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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神捕-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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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探了过去,沈文微舒了口气,崔妈妈呼吸微弱,并非完全没有。
不再犹豫,不再徘徊。
搬开水缸,沈文微拿着东西,走了进去,此时的她尚不知,未知的通道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颠覆不了的结果,是最开始的伏笔。
其实,沈文微的穿着打扮与俯里的丫鬟无疑。
梳着丫鬟和贫家未婚女子同样的双丫髻,即,前额留有一片刘海,脸颊两侧垂着几丝碎发,将剩下的秀发分左右两边梳起,于脑后形成两个发髻,用细细的发带捆扎好便是。着装亦为简单的窄袖短襦,外套件半臂(类似于现在的短袖宽松外套,或者,小坎肩),下裳着长裙,和某个繁盛的朝代相似,款式差不多,一年四季的变化在于衣衫用料的厚薄,当然,宦官人家的小姐夫人自然不在此列。
如今,沈文微的头发乱糟糟一团,仿佛刚从一场轰动全国的暴乱中死里逃生,她神情紧张,一手高高举起烛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一把剪刀,而她的腰际裙线里竟然还插着一炳烛台,她坚持带两烛台的原因在于,它不光可以用作照明用,且,也是顶好的杀人灭口烧山放火利器!
下了暗道,她想了想还是把木板合上,能遮掩一下尽量遮掩。
阶梯仅仅只是最先几步,其后便皆为不宽的平路,大概十米的样子,她差不多皆弯腰猫着身子而过,而这段路程恰恰让她花了不少时间精力去摸索,毕竟,全是污漆麻黑和尘土飞扬。
她太怕,举起的手突然触碰到墙壁或者说是软软的物体,所以,手越举越低。
实际上,沈文微很想来首《笑傲江湖》之类的豪迈歌曲给自己壮壮胆,又极其害怕把什么不明生物吵醒,最后,她只能在心里默默歌唱。
十米,小碎步加来来回回挪步,她走了两刻钟。
紧接着,她见到一个三岔路口,也就是说她必须三选一选择一个通道走下去。
“晕,我就知道一定会有选择题!”沈文微靠在墙角画圈圈,边吐槽。“他大爷,我知道一定只有一条通往胜利与光明的道路!”
花了足足两刻,沈文微做出了选择――最右边的路,也许大概应该是对的吧?为啥,右,等于顺时针,等于顺顺利利呀?对!沈文微点点头,绝逼肯定就是那样!
进入右边道路,可以直起身子的她加快了脚步,因为土房里的崔妈妈时时刻刻有有着生命危险,一路的确顺利,甚至道路每个转角居然放置着一颗散发淡淡光芒的夜明珠,沈文微庆幸自己天才理论决定的同时,她觉得她下次一定要把珠子扣走傍身。
特别提一点,右边通道虽弯弯曲曲,可似乎具有保温效果,比外面的温度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却不干燥。
很久以后,当她回想起这段经历,沈文微不免觉得都是天意。
看似毫不相干地摸索,她浪费了许多时间,可那些都推动着命运的齿轮与另一个人的命运锲合在了一起,紧密相连。
再回首,沈文微得嘲笑自己半天,这座沈俯角落里的暗道根本一点儿都不危险。十米的低矮高度,那是因为土房外便是一条大街,为了隐秘为了安全,所以当初挖暗道的人挖得低;三条通道,每一条都可以通往一个地方――某豪宅,只是左边为它的侧门,中间直达正房,右侧为最远最绕的花园。
然而,谁能告诉沈文微,明明最多花一刻钟就能慢悠悠走完的右侧通道,她为何走了近一个时辰?!
抓狂!
的确,当沈文微安然无恙从花园一座假山里出来,她简直就要瘫倒在地,好抓狂!
扫一眼久违的月亮,她猜测如今已接近凌晨时分,靠在假山上打量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她只觉迷迷糊糊,宛如雾里看花啥也看不清。
傻傻的她举起烛台,接着走,总得找个好心人帮帮忙呀,世界那么大,好心人总是比预想的多。
…………
穆王府,后花园,午夜换防。
右手拿剑,一袭暗黑劲装男子抬眸看了看远处的缙云亭,忽然直直立在原地,不自觉皱起了眉。
“越风,怎么?”几人散开,忽然有人回头朝他走来。
不待他靠近,名为越风的男子背对着他摇头,往前跑了两步,脚尖轻点,身轻如燕,一下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而身后的同伴早习惯了越风的沉默寡言,不觉尴尬或无趣,耸了耸肩,他转身去值夜。
几个翻转,越风落在一座假山之上,悄无声息,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知道自己的举动绝对反常,见到陌生人出现在王府中,越风却依旧保持默然,甚至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偏头,看了出去,在他很近的地方居然有个小姑娘。穿衣打扮如寻常官宦人家的丫鬟,可现在的她,显然更加狼狈、凌乱,还有疲惫,他就没见过那么乱糟糟的姑娘,除了一个人……心声一起,越风大惊。
那个人,不就是在他七岁时,活活被饿死的亲妹妹。
眼前的姑娘,和记忆里的她好像,瘦,瘦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囊裹住骨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又大又亮,越风的心一下子软了,八年来不曾有过的情感波动,使得他僵硬立在假山之上一动不动。
大脑,一半已停止运转,情感占据主导,他的目光随之而行。
不经意间,他笑了,只因见到她嘴角挂着的馒头细渣,下一秒,越风的薄唇突然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锁,他生气了,愤怒,只因小姑娘换了个角度对着他,让他扫见她脖子上几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她才多大,十岁不到?
如果是妹妹,越风无法想象自己将会做出什么,可一想到妹妹,他才发现……她的印象在记忆里原来那么浅了。
一时,越风开始走神,他并不担心小姑娘会看见他,因为一到夜间王府大多数地方都布有阵法,一般人无法闯入,即使闯入亦无法轻易离开,然而,仅仅几秒间恍神,再抬眼,人了?
糟了,越风暗道一声。
他怎么忘记最重要一件事,先不论她是否为敌人,光她为女子这件事,便足以让她永远不能活着走出穆王府。
俯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准有女人存在。
…………
“真特么坑人,走了一晚上连个鬼影都见不到一个!”沈文微叹口气,随手举过烛台底部挠了挠脑袋,不慎把烛油滴到了手背上,疼得她咧嘴。
赌气般,她直接把烛台扔了出去,却没听见落地声响,沈文微高度警惕起来――第一个鬼影终于要出现了?!
注视前方,她目不转睛。
本该落地的烛台,再出现,握在一男子手中。
沈文微也就一米四多一点的海拔,面对将近一米七的青少年,她只能仰起了小脸伸长了脖子。男子一身劲装显得极酷,偏瘦,一头乌黑丝发竖起立于脑后,一根银灰发带紧紧缠住,月光下他的脸稍硬,且没有一丝温度,但棱角很是分明,沈文微的眸子转了转,尤其注意到他手中的佩剑,她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剑气,上书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应该感觉危险,退后,可沈文微为了救崔妈妈不得已厚着脸扑了上去,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这是她见到唯一的同类啊!
她只祈祷一件事,对面的大侠不要把她扔出去,如同那手中的烛台。
“大侠,救命呐!”
沈文微打算抱大腿来着,对面的越风将她一把拎起。
“别介,求求你别把我扔出去,我腿都快断了才走到这比盘丝洞还恐怖的花园里来,雾里看花,啥也看不清,好不容易碰见你这么个大活人,都说一身黑是侠客,你一看就是大好人,好人会有好报,你就别把我扔出了,赶紧――”错过大腿,被拎到空中的她果断抱住他的腰肢,坚决不放手。
一触碰到她,越风已探测出她毫无内力,准备打晕她悄悄带出去,不管怎么说,留她一条命算填补一点一直以来因救不了自己妹妹的愧疚,可他不知她以这种姿势抱住了她。
听不清她嘴里噼里啪啦吐出的话,更让两人齐齐一愣的事发生。
………………………………
第六十五章 不可饶恕
“好吧,就算她不是细作,越风,那你解释解释她到底是谁?呵呵,到底是谁,值得你为她求情?”十三勾了勾嘴角,暗自偷笑。
十三,擅长暗器,精通奇门阵法以及相术,通过一个人的面相他可以看出许多东西。当年,他第一眼见到越风就已经看出他幼年痛失亲人,并且从小过得艰难,但此人心智坚毅,遇到改变他一生的贵人萧玹后仍忠心耿耿,而此时,十三似乎预见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为何,因她?十三盯着她,却发现看不明干脆坐在地板上的小姑娘的面相,印堂发黑,死人之兆,可双眼黑亮有神,新生之兆,细瞅整副面容,五官尚可,奇怪的是她克父克母,偏瘦福浅,一生极苦,早死之相。
奇怪,太奇怪!
面对十三一连串提问,越风说不出个一二,除了确定她毫无内力,并非细作外,他也不知她从哪儿来,如何破解十三的阵法,至于跟他的关系……
屋子里一时安静。
“咳咳。”这次,换沈文微假意咳嗽,清了清嗓子。
越风瞄眼,十三偏头,萧玹喝茶。
“美人。”沈文微对着十三妩媚一笑,然而,她自以为电力十足的媚眼,换到瘦瘦小小的一张脸上,变成了卖萌撒娇。“人家真的不是你口里的细作哟,天上掉下来的那是林妹妹,我呢,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地里?”十三瘪嘴,显然不相信。
“首先,你可以派人去看看,一座假山之下有条暗道。”沈文微大致形容了那座独特的假山,她接着努力证明自己真的不是细作。“……谁会派一个弱女子作细作?我真的只是误入……”
无干扰式陈述,她说了不小会儿,证明真有暗道的人回来了。
“其次,这位兄台只是想——”没替越风解释完,她被无情忽略。
“知情不报,看来越风是打算私自把这女子带出去,爷,她怎么处置?”十三天人交战半天,睁眼,他突然指着沈文微问道。
“宰了,喂鱼。”手中的书翻过一页,萧玹眯了眯眼,似有些困觉。
“哪个池子?”
“自己看着办。”
听到这话,某人瞬间石化。
沈文微挣扎着一摇头,石头碎渣蹦了一地,她赶紧换下那一脸小傲娇的表情。
以为她只要证明自己不是细作就可以退场,再求好心的越风大侠帮忙救救崔妈妈,这事儿也就算了了,过一段时间,她逮住机会逃出沈俯,从此以后,便可以浪迹天涯或者过着其他啥啥啥的生活了。可剧情为何突然跳转,明明证明了自己不是细作奸细还要被宰了喂鱼,不符合逻辑呀,沈文微大脑快速转动,好吧,就算古代就是这样一命不值,但她只要找到等价交换的那个点,找到他们可以留下她的理由,她还是可以不用喂鱼,然后找个机会溜出去,顺带着偷偷求越风救救崔妈妈,从此以后,便可以浪迹天涯或者过着其他啥啥啥的生活了。
可是啊可是,剧情还是不是这样发展滴!
“别介,我不是细作不要把我宰了喂鱼鱼不会喜欢吃我我太瘦没肉只有骨头若是把您家鱼池里鱼儿牙齿磕坏了那就伤感情了对吧?留下我吧,我会洗衣做饭还会……暖床!”噼里啪啦,她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讨好卖乖道。
“宰之前,舌头割掉,话多。”放下书,起身,萧玹不耐烦道。
“爷。”见此,越风挪动膝盖,求情。
沈文微嘟嘟嘴,大侠果真是好人呐!
“咳咳……果真吃里扒外,行,一起宰了。”头一次,萧玹认真思考起今晚的闹剧,将越风带回已八年,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几乎不会跟其他人有过多交往,走得最近的人,一乃萧玹,二乃十三,前者为他的主子,后者为他唯一的朋友。此时,他为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女子,向他求情,难道……是因为她?
“别别别,不关越风的事,你别罚他。”她可不能又背上一条人命,崔妈妈的债还没还,这儿又来一个。
“爷你看,果真里应外合。”十三插一句。
沈文微沉默了,结合一连串事情,头脑风暴起来,今晚误闯穆王府,她此时仍健在的原因在于穆王爷对于越风的重视,十三看似故意找茬,也并无真正敌意,一旦,他们迫使越风放弃她,若如此,她的小命时时刻刻便再归入阴曹地府。
她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有什么值得利用?
暗自叹气,此题何解?!
反复思绪,无解。
“够了。”单手扶额,沈文微大喊一声。
犹如上辈子终于拿到扮演皇后这第一女配的角色,却被某绿茶婊一个一夜情献身立马夺走一切,她成功爆发出小气场,尽管瞬间被三人吞灭,她还是摆足了气势。
“我跟你说。”她仰起下颚,模仿霸道女总裁语气,睥睨天下般,死也要死得荣烈。“宰了我没问题,可我告诉你,我跟鬼都掌管生死簿的大叔关系可不一般……”
气场转变,使得萧玹冷然看了她一眼,不看不知,她的眼神居然跟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胸口发闷,一个模糊画面跳出他的脑海,他忽然想拿出珍藏的玉盒,亲自挖出她的双眼,置之盒内,埋于凌霜阁前的柏松下。
念想一出,他摇头,极薄的唇抿了抿,轻笑。
与其杀了,不如留下。
这样一个女子,宫里那位该会觉得异常有趣吧?
“对了,我是沈将军的女儿。”沈文微说着说着瞄见萧玹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仿佛一根九天极寒之地拥有的枷锁,缚住全身,她不禁竖起了寒毛……打住,她脑子灵光一闪,急急道。
“你就是那个诈尸还魂的沈文微?简直太惊悚也!”十三一惊一乍,跳了起来,扑到她面前仔仔细细打量起来,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会有如此面相!”
“好了。”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萧玹伸手示停,不看越风不看十三,一双醉人迷离眼望着她,问道。“沈俯小姐,告诉本王,你来本王府上为何?”
“救崔妈妈,她快不行了。”如着了摄魂术,落入他的眼,再移不开,她答道。
“你觉得沈夫人如何。”不用细问,沈文微穿得如此邋遢,还需钻了暗道救俯里下人,她的日子究竟过得怎样,他想知道她对于沈夫人的评价,这也是在考验她。
话至此,越风感激看向萧玹,他知道他从不说废话,而十三转了转眼珠子,瘪嘴,不解,这女子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
“抱歉,我跟她不熟。”的确,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的她,都与沈夫人封敏惠不熟,她没必要根据前世受的委屈想象一个心狠手辣的继母。“可我想她必定为一个精明的女人。”
萧玹点头,勉强过关,其一,回想起先前她的反应,淡然之中藏着小狡黠,其二,不盲目抱怨,不轻易定义,目前看来,她基本上适合呆在那个地方。
“本王府上无女子,擅闯者,死。”他续道。
甩个巴掌,赏颗蜜枣?
她的眼神变得幽怨,他究竟要说什么?
“今日,本王破例可留你一命。”
“你要我做什么?”不转眼,沈文微立即问道。
“还好,没蠢得那么厉害。”坐回木榻,萧玹单手搭在一侧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留你一命,自然为本王卖命。”
“没问题。”先保了小命再说,沈文微答得愉快,笑容绽放得更愉快,只要今晚放过她,让她救回崔妈妈,一切好谈,更何况双腿长在自己身上,他还能控制自己不成,即使一时,难不成一世?
“记住,绝无背叛。”萧玹懒得说后面的‘否则’,看了眼十三。
十三收到指示,走过去单手掐住她的嘴角两边,稍稍用力一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滑入沈文微喉咙,他动作过快,她促不及防,沈文微刚才挤出来的笑容马上被哭脸取代。
告一段落,不多时,两人离开。
致远斋恢复宁静。
两人走后,十三犹豫再三,问起为何留下沈文微,也可以说她哪儿配萧玹打破他的常规。
“宫里,该落棋子了。”推开木窗,萧玹看向远处,宁海之后的另一个地方。
…………
回程途中,沈文微自顾自抽出腰后的烛台,拿出在穆王府顺手摸走的火折子点燃,她静静返回。
暗道依旧漆黑,涌出一片慎人之意。
沈文微无心担忧随时可能蹦出的妖魔鬼怪,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光各种倒霉,而且还特别委屈,意外猝死,重生竟然躺在棺材里,前世没爹疼没娘爱就算了,长相还磕碜,这一身瘦弱小体格不知活得过今年冬天否,最大的难题还在于生在了沈俯,上面一堆大房的儿子闺女,她可有得受,一时之间,她还跑不出去。
现在,她自己都竟不属于自己了,被迫卖命给了隔壁的无良王爷。
虽解了眼下的危机,崔妈妈的伤势应该有人负责去医治了,但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萧玹给的三个月试用期!
“给你三个月,报仇。”
他没提后文,沈文微也自动补脑猜出来了——本王这儿不是垃圾回收站,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都能进了本王府上白吃白喝,既然暂时留了你一条小命,你就得抓紧时间体现自己的价值,念及你能力不足,三个月,若交不出一份满意的答卷,王府鱼池欢迎你。
沈文微忽然立住,她记得萧玹有意无意看了眼她的脖颈……用着十分嫌弃的眼神?
她摸了半天,翻出一面照镜子,借着蜡烛的光一看,顿时黑了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太特么魂淡,贾南你给老娘等着!”
沈文微从棺材里爬出来后,一直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仔细看看她那张脸,只是那晚在房顶瞧了瞧,唯一的印象除了瘦弱便只剩下瘦弱,毫无美感可言,前面溜出院子后顺利偷了面镜子也没看,现在想起来,才看了个清楚,衣领根本遮不住那些青紫的痕迹——吻痕,脸颊之下,颈子两侧,锁骨处甚至隐隐而显,沈文微感觉好抓狂……好丢人!
跺脚,她发泄般大叫两声,一股脑跑了回去,这次倒快了许多。
推开木板,昏暗的屋子因多了她手中的烛台亮光,稍亮了些。
“你怎么在这儿?”身子还在暗道里,探个脑袋出来,她看见越风靠着门边,抱着剑看着她。
“无大碍,需要养一阵。”
起先还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等沈文微从暗道里出来,她才发现崔妈妈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越风过来把崔妈妈带走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带着我飞过来?”再一次后知后觉,沈文微出声问道。
“一转眼,你就不见了。”越风有点无奈,他是打算送她回来,小姑娘却一下子就消失了,猜她原路返回了,他便把崔妈妈安排在其他地方治疗后等在这里。
“好吧,抱歉。”沈文微扯了扯嘴角,把烛台放在桌上,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破旧的棉被。“对了,还没谢谢你,大侠,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沈文微。”
越风愣住,他低头看着矮他一个头的沈文微,她一手抱着棉被,空出的小手朝他伸出,什么意思?
“表示友好。”沈文微笑了笑,拉过他抱在怀里的手,握住。“我知道,你叫越风。”
“嗯。”塞进自己手掌中的小手比他预想的温热,越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本就话少的他,更不知说些什么。
“呀,这……这是不是前面我扔烛台的时候,烛台铜尖刺到了你?你不痛吗?”拉着他的手,虎口处有一破了皮的小洞,周围还滴有两滴烛泪,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没见越风有一丝痛感,难道是早就习惯了?
越风抽回手,摇头。
歉意浮上心头,沈文微觉得内疚。
“时候不早了,不回去休息?”简单收拾了一番,转身,越风保持着动作没动静,她随口问道。
“爷不要背叛过他的人。”
“啊?”沈文微风中凌乱了,强迫镇定下来,她接着问。“你……你哪儿背叛他了?”
越风不语,违抗他的指令也算是一种背叛,从七岁到十五,他不会不知俯里不准女子出现的规矩,也不会不知若发现细作或者女子应当如何处置,所以当他产生要留她一命的时候,越风已做好了打算,但他不会后悔。
她不仅仅是陌生女子,她,代表了那年被活活饿死的妹妹。
………………………………
第六十六章 今生无缘
相视无言,沈文微抱着棉被坐在炕上,任由忏悔的浪潮将其淹没,一旁,越风就跟老僧入定般盘腿而坐,在角落里闭目而息。
重生之日发生太多事,不一会儿,沈文微抱着被子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她不忘思考关于越风的情况,既然穆王重视他,不应随便将其放走,而且他又给了她三个月的期限去做一些未定义的事,意思会不会是让他监视她?
毕竟,穆王究竟是准备让她做什么?
而她,到底是哪一点值得他打破规矩?
想了很久,沈文微觉得定不简单。
越来越困,她渐渐睡着。
她不知,待她呼吸平稳下来,角落的越风忽然睁开了眼,起身,靠近土炕,他将蜷缩到一团的沈文微往里轻挪了一点,小心翼翼,想要把她手中的棉被抽出却发现似乎无法实现,正打算另找一床被子,沈文微又自动调整了姿势,把她自己放了进去。
越风,稍微放心。
“喂,我说。”门前,多了条黑影,十三晃了出来,斜靠门墙,双手抱胸。
越风面无表情,推了他一把,拉上了门。
“越风,你不会真跟着这诈尸丫头了吧?”十三跟着他走,不觉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接着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去跟王爷说说,他定明白――”
“十三。”蹲在那块种了蔬菜的地前,他顺手拔起一根野草叼在嘴里,看向他。“我跟他们不一样,十岁起,我就不属于王爷,我只属于我自己。”
“你要干什么?!”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下去,他瘪嘴,指了指土房那边。
“王爷说,保密。”想起十三前面的捉弄,越风头一次使坏,叼着根草冷酷道。
…………
昨日折腾得厉害,沈文微睁开眼,天大亮,刚醒,肚子便咕噜咕噜响起,她猜测恐怕晌午已过。
坐起打了水,简单洗漱一番,忽然想起她脖子上的痕迹,无奈烧了水做个热敷,顺便把昨晚顺手偷的冷馒头蒸热,此时,她才发现‘属于她’的越风没在土房附近,歇口气,捂住胸口。
“还好没在,我可不好意思请人家和自己分享一个硬馒头,太丢人。”沈文微张开嘴啃一口,粗糙且无味,别提生活了,先生存下去吧。
难以下咽,啃馒头的她只能想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暂时理清思路,她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首先,崔妈妈被送走了,她要找一个方式掩盖真相。
其次,她要尽快找出害她的人,做个了断,为她自己,也为穆王爷的要求。前晚在棺材里她也听了个大概,她的死,直接原因在于贾南,真正的凶手应该为沈俯里她的某位好姐妹,她记得沈大小姐和她两个丫鬟来过,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却没听见,也许,她可以从那里入手。
“吃这个吧。”脚尖点过院墙,越风清风般落在土房外,只见沈文微拿着一个馒头,面无表情。
“你来了。”回过神来,她朝他微微一笑,懒得客气推辞,她立马把馒头放回破了一个口子的陶碗里,接过木制食盒。
揭开盒盖,沈文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即将吃上一顿热乎乎的午餐而感动得快热泪盈眶过,雪白大米饭仍冒着热气,往下,一碟翠绿清炒时蔬,一碟卤香猪头肉,她若是张着嘴,哈喇子保准径直留向黄土地,都不用疑问!
“你……你吃了吗?”拿出筷子前,她目不转睛盯着食物,一边问起越风。
“吃了,你趁热吃吧。”瞧见了她的表情,越风的右侧嘴角不着痕迹上扬,坐在她的身旁。
沈文微到嘴边的‘好’都忽略了,端起饭碗开饭了,边吃,她在心里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位大侠,无论他和他的王爷是否有阴谋诡计,越风昨日的求情和今日这碗饭,她沈文微必定永远记得。
并不夸张,有时候,真身临其境才能体会那种滋味。
沈文微这顿饭,吃得五味杂陈。
“嗯,我想问问你。”吃了饭,她收拾好东西。“现在这种情况,崔妈妈回不回来,都会显得很奇怪……”
如果没有接受过治疗,崔妈妈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如果接受了治疗,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眼前的状况来说,崔妈妈只有一条路可走――死亡。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假死?”说了自己的想法,她问起来。
“真死就好。”看了她一眼,越风起身。
沈文微还没搞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两刻钟后,越风用实际行动回答并且解决了她的问题,一个装有物体的麻布口袋被扔在了地上。
“这是?”看着那麻袋里的形状,她已猜出七七八八。
“你回屋去,我来。”说着,越风解开口袋。
“你把她放这儿,我去取些柴。”深呼吸,沈文微转身看了看那简陋的厨房,接着说道。
她懂,活人即使死去,怎可一模一样,而死人烧成了灰,有何不同?
手上动作未停,侧脸,看着她的背影,越风并不诧异,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些东西,虽然她僵硬的后背泄露了她略微的紧张,他觉得,她已经很勇敢,背脊挺得笔直,步子走得沉稳。
…………
上房院子,主屋。
有人低声跟沈老夫人身边的钱妈妈说起正发生的事情,一股夹杂奇怪味道的青烟从后院角落里升起。
“什么?怎么会有烟?”因沈老夫人正在午睡,钱妈妈压低了嗓子问道。
“不,不知。”
“混账,不知道派人去看看?”
“回钱妈妈的话,门,锁着。”
“二愣子,锁了就开呀,给我赶紧去看看,若整出了什么幺蛾子事儿,仔细你一身皮!”往屋里深看眼,钱妈妈伸手戳着婆子的额头,怒目道。
不一会儿,婆子回来,步子都走不太稳。
“说!”钱妈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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