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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洪武末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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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可没说错,毕竟这么大事,是要写进实录的,马虎不得。
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帮人从奉天殿出来,就下意识裹紧了官服。
初春的天气,虽然江南已经暖和了,但时不时吹来的寒风,还是让人龇牙咧嘴,能不能别去啊?
不少人打退堂鼓,可是等他们到了事发地点之后,全都傻眼了,朱标拿着一把铁锹,穿着短打,等在了这里,在朱标的旁边,堆着不少铁锹,竹筐,还有许多短打衣服。
“诸位大人,换衣服,干活吧!”
太子都动手了,谁还敢偷懒啊,只能赶快换衣服。
宫里哪来那么多的衣服,不少都是小太监穿的,上面除了汗味,还有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味道……弄得这帮大臣要吐了。
蓝玉瞧着他们,不屑一笑。
什么玩意!
老子上战场,渴了连马尿都没得喝,流了多少血汗,才打下了天下。这帮穷酸文人,就出一张嘴,还处处自以为是,瞧不起武夫,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尝尝苦头!
蓝玉围着大坑,转了一圈。然后用铁锹在坑边划了一道。
“诸位部堂大人,你们瞧好了,这一半归我们武将,那半归你们文官,两边一样多,谁也不吃亏。来吧,干活啦!”
蓝玉说着,挥起铁锹,玩似的挖起一大锹土,扔到了一边。
有个年轻的文官,觉得什么都能丢,就是面子不能丢。
也学着蓝玉的模样,挖了一锹。
他往外扔的时候,突然嘎嘣一声……脸都绿了,腰,腰折了!
这家伙咬着牙把土轻轻放在一边,捂着老腰,跑到人群后面哭去了。其他人的脸都绿了,这是摆明了欺负人啊!
“哈哈哈!”
蓝玉朗声狂笑,“我常听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怎么样,孔老夫子没告诉你们怎么挖坑吧?”
这帮文官被气得鼻子都歪了,该死的蓝玉,你就是个莽夫!咱们走着瞧,早晚要让你好看!
废话少说,两边人干了起来。
武夫这边是不用说的,他们安营下寨挖壕沟,挖陷坑,防御敌人偷袭。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了。尤其是面对蒙古骑兵,人家来去如飞,速度极快,如果不提前准备好,让人一个冲锋,就会七零八落。
因此军中的老将,都是干活的好手。
哪怕是李景隆,那也是八尺身高,浑身肌肉,气力十足,他卯足了劲儿,一个人顶得上两个人。
像颖国公傅友德,郭英,耿炳文全都老当益壮。
他们不光会干活,还会安排。
有人挖坑,有人倒土,渐渐的,就向下挖了三尺多深。
宋国公冯胜弯腰,从坑里捧出了一把土,递给了汤和。
“来,你瞧瞧!”
汤和拿在手里,捻了捻,然后冲着柳淳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子,你猜的八成是对的!”
朱标跟柳淳不远,他忍不住道:“信国公,何以见得?”
“殿下,你看,挖下去三尺多了,土虽然比地面的湿,但是却挤不出水来。柳淳讲地下的水下降,是有道理的。”
朱标道:“信国公,这地下的水,也会有变化?”
汤和大笑,“殿下,一看你就没挑过水,井里头的水,一年四季,可都不一样。老臣听懂水脉的师父讲,地下也有一层层的水中间有沙土隔着,就像是千层饼似的。打井就是找个水脉汇集的地方。老臣见过,高明的师傅找出来的地方,打进去之后,水自己往外冒,都不用费劲,就跟泉水似的。”
都说人老成精,汤和还真见识不少,他滔滔不断讲着,朱标听得频频点头,皇宫里哪能听到这样的事情啊!
原来打井也这么有学问,朱标津津有味,干活都轻快了不少。
可在另一边……文官堆里,他们干活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武将,一个个吭吭哧哧,汗流浃背,叫苦连天。
真正让文官感到压力的还不只是出点汗而已。
可以说是积怨已久。老朱听从柳淳的建议,设立了皇家银行,分了文官的财权。接着又推动官方主导的海外贸易。这样许多士绅官吏恨得牙根痒痒的。
然后苏州钱庄,皇家银行直接出手,抢占产业。更有老朱提出,要迁都,离开南京!
试问南方的文官,他们能忍受得住吗?
假如真的由着朱元璋折腾,他们手上的财权没了,京城搬走了,地利也没了,势必会冲击至关重要的科举考试……
残酷的现实,一步步逼近文官的心理防线。
他们必须反击!
可问题是,面对朱元璋这么霸道的天子,如何反击呢?
弄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李善长的人皮就在城外挂着,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
偏巧在这时候,皇宫北边塌陷,宫城出了事情,自然是指向皇家。而皇帝都是面南背北,接受朝贺。
北方出了事情,也代表皇帝有麻烦。
天人感应,上天示警。
能逼着老朱下一道罪己诏,不论是苏州的事情,还是迁都,都能有挽回的余地。
洪武朝的官员,没几个笨蛋,他们几乎不用串联,就异口同声,这是老天爷降下了警告,需要反躬自省,检讨失误。
这个调子定下来,老朱就算再强悍,也没有咒念。
他也怀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上面的爹对他不高兴了?
真的,就差一点,朱元璋就下罪己诏了。
偏偏这个时候,柳淳冒了出来,他跟汪睿一顿辩论,让整个事情一下子翻过去了。
争论天意干什么?
有本事把地挖开,瞧瞧是怎么回事,不就明白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有啥费吐沫的?
朱元璋气得够呛,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把自责变成了对百官的惩罚。
在宫里足足待了半天时间,这才晃晃悠悠,带着几个宦官侍卫,前往玄武门查看。
“怎么样,都干得如何了?”
老太监强忍着笑,忙道:“皇爷,武将这边没什么,倒是文官老爷,半天的功夫,有人手磨出了血泡,有人肩头磨破了皮,还有人闪了腰,崴了****婢琢磨着,是不是请御医,给他们看看,可别累坏了?”
“看什么?”朱元璋怪眼圆翻,“身为朝廷大臣,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替朕治理天下?他们不是三岁孩子,那些干不了活儿的,是不是家里头养的小妾太多了,沉溺酒色,把身体都熬坏了?”
朱元璋突然奇想,对啊,自己一直在查贪官,办贪官。
可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怎么能发现贪官呢?
靠着锦衣卫监视,靠着言官弹劾?
老朱突然觉得,不定期把官员弄到一起,让他们干活,兴许是个好主意。贪官一定养尊处优,贪图享乐,就从那些干不动活儿的官吏下手,一准能查出贪官来!
好嘛,愣是让老朱找到了一条新的肃贪思路,也不知道是该替官员们高兴,还是默哀?
朱元璋到了玄武门,正要去看,老太监怕怕道:“皇爷,这地下有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哩,要不要请一些道士僧人,念经驱邪,或者……撒点黑狗血,辟邪!”
朱元璋骂道:“你这个老货怎么也糊涂了?下面能有什么?朕当初修皇宫,不是在三丈以下,打入条石,充作地基吗!”
“对了!”
老朱恍然大悟,“快去问问,挖到三丈以下了吗?”
老太监过去,很快回来,摇了摇头,没有条石,倒是挖出了不少泥浆。
朱元璋深吸口气,乖乖,柳淳那小子讲得还真是对的!
奋斗在洪武末年
奋斗在洪武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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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死谏
在缺少重型机械的情况下,挖掘地下,是非常艰难的事情,好在这一次老朱态度坚决,不挖出结果,誓不罢休。
他让官吏干了整整三天,在一半文官趴下之后,老朱才调来锦衣卫,让蒋瓛亲自监工,经过半月的时间,挖掘清理,在玄武门以北,挖出一条长一百丈,宽三十丈,深十五丈的大坑。
如果站在热气球向下俯瞰,就好像大地张开了吞天巨口,要吃掉一切似的。
人们从最初的震惊惶恐当中清醒过来,也没人说这里是阴曹地府的入口,但是这个黑乎乎的大坑,带来的思考,远不是虚幻的神话可以比拟的。
通过挖坑,柳淳证明了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皇宫地陷,跟天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老朱在奉天殿听政,在京文武,悉数到场,柳淳作为主要的功臣,他仅仅排在了几位国公的后面,还位列郭英和耿炳文等侯爷之前。
好在这几位老将军也不挑理,相反,他们还乐得眉开眼笑。
“行,早就知道你小子厉害,这次我们算是服了,真服了!”郭英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板挺拔,相貌堂堂,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小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学本事?”郭英主动提议。
柳淳愣了一下,“武定侯愿意教小子?”
郭英笑了,“你是不是瞧不见本侯,以为我的本事不行?”不等柳淳开口,郭英就道“告诉你,当年我投奔陛下的时候,就是陛下的亲卫,统兵打仗,老夫或许不如梁国公。但论起武艺,就算他姐夫,也未必能赢得了我。这么多年,能跟老夫过招的,只有一个人,我们在鄱阳湖可着实较量过。”
柳淳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侯爷,你说的人,不会是张定边吧?”
郭英大惊,“你怎么知道?”
柳淳咧嘴道“小子不光知道,还跟他学本事呢!只是我资质太差,老先生瞧不上。”
郭英一听,张定边还真活着,吓了一跳。他的功夫比起老张,还是差了一筹,本以为这些人都死了,他就可以放心吹牛皮了。
没想到,人家还活着,有点尴尬啊!
不过郭英眼珠转转,倒也有了主意。
“好,等抽空我一定过去,见见老朋友。”
……
他们还想聊,朱元璋已经带着朱标上殿,百官朝贺之后。
朱元璋对蒋瓛道“你查得如何了?皇宫地陷的缘由可找到了?”
蒋瓛忙道“启奏陛下,经过半个月的挖掘,臣已经将周围的浮土清理干净,露出了下面的地基。根据臣的查看,地基下陷严重,有的地方已经沉下去两丈还多。在地基下面,黑泥翻涌,石块掉入其中,根本拿不出来。据臣观察,应该是昔日燕雀湖底儿的烂泥……“
蒋瓛耐心将情况说了一遍,朱元璋如释重负,果然和朕没关系,也不是老天爷降罪,上天示警……想到这里,朱元璋怒火翻涌,奔腾不息。
“哼!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偏偏有人胡言乱语,小题大做,还要逼着朕下罪己诏,这是朕的过错吗?”
老朱怒吼,刷拉,跪下了一大片,包括汪睿在内。他两腿颤抖,心里头泛苦水。
这下子完蛋了,以老朱的脾气,很可能就一声令下,把他们推到外面,给砍了脑袋!
汪睿抬头,扫了眼柳淳,恶狠狠咬牙!
小兔崽子,老夫就算是变成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柳淳没心思管这帮人死活,他只想听听,老朱打算怎么办?
“朕当年遍寻适合建造皇宫的地点,经过百般推算,最终挑了燕雀湖,朕不惜耗费人力,填平湖面,实指望能打造出万世基业。却没有料想,区区二十年的时间,皇宫地下泥浆泛起,地基下沉,偌大的皇宫,已经不再难全。尤其是皇宫北低南高,不利君父。朕决议迁都,尔等以为如何啊?”
如果说之前的迁都,是老朱的愿望,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容置喙。
朱元璋的道理很有说服力,天子在北,百官在南,天子接受百官朝贺,理所当然。可若是北边地基塌陷,变得北低南高,岂不是臣子比君父还高?
这样会极大地破坏风水局,对君父不利。
有人或许要问,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或者把皇城迁到金陵的另外方位……以目前的工程手段,柳淳是很不乐观的。
在松软的土地上施工,需要在下面打入一个混凝土的底座,托住上面的建筑,才能万无一失。
显然,这不是大明朝能做出来的超级工程。
向别处搬迁,那难度就更大了。
这些年,金陵的土地都被占用了,城里城外,到处都是人。
皇宫可不是三间房那么大的地方。里面包括二十四衙门,还有那么多的太监宫女,至少要征用五分之一的金陵,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还不如干脆换个新的都城,一切重头开始呢!
所以这次的变故,更加坚定了老朱迁都的心思。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朕就说说。有人提议迁都北平,这是朕最不喜欢的方案。北平乃是故元都城,朕恢复华夏衣冠,尤其是继续在前朝故都当皇帝?所以朕的意思,是从汉唐的都城当中,选择一处,作为大明的都城,你们都说说吧。”
老朱等于提前告诉柳淳,你小子别多嘴了,朕不听!
柳淳只能低头不语。
在场不乏反对迁都的大臣,有人就想挺身而出,跟皇帝据理力争。
没错,大明朝有骨头的臣子,还是有的。
这些人集中在都察院和通政司,可当他们要站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还跪着一帮呢!
朱元璋也够坏的,他故意没出发汪睿等人,把他们放在这里,当成吓唬猴的鸡。
敢拦着朕迁都,朕就大开杀戒,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若是你们能听话,大家各退一步,朕就饶了汪睿等人一命。
老朱固然以狠辣闻名,可玩起阴谋诡计,那也是驾轻就熟,不带一点烟火气。
见所有大臣都默然不语,老朱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总算可以放心迁都了。
就在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汪睿突然挺直了脊背,柳淳第一眼瞧见了,他心说这老头是怎么样?要高呼陛下圣明吗?
换成是他,应该就会这么干了,毕竟什么都不如小命重要。
可这毕竟是柳淳的看法。
汪睿已经一把年纪,连续的挫折,让老头无比郁闷,憋屈到了吐血。在苏州,多少人希望他能帮忙,保住士绅的利益,结果让柳淳吃干抹净。
本想借着天人感应,逼朱元璋点头,结果又被柳淳给搅了,反而促成了迁都,势在必行,
老夫难道只会弄巧成拙吗?
汪睿抓狂了,事到如今,拼着一条老命不要,也不能让老朱迁都!
“启奏陛下,京城有大小官吏一万多人,又有三十万禁军,皇宫之中,也有十万人,离开南京,另觅都城,需要耗费多少国帑民财,又有多少人会活活累死,妻离子散?天下好不容易安定了二十年,大举迁都,不是仁君所为,老臣……”
“够了!”朱元璋怒喝,“你想说朕是纣王一般的昏君吗?”
汪睿慌忙道“老臣不管,老臣只是觉得,民生艰难,国库不丰,不宜迁都。还请陛下明察!”
朱元璋不屑轻笑,“朕早就深思熟虑过了,迁都之事,虽然暂时会耗费一些钱财,但却对大明的长治久安,有着非凡的好处,为了万世太平,朕顾不得什么了,胆敢劝谏,立斩不赦!”
老朱再次举起了屠刀,汪睿愕然片刻,突然颤颤哆嗦,拿下了乌纱帽,郑重放在了地上,悲戚道“陛下若是执意迁都,就请先斩了老臣!”
奋斗在洪武末年
奋斗在洪武末年
………………………………
第226章 六元神话
汪睿自去乌纱,一心求死。
奉天殿内,气氛格外凝重,压抑之感,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没有人敢四处乱看,就连素来张扬的蓝玉都低下了脑袋,朱标满心焦急,但却也不敢说什么。这是奉天殿,是早朝,不是他们父子拉家常,可以放肆一些,随便说话,就算老朱不找他算账,也会拿汪睿,甚至更多的人开刀。
朱标不想救人不成,反而害了先生。
其他文官悉数默不作声。反对迁都,几乎是他们的共识。且不说迁都的花费惊人,更重要的是换了新都,就代表资源的重新倾斜。
不管迁到哪里,江南的地位都会受到冲击,相应的,他们的利益也会受到影响。
若是放在另外的几位皇帝身上,大臣估计会悉数跪倒,一起逼宫。可遇到了朱元璋,这一招不管用,他们也不敢用。
相反,还有很多人担心,生怕老朱会借机发难。
汪睿的死谏,来得太突然了!
老先生该等一等,不必这么着急的!
就在文官们忧心忡忡之时,朱元璋突然开口了,“汪学士,你让朕杀了你,朕有怜才之心,岂会轻易杀人。”
皇帝主动把话收回去了,让文官们大喜,可下一句话,却让他们掉进了冰窟窿。
“朕只想问你,你说让朕将罪己诏,是不是和迁都有关?”
汪睿嘴巴张得老大,脑袋瞬间空白了。怎么回答?是有关,还是没关?
他愕然不语,朱元璋轻哼了一声,“这些时候,朝廷的事情发生的不多,其一,朕决意迁都,恰巧皇宫以北,地面塌陷。尔等一起谏言,希望朕下罪己诏。虽然语气含混,但都指责是朕错了,那朕就在思索,朕错在了哪里?是不是迁都之事?”
“汪睿!”
朱元璋猛然提高了调门,厉声叱问,“怎么?敢做不敢认?”
老头此刻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流淌下来,心如死灰。
“陛,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恳请陛下降旨,成全老臣一死!”
你不是不怕死吗,朱元璋已经把案子的性质变了,你们是结党营私,是一起阴谋反对迁都,居心不良。
悄然之间,君臣的攻守之势就发生了变化。
果然,朱元璋恶狠狠挥手,怒道:“现在想死,晚了!钦天监的官吏,胡言乱语,尔等朝臣,百般迎合。还敢说没有结党营私?没有背地勾结?朕迁都,乃是为了大明的千秋基业。尔等蝇营狗苟,蛇鼠一窝!为了阻挠朕迁都,居然以天变之言,祸乱人心!朕问你们,朕登基以来,可有半点懈怠之处?朕可有半点对不起黎民百姓?上天为何要惩罚朕?尔等又为何执意认为,是上天示警?”
“朕倒要知道,尔等一心诬陷君父,这就是你们的为臣之道吗?”
哗啦!
面对老朱的质问,瞬间跪倒了一大片。
吏部尚书詹徽作为新任的百官之首,跪在地上,一头碰地,哀声悲戚道:“陛下,臣等绝不敢诬陷君父,更不敢胡言乱语,皇宫塌陷的原因已经找到,臣以为当立刻颁行天下,让臣民清楚事实真相,正人心,靖浮言,杜绝有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朱元璋沉默半晌,用鼻子哼了一声。
“朕知道,你们当中,不少人贪恋京城繁华,喜欢江南的安逸舒适,巴不得朕不要迁都。可你们想过没有,金陵北有大江阻隔,文风胜而商贾之气更浓。多少征战沙场的好汉子,到了金陵,没有几年,就心宽体胖,变成了废物!”
老朱惋惜痛恨,勋贵这边,汤和缩了缩并不存在的脖子,不会讲的是自己吧?
“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贪官屡杀不绝,百官结党营私,长此下去,我大明何以千秋万代?朕决意迁都,就是要选一处民风淳朴踏实,地势雄浑辽阔的千古帝都。长安、洛阳、开封、此三处皆是选项,尔等下去议论,尽快将结果上奏朕知。朕再说一句,迁都之事,刻不容缓,谁敢阻挠,朕,刀下无情!”
柳淳站在人群当中,默默听着老朱的讲话,过去他跟朱元璋打交道,还总觉得老朱有点像邻家的大爷,只是脾气大了一些,没什么了不起。
可当他真正领教老朱在金殿上的威风,瞧着百官战栗的模样,简直五体投地。
汪睿想用老命阻挡,奈何朱元璋根本不搭理他,把老头活活晾在一边,谁敢拦着,不光是说话的人要死,就连老汪也要跟着掉脑袋。
这就叫引而不发,逼着百官低头。
谁说老朱只会杀人,这权术玩得多漂亮。
柳淳从金殿下来,不断回味着,还挺佩服的。蓝玉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呼呼道:“臭小子,你干嘛不说话啊?”
柳淳翻了翻白眼,“我说梁国公,你让我说什么,是鼓励迁都,还是留在金陵?”
“这个……”蓝玉挠了挠头,他也挺为难的,“我倒是希望能迁到北方,离着战场近一些,我也好有用武之地,在江南待着,浑身的骨头节都僵住了,我怕没几年,就变成废人了。只是……”蓝玉为难。
柳淳轻笑:“只是下面的人,舍不得离开江南,就撺掇着梁国公,去向陛下谏言,是吧?”
蓝玉点头,憨笑道:“我这个人,是一介武夫,不太会说话,我琢磨着,让你小子帮我跟陛下讲讲,怎么样?”
“不怎么样!”
柳淳怒气冲冲道,“你没胆子,我就有胆子啊?没瞧见吗?今天陛下已经定调子了,阻挠迁都,是结党营私,陷君父于不义。谁还敢胡言乱语,可是要跟汪睿作伴的。我头没有那么铁,反正陛下不管怎么安排,我都支持。”
“你这是没有主见!”蓝玉恶狠狠道。
“我是臣子,一切都听天子的!还要主见干什么?”
蓝玉被问得无言以对,一个臣子,要什么主见?
他咬牙切齿,纠结了半晌,奶奶的,我也是臣子,也别废话了,
皇宫下陷的问题,其实早有征兆,这几年下雨,北边的雨水就会淤积,严重的时候,要好几天才能排出去。
本来大家还都瞒着皇帝,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结果问题的根源让柳淳给点出来了,不面对也不行了。
迁吧,迁了干脆!
蓝玉倒是看得开。
可问题是,像蓝玉这么单纯的人,不多!
尤其是许多人的家业都放在了金陵,这里面不光是文臣,也包括勋贵。抢走了,他们的商铺怎么办?那些作坊产出的丝绸,除了卖给达官显贵,普通的百姓,穿得起吗?
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当下京城的一处上好铺面房,能卖到500两银子,甚至有的超过1000两。
迁都走了,这个价钱至少腰斩。
而且确定迁都,大家伙都要出售产业,跑去新的都城购置家业。
这边急着卖,那边着急买,一来一回,要损失多少钱?
在二十年前,朱元璋要迁都,或许还可能,但是到了今天,千丝万缕,搅在了一起,真是不容易。
汪睿碰了钉子,被朱元璋扔到了诏狱,钦天监的那帮人也被抓了。
不过老朱没有审问,而是就那么放着。
意思很明白,你们别逼着朕掀起大狱,再杀一个血流成河。
在朝的官员们,也很聪明,不能硬碰,那就智取。
该怎么办呢?
他们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一个天赐良机。
三月份的京城,最热闹的不是迁都大戏,而是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
这才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每三年一次,见证蟾宫折桂,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励志大戏。
杏榜飘香,试看状元花落!
就在礼部的对面,酒楼之上,一个年轻人笑呵呵,充满了自信。
“在我们江西才子的眼里,没有什么难的考题。三场九天,其实我每场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答完了,要不是考官不允许,我早就提前出来了,”
“不就是考四书五经吗?出的题目都很浅显,没有什么难的。就是号房太小了,伸不开胳膊腿……”
这位年轻人,神采飞扬,乐颠颠讲着,在角落里,许观紧握着酒杯,额头的青筋凸起,双手颤抖,紧张地悬起了一颗心。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高喝,“快看啊,贴皇榜了!”
一瞬间,酒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紧跟着就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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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学神驾到
“妹妹,去礼部瞧瞧?”
李景隆对妹妹笑嘻嘻道:“虽然咱们大明朝不流行榜下捉婿,但若是有长得好的,年纪又合适,才学也够……”
李无瑕翻了翻眼皮,恨不得把大哥夹死算了。
“怎么,你打算给侄女找丈夫了?”
一句话,问得李景隆差点噎死。
“妹妹,你侄女还不到七岁哩,我,我是给你找!”
李无瑕哼了一声,“用不着!”说完,少女扭头向一旁,难掩怒火。李景隆咽了口吐沫,陪笑道:“妹妹,不是哥说你,咱不能一棵树上吊死,那个柳淳是不错,可他太招风了,而且我跟你讲,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未必是良配。还有啊,他那个人,文采不行的,跟你说不到一起去,找个能谈诗论文的,该多好啊!”
李无瑕哼了一声,“大哥,朝中的那些烂事,我本就不愿意说,柳淳是被天子看重的宠臣,光是这一点就够了,别看你是曹国公,还真未必有柳淳受宠哩?还有啊,你说那些才子,有谁能说明白皇宫地陷的缘由?还不是让柳淳一语道破,谁有才学,大哥还不清楚吗?”
李景隆闷声道:“他的确有些能耐,可,可那不是文采啊,我说的是文采!”
李无瑕更不服气了,“谁说柳淳没文采了,我这里就有一首他写的诗,你瞧瞧!”
李景隆下意识接过,只见上面赫然有四句话。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李景隆读完之后,把眼睛瞪得溜圆,“我说妹妹,你不会拿错了吧?这是柳淳写的?”
李无瑕笑道:“没错,怎么,被柳淳的文采惊到了?”
“是惊到了,还受惊不小呢!”
李景隆往桌上一拍,怒冲冲道“什么玩意啊,根本是打油诗,不对,连打油诗都不如,就是顺口溜儿,街上要饭的都比他写得好……我说妹妹,你是不是被灌了迷魂汤了,怎么分不出好坏了?”
李景隆怪叫道,他觉得真有必要给妹妹找个大夫了。
“哥,你说的容易,那我问你,街上哪个要饭的,能有把泰山倒过来的气魄?诗词的好坏,首在意境格局,泰山乃是五岳之首,又是太乙救苦天尊的道场,执掌人间生死。柳淳敢把泰山倒过来,足见吞吐凌云的大志,囊括宇内的雄心。尤其是纵观他的做为,设立皇家银行,发行新币,种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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