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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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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开的土被平平整整填实,护卫统领抹去痕迹的功夫显然要比之前那人高许多。
按照南月原本的想法,是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的。
但转念改变了注意。
御风已经做了这么细致的手脚,再加上之前来过的人,这棺材里头,恐怕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若是真有人处心积虑要找她南月的麻烦,不管是那个幕后的人还是完颜旻,她这样的反抗只是徒劳无力。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棺材可以动,人心里处心积虑的仇是动不了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明日一大早就要开棺了,自己不如先回去睡一觉养好精神再说。
她倒是要看看,这棺材真的打开,能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何况传铃还在椒房殿呢。
坏了,御风这一回去肯定要接着守椒房殿的。自己必须赶在他之前到宫里,否则被发现传到完颜旻那里误会又要深一层了。
椒房殿的灯亮着。
门被推开。
动作极轻,像是被夜风顶开的一样。
传铃魂不守舍地盯着门缝,忐忑不安地叫:“谁?”
南月灵巧地从门裂开的缝隙里钻进来。拉下脸上面纱,紧闭了门。因一路加速而长舒着气。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御风。”
“傻呀,御风要进来肯定先敲门的。”南月提心吊胆了一路,知道御风还没回来,心里包袱卸下,一下子瘫在床上。
“我出宫后御风没进来过吧。”
“没有,其实,他自上午离开后就没有回来过。”
南月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猜测不错。
不过御风一整天在外面做什么。难道外面又生什么事端。
“小姐把那具尸身怎样了?”传铃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做。”
“啊?那明天,明天他们认出来那不是橙妃娘娘的尸首……”
“该来的祸事是躲不掉的,有些必然的事情,或许可以人为地提前或者延后,但一定阻挡不了它最终还是会发生。”
南月闭上了眼睛:“传铃,我累了。宫里这群人活得太累了。即便明日尸首被辨认出来,他们要给我定什么样乱七八糟的罪名我都认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像大哥一样来个离家出走大逃亡,我不在乎。”
“小姐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传铃忽然敏锐地问。“如果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小姐真的要离宫,连皇上,也不在乎吗?”
南月半天无话,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把脸转向里侧,抱了枕头,喃喃道:“他都不信我,他一直都在怀疑我,我在乎这个人做什么。顶多,顶多也就是我没能把他医好,来日想想会有些愧疚罢了。”
南月心里乱,佯斥传铃道:
“睡觉吧。你忘了我的规矩了。”
“没有,我不敢。小姐累了就早些歇下吧。我随后就歇息。”
替南月吹灭了床头的灯,轻掩了门,慢慢退出去。
传铃想起来南月给她定的规矩,小姐什么都不挑剔,对她只有一条规矩。
那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吃饱了睡好了,再多的泪也能转化为笑的。(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一章 验尸
翌日早晨,南月早早被带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撞到了御风万年不变的脸。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两眼。
这人果然不用睡觉的啊。昨夜去翻人家灵柩,今早还能笔直而精神抖擞地站在这儿。如果不是眼睫偶尔动一下,活活就是个雕塑。
南月与完颜旻乘坐的是同一辆马车。车里充斥的是满满的尴尬。两人能有什么话说。
完颜旻自然不能先搭理南月,那是一朝天子在纵容一个嫌疑犯;而南月此时也不想再开口说话,她已经失去了解释了**。
南月骨子里是极懒的人。事情头绪一旦纷繁起来,她就想坐等天命了。信她的人何用她解释,不信的人解释了又有何用。她不是不能放下的人,只要这群人此遭整不死她,大不了,她真的想个遁形的法子离宫去。
一路颠簸到了皇陵。虽然坐的依旧是上等马车,依旧是皇后的待遇,但南月知道自己是以“嫌疑犯”的身份随行。
完颜旻一路无话,目不斜视。然而他眼角余光还是不经意地收入南月脸上生动而瞬息万变的表情。
都死到临头的人了,脸上的动作还是透射出脑子里的不安分。这种对命运的无知和坦然让完颜旻气愤,同时有些不大乐意承认的羡慕。——这女人的生机总是强大而明媚地焕发在脸容上,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而改变。
完颜旻的马车最后才到达皇陵,其他人已经早早地恭候着。
启灵柩,当然要有必要的人在场。将军丞相要在,六部尚书分于两列镇场。此外这种灵异事件,少不了见多识广的帝师酒谷子。太医等候了一排,以万年青为首哈腰立着,每人肩上扛着一个大大的药箱。
太医心里也有些恶心。
这些老太医都是奉御几十年的人,给死人诊断,还真是从来没有过。何况那棺材里躺的可不是刚咽气的死人,而是很可能已经蛆虫遍布的尸身。
想想都倒胃口。
南月觉察到了水无青落在她脸上的暮霭沉沉的目光。怀疑,阴鸷,愤恨与隐忍出现在这个刚刚失去爱女性命的人脸上。昭示着强大的危险性。
南月慌忙避开这样一种眼光的直射,身子稍稍错开些,躲到完颜旻身后。
这动作让完颜旻心里有些暖,还有些极其微妙的得意。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可以开始干活儿了。拿着武器身着铠甲站在最外围的羽林军,此刻有两种效用。一是防止突发事变,护驾;而是充当苦力,纯粹的苦力——启棺是要上人手的。
“启棺。”完颜旻发话。
“启灵柩——”
颜如玉的声音在墓地里显得空旷悠长,甚至回荡着些许哀婉。
每个人都是有天赋的,颜如玉的天赋就是他的嗓音。颜如玉还是小颜如玉的时候,模仿什么都出神入化,为人又极有灵气,被宫里的大太监一朝选中,去了下半身的宝贝。从此一路青云。
关于这件事,颜如玉一直不知道是该怨恨还是该庆幸。其实何必那么清楚呢?上苍给你一些东西,就一定会拿走另一些。
但凡上了点年纪的人都不会再轻易抱怨世道的不公,也很少再愤世嫉俗。
几个侍卫用剑挑开上面薄土。大块大块的泥土被翻出,惊得土壤里面藏着的尸虫到处跑。泥土里是另一番世界。
百足而妖娆的蜈蚣,扁圆的硬壳鼠妇,还有不知名的透明条状软虫,通身贯穿着血红的经线。融融蠕动,直想让人反胃,虫在见到天光的一刹那,飞也似的四蹿奔逃。
很快翻开的新土变得干净。只留下斑斑驳驳的虫洞。那些虫洞四通八达,中空处都是尸虫本身的形状凝塑成的。比如说,一条软虫逃走后,泥土里就留下了一条软虫的形状。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南月倒是不怕虫,只是想自己日后若是死了,哪怕被熊熊烈火一把烧了,也不要被人埋进黄土,不见天日,受尸虫啃咬,直至腐烂变臭,与土壤融为一体。这样的过程,虽说是天地轮回的必经之途,想想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水无青盯着棺材,两手一直在颤抖。脸色有些胀青,好像胸口憋着一口气,一直提不上来的样子。
那棺材里的人,是他一手养到大的,亲女儿。水无青一向懒怠,但水映橙初生时的屎尿布,都是他亲手洗的。
南月注意到水无青的苍老体态,一时也不再惧怕胖胖的兵部尚书将阴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甚至有些同情他,同时带着些愧意。毕竟水映橙,是她送出宫的。
但同时又叹其可恨。
若不是当初贪恋皇家富贵把女儿执意送入宫中,岂有今日悲凉。
“开棺。”
完颜旻声无温意。
“开棺——”颜如玉重复道。
几十双神态各异的眼睛把目光落到还挂着湿润薄土的棺材顶板上面。水无青脸色更青晦一些,胸口里堵着的那口气也仿佛憋闷到了极致。
棺材板边沿被扣住,羽林军使了很大的力。那板缘裂开一条缝。棺材周围悬浮着尘土的阳光立时溜进这缝隙,刺穿一条狭长的黑暗。
黑暗无孔不入,光也无孔不入。
“避光!避光!”
万太医扔了药箱,忙踩着乱泥碎石要过来阻止。“尸身是不能见光的。”
羽林军手速落,棺材板重重一声扣上,才打开的缝隙立刻合住。方才溜进去的那束光又被阻挡在棺木外。
几大把华盖撑起,棺木上方被遮挡得彻底严丝合缝之后,羽林军才重新掀开了棺顶。
棺材被打开了,终于。
南月瞟到那尸身的第一眼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鲜活如画的脸容,不是水映橙是谁。
丹唇粉腮,凝脂雪肤,如工笔描摹。
橙子,不是明明已经……
完颜旻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南月,眼里没有半分惊奇。
南月回头与他对视。这样万事在握的眼神,仿佛他什么都知道。
昨夜御风到底去做了什么?
众人也呆若木鸡。
待棺木完全打开,整副尸身暴露在众人视野下的时候,又引来一番惊奇。
不止脸容,整副尸身在这样的天气下不仅没有腐烂,反而明灿甚于生时。嘴唇红得鲜明,皓腕圆润,护在手腕的玉镯勾勒出完整的立体感。这尸体如何保存得这般完好。
完颜旻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流露出些许变化,淡淡地道:“太医。”
“是,皇上。”(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二章 毒物
万年青拎着药箱,撂起衣摆,蹲在那樽棺材旁开始检查。
水无青仔仔细细盯着那尸体瞅了老半天。一口浊气迂回吐出,闭上眼,混浊的老泪顺着紧合的眼皮决堤似地流淌出来,在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肆意奔流。
仿佛看见,水映橙笑着叫爹爹的场景。
可眼前只有冰凉死尸一具。
万年青取一支针插入尸体皮肉,完好无损的皮肉。
银针在幽暗的光下慢慢变化,针尖处的眼色渐渐成黑色。万年青仔细盯着那针,眉心渗汗,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周围人紧张兮兮地盯着太医脸上神色变化,都不敢大口出气。
“皇上,各位大人。橙妃娘娘身上有剧毒,而且已经渗入到骨髓。”
“妖后!”水无青浑身颤抖无力,手指指尖对着南月。他几乎可以确定,确实是南月使了手段,在水映橙药里喂毒。
南月看到水无青的指责,内心却平静了下来。从完颜旻身后站出来,冷静地开口:“水大人,橙妃体内确实有剧毒,但小小的乌头,是做不到这般功效的。大人欲指责本宫,还要等万太医验出最终结果来。”
完颜旻目光微风凉凉落于南月身上。她之前那样着急地要解释,现在如何又这般不惧。顶着杀人恶妇的罪名,还能这样头脑清晰地辩白。
目光移落。
这丫头,倒是可造之材。
“小小的乌头确实不会有这般功效。”万年青慢慢地附和道,继续给尸体做检查。
太医拿一精巧的制具撑开了尸体的口腔,四围人只看到口齿之下是黑洞洞的一片,只是牙龈明显的呈现深紫色,发乌。万年青拿针撬开了僵硬舌体,脸上有些微微的动容,不一会儿,又很微妙地恢复了平静。
“爱卿还有什么发现。”完颜旻看着万年青。
万太医摇摇头。
“没有了。臣只是疑惑。什么样的毒,在娘娘死了之后还能深入到骨子里。”
“女儿,我的女儿!”水无青突然放声痛哭,脚步踉跄但很粗暴地朝棺材扑过去。鬓角已经花白的男人,此刻像一只虚弱的老兽。暴躁,但却无力改变现状。
“止住水大人。别让他近前来!”万年青张开两臂,如同伸展双翼一样护住身后的棺材,大声阻止道:“娘娘身上的毒还未确定,万万不可波及到常人。”
几名羽林军上前去,把水无青拉回来。奈何兵部尚书毕竟是战场打过滚儿的人。余勇犹在,此刻又被愤怒催促。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差些没能被拉住,就要靠近那棺材。
南月一颗石子飞出,弹在水无青后腿膝弯处。
坚硬顽固地一直向前的腿被攻击到柔软的部位,折下,小腿触地。陷入一堆新土上,砸出明显的一处凹陷。
庞大、坚强、野蛮的身躯重重地跪于地。
羽林军趁机控制了水无青。
梳得凌乱的头垂下,不再挣扎和抵抗。水无青认栽了,脸上浮现的满满全是无力。无力以及将近死亡的沮丧。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水大人。本宫知道你恨我,你以为是我用药毒害了橙妃。但现在万太医的结果未出来。孰是孰非有待定论。但无论凶手是不是我。你都应该明白,橙妃地下有知,她当更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与自己作对。”
逝者已去,生者好好活着,活好,才是最大的安慰,而不是作,与自己作,与别人作。
水无青知道这声音来自于南月,浑身抖动着,力气集中在紧咬的牙关上,却使不出来。那个害死他宝贝女儿的女人还要在这里教导他。
酒谷子有些惊异地打量着这个女娃。
莫非,这就是皇帝的“心惑”么。
好担当,好伶俐,好一番临危不惧。
对待对自己不利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清醒和理性。
如果惑君心的人真是她,皇帝的劫,要难过咯。
“万太医,这毒到底是什么,何致如此厉害。人死了还在作用着,莫非还能作害到活人身上。”李延年对这万年青刚才的惊慌很是不解。
万年青却小心收侍着方才试毒的银针。叹息道:“这毒物使得精巧,老臣尚且不能确定。不过,据臣判断,这毒与一种唤作玉隐香的东西极为相似。”
“玉隐香?那是什么?”
“李大人有所不知,玉隐香者,原是仓夷部落的妇人涂在脸上的装饰之物。虽然通身是毒,却能使肌肤表面上看起来焕发明亮光泽。也有保存尸身之用。”
“玉隐香这东西,千片玉隐花的花瓣才能提取一滴。而后还要揉和蜂蜜提炼风干而成。这毒是厉害物。身死后还能在尸身骨子里蔓延。这句尸身上的毒,已经到了骨髓。我方才正是怕这毒会发散开来,才阻止水大人触碰。”
万年青趁众人不注意,袖子伸开,掩住尸身的脸。袖子落下时,试毒的几支针已经回归到药箱里。
万年青请示完颜旻道:“皇上,臣请速速回宫,确认这毒物是否为玉隐香。”
“闭棺回宫。”
完颜旻没有表情地发话了。
南月却开始疑惑,何人有如此高妙的手法。后宫中人除了她之外,莫非还有人懂医。
“皇上,臣请在回宫之后,立即彻查椒房殿!”水无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完颜旻头也没回:“准。”
南月欲反抗,但转念平静下来,准备迎接这场荒谬的裁决。
万年青却拱手请命:“臣以为,既然要彻查,各宫同时搜查方显公平。宫中虽然只有皇后娘娘懂医,但不代表近日接触过橙妃娘娘的其他妃嫔侍女就没有嫌疑。”
“万太医所言有理,即刻回宫,彻查四妃宫殿,务必找到这毒物的来源。”
羽林军将棺木重新合上。被翻出来的土一锹锹落下。重新将尸骨永久地封存在幽暗地底。
马车上的气氛已经不只是尴尬,此刻更弥漫着紧张和诡异。
南月终于忍不住,问完颜旻道:“你也相信我会用这种手段给橙妃用毒?”
“朕没有理由不信。”
声音干脆而决绝,带着素常的冷漠。
南月将头转到一边去,不再指望完颜旻会对她抱有什么信任,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三章 搜宫
马车很快便驶回宫。
搜查令来得猝不及防。各宫都始料未及。
几宫妃嫔的反应不太一样。
花影宫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可以说。举报有功的宁馨儿几乎是盼着这场搜查的来临。
待侍卫走后宁嫔倚在廊柱上狂笑。笑得花枝乱颤仪态尽失。
本来也没什么仪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娘娘,你的死期到了。”一声皇后娘娘叫得阴柔百转,末尾带着利落的狠意。
嫉妒使人狂,继而穷形尽相。
林苡兰风云浅淡。一如她素日平静地接受一切般,将前来搜查的侍卫礼貌地请进瑞祥宫。
蝴蝶浅影,素柳扶风。
这是林苡兰一贯的姿态,侍卫们对这位静嫔也很是恭敬。
没有多大的为难,瑞祥宫也确实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白熹宫。
白听影一幅慵懒作派如旧,媚眼如丝半闭半合:“谁给你们这么大的狗胆来搜宫。白禧宫是你们随便进的。”
娇媚声音从美人樱唇绣口款款流出,却分明带着肃杀的冷意。
羽林军被堵在门口,领头的那个还是有些胆识,不卑不亢地道:“我等无意叨扰娘娘清闲,但命令是皇上亲自下的,还请娘娘不要为难。”
“哼。”白听影冷笑一声,素手有意无意地掠过那领头护卫的脖颈,风情万千地收拾好声音道:“好,既然是皇上亲自下令,那本宫便让你们搜。大人进来便是。”
声音里没了方才的杀意,反却多出一股子柔软来。
只是这柔软非但不使人觉得舒服,反而在声音末梢笼上一层慑人的冰凉。
白妃着装依旧是榴红色金片裹胸芙蓉氅,****大片地露出来,雪白生生,映晃出华美而妖娆的气息。西彝女子本就比北冥的同龄人发育早些,白听影又是公主,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一股天然风流与妩媚。
再加上她素日洒泼爱笑,与内廷侍卫之间从来也没有嫌隙,侍卫们见了都是要脸红一番的。
偏生那首领是个面白皮薄的,被她这样一番扰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妃娘娘,这是什么?”
那首领虽然腼腆,但正事上不含糊,正色问白听影。
他手上拿着一个积灰的盒子,里面装着黑色粒状的东西,恰似从尸体皮肉里检测出的玉隐香。
白妃眼角挑了一下,似不在乎地答:“那是本宫从母族带来的嫁妆。自带来起便没用过。大人难道看不见,那上面都生灰了。”
声音如金铃吹响,妖娆妩媚,脆意生生。竟是让人不得不信。
“东西在这里,至于娘娘到底有没有用过,还是请娘娘到皇上跟前理论吧。”那侍卫首领并不买账。
“放开,本宫自己会走。”
刚控制住白听影肩膀的侍卫竟果真听话地把手拿开。
白妃的声音有一种很有特点的味道。就是无论她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加了什么样的修饰,最终都会让人产生一个感觉——凉薄。那是一种从底蕴里散发出的平静无声的凉薄,仿若声音的主人从来不为任何事悲喜,不为任何事惊忧,带着一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洒脱。
这种凉不同于冷,不会在一瞬间把人冻僵过去,却能慢慢地使一颗再热忱的心也感染成九月寒天的温度。
这种温度与温度本身产生的距离,让侍卫不自觉地不敢靠近。
侍卫跟在白听影身后,仿佛他们不是在押持她,而是她的护卫与随从。侍卫们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打量着自己,却惊异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仿佛他们就该这样。对眼前这人只能持一种奈若何的态度。
他们注视着这个头昂得高高的女人,注视着她毫不费力就自然流露的高傲与不屑,连同她脸上带着的轻骀与不羁。
白妃就这样到了完颜旻面前。
不鞠躬不行礼。只是优容淡淡开了口:“玉隐香,也是和人一样要分三六九等的。黑香要人命,白香救人命。你们就不问问,本宫的这些香,是救人还是害人。”
两眼放空,平视高楼之外。
完颜旻也不曾将目光落在白妃身上,两人的目光完全是两条平行的线,永不相交。却又仿佛是极尽熟识,所以才不用相交。
“把这些东西送到太医院,交给万太医辨明。”
完颜旻发话,疏朗简明。
声音或面容,皆如春水池塘淡淡风。
南月始终在完颜旻身边站着。
完颜旻始终在椒房殿前站着。
白听影看到南月,又看到南月身旁站着的完颜旻。定了一会儿,美眸里含着暗暗的光辉,深深浅浅地流动,笑意自深流里涌出。
南月狐疑地注意到白听影的目光在自己和完颜旻之间轻忽曼越地流转。然而她愈是认真,愈是看不懂白妃脸上的笑意。这个白妃,和完颜旻之间是什么关系。
完颜旻有四个妃子,然而南月自认看人极准,这几个妃子,要么是贪图荣华,要么是被家里人送进来做了权势的牺牲品。完颜旻与她们看起来并无交集。这群华美的女儿,怎么看都像是摆设。可白妃不一样,这皇宫似乎并不能圈住她,她不像水映橙,对父亲不能违抗,也不是宁馨儿,是一心要扑到完颜旻身上去的。亦不像林苡兰那般无所谋求。——虽然看着散漫不羁了些,但绝不会无所求。
她不属于这皇宫,南月直觉强大。
而让南月觉得奇怪又有些酸郁的是,她看起来,与完颜旻,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这默契有如多年的老友。
白听影知道南月在看她,更准确地说,是在研究她。但她很大度,也不回避,只是眼里流动的笑意更深了些。
两人产生了直接而高度敏感的对视。只是白听影趋于平和,南月更敏锐些。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把两个身居高位的女人的目光渐渐从彼此身上拉回来。
声音来自于椒房殿。南月直觉得那群侍卫要把她的床底都掀翻了。眉毛轻轻蹙了蹙。找东西有这样找的吗?仿佛不弄出天大的动静来就找不着东西似的。
南月看不惯这种作风,不引人注意地翻了个白眼。
时间不迟不早。刚刚好,落入完颜旻眼里。(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四章 入狱
完颜旻轻轻蹙了蹙眉。这女人,就不怕这次真的出事吗?永远一副天塌了还有个高者顶着的样子。
南月只是不在乎地等着,虽然偶尔有些轻微的不耐,大多数时候,静笃的黑眸还是沉定如水。乌黑发丝在风里飞扬。
半晌,椒房殿的那一队羽林军终于出来。领头的那个表情严肃。
“启禀皇上,在皇后娘娘宫中发现大量乌头,细辛,白芷……”
“能不能不说这些没用的,那些是本宫素日研习医术必须的材料。”南月一字一句地从容反驳这侍卫,同时替他感到着急。
自己清清白白,宫里能有什么东西。
那领头侍卫却看了南月一眼,表情凝重。
“还有,皇后娘娘榻下发现大量的不明药物。”
南月笑容僵住:“你胡说什么?”
“这些是臣下搜到的东西。”
说着,两个侍卫呈上一盘乌黑的东西,每一粒都尾指指盖大小。漆黑没有光泽。
南月不相信地看着那些东西:“不可能。”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完颜旻逼视南月,如形同陌路。
南月原本是想要为自己开脱和解释的,此刻见到完颜旻这样,冷笑着抿了口。
她没什么要说的,反正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信。
另外两批侍卫小跑着从不同方向赶来。
“启禀皇上,花影宫没有发现毒物。”
“启禀皇上,瑞祥宫也没有。”
这时万年青也从太医院赶来:“皇上,老臣已经证实,那东西正是玉隐香。”
“皇上,皇上都看到了。正是这个妖后,是她,她害死了橙儿。”水无青两眼无神,无神里带着凶戾。跪下,两只颤抖的手指着南月。
南月没理会水无青的指责,迅速梳理着水映橙死前宫里发生的事。
渐渐地脸上泛起冷笑。这就是皇宫啊。
“臣妾无话可说。”
不在乎,又是不在乎。每次这种不在乎的神情出现在南月脸上,都令完颜旻怒由心生。
“来人,将皇后打入赤狱。”
冰冷的字句,冰冷的语调,冰冷的眼神。这样一个绝情到骨子里的完颜旻,到底才是真实的完颜旻。
南月摊手,闭上眼睛。
有什么好说的呢。
有人铁了心要害她,她固然百口莫辩。
带上手铐,脚镣。
被两队人监视着,通往赤狱的方向。
风在南月耳边吹。面有凉意,心更凉。但肌肤和心也都清凉和清晰了许多。
皇宫,皇帝。都是如此凉薄。师父,月儿懂了。
您老人家是爱护我,才不让我进皇宫。
完颜旻看着南月离去的背影,那样的洒脱,那样的坦然,连解释和辩驳都没有,仿佛她是天底下最骄傲的死刑犯。
仿佛错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包括他完颜旻在内的任何人。
众人离散。
万年青沉静地看着南月被押离皇宫。
却没有离开:“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奏。”
“说。”
完颜旻此刻心里有些凉。
她对他,这在昭告着彻底的失望吗?
万年青不开口,沉默地立了半晌。
完颜旻会意:“你到朕书房来。”
御风在殿外守着,书房里只有两人。
“爱卿还发现了什么?”语气有些急切,仅仅是略微的一些。
“橙妃娘娘尸体上确实是有剧毒玉隐香。但是,尸身中毒的时间不是娘娘大病时。也断断不会是通过汤药渗入。”
“怎么说?”
完颜旻眼帘殊地抬起。
“事关重大,老臣不敢有半句虚言。下毒的人,应当是极通医理之道。若非老臣行医三十余载,万万不敢断下狂言。”
“而且,老臣之所以能够确定,是因为臣在尸身的舌体下,发现了这个。”
万年青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块黑漆漆类似葛根的东西来,和侍卫从南月榻上搜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
“皇上,这块药物,当是橙妃娘娘死后有人塞入尸体舌下的。臣意识到事态绝对不一般。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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