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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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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吕篆脑海中天人交战,他想了很多,但最后,还是决定如实以告。

    “父亲,孩儿之前欺骗了您。其实,戏叔父并没有闭关,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仙逝于府中。”说出这话的时候,吕篆觉得,那块一直堵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挪了开来。

    吕布怔楞了好久,以为是自己听错,恍惚的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孩儿是说,戏叔父在两年前就已经仙逝。”

    吕篆重复了一遍。

    此时,莫说吕布,连吕骁都长大了嘴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世人都说他这个吕府二公子憨傻得很,现在看来,他的这个亲哥哥才是真正的作死啊!

    “篆儿,你莫要与为父玩笑,这种玩笑也断不能开!”吕布仍不相信,他直视起大儿子,连口吻都沉重了几许。

    此刻,他只希望儿子所说的种种,都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然则,现实往往很是残酷。

    吕篆的回答,击碎了吕布所有的幻想:“孩儿没有玩笑,总之,一切皆是孩儿过错。”

    听得儿子的再次确认,这个从来没被人打败过的男人如遭重击,身躯猛地向后踉跄了一下,几欲摔倒。

    吕骁见状,想要上前去扶。

    吕布摆了摆手,直直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

    在此期间,吕布想过无数种可能,譬如儿子有谋逆之心,或者私下豢养了一大批党羽,等等等等。

    这些,他都可以接受。

    但就是没想过,会是这件事情。

    此时吕布的脸上早已没了父亲的慈爱,他面沉如水,抑制着胸中不断升腾咆哮的怒火,仍是不信的询问起来:“之前不是说,有能医好寒疾的高人么?”

    “是孩儿编的。”

    “那……那些每月送达我军帐的书信呢?”

    “是孩儿仿的戏叔父手笔。”

    “关中的调动后勤,校事署的情报侦查……”

    “也是孩儿擅自所为。”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时隔两年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吕布浑身发抖,眼中凶戾之色大起,看着这个平日里最为自己所器重的长子,咬牙切齿:“你、你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

第一一一一章 爆发

    这是吕骁头一次见到父亲这般怒形于色,噬人的眼神,就像乌云密布时的天空,蕴藏着呼之欲出的狂风暴雨。

    戏策叔父于父亲之重要,他这个不喜欢动脑筋的人都知晓,兄长难道不知?

    “站起来。”

    平静的语气里这会儿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吕篆低着头,老实起身,然则还没站直,便感觉腹部处一股巨力传来。

    轰!

    书房的大门就此炸开,吕篆的身子如同炮弹飞出,重重摔落在书房门前的庭院。

    噗!

    张口吐出一口闷血,吕篆倒在地上难以起身,腹部处更是痛得厉害。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从书房显出身形的吕布暴吼,大步朝庭院走来,脸上怒气大涨。

    显然,这回他是动了真怒。

    “父亲,您且息怒。阿兄这般做法,自有他的道理,您不妨先听听他的理由。”吕骁见状,赶忙从旁劝阻,然后又冲着兄长急道:“阿兄,你倒是说啊!”

    尽管两兄弟私下有所不和,但至少兄弟情谊还在。

    吕篆闻言,很是费劲的撑着地面,艰难起身,他看向怒不可遏的父亲,诚然说道:“戏叔父走的那年,正值父亲与曹操等人恶战。倘若将此事告知父亲,以父亲的性情,必然班师回朝,关东逆党因此得以喘息,天下一统,不知又要等到何年……”

    “等上十年二十年又如何,即使为父老了,也还有你们下一代,天下早晚能够一统。可先生呢,能死而复生吗!”

    吕布狂吼一声,此刻乖巧懂事的大儿子在他眼里,竟变得无比的可憎。

    他恨儿子欺骗了自己,也恨自己没能早些察觉,以至没能见上戏策的最后一面。

    另一边的吕府别苑里,严薇踩动着织机,正为儿子缝制着世子所穿的锦服。

    忽地,有仆人惊慌来报:“夫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不知什么原因,老爷和两位公子闹翻了,大公子受伤不轻……”

    嘎~!

    听得这个消息,木织机陡然而停,大概料到会是何事的严薇当即放下所有事务,急忙跑向吕布所在的书房。

    这大概是她几十年来,跑得最快的一次。

    赶到庭院的时候,大儿子吕篆捂着胸口,面白如纸,而庭院中央,吕布和吕骁此刻正大打出手。

    眼瞅着父亲还要继续责打兄长,吕骁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父亲下手没轻没重,兄长虽然有两下子,但身板儿根本吃不消父亲的力道。

    方才那一脚就已经伤及了筋骨,要是再来一下,估计兄长下半辈子得在床上躺着过完。

    逼不得已之下,吕骁只能出手进行制止。

    吕布这会儿正怒火上头,见到小儿子也忤逆起自己,更是大为光火,索性将怒火发泄到小儿子的身上,父子两也就此大打出手。

    严薇的到来,及时制止了父子二人的斗武。

    她本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能够让丈夫如此怒火冲天,想必是那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可严薇还是先质问了一句:“夫君,你之前答应过我!不管篆儿做错了什么,你都不会伤他,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看着受伤颇重的儿子,当娘的眼里满是疼惜。

    “此事另当别论,你可知道,咱们的好儿子干了些什么?”

    “不管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儿子,也永远将你视作最英雄的父亲。”

    妻子的语气没有想象中的疑惑和惊诧,更没问什么事情,吕布便猜到:“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是,是我叫儿子这般做的,你若想动手,只管朝妾身来就是!”严薇望向丈夫,很是坦然的承认下来。儿子抗的已经够多了,她这个当娘的,也该为儿子将这天撑上一次!

    “你!”

    吕布狰狞的怒吼一声,好在仅存的一丝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啊!

    厉声咆哮,吕布一拳轰在院墙,所有的愤怒倾泻而出。

    烟尘散落之时,坚固的墙壁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窟窿。

    “你们母子俩真是好样儿的,就我一个人蠢,这么些年,一直被蒙在鼓里!亏我还满心期待的等着先生出关,我就是个傻子!”

    “滚,都给我滚!”

    不去看拳头上渗出的血水,吕布指着外边,面容阴戾的大吼起来。

    严薇默默不发一言,牵着两个儿子走了。

    “娘,我们就这样走了,父亲会不会彻底崩溃?”挨了父亲一脚的吕篆,这时候仍旧为父亲的状态感到担忧。

    戏策的死,于吕布而言,无异于信仰坍塌了一般。

    丈夫这般模样,严薇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只是,这会儿吕布正处于盛怒状态,说什么都没用的,只有时间才能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这次,我也伤了你们父亲的心了。”

    严薇眉梢低垂,不由的叹上一声,比起当初严家被削时的夫妻争吵,此番她的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儿。

    当日,吕布毁掉了整整两座别苑,严薇种植的花草,也惨遭殃及鱼池。

    挥使完了体内怒气,吕布在院儿里孤坐到下午,然后从冰凉的石阶上起身,回屋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只带了陈卫一人,便出府去了。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戏策的府邸。

    戏府门外,每日都候有不少的陌生人物。

    尽管戏策宣称闭关不见,但仍有不少外地来客,怀揣各种心思,携有重礼,想要见上戏策一面。

    戏策不见,他们也有的是耐心。

    然则当瞧见吕布径直步入戏府之时,这些人眼红不乐意了,纷纷嚷嚷起来:不是说戏先生闭关么,这个人凭什么就可以进!

    “你们瞎眼啦,这是当朝武昭王!”

    街道上巡游而过的守卫稍稍科普一下,这些人立马就肃然起敬,赶紧对着那道高大身影连连作揖。

    吕布心情不好,自然是没心思搭理这些人的,他迈步走入戏府,府内仆人见了,无不躬身行礼。

    没走多远,便望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见到吕布之后,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些许惊慌之色,赶紧把头偏向一边,装作没看到吕布的样子,转过身迅速走去。

    吕布见状,虎着脸:“胡车儿,你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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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二章 信

    被点了名的胡车儿只得转过身来,他看向吕布,厚起脸皮嘿嘿笑着:“大王,您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啊!”

    “少扯这些,孤有话要问你。”

    吕布心情不好,面色并不好看。所以胡车儿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说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吕布对此视而不见,只是问他:“我问你,先生葬于何处?”

    吕府上下几乎没人知晓这个答案,知道的人,吕布又暂时不想见到。所以他来到戏府,胡车儿作为戏府的护卫统领,不可能不知晓此事。

    果然,胡车儿愕了一下,神情惊诧无比:“您知道了?”

    “刚刚知道。”

    说完这句,吕布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阴沉的落在胡车儿身上,略有怒气道了声:“你也和他们一起瞒我。”

    凌厉的目光宛若利钩,让人心头不由的为之一抖。

    胡车儿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这不是我要瞒您,是他们不让我说,说此事干系极大……”

    “谁不让你说的?”

    “是先生。”

    胡车儿摸不准吕布心态,这会儿可不敢撒谎。

    听到‘先生’二字,吕布眉间凝聚的怒气渐渐舒缓了下去。

    见吕布没有作声,胡车儿回忆起当天的情景,神色落寞,叹了口气:“唉,先生他啊,在最后一刻都惦记着大王你呢!回光返照,先生就靠在我的肩头,把我当成了您,以为您已经凯旋归来,他笑着欢呼,眼神里满是重生的喜悦。整个府里,只有先生在笑,其他人啊,眼泪都止不住的向下。”

    “我胡车儿这辈子大字不识几个,是个粗人莽夫,但对先生,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学本事,更是因为他的坚持与执着……”

    说着说着,胡车儿自个儿先红了眼眶。

    吕布从旁听着,同样是揪心万分。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回来。

    此时,一个身穿布儒裙、头上扎有两个小发髻的小姑娘欢快跑了出来,见到胡车儿时,小姑娘满眼都是开心,过来缠着胡车儿,要他带自己去玩。

    吕布站在一旁,尽管多年未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女孩。

    “念昭,你还记得我吗?”

    吕布轻言细语。

    戏伊抬头看去,是一个好高好高的陌生男人。

    她下意识的拽住了胡车儿的衣襟,躲在他的身后,不敢靠近眼前这个身负戾气的男人。

    尽管这个男人脸上露出笑意,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格外的可怕。

    “不认识了么?”

    见到小女孩怕生的模样,吕布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也难怪,孤东征的那会儿,你才三岁……

    中庭里,巨大的樱花树枝头盛开,长满了樱花。

    偶有清风吹来,白色的花瓣随风起舞,纯洁如雪。

    不多时,寻找女儿的董妍也到达了庭院中央。见到吕布之后,她同样也怔愣了一下,然后才上前施福见礼:“妇人见过大王。”

    吕布点头,很是歉意的道了声:“是孤来得迟了。”

    听闻此话,董妍脸上略有诧异,当看到胡车儿向她示意之后,才为之了然。

    她知道,从此刻开始,有些事情,再也不用遮遮掩掩,终于可以真相大白。

    随后董妍返回屋里,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长匣子,她将此交到吕布手中,坦然说道:“这是先夫留给您的书信,这些年一直尘封没动,如今大王归来,妾自当遵循先夫遗愿,将它交予您的手中。”

    吕布郑重接过,里面盛放着的,是一把已经破旧的雨伞,还有就是一封用皮革写好的书信。

    吕布如获至宝,轻轻将书信展开,上面是戏策亲笔所书。

    “将军,好久不见。”

    当第一行字落入眼中时,吕布浑身一个激灵,仿佛看到从书卷里走出一道身影,带有一股书生气,穿着长衫,面容和煦,嘴角微微上扬,尽管相貌平常,气质却不是一般的风流潇洒。

    “先生!”

    吕布激动得大喊了一声。

    那人仿佛没有听见,只是自顾的笑说起来:“将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我早已分隔阴阳。对此,你也不必太过感伤,人生就是这样,总会有人先走。

    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此乃策生平之憾。

    遥想当年初见,并州塞北,抗击鲜卑;我游历天下数载,见过世人无数,你不是我见过最有野心之人,但却是我见过的情感最真之人,所以,我留了下来。

    此后,我为将军设谋,将军持戟跃马,纵横天下。

    在此期间,我们有过数不清的大胜,也有数次,被人逼入险境,不得不狼狈逃生。我们共同承受着外界所带来的压力,却又无比的快意人生……

    然——人生匆匆,有时回想起来,恍若一枕黄粱。

    还有,有一事我得向你说明,隐瞒死讯,皆是策的主意,好在大公子懂事,知晓事情轻重,你知晓之后,勿要怪他。

    要问我为什么?

    呵呵,哪能为我这个废人,而放弃一统天下的时机。

    这是天意。

    至于将军凯旋之后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了。

    如今将军麾下,人才济济,将军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凡事都要问计于我的青涩小子,吾也再无东西可教将军。

    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将军已有雄主之姿,手握天下重权,四海归心,汉王朝气数已尽,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将军若是不愿,也决不能放权于外人。

    否则,必遭杀身之祸。

    我那二弟子司马懿,天资聪慧,可惜心术难辨。时至今日,我亦难观其心,可以用其效命,但绝不可委以兵权,将军若不放心,可使人杀之。

    昨夜,曹性和魏木生来找我喝酒,他两念叨着,说是想我了……

    我自知命不久矣,所以写下此书,当年将军为我撑伞,策亦铭记于心。

    越写越多,想说的写之不尽。

    罢了,不写了罢……

    最后,望君珍重。

    ——策,留。”

    那人说完,双手作揖,向吕布躬了一礼。

    意识到什么的吕布急忙想要伸手去抓,却见先生化作云烟,随风而散。


………………………………

第一一一三章 祭

    夕阳沉下山坡的黄昏,一条曲径通幽的山道上,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胡车儿在前面带路,吕布跟在后头。

    此处距长安城有些远,两人先是骑马到了山脚,由于山路崎岖,马匹难行,故而下了马,改为步行登山。

    走至半山腰处,前方领路的胡车儿忽地顿下脚步。

    “走不动了?”

    见到胡车儿停下,吕布问上一声。

    胡车儿摇头,只是道:“大王,我们到了。”

    到了?

    吕布为之狐疑,他举目四顾,前方仍旧是不见尽头的山道,道路两旁皆是树木、灌丛和杂草,根本不见墓地。

    “先生的墓呢?”吕布问。

    胡车儿向旁边跨了过去,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地方,道了声:“这里便是。”

    吕布看去,哪有什么墓地,胡车儿所指的地方,只有稍微隆起的小土包,上面还长满了深深野草。若不是胡车儿特意指出,几乎可以忽略。

    没有墓碑,没有陵地,甚至连块灵牌都没有,墓主人的身份无从可知。

    他的先生,就这样埋在了荒山野岭。

    “胡车儿,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这样荒芜的地方,一看就是穷凶险恶之地,先生熟知阴阳,怎么可能将自己葬于此处?

    吕布打心底不愿相信。

    “当初先生出殓下葬,我是抬棺人之一,不会有错的。”胡车儿找了处空地,将手上祭奠用的东西放下,很是确信的说着。

    “这两年,都没人来打理的么?”

    看着杂草丛生的墓地,吕布心中为之一酸。

    胡车儿摇头,先生说不能走漏风声,为防被人怀疑,一直都没人来此扫墓祭奠。即使是忌日,胡车儿也只是在深夜里出来,悄悄的放些祭品,不敢有太大举动。

    获悉缘由之后,吕布更是面带愧疚,先生这辈子为他付出了太多,生前如此,死后依然如此。

    “先生,布来看你了。”

    站在小土包前,吕布郑重无比的躬身弯腰,带有无限的感慨和缅怀。

    回答他的,除了山间清风,就只剩下深林里布谷鸟的咕咕回荡。

    山野间,安静得无声。

    吕布将袖袍缠上两圈,撸卷起袖子,露出略显黑黝的小臂,亲自动手拔起坟头四周的杂草,想要给坟地营造出一片干净的环境。

    胡车儿过来帮忙,却被吕布制止,先生不在了,他想自己一个人为先生做些事情。

    拔完时,已是夜幕降临。

    拜祭用的香烛点燃,照亮了坟前的很小一片。

    随后,吕布砍断大树,去其外皮,将中间一截削成长方形的墓牌。

    坐在坟前,吕布将祭品摆好,一边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刻字,一边同土包讲着:“先生,布这次带了猪头和羊肉,以及你生前爱吃的小吃点心。还有,从冀、徐两地带回的美酒。”

    也不管长眠地下的人能否听见,吕布只是自顾的言语不停。

    时间流走,戊时将尽,此时的月色已高挂天际,山间刮来的清风,都带有阵阵寒意。

    戏策的墓牌总算做好。

    吾之挚友,戏策讳志才之墓。

    看着拿在手里的墓牌,吕布轻轻抚摸,心中悲伤之情,油然而生,将其立在了坟头。

    “大王,时候不早,咱们该回去了。”胡车儿看了眼天色,低声同吕布说起。

    毕竟这里离长安还有好一阵子的路途。

    “你走吧,我今夜不走了,就留在这里,陪着先生。”

    吕布说得很是淡然。

    “这怎么行,大王,这山间多猛兽,你留在这里,叫我怎能放心!”胡车儿连连摇头,表示吕布若是不走,他也一定要留下。

    “人且不惧,何惧猛兽哉?”

    吕布略显霸气,这些年厮杀过的猛将,哪个不比猛兽厉害!

    “胡车儿,你走吧,我有许多话想对先生说,你留下来,反倒徒增尴尬。明天来时,再多带些酒来,还有,知会我府上一声,这些时日,我不见任何人……”

    吕布吩咐几声,胡车儿点头应下:“大王,那您自个儿多加小心,我明日再来。”

    之后,胡车儿拜别了吕布,朝着山下走去。

    整个山野,只剩下吕布一人。

    他也不怕,先是将燃完的烛火和清香续上,然后拎过一坛酒,倒上满满两碗,一碗洒在坟头,一碗大口饮下。

    “先生,你这一走,留下布一个人,实在好生寂寞。得知你撒手而去,我起初是不信的,如今却不得不信……”

    吕布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碗,敬向坟头:“来,先生,布敬你!”

    又一碗灌下,吕布接着道来:“先生你知道的,我是个粗人,更没多少学问。我这一生,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这些年东征西讨,打鲜卑、打黄巾、打董卓、打诸侯。现在整个大汉都臣服在我的脚下,我想着,咱们终于可以能够和先生共享太平盛世。可先生,你怎么就走了呢!”

    说到这里,吕布眼中泛起了几许泪花。

    他伸手抹去眼角,又仰头闷下一碗,酒水冰凉,却烫得他心口和嗓子尤为灼烈。

    “先生你说,值得吗?”

    吕布陡然大吼了一声,依旧无人作答。

    他自嘲一笑,自问自答:“我猜,你肯定会说,值得。”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吕布拎起酒坛,这回连碗都省了,酒水顺着张合的嘴,就这样直接的往喉咙里灌去。

    咳咳、咳咳咳。

    直到呛得连连咳嗽,吕布才将空去大半的酒坛放下。

    他站起身来,冲着天空,像是宣泄情绪般的大吼:“可我今天就是要说,值得,值得个屁!”

    “去他娘的宏图霸业!去他娘的天下苍生!”

    “要是可以,老子宁愿回到当年,那时候的我们,虽然没有权位,但至少,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现在呢,曹性、魏木生、薛兰、李封……

    当初的兄弟们啊,一个个战死疆场。”

    先生你,也因此长眠地下。

    “你们都不在了,我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吕布怒吼向天,浑身气势激荡。

    山野间的野兽听见,无不退回各自洞穴,再也不敢出来。

    那一夜,吕布喝光了所有的酒。

    醉酒之后的他趴在隆起的小土包上,像是拥抱着最为亲密的老友知己。

    在半醉半醒间,他隐隐看到有无数的荧光织成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朝他走来,如是春风。

    “先生,我好想你。”

    吕布喃喃,咧嘴笑着,仿佛回到了当年。

    之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

第一一一四章 惊蛰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明灿的朝阳透过树林间的斑驳,落下点点阳光,格外舒惬。

    吕布从坟头醒来,昨夜喝了太多的酒,脑子这会儿还有些肿胀,他伸手轻轻揉按起来,缓解起脑子里郁积的疲劳。

    “大王,您醒了?”

    胡车儿从旁轻声说着,他今天一早就来到了这里,见吕布睡得正沉,所以一直也没敢打扰。

    清晨的山间,很是清凉。

    “孤昨夜梦到先生了。”

    看向坟头,吕布眼中满是缅怀。

    胡车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当一个最为忠实的听众。

    “先生与我说了很多,有不少都记不得了,但总归,让我明白了。”吕布说的很是平缓,昨夜醉酒之后的狂躁,此刻已经随风消散,写在脸上的只有淡淡的释然。

    “我本想为先生大葬,但想到先生性情,他应该是最不喜这些繁琐仪式。”

    昨天的吕布还想着表奏朝廷,为戏策追赠谥号,风光大葬,叫满朝文武都前来祭拜。但今天想来,也许埋骨青山,平平淡淡,才是先生想要的最好归宿。

    “胡车儿,去把铁锹拿来。”

    吕布吩咐一声。

    胡车儿不明所以,将铁锹递了过去。

    吕布接过之后,开始在坟地旁边铲起泥土。

    胡车儿见状,想要上前帮忙:“大王,体力活我来就行,您可是金贵之躯,哪能干这些下力的活。”

    “你在旁边呆着就行,不用你来掺和。”

    吕布直接拒绝了胡车儿,埋头苦干起来。

    挖出的泥土越来越多。

    直到下午,太阳西斜向山下沉去,吕布才终于停手,他挖了一个丈长的大坑,深有四五尺。

    这可将胡车儿吓了一跳,急忙从旁劝道:“大王,你可不要想不开啊!先生走也就走了,你可不能撒所不管,这个天下还指望着您勒!”

    吕布懒得和胡车儿废话,没好气的道了声:“少聒噪,你下山一趟,去将我的方天画戟和甲胄取来。”

    胡车儿不晓得其中意思,却也不敢忤逆了吕布,领命而去。

    上山的时候,胡车儿身旁多了好几道身影,郭嘉、徐庶、司马懿、郭淮,还有吕家两兄弟搀扶的娘亲。

    “胡车儿,谁让你叫他们来的!”

    吕布沉着脸冷声质问。

    胡车儿这会儿早就躲到几人的后面去了,他是真的怕吕布有不好的念头,所以才把郭嘉他们给请上了山来。

    “老爹,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要实在憋屈得慌,就跟我再打一场。”吕骁直咧咧的说着,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拐弯抹角。

    “大王,节哀。”

    “戏志才走了,主公心中悲痛在所难免。但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也请您一定要好好活着。”郭嘉解下腰间的酒葫芦,轻轻抚摸,这是许多年前,戏志才送给自己的礼物。

    如今,故人已逝,他也只能睹物思人。

    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宽慰,吕布心中感到温暖的同时,也很是笃定的说着:“放心吧,孤不会死的。我与先生经营多年,才有眼下之局面,我若就此死去,那才是对先生的不敬。孤会好好的活着,带着先生所有的希望而活!”

    众人听得这话,总算是放下心来。

    “那你叫我拿方天画戟和甲胄作甚?”胡车儿对此表示很是疑惑。

    吕布答道:“先生一个人长眠于此,该很是寂寞,所以我准备用泥土烘制成真身,挂上甲胄,埋入地下,以守护先生……”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于是便跟着一起动手帮忙。

    男人们忙得大汗淋漓,不如他们力气的严薇则跪坐坟前,她拿出佛经,轻声诵读,希望可以抚慰长眠地下的先生亡魂。

    经过两天的努力,一樽和吕布同等身高的陶俑终于制成,他身披战甲,手握画戟,端的是威武不凡,若是从远处看去,竟和真人一般雄武。

    几人见陶俑置入棺材,然后抬着慢慢放进墓坑,随后,一起挥动起铁锹,填上泥土,擂成一个很小的土包。

    土包前面,吕布同样给自己刻了一块墓牌,上面写着:大汉边塞百夫长吕布之墓。

    等到所有事情忙完,吕布下了逐客令:“这里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也暂时不需要你们了。忙活了好几天,大家都不眠不休的,你们也累了乏了,该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谁都别来打扰,就让我再单独陪伴先生一些时日吧!

    真想拜祭,也请以后再来。”

    众人皆是熟知吕布脾性,他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很少能够改变,遂也不强留于此,纷纷与吕布道别。

    “父亲,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等您回来。”吕篆恳求的说着。

    看着面色仍旧有些苍白的儿子,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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