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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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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碰上了骊贵嫔的暖轿,她刚送旭出宫门回来。
于是,二人打算结伴去看慧妃。
龙辇上,尊把东城凤的情形了个大概。
脱脱渔奇怪:“皇后,哦,不,东城凤不能喝酒是事实,但她喝醉了去更衣,她身边的人都去哪里了?”
尊道:“据那些奴婢,当时慧贵人称有话单独问皇后,所以,东城凤摒退了身边的人。”
哦,原来如此。
尊道:“你猜出什么了?”
脱脱渔摇头,但还是出了她的推测:“也许慧妃对皇后主张流风哥哥入赘东城府十分不满,慧妃那个人,陛下也知道,外表谦卑,内心高傲,一定措辞犀利,惹怒了醉酒的皇后娘娘,所以……”
尊冷笑:“难不成,她也像你一样,还爱着流风?”
“不会吧?在和流风哥哥成亲之前进宫,那么决绝,要是真爱怎么做的出来。”
尊点点头,“那她对流风入赘一事为何反应这么大?明知道自己有孕,还要去和醉酒之人争执?”
“慧妃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东城临这么做,其实是在架空父亲的势力。”
“哦?这关慧妃什么事?你这个亲生的女儿都没半个不字。”
“老实,嫔妾心里也很不舒服,不过,跟那个比起来,流风哥哥的前程比较重要,毕竟,他若要在朝堂上大有作为,再和脱脱家扯上关系,在朝里话也没什么底气。陛下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他赐婚的吗?”
“朕留着你这头狐狸在身边,是不是坠入了什么人的圈套?”
某人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尽管宽敞的龙辇里点着红红的银炭笼,暖和和的,脱脱渔的手还是冰冷的,搓一搓,笑道:“也许父亲大人在白驼城着和陛下一样的话,谁知道呢?”
告诉朕!他是怎么的?
她学父亲的口气:哼!我脱脱颜飞的女儿,居然被一个野子拐跑了!等见了他,打断他的狗腿!
她相貌本就和她父亲像极了,一瞬间活像杀母仇人在眼前,尊良久不语。
脱脱渔把手伸进他温暖的大手里,明澈的大眼睛看着他:“陛下,您很伤心对么?”
毕竟她不是她父亲,尊点点头,随即把她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暖她的身子,她的手。
“别难过,孩子的话,陛下若想要,只要再临幸她,以后自然还会有的。”
脱脱渔轻轻。
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了?
“口是心非,这可不像你……”
脱脱渔撸起袖子,“嫔妾早就在口是心非的路上狂奔的一不可收拾了,只求您不要怪我。”
尊看见她雪白的腕子上光秃秃地,骊珠串不见了,想想它已在容妃的腕子上。
“你,是有多笨呢?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听他责怪的口气,脱脱渔更加不堪,“陛下,从前嫔妾是不在乎,因为它来的太过容易,戴在腕子上沉甸甸地,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从锁阳城被抓回来,就被父亲看到了,他逼问这是谁给的,嫔妾只好是凉王给的,以后会还给他……父亲大笑,干嘛要还给他呢?这骊珠串本来就是咱们自己家的东西,不过是被元家抢走了。可见,这宝物原有灵性,隔着千山万水,也会再回来寻找旧主人。”
尊皱眉:无耻!那是母妃的遗物,是生朕的时候,父皇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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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昏君
尊皱眉:无耻!那是母妃的遗物,是生朕的时候,父皇所赐。
脱脱渔道:“嫔妾当时也是那么,可父亲,凡是这种世间只有一个的宝物,都有专门的造册记录其身世来历,它是怎么到了金凉国的珍宝阁,一查就知道。”
尊嗤之以鼻,脱脱颜飞认为整个金凉国都是他家的,何况一串骊珠?
二人登时僵了,只要一涉及这种问题,他们之间的嫌隙就如野草一般疯长。
她急忙绕过去,并些些地示弱,“陛下,不管骊珠串是何来历,您曾经两次给嫔妾戴上,纪念初(吻)初(夜),不得已送人,还真是心如刀割……”
尊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什么初初?听不懂……还有,心如刀割太夸张了吧?送了就别后悔,反正都是朕的女人,谁戴不一样?”
是的,送了真的不后悔,因为跟康比起来,那串骊珠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容妃戴上了也很好看,都是皇帝的女人呢。
但是脱脱渔哭了,趴在他肩上,只是不话,她在他面前掉的眼泪,比她从前十七年加起来掉的还多。
这一招如此老套,都用烂了,但偏偏屡试不爽。
美人与眼泪,像雨伞和下雨天,真是绝配,在他眼里,她如有情芍药,无力蔷薇。
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把手插在她的秀里,及到哄得她收了泪,这种抚慰一旦开始,就会慢慢变成抚摸,全身上下每一处,二八佳人体如酥,他又疯了……
后来龙辇停了,停在目的地,鸿渐宫的影壁前面。
却不见皇帝下来,御前的人本来看着皇帝很急着去探望落了胎的妃子,可请了一次听不见回答。
就不敢做声,胡腊八领着一群奴婢接驾,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目标太大,
高常世干脆留月水莲一人在辇旁的暖轿里坐等,自己领着人先进去了。
直到华太后的暖轿过来,停了轿,和客氏一行人进去鸿渐宫慧妃的寝殿里,
看见一切已经都收拾完毕,只有苏合香宜人的香味。
外殿的一排排交窗每一扇都大开着,嗖嗖的西北风从外面呼啸着进来,把窗旁落地的厚帷幕吹的此起彼伏。
本来她们在门廊厅里把暖风裘和锦绒皮靴都脱了,此时,被冷的一个个打喷嚏,华太后皱眉道:“这是做什么?慧妃她才落了胎,最怕风,保暖还来不及?”
胡腊八道:“华太后娘娘教训的是,不过,这是慧妃娘娘本人的主意,她怕陛下来被不好的气味儿熏到。”
华太后叹道:“这会子还能想到这个,她真是对陛下一片拳拳之心。”
客氏叫了一声,“可怜的慧妃娘娘啊!”
“对了,陛下在里面吗?”华太后想着先别打扰皇帝和慧妃独处。
胡腊八摇摇头,表示不在。
华太后奇怪:“哀家明明瞧见龙辇在外头?”
就问高常世,“陛下呢?”
高常世不敢隐瞒,就悄悄在她耳边了。
华太后听了,头都大了,心里骂了一句昏君……
命客氏先进去瞧慧妃,她自己转身出去,到门廊处依旧披了暖风裘,穿上靴子,由于往今搀着,出了鸿渐宫,来到龙辇旁。
仔细竖耳倾听,里面有女孩儿娇喘呻吟,还有皇帝失魂落魄地喃喃轻语,如梦呓,柔情似水:鱼儿……鱼儿……宝贝儿……
总是皇帝的声音在男人里面都属于最最磁性悦耳的,华太后臊的老脸通红,幸好有面纱遮脸。对着于往今使了个眼色。
于往今因咳嗽两声,轻声道:“陛下,老奴是于往今,华太后娘娘在此,等您一起进去瞧慧妃娘娘。”
里面毫无声息了,过了一会儿,于往今又了一遍。
“嗯……朕马上就来,你们先进去吧……”
总算是听见了皇帝的一句话。
是,陛下。
里面的脱脱渔此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越急越乱,裙子居然穿不上。尊拿过来,给她穿上系好,又替她整理妆容……
终于穿好了,尊先下来,再抱着她下来……
一回头,看见华太后和于往今居然没走!
尊十分尴尬,就骂于往今道:“你没长耳朵吗?这里这么冷,不是要你先扶华太后娘娘先进去么?”
于往今唯唯诺诺:奴婢该死!
华太后一字一字道:“骊贵嫔,跪下!”
是!
脱脱渔答应着要跪,地上是白玉石的,比冰还冷,尊一把拉住,语无伦次:“华太后娘娘,这个……都是朕的错,朕因为……慧妃她失去了孩子,所以很难过,骊贵嫔不过是想安慰朕,然后,不知道怎么,朕情不自禁……就临幸了她……”
被华太后的咄咄逼人所迫,他解释得像一个昏君,一塌糊涂,一毫底气也无,生平没这般心虚过。
华太后痛心疾,气急反笑:“这可真的天下奇闻!陛下因为慧妃落胎伤心过度,骊贵嫔在这个节骨眼上诱惑君王……还有,要不要这么夸张?居然在龙辇上就起来?还是在你姐姐的宫门口!就不想想,产妇正在多么痛苦?正在鬼门关门口挣扎?”
天呐!
华太后完,听见身后一声尖叫,回头,原来是客氏气苦地瘫倒在地,九指玳瑁则跪地迎驾。
想想都知道,一定是慧妃等苦了皇帝,让她母亲出来瞧瞧……
这是脱脱渔活这么大,觉得自己最糗的一次。
客氏跪地泣道:陛下,您知道么?慧妃娘娘她为了怕您来了被血腥气味儿熏到,甚至不顾刚刚产,大开殿门和交窗吹冷风。结果呢?您却在这里公然和别人……就算您不在乎慧妃娘娘,您也不在乎您们的孩子么?”
着,哀哀痛哭。
华太后示意九指玳瑁把她扶进去。
又对脱脱渔道:骊贵嫔!哀家叫你跪下,你听不到么?
脱脱渔自觉无地自容,噗通一声,这次真的跪下了。
尊逼着眼睛不忍看。
华太后冷冷道:“骊贵嫔,别的哀家不想多,你就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脱脱渔道:是,太后娘娘。
一个时辰?岂不活活冻煞了。
尊急道:“华太后娘娘,这都是朕的错,骊贵嫔她……”
华太后打断他的话:“陛下,您别在替她话了,她在陛下伤心脆弱之时,趁机勾引,真是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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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怒自威
“骊贵嫔,在陛下伤心脆弱之时,趁机勾引,真是下贱!”
“陛下,哀家陪您进去看慧妃吧。”
华太后骂了脱脱渔,亲切地对尊道。
尊看见脱脱渔跪在地上冷的瑟瑟抖,脱下身上的绣金龙狐裘大氅,裹着她,伸手她的头揽在怀里。
“华太后娘娘,你不让她起来,朕是不会进去的,明明是朕错了,为什么要罚她?”
华太后皱眉,“陛下……哀家身为您的庶母,虽然有些话难以启齿,但您只有十九岁,而骊贵嫔是一个没有母亲教的孩子。”
脱脱渔听她话语里满是母亲责备儿子儿媳的慈爱和柔情,在尊的呵护里仰起脸来观察,但在下位,华太后的面纱堵住,眼睛也看不分明。
听见她又道:“陛下的后宫里有数千宫女,御妻却只有一百多。那是因为御妻都出自名门,身家显赫,她们的职责只是为皇家绵延子嗣,教养皇子公主。否则不会由敬事房来严格记录侍寝的过程,敬事房的一个“敬”字,足以明,侍寝过程是一种庄严的仪式,身份高贵的嫔御们并不需要取悦皇帝。但陛下终究是男人,需要欢愉,那些就由宫女们来完成,所以她们除了本职该做的事,则任由陛下兴起,随时随地,供您狎弄消遣。”
华太后着,语气加重,“可是不知道是新进宫的嫔妃们都太年轻,还是因为陛下美颜太盛,甚或是如今世风日下,这后宫里很有些嫔妃拎不清,倒一意想代替宫女们任由陛下玩弄身体。殊不知,这样轻佻的举动,会让自己的宗族父母蒙羞。别人不,只骊贵嫔你,设身处地站在你父亲魏王的立场上想想,他今时今日地位,手下广有文臣武将,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如此下流,自甘堕落,会不会想一头碰死在他的墨玉宫里!”
这话比骂她打她杀了她还狠,脱脱渔一时呆住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心里面别扭极了,羞的捂着脸痛哭。
华太后又道:“哼!总是你还有羞耻之心,还不算无可救药。既然陛下为你求情,那哀家就饶了你,现在,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回你的莲渔宫去,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懿旨,不许出来!”
脱脱渔羞愤之极,站起身要走,却被尊紧紧搂住,低声道:“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许哭了,嗯?”
脱脱渔挣脱他的怀抱,推开他,一面哭一面跑了。
尊急命月水莲去追,用暖轿将她送回宫去。
看着她的轿子走远了,尊皱眉道:“华太后娘娘,你太过份了,拿一大套歪理邪压制人!”
华太后弯腰捡起来落在地上的狐裘外氅,踮起脚尖替尊披上,“陛下,这要是歪理邪,为什么骊贵嫔会臊的跑了?”
尊不语。
“到底,这不仅不是歪理邪,还是剥开繁琐宫规的本质,要想治理好后宫,这一条至关重要。”
尊懒得和她辩。
华太后循循善诱:“处下者,形劳而神逸,居高者,形逸而神劳。更何况陛下是君王,每天朝堂上的军国大事压力太大,所以要通过各种方式来排遣宣泄。而苇原宫是陛下的家,关起门来,没人非议您。今夜,哀家会挑一些极美的宫女过去伺候您。”
尊不语。
华太后笑道:“陛下,您从来没有临幸过一个宫女,不知道她们多么温顺,您就算是用火钳子烫,用皮鞭子沾水抽,她们也不会哼一声。”
尊终于怒了,“朕又不是虐待狂!”
于往今进一步开导:“陛下,初时虽有些别扭,但是,这是在养成王气,做为皇帝,霸王硬上攻,久而久之,朝堂之上,不怒自威!”
尊觉得匪夷所思,难道,皇帝不怒自威的仪态就是靠这法子?
“你认为,朕在朝堂上震慑力太弱?”
于往今点点头,“老奴瞧着,您从前还行,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早朝或议政,老是在那里出神,要么傻笑,还提什么震慑力!没现最近朝臣们越来越放肆了么?”
这……
好吧,一个皇帝认为早朝的一刻如一年一样长,议政的时候盼望着勤政殿的房梁最好塌下来,接见异国使节后不知道他是哪一国人,相扑营里摔跤的时候,忽然把脱脱宇明抱在怀里……
这样子也就罢了,尊又忽然想起打从公主府第一次和脱脱渔在一起,就无法控制自己,连她的玉足,连她那个地方都忍不住要亲吻,欲罢不能,就差要她用火钳子烫,拿鞭子抽自己了!
到底是谁在玩弄谁的身体阿?那个女人她还居然摆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跑了!天理何在啊!
哦,喊什么天,朕不就是天么?他捂着额头,俊脸涨的通红,以皇帝之尊,简直把一国之君的脸都丢光了,怪不得最近自己越来越没了霸气。
再这样下去,朕要完蛋了!不等脱脱颜飞打过来,就先被他的女儿祸害死了……
手里握着龙逢刀,半晌咬牙切齿:“好……吧……”
华太后和于往今对视,长长出一口气:咱们的陛下终于开窍了!
之后,尊真的进了鸿渐宫。
寝殿里的窗子仍然大开,很冷,华太后急忙命关上,“陛下可禁不得!”
没担心产妇,反倒担心高大威猛的皇帝着凉,客氏第一次觉得华太后那么可恶。
进到内殿,才稍稍暖和了些。
慧妃躺在床上,两边脸蛋兀自红肿,一眼看见皇帝来探病,苍白红肿的脸就越哭的泪如雨下。
埋怨着:“陛下!您怎么才进来,在外面做什么呢?”
尊也不知道别人跟她怎么的,一国之君又不能撒谎,“哦,朕和骊贵嫔在外面商量了一些事。”
慧妃奇怪地问:“骊贵嫔也来了?”
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尊点点头,“她是来了,不过,又回去了。”
过去,坐在床边,拉着她冰冷的手,“爱卿别哭,听现在最忌伤心过度?。”
慧妃得皇帝怜爱,又听他的那个称呼,就问:“是,陛下,臣妾不哭了,因为每个人都安慰臣妾还会和您再有龙嗣,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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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探病
慧妃得皇帝怜爱,又听他的那个称呼,就问:“是,陛下,臣妾不哭了,因为每个人都安慰臣妾还会和您再有龙嗣,您呢?”
尊皱眉,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阿?
这个当口……
华太后心里想,又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刚刚落胎就想着侍寝,脑子有病。
不过她温柔地安慰道:“慧妃,你现在需要静养,一切慢慢来。”
过来俯身拿着帕子替病人擦拭泪水。
哦,没听到皇帝亲口许诺,慧妃想来,他当着人面,一定害羞,但这都要怪该死的华太后,这个时候,不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偏偏跟在一旁。
但她也不好什么。
华太后并没有察觉,继续关心:“是哪个御医?他一个人处理的来?要不要招刘一守来瞧瞧?”
胡腊八连忙跪下回禀:“回华太后娘娘的话,御医是赵藤大人,他医术精湛,为人谨慎,自娘娘有孕以来,一直是他照料,比较熟悉情况,而且……”
他欲言又止。
什么?
“娘娘已经产,什么都处理完毕了,此时刘御医来了也就是开几幅调理身子的补药。”
他停顿一下,用眼睛偷瞄皇帝,又道:“再好的补药,什么也不如陛下在旁边每天陪伴。”
没想到于往今冷冷道:“胡公公别老只顾着自己的主人,却忘了禁忌。今夜是慧妃娘娘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来瞧瞧,但这毕竟是血光之灾,所以从今天起,一直到慧妃娘娘月做满,陛下是不可以踏进这鸿渐宫半步的,否则,沾上什么不吉,有碍龙体,谁也担待不起。”
胡腊八倒忘了这一层,满头大汗。
华太后道:“这种事情也忘了?哀家看你差事当到头了!”
慧妃知道,华太后这是责难胡腊八,急忙道:“太后娘娘,这不怪胡公公,都是嫔妾因为受了容妃娘娘一些委屈,想私下里找皇后娘娘倾诉,没想到皇后娘娘酒醉,把嫔妾当成了容妃娘娘,大打出手……”
胡腊八泣道:慧妃娘娘,您刚刚产,御医嘱咐您少话。
华太后道:“罢了,看在慧妃,这一次就饶了你。”
胡腊八谢恩,急忙给皇帝引路,皇帝走了。
慧妃看见他头也没回,不禁又留下泪来,连华太后临走时嘱咐她好生静养,她也没听见。只冷冷地拒绝了客氏请求留下照顾她的要求,母亲走了,倒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一个落胎,鸿渐宫的寝殿里只热闹了一霎那,就归于死一般的沉寂,慧妃凄凉地望着窗外,黑沉沉地夜幕。
胡腊八端着一盏益母汤进来,回禀:阴贵人娘娘来看望娘娘。
她居然来了!
“去跟阴贵人,本宫刚刚产,她怀有身孕,怕冲撞了,叫她回吧……”
话音未落,阴贵人已经进来了。
“怎么?慧妃娘娘不欢迎嫔妾?”
阴贵人笑眯眯地进来,亲手从胡腊八手里接过那碗益母汤,端到慧妃跟前。
她的眉眼十分像她的父亲阴山,却不胖,长圆脸,杏核眼,脸上有酒窝,中等姿色,就像太皇太后的不特美,但周正,有福相,这是金凉国几代阴皇后特有的母仪天下之相。
慧妃看见她直闯进来,就命宫人都退下,接过那碗药,淡而有礼地示意她坐下来。
阴贵人耸耸鼻子,笑道:“慧妃娘娘寝殿里很香,陛下就没多留一会儿?”
没指望听到回答,她看见一旁的食桌上尽是孕妇喜欢吃的开胃酸零食……
“想吃的话,就吃吧。”
慧妃没喝汤药,放在一边,了一句。
阴贵人却摇摇头,“嫔妾不喜欢吃酸,是不是很奇怪?慧妃娘娘还以为,女人只要怀了孕,都爱吃酸的,嘿嘿嘿。”
慧妃冷冷道:“本宫不明白,阴贵人什么意思。”
阴贵人隐晦地道:嫔妾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娘娘,其实,孕妇并不都是爱吃酸的,就像封妃了不都能做皇后一样。”
两者有什么联系么?慧妃忍不住笑了,“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前面不是还有容妃娘娘么?”
她出了阴贵人最闹心的地方。
自己有孕,本来太皇太后要给她晋位份,父亲阴山却逞能,等生下皇子再封不迟,没想到,太皇太后和皇帝就真等她生,更没想到,慧妃如此厉害,把皇后拉下来了。
慧妃察颜观色,“阴贵人,恭喜你了,你们阴氏一族也许又要出中宫之主了。”
阴贵人冷笑,“只要慧妃娘娘别打入主中宫的主意,否则……”
否则怎样?
“嫔妾会跟陛下直,娘娘肚子里从来没有什么龙嗣!”
慧妃点点头,“去吧!”
阴贵人狐疑地看着她,“慧妃娘娘,这是欺君之罪!要被赐鸩酒白绫的。”
用帕子堵住嘴,慧妃文雅地打了一个喷嚏,“放心,本宫临死也会拉着你垫背!”
阴贵人哼!一声。
慧妃冷笑道:当初本宫侍寝之后,极盼有身孕,居然出现了假孕的症状,当时你是六宫协理,便指定御医赵腾来把脉,他来诊脉,报是喜脉,本宫狂喜之下,未及细查。就趁陛下给锦妃娘娘洗尘宴之际,假装身体不适,要赵腾当众宣布有喜了,陛下很高兴,太皇太后当时大喜,宫中大宴,并给本宫晋了品级。
可是,前些天去慈恩宫,给华太后按摩的医女,正在学着把脉,她就笑,要本宫给她号一下,她号过了,当时没什么。过后就悄悄跟本宫一个人好像不对劲,好像没有孕呢!”
阴贵人低头不语……
慧妃又道:“当时本宫吓死了!给她极重的赏赐,让她告病还乡,再也别来宫里了。也越想越不对,打听到这位赵腾御医居然是你们阴家的远亲。因此忙忙去藏书阁查医书,才知道有假孕这种症状,才知道可以通过药物干预,使女人一直不来月信,只怕,赵腾在保胎药里做了手脚。”
看见阴贵人不话,慧妃冷笑:“你这么做,是想着,本宫就算明知道你陷害,也不敢坦白,因为你可以把整件事情推的干干净净,让陛下认为是本宫是和御医串通一气,欺君罔上。()
………………………………
第三百三十三章 琉璃馆
看见阴贵人不话,慧妃冷笑:你这么做,是想着,本宫就算明知道你陷害,也不敢坦白,因为你可以把整件事情推的干干净净,让陛下认为是本宫是和御医串通一气,欺君罔上。
“而本宫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装大肚子,然后从宫外弄进来一个婴儿,而后你再冷不丁揭,那本宫就万劫不复了。”
阴贵人道:“哼!到底是大才女,居然利用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把皇后娘娘拉下来了,还坐上了妃位,不过,嫔妾警告您,别打中宫之主的主意,那个位置是阴家的!”
她的威胁又让慧妃笑了,“本宫凭什么不能做皇后?”
阴贵人嘴一撇:“嫔妾随时可以揭你用假胎陷害皇后。赵腾就在嫔妾手里!”
慧妃大笑,又怕失仪,咳了一声,“阴贵人,你傻啊!赵腾身为御医,之所以肯冒大险,和你合伙算计本宫,除了你的威逼利诱,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祁王当时势大,几乎随时取代陛下。他认为皇帝要换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而如今的形式,大不同了,陛下已经坐稳了江山,他一定后悔极了。也怕死了。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只要本宫名正言顺处理了这不存在的胎儿,他就算有活路了,如今他会死咬住本宫确实曾经有孕。”
阴贵人皱眉。
慧妃看见她沉吟,就给她些甜头:“这事真出去,把赵腾逼急了,自然会攀污阴贵人,陛下可是一位明君!你把自己装进不值当,因为你肚子里可真的有龙嗣,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是太子候选人,而本宫,只有一个人了,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最后的话,恶狠狠地。
阴贵人吓得脸色大变,她无比珍视肚子里的生命,不禁大声叫守在外面的太监杨树仁。
慧妃中指竖在唇上,“嘘,别怕,只要你把这事忘了,本宫答应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
阴贵人点点头,这叫什么事儿?没害死她,还让她因祸得福做了妃!
气的转身就走。
畅音阁里,灯火辉煌,照如白昼。
华太后看戏台上教坊司的乐姬,舞姬,共有几百个,一拨拨歌舞表演。
其实,能被选为教坊司的乐姬,相貌一定不会太差,其中不乏特别美貌的。
华太后就命人把名字记下来,不一会儿,选了二十几个,命人送到御景宫。
客氏在一旁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但又不敢。
月水莲把脱脱渔送回莲渔宫,回到御景宫,看见皇帝寝殿里美女成群,高启明急得直蹦高,拉着她问皇帝去哪里了。
“你问我我问谁?”
着耸耸鼻子,怎么你身上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高启明笑道:“月姑姑的鼻子当真比狗还灵,嗯,陛下刚刚和天机道长下棋来着,一起更衣去就不见了。”
月水莲点点头,放下心来,跟着他师父,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天机老道这是头一次到苇原宫的内廷里来,虽然是隆冬的夜晚,但金黄和朱红的精美宫灯一排排悬挂在雕刻着奇妙花纹的精美廊道上,光彩流转。
廊道外面琼楼玉宇的高处,散下玉龙鳞甲般的雪片,袭面而来。
苍松翠柏的枝叶上,冰雪正在旋转着生长出晶莹的蓓蕾,像雪白丝绸上织出的一朵朵忧郁雨云,美丽的宫殿处处缟素颜色,仿佛凝结成的一座巨大的冰雕。
身边少年的气质,和这座宫殿真是无比契合,高贵壮丽,纯洁又带着肃杀之气。
此时因为他从来没有过的恍惚,少年变得陌生起来。然而,只在一瞬间,他就又认出,这少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认识的人。
“哎!我,你为什么要跑呢?那些女子脱光了等着你抽她们呢?”
尊横了师父一眼,“你一个出家人,一把年纪了,恶心不恶心?”
被徒弟训斥,是天机老道最幸福的事,他一掸手里的拂尘,“咱们这是去哪里?”
尊不答,带着他来到一座楼宇,这是珍宝阁的一部分,有重兵把守,远远地看见冷冷丛云般的旗帜翻卷,这里有重兵把守。
门口的羽林军银盔铠甲黑色裘衣,手执长长的仪仗兵器,验看了尊的九龙玉牌,跪地行礼,并开放大门,尊注意到门上的匾额上写着琉璃馆,三个大字。
掌管琉璃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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