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帝后江山谋-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要照着他教的做就可以了……

    那时他漆黑的眸子好温柔,好阴险……

    阴险?那不是他的眼睛……

    原来是低头看到必胜醒来了。它睁开红色的阴险的小眼睛看着二人,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就在流风的唇将要印在她唇上的一刹那,脱脱渔低头躲开了。

    “流风哥哥……我……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流风在她耳边轻语:“你可以的!那时我对夫人说鱼儿长大了爱怎么玩弄就随她,那是真心的……”

    脱脱渔没想到他会这么来表白他的真心……

    迟滞一下,只好尴尬地笑着敲他的头:“流风哥哥,那个,我替母亲郑重跟你说一声抱歉,她骚扰了你。”

    那么恶心的事,用这么无所谓的口气把它轻描淡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恨自己的无耻。

    “鱼儿,你不用替她抱歉,对我来说,一起都过去了,夫人也死了,要不是因为我想跟你解释那时候为何要选脱脱朔华,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脱脱渔低头:“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流风笑道:“玩儿个男宠你考虑什么劲儿呀?你瞧瞧樱晨?”

    “死去!”

    她从来没有过的娇羞把他都蜜化了。

    柔声问:“太后娘娘下嫁给黄门侍郎是不是太委屈了?”

    他终于说出了她梦寐以求的话,这是求婚么?她做梦一般,刚要摇头……

    “启禀太后娘娘,陛下问您好了没有,温泉浴场的宴会要开始了。”月水莲的声音来自水墙幕的外面,是嘲弄的口气,还带着回音。

    脱脱渔道:“要他管,本宫不去了!”

    “陛下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他原话:朕宠幸妃子只需一刻,太后娘娘睡个男宠都一个时辰了还没玩儿够?传到你要下嫁的夫婿耳朵里,可不好听!”

    玩笑话如惊雷,脱脱渔不顾脚伤,立即先见之明地从流风的腿上站起来,果然,流风也随即站了起来。

    脱脱渔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也许皇帝跟自己玩笑惯了,但这一点是流风死穴,甚至可以说是他二人从前擦肩而过的主因,她急忙道:“流风哥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不过是开玩笑!”

    流风下意识掸掸雪白的纱锦袍,虽然那上面纤尘未染,冷冷道:“开玩笑?是太后娘娘在开玩笑吧?你既然一开始就有把臣当做男宠之心,自然也就不会下嫁给臣了对么?”

    脱脱渔苦笑:“流风哥哥问出这话叫我怎么答?”

    “当年夫人说的还真对!太后娘娘只把流风当做一个普通的奴婢,只不过那时候太后娘娘还小,如今您长大了,自然把臣当做一个普通的男宠,臣吃了脱脱府这么多年饭了,也该报答您了!”

    脱脱渔见他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就横下一条心道:“流风哥哥,我不要你报答,你也根本不欠我什么,我看出来了,咱们只能做兄弟,就跟宇明那样,那样挺好,还有,我要下嫁的另有其人,这就是我要说的。”

    流风看了她半天,面无表情:“要是太后娘娘没什么需要,那臣先告退了。”

    脱脱渔眼睁睁看着潇洒的背影消失了,她不能追,她的脚走不了路。

    月水莲却捂着嘴笑,脱脱渔气的把必胜的尾巴拿起来,准备吊打审问:“陛下真这么说?”

    月水莲心疼的连忙把必胜抢过来抱在怀里:没有,陛下只是因为宴会开始,叫奴婢来请您,后面的话,是奴婢听见您和流风大人打情骂俏后临时加上去的,没想到他的气性那么大,一句玩笑都开不起。

    脱脱渔一屁股坐下,“月当家,本宫刚刚差一点就成黄门侍郎夫人了。”,

    “太后娘娘别这样,不过是一句顽话,难道他就为这么点儿小事不娶您了?他还常常说要为了您去死呢!”

    “也许对他来说这句玩笑话比死还严重……”

    月水莲道:“不可能!他的心是琉璃做的么?奴婢这就去解释,一定说的叫他娶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一章 终不圆

    “也许对他来说这句玩笑话比死还严重……”

    月水莲道:“不可能!他的心是琉璃做的么?奴婢这就去解释!一定说的叫他娶您!”

    脱脱渔沉默半晌,终究摇头:“不用了,有什么好解释的?要是以后成了亲,每天这么解释,累死了都!”

    “为了赎罪,奴婢背您过去,今晚烤的鹿麂是陛下亲自猎的,特别好吃!”月水莲蹲下来,叫脱脱渔趴在她背上,前面抱着必胜。

    “哼!就算是臭狗shi,是陛下拉的,你也觉得香,花痴!”脱脱渔趴在她的背上骂。

    月水莲冷冷道:“小心奴婢把您背到僻静处活埋了!”

    “你从不是个多话的人,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你知道本宫等那一刻等了多久?”

    她终于趴在那苗条的背上呜呜呜……伤心地哭了,或许,她不只是因为月水莲的恶作剧而哭,但这又有什么分别?想哭,总可以找到理由。

    月水莲的肩膀都被太后的泪和鼻涕打湿了,就慌道:“可是奴婢舍不得太后嫁出宫去,没有您这个无赖在,那个破地方还有什么意思?”

    “哦,你还是找地方把本宫活埋了吧!”

    外臣们在射月山庄的篝火晚宴已经进行了一半。

    而行宫内,温泉水浴场的茶室,只是几个人的小型宴会,虽然皇后太后等内宫女眷要来,

    但皇帝还是招来脱脱宇明,流风两个人相陪,为的是要流风奏琴助兴。

    太后娘娘被月水莲背进来,席地而坐,她身上一件大红色的天鹅绒浴衣,美的叫众人都惊呼起来,有八卦的宫人说,碧熹池旁,皇帝用布蒙着眼睛,唰唰几刀,太后娘娘的骑射服一片片落下,然后,隔着一幅帷幕,亲手给她穿上那件浴衣,还打了一个蝴蝶结,便从后门离开了。

    那一夜的欢宴,太后娘娘的座位旁边安排的是流风大人和宇明将军。

    皇后娘娘坐在皇帝的身边,都是大红浴衣,她的已经相形见绌,而且太后娘娘的才是皇帝亲手给她穿上的。

    皇后本来就不喜欢红色,今日特意为皇帝而穿,可他连瞧都没瞧,他要是瞧了,也不会赐给太后一件更美的!

    她知道,自己的大婚之夜完了,温泉之夜也完了……最终连和皇帝牵手也没做到,所有女孩子有关于新婚的浪漫幻想全都就此宣告破灭……

    此时她在几场健儿抵角摔跤之后,要求流风大人和太后娘娘重新琴叶合奏那一曲,倾国倾城,因为她听了一遍。念念不忘,她从那行云流水的曲子里看见了自怜自伤的自己……

    这一次,皇帝在黄门侍郎和骊宫太后精诚合作的美妙《倾国倾城》之中大醉,搂着阴贵人去了听雨轩……只一刻钟后,高常世过来说,皇帝已经和月水莲骑马下山,到天机营去了。

    太皇太后费尽心机的安排,结果是阴贵人被宠幸了,这倒不枉了人家献紫狐裘的心意。

    皇后觉得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她就会疯,空腹喝了几大盏胭脂红的烈焰葡萄酒,也大醉,扑到奏琴的流风身上:“陛下!臣妾好想你……”

    紧紧抱住,紧紧地,生怕他跑了,事实上,她从来不曾拥有过。

    流风尴尬无极,又不敢躲,醉酒的人没有重心,只怕一躲便倒了,挣扎中他们耳鬓厮磨,一侧头,皇后娘娘掂起脚尖,嘴居然摄住了流风大人的唇!

    脱脱渔本来心情糟糕透顶,这时居然笑出声来了,都说,平时越内敛的人喝醉了越奔放,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樱晨公主惊呼:皇嫂真猛!别动啊,那是我的菜!

    脱脱宇明道:“皇后娘娘,臣也在这里,您干嘛非要倒在他的怀里?和他亲嘴?臣很受伤阿,伤不起阿……

    流风侧过头,气的骂了脱脱宇明一句:还唠叨!死家伙,这是杀头大罪!

    唬的樱晨公主和脱脱宇明急忙把黏着流风的皇后娘娘强行拽开,叫宫女们扶回禮泉宫喝些醒酒汤。

    射月山庄的酒宴一直到卯初时,才散了,一众贵族子弟自会府邸。

    流风和脱脱宇明骑马回宫侍奉皇帝早朝。

    醉酒的皇后娘娘也被高常世塞进马车送回宫了,只有阴贵人娇羞无限。神武军的阴夏统领,知道贵人娘娘得了皇帝宠幸,赶着报齐王阴山。

    脱脱渔和樱晨却在云端温泉宫里玩儿了两天两夜,还不回去,直到皇帝派了曹安民领着五百护天军来接。

    皇后酒醒,听身边的成荃添油加醋说起,她都想死了,趴在床上痛哭。

    她的初吻给的不是陛下,不过,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一生她也没机会献给陛下,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想要!

    就算那样,这种只能发生在“荡妇“身上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这个母仪天下的道德楷模身上,是罪该万死。她愧悔无极,哭了一场。

    可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想忘记的事情越忘不掉,一旦开了个头就如马儿狂奔在路上,想刹住也很难。

    当天夜里,鬼使神差,居然梦里再次和妖娆秀美的流风大人相拥缠绵,梦醒之后,她把羞红的脸埋在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锦绣枕上,仔细回味那模糊的触感。

    寝殿里插有大丛鸷尾百合,幽香扑鼻,她可以断定,那是流风大人唇的味道,怀里的味道

    后宫里越是秘密传的越快,太皇太后知道皇后喝醉了,把流风当做皇帝,气的火冒三丈。后悔不该撺掇她去行宫,有外臣在的地方。她又不像脱脱渔和樱晨,作风开放,常常和男子在一起。

    后来,连东城临都听了密报,他一向对流风看不顺眼,却也不得不跟他道歉。

    东城临不知道,自己打出生就开始熏陶了十九年的那个德行无缺的女儿,一夕之间,就从精神上沦陷在眼前这个似男若女的家伙手里了。

    皇帝也不知道,他从天机营回来,这事情太皇太后已经晓喻宫中,经查明,在云端温泉喝多了的是樱晨公主,众人也觉得,严肃端方的皇后娘娘喝醉了和流风大人求抱抱那根本就不可能嘛!

    太皇太后虽一手把事情掩盖下来,却对皇后淡了下来。事实上,皇后和元嫔已经被架空,六局尚宫二十四司和六监,都以阴贵人马首是瞻,皇后娘娘说的话根本就没人听。

    自此,阴贵人在宫里独大,横着走路,阴山在朝堂上志得意满,阴氏宗族感觉又回到从前西宗一朝阴皇后初掌凤印时的风光。(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二章 赶鬼集

    锦昭仪一直在乌鹊等去了吐箔的江华,可他像断了线的风筝,杳无消息。

    她很着急,吐箔国正在打仗,跟强大的黑斯王朝在南面边境上开战,虽然战火还没波及到吐箔内地,也许江华就被流寇乱兵打死了也说不定。

    同时,她还很想尊和脱脱渔。

    可是,江华却根本没打算再回乌鹊国去。

    另一方面,金凉和吐箔的边境石堡县,房弘毅最早以县尉的身份带着曹秉鲲拨的五百精兵先期上任。

    石堡县位于金凉西南的边陲,一个几乎荒废的县衙,一个师爷领着几个有气无力的衙役出迎。

    一问才知道上任县官挂印逃逸,至今下落不明,前任县尉也在回乡祭祖的时候,被悍匪打劫后全家杀死在郊野。

    房弘毅把自己带来的兵,和石堡县的所剩无几的士兵游勇好歹凑够了七百人。曹秉鲲的手下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们领着那些半吊子加紧练兵排阵。

    喇嘛山的悍匪下山看似没准儿,但还是有一定规律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他们在等粮食堆满仓,牛羊最肥,青草一捆捆码成参天的饲料跺。

    从前他们烧杀抢掠几次后,就不大杀人了,没人他们抢谁去?没钱他们又划不来下山。他们提出让乡民按时上供,钱财,女人,粮食,牲口……他们索要无度,他们贪婪如填不满的无底洞。

    让房弘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他们占尽了上峰,又为何不把石堡县城占了,死守着喇嘛山,这是一伙多没有进取心的强盗呢?

    巧的是,师爷居然是他们本家,也姓房,干瘪的小老头。

    他分析说,喇嘛山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回到了山上就等于钻进了堡垒,年前驻守石堡城关的青州刺史阴有承,领三万精兵围剿,居然中了埋伏,死伤士兵五千,大败而回。还好他瞒报了伤亡人数,不然,刺史之位一定不保。想来那些悍匪虽然胜了,一定也有伤亡,因此不像从前那般嚣张了。

    修养了一阵子,悍匪们如今卷土重来,这一次,阴有承的父亲,瀚西南道大都统帅阴灿上书朝廷,打算弃了这县城,把百姓都迁到关内去。

    可是这县城四面环山,冬暖夏凉,雨水充沛,四季不大分明,实是一块风水宝地,因为靠近边界,比正常的两个县还要大,这守又守不住,弃了更可惜……

    房弘毅:你分析了半天,这么好的地方悍匪为什么不占?

    “我又不是土匪我哪知道?你能不能别抱着酒坛子灌?论辈分我还是你大爷呢!”

    房师爷终于忍不住了,朝廷的人都死绝了?派一酒鬼做县尉,比被土匪杀了的前县尉还闹心,又派一个干脆不照面儿的县令,比跑路的前县令还要次毛!

    “噢,大爷,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不……”咕嘟咕嘟……

    “这么明显的道理你不懂?他们占了这地方还要费心治理,抢多好啊,不用讲道理,连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他忽然就住口了。

    回头问衙役:他们好像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哈?

    衙役摇头,没跟他们正面接触过……也许听过他们声音的都见阎王去了。

    房弘毅醉倒之前说了一句:我听过……

    石堡的天总是带着些苍灰色的蔚蓝,蕴蓄着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远处不高的喇嘛山堡垒森严,一个个椭圆的瞭望洞口,像地狱里的恶魔之眼。俯视下面沉默的羔羊。

    这一次,土匪们好像改变策略了,毕竟羊养肥了杀了才有肉。他们在等……

    县城西最大的骡马粮食交易集市像个鬼集,人像鬼魂,无声地,不定时地,半夜做买卖,天刚亮早散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么些不怕抢不怕死的人,大白天地就交易起来。

    赶着骡马牛羊骆驼,推着粮车,水果蔬菜,人数越来越多,你买我卖,伸出手来在袖子里无声地砍价,远处一看,蛮红火的,有胆子大的乡民也凑热闹。

    十天八天相安无事后,人数渐多。

    忽然,远处的马群裹挟一阵黄色风暴席卷而来,不安的阴云笼罩在整个县城上空。

    不知谁喊了一声:土匪来了!

    大家四散奔逃,乡民们没命跑,粮食蔬菜撒了一地,牛羊骡马来不及牵走,围着原地转圈,还有一群快要饿死的乞丐,瞅准了这个时机,拼命搂地上的麦子装进自己衣衫褴褛的口袋,一时之间大乱。

    那些悍匪个个头上裹着红巾,手里的弯刀雪亮,眨眼之间,纵马来到近前,二话不说,见人就砍,动作快得如风一般。

    这是他们做惯了的,每次砍这些手无寸铁,子里哇啦乱叫的百姓都觉得索然无味,那些吓的瘫软在地上起不来的,他们就觉得还不如猪狗,踩死一只蚂蚁有什么意思。

    可散漫的思维成了他们致命的败因,吓得浑身发抖的乡民从各种奇怪的地方拿出雪亮的武器,独轮车,草垛,柴堆,马牛羊骆驼的肚子下面。

    土匪们吊儿郎当的只来了七百人,因为轻敌而没有通知后援的打算,所以连发信号的响箭也没带在身上。

    乡民,不,这样的身手就不叫乡民了,敌人们显然有备而来,他们显然在钓鱼,等土匪们明白了这个道理已经晚了,连人带马被特制的挠钩绊倒,来不及翻身,被人手起刀落,鲜血溅起一丈,马头和人头齐飞。下手干净利落,比土匪还狠。一场杀戮过后,七百名悍匪横尸街头,染红了街道。

    房师爷再也不敢小看酒鬼侄子了。

    不过他吓的跪在地上:完了!此地将遭屠城!

    有人建议,立即毁尸灭迹,可房弘毅不同意,他下令,所有人撤回县衙去,县衙里到处机关重重,只要占据有利地形,和敌人周旋数日不成问题,只是他没能遵江华的嘱咐,让他按兵不动,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帮畜生祸害百姓,烧杀抢掠,**妇女。

    可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到现在连那喇嘛山到底有多少土匪还没摸清,他只知道他们实在很多,否则五年前,他的三十名手下不会连一个也没逃出去,自己也不是装死,只不过是他的心脏和别人的位置不一样罢了,六扇面的仵作说,让人捅了十几刀不死的他还没见过,心长偏了的也许有,你这个畜生还真是命大!

    他骂的多好啊,因为死的三十人里面,有他的亲弟弟,他骂完后大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三章 一个亡灵

    房弘毅一个人坐在那里,坐在尸体里,他在等,等那些土疯狂的报复。

    曹秉鲲的部下,是那种大将下令把自己的脑袋斩下,都毫不犹豫照做的兵,他们听命而去,退到县衙里。

    石堡城地处四面环山,深林植被茂盛,一天一过雨。

    此时小雨开始下起来,淋在那些死了的人和马的无头尸身上,人头和马头像鞠球,从离开身体的那一刻,就咕噜噜滚到一些灰黑色的低洼处聚集,于是那重重叠叠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眼睛,就那么瞪着你,瞪着天。到处都是断了的人的四肢,手、脚,雨水的浸泡,让四周血腥气更浓了。

    房师爷没走,被淋成落汤鸡,他骂房弘毅:“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原来就是送死!”

    “三年前,我就应该死了,要不是我把这个该死的喇嘛山当做了一般的土匪窝,我的兄弟们不会个个都被乱刀砍死,尸骨被秃鹫分食!所以,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亡灵,灵魂不得安生的亡灵。”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能从乱刀之下活下来的原因,否则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恬不知耻地立于天地之间。只为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啪!房弘毅的脸上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他觉得头嗡嗡响,脑浆在里面打晃。

    房师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打的手都肿了。

    “你就只想着你的兄弟!那些死了的人,你想过石堡县的百姓将为了你的鲁莽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块土地上,即使被悍匪祸害,也舍不得离开这里,盼着朝廷能把喇嘛山的土匪一窝端了。就这么在等待中,他们失去了辛辛苦苦种的粮食,牲畜和钱财妻子女儿。如今你们来了,没争取到阴灿和阴有承父子俩的一名援兵,反倒逞一时之勇,杀了那么多的土匪,他们怎么会罢休?这已经不是给他们上供粮食钱财美女就能解决的了。他们会把全县城周边几万人杀光!”

    “不会的!我在这里等,我会跟他们说,这是我一人所为,跟所有人无关!随他们把我的头割下来,高挂在城门楼上!”

    房弘毅慷慨激昂的毫无底气,他确定土匪们杀了他之后,会把这地方变成一个屠宰场。

    老天!难道我给兄弟们报了仇,又害了一县的百姓?

    他连酒都喝不下了,他知道,自己闯下滔天大祸,皇帝初登基,就算听从阴灿之请,弃县保城,迁民于内。也不会招来百官非议,可要是一县的百姓死于非命,那皇帝此举会大失民心,就算发了罪己诏书,也是不能服众的,祁王势必拿这个大做文章,皇位也岌岌可危了。

    他心里叫喊:陛下,臣负了您的信任!!

    整整一夜,天大亮了,土匪们来了,不过只有几十个,他们把他捆的像个粽子,他说:把我剁成馅儿,做成狮子头好了,但不要伤害我的百姓……这句话他说了几十次,没有得到回答,他们像是打算把他带到喇嘛山受审,

    他被蒙着眼睛,绳子勒住嘴巴,他像一个待宰的牲口,蜷缩在麻袋里,麻袋口也是被扎住的,被横放在了马上,颠沛着。

    心长到耳朵上,上山的路上,他全神贯注听着周围的声音,在心里做着记号,风的方向,鸟叫声,鼻子闻见青草的气息,他计算着离多久有马粪的味道……作为六扇门的神捕,他擅长追踪术,有着狗的听觉和嗅觉,可他听着听着就放弃了,他没有命原路返回。

    后来,他被从马上扔下去,身子着地,不太疼,听着是扔在草里了,死亡的路总是相当漫长,阎王殿的审讯,他等了太久……

    房师爷和留守的七百兵士过了目不交睫的战战兢兢的两天两夜,房弘毅那边毫无消息,不过想想就知道,他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被砍下脑袋,一个是投降土匪。

    这期间,派去给石堡城关的守将廓州刺史阴有承求救的人回话:喇嘛山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数年来,剿匪都损兵折将,刺史大人差一点儿乌纱不保。才求瀚南军都统帅阴灿上书一力主张弃县保关,迁出百姓。皇帝却驳回上书,所以这次委实不能再和皇帝那般轻率,拿手下士兵的性命来开玩笑。

    他这官腔打的委实为什么漏洞可寻,话里满是轻视年轻皇帝的意思。

    于是,城里的百姓扶老携幼,推着车马行李逃难,乍然离开生活了一百年的故土,一路号哭,声震于天。

    有上百个倔强的老人打死也不离开,任凭家人苦劝,也雷大不动,然后父子爷孙骨肉抛闪,凄惨之状,闻者泪下。

    消息传到大都,朝臣们纷纷上书称,皇帝用人不当,县尉房弘毅先是轻举妄动,最后,又害怕报复,投降了悍匪,县令江华更是罪该万死,居然视自己治下的百姓性命如蝼蚁,贪生怕死,连人都失踪了。

    紧接着,更坏的消息传来,有细作报,乌鹊国以金凉国皇帝矫诏继位,名不正言不顺之名,撕毁盟约,已经在七克关陆续驻军十余万,欲攻打锁阳城关。

    朝臣们的上书,已经如雪片般堆满了皇帝的勤政殿和御景宫的书房。

    乌鹊国之所以出师有名,究其原因,西宗皇帝在世时,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寿王,寿王是前贤后脱脱英所出,那是皇后,之后更是由脱脱渔补位中宫,使寿王仍在中宫名位之下。这立幼之心,路人皆知。所以,有人居然建议皇帝立即禅位给寿王康,以平邻国物议不说也知道,这些都是脱脱党。

    成均馆三千举子受了鼓动,联名信通过崇政院递进朝会,要求皇帝发罪己诏,禅位给寿王康殿下,成均馆的儒生在民间的读书人中间影响巨大,一时,民怨沸腾,皇帝成了众矢之的。

    太皇太后把尊叫去,好一顿责备,新登基的皇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是阿,朝野震荡,暗流汹涌,朋党罗织,上下各怀异心,此时,要想为国家,为百姓做点事,比登天还难!

    东城临骂江华房弘毅二人,嗓子都哑了,流风和脱脱宇明默然不语,太后被逼下嫁出宫,魏王岂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四章 瞑色入高楼

    石堡县的情形糟透了。

    曹秉鲲命令部下整装待发,打算亲自去看看。

    可是被东城临制止了,这领兵到石堡县来回个一月,只怕一切都晚了,等他回来苇原宫又换主人,金凉国又换皇帝了。

    曹秉鲲知道他没开玩笑,没有办法安抚民心,没有办法退乌鹊之兵,皇帝禅位只在朝夕。

    乌鹊国的王宫里,锦之宫再也不想打马吊了,她天天在父王面前苦苦哀求,她要回金凉,她想她的夫君。可乌鹊国的国王却说,再也别回去了跟着那个傀儡皇帝了,父王把你嫁给黑斯的七王子俊达塔,那个人他可是黑斯王廷下一任的君主。

    锦之宫大哭,女儿是个有丈夫的人!而且他还是金凉皇帝,这对于金凉国是多么大的耻辱?

    “这有什么?你才十七岁,凭你的美色,黑斯王子俊达塔一定会为你神魂颠倒,那时,整个强大的黑斯都是咱们乌鹊国的!”

    乌鹊国王的态度坚决,锦之宫知道,这又是大妃吹的枕头风。可她毫无办法,她连出宫的自由也被剥夺了,她也不敢在母妃的病床前痛哭。

    深秋,金凉国的苇原宫。

    御景宫里面的枫树红似二月花,且得妖娆妩媚一阵子。

    锦光阁里,年轻的皇帝楼上独自凭栏远眺,枫叶之红被灿烂的晚霞映照的艳丽无比,就像是在炒饭之上再叠加炒饭的一种暴行,让人眩晕。

    过分刺目的耀眼,锐利地刺进胸膛,使人心里面乱哄哄地,让尊想起战场上血的颜色,从前他以为用刀能保护人,现在看来,实在太幼稚,那只不过一个凉王府,区区几十人。

    如今,一个国家的重负压在肩上,打打杀杀,逞一时的匹夫之勇,又哪里是一个君王能任性的起的所以,他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从前作为皇子,他本就有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

    “陛下,贵人娘娘着奴婢传话,今夜在娇兰殿里等您一起用晚膳。“高常世没听见出神的皇帝答话,不过,不说话也许等于默认,来传话的杨树仁在凉风里站起来,对着高常世拱手,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月水莲过来回禀“启禀陛下,骊宫太后求见”

    见皇帝还是没说话,高常世摇摇头表示行不通,月水莲却对着他坚定地点点头,她从来知道皇帝对那个人始终有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

    “陛下臣不该举荐江华房弘毅二人为陛下所用,臣罪该万死”

    尊的身后,乍然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浑身一震。

    “这跟你无关,是朕决定要用的。”

    头都没回。

    “不,陛下,这都是臣一手造成的,那些闹事的脱脱党也是臣的父亲一手安排的。因为他不忿臣身为太后,被逼下嫁出宫。”

    脱脱渔仰望着皇帝的高大背影,秋风冷瑟中,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起来吧,地上寒凉。”

    他回身伸出手,拉起她来,她冰凉的手指尖接触到他的,从前他的手都是暖的,看来皇帝在风中站的太久了。

    也许,两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会很快暖和过来。可是他随即放开了她的,他要暖的人实在太多,无论如何,不会是脱脱颜飞的女儿。

    霞光的热量和颜色终于被枫叶吸收殆尽,只红了刹那,就被冥色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