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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江山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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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两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会很快暖和过来。可是他随即放开了她的,他要暖的人实在太多,无论如何,不会是脱脱颜飞的女儿。
霞光的热量和颜色终于被枫叶吸收殆尽,只红了刹那,就被冥色侵入高楼,寒山一带伤心碧,没有一丝秋风,枫林暗处,青烟如织。
“陛下,时辰不早了,起驾娇兰殿吧,阴贵人娘娘都等急了“再次过来的御前的人,跪在地上几乎是哀求了,他们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到娇兰殿和美女吃饭睡觉么?怎么就这么难呢?此时齐王阴山的态度至关重要。
“不了,霜夜凄冷,就在这楼下的暖阁里设宴,把流风和元嫔元承荣叫来,朕陪太后娘娘传几杯温酒。”
太监们的几乎要叫嚷起来了,脱脱颜飞正借邻国大兵压境,逼皇帝下位祁王虎视眈眈,此时把阴贵人拒之门外,明日,皇帝就得卷铺盖卷走人,但他们敢愁不敢言。
权衡再三,众人黑压压跪了一地,哭泣:“陛下,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
“哼!你们去跟娇兰殿的主位说,朕乃一国之君,又不是男宠”
皇帝的傲娇口气越发连平时也不如了。他自然不是男宠,他头戴银白色金龙冠,内穿银白色锦绒绣金龙袍,底下露出来一截黑色紧身骑马裤,黑皮金线马靴,映衬着他修长美好的身材,面容龙章凤姿,那份独有的天之骄子的昭澈华彩由内而外散发。
陛下!
御前的人久久地跪着,
脱脱渔真的没什么心情喝酒,她破天荒地当着高常世面前,拉着皇帝的手:陛下,您去娇兰殿吧!给阴贵人低个头,也许……
尊冷笑:“低了头,就要下跪,跪了以后呢?”
脱脱渔不语。
“与其跪着禅位给勇和阴山一伙,还不如留有最后的尊严,否则,朕也不配名为尊!”
脱脱渔点头:可是陛下,臣惶恐,连流风哥哥和宇明哥都认为这是臣和父亲一手策划下的阴谋,陛下,您就不怕这是真的”
皇帝没说话。
“而且,这也是事实,如果不是这样,臣的父亲也绝对不会把那堪比和氏璧的宝贝交给臣,当作笼络乌鹊国王的筹码。没有那稀世玉牌,乌鹊国王也不会答应出兵,只要乌鹊在锁阳点燃战火,臣的父亲必在北道起兵应之,里应外合,金凉危矣!所以陛下,您现在唯一一个办法,送臣到尚刑司,再把消息传给父亲,他自会叫那些朝臣撤回上书,您也可以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再使曹秉鲲领兵去解决江华房弘毅留下的烂摊子。”
尊听了这话,只是给了她一个距离很远的微笑,这掀起了她的汹涌波涛,她闻到自己眼泪的味道,但这时候连哭,都很无耻。
她的提议被否决。
“无缘无故送太后去尚刑司,只会让人更加反感朕的所作所为。而且那地方不是太后这种女孩子该去的,只要进去了,朕怕阴山会准备好无数残忍的刑罚对付你,你只看废太子廷?”
脱脱渔想起廷的样子就吓的浑身打战。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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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进退两难
脱脱渔提议送自己去尚刑司,尊摇头:“那地方不是太后这种女孩子该去的,只要进去了,朕怕阴山会准备好无数残忍的刑罚对付你,你只看废太子廷?”
脱脱渔想起廷的样子吓的浑身打战。
不过她很快镇静下来,勉强笑道:“陛下也可以把臣打入三尸殿,那样安全多了。”
尊反问:“是么?”
脱脱渔默然,其实宫里更危险,一旦她在冷宫落单,别说阴贵人不会放过她,就连元嫔和贺兰美人都说不准,毕竟,父亲树敌太多。
尊这一次没有拒绝,回应着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冰凉小手,转朱廊,下楼梯。
那一刻,脱脱渔希望,那一条曲折的朱红雕廊永远都没有尽头,好让自己的手永远待在他的手心里。于是他们走的极慢,她几乎是被他拖着在走
可是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何况这几转走廊?
终于到了楼下面的暖阁里,他再次放开了她的手
大老远就听见女孩儿甜美的笑声,银铃一般。笑声一路飘洒,越来越近,脱脱渔的心悲凉,自己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纯粹的快乐,她相信尊也没有。
忽然知道,尊为什么这么喜欢元承荣了,那个少女没有惊人的美貌。不过,江华说,自身十分出色的男子往往喜欢那些平庸一些的女孩子,元承荣不合时宜的单纯其实是尊在这深宫里头最可遇而不可求的。
锦光阁里,楼上楼下各有雅间兰室五九四十五间,楼下最靠南的一间暖阁,大红凤凰木地板,红色的椒泥墙壁,地龙微温,一室如春。
旨意一下,尚食局的王尚宫急忙带人过来伺候。
元承荣跑进来跪礼后,就起来笑盈盈道:“嫔妾以为陛下此时一定躲在哪里哭鼻子,没想到还有兴致吃暖锅。这样子就好,反正陛下到哪里嫔妾和姐姐就跟到哪里,水里火里。”
她对着及其丰盛的五彩食物馋颜欲滴,还随口说着女孩儿家难以启齿的誓言。
此时,阁里放置一个个黑色漆光矮几,大家席地而坐。
按尊卑元嫔应当坐在皇帝右侧下位,可她却主动坐在一旁太后脱脱渔的下位侍奉。
尊独叫元承荣坐在身侧,笑道:“朕看你的口水流下来了,怎么?你在钟萃宫竟吃不饱么?“
元嫔笑着接话:“回陛下,家里的母亲身材稍丰,红豆妹妹怕最后变得像她一般,所以每天过午不食,只吃一些水果。“
元承荣道:“喝!姐姐说话实在太客气,哪里是稍丰?母亲最近几年简直成了上下一般粗的青瓷大缸了。“
尊被她的孩子话惹的笑起来。
元嫔气的无法:“陛下,这样子不行!从前在家里母亲惯,进了宫里,陛下更惯,您看她越发胡说八道。”
尊就拉着可爱少女的发辫:“傻丫头,你正贪长个子,那么在意那个做什么?回头,变做纸片人一般,元夫人进宫来,以为朕苛待你,据说你们的母亲,朕的舅母,不止胖,还特别能唠叨。”
元承荣的眼圈又红了:“陛下,教引嬷嬷们说,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又胖又啰嗦的。”
尊道:“她们说的很对。”
“还有,嫔妾见宫里面的姐姐们”
她欲言又止,终究忍不住,小脸憋得红彤彤地,又期期艾艾道:“她们有的被宠幸过了呢!所以嫔妾也想要陛下今夜翻牌子……”
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了,把粉桃花一般的羞脸扎在自己皇帝表哥怀里
尊也被她的大胆噎住了,他竭力想驱散皮肤下的那一阵阵潮热,可他没有办到,坐在那里,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把脸扭到一边。
元嫔陪太后娘娘坐着,也少见地囧了,责备自己的小妹。
“红豆,你这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太后娘娘还在。”
元承荣没抬头,闷声道:太后娘娘即将出宫做新嫁娘,她会理解的。
脱脱渔默然。
内监们捂着嘴笑,高常世慈爱地笑道:“小元娘娘,陛下没翻您的牌子,不是嫌弃您胖,只是因为您年纪还小,爱惜您的缘故。”
元承荣听了,停止了哭泣,从尊的膝盖上抬起头来,坐好了,拉着他的手撒娇:“陛下,不许您把红豆当作小孩儿!”
尊道:“你这是饿的,吃饱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她宫里的掌事从前被皇帝赐死,现在她身边随侍的是御前调过去的高长明,他也是高常世的徒弟,他生怕话茬掉在地上:“陛下,有的话题吃饱了就更糟了,岂不闻饱暖思那……什么来着?
元承荣小声接:yinyu
元嫔呵斥妹妹:那两个字也是你能之于口的?
尊也骂太监道:“高常世叫你去侍奉元承荣完全是一个错误。好好的孩子让你们这班奴婢教成什么样子了”
宴会开始的时候,流风才匆匆赶来,他见了脱脱渔,大大出了一口气,皇帝居然没有难为脱脱颜飞的女儿。
他跪在地上:“陛下,臣已经控制了江华和房弘毅的家小,如此,他们想必不敢再胡来了。”
尊没说话,试菜的月水莲冷笑:“流风大人,奴婢也是这么劝陛下的,不过,陛下说,谁敢动江华和房弘毅的家小,即赐死罪。”
脱脱渔拍案怒道:“流风哥哥!就算江华以身殉乌鹊国之美女,房弘毅以身殉酒,犯下大错,那是本宫设计陷害陛下,和他们的家人有什么关系?你快把他们放了,本宫现在就去尚刑司领罪好了!”
“那怎么可以?太后娘娘若要进尚刑司臣愿以身代之。”
流风急惶惶地,他最怕的就是脱脱渔因为此事受牵连。
“流风哥哥,此事与你无干,你千万别再牵扯进来!”
“太后的事怎么能说与臣无关要是您有个什么,那臣也”
后面的话流风已经说不出口,可众人一联想,也知道那是煽情之极的话。
元承荣在尊身边一边吃薄如蝉翼的涮羊肉一边道:“陛下,听闻流风大人和太后娘娘有私情,今天一见,是真的,嫔妾觉得他们就像嫔妾和陛下!”
尊一个眉毛低一个眉毛高,零落笑了几声:像……朕和你?
元嫔怒道:“红豆,不可胡说八道,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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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度日如年
元承荣在尊身边一边吃薄如蝉翼的涮羊肉一边道:“陛下,听闻流风大人和太后娘娘有私情,今天一见,是真的,嫔妾觉得他们就像嫔妾和陛下!”
尊一个眉毛低一个眉毛高,零落笑了几声:像……朕和你?
元嫔怒道:“红豆,不可胡说八道,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元承荣情知说错了话,伸了一下舌头,对脱脱渔道:“太后娘娘别误会,嫔妾因为上天的眷顾,能和陛下相守一生实在太幸福,所以真是替您惋惜,您原和流风大人是一对如花美眷,可是,如今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唉!看来天公也不总是作美。”
流风由于身份的原因,此生第一次听人说他和脱脱渔是如花美眷,心中一动,一盏琼脂美酒几乎漾出来。
脱脱渔却已经陷入沉默,一杯一杯复一杯,可是越喝越清醒。
尊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眼光平静而锐利,对依偎在身边的元承荣说:“你就别替古人担忧了,人家是拴住今生,系住来世的缘分,今生不行,还有来世”
此话一出,流风手里嫣红色的琉璃酒盏哐啷掉在地上,颤声问脱脱渔:“你居然记得!”
脱脱渔面红耳赤,对尊怒道:“陛下!您何必把偷听的话宣之于口,您明明知道,那个雨夜,臣很那个很无助!”
尊嘴角是嘲笑:“朕看太后今夜也很无助”
这就是皇帝一定要宣流风来的原因?
一殿的灯火晒干了脱脱渔,她的大眼睛轻蔑地死死瞪着尊,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你算什么男人!”
“朕不是太后的男人,你要嫁的另有其人。”
尊笑道,对面举杯,示意脱脱渔干了。
脱脱渔不但忠实地继承了她父亲脱脱颜飞的容貌,更继承了他别扭之极的傲娇的性子,当下便梗着脖子,如饮尽了一盏伤心的鸩酒,也笑道:“幸亏陛下不是,所以本宫才设下毒计,叫江华拿着稀世宝贝说动乌鹊国王发兵攻打金凉,要是不出意外,几日后陛下就要禅位给寿王了,到时候,要被赶出去的是陛下,本宫却可以留在苇原宫,名正言顺地做太后”
“别说了!鱼不!太后娘娘!你说的都是气话!”
脱脱渔的话叫流风打断了,她的头一把被他按在漆光的矮几上,眼泪瞬间如一道小溪在闪闪发光的黄金杯盘中间奔流
她娇声道:流风哥哥……疼……
皇帝陪着太后传一夜的霜天温酒,互相把对方挤兑的伤痕累累,大醉后,人事不省。
阴贵人的娇兰殿,彻夜灯火通明,她度日如年。
“夜深露重,娘娘先就寝吧?陛下陪骊宫太后在锦光阁里宴饮正欢,只怕不会来了。”
一个怯怯的声音,提醒站在月下孤独仰望的背影。
是啊!都这时候了,那个昏君还是放不下脱脱颜飞的女儿!
她的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拿着金钗把多话的宫女嘴巴硬生生扎透,血透衣襟,吓得阖宫都两股战战。
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感,她母家权势熏天,她本人盛容优沃,一身傲气,一夜之间,让皇帝看似不经意的任性,把那骄傲全部粉碎。
掌事公公杨树仁道:“皇帝真是年轻气盛,做事不问后果。跟老狐狸脱脱颜飞斗,他还真是嫩家雀。”
阴贵人气极了,冷笑道:“何止呢!今夜他不来,明日本宫便传话父亲,别压着祁王爷了,他也有意就此事大闹一番,无论如何,寿王的年纪本来就是个硬伤,要是反咬一口脱脱颜飞通乌鹊国之罪,脱脱党哑口无语,成均馆的舆论立时会转向,他们左右中立朝臣的想法,说不定,祁王爷做皇帝的胜算要更大一些。”
“娘娘可不能说气话!这样子是公开和皇帝闹掰,以后再无转还余地了,您已得陛下宠幸了,要是怀上了小皇子,该怎么办?”
捂着自己的肚子,她脸都羞红了,怎么可能那么幸运?一次就……
“呦!您的母亲生了二十个!金凉国有名的“产粮大户”,想必贵人娘娘也差不了哪去。”
要死了你!
阴贵人笑骂自己的奴婢。
“想想您生下一堆皇子,然后母凭子贵,一步步做到皇后,皇子封太子,可要是祁王爷做皇帝,您就只是皇亲国戚,那就是您的姐姐祁王妃的天下了,所以,万事隐忍为贵。”
杨树仁苦口婆心,其实他跟阴贵人为图一场荣华富贵,岂能轻易放弃。
显然,怒气冲天的阴贵人也听进去了。
不得不承认,江华这迎娶阴山小女儿的主意相当高妙,因为,女生外向是个不争的事实,既然嫁了,她就会一心一意维护夫君的权益,所以,最终,阴贵人没有在父亲面前告皇帝的状。
一连几天,朝里都乱了。
西北的乌鹊国起兵犯境,镇西都统帅是傅攀龙,是脱脱颜飞的干儿子,继曹秉鲲之后,新任的伊吾刺史是他的侄子傅雍,他们叔侄俩的立场可想而知,虽然调兵遣将,不遗余力,但前期只要败绩一次,朝里的二齐党里贪生怕死的朝臣们就会倒戈,皇帝禅位只怕就成定局。
好在西南道的石堡县还是毫无动静,不过,一个只剩老人等死的空县城,昭示着国土的流失,国家的无能,民心一旦背向,一个傀儡皇帝灰溜溜走人,无论处庙堂之高的朝臣,江湖之远的百姓,就再也没什么人去关心。
脱脱渔度日如年,宫里六局的尚宫们却像从风里嗅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每天出入骊宫,珍奇异玩,你能想到的,你想不到的,侍奉的加倍殷勤,一群苍蝇的围绕使脱脱渔实在不胜其烦。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皇帝若被赶出宫,宫里的嫔妃也就面临凄惨的命运,因此人人恨骊宫太后入骨。
宫里的外命妇们也对她大加诟病,一开始她们不同意骊宫太后下嫁出宫,认为那有失皇家体统,现在却举双手赞成。
她们扬言,当今皇帝仁孝礼智信,五德俱全,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皇帝,这些拥护者之所以这么坚决,是由于先帝在时,后宫已经毫无风紀礼教可言。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妖孽脱脱颜飞再卷土重来了!
就连脱脱才人和脱脱容华也受到了孤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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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峰回路转
脱脱才人受到了孤立,这倒没有什么,反正她清高傲世,平日里也从不跟那些俗人来往。可脱脱渔此举却让她十分生气,她命周腊八带信到骊宫给太后娘娘。
脱脱渔倒不避人,当着六局尚宫们的面看了信,微一沉吟,对周蜡八怒道:“本宫乃是太后!她一个小小的才人竟敢写这样的信辱骂本宫,真是没个上下宗卑,去!把这封信送到勤政殿,让陛下瞧瞧,他的嫔妃是怎么对本宫无礼的!”
六局尚宫面面相觑,这……脱脱家的人窝里反了?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要是知道才人娘娘这信上的话对您大不敬,就是打死奴婢也不敢前来递信……”
周腊八吓得跪地猛磕头,咚咚咚!像往地下摔冬瓜。
脱脱渔怒气稍平:“罢了,本宫也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如今你只要把信交给皇帝就行了。”
她来到金红色的书案上,叫玳瑁研墨,拿过一个信封用毛笔在上面胡画了几个字,又把脱脱才人的信封也套进去。
交给身边的脱敏,脱敏递给胡腊八。
此时,皇帝倒没什么可怕了,他大喇喇来到了勤政殿,告诉高常世:鸿渐宫脱脱才人对骊宫太后无礼,太后娘娘要陛下发落他的嫔妃!
高常世对胡腊八道:你吃坏肚子了?脱脱才人不是你的主子吗?
胡腊八苦着脸:真后悔那时从骊宫跳槽到鸿渐宫!
正在和户部尚书阴逖议今年税收数目的皇帝,听了高常世的回禀,临时摒退了阴逖。
脱脱渔生平第一次给尊写信,却是信封套信封,里面信瓤展开一看,他想了一下,递给身边的流风,“这丫头搞什么?”
流风看了,冷笑道:“骊宫太后这是告诉全苇原宫的人,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脱脱朔华的这封信是什么意思?”尊微笑问。
“陛下明知故问,脱脱才人这封信一字不写,表示对魏王和骊宫太后娘娘父女俩借邻国之兵,逼迫陛下禅位给寿王殿下的行为无语!比痛骂一顿还严重!”
啪!
流风把那封信和两个信封拍在御案上。
看不出他是在生谁的气,因为这种时候,他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曹秉鲲挑起大拇哥:“看来,姓脱脱的也不全是阴险狡诈之人,才人娘娘是非分明,陛下娶了一个贤妃。”
东城临也拿起来脱脱才人的信封赞叹:老臣一向对脱脱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只有对脱脱才人另眼相看。瞧瞧,这种骂人不着一字的法子真是高妙。啧啧啧,才人娘娘写的一手晋朝卫夫人所创的簪花小楷,臣看信封上这“呈骊宫太后亲启”七个字,高逸清婉,流畅瘦洁,深得卫夫人之精髓。唐书法家韦续赞其字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若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如红莲映水,碧治红霞,老臣今日真是大饱眼福。
流风心里正不痛快,呛他道:“话说您是怎么从这几个字里看见那么多美女的?”
他此时浑忘了自己当年就是被脱脱朔华这些惊人的才华折服,才和她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无疾而终的恋情。
曹秉鲲学着东城临的口气,指着脱脱渔写的信封惊呼:“传说当今太后娘娘写的字像鬼画符,啧啧啧,老臣看这信封上:呈陛下亲启,五个字,笔走蚯蚓,墨舞偏锋,曲里拐弯,每一划都出乎意料之外,不在情理之中,深得懵懂顽童涂鸦之精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流风道:“曹将军的字又好到哪里去了?”
不过,他真的不能再说什么,太后娘娘的字从六岁到十七岁十年如一日的没什么长进,可今日这几个字写的越发不堪,要是不说,以为是旭世子的亲笔。
东城临一撇嘴:“都姓脱脱,天壤之别,字如其人,太皇太后说太后娘娘给脱脱才人提鞋都不配,这点评还是很中肯的。才人娘娘的字在大兴府书画院里受文士们推崇,仅名列老臣之下,她进了宫就更加一字难求,老臣抖胆,求陛下把这信封赐给臣收藏。”
这话真是称赞了别人的同时抬高了自己。
曹秉鲲道:“东城大人好狡猾,这话下官也刚要说,才人娘娘亲笔,每个字一定价值不菲……”
东城临:“曹将军就是胡闹,您拿了一定会卖钱换酒,可老夫研究书法数十年,这字到了老夫手里一定珍而重之。”
他们请皇帝主持公道,尊道:“那个爱怎么抢随你们,这张鬼画符朕收起来,最近几天老做恶梦,压在枕头下避避邪。”
高常世答应了一声,恭恭敬敬从皇帝手里接过骊宫太后写的信封。
东城临和曹秉鲲异口同声:“不要阿陛下!太后居心险恶,害您不浅,那字怕也是下了诅咒,那东西绝对反倒招来鬼!”
皇帝:朕愿意。
午后的勤政殿里,流风和东城临又吵的很厉害,流风的日子也很难过,众所周知他是脱脱颜飞养大的,他整天在勤政殿晃悠,东城临越看他越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们也是苦中作乐,就像被两个屠夫拿刀追赶的家畜。
高常世对御前的人说,不管怎样,这个金凉历史上最短暂的皇帝,也能留名史册,一般留名史册的都永垂不朽了吧?
真是欲哭无泪……
傍晚,曹秉鲲匆匆走进大殿,身后跟着的是他从前拨给房弘毅的手下,一身的风尘仆仆,跪在地上的时候,浑身发抖,自称四天三夜不眠不休,一路驿站换马从石堡县疾驰而来,有江县令密信回禀陛下
“老天!这个家伙,还活着?”
尊急忙接过信,读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朝,皇帝宣布,石堡县的悍匪已经由县令江华肃清,喇嘛山如今由房弘毅领兵一千驻扎,百姓们也都陆续回乡安居。
这消息太突然,连阴山都不相信,因为他的弟弟瀚海军都统帅阴灿和侄子阴有承没发兵,江华是绝对没有办法自己把喇嘛山打下来的,可皇帝也没说什么具体情况。
正将信将疑时,晚些时候,阴有承的五百里加急奏书也证实了这件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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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鸡鸣狗盗
第二天早朝,皇帝宣布,石堡县的悍匪已经由县令江华肃清,喇嘛山如今由房弘毅领兵一千驻扎,百姓们也都陆续回乡安居。
这消息太突然,连阴山都不相信,因为他的弟弟瀚海军都统帅阴灿和侄子阴有承没发兵,江华是绝对没有办法自己把喇嘛山打下来的,可皇帝也没说什么具体情况。正将信将疑时,晚些时候,阴有承的五百里加急奏书也证实了这件事。
紧接着,七天的观望,乌鹊国那边不但没发兵攻打锁阳关,居然来信说锦昭仪已经由乌鹊国的二皇子锦奴尔护送回金凉,不言而喻,他们意在继续两国的盟约和秦晋之好。这二皇子明明就是做为人质来的,足见乌鹊的诚意。
这一下峰回路转,乌鹊国又成了皇帝的姻亲。
皇帝趁机提出石堡县做为石堡关的前哨,改县为城,大兴工事。
廓州刺史阴有承因为历年剿匪不利,损兵折将,难辞其咎,本欲降罪,但念其父阴灿历年有军功于朝廷,就把他调到东边,接替武醉蝶做河州刺史。
表面看,这是皇帝给足阴灿面子,因为镇东都统帅王人伦实际上已经是阴山党了,阴有承过去,简直不能太舒坦。
可其实不是,因为王人伦被阴山拉拢也是最近一年的事,从前他可是脱脱颜飞的人,而且是小舅子,这一层关系导致王人伦和阴灿早就成了死对头。
同为蕃帅,先帝一朝,那是差别很大的,每一年兵部的拨的军饷,镇东军都是最多的,瀚西南道都是最少的,如后娘养的阴灿夹着尾巴被亲娘养的王人伦奚落,两人就快要白刃相加了,两家在大兴府的子弟不时掀起械斗。
所以皇帝可以肯定,阴有承自然怕王人伦找借口对付他,为求自保,只有和御前观察使元宵三结成联盟,如此一来,元宵三得了有力的助手,对付王人伦也就更从容一些。
因为江华立下奇功,阴有承的廓州刺史一职就由江华接任,房弘毅为副使,这一次的逆袭,江华分走了瀚西南军阴灿的一部分兵权,宣徽使阴山不愿意也没办法,因为初议发到崇政院,脱脱颜飞立时就大笔一挥同意了,分死对头的兵权,他要放鞭炮庆祝了。
复议发到枢密院。东城临忙不叠盖章定论,着兵部立即下调令。
必死的棋局,因为江华房弘毅在西南的一个漂亮仗,松动了一个大口子。
皇帝打了一个大胜仗,意味着脱脱颜飞输的很惨。
可脱脱颜飞却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别指望该死的脱脱渔能来告诉他了,那个家伙从前胡闹,也不过学侠客替天胡乱行道。可如今又到了开始喜欢男孩子的年纪了,真是遭透了!
听说阴山在苦恼一大群儿女们是他的软肋,可脱脱颜飞觉得自己这个小女儿比一百个不孝之子更叫人操心,他自诩容貌天下无双,听说少年皇帝也不是个丑八怪。这么一来,还是让小女儿赶快出宫比较好,省得那个傻丫头让人利用。
过后,脱脱颜飞派自己身边的细作,想打听出整件事情的一些来龙去脉,但是只是一鳞半爪,毕竟,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说的清。
这事情要从江华陪着锦昭仪出使乌鹊国说起,那时他到乌鹊国,就给乌鹊国王献上那副绝世好牌,并附上一封魏王脱脱颜飞大人的密信,要求他们以金凉皇帝张绍尊矫诏继位的名义出兵讨伐金凉,好以此逼皇帝禅位。
好战的乌鹊国王一见公主也被魏王安全送回来,立刻见财起意,同意一月以后出兵攻打锁阳。
这倒是圆满完成了魏王交给他女儿骊宫太后娘娘的任务。
可随后,江华就效仿鸡鸣狗盗的孟尝君,使神偷司空鸟取,潜入乌鹊国王宫藏宝重地,又偷出了那副世好牌。他拿着那宝贝,横穿乌鹊国,来到西南的吐箔王廷。
此时,这个国家的王是个十岁的少年,一切政事均由他的叔叔摄政王拜赞把持。
江华的随从里,不但有神偷司空鸟取,还有一个在大兴府极乐赌坊里输的精光并欠下一笔巨款的巨商阿来,他是地地道道的吐箔贵族,姓氏很长,江华也没记住。
江华把那副从乌鹊国王手里偷回来的玉牌,送给阿来,叫他献给摄政王拜赞。
拜赞果然大喜,问阿来何所求,阿来只说求官光大家族名楣,好能衣锦还乡。
这种用钱来给自家镀金买官的行为虽很常见,但这样的大手笔简直惊人,拜赞听他说家乡原来是靠近金凉国边界的象城,那里也不是什么繁华地段,就破例封他做了个上将军,犒军使。
这犒军使,江华也没搞明白是什么官,应该是相当于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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