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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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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玉这副脆弱的模样看的澹台于磬心痛不已,手下紧了紧,把他更加用力地搂在怀里。
少年时的玉儿一团孩子气,满脸的朝气蓬勃,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几年不见,玉儿长大了,也越发的淡然成熟,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澹台于磬知道他并不是无坚不摧,他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只是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显现出来。
这样的他,更让她心生怜惜,更想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凤后搞出的那些事,连她都能察觉到,她不相信女皇会一无所觉。只是女皇年逾五十才得了个小女儿,自是小心翼翼,哪怕是她不待见的男人生的,也很难短时间内下重手。她能想通这点,溪玉比她更接近权力中心,自是早就了解了这等情况。只是曦儿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有时候难免会生出怨怼。
“玉儿,沉住气,来日方长不是么?”她摇摇他的手,笑的温和。
溪玉瞥了她一眼:“我没那么笨,直接跑去和他硬碰硬。我就是搞不懂,那个位置以后自会是皇妹的,我一介男子,又不会真的和自己的亲妹妹争什么,他何必在背后搞这么多有的没的!”
澹台于磬沉吟了一会,道:“或许是你在军中的威名让凤后不放心,这些久居深宫的人,心思自比别人重些。我们一些无意的举动,落到这些有心人眼里就是别有深意了……”
“想觊觎飞虎营?”溪玉冷笑一声,“他还真把自己当一国之父了,外戚的势力大的都快天怒人怨了!现在皇母只是顾忌着丞相那边的压力,还有刚刚出世的皇妹才没有立刻动他,他这嚣张跋扈的模样,不是存心给别人留话柄么?!”
“不管怎么说,军队里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但飞虎营的调动权我暂时不会让给任何人。”如果没有这点威慑在手,只怕凤后早就迫不及待对他下手了。这男人,心思歹毒无人能比,也不知皇母这些年如何忍耐他的?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敲击声,不明显,但耳尖的溪玉一下子就听到了。看了眼身边人,溪玉想了想,还是把人叫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暗卫深深伏在地上,声音有一丝颤抖:“殿下,刚刚收到急报,郭守将被杀,莲城被占领,现在,西茨和南越的十万大军囤积在落音山谷,怕是要往沧州去了……”
溪玉哗地立起身,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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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四国·战事 。。。
莲城这一场败的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在这些自小生活安逸的皇亲国戚心中,西茨那是什么?不过是个偏居一隅的小国家,比资源它比不过版图辽阔的大臻朝,论富庶也不可能比过占据地理优势的月晏,况且这些日子朝堂上正为太女登位的事僵持不下,怎么可能这般雷厉风行就拿下了莲城?!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大多数的人的第一反应仍然是,莫名其妙、
现在这片大陆上基本是四国并立,分别是臻国、月晏、南越和西茨。
其间最为强盛的当属臻国。
这臻国版图辽阔,各类矿物资源丰富,文人才子辈出,虽然边关猛将少了点,但在这个太平盛世似乎也无伤大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老皇帝年逾六十,却是个儿子专业户,后宫妃嫔众多,这么多年卯足了劲给皇室传承大业添砖添瓦,可也不知怎的,皇子们一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女儿却迟迟不见踪影。就在皇帝本人都开始绝望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宝林给整个大臻朝带来了希望,顺利诞下了皇长女。
这个孩子自打出生就享受了至尊的荣耀,不仅没有人和她争夺太女之位,连皇帝都有意无意地纵容着她。于是就这么把一个女孩儿给娇惯坏了,无法无天不学无术不说,还整日和京城里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不管请了多少严师也无法改变她那玩世不恭的性子。即使这样,她那太女的位子也做的稳稳的。
可就在年前,这臻国唯一的皇女殿下意外坠马而亡,整个臻国都震动了。老皇帝直接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最后还是久不问世事的宁王出面稳定了局势,最后还几经波折寻来了个据说是老皇帝遗落在外的私生女。
这事相当神奇,老皇帝奋斗了那么多年才得了个宝贝女儿,怎么会这么凑巧有个遗落在外。但老皇帝一醒,两母女见了面,这女子就立马被册封为太女,动作神速的让群臣乃至各国称奇。而且让其余三国不解的是,一直在朝堂上暗自较量的四王对这事也选取了默认的态度。皇帝已时日无多,臻国的朝堂似乎正以这位神秘的皇女为中心运转起来。
紧排其后的是月晏。
月晏是个不大的内陆国。人口不多,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终年气候湿润,四季分明,典型的鱼米之乡,人民生活富庶。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月晏皇子南溪玉,执掌飞虎营把四国觊觎的势力一一还击了回去,其英勇不下女子。
虽然国主南都晏经常一人跑去深山研究她那独门武学,但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是个贤君。只是这月晏国主也是个生女困难户,除了二皇子南溪玉,后宫妃嫔那么多年也没弄出个动静。倒是凤后那边去年终于传出了喜讯,十个月之后产下了一个女孩。虽然南都晏没表态,但群臣都琢磨着等皇女一天天长大,这封太女是早晚的事,但皇帝都没说话自然没人敢多嘴,因此都在观望状态。
南越和西茨,按到底来说应该相差不大。相对于月晏和臻国,这两国就没那么幸运了,国土贫瘠,气候条件艰苦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两国人民。南越除了国主霍同,其余就没什么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了。
而西茨,二皇女和四皇女为了皇位斗的正欢,其余三国乐见其成,都看好戏一般看的欢乐。这也是很多月晏人想不通的事,这么个算不上强国的西茨,怎么就打起了月晏的注意呢?就算月晏国土富饶,有着他们一切渴求的东西,可也犯不着用战争的方法解决吧?这不是没大脑吗?在一般人乐观的想法里,这么一个蛮夷小国,自是应该俯首称臣,怎会有攻打月晏这等蠢事发生。
月晏的人民安逸的久了,被西茨这么气势汹汹地一冲,都有些被唬住了。等反应过来,那边又接连掉了两个县,那些平时只顾拿俸禄的大臣们终于开始急了。照西茨军队这个速度,不过半月就会到沧州。沧州和皇都在一个中轴线上,只要沧州失守,基本月晏最后一道防线等于被攻破,退路完全被封死,只能束手就擒。要是沧州被占据,那可不是说了笑了就可以完事了,被人在心脏上插了一把刀的感觉可不好受。
“你想领兵去沧州?”南都晏压抑着怒气,看着跪在下首的男子,“以前我都顺着你胡来,可现在你已经成了婚,和驸马一起安稳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溪玉面色未改,道:“请皇母成全。”
南都晏那个气啊,可又不能对这心爱的孩子发火,便又不情愿地搬出澹台于磬来。可溪玉照样说的大道理一套一套,无非是国家利益高于个人利益,思想境界无比地高尚,瞬间把南都晏这个名义上的月晏国主给映衬的渺小了。磨到最后南都晏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拿借口搪塞了过去。
可形势摆在眼前,已经容不能再做犹豫。不过一天,又有一个郡县失掉了。因为是奇袭,西茨军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边关的将领根本来不及回防。竟然就这么被西茨军一路通行,直逼沧州。收到消息的当晚,从宫里拿来手谕,溪玉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只带了飞虎营三千精兵就直奔沧州而去。策马而奔三天三夜,总算在日落前到达。
沧州的守将是余达,三年前对同庆的一战就是溪玉和她一起去的,自是知道这看似柔弱的皇子并不是一般人。看到他来了,心里竟隐隐松了口气。但随即就看到溪玉只带了三千人马,虽然个个都是个中翘楚,但西茨号称十万大军,怎么看都是个极大的威胁。这么一想,余达心中不免又吊起了巨石。
面对她的疑惑,溪玉点点头,道:“我们这是主战,最应该避免的是战士因思乡心切而心散逃散。只要我们能做到三个方面,那固守沧州,把西茨军赶出月晏,都该是稳操胜券的事。一是对我军要集人聚谷,安军心民心;二是要保城备险,拒敌深入;三要绝敌粮道,困敝难战。”
余达也有多年的守城经验,听的溪玉这么说,立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现在情况危急,也容不得拖延,于是两人连夜进行了部署。天亮出了军帐,两人皆是一脸疲惫。
溪玉脚步虚浮,跟着小兵进了自己的军帐。才撩开帘子,就见个女子坐在榻上,笑盈盈地看着他。溪玉心跳了一下,但还是沉住气往里面走,可还没走几步就被那人跳起来抱了个满怀。
“小玉儿,这几天没有我是不是没睡好?眼眶都黑了一圈呀……快让为妻给你瞧瞧……”
听着澹台于磬戏谑的话语,溪玉不知怎么的就放松了下来,没好气道:“马背上颠了几天,能休息的好就怪了!”说完看见澹台于磬也是满脸难掩的疲惫,溪玉连忙收了声,乌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
澹台于磬在他腰上狠狠一捏,满意地听到溪玉一声闷哼,才恨恨道:“别以为用那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就会心软,我很认真的在生气,南溪玉,你这回真的过分了啊!”
溪玉弯起唇,澹台于磬顺势在他唇瓣上啃了一口:“还笑,好没良心!”
溪玉笑的更开心了,只是鼻子微微的酸涩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到那人在耳边沙哑的声音:“玉儿,我说过要和你同生共死的,你可不许再撇下我了!”
这个人,一步一步的在实践着自己的诺言。这么危险的事,他是月晏的皇子飞虎营的统帅自是担负着重责,可她并没有必要卷入这危险中来。每每牵扯到危险,他总是直觉里想把她推开,独自面对,单就这点来看和以前的澹台于磬多有相像。
但她变了,她说过,要和他同生共死,所以什么都不怕。
同生共死。听起来很决绝的一个词,却让他的胸腔中充满了想哭的冲动。
“来,几天没休息累了吧?把这汤喝了,好好睡一觉,我替你守着。”
溪玉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果然是平时喝惯的口味。简单填饱了肚子,任由澹台于磬拿了方巾给他擦了脸,溪玉昏昏沉沉的,连日赶路的疲倦终于涌了上来。靠着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他全身都放松了。
溪玉慢慢睡了过去,本以为梦里会出现骇人的战争场景,但结果只有各式各样的汤摆在传动带上,小鸡蘑菇汤,西湖牛肉羹,冬瓜排骨汤,野菌煲……一个个经过他的眼前,结果就是吃不着。随后便看见个头戴厨师帽的现代版澹台于磬端着美味汤飘到他面前,得意洋洋道:“你若是答应以后到哪都带着我,我就天天给你做好喝的汤!”梦里他渴的不行,连连答应,结果汤刚刚到手一口还没喝就醒了。
这家伙,不带搞美食的诱惑的……
鼻尖萦绕着浓浓的香味,大概是帐外传来的食物清香,溪玉摸摸肚子,无语地望着军帐顶。
好饿——
81
81、算计·重逢 。。。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因为之前莲城的惨败,将士们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管什么命令下达下去,完成度都高达百分之百。溪玉琢磨着,只要挫了西茨先头部队的锐气,再调集军队从后面断绝他们的粮草,两面夹击,他相信,不出三月,西茨就会军心溃散,自取灭亡。
但这么一说,就遭到了除他之外几乎所有人反对。
理论上,大家都是信服的。照这个办法,虽然不能说是完胜,但至少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不然溪玉也不会厚着脸皮提出来。可在这个先锋军人选上,大家都一致地把溪玉排除在之外,原因很简单,他是主帅,还是月晏皇室的象征,只要他坐镇军中,就算不亲自出击也足以达到鼓舞士气的作用,犯不着跑到最前方和敌人硬碰硬。
溪玉自然也明白,但他知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澹台于磬。
澹台于磬在军中顶替了个参将,平时行事也不遮遮掩掩,他的军帐进的比他还勤快。众人都只当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糊弄过去了。可在出战这事上,旁人都替他们捏了把汗。要是皇子殿下去了,驸马肯定是要跟着去的,这不管伤了哪个都是天大的麻烦事。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这些人是死活不会让溪玉直接带兵冲锋陷阵的。
但溪玉手下的也不是庸人,这几年,他培养出了好几个年轻将领,个个有勇有谋胆识过人。虽然还稍显稚嫩缺乏历练,但战场就是最好的学习,所以溪玉也没有忌讳什么,第一次大任就交给了他平素最看好的一个将领。这人也没有让溪玉失望,把西茨的先锋军队打的七零八落不说,还连杀了对方两员大将,实在是大快人心!
随着时日的推移,西茨军果如溪玉一开始所料,陷入困顿的窘境,但西茨的指挥者还算沉得住的气,不管条件多么艰苦都还勉力支撑。于是,东躲一下,西藏一下,实在很像鼹鼠,让人疲于应付,真想天降一锤把这帮家伙全灭了。
于是溪玉他们也只能陪着他们干耗。好在他们粮草充足,军中又因为最近频频传来喜报而情绪高涨,暂时没有出现问题。局势总算稳定了下来,皇城那边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紧绷了多日的弦松了下来。秦楼楚馆中又开始生意兴隆,街上百姓脸上那股忧心忡忡的神情消失了大半,对飞虎军的赞誉自是更上一层楼。
溪玉没空去注意这些,让他烦心的是女皇又开始催促他回京了。在南都晏看来,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宝贝玉儿重要,什么西茨,随便砍砍就好了,哪值得她可爱的玉儿为此劳心劳力。但溪玉却不这么乐观,根据一开始的情报来看,西茨明显是有了南越撑腰才敢对月晏下手,可两军对峙了那么久却没见到南越的一兵一卒。是南越中途反悔了,还是另有所图?
虽然潜意识告诉他这只是他的多心,但溪玉还是不能这么快放下心来。
果然,一天后,最凶猛的攻击开始了。西茨的兵士也许是知道此战必败无疑,个个眼神中都透着决然,抱着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的决心,号角一开始,就勇猛地冲了上来,确实比之前棘手了很多。这个时候,固守在城内也不一定安全。最后关头,身边的人都被冲的乱了,溪玉也不甘于就杵在一边干看了,骑着马就冲到了前头。
负责守卫他的人都吓得半死,连忙策马追了上去,可在敌人的战阵里想近一个人的身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亲卫队的士兵虽然武艺高强,可也一时冲不到溪玉身边。倒是澹台于磬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作,溪玉神色一动她就立马跟了上去,一路上帮他引开了不少流箭。
这仗胜的毫无悬念。清算的工作交给了余达,溪玉因为胳膊受了点小伤,连庆功宴都没喝上就被澹台于磬拖走了。旁边澹台于磬小心翼翼给他换着药,溪玉却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胜的这么漂亮,怎么还一脸不开心?”
“……嗯。”溪玉含糊地应了声,“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好像什么地方想漏了,可专注去想吧,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唔……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明明眼前形势一片大好,可总是安不下心,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唉……但愿不要让我这乌鸦嘴说中了……”溪玉埋下头,神色恹恹的。
澹台于磬摸摸他的头,道:“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语气温和宠溺,眼底却闪现出一丝凝重。
溪玉闭目养神,但没过一会就跳了起来:“我总觉得要不好,于磬,我想带一千亲兵悄悄潜入莲城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澹台于磬叹了口气:“一千太少了,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根本来不及。把剩下的人都带着吧,这边局势已经定了,有余将领在这坐镇已经足够,我和你一起去莲城。”
溪玉还是摇头,澹台于磬有些错愕:“玉儿,你不会……”
“我要一个人去。”见澹台于磬又有咬牙切齿要发怒的前兆,溪玉连忙放软了声道,“这次我不是一个人逞能,只是真的不放心这边,但愿一切只是我的多心……我去莲城看看,没什么情况立刻回来于你们会合,绝不会做多余的事也不会冲动。你在这替我守着,好不好?”
澹台于磬挑挑眉,正要说话,冷不防手里被塞了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又是一阵无力。
“这个令牌可以代替我调动飞虎营的兵士,以防万一……这个先放在你这儿……”被澹台于磬灼热的视线看的头越垂越低,溪玉有些呐呐,“我会尽快回来的……”
澹台于磬看了他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溪玉惊诧的目光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傻玉儿,去吧。”
虽说想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想一直保护着他不让危险接近,但这毕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玉儿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比她有分寸,她再怎么担忧,也不能总把他牢牢拴在身边……唉,如果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也是爱人的一方面,她只能苦笑着选择接受。
“玉儿,你只记住,在你做任何决定之前,想想我——”澹台于磬顿了顿,见溪玉俏脸微红,道,“反正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独活的,定要和害你家伙拼个鱼死网破再潇潇洒洒地去找你,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溪玉心中震动,只默默地看着澹台于磬难得严肃的脸。
凑上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溪玉抬起眼,睫毛上水润润的:“我记住了。”
说完顾不上看澹台于磬脸色就提步出了营帐,只留了个萧索的背影给她。澹台于磬立在那儿,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已空空如也的帐门,地上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分外孤寂。
带着心腹在莲城外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明明先锋部队已经被他们打压成那样,守在这儿的西茨兵士却是不见焦躁,仍然该干嘛干嘛,像是……溪玉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这是胸有成竹的表情。
这么说,还是有后招?
派了几名暗卫自八个方位潜入城里,溪玉带着余下人找了条隐蔽的小沟躲了起来。等待总是分外漫长,就在溪玉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用尽时,对方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城外的援军……而是……
溪玉啪地立起身,也顾不上什么隐蔽不隐蔽了,错愕地盯着隐隐升起火光的方向。城内,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厮杀,不是他的人,到底是谁?溪玉心中没由来的焦躁,带着余下所有的亲卫冲进城里。可已经晚了,城里哭叫声一片,到处是战火冲天,走散的小孩子茫然的哭喊着四处寻找着双亲,大火渐渐吞没着整条街道。
他只看到乱箭齐飞,西茨领队的将领颓然从马上坠落,带着满脸的震惊和错愕。她直到死也不明白,南越的援军迟迟未来,来的确是这样一支强悍到变态的队伍——赫连营。
那边西茨的队伍已经完全乱了套了,多少人哭喊道:“殿下,殿下——”
溪玉站在街角处,脸颊被火光灼的生疼。
暗卫极快地在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溪玉心中一跳,再次抬头向最混乱的地方看去。
司耀今死了?就这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支军队?溪玉心中没一丝西茨彻底败了的喜悦,反而跳的越加厉害。似乎有什么就要破茧而出,潜伏在这场古怪战事背后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可能,这个结果不管对月晏还是西茨,都会是一场灾难。
忙着理顺混乱不堪的思路,却完全松懈了自己周围的状况,等发觉时为时已晚。溪玉咬牙抬起头,浑身竟然没有了一点力气,连抬个手臂都无法做到。
身边都是自己人,谁暗算了他?
溪玉强自镇定地站着,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唤。那人的声音很温和,像清泉流过的清透声线,仿佛和这个惨烈的战场隔绝了。可听到这个声音,溪玉却蓦然僵硬了身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公子,好久不见。”
安秋身着一身黑衣甲胄,胸前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迹,隔着重重的火光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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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陌生·内鬼 。。。
在溪玉的记忆里,安秋一直是当年那个沉默的孩子,性格冷冷清清甚至有些木讷。可溪玉在她身边总会很安心,过去那三年如果没有她的陪伴一定会更加难熬。溪玉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有人对他好他自然百倍的回报过去。但和安秋的相处,明显安秋付出的多,溪玉在很多方面甚至有些依赖她的照顾。
这三年来,安秋一直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两人默契的仿佛多年的好友。溪玉一向迟钝,没有察觉出安秋早对他抱了不该有的想法。安秋也缄口不言,两人相处倒也愉快。本来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婚宴前夕的那天夜里,安秋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的‘喜欢’让溪玉措手不及,从那一刻起,他们便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安秋选择了离开。这一别,就是一年。
安秋又往前走了两步,暗卫连忙挡在溪玉面前,两个最得力的下属掩护着他急速的往后退。溪玉仍处在某名的惊诧中,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那样安秋是他从未见过的,容貌上并没有哪里不同,只是他熟悉的安秋,不会有那样森冷的眼神。
溪玉的思维有些乱,他带来的人不多,一起潜进城的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现在他又莫名的中了埋伏,浑身上下都动不了。他不愿怀疑这身边最后几个人,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总有相识提点的情分在。
他的犹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层层包围了。
数千上万只明晃晃的箭尖直指向中心,只需一个手势,他们就会被乱箭射成刺猬。溪玉心脏蓦地缩紧了,驰骋沙场这么久,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绪。不是为自己,而是蓦然想起了不久前和澹台于磬的约定,那句决然的同生共死牢牢地印迹在心底。那个傻瓜,若是自己真的遭遇不测,会不会真跑来和人家拼命?
用仅存的力气握紧了拳头,溪玉摇晃着站稳了身子,努力不让人发现他的异样。
他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就在这时,铁桶般包围圈出现了一丝裂缝。溪玉定了定神,远远看着那人越过众人走了进来。全然不顾身后将士担忧的呼唤,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溪玉仰头看向那个黑衣甲胄的清冷女子,眼睛有些模糊了。
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什么都猜不到,那就真的太傻了。赫连营,臻国最为神秘也最为强悍军队,能够调动它的只能是臻国皇帝本人或者嫡系的皇位继承人。那人只是这么站着,身后赫连营的将士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完全服从的姿态,敬慕的目光全数落在她的身上。
两人隔着重重夜幕静静对视。
溪玉终于明白那种重逢后的距离感是什么了,以前的安秋,绝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好似他已是笼中之鸟,再也无力逃脱。
“小秋,你要杀了我吗?”溪玉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哽,但仍倔强地仰着头,“或许我该尊称你一声臻国‘太女殿下’?”
安秋没有说话,只是用那样温和的目光的看着他。扶着溪玉的一个暗卫见有机可乘,当机立断甩出袖刀就向这个敌国的太女劈去,可刚有动作,手腕就一阵剧痛。她闷哼了一声,来不及反应,瞬间就被接踵而至的箭雨射成了马蜂窝。
失去了半边搀扶,溪玉颓然向下倒去,却被安秋拦腰抱住,一个闪身迅速退到了阵外。这下,赫连营的人再也没了顾忌,嗖嗖嗖把箭往剩下的人身上招呼。那几个暗卫虽是武功高强,可也抵挡不住万箭齐发,不多时就血尽而亡。
“你——”
你也曾是飞虎营的一员,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
看着阵中空地上的惨状,那些曾经跟着自己的下属残缺的尸身,溪玉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对方是臻国的太女,他不管说什么都是在犯傻,溪玉渐渐红了眼眶。
手被轻轻握住了,溪玉抬起因为愤怒而泛红的眼,却只触到安秋溢出欣喜的眉眼。
她捉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胸前,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玉儿,我终于抓住你了。”
********
如果说一开始溪玉还有些不确定,但看见安秋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假借西茨和南越联手的机会,背地里却和南越一起先收拾了西茨,再掉转枪头直指月晏。西茨正忙于内斗,再加上这次出兵损失惨重,自然没有余力出兵征讨。而臻国正好坐收渔人之利,牵制了南越,又狠狠打击了西茨和月晏。而沧州,正是他们一开始就盯上的肥肉。
但他们的计划能进行的那么顺利,他的身边一定有内鬼……溪玉倏地睁开眼睛,难道——
安秋一直凝目看着他,见溪玉突然睁开眼,眼底渐渐涌上不可置信和愤怒,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其间的关节。
“是余达……”溪玉脸色变得很难看,转眸看向安秋,安秋不置可否。溪玉便认定了是内鬼是沧州的守将余达没错。他离开沧州的时候直接接触过的只有余达,当时她听说自己要去莲城时还很是惊讶,直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三思。估计毒就是那个时候下的,正好支撑他到了莲城,被安秋逮了个正着。
可恶啊,因为以前合作过就没疑心这家伙,看起来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反了都不知道,或许在更早之前?溪玉想的心悸,又转过头去打量安秋。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包括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变的,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却变得心机深沉,连他都算计了。溪玉说不上什么感觉,憋了一会才问道:“你怎么会去臻国的?”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臻国人。”安秋看着他,淡淡道。
溪玉一愣:“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要在月晏待了三年?”
话才刚出口溪玉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安秋会待在月晏估计都是因为他。他一直不知道安秋的对他的爱慕,等知道时他已经和澹台于磬在一起了。那晚安秋对他的告白,他除了尴尬就没别的想法。婚宴过后,安秋那样干脆利落的离开,大概是被他伤了心,思量之下就回了臻国。
这么想来,还是他对不起她。可私事归私事,溪玉却没糊涂到把这个和现在的情况混淆在一起。安秋现在捉了他也不知是个什么目的,人质?用来威胁皇母?貌似有这个可能,反正他暂时没生命危险就是了。眼下最担心的就是澹台于磬那边,余达是臻国的奸细,可这点除了他没人知道。要是反的只是余达一人那还好办,但如果连同她手下的兵全反了,但整个月晏都要乱套了。虽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可也不能完全排除,溪玉担忧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沧州的情况,我以为你会很担心她。”
“我自然担心于磬。”溪玉想也不想就道,直视着安秋有些变色的脸,弯起唇,“可她若是这么容易就败了,辜负了我们整个月晏的期望,我回去一定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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