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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绛珠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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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那吴嬷嬷笑道,“姑太太岂不闻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大姑娘虽小,这番品貌,又是出自您的教养,府上的门第,指不定日后自有一番大造化呢。”
林夫人便掩嘴笑道,“你主子是个老实的,你老了老了,倒是油嘴滑舌起来。罢了,我才不与你说这个呢。敬大哥哥如今还在可还好,可还爱在那道观里倒腾?”
那吴嬷嬷便苦了脸,“哎,老太爷如今越发起兴了,只爱与那道人日日烧丹练汞的,甚至有时住到那道观里几日不回来。老爷太太都劝过,只是做老子的不听,儿子儿媳妇也没得法子。”
林夫人道,“敬哥哥也真是,便是真信这个,也不必做到这份上,传出去像什么呢。”又道,“你们府上何时换了称呼?”
吴嬷嬷便只得道,“原是老太爷说的,他自常住到道观去,便不大在管事,后来咱们府里老太太没了,蒙西府老太太的恩,四姑娘搬到那边去住,老太爷就更是万事不理。如今蓉大爷定了亲,老太爷便索性令府里都换了称呼。”
林夫人道,“蓉儿才多大,就定亲?你们老爷太太未免也太着急了吧。虽早些开枝散叶是好事,可也得顾忌这孩子年纪。”又道,“女方是哪家的?”
吴嬷嬷便笑道,“是位极好的姑娘,原是咱们府里的世交,现任营缮郎姓秦讳业秦老爷家的大姑娘。太太因喜欢他长得袅娜纤巧,态度风流,行事又温柔和平,时常请到家里来。后来越来越喜欢,便动了娶进门做儿媳妇的想头。老太爷,老爷也同意了,只是因蓉大爷太小,又不好耽误人家姑娘,便先定亲,过些年再取进门来。”
林夫人听得莫名其妙,贾府如何出了个姓秦的世交。既说世交,必是几代都往来的,自己虽是久未回娘家,却也不见得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再来宁府虽不如何,却也是个公侯之家,也算是上的仕宦之族了。蓉儿既是独子,日后不光要承继爵位,更还是家世一族的族长,长子宗妇,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做的,如今倒要求个五品官的女儿做媳妇。更别说蓉儿年纪还小,却说什么怕耽误了人家姑娘,才要定下亲来。便是那姑娘再好,再得长辈欢心,也不致把这宗妇的人选就这样随随便便择定了,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
思及至此,林夫人不免疑心尤氏是否有了私心,毕竟她是继室,蓉儿又非她亲子,若是选个不中用的出来,便是日后蓉儿大了,宁府也是她掌握着权柄。又或是,林夫人心中一动,便出言问道,“说起来,你们太太也进门这么些年了,难道也没个消息?”
那吴嬷嬷却也是个聪明人,也是能在内宅混出名头的,又有几个是笨的,瞬息便明白了林夫人的意思,便皱眉道,“姑太太您可别提这事了,这说起来,太太就难受的不行,常说老太爷,过世的老太太,老爷,都待她极好。她也想得个孩子为贾家开枝散叶,可偏偏就是不行。好在膝下还有个蓉大爷,虽不是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却是母子同心,情分深得很。如今又定了位奶奶,我们太太看她也和亲闺女似的。还道日后她一进来,就教她管家,日后把媳妇教出来,她也能享几年清福那。”
林夫人听她这般说,心下稍安,笑道,“你们太太也不用急,这么多年了,蓉儿和她亲儿子估摸着也没两样了。日后有了孙子,孙媳妇,不也是恭恭敬敬的叫她老太太。再说了,他还年轻,珍儿也不老,日子久着呢,指不定那一日就生个小子姑娘的。那媳妇既是她看着品貌皆好的,想来也不会差了,日后只等着享儿孙福罢。”
众人皆凑趣的笑了一会。
黛玉却暗道,这位蓉大奶奶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原自己在荣府所闻,就没有一个人说他的不是。且不说自己,便是宝姐姐那般八面玲珑的人物也难免有几个人念叨她。这还是客人呢,若算上三春姐妹并珠大嫂子,更是不用说了。可是这位蓉大奶奶呢,以最小的重孙媳妇的辈分,却是哪一个对她都是心悦诚服。且不管她真实性情如何,这一点便是极难的了。
众人又谈笑了一会,因时候不早了,那四个仆妇又是远道而来,脸上亦颇有疲色,林夫人便让人收拾了几间屋子且让他们去休息。又笑着言称让他们在这扬州且受用几日再回去当差,正好顺便带些土仪回去。
却是私底下又派人告知那林之孝家,道是休息好了便独来太太这里,太太另有事要问。
………………………………
第十五回(中)
再说林府这一边,林如海听得友人荐的是一位年高有德的老儒,原也中过举人,家中亦是扬州本地颇有名望的世族,心里便有几分愿意了。再见其本人,虽已年老白发苍苍,然而精神却还算充足,言谈文雅有礼,更觉合适。
然而却又听那先生道是年纪大了,未免精力不济,难以日日来回奔波,若是做馆,家中又有一顽劣幼孙,实难放心。因而若是方便,最好能每隔两三日来上教一回学,其余时候便留下功课,让学生自行诵读。
林如海便有些犹豫,本来为女儿请先生就是认为女儿在诗书上有些天分,更兼要使她读书明理,虽不同男子要一意研读诗书八股好入仕途,却好歹也不愿耽误原有的天赋。可这老先生说的也在理,日日奔波实在是为难了人家,若留在林府里做馆,只怕人家担心家里孩子失了管教,定然也是不愿的。
林如海正踌躇间,既不好一意回绝,也不好就此应承,便只得缓缓的把话题先引开,闲聊了几句。忽而见门前走来一个中规中矩的丫鬟道,“太太说前头来了客人,有要事要请老爷说话。”
林如海因告辞道,“家中俗事甚多,先生稍坐,弟去去便来,还请先生谅解。”
钱先生便道,“大人公务繁忙,原当如此。”
林如海复又告罪了一回,方才去了。
内里林夫人见林如海进来,忙道,“老爷,您看那先生如何,可堪为玉儿良师?”
林如海心知方才说有客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却也体谅妻子爱女心切,便道,“是位年高有德之人,我冷眼看着,学问德行都是好的,只是年纪大了,若非是儿子早亡,家里唯有一个幼孙,又没什么营生,怕也是在家颐养天年的。”
林夫人便叹了一声,“照这样说,却也是个多舛的,老了老了,还要为生计奔波。不过照老爷这般说,这位先生是应下来了?”
林如海便道,“只有一样,这老先生不肯在咱们家做馆,只肯每隔几日里便过来一趟教一天学便回去。”
林夫人便奇道,“这是为何。”
林如海便道,“虽他说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可我瞧着,估摸是因为家里还有孙儿放心不下罢了。他们也是耕读之家,想来也是盼着孩子日后能高中的。”
林夫人便道,“这也是应当的,只是听老爷这么说,我却有些担心,他把心思都放在他们家日后中举的孙儿上,又能为玉儿的学业花多少力气呢。虽则玉儿是个女孩子,我们也不图她有什么本事前途,可总归要找个尽心尽力教她的先生吧。”
林如海道,“我倒不担心这个,俗话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瞧他不像是个不通的。只是这样隔一两日才上一会学,会不会让玉儿于学业上有些懈怠。”
林夫人便沉思一会道,“要不,您和先生说说,索性让他一家老小都迁过来,我记得府后头还有几处空宅,也没人住,我去找人打听打听,干脆买下来,他们一家也该够住了。”
林如海摇头道,“这如何使得,我们虽没那个意,只怕人家也要以为咱们以财势压人了。这老先生看上去清高的很,不然又如何会以举人的身份却如此清贫。须知举人虽比进士稍逊,却也是可以入仕的了,若是走走路子,只怕还能谋个不错的缺。况且我虽没看过他的文章,只看他言谈便不似那等以才学谋富贵的。”
林夫人便叹了口气道,“那老爷可还知道别的人选?”
林如海叹道,“寻个好先生哪里有这么简单,之前亦有几个人荐了先生来,有进士有举人的,还有些是已得了候补的。你道如何,一个个带着文章来的,文章倒是写的花团锦簇,清谈起来一个个的国家栋梁,口里一个个唤的亲近,还叫我指点文章。可我是给女儿寻先生的,不是给自己收徒弟,也不是给朝庭寻人才让他们自荐的。这种人,我还是少招惹些吧。”
林夫人听言不由叹了口气,转念又道,“其实若是每隔两日来教一回也是便宜的,若说懈怠,玉儿虽小,我看着倒还算自觉,再者她也未必要一心扑到学业上,毕竟,她除了那些诗书,还有别的事儿要学呢。”
林如海便问道,“这又怎么说。”
林夫人便道,“老爷忘了,玉儿如今还在学女红呢,再等她大一些,还是要学家务,再讲究一点,多多少少还要会一些灶上的事儿,至少日后出嫁了,腊八粥总得会煮吧。这些东西她此时虽小,可日后都是要一点点的学起来的。再有那些琴棋书画,我不要她件件皆通,可是总该拣一两样,哪怕是当玩儿呢,也得会些,这可不都得要时日学起来。所以我说,先生每隔几日来教一次学,也算是两厢便宜。”
林如海闻言也觉有理,便道,“你说的也是,既如此,我便去应了他。”
林夫人忙道,“老爷慢些,既然要应,索性做到底,这来回的车马也由咱们府里办妥吧。”
林如海笑道,“这是自然,岂用你交代。”说着便出去了。
再说外面坐着的钱先生,虽自喻清高之士,却是也是经历过世情,处理过俗务的,见府里服侍的小厮丫鬟无一不是谨严的,便知这家必是重规矩的。再见主人家虽官家气派在那里,却也是一派斯文,言谈有礼。心中不由暗道,到底是中过探花的,更兼世家风度,想来这样人家的孩子也必是好的。不过若非是这样高门大户,以诗书传家,又何必会为了个女孩儿还要特特的请个先生。又不由自嘲,若是这位探花老爷瞧不上自己的学问,传出去自己连个女孩儿的先生也做不得,自己这张老脸可是丢尽了。
却一时又见林如海出来道,“老先生久候了,府里有些俗务,家内不能决断,故让弟去处理,请老先生见谅。”
那钱先生只当他是当真有事,也不放在心上,道,“这有何妨,不过稍待片刻罢了。”、
两人又是一番闲谈,林如海方才进入正题,言及黛玉上学之事,两人便议定每隔两日来给黛玉教一回学,又因钱先生道是不知黛玉如今学了些什么,不好回去准备功课。林如海便索性立时派人招来黛玉拜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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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中)
两个丫鬟转回黛玉房里,却见黛玉正卸钗环呢,从镜子里看到她们回来了便笑道,“你们两个回来的怎么这么玩,茉莉过来给我梳头把,锦瑟,这些帮我把这些都收起来,絮雪凌云这两个丫鬟说我今儿戴的玉饰易碎,不大敢动。”
茉莉笑着接了絮雪手里的象牙梳子,锦瑟便开了妆台上放着的首饰盒道,“这两个没本事的,动一动就能把东西弄碎了不成,胆子怎么这么小。”
絮雪便道,“姐姐您这会子又说起我来了,上回是谁说的姑娘的这些首饰贵重的很,要摔碎了一个,卖了十个我一百个我都赔不起,我哪敢动啊。”
黛玉扑哧一笑,“听她吓唬你呢,不管怎么说,东西是死物,人是活的,哪有死物还比活人更贵重的。我还能因为你摔了什么就卖了你不成。”
凌云道,“反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姑娘说过的,我们伺候好姑娘就好,姑娘的东西还是一事不烦二主,锦瑟姐姐和茉莉姐姐就好生照料着吧,我们去给姑娘打热水洗脸了。”说罢,便扯了絮雪掀了帘子出去了。
锦瑟在后面收拾东西,咬牙切齿道,“这一个个小蹄子,不是胆大的惊天,就是胆小的跟只兔子似的。姑娘,你也管管他们。”
黛玉笑道,“这凌云丫头说话倒有些意思,我记得她原在我房里做粗使丫鬟,他是家生子还是外头买来的?”
茉莉便道,“好像她说过一回,好像是从小家乡遭了灾,就被卖进咱们府里了,姑娘问这个作甚?”
黛玉道,“没事。”又道,“你们方才去看了芷儿?”
锦瑟手上不由一顿,茉莉却是仍旧平平稳稳的给黛玉理头发道,“是,芷儿说她已经知道错了。”
黛玉叹了口气,“这丫头,原也是我宠坏了,没大没小,不知分寸,这样下去,纵我不和她计较,也是要闯出祸事来的,不能在这样由着她了。”
茉莉便和锦瑟对视一眼,方道,“原也是我们这做大丫头的没尽到责,哪里有让姑娘□□丫鬟的道理。都是我们,平素里看着她年纪小,又念着是一起长大的,难免宽纵了些,这才养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黛玉叹了口气,“还好她还小,还□□的过来,再说她也并没那不尊重的心。若是心坏了,那才留不得呢。”
茉莉把黛玉的头发披散下来,梳的顺滑之后,方才退开道,“姑娘的意思是?”
黛玉站了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嫉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本像她这类灵巧的,必然存着好胜,争斗之心。你们年纪比她大,本事比她强,她自知是比不过的,蕙儿呢,又是个极老实本分的,平素也让着她。絮雪凌云呢,资历没她长,脸面没她足,也让着她,至于兰绡那几个,更是比她低一等,只敢唯唯罢了。可是萦雨凝霓两个,虽不比得她的资历,却管着我的书房,看上去倒像是比她还有脸面,更兼我最近也是看重她们的,芷儿看了便难免生出几分嫉妒来。”
锦瑟便道,“话虽这样讲,也不能就这样由着她啊,不过想来她挨了这顿罚也该知道轻重了。”
黛玉却摇了摇头,“我罚她是为了她没规矩,这个才是教我恼火的。不过她原本也不是轻浮的,好生□□慢慢也就回来了。”
黛玉走到桌边,自斟了碗茶道,“我方才想过了,芷儿今儿虽犯了错,到底本心还不坏。她的嫉妒至少与人无伤,便是有什么怨气,也是摆在明面上的。虽说的确是没规矩,可是却至少还能知错就改。”
锦瑟便笑道,“姑娘,您是心软了,原谅她了?”
黛玉不由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茉莉不免有几分犹豫,对锦瑟使了个眼色。锦瑟想想,还是道,“论理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姑娘原谅她不罚她,我们也为她高兴。只是,姑娘今儿已说过了要罚她禁足。就是姑娘念着旧情,心疼了,好歹也两天再放她出来。不然朝令夕改的,日后如何教旁人信服呢。”
黛玉便道,“我何时说要不罚她了,说了禁足就是禁足。”黛玉又道,“我是说,她本心不坏,可没说她错了不需挨罚。我心软了,可不是说原谅她了。你们啊,真是听风就是雨。明天让萦雨寻本内训来,你们亲自送过去,告诉她让她好好抄上一遍,字迹不工整的不算,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锦瑟听得呆了,“姑娘,这,芷儿虽识几个字,可是,这抄一部书,是不是有些,有些太难为她了。”
黛玉笑而不语。
却说过了十来日之后,好歹芷儿是把那一部内训给誊抄完了,听她说也是不知重抄了多少遍才得了一册稍整齐些的。黛玉虽收下了,却也没很细看,不过是令他日后好生当差。倒是见她除了誊抄外,还新给自己绣了条裙子,缠枝纹饰极为精致。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然而到底是她一番心意,黛玉便也令茉莉把那裙子放进那只放着自己平素常穿的衣裳的衣箱里了。
此事于黛玉那里算是揭过,毕竟黛玉要做的事儿实在太多,也不大可能把所有的力气倒花在□□小丫鬟身上。倒是锦瑟和茉莉两个,至此之后,很是就明莹苑里的规矩整治了一番。
而黛玉,却是每隔两日便去外院跟着钱先生上一天学,每至上课的时分,卯时先生便到,上两个时辰的课,午前下学,黛玉仍回林夫人房里用饭,钱先生则自在书院里用饭歇息。而后未正复进学,及至戌时方才放学。
钱先生本秉持的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然而却念及这林家的女学生本有几番天资,更兼十分机敏好学,自己讲过一遍的东西隔了两天再问,她犹能一字不错的复述出来,甚至还有几分举一反三的能为。
每每钱先生见了这女学生,都不由叹一回,若这真是个男儿,少不得日后承了他父亲,说不得至少也是个进士了。
虽则先生心中未免不足,然而却到底起了惜才之心,至此之后,教导黛玉更如同教导自家孙儿一般,十分严厉。便是那两日不来林府教学的时候,也要令她每日习字背书,等到上课时分便要检查。好在黛玉内心本非幼儿,更喜这先生虽为严厉却行事端正,十分尊敬,先生所留下的功课无不细心完成。钱先生见此,更高看了她几分。
除了正经上学,林夫人还拨了个经年的老嬷嬷教黛玉女工,正正经经从打络子教起,又亲自描了花样子给她绣,黛玉本是学过这个的,小时候林夫人也曾玩笑似的教过她些,因而进度极快。
因黛玉想着过不了许久便是母亲生辰,不妨自己亲手绣个香囊给母亲,母亲见到是自家女儿手做,想来必是极欣慰的。然那香囊黛玉却是打定主意要做的极精致极有新意的才好献给母亲,又不愿提前叫人知道,便只在那空闲的时候,自躲在屋里慢慢的做。
本来黛玉寻常闲暇时要么在是在母亲房里承欢,要么便是去弟弟屋里逗一会他,看他期期艾艾偏说不出话来,再来就是回房看书了。这样一来,黛玉不上课的时候,除了早晚请安再看会子书写了功课,又去弟弟房里转一圈,其余时候竟闷在房里做针线,并不出门,倒是错过了林夫人房里一桩故事。
………………………………
第十七回(中)
且说这林夫人并刘太太带了自家姑娘们一个个殿堂拜过去,竟也废了不少时候。两人一合计,索性也不下山另寻馆子开宴了,只在这庙里进些斋菜便罢了。
饭后,林夫人并刘太太谈些家长里短,便也不拘着这五个姑娘。横竖今儿这庙里已打过招呼并不再让闲人进来了,便让她们四处走走看看风景,也省的整天闷着。
刘家的四位姑娘并非都是亲生的姊妹,论起排行称呼来却未免有些奇怪,大姑娘平惠,七姑娘平念,十姑娘平悉,十一姑娘平芯。黛玉心里未免有几分奇怪,却也不以为意。又听她们言及家中还有好几位姊妹,便明白大约还有几位姐妹没出门呢,不由有些羡慕道,“贵府真是人丁兴旺。”
平惠便笑道,“我们家也是聚在一起方显得人多罢了,不说别的,如我和十丫头便是大房的,七丫头是三房的,十一丫头是二房的。”
最小的平芯便问道,“林妹妹是独生女儿?”
黛玉也没什么可瞒的,便答道,“我家里除了我,就只有一个还没满周岁的兄弟。”
平悉便笑道,“那想来妹妹你的父母定是极疼爱你的了,不像我们家,一大家子的兄弟姊妹,顾得了这个,就顾不得那个了。到比不得林妹妹家,一儿一女也不必担心谁会疏漏了。”
平惠不由蹙眉,她实在拿这个浑不讲理的妹子没法子。这个妹妹虽是她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子,却并不和她贴心,倒被几个姨娘养的几句歪话迷了心,偏爱与自己这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姐别扭。有心教训两句,却又是在外人面前,她小孩子胡说两句倒也罢了,自己这个姐姐也和她计较,倒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没得教人看了笑话。
黛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稍微想想便也明白过来,怕是这姑娘家里兄弟姊妹多了,又非长非幼,父母对其未免有些不到之处,心里不满罢了。便是当年大舅舅,略有不忿,都那般年纪了不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个偏心的笑话么。
想到这里,黛玉便回道,“不瞒姐姐们说,我却是想多有几个姊妹的,旁的不说,便是寻常玩耍,也有个相陪的。可惜,别说嫡亲的姊妹了,我家竟连亲近的堂姊妹都没有一位,虽有个弟弟,却还小的很,再说了,就是大了,我也没法子指望他陪我刺绣玩耍啊。整天孤孤单单的,实在无聊的紧。所以说,我真是羡慕几位姐姐呢,有这样好的福气呢。”
平悉还没接话,便听平芯笑道,“这是无妨的,妹妹若是无聊了,只管派个婆子与我送信,若妹妹不嫌弃,把我当你亲姐姐也是使得的。”
平惠便笑道,“你又来了,林家妹妹且别理她,原是为着她是我们家最小一个,总爱在外头让别人唤她姐姐,她自己还一团孩子气呢。”
众人皆是一笑。
平惠又问黛玉,“林妹妹可曾读过书?”
黛玉便道,“小时候跟着父亲读过,如今正跟着先生读书。”
平悉便笑道,“那妹妹是上的女学还是家里另请了先生啊。”
黛玉是听母亲说过,江南有些有德行有才学的女子,为了生计或是别的什么缘故,会开办只教女孩子的学堂。而一些大户人家也喜欢把女儿送去那里由先生教导,一来不好和兄弟们一起上学,单独为了女儿请先生又有些不便;二来也有慕那先生才华的,故而把女儿送去由那女先生教导;三来也因在那女学里,大多都是书香门第仕宦人家的姑娘,或者至少也是出身于本地有名望的家族的女孩儿,从小让孩子们去相互结识日后说起来也有些做同窗的交情,岂不是比把女儿困在家里要强的多了。
只是话虽这样讲,林夫人因自己做姑娘时也没有上过女学,她是京城里长大的,那时候根本也没有女学这回事情,知道这个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到底还觉得自家请先生单独教更好些,那女学的先生再好,能好过了考了功名的先生?更别说在外头姑娘要是受了什么委屈那又该如何。至于林如海,他却是根本没想过女学这回事情,若是个男孩,开了蒙他愿去有名望的书院,或是拜了有本事的先生做老师,皆由他去。可是女孩子却难免更娇贵些,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见平悉笑着望向自己,黛玉便笑道,“我们家方来,也不知那家女学好,正巧父亲的朋友荐了先生来,我父母便让我跟着先生读书了。”又问道,“不知刘家姐姐们是在自家请的先生还是另去的女学呢。”
平悉便道,“我们家姐妹多,索性就请了先生来教导我们读书。其实我倒是想去女学来着,我有个表姐就是在外头的女学读书,听说那里可好了,又好些同窗,不光有教识字读书的,还有教琴棋书画和刺绣烹饪的,可惜我没法子去。”
平惠便道,“瞧你说的,虽则咱们家的先生只教了诗书,可是原先祖母是请了教习的,便是那书画一类,难道先生没有指点过我们,更不用说女工,更是母亲派了嬷嬷教我们从小学起的,这和女学又有什么区别。”
平芯便笑道,“这自然是有区别的,我看十姐姐不是喜欢去女学,是喜欢出门呢。”
黛玉在一旁抿着嘴笑,平悉便道,“七姐姐,你原和三叔赴过外任,上过女学的,你说是女学好还是自家请先生好。”
平惠便皱了眉,颇有些严厉道:“平悉。”
平念脸色一下暗了下来,“都多少年了,我哪里还记得呢。不过照我看,现在祖母请的先生是极好的。”
平悉未免有些讪讪的,“呃,七姐,我不是故意的。”
黛玉望了刘氏姊妹四人一眼,她们仿佛都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平惠便引开话题道,“你看那边,莫不是芙蓉花儿。”
黛玉走近了,才道,“没想到这寺里的芙蓉开的竟这样好。”
平芯也靠近了,半弯了腰道,“这会子正是芙蓉的花期呢。”又转头笑道,“听说唐代薛涛制的薛涛笺就是用这芙蓉花制的呢。”
平悉便道,“既如此,咱们不妨摘几朵回去,咱们也来试试做那个。”
平惠便道,“十一妹妹不过一说,你就作兴起来了。咱们府里倒罢了,这外头的花也是好让你糟蹋的。”
平悉便道,“我又不要多的,不过摘两朵玩玩罢了,怎么就教糟蹋呢。”
平念便道,“好妹妹,快放了这花儿罢,寺里这些花儿原不是我们家的,再者这里寻常人来人往的,要是我们摘了,到教人家看什么去呢。”
平芯便笑道,“姐姐,这儿可不是咱们家里头,什么花儿草儿,没了也就没了。不过说真的,咱们家里可没颜色这么正的芙蓉呢。到底是扬州的名寺,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赏到这么美的花儿。”
黛玉闻言不由看了平芯一眼,不想平芯也看到了,却也没多想笑道,“林妹妹也想要做用这花做信笺不成?”
黛玉却摇摇头道,“我以前听人家说过,薛涛笺是要用芙蓉花儿,还有浣花溪的水,大约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才能做成的。旁的都好说,这浣花溪好像是蜀中呢,姐姐们可到那里去得那个水。”
平悉想了想道,“这个大约不难,不过是做纸罢了,又不是酿酒,水有什么重要的。咱们扬州还会缺了好水?随便哪的泉水都应当可以得。若是我做出来,也给你捎一份去可好。”
平惠便忍不住道,“好了,这花又不是咱家的,十妹妹,你也收敛些吧。”
平念在旁边看看姐妹们,不懂声色的退开了些。
平悉却是懒得理她姐姐,伸手就要过去摘,还道,“姐姐你也放心,不过两朵花,祖母又是这里的常客,我也是常和祖母来的。这寺里的大和尚还和我计较不成,他计较花,我还和他计较咱们府里每月送的香油钱呢。”说着又道,“林妹妹,你喜欢那种颜色,你也来挑啊。”
这一番话只把平惠气的仰倒。
黛玉便笑道,“姐姐等等,可是难道只有这花儿和水便能做出纸来么,刘姐姐家里难道有制纸的方子?”
平悉闻听此言,便停了手,道,“我好像没看过。”说着转向平芯,“十一妹妹可曾看过?”
平芯猝不及防,只得道,“并没有的,我也只是不记得从那本杂记里提到过似的。”
黛玉便笑道,“这便是了,姐姐家里又没有方子,到怎么做这个呢。也别白费了花儿,到让她们在这里继续开放,也算是留了一处赏心悦目的所在,姐姐下次再来时也还可以再看到,这岂不是更好。”
平惠忙笑道,“林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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