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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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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问问沧州的情况,我以为你会很担心她。”

“我自然担心于磬。”溪玉想也不想就道,直视着安秋有些变色的脸,弯起唇,“可她若是这么容易就败了,辜负了我们整个月晏的期望,我回去一定休了她!”

安秋脸色有些阴沉,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淡道:“那我们就赌一赌,命运之神到底是站在哪边?”

83

83、假象·逃离 。。。

比起陌生的敌人,明显是曾经的朋友更让人害怕。

安秋在月晏三年,后来还入过飞虎营,对里面的细枝末节怕是知道的比溪玉还清楚。所以她的自信也不是没缘由,若放在平时,沧州应该早就在她策反余达的那一刻起收入囊中,剩下的工作除了作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溪玉刚刚脱口而出的话也不是为了逞强,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澹台于磬在,沧州要落入敌手还不是那么容易。

小小一个余达他还没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是担心敌人弄出更险恶的计划,澹台于磬孤身一人,怕是没办法应付这么多突如其来的状况……希望那个家伙能明白他把飞虎营令牌交给她的用意,静静等待就好,千万别因为他做出什么冒险的事。

虽然嘴上说的痛快,但溪玉其实是心里没底的。这个时候患得患失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艰难点罢了。况且若是论能力,澹台于磬绝不会比他差,虽然溪玉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从六年前他喜欢上澹台于磬开始就一直在苦恼着,身为穿越人士,他很难接受被女子护在身后,于是勤奋练习武艺想保护心爱的女子。

现在,这样的想法仍然没有变。可这么多年,溪玉也看明白了,论头脑,澹台于磬这曾经的才女绝对不输给他,若论武艺,想他那变态同门们个个彪悍,她自己当也不差。这些年澹台于磬在他面前总笑嘻嘻没个正形,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他其实是个挺厉害的人来着。

可再厉害的人也只是纸上谈兵,骤然遇到战事还是会慌乱吧。溪玉不自觉蹙了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肩膀骤然一松,一双略带冰冷的手在上面揉捏着,连力道都掌握的恰到好处,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溪玉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道:“你……”

“坐久了会累,我给你按按。”

是安秋的声音,清冷中带着温情。溪玉一阵恍惚。

因为背对着,溪玉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觉得一双手在肩上游走,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被按摩的很舒服。安秋很懂得掌握力道,对溪玉的身体状况也很熟悉,几下就舒缓了他疲惫的身心。

只是这样不说话,就好像以前那样,默契的相处,亲密的宛如血缘至亲。

溪玉也只放任自己沉沦了这一会,等到安秋放下手时,两人之间又恢复了那种古怪的沉默。溪玉暗暗叹了口气,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现在这点点温馨的假象,也只不过是在缅怀过去那段无忧的岁月而已。

突入起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古怪对视,进来的是个面容平凡的小兵,看见安秋立马附耳上去如此这般一番,脸色似乎不太好。溪玉偷偷留意着这两人的举动,果不其然,听到那小兵报上来的消息,安秋的眉头越拧越紧,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等到两人嘀咕完,安秋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那小兵也止不住向他这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溪玉心中一跳,但仍然强装镇定的坐着。

安秋踱到溪玉面前,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的!”溪玉飞快地抢白,眼巴巴地盯着安秋的脸。安秋笑了一下,倒没有太大的忌讳,道:“南越的援军已经到了,国主霍同亲自集结人马往沧州而去!”

靠!这是哪门子的好消息?!!

溪玉怒视了她一会,安秋脸上没有一丝不自在,淡淡道:“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好消息。”

“坏消息呢?”

安秋看了看他气呼呼的侧脸,心情突然好了很多:“看来那澹台于磬也没我想象的那么无能,在余达猝不及防下杀了她,还连夜控制了沧州的将士,连带着飞虎营的三万人马,现在的沧州可谓固若金汤,我们想趁乱拿下没那么容易了。”

不经意的笑意从嘴角散开,溪玉长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因为他不在就出大乱子……安秋定定看着那笑颜,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我以你为威胁,要求澹台于磬无条件投降?”

“你要想这么做找就做了,干嘛等到现在?”溪玉摇摇头,直视安秋的眼睛,“况且你以前不是说过么,就算以后立场不同了,也不会做我为难的事,更不会伤害我。现在呢,这话还算数么?”

“当然。”安秋的眸色越发的深沉,里面似乎酝酿着更难解的情绪。

溪玉长呼了一口气,往后倒去。身后是软软的床榻,他抱着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连日来的疲惫让他撑不住,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现在处境不容乐观,但当务之急是先休息好再说吧。

在梦里不知嘟嚷了什么,安秋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溪玉的睡颜,心中流过阵阵酸楚的情绪。

她已经抓住了这份美好,再不会放开了。

********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安秋的踪影。溪玉感叹,要不是现在安秋的身份尊贵异常,两国又是敌对的状态,他本想好好跟她说说话的。在他心中,不管她再怎么变都是当年那个拼死护着他的少女,即使自己做诱饵也要救他出去。那份恩情他一直记着,却对现在的安秋再难表露出来。

溪玉还记得那日的情形。在莲城他们被赫连营的箭阵包围时,安秋只是简单一个指示,他身边的暗卫就一个个死于非命,那毫不犹豫的杀意让他心生寒意。那一刻溪玉已经意识到她变了,就算她不会伤害自己,可自己身边的人,月晏的将来,都是凶险未卜。他无奈,只能小心防备,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公子,奴家服侍你梳洗吧。”

溪玉愣了愣,就见一个圆圆脸少年进了视线,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少年却热心的很,不管溪玉怎么说都要亲自服侍他,还用一副闪亮亮的神情看着他。溪玉被他折腾的没法子,只能随他去了。洗漱完毕,那少年眼睛弯弯的:“公子真好看哪。”

那圆圆的脸弯弯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溪玉心头存了疑惑,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等那少年满足的离开,溪玉才假装随意地起身,在院子里散步。这里大概还在月晏边境,景致并没有如何变。院子不大,守卫的却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但这些人都只是充当着护卫,眼看着溪玉在院子里乱逛也不出声,甚至有人还担心溪玉给闷坏了,专门给他送来了一堆小玩意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瞧着眼前一堆哄小孩的玩具,溪玉无力极了,他看起来就这么幼稚么?

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打发时间,溪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怨念。拿着羊皮小鼓拨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就这么一瞬,院子里的守卫都毫无预警的倒下。溪玉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嘟囔道:“闷死我了,还是在战场上比较有存在感啊!”

小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圆脸少年含着笑走进来:“走啦!”

此人正是当时在莲城遇到的水色,虽然当时闹了种种不愉快,但后来澄清了才发现这人算是他手下的人。这地方戒备森严,也不知他是怎么混入的。但溪玉来不及多想,简单换了行头就跟着水色偷偷潜了出去。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看见大路,那里有马车在等着。”水色蒙了脸,趴在草丛里伪造痕迹,“一会我走左边,引开他们的视线,公子你一个人多小心。”

溪玉点点头。早上水色扮成小厮给了他解药,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一身功力,独自一人上路也是没问题的。相比之下他更担心做诱饵的水色,要是不小心被抓住了,他不相信安秋会轻易饶了这个少年。

水色倒是毫不在意,轻松地一挥手就往左边去了,边走还边道:“公子加油啊!”

可水色没走两步,就惊叫了一声,抱着小腿倒在了草丛里。溪玉连忙跑过去,看着他的腿上赫然插着一支短箭,心中骇然。耳边传来衣料滑过草叶沙沙的声响,溪玉略带僵硬地仰起头,果然看见那个黑衣女子慢慢向他走过来。

伸手一拽,溪玉就到了她怀里。

安秋抱着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还好你没有走远,不然我会疯的。”

溪玉僵硬地被她抱着,许久才道:“放了水色,我跟你回去。”

安秋含糊地‘嗯’了一声,挥挥手,那些拿刀架着水色的侍卫立时散开了。察觉到溪玉身体的僵硬,安秋抬起头,目光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流连,柔声道:“若是那里住的不习惯,我们就回大臻,只是不要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会担心。”

溪玉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安秋凝视着他的眼睛,慢慢道,“再回月晏是为见你,现在既然见到了,我怎么还会再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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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禁锢·分离 。。。

相比之前的淡然,溪玉这回的反应就激烈的多。可安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事事顺着他的柔弱少女了,几乎用一种强硬的姿态把他带离了月晏,在路上,溪玉几乎是被她牢牢禁锢在怀里,连吃饭穿衣都是安秋亲手服侍,绝不假手于人。旁人几乎惊诧于这种宠爱,可溪玉却觉得难堪极了。

他一直认为安秋对他的喜欢只是依恋居多,等她长大了,见识的人和事多了自然会慢慢忘了年少时的情感。可他根本没想到安秋对他的执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甚至不惜与月晏翻脸也要强行带走他。

一路上,溪玉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逃脱,因为现在安秋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又一次被安秋给堵了回来,溪玉都快抓狂了,差点把马车给拆了。安秋倒是不为所动,隔日就换了辆更坚固的,夹层都加了精铁,溪玉踹了一脚结果差点没把自己的脚趾伤着,郁闷的都快憋出病来了。

安秋倒是很享受这样的状态,每日都腻在他的马车里。一路上,溪玉从一开始的怒目而视到后来的渐渐麻木,最后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就这么拖拖拉拉地走着,不到一个月,还是到了大臻的皇都。这里和四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从熟悉的街道上走过时,溪玉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悸动,把车帘掀开了一角。

曾经他也在这里生活过十几年,对这故土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溪玉看的入神,眼神渐渐透露出点情绪来。安秋在旁静静瞧着他的侧脸,捕捉到溪玉眼底那点点怀念,心中柔软,自己也说不出胸腔中那股升腾而上的热度是什么。大概因为在他身边,心就跳的比平时快些,那样清晰有力的心跳,总是在宣示着她是多么在意他。

可是他并不懂,他想着的,只是该如何逃离自己。

安秋握紧了拳,指节泛出青白。正在向她回报军情的下属吓了一跳,傻傻盯着她缓缓渗出血渍的右手,差点忘了继续。

“继续说!”安秋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语气更冷了一点。那人一抖,连忙将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当说到现在沧州的主帅是二皇子的驸马澹台于磬时,只看到自家殿下的脸色又阴沉了两分。

听完了月晏的军情,安秋略作思考便作出了指示。等那人战战兢兢地下去了,安秋心底却有了计较。眼下的情况倒是最好了,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这人。现在她自己非要顶在这麻烦位置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倒是最正常不过了。

溪玉最终被带到宫里一处偏殿里。'网罗电子书:。WRbook。'

这些日子被囚禁着,已经足够溪玉冷静下来。对每日来探望他的安秋,他除了漠然,想不出该摆出怎样的脸孔。现在他倒真是希望对方是真的把他当人质绑了,好让他觉得自己有点价值。但被这么当禁脔禁锢着,他只会觉得屈辱。不管安秋对他再好,他也提不起兴致说上两句话,于是两人就这么一日日的,陷入了僵局。

小叶是安秋找来服侍他的宫奴,一团的孩子气,还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龄,终日都叽叽喳喳让溪玉烦不胜烦。即使溪玉心情不好,也不会无缘无故迁怒个孩子,只能终日被他的十万个为什么缠绕着。

“公子,殿下对你那么好,每天都来看你,你为什么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啊?”

“嗯……”溪玉仔细想了措辞,对个孩子撒谎太不好了,只能道,“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这辈子我只想和妻主在一起,别人再好那也不是我该想的呀。”

“那,公子的妻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一定很温柔很帅气吧!”

“她呀……就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浪荡女,见到美少年就色心大发恨不得金屋藏娇之,但苦于没有银子,只能借酒消愁,对着月亮吟吟诗作作对。”溪玉想了想,终于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想当年我就是这么被骗的,真是悔不当初!”

小叶眨巴着眼睛,傻傻看着溪玉嘴角的笑。就算他不通人情世故,也能分得清什么是真心的笑容。

“那公子你很喜欢你妻主喽……”

“喜欢?”溪玉念了念,叹了口气,“如果只是喜欢就好了,至少被伤了心还能遗忘。可若是有人在你心中占了极重的分量,那自然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而且时间越长久,越深刻。”

这回小叶不懂了,但他也能看出溪玉脸上弥漫的淡淡忧伤:“公子你别难过,小叶什么都帮不了你,只想着能把你伺候好了,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样的日子谈何开心?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不知道沧州的战事如何了,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因为他不见了而焦急上火……他每天都在反反复复想着这些问题。其实他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每日生活在这么闭塞的宫殿里,他找不到任何东西来分散心神,想着想着就有些多了,然后开始无止境的担忧。外人只看到他冷漠防备的面孔,就这么熬着,终究是一天天瘦了下去。

听得小叶的话语,溪玉勉强扯起一抹笑。不管这孩子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有他的陪伴日子不是那么难熬。

“殿下,要下奴进去通报一声吗?”院子里面两人的谈话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玲珑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不怒自威的女子。

“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安秋神色如常,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玲珑:“他晚上睡不好,这是安神的药材,你每晚负责给他点上,还有,玉儿喜欢吃清淡的东西,那个食谱,要是吃腻了就去换一份。”

玲珑边听边点头。每天都要重复听这么一遍,他都快麻木了。他在旁边瞧着,这溪玉公子也不像是感动的样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殿下那么深情体贴,换了谁都要感动了,怎么会有这般不识好歹之人?

腹诽归腹诽,殿下交代的事还是要照办的,怀里揣着那包东西,玲珑急冲冲地向内殿里走去。

安秋转身往回走。

“殿下太心软了。”虚空中传来一个尖细粗噶的声音。

“不需要你来教导我怎么做事!我自有分寸。”安秋顿了顿,脚下的步子快了稍许。

那人也不忌讳惹恼了这位尊贵的太女殿下,哈哈一笑:“年轻人哪——”那语气竟是十足的挪移。

安秋没再搭理她。

溪玉和小叶隔着墙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虽然心中早有预备,但这么直接地从他口中听到总会觉得幻灭。她知道自己这般执着地等待并没有意义,若想得到想要的,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他知道,就这么分开两人,只会让他们的心更加坚定,对她没用一丝一毫的好处,所以,她不会那么蠢,她比谁都了解溪玉最在意的是什么。

就想四年前那样,让溪玉对那个人彻底失望,似乎并不怎样难办。

几步之隔的宫殿里,明明气温并不如何凉,溪玉却感受到了一股透体的寒意。大概是站在风口久了吧……溪玉没多想,早早梳洗就睡了。空气中弥漫了甜香,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同样的月色下,澹台于磬猛灌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寂寥。胸口的绷带又渗出血来,握着杯子的手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刮伤。连日作战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意识却清醒的让她害怕。

玉儿……玉儿……

她的整个身体,整个灵魂,都在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玉儿信任的只有自己,她所能做的,就是替他守护好最珍惜的东西。只是这分离之苦犹如魔咒,缠的她几乎不能呼吸。

又是一口烈酒,眼前开始晃动,澹台于磬单手抵住头,嘴角渐渐露出个苦涩的笑。玉儿,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尽力去做。你答应我的,可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秋,我就是喜欢黑化版的……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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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布局·凝滞 。。。

听手下回报的消息,澹台于磬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这么风尘仆仆地冲进了军帐。

刚进去,一个白衣少年就跳了过来:“哇——!没想到你这样文文弱弱的人穿上这一身立马不一样了,好神奇,等下也借我穿穿看!”

澹台于磬苦笑着拂开他的爪子,问道:“玉儿怎么样了?”

水色鼓起嘴:“人家千辛万苦地探听消息回来,你都不问问人家有没有受伤,只知道关心你家玉儿小宝贝!呜呜呜呜……太没良心了,我水色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心如铁石的主子……嘤嘤嘤嘤……”

见他哭的起劲,澹台于磬又是一阵头疼。明明知道他这个样子就说明玉儿没有大危险。可她心里还是急得慌,现在哪怕是只语片言,只要是关于玉儿的,她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旁边沐语见她一脸难色,知道水色又开始使坏了,捣捣他:“殿下到底如何了?”

水色抬起头,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水汪汪的眸光转了一圈,落在沐语白皙清秀的小脸上,鼻子抽了抽,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沐语你这个坏蛋,驸马不担心我就算了,连你也不关心我!我算是看清你了,把你的定情信物收回去,我就知道……哼……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哼哼哼,趁着殿下不在就眉来眼去的!同气连枝的!亏我还想着给你生孩子……我看走了眼了我!”

沐语都懵掉了。什么定情信物,什么奸情,什么孩子……水色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但他平时虽然冷心冷清的一个人,但面对男孩子哭总是没办法。特别是水色,从小到大都是看着别人被他欺负到哭,那看过他哭的这般委屈的模样,当下就慌了手脚。

还是澹台于磬镇定的快,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我本来想等战事结束后就给你和沐语成亲的,既然现在你看不上我家沐语,那这事……就当我没提过吧!”

“啊!”水色一下子止住了眼泪,扑到澹台于磬面前,满脸掩不住的惊喜,“真的?”

澹台于磬点点头,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你既然不愿意,我就不强求了,等小沐满十八岁了,我就和玉儿在皇族里寻个漂亮的小郡主指给她……”

“停!停——!!”水色大叫,澹台于磬满意地闭了嘴,拿茶杯掩了笑意,眼角余光看见水色扯着一脸莫名的沐语,脸都急红了。

“那些皇室男子都最做作了,而且长的也不怎么好,都是靠金珠银粉打扮来的(当然我们殿下除外)。我告诉你沐语,你要是敢娶那些娇滴滴的男人回来,我一定跟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呜呜……一辈子都不见了!!”

沐语还是一脸迷茫,下意识地朝澹台于磬看过来。澹台于磬只是微微一笑,又低头喝茶。没办法,沐语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见目的达成,水色满意地放开沐语的衣袖,飘到澹台于磬面前,“殿下现在还算不错,那个家伙没有为难他,只是看守很严,我们没办法直接对上话。”

澹台于磬放下杯盏,脸色凝重:“东西呢?”

“按驸马说的布置了,殿下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发现的!”

“但愿吧。”澹台于磬叹了口气。

听到玉儿平安的消息,她无疑是开心的。可是,多在那个人身边呆一秒,她就会不安一分。安秋对玉儿是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连她在想什么,想干什么都通透无比。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放在对他有企图的女人身边,再怎么安全,她也没办法释怀。

如果不是赫连营在前面虎视眈眈,她又怎么会安然呆在这里。她答应过玉儿,会帮他守护飞虎营和月晏的臣民。她现在好后悔,她才不想管什么家国重任,她现在只想单枪匹马冲到地方的阵营,把玉儿救出来。

如果玉儿知道她穿着象征主帅的乌金铠甲,心中却存着这样的心思,一定会笑她没出息吧。

澹台于磬怔怔地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心中一痛,好久没看见玉儿的笑容了。要是可以看见他,别说是笑,就算是骂她凶她都成,只要能真实的触碰到,不再是每夜虚幻的剪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美好的事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会让她这样的俗人唾手可得。

澹台于磬苦笑。

她的代价,便是等待。

******

最近几日安秋都没来她这儿,溪玉倒也乐得清闲。

以前的他是很喜欢和安秋在一起的,因为她安静内敛,从不说不该说的话。对他的喜好也知道的很清楚。现在的她,虽然依然对他无微不至的好,可是与日俱增的压迫感让溪玉不自在。他们终究是回不到从前,安秋希望的事,他也不可能答应。就算安秋囚禁他再久,他可不可能背弃所爱,投入他的怀抱。

这个道理,他懂,安秋自然也懂。但她装作不晓得,也只是给自己找了个不算高明的借口罢了。总有一天她会看开,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镜花水月,只是长久依恋下生出的幻象,虽然天真美好,但终究会淹没在生涩的记忆间。

“公子,你看这花是蓝色的,多漂亮!”

溪玉闻言看过去,果然见花瓶里新换上了一捧鲜花,花朵大而润泽,蓝艳艳的很是漂亮。在现代,溪玉也只听说过一种花是蓝色,但也一直只是听说而无缘得见。但这花的样子明显比玫瑰大,饱满的花瓣舒展着,看上去漂亮极了。

溪玉对这些花啊草啊兴趣不大,但也忍不住凑上去闻了两下,有股甜香,淡淡的,整个心胸似乎都畅通了。

看了两圈,溪玉实在喜欢,便道:“小叶,拿进去放在我床头。”

小叶‘嗯’了一声,欢快地抱着花瓶就进去了。溪玉在外面坐的无聊,对中年男人们的八卦又不感兴趣。只得拿本食谱在那儿看起来,小叶摆好了花,现在在一旁伺候着,见溪玉无聊的直打哈欠,连忙想着法子逗他说话,可他叽叽喳喳的,越说溪玉越困。

小叶急的饶头,见溪玉又在看食谱,便道:“公子,我们今儿吃什么啊?”

最近吃的饭食都是溪玉指定的,因为实在无聊了。每日只能想着吃吃喝喝,这样的日子下去迟早变成猪。于是制定食谱,早茶下午茶夜宵都琢磨个透,美食健康养颜三不误。顺便照着食谱练练字,也是个不错的消磨时间的方法。

溪玉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掉到面前的食谱上,随便点了点:“就这个黄金紫薯糕,还有这个爆炒鱿鱼卷,香酥虾片……都不错嘛……”

小叶笑弯了眼,提着裙摆就往外冲:“我去告诉厨房大娘!”

溪玉在后面叮嘱道:“油盐少放,多点糖!”

“我知道公子爱吃甜的,放心吧!”小叶头也没回,急冲冲地跑掉了。溪玉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止不住笑着摇摇头。在宫廷里很少还能看到这么率性的孩子,只希望这里不要磨平他的棱角,让他的快乐单纯能一直保存下去。

******

“玉儿很单纯,一定不愿意连累别人。”澹台于磬看着眼前的地图,绵延的山川河流在烛光下越发的暧昧模糊。

“所以我给他的提示是两个选择。”水色摇摇手指,“一、是能迷倒所有人,只要自己服了解药就没事,到时候趁乱逃出来。成功几率大概在六成以上;二、就是所有人都没事,只有他自己中了暗算,但事先服下解药,趁着众人以为他是病人手忙脚乱时逃出,最好能把乘那个太女不备把她挟持为人质,呃……别瞪我,确实有这个可能嘛……这个几率不好说,我觉得只有两成,沐语却估算有八成把握,真不知道那个呆瓜怎么想的!”

澹台于磬一笑,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我和沐语一样,都选第二种,而且这个计划在玉儿手中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大概在九成以上吧!”

“喂喂——!!!你们两个故意拆我的台是不是?!”水色瞪圆了眼。

沐语昨日被他哭怕了,这回一见他要怒,立马缩的远远的。倒是澹台于磬接过话头,道:“凭我对玉儿的了解,他十有八九会选第二种,因为第一种很可能会连累他身边的宫人。而且也不安全,就算跑出了宫殿,皇城的禁卫军也不是那么容易逃过的。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再那么嚣张可不行啊!”

“喂喂,你不也是臻国人么?”

澹台于磬眉头一皱,水色和沐语都瞬间想到了某个方面。

我说错话了吧……水色捂着嘴,见她久久沉着脸半天不说话,也有些忐忑:“呃……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现在既然是月晏的驸马,两国开战你帮哪边都没有错。你要是义理上实在过不去,明儿就让我和沐语蒙了脸替你往前冲,反正我也想见识下传说中的飞虎营!”

“不,我没在烦恼这个。”听完水色的话,澹台于磬脸色总算缓和了过来,但还是有些凝重。

见水色和沐语都担心地瞅着自己,澹台于磬无奈一笑:“既然替玉儿上了战场,我就没有退缩的打算,臻国是我的故乡,月晏也是,哪边臣民受苦我都于心不忍。所以,我只希望能尽快止住这场战争,以免更多的百姓在战争中流离失所。”

见她神色无碍,目光坦然,水色松了口气,又开始死性不改挖苦讽刺:“驸马大人果然胸怀广阔境界高远,还让我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俗人怎么活啊!唉唉唉——”

两人都没理会水色的胡言乱语,沐语跪了下来:“驸马若是担心,沐语愿意去一趟荼洲。”

澹台于磬苦笑:“小沐,怎么能让你冒这个险。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又恰逢战乱。那人若是存心针对我,必会先拿澹台家开刀!”

说完,澹台于磬眸色暗了暗。

但愿师姐能赶得及,不然她定会后悔一辈子。

86

86、咫尺·相见 。。。

可还没等他们的部署付诸行动,溪玉发现自己又被转移了位置。也不知上面是如何吩咐的,这回下人们对他一点不客气,一路蒙着眼睛,只感觉到上了辆马车,一路颠簸急行的他都要吐了。

等脸上的黑色罩布被扯掉的时候,溪玉发现自己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仅是周围的环境,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换了一拨,个个沉默寡言,木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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