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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洪武末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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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志,囊括宇内的雄心。尤其是纵观他的做为,设立皇家银行,发行新币,种种手段,匪夷所思,推陈出新,无不验证他翻转乾坤的惊人气度。有这等心志手段,区区诗词,能难得住他吗?只是柳淳不愿意写得太工整而已,玩笑背后,透露大志,这才是高手呢!”
李景隆瞪大了眼睛,妹妹一番解释,他横看竖看,怎么看,也没看出体现出什么惊人的玩意。
他沉默了好半晌,只能幽幽道:“妹妹,大哥今天算是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啊,掉坑里了!”
李景隆哀叹着往外走,背后李无瑕还在质问,“你不服气柳淳吗?那你有本事让百官在寒风里挖坑吗?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不是想跟文官结亲,让人家高看你一眼吗?人家柳淳能玩弄文官,你只能卑躬屈膝,高下立判,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景隆是没什么好说的,被妹妹骂得抱头鼠窜,赶快逃跑了。
俗话说,秦桧还有仨好朋友,李景隆也有不少狐朋狗友,他们凑在一起,谈论的都是今年的科举。
会试的会元出来了,名叫许观,年纪不大,才27岁。
是南直隶的人,面嫩,白净,五官清秀,一等一的好相貌。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让人惊叹的是,他从参加考试至今,已经拿了四个第一,算上会元,正是五魁首!
“曹国公,大家伙都赌,这个许观能不能拿到状元呢?”
李景隆惊道:“他有把握吗?状元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朋友全都笑了起来。
李景隆不悦,“你们怎么回事,笑话我无知吗?”
有人收起了笑声,对李景隆道:“曹国公,你真是糊涂了,殿试不会黜落,只是重新排名而已。国朝二十余年,别说六首,就算是三元都没有,现在已经有人说,这个许观是文曲星下凡,天降祥瑞于大明。有这样的优势,陛下还能不给状元呢?就算为了彰显我大明文风昌盛,也会给许观状元的,除非他写得实在是不值一钱!”
又有人道:“别胡说八道,许大才子的文章我看过,不给他状元,天理不容!”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李景隆是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寻常的进士,哪怕是状元,他们曹国公府门高,根本看不上眼。
可若真是六元魁首,那就不同了。
二十七岁,年纪稍微大了点,但也不算离谱儿啊,尤其是长得又好,凭着他六元的傲人学历,用不上十年,就会升任部堂一级,甚至会更加提前。
李家若是能招这么个女婿,那可是强强联合,妙不可言啊!
柳淳那个小子,李景隆承认,也不错。可问题是蓝玉跟徐家都在盯着,他总不能让妹妹做小吧?
不如退而求其次,不对,是高攀啊!许观比柳淳强多了!
放着美玉不要,盯着顽石干什么?
什么泰山掉过来,根本放屁一样!
李景隆发誓,一定要成就妹妹和许观这一对鸳鸯,他们太合适了,简直天造地设的。
只是要去哪找许观呢?
还要问问家里,给没给许观娶夫人,要是没成亲最好,成亲了却要想想办法了……李景隆四处打听,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完美妹婿,此刻却在柳淳的面前,毕恭毕敬,跟个小学生似的。
“哈哈哈,会元公,我就知道以你的才学,独占鳌头,没有半点难度。你要是有空,我给你摆酒庆贺!”
许观慌忙站起,对柳淳躬身道:“柳大人垂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还有些事情,要请教大人。”
柳淳笑道:“我这个人,别的都成,唯独不会写八股文,你要请教殿试的事情,我可是爱莫能助。”
柳淳提前声明,许观轻咳了一声,“柳大人,的确是殿试的事情,但却不是文章……我,我听说原定的会元,并不是我!”
柳淳一听,瞬间脸色变了。他盯着许观,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许观默默低下头,他也知道事情严重。
历代的科举,只要出现营私舞弊,都是大案,株连之广,难以言说。
他在酒楼听到了议论,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本来许观打算去找刘三吾求证,可一想到老先生名头太大,去请教的文人也太多,这个关头,他要是去了,会有不好的联想。
想来想去,只有柳淳跟他有些往来,而且又最受宠,跟文官还没有多少瓜葛。
“柳大人,你知道在下的身世,我去倭国出使,一心苦读,想要考功名,不光是出人头地,我,我还想改回原本的姓氏,真正光宗耀祖,我,我的一切都押在这一场科举上了。”
柳淳很理解许观,不会说什么不要在意,放松精神,正常发挥就好之类的屁话!
科举考试,三年一次,谁不想蟾宫折桂啊!
“你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怎么会有原定会元之说?”
许观道:“柳大人,发榜的那天,我在酒楼,有江西的才子,信誓旦旦,说这一次的科举十分简单,他必定能考中前三,还说运气好,就是会元,还说这一次的三鼎甲,必定从江西的才子选出。”
柳淳眉头紧皱,江西在明朝初年,的确是科举大省,贡献了非常多的人才,好多首辅大学士都出自江西。直到后来夏言和严嵩两代首辅之后,江西的风头才被浙江和南直隶压过。
如果说三鼎甲都是江西人,柳淳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居然有人提前放出风,难道真的有这件事?
“许兄,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考上会元的,有消息吗?”
“有!”许观道:“我听人说,因为我是大四喜,而且是连续四次,都是第一,参与考试以来,从无失手,所以就有人想给我会元,甚至是状元,让我拿到六首!”
柳淳沉默片刻,歪头道:“理由呢?他们不会白帮你吧?”
许观苦笑道:“事情就出在这里了,我听说,他们是想我以祥瑞之人的身份,谏言陛下,留在金陵,不要迁都!”
“哦?”柳淳声音拔高了一截,这一招,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许观连续六个第一,成为大明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六元,除了文曲星降世,没有别的解释了。
朱元璋要迁都,其实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皇宫风水局不好。
别觉得这是个笑话,在这个天人感应的时代,过去个扫把星,都能弄得天下大乱,皇宫的风水,又岂能等闲?
现在谁去劝朱元璋,老朱只要反问一句,你想对君父不利吗?
这一句话,就够绝杀所有人了。
可若是让一个疑似仙人转世的家伙,跟朱元璋讲,留在南京,或许老朱就无话可说了。
谁想出来的办法呢?
还真是不能小觑这些文人……
“许兄,既然如此,有人送给你富贵,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观咧嘴要哭了,“柳大人啊,陛下执意迁都,我要是胡言乱语,惹恼了陛下,我可就完蛋了!我是真心来求救的!”
奋斗在洪武末年
奋斗在洪武末年
………………………………
第228章 朕的状元朕做主
许观的老爹是赘婿,不是那本一月一更的《赘婿》,而是真正的赘婿,入赘许家,连姓都要放弃的可怜人。
许观从懂事开始,就盼望着能够重新认祖归宗,改回黄姓,做个堂堂正正的爷们。
经过了二十年的努力,尤其是参与科举考试之后,每一步都是难关,都是磨难。他靠着自己的本事,拿到了小三元,成了秀才,然后入选太学,苦读,考中南直隶乡试解元,出使倭国,积累功绩好感。
终于在会试,一举夺得会元。
不知不觉,五元到手,就差最重要的状元了,集齐六元,就能完成科举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成就。
到时候他就是文曲星下凡,哪怕天子都会另眼相看,把他当成祥瑞之人。
然后他就能光明正大,洗刷掉强加在他头上的许姓,真正挺直脊梁!
机会就在眼前,触手可得!
可此刻的许观迷糊了。
“柳大人,按照传言,我只要在殿试上,能够仗义执言,就能拿到状元,只是我唯恐激怒陛下,弄巧成拙……”
柳淳轻笑,“许兄果然机敏,思虑极是。我想请教,仅仅是传言,你就来见我吗?”
“这个……”许观白脸泛红,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但还是老实承认:“大人,有些事情,在下真的不敢说,不过大人要是执意想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淳摆手,“说实话,我兴趣不大。科举怎么回事,我也不打算知道。不过你问到了我,我就反问你几件事情吧?”
“这殿试,是谁说了算?”
“这个……当然是陛下了。”
科甲正途出来的官员,都算是天子门生,关键就在于殿试这一场,是天子亲自出题,亲自判卷,钦点名次。
由于文章的主观性非常大,不是每一个会元都有机会当上状元的。就比如黄子澄,他就是会元,结果在殿试上,只拿到了第三名探花。
殿试和会试,名次不会相同,当然,也不会相差太多。
毕竟会试排第一,殿试连二甲都没进,到底是天子的水平不够,还是主考官眼光有问题,这就不好说了。
“既然殿试主考是陛下,那我再问你,可有人能左右陛下的喜好?”
“这个……”许观摇头更快了。朱元璋最大的特点就是犟,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柳大人……你的意思是……陛下不会听别人的意思,谁是状元,根本没法提前决定。或者说,在下没有希望了?”许观声音颤抖,他努力克制,但脸色愈发苍白,一个人赌得越多,就越输不起。
许观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大到他有些撑不住了。
“许兄,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希望?”柳淳笑呵呵道:“难道你对自己的学问没信心?”
许观苦笑,“柳大人,在下读书不少,文章也算勉强,只是这科举,似乎不完全看学问,我怕……”
柳淳笑着摇头,“许兄,要我说你就不用怕,有些人扯大旗作虎皮,你不必随之起舞,”
听柳淳这么讲,许观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他由担忧起来,“柳大人,实不相瞒,这个状元,我,我势在必得,若是……我怕会引来陛下的猜忌,那样我就真的完了!"
可怜的许观,进退维谷。
那帮人放出来的风声,他不能不在意,可是按柳淳所讲,他们没法左右天子,许观松了口气。但谁知道天子会不会得到风声,万一天子因此迁怒,拿他撒气,状元可就真的不保了。
说到底,就是四个字,患得患失,进退失据。
柳淳相信许观的本事,完全没有必要,因此道:“许兄,我也说不好结果会怎么样,但我清楚,以你现在的状态,是绝对拿不到状元的。记住我的话,相信自己的才学,你是会元,没人能做掉你,你的文章陛下一定会仔细看的,能不能打动陛下,关键还是看你自己!相信我,大明还是有公道的!”
许观何等聪明,稍微思量,便起身,冲着柳淳施礼。
“多谢大人提点,晚生心里有数了!”
……
传说中的殿试终于开始了,天还不亮,一群小菜鸟就在午门外等着了。从今天往后,有些人就会经常进出这个门户了。
对于科甲正途的进士来说,会分成三等,哪怕是第三等的同进士出身,也会立刻外放县令,当一个百里侯。
运气好一些的,甚至会被选入都察院和六科,成为言官之后,机会就多了起来,只要一本对了,立刻就能外放知府,或者高升小九卿,从此进入中高级官员的行列。
这还只是最差的结果。
由于殿试不会黜落,原则上只是重新排位。
所以气氛并不压抑,相反还有些跃跃欲试,迫不及待。
当然了,人群之中,也有心提到嗓子眼的,那就是许观!
他想了很久,说起来很不幸,他还没正式步入官场,就成了各方利用的工具。有人希望他以六元的身份,去阻挠迁都。
一切都要看天意。
或许柳淳讲的是对的,就用文章去征服天子!
许观暗暗咬牙。
终于,午门开放,他们步入了雄伟的皇宫,来到了奉天殿前的空地,开始了至关重要的殿试环节。
就在殿试之前,朱元璋把朱标叫到了近前。
“皇儿,你觉得何为科举?”
朱标立刻答道:“科举乃是论才大典,自然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了!”
朱元璋轻笑,“这只是一个方面,科举的要旨在于牢笼才俊。唐太宗不是说过,天下英雄,入我瓮中么!道理就是如此,要让读书人有一条上进之路,要让他们皓首穷经,仔细研究学问,老老实实考试,入仕为官。要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像那个臭小子一样,心思那么花花,朕该多累啊!”
朱标忍不住轻笑,父皇这是怎么了,提到了科举,也不忘揶揄柳淳,算起来一段时间,没见那小子进宫了。
“父皇,孩儿倒是觉得,科举还好是以求才为主,官吏能干一些,未尝不是好事。”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的看法和父皇不一样没什么,不过今天的殿试,是父皇说了算"朱元璋突然怒冲冲道:“有一个人,朕必须黜落!”
朱标忙道:“父皇,殿试不可以黜落的。"
朱元璋不屑一笑,反问道:“谁说不能黜落?即便不能,朕也可以把他打入三甲进士行列!什么狗屁祥瑞!以为弄出一个六元之说,就能让朕低头吗?做梦吧!”
朱元璋下了决心,一定要给那些文官一个教训。
朕决定的事情,他们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朕的耐性!是觉得虎老了不吃人吗?
送你们俩字,做梦!
“那个叫许观的,朕不想再看到他了,等殿试结束,立刻外放,永远不要回京。”朱元璋已经做出了决定。
殿试是不需要糊名的,因此在考过之后,卷子就会交给老朱,请皇帝陛下御览。
朱元璋的工作狂属性,暴露无遗。
后面的天子,是断然不会看这么多文章的,他们最多看前面的十名,甚至五名,然后圈选出喜欢的,确定名次,就可以发布皇榜了。
所以说,天子门生只是个名头而已,对于所有的进士来说,主考官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他们需要效忠一辈子的“座师”。
朱元璋是不会给文官夺权的机会,他捧起所有的卷子,一份一份看着,不光看,还要画出喜欢的句子。
每每读到妙文,朱元璋都会手舞足蹈,喜不自禁。
人才入朝,江山永固。
老朱怎么不喜?
只是在所有文章中,有一篇是老朱最在意的,被他压在了最下面。
“屯兵塞上,且耕且守,来则拒之,去则防之,则可中国无扰,边境无虞。”寥寥几语,就把九边屯兵的用意说得清清楚楚……奈何你怎么是文官推出来的人啊!让朕好生为难啊!
朱元璋犹豫了再三,终于开口,“宣许观上殿!”
………………………………
第229章 柳三赚大了
不得不说,一个人长得好看,是很有用的,所谓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是颜值。比如朱元璋就很帅气,要不怎么能让马皇后看中呢!至于那张不知从哪弄来的大下巴画像,根本是满清的糟蹋,眉清目秀,面容刚毅,高大挺拔,让马皇后一见钟情,才是年轻时候的老朱。
但老朱也不能不承认,面前这个人,比当年的他,还要出色许多。
身形修长,五官俊秀,气度从容,充满了强烈的自信,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腹有诗书吧!从下场考试,一路过关斩将,无一失手,绝对有资格骄傲。
老朱看着许观的模样,突然眼前闪过一张笑嘻嘻的少年脸!
是那个该死的臭小子!
只要不长残,再过几年。柳淳绝对比许观好看许多。两个人都有强烈的自信,只是他们自信的方面不一样。
柳淳是那种藐视一切,哪怕连皇帝太子,也都敢挖坑下套的肆无忌惮。
而许观呢,他是绝对的骄傲,古往今来,从有科举考试那一天,他的成就都是前无古人的,至于后面有没有来者,都不好说了。
不过在自信之余,许观还欠缺那么一点从容,没法子,寄人篱下,入赘改姓,有祖宗不能认,饱受白眼歧视,那个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或许今天就能有个结果吧!
“许观,朕看了你的文章,你主张屯兵塞上,且战且守,朕颇为欣赏。可有人却说,塞上屯兵,耗费巨大,得不偿失,你有何辩解?”
“臣无有辩解!”
“为何?”
“陛下,臣因为此事根本不用辩解,事实具在,又何必浪费吐沫!”
朱元璋轻笑,“语气是狂妄了些,不过也有道理,你是觉得大宁做得不错?”
“没错!”许观朗声道:“大宁屯田,所种黄豆,油菜籽,已经远销江南,在京城市面上,有不少大宁的皮草行,卖羊皮,狼皮,狐狸皮,不一而足。那些说屯兵塞上,会耗费无算的人,只要稍微走动一下,就应该清楚,他们闭门造车,故步自封!”
朱元璋又笑道:“你说的有理,可也不尽完全。秦汉隋唐,都曾在边境屯扎重兵,国势昌隆之时,固然能杨威塞外,等国势衰败,就不免得而复失,你又作何解释?”
“陛下,臣还是那句话,这都是无知之论。臣曾有幸参与万寿盛典,臣亲眼见过,故元皇帝,携带部民,觐见天子。还送来了许多礼物。其中有战马,有农具,还有他们种植的粮食,纺出来的线。臣以为,我大明和汉唐不同之处,就在于此!陛下任用贤才,大刀阔斧,能够改变蛮夷习俗,化夷为夏,长此下去,在边地,朝廷的力量越来越强,蛮夷越来越弱,此消彼长,还用的在乎些许蛮夷吗?”
许观顿了顿,又道:“陛下,臣以为当下九边,并非没有问题。关口在于军户负担过重。臣觉得,朝廷能适当减轻税赋,让边民过得更安稳,富足,到了那时候,大明江山,自然固若金汤。”
许观的声音很好听,加上抑扬顿挫,富有节奏,让朱元璋颇为欢喜。
“说的不错,言之有物,不是一个书呆子!朕还想问你,对于迁都之事,你有何看法?”
关键的来了!
许观早就知道,这一题,关乎生死荣辱,绝对不能出错,他沉默不语,朱元璋笑呵呵等着,耐心十足。
差不多半分钟过去,许观才缓缓道:“陛下,此次殿试,以边防为策略之题,臣也就从边防破题。金陵向东,向南,皆是大海,只有些许倭寇,威胁不到朝廷的安全。我大明的主要威胁来自西北,其次是西南。京城距离西北,数千里之遥,往返费时,一旦出现战火,从江南调度兵马粮草,耗费巨大,而且容易错失战机。”
说到这里,许观抬起头,迎着老朱的目光,他朗声道:“所以……臣觉得,应该将都城至于中原大地,屯重兵于西北,尽快打通河西走廊,光复西域!只有收复了西域,西北的安全才有了屏障,西北稳如泰山,才可以作为千秋帝都,佑我大明,万世永昌!”
朱元璋抓着试卷的手突然松开,许观的文章缓缓飘落地上,老朱顾不得捡,直接站起,大笑道:“好,说得好啊!”
“你又提醒了朕,不光要迁都,还要用兵收复西北,要出兵,要尽快出兵,将北元的残部彻底扫荡一空。打通河西走廊,进军西域。君子不立危墙,不拿回西域,如何能安居中原?”
朱元璋非常非常满意,在京城发生的事情,能瞒得过皇帝陛下的几乎没有。
市面上盛传,许观是文曲星下凡,六元魁首,江南的文采风流,都加在他一人的身上,只要这位大才子入朝,必定能辅佐君父,仗义执言,有了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老朱又不是傻瓜,怎么听不出来、
这帮孙子是想推许观出来,跟朕打擂台!
老朱根本不在乎什么六元不六元的,最后一元在朕的手里,说不给就不给,谁还敢逼迫朕不成?
老朱是拿定了主意的。
若非许观的字迹太漂亮,老朱连看都不愿意看。
可看完文章之后,他又不能不看这个人!
老朱原本觉得,只要许观不明着反对迁都,就赏个探花给他。
可谁知道,许观不但支持迁都,还提出了重要建议,这让老朱心花怒放!
看起来市面上的传言,未必属实,或者说,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散播流言蜚语。
净玩些不入流的手段,真是让人不齿!
老朱兴奋之下,居然从丹墀走下来,到了许观的面前,直接道:“你可听人说过迁都的事情?你又是如何想的?”
许观忙道:“臣的确听很多人提起,臣以为迁都是大事,陛下深思熟虑许久,才提了出来,自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身为臣子,理当拾遗补缺,替陛下完成迁都大业,这才是人臣的本分!”
“好!”
朱元璋又笑道:“可有人却说,要劝阻朕,不要让朕胡来,更不可随意迁都,你又是如何看?”
许观额头冒汗,他在心里推演了好几十遍,但真的面对老朱,他又觉得什么盘算都没用了。
“陛下,若是有充足的道理,能说服陛下,自然可以上书言事,朝廷有科道言官,有通政司,臣觉得,若是不能正办,就不是正论!”
不能正办,不是正论!
老朱心花怒放,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既然不是正论,那朕就不用在乎了!”朱元璋心满意足道:“许观之才学,朕颇为欣慰,你就是本科的状元,对了,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朕听闻你的家中有些不方便……”
许观万万没料到,朱元璋居然主动提了出来,他眼中含泪。
“启奏陛下,臣父早年入赘许家,臣自幼得蒙许家恩养,感怀在心。臣,臣恳请陛下,能赐许家牌坊一座,表彰教化乡里之功!”
朱元璋眉头微皱,“没了?”
“没了!这就是臣的愿望!”说完,许观以头杵地。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突然大笑起来,“好,朕不但要给许家一个牌坊,也要给你一个碑文!就放在国子监,让天下英才瞧瞧,‘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间无’,我大明人才辈出,朕心甚慰啊!”
……
“那个许观……不对,应该叫黄观才对!”徐增寿啧啧道:“他这手高明啊,替许家求了牌坊,名义上是感念教养恩德,实际上却告诉世人,他不是许家的人,偏偏又让许家说不出什么来,如果许家识相,就应该立刻准许黄观恢复原姓,如果还拦着此事,只会被世人唾骂。”徐增寿歪着头,好奇道:“这么缺德的办法,不会是你告诉他的吧?”
柳淳敲着桌子,很不高兴道:“注意你的用词,还有,人家堂堂六首魁元,一肚子的坏水怎么会比我少?这样的办法,还用我教啊?你也太小瞧文曲星下凡了。”
徐增寿丝毫不在乎柳淳的提醒,反正苏州的产业都揣到了我的怀里,你柳淳也没什么用了。而且呢,看你小子跟我妹妹的意思,没准你还要求我呢!
认你当大哥?
不存在的!
你小子早晚要管我叫四哥!
徐增寿越来越膨胀了,他连柳淳都瞧不起,又怎么会在乎黄大状元。
“什么六首啊?什么文曲星?”徐增寿笑嘻嘻道:“你知道不,今年新科进士齐聚唱和交谈,愣是没请黄观!”
“怎么会?”柳淳不解,“他可是状元,不请他请谁啊?”
“哈哈哈!”徐增寿嘿嘿大笑,“有人说了,他们不知道请贴上是写黄观,还是许观,一人不能发两个请帖,所以吗,就只有免了!”
“荒唐!”
柳淳气得一拍桌子,豁然站起,黄观的事情的确有些复杂,他爹早年入赘,那是迫不得已,这个恩要铭记。但是许家也确实有无礼歧视的问题。如今黄观要了牌坊,等于给了许家无上尊荣,养育之恩,也报答了不少,大家好聚好散,也是一段佳话。
怎么有人还追着不放?
“既然这样,他们不清,我请!”柳淳信誓旦旦道:“我请黄大状元,帮着操持我爹的婚事!”
………………………………
第230章 小人物的大婚礼
“我说黄大状元,你跟我搅在一起,可没什么好处啊!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你头上的六元光环,就会消耗殆尽的!”
“头上?光环?”黄观跟柳淳相处的时间不长,不太理解他的用词。
“很简单啊,就像是庙里的佛像,脑袋上一圈一圈的,能让你更加庄严肃穆,神圣威严。开天辟地的第一位六元,文曲星下界,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不一样的。”
黄观苦笑着摇头,“有什么不一样的,柳大人,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我还有什么光环可言,早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黄观真没有撒谎,他求了牌坊,消息传过去,许家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写了一份文书,送给黄观,答应他恢复原姓。
只是私下里,许家气急败坏。
全都疯了!
六元啊!
多大的荣耀!
他们都准备写进族谱,流传后世,作为家族永远的荣耀。可还没来得及高兴,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黄观请赐牌坊,这一招暗藏杀机。
假如黄观还是许家人,朝廷赐牌坊,乃是赐给六元相公的。
可黄观偏偏给许家请了牌坊,是赞颂他们教养之德,这里面暗含的意思,就是他不是许家的人。
道理也很简单,你花多少精力,养自己的孩子,那都是应该的。但若是尽心尽力,教养别人的孩子,那就是值得赞美颂扬的。
虽然黄观在许家受了无数白眼,遭了各种歧视。但他依旧决定把眼泪含在肚子里,笑着给许家一个体面,也给自己一个解脱。
许家是地方豪强,虽然生气愤怒,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了黄观。私下里,却有许家的人散播出风声,说黄观在家的时候,不孝敬老人,品行低劣,攀附权贵,两面三刀,他能考上秀才,就是靠着迎合考官,至于后面的三元,是怎么得的,就不好说了……
毕竟把黄观养大,许家的坏话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再加之一些人的渲染,黄观有才无德的印象渐渐形成了。
人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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