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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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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如齐胜所说:今日并非简单的统一训练,而是全营初试:高台上呈“一”字,排开了一行将领,包括述职回营的宋将军和昭王,每人仰面扫视与之相对的阵营,正好分配得当。

    高台一侧的战鼓猛地被擂打起来,响彻云霄,威震八方。刘参将在得到宋将军和昭王首肯后,走至高台最前方,站在最中央的位置:

    “全营听令:目光平视前方!下颚微微抬起!十指并拢、自然下垂!挺胸抬头!”

    众人未曾料到刘参将一开口便纠正他们的站姿,故而一脸的错愕,可对方吼声里的不容置疑,又让众人不敢不听。

    瞧着有些新人的姿势还是不太标准,刘参将拧眉不悦,又道:

    “所有老兵!站在每个方阵最显眼的地方,依照标准姿势,给新人做参照!”

    本不用跟着受罪的老兵听到这个命令后,难免发出轻微的抱怨声,但没有逃过刘参将的法眼――光是盯着那些行动迟缓的老兵们一张一合的嘴,刘参将便看出了他们心存不满。

    “动作快些!嘟嘟囔囔做甚!不想活的来我这报道!休要影响昭王与宋将军阅兵!”

    凶巴巴的震慑言语一出,哪儿还有不长眼的老兵敢在两位大人物眼前拖沓,一个个恨不能飞到自己的队伍跟前儿,转眼间变得格外顺从。

    “全营听令:此刻起保持标准站姿!不准挪动分毫!不准交头接耳!不准装病告假!第一场训练,现在开始――”

    刘参将言毕,台下噤若寒蝉,每名兵士都一动不动,和毒辣的太阳与身体的韧劲进行着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许是黎落并未身着戎装,在一片兵甲的陈灰色调中显得很是出挑,昭王一眼就看到了她。
………………………………

第六十三章:煎熬

    不动声色的昭王并未立即走下高台去找黎落,只是记住了黎落所在的方位,便移开了目光。

    因为事先被齐胜告知过不要距离他太远,黎落就站在了齐胜的左手边。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譬如整个操练场上的兵将们――他们身披的厚重衣衫,也是一丝一扣被汗水吞噬。

    比起齐胜,黎落则显得有些吃力,毕竟黎落还未曾像齐胜那般――过惯了吃苦耐劳的日子。连刀光剑影都不畏的齐胜,又如何能被小菜一碟之事难倒。

    虽说刘参将不许新兵之间窃窃私语,却还是不乏胆儿肥之人敢于打破禁令――上嘴唇触碰下嘴唇的低声吐露,仅是为了抱怨抱怨这训练方式的烦闷无趣,只要声音小、动作轻微,倒不易被察觉。

    “黎兄弟,扛不住的时候告诉我!”

    头晕眼花的黎落,忽闻耳侧传来齐胜中气十足的关切话语,不由得用力眨了眨眼,迫使自己振作精神:

    “放心吧齐大哥!”

    黎落并不愿拖累齐胜,假若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决不麻烦旁人。因而她并不回答齐胜的询问,单单让对方宽心便是了。

    齐胜想要稍稍侧过头去探探黎落的情况,奈何头顶盘旋的筛查目光从不间断,齐胜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深吸一口气,齐胜的心底如是想:

    我该相信黎兄弟才对,他一定可以!还是不要杞人忧天的好。

    二人不再交流,各凭本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黎落的后背、额头和脸颊,一颗颗豆大的汗粒顺势而下,吸附在身上是一种难言的煎熬,最让人郁闷的是――难受到死都不能随意去拨弄,必须靠着意志力忘却浑身上下的不适感。

    半个时辰瞬息而过,操练场上有些外强中干的小兵已然开始晃晃悠悠,那左摇右摆的身形恐怕只需遇上一场飓风,顷刻间坍塌一片。

    屋漏偏逢连阴雨――只见方右尉和昭王同宋将军商讨了几句后,竟慢慢走下石阶,行至军队前方,一左一右进入队伍的间隙中,不再远程扫视,反变成近距离观察。

    昭王所巡视队列的最后方,刚好是黎落垫底,虽然根据昭王一步一顿的速度,是不会须臾间就赶到黎落眼前的,但黎落还是紧张万分,更加汗流如注。

    原本就猜到了黎落的烦扰定于昭王有关,此时肇事者又来威慑黎落,让齐胜目露凶光,却碍于局势和身份不能动昭王分毫,齐胜便和缓了脸色,试图转移黎落的注意力:

    “黎兄弟,你不是想知晓我到底有无报仇麽?”

    黎落一听这话来了兴致,原本僵直的身子放松了许多,从而使她的负累感减轻许多。

    “齐大哥,你是拿钱办事,杀他无可厚非,可你方才不是否认了我的猜想吗?”

    黎落不似齐胜一般张扬,将自己的声调压得很低,生怕传进了身在远处的昭王耳中,又平添一起罪责。

    见黎落对于自己所述之事的热情不减,齐胜便知自己先前没有讲完的做法是对的,起码能为她提提神。

    齐胜得意扬唇,但面色含蓄:

    “我退回了雇主一半的佣金,又软硬兼施威逼对方,才留住了那人一条小命。”

    黎落闻言下意识的想要转头问上一句“为何”,却好死不死与远处的昭王对上了眼,许是昭王缱绻不清的暧昧笑颜,使得黎落一个哆嗦,适才想起了不可挪动身子的命令,幸好没让昭王逮个正着。

    急忙避开视线,黎落索性凝着地面,与黎落遥遥相对的昭王见此莞尔,笑得好不倜傥,只是未曾出声,所以并不引人注目。

    凝了地面半晌,黎落许久都不敢和齐胜搭茬儿,直至感知到昭王并未急于朝自己走来,黎落才道:

    “齐大哥对不起,适才我险些动弹身子,又被四殿下紧盯不放,是故良久不敢答话。”

    黎落的前半句,略微使得齐胜狐疑担忧的面色有些好转,可后半句急转直下,让齐胜旋即就拧起眉目,怒从心起。

    “齐大哥,你为何会饶他不死?当年那纨绔子弟让你颜面尽失,你不恨麽?”

    黎落的疑问让齐胜回过神来,收回了远远睨视昭王的凌厉眼神。

    “黎兄弟你错了,我买下他的残命,仅仅是为了折磨他……”

    “呃……”

    黎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便顿住了,倒是齐胜并不介意黎落会小看自己,将自己视作睚眦必报之徒,他又道:

    “若说我与他此生不会再重逢,我也没那个心思去伺机报复,可他偏偏就栽到了我手上,这便是老天爷给我机会,让我拾回儿时的脸面!”

    说到此处,齐胜眼中的狠戾之色不加掩饰,可惜黎落不曾看到,如若黎落有幸一瞥,只怕会恐惧这样的齐胜。

    单单是听着齐胜的解释,黎落认为情有可原――毕竟人在世间走,亏欠旁人的终究会还回去,不论你愿不愿意归还,抑或是以何种方式归还,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继而,黎落想知道齐胜是如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但前方一记清晰沉闷的轰响声,打断了黎落的思绪。

    不止是黎落,其他人也听到了那声响动,甚至胆大些的还偷瞄了几眼――

    原是新兵中有人虚脱晕厥,应声落地,倒在了沙土上。

    昭王和方右尉回身看了眼,齐齐朝台上的刘参将使了眼色,刘参将郑重点头,声如洪钟吩咐道:

    “骁勇军老兵听令:到方阵正前方集合!”

    老兵们一听不用再饱受日头恩泽,皆大欢喜――跑步的速度之快,调整队列的效率之高,让刘参将不禁抽了抽嘴角。

    “今日新兵训练,尔等暂且充当医疗兵,可以呆在那方荫庇处稍事休息。”

    刘参将朝斜侧的大营帐下的阴影指了指,众人闻令喜不自禁,对于刘参将的安排很是欢喜。

    “可一旦有新人体力不支,你们必须迅速给我将人抬到营内休整!明白了吗!”

    “明白!”

    这整齐划一的群情高昂,让仍于烈日下一动不动的新兵们苦闷又羡慕,尤其一些力气快要透支的新人,已经到了嫉妒的地步。

    待那名晕倒的小兵被抬走后,昭王与方右尉又继续在队伍中巡视,搞得每个新兵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头不是头,脖子不是脖子,自我感觉哪哪都不对。
………………………………

第六十四章:巾帼不让须眉

    陆陆续续倒下的新兵很多,纷纷被老兵抬进了大营休息。有些偷奸耍滑之人看不出这初次训练里大有文章,只瞅到了晕倒的兵士能纳凉,故而开始佯装病态,借此躲过训练。

    台上的刘参将从兵数年,他那双犀利的眸子识人精准,真晕假晕――他只需略微扫一眼便心中有数,可他并未戳穿那些个自以为是的聪明人,或许他与其它将领之前就已经协商好,对于扰乱军心、欺上罔下之人该如何发落,因此不急于一时。

    队列的最后方,黎落的两撇羽睫上晶莹欲滴――可那并非是泪,而是眉心上的汗珠落在了卷翘的睫毛上,迟迟不肯淌下去罢了。

    也不知齐胜是不是有第三只眼,他居然能感知到黎落的体力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但眼下才过了一个时辰――明日高悬,阳光正烈,几乎没可能此时就结束了第一场选拔。

    “黎兄弟,你还好吗?”

    黎落闻声咬紧牙关,目不斜视的答道:

    “我无碍,齐大哥。”

    听着黎落的声音有些轻飘飘,齐胜的眉宇间忧心忡忡:黎兄弟那般信赖我,相信我能帮他通过综合实力的考察,我不能让他失望。

    “黎兄弟,你不要言语,保存体力――听我说即可!”

    黎落闻言在心底答好,气若游丝的她很感谢齐胜能如此细心的体谅自己。齐胜未曾听到黎落的回答,反而更加不安,这才发觉不妥,又补充了一句道:

    “黎兄弟,撑不住的时候你可要吱一声,但凡能挺住,才闭目养神不用回话!”

    “好。”

    听到了黎落充满感激的应答,齐胜方才舒心不少,他先前思忖过如何让黎落坚持到最后,进而获得第二轮选拔的资格,现在只看黎落有多大的毅力――

    早间让黎落练习马步,因为齐胜考虑到了两点――其一:黎落确实下盘不稳,行军作战最忌讳被对方挑翻在地,没有了攻守优势,更无法自卫,等同于将命门暴露给敌人,是以黎落需要日日练习,此乃保命要领。

    其二:通过齐胜的秘密调查,宋将军考核下属的习惯便是先看耐力与持久力、再看作战本领,若说一个人武功即便绝世,但只有片刻的厉害也是庸才,两军交战不是单挑,你屠戮一人,后方又会站起千千万万人,不竭不尽。

    有了第一点的铺垫,齐胜才有信心让黎落尝试做到第二点。原因便是耐力考验需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所以:齐胜干脆就让黎落扎了很长时间的马步,把一双腿练到麻木,从而无知无觉,也就体察不到痛楚。

    力量上没有了牵绊,该操心的便只剩黎落的精气,这个问题不但需要外界的干扰,还需要黎落自己不犯晕犯困,保持头脑清晰。

    仅仅是为了让黎落顺顺利利通过第一轮筛选,齐胜就思忖了以上许多,显然可以看出齐胜对黎落的诚挚用心。

    “黎兄弟,还能挺住吗?”

    ……

    齐胜没有听到黎落的回音,这才接着自言自语般又道:

    “当年,我没有将那人毙命,只是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又强行将他带去了他从未去过的蜀国――蜀国极其富庶,但民风并不淳朴,他形同废人,唯有行乞过活……”

    黎落虽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同齐胜搭茬儿,但她心里是诧异的,并且觉着齐胜如此报仇未免有些不痛快。

    齐胜抿唇一笑,好像和黎落心有灵犀一般,似乎黎落的问话他可以用心去聆听:

    “他每日爬行于蜀国最繁华的街市上,捧着一盏砸破过他脑袋的烂碗,被千人踩,万人踏,食不饱也穿不暖。直至某一日:我想就此了结,就学了他儿时的行径――故意找茬儿,让他当着众多围观者学狗叫,总而言之――让他受尽了相同的凌辱。”

    黎落听到此处,心中唏嘘不已,蓦然领会到:齐胜的锱铢必较,不过是让那少年亲身经历一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世态炎凉。所谓挑断手脚筋――非要追究的话,反而与齐胜毫无关系,他只是收人钱财,办了事实罢了。

    “黎兄弟,和你说了这许多――只是想让你明白: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只要能跨过这道坎儿,忍辱负重也无不可。”

    黎落愕然回眸,深深凝了眼齐胜,惊觉对方所叮嘱的话正是自己需要的,难道他看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又怎会知晓自己应当忍辱负重?

    “黎兄弟,快把头转回去!当心被揪出来!”

    在齐胜的提醒下,黎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忙收回目光站直身子。

    “你放心,关于你――我知道的并不多,仅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我所经历过的坎坷不平,若你能从中悟出用得上的心得体会,也算我办了件好事,别误会,也别多想。”

    黎落闻言,攒在腰间的手这才放松下来,回归了原本的姿势,长舒一口气后黎落答道:

    “谢谢你!齐大哥。”

    黎落接连几个小动作都悉数落入昭王的眼中,实则他在观察其他新兵的同时,也留意着黎落的一举一动,包括黎落偷偷跟齐胜说话,昭王都不曾遗漏……

    足足两个时辰,操练场上的新兵已然被抬走了半数――黎落听着耳边齐胜的描述,心里迸发出一种情难自禁的骄傲,她为自己的坚持不懈所自豪,为自己的不弃不馁所庆幸。

    黎落绽出明丽的笑靥,两颊生花般吸人眼球。齐胜偷瞄了黎落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充实和满足;昭王光明正大端详了好一会,沉醉在黎落的仙姿月貌中欲罢不能。

    不一会儿,昭王便行至黎落近前,凝着脸色惨白的黎落,昭王皱了皱眉,带着些疼惜的语气在黎落耳畔轻语: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坚持住!”

    黎落听了这话,眉眼间都是即将迎来解散的欢喜,她掩不住心底的急切,耸了耸肩膀,奋力撑起眼皮,又朝透露消息的昭王点点头。

    见黎落不再刻意回避自己,昭王笑得春风得意,故意逗留于黎落近前为她加油鼓劲。

    仿佛经历了一个四季那么长,黎落只听刘参将一声高呼:

    “时间到――”
………………………………

第六十五章:傻人有傻福

    没有一丁点儿多余的力气,黎落如释重负,欢喜的几近落下泪来,软绵绵歪向一旁――

    昭王见状忙走至黎落身后,以背部支起黎落,让黎落暂时有了倚靠。

    “莫要松懈,刘参将还未曾下令解散,你先躺在我背上稍作歇息,但切记:勿被台上众人瞧出端倪!”

    黎落闻言紧咬薄唇,又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算作回答,继而奋力使出了突破她体力极限的一股劲,把寄托在昭王身上的全部力量收回了多数,方才能心安理得的平视高台――眼神里都是殷切的期盼。

    高台之上――刘参将默默颔首,面色欣慰,而后转头打探宋将军的意向,待宋将军抚须点头后,刘参将才气沉丹田一声令下:

    “台下众兵听令:原地落座!静等宋将军与四殿下训话――”

    此言一出,台下的的欢呼声不绝于耳,更有此起彼伏的长叹:仿佛每名新兵都在为自己今日坚持不懈的努力而感慨。

    自我嘉奖和自我鼓励后,是一**兵士轮番瘫软了身子,坐姿也七扭八歪――他们好像对于坐着歇息并不满足,若能以天为被、地为铺,那才算快活。

    黎落这厢,是昭王暗中抚她坐下,齐胜在看到黎落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眼见昭王如此袒护黎落,齐胜倒不再敌视对方。

    “贤弟,再忍耐一会儿,我先上台啦?”

    昭王的面色很不放心,黎落越是有气无力,昭王越是挪不动步子。

    黎落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昭王乃一国殿下,更加忽略了彼人拿走了她的香囊,只是不耐烦的连连朝昭王作出撵人的手势,似乎是嫌弃昭王太过拖拖拉拉,反倒害她不能早些回营调理。

    昭王见此,脸上是欲哭无泪的表情,真真是出力不讨好。

    于是他快步上台,出于私心――他思量着尽早走完流程。上台后,昭王先是迎请宋将军先行发话,奈何宋将军并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即便昭王不在,此事他也会全权交给下属。

    因而,昭王与宋将军互相推诿了半晌,昭王无奈之下当仁不让,迈步走至高台正中央,目光炯炯夸赞道:

    “今日:尔等屹立于校场,将近三个时辰不倒,当属日兆男儿瞻仰的典范!行军打仗:最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力,你们虽为新兵,却展现出了不输于纵横战场之人的强韧气魄,让本王与宋将军宽慰不已!”

    闻听营外训话,早早缴械投降的新兵们也挤出脑袋来偷窥,可听清了内容的小兵一个个臊眉耷眼,无颜面对营外的弟兄。

    昭王朝大营的方向瞥了一眼,原本热情的目光渐渐冷却,然后坦言道:

    “你们有所不知:今日的耐力训练,并不是普通训练,而是综合考量的第一项!”

    先前已然垂头丧气的偷懒小兵们,闻言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得意的心态去嘲笑场外之人的愚蠢,都开始怨恨起自己的懒惰。

    反观捱过了第一轮考核的兵将们,脸上是无以言表的激动和雀跃。

    昭王再次把冷漠又凌厉的目光投向大营,且直指彼处:

    “我体恤你们因征兵令而来――身体素质自然是良莠不齐,万事不会强求……可有些怠慢军令之辈――就不得不多提两句:日兆子民若指望那些个鼠目寸光之辈去迎战仇敌,岂非国之大患?”

    昭王一语中的,挑明了他仅是睁一只眼闭一战,而非耳聋眼花。被道破心思的贪享安逸之人再也挂不住脸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话锋一转,昭王又收回目光打量着前方萎靡不振的新兵们,可他眼中没有鄙夷,全是认同:

    “万幸:我日兆还有大把英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场的你们,单单只凭这一次苦练,就赢得了骁勇军兵将的名额!而非后勤尔尔。当然――至于你们每个人占据中锋、前锋还是后卫?须得通过接下来的第二、第三次考核。”

    “四殿下万岁!”

    “哈哈……还好老子撑下来了!”

    “娘的!今儿个把这双腿站瘸了都值!”

    昭王俯瞰台下猛然间就打了鸡血一般的众人,也禁不住同他们一起兴高采烈。

    至于营内和营外,早已互换了角色:老话说的好――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用来形容此时的场面,再贴切不过。

    台下喧闹的声音太大,昭王以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宋将军不悦的神色,他不禁在心里腹诽:真是个老顽固,何时都不忘秉持军规军纪。

    顾忌到宋将军没有自己那般不拘小节,昭王只得抬手压下了浩荡的声势,许是经过第一轮考核的新兵们很是受用昭王赏罚分明的练兵方式,因此格外听他的训诫,片刻间安静下来。

    “眼看临近日落,尔等操劳了一整天,待会儿用了饭食便回营歇着吧,但不要高兴太早!韬光养晦去迎接第二次考核,才妥!明白吗!”

    “是!”

    齐刷刷的应答声,让昭王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有一种抓住军心的奇妙体验。

    昭王正欲遣散众人,眸色锐利的宋将军示意他朝大营看去,昭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记得赏、忘了罚。

    “未曾通过第一轮考核的众兵听令:军医正在赶来的途中,尔等在大营稍待片刻,妄图蒙骗过关之人若逃不过军医的法眼――便只能认栽领罚!明白吗?”

    “明白……”

    这稀疏的应答声――显然是出自一些体质不佳,因为没能通过考核而显得垂头丧气的小兵。至于心怀鬼胎之人――便是不发一语,听说军医要来试探,他们百爪挠心般焦虑,哪还有心情应和一声。

    黎落和齐胜对视一眼,前者抿唇偷笑,后者爽朗扬唇,估计她二人今日也颇有体会――老实有老实的好处,问心无愧才是做人做事的原则。

    和黎落一样通过考核之人,有不少都憋得脸颊通红,对于昭王的行事风格:他们唯有一个词来表态:大快人心。

    黎落今次可算是尽力一搏达成所愿,她比旁人付出的多,也比旁人筋疲力竭的多,所以:在众人都散去后,她还席地坐在沙土地上久久不曾离去,脑海中思绪飘零……
………………………………

第六十六章:断袖之癖

    用过晚饭后,黎落开始琢磨如何向昭王讨回自己的小香囊:若是急赤白脸前去,只怕会被昭王看出蹊跷;但如果态度不骄不躁,就表明那物件对自己并不甚要紧……

    思来想去,黎落灵机一动――面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她勾起嘴角,清丽一笑,心中已然拿定主意。

    月色渐浓,正是避人耳目的好时机,黎落从榻上起身,扫了扫衣襟,准备去拜会昭王,恰逢齐胜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向黎落走来:

    “黎兄弟,我好说歹说――才向后勤的管事要来一盆热水,你快些褪去鞋袜,将双脚浸在木盆中。”

    黎落闻言受宠若惊――齐胜对她的关怀备至让黎落动容,一时间愣在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见黎落呆若木鸡,齐胜以为她劳累过度,所以才行动迟缓,便将痴傻的黎落抚到床沿边坐下,作势要亲自伺候她泡脚。

    当齐胜的手搭在黎落的长靴上时,黎落这才惊地乍然起身,而后又不禁红了眼眶,神情温婉的看向齐胜道:

    “齐大哥,你待我这样好,倒让我受之有愧。”

    齐胜大大咧咧一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摇头说道:

    “你因听信我的建议,才比旁人多吃些苦,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黎落抬眸回视齐胜眼中的坚定和温柔,鼻头有些发酸,她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会遇上对自己如此情真意切的好大哥,便奋力捣头,哽咽着回道:

    “那也得我自己来不是?怎有让你为我躬身低头的道理?”

    齐胜笑笑不说话,面上有些难为情,心中暗暗怨怪自己的失礼。黎落没有顾及到齐胜会多想,反倒把对方当成了亲大哥,只是不好意思让旁人伺候自己罢了。

    黎落脱下长靴,感觉到被挤在靴中的双脚舒坦很多,想着一会儿子若将这一双饱经摧残的脚丫全部浸在水中,该是何等享受。

    咦?黎落心道不好――自己的那双小脚根本不似男子的生理结构:肌肤光滑不说,连茧子都不曾结下,叫她如何当着齐胜的面儿堂而皇之的脱掉。

    因此――黎落有些尴尬的抬眼偷瞄齐胜,不成想齐胜早已回到了自己的铺位――怕是正在为自己先前的僭越举动而懊恼。

    虽然不明白齐胜为何要走开,但如此一来――也成全了黎落想要安安静静独自泡个脚的小心思。

    脱掉薄袜的黎落,适才发现自己的玉足底下布满了凝滞的血痕和青肿的污块儿。

    趁着热水的温度刚刚好,黎落迫不及待的将她失去本来面目的双脚完完全全泡在水中,一开始触碰热水之际,钻心似的疼痛――让黎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仅是一声低微的吸气声,就叫齐胜不由得转头来打量黎落,瞧见了黎落皱作一团的小脸儿,齐胜紧拧墨眉,仿佛也像经受了极大的痛楚一般面色难看。

    许是这热疗的法子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黎落本来失去知觉的腿脚在热水中泡了一阵儿后,有了酥酥麻麻的感知。

    “呼――”

    黎落满脸舒服的表情,嘴中发出爽快的嘘气声。这厢齐胜耳郭一动,脸色好看不少。

    泡完了脚,黎落思量着把污水倒掉,洗干净后还给后勤营,谁料齐胜行动如风,速来鞍前马后,吓了黎落一跳:

    “齐大哥,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想让我多休养的心意我领受了,但这……”

    出于女儿家爱体面的本性,黎落羞怯的不好再说下去,只见齐胜木木的应了声“哦!”,急忙掉转头回去了。

    黎落见状轻笑出声,而后穿好鞋袜端着木盆出了营帐。

    其实:黎落想借着送木盆的由头去夜会昭王,免得引起旁人的猜忌――众人都辛苦了一天,谁不想黏在榻上少走动两步,黎落总不能施施然出了营帐只为吹吹晚风。

    黎落出门后,营帐内闲极无聊的男子们瞅了眼面色不自然的齐胜,一一起哄说:

    “我说齐胜,你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哈哈!谁说不是呢?两个大老爷们相处如此含羞带臊,叫人怎能视而不见?”

    “嘿嘿!还是齐胜兄弟有远见,军旅寂寞,寻一个略有美色的男子作伴总好过一个人郁郁寡欢吧?”

    ……

    面对众人的调笑声,齐胜既觉着气恼,又觉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猥琐之徒们倒是说对了一点:自己为何与黎兄弟在一起时,总生出一种面对女子的错觉?

    纳闷儿不假,但也不能任由众人胡侃,于是齐胜缓缓抬头,一双阴骘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后,又握着骁勇军标配的长枪摩拳擦掌。

    仅仅是面色狠戾的暗示,便使得众人噤声闭口,再不敢拿齐胜和黎落之间的忸怩、别扭开涮……

    这厢,黎落猫着腰来到了昭王的大营前,营帐四周都围满了卫兵,让黎落无机可乘。

    “这位大哥,小弟特来求见四殿下,烦请通报一声?”

    偷溜进去不可行,黎落只能和一脸正气的卫兵打商量。那卫兵小哥垂眸盯了黎落一眼,见她身着便装,心里有些狐疑:

    “你姓甚名谁?隶属哪个部门?有何事面见四殿下?”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黎落面容抽搐,她默默寻思着――若说自己是新兵,定然进不了营帐,该如何是好呢――

    垂头间,黎落瞟了眼自己此时的装扮――虽无贵气流露,可胜在干净整洁。继而黎落思忖着是否耍个机灵?或许能鱼目混珠也未可知。

    “咳咳……我是何人,你――”

    黎落故意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端详了卫兵一眼,而后继续道:

    “还无权过问,快去通报四殿下,我有要事求见,若误了正事――只怕你担待不起!”

    黎落将双手负于身后,高昂脖颈,脸上是刻不容缓的凝重神色。

    那卫兵皱眉一脸犹豫,做了顷刻的思想斗争,终究忌惮黎落貌似深不可测的权位,便躬身请黎落入营。

    黎落的脚步顿在帘幕处,一脸纠结的表情――她害怕昭王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好忽悠,所以有些迟疑。

    谁料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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