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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主外挂到期后(快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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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有说完,一记凌厉的眼刀就丢了过来,惊得楼瑾连忙闭紧了嘴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李老爷。男人双眼微微眯起,眼神有些阴冷,眼波一横,冷声道:“你,我可以看在你肚子中孩子的份上放你一马,至于他,白净言,我非杀不可!”

    楼瑾的面色猛然一滞,脸色瞬间血色全无。

    净言!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那双原本漂亮并且有神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恨的光芒,她冷冷地注视着李老爷的背影,眼底渐渐燃起了两蹿仇恨的火苗。

    ……

    ——净言,七日归,甚念,锦。

    白净言看着半阖上的窗子外零零的细雨,像是已经疲惫了一样将全身都慢慢靠在了湿冷的墙壁上。已经是深冬时节,从窗外飘进来的寒雨更是在这逼仄的囚室内弥漫起一阵寒气,男人微微将身子蜷缩起来,当头深深埋进双膝之中的时候,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幽幽地在室内响起。

    七日归,七日归,已经过去了那么多个七日,为何她却仍然没有回来呢?

    他永远也不知道,在那个寒风刺骨的夜晚,独自身在异国他乡的陈锦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走向了河中心——他们说,她残留在冰面上的脚印是那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径直地走向了中心冰层薄弱的地方。

    她遇到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答案都不得而知,但是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家境贫寒,能送她出国已是倾家荡产,根本无力支持运送尸体回国的费用。况且从欧洲到亚洲旅途漫长,尸体即使能运送过来也已是几月之后的事情,早已腐烂。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她的家人只能决定把女儿埋葬在大陆的另一端的一个陌生的国土上,无法让她落叶归根。

    那些曾经纠缠的他几欲要疯狂的疑问,终于在跟随陈锦一同留学的同学回国后得以解开——陈锦在国外曾被入室抢劫的抢匪给侵、犯过,还怀了孩子,悲痛交加之下,只能选择跳河自尽。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

    面对白净言惊讶的疑问,而那人只是笑笑,道:“楼瑾说的。”

    然后那人就告诉了白净言,在国外的时候,有一天他们排练节目,陈锦去拿花给楼瑾,被楼瑾一把拍到了河里,然后楼瑾就大声说道:“像你种怀了敌人的孽种的人不要碰我!你要是还有一点身为华夏子民的尊严,就该立马自杀明志!”

    楼瑾之后就愈发不依不挠起来,愣是闹得陈锦无论走到何处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而当她知道自己为此将会被学校开除后,更是奔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走投无路之下,她从冰面上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由于那时河面冰冻,不一会儿原本破开的冰层就重新凝结了过去,所以陈锦的尸体被发现,也是在数天之后河水解开冰封的时候。听说她整个人已经被水泡到浮肿,整个身体都肿大了一圈,根本看不出来原本娇小的体型,去认尸的时候,好几个女生都直接忍不住吐了出来,由此可见那尸体的惨烈程度是多么的壮烈了。

    凭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陈锦明明是受害人,她却要无辜承受那么多的非议、被逼到只能跳河自杀,而那个自诩为先进女性的楼瑾却仍然快快活活地活着?

    这个女人,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强行把自己的想法加诸于别人的身上,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每一个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什么事情都没有,照样毕业、归国,继续去当她的大小姐,他怎么能甘心!怎么能甘心!

    所以,才会有了后来这一切。

    他与李玄本是国中的同学,借口旅游过来暂住几天也不是难事,然后他就故意开始接近楼瑾、吸引她的注意力、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永无翻身之日的深渊……

    而现在,他已经做到——

    楼瑾在他的诱惑之下,已经染上了毒、瘾。

    “……”

    白净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眼底下的两片乌青让他看得格外虚弱与疲惫。

    直到男人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到那人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才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气若游丝道:“阿锦。”

    眼前的少女还是一头乌黑俏皮的短发,眼角眉梢都是开朗的笑意,正笑意盈盈地望着男人,丝毫让人无法联想到她之后悲惨的境遇。

    “净言,我回来了。”

    然而她的声音却是有着一股难以掩饰住的悲伤与痛苦,她缓缓地跪了下来,将男人的头轻轻抱入怀中,察觉到怀中人没有丝毫抵抗的顺从之后,她的眼睛眨了眨,一滴泪水顺着面庞滑了下来。

    “你终于回来了。”

    他喃喃着,埋入少女身体中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好似感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逐渐模糊了起来,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只能依稀听见一个男声在自己耳边焦急地喊道:“白净言、白净言,你醒醒,陈锦让我带你走!”

    当白净言听见陈锦这两个字的时候,浑浊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茫然地看向了那个长相清秀的青年,愣愣道:“楼……均?”

    他从未与青年见过面,当他曾在李玄桌子上的结婚照里看见过,因此他还是认得面前这个青年是谁的。

    然而苏维已经顾不得去想白净言是怎么认识楼均的了,他见白净言已经醒了过来,连忙准备拖起他就走,而孙祁却是摇了摇头,眼神微微一暗道:“晚了。”

    什么?

    白净言没有说话,大量的鲜血却从他的口中直接往外呕着,他伸出了手,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苏维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鸦、片!

    原来他早已存了死志是吗?竟然选择吞鸦、片自杀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恶,还是晚了一步!

    浓郁的、粘稠的、触目的——他的鲜血。

    房间内终于有一股刺鼻的鲜血味四散开来,显得这原本就寒冷异常的囚室里更加悲凉起来,在这之中,男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唯一与睡觉不同的,就只是他的胸膛再也不会有起伏罢了。
………………………………

第65章 当撞鬼少爷外挂到期后(二十四)

    李玄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抚摸着怀中小白狗的颈窝,神情看上去颇有几分凝重,“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应该早已经死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递给李玄一个眼神,示意先去外面说。等到一离开房间内,他就深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扭头向李玄开口道:“人死亡之后身体会僵直一段时间,然后又会重新变得柔软。而现在阿福明明才死不就,尸身却已经软化了,这不合乎常理。”

    李玄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如何也不相信楼均会做出杀人逃亡这样的事情,可是阿福和阿贵一口咬定,又有什么办法?阿贵已经是死无对证的了,而就在李玄准备再去询问阿福的时候,蹊跷的事情发生了:阿福他突然也得了暴病死了!

    这也太古怪了不是?

    李玄越琢磨越觉得其中有问题,加之家中不知为何的缘故,楼瑾与李夫人闹得不可开交,弄得他那是一个心烦意乱,干脆以有公事要处理为理由搬到了外面,扭头就找上了自己在医院工作的老同学,调查阿福阿贵的尸体。

    这不查还不要紧,一查就是真的见鬼了――得了,这两人估摸着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死亡的,死亡时间还早于回李府报信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回李府告诉李玄那件事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呵,这可不是活见鬼了。

    联想到几年之前自己刚回国就被鬼缠身弄得一病不起、险些命丧黄泉,最后还因此娶了楼均的事情,李玄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来,他们家中究竟还有多少古怪。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下人推门而入,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见了李玄立马跪在了地上,大喊道:“少爷、少爷,你赶快回府看看吧!府里出大事了!”

    李玄闻言颇为不悦地皱起了眉毛,怀中的小白狗也睁开了眼睛,呜呜地叫了起来。

    下人一见,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和着这少爷又是误会了!内心顿时叫苦不迭,心想都是李夫人和楼瑾做的好事,三天两头地骗少爷往府里赶,终于成了狼来了是吧!他内心一顿,脑中灵光一闪,立马补充道:“均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李玄的表情立马一变,但随即他就又露出了一个狐疑的表情,显然还是颇有些犹豫不决。这时,他怀中的小白狗突然呜呜地叫了出来,一把从他的怀中跃了出来,直直朝下人身后跑去。

    然后,它停在了一个男人的鞋尖前,用脸蹭了蹭,扭过头朝李玄看去。

    “你是?”

    李玄立马追了出去,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神色冷漠的男人正立在门口,弯下腰来将小白狗抱了起来,冲他说道:“你现在回去,运气好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孙祁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看着李玄,那眼神里却透露出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玄的心没来由的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连跟医生朋友说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去了,看的下人是直摇头。

    恐怕少爷这次回去要大失所望喽。

    下人心想着,连忙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那条小白狗也从孙祁的怀中一跃而下,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一时之间,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医生的孙祁两人。

    医生许久才将探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瞅了瞅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小心翼翼道:“你不用回去看看吗?”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仿佛在回答医生的问题,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地幽幽道:“不用了……”

    “来不及的――”

    ……

    啪的一声声响,桌上的茶杯就应声落地,溅起的滚烫的茶水飞溅到苏维的脸上,青年却只依旧一副淡然自处的样子,微微咬紧嘴唇作不屈状道:“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早在进城之前,苏维就已经在城外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议论;等进了城之后,那铺天盖地的通缉令更是让苏维想不记住都难。等着青年走近过去一瞧,啧,什么时候这阿福阿贵变成他杀的了?

    不消多想,苏维便可以猜到这多半又是赵明一的手笔。

    而刚刚他匆匆赶到白净言身边却为时已晚后,恰好就撞上了前来清理门户的李老爷,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老爷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苏维给抓了起来。

    “嗯?”

    李老爷敏锐地眯起了双眼,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陌生的味道,扭着头环视了房间内一圈,确定房间里只有苏维和白净言两个人之后,才转过头催促下人快点将白净言的尸体拖下去。

    而苏维则是稍稍松了口气,抬起脚往外走去。

    其实不需李老爷环顾四周,他只需要往窗外看一眼,就会发现屋外有一道身影正倒挂在房梁之上,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般倒垂下来,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屋内的情形。

    然后,当所有人都走光之后,男人的身形一翻转,便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地稳稳落到了地上,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

    听到了苏维的辩解,李夫人只是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尖声尖气道:“难道阿福阿贵是拼了命也要来诬你的吗?现在死无对证,你自然是心里高兴的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苏维挑了挑眉,开口道:“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诬陷我了,依我看来,高兴的是您吧?”

    苏维毫不客气地回击道,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老爷,眼里划过一丝复杂。李老爷显然也察觉到了苏维这个小动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个小子发现了什么?

    他扭过头去给李夫人递了个眼神,李夫人顿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也不再与苏维分辩什么,直接冷笑道:“我不管,反正现在整个易城的人都说你杀了人,难道你还要李家和楼家为你丢这个人吗?”

    李夫人咄咄逼人地说着,眼中寒光一闪,她早就想找个借口弄死这个小兔崽子了,现在这机会不是终于来了吗?

    想到这里,中年女人忍不住微微有些得意地笑了出来,眼角都夹出了几道深深的皱纹出来。想要毁掉了一个人,果真还是需要借助悠悠之口啊。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当年除掉三姨太之后不也靠的是抹黑她才没让人追究这件事起来。

    找几个有心人随处去散播一下,这缸浑水还怕搅和不起来?人们不也是人云亦云,到了最后谁又在意是非对错。这世上从来不缺饭后谈资,等事情的风头过去了,这事情也就算是被揭过去了。

    现在易城被闹得满城风雨,哪怕这臭小子能弄出再大的名堂来,也没办法抵过这悠悠众口的威力呐!

    女人这点小心思自然是逃不过苏维的眼睛,青年只是冷笑了一声,在心中微微鄙夷了李夫人一番,感慨有人本来就只有点小聪明,还全都用到了勾心斗角上,难怪李老爷总嫌弃他这位结发妻子。

    说起来倒也有点意思,既然李老爷一向不喜欢李夫人,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却什么都不做呢?

    除非――

    苏维大概能够猜到原因,唇角微微往上扬了几分,心想既然他们今天一定要把他往死里整,那么他起码也要做出点狗急跳墙、反咬一口的事情才能算的上值不是吗?于是,只见青年慢腾腾地站起了身子来,不冷不热地冲李夫人道:“丢人?那当年你们撒下那个弥天大谎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丢人呢?嗯?”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李老爷的神情一瞬间就变得狰狞起来,而李夫人则是面色一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老爷阴测测地笑了几声,眼里划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来,“果真,你知道了什么!”

    苏维倒也不慌,眼中颇为镇定,开口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李老爷,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你所做的一切会公之于众,到那时,你该如何去面对李玄?他尊敬您、爱戴您,要是他知道他的父亲其实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该怎么办?”

    “不!”

    中年男人阴沉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地逼近着身形瘦削的青年,幽幽道:“他不会知道,永远。”

    “可悲。”

    那一刻,青年面沉如水,连眉间都没有皱起一分来。他只是摇了摇头,微微颔首,将手背到了身后,幽深犹如一潭湖水般的眼眸中泛起了些许波澜,那些沉沉浮浮的光芒闪烁不定,露出了些许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那是一种深沉的无奈与悲悯,好似他已经看穿了一切,可是人们却还自以为是地沉迷于谎言的欺骗之中。

    这让苏维瞬间有了一种十分悲哀的错觉。

    明明,只要一旦青年离开,李府将会彻底陷入鬼气冲天的地步,但是他们却仍然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除掉了他,他们的生活将会重新回归于宁静之中,殊不知他们所扼杀的,不是别人的生命,而是能够拯救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恐惧,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们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而现在,毫无疑问,李家夫妇已经被那个掩藏多年的秘密将要重现于人世的恐惧冲昏了头脑,要做出日后他们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就是,亲手葬送了他们获得拯救的可能。

    眼见李老爷就要走到了苏维的面前,青年却抢先一步将背到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手、枪来,李老爷目光一寒,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硬家伙,而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人影脚步趔趄地扑到了李老爷的跟前,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不――”

    “咔哒”

    清脆的、毫无阻滞的空枪鸣声让青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看,他有多么爱你。”青年说着,几乎是同一时刻地毫不犹豫地将枪举了起来,用冰冷的枪管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微微跳动着,那冰冷便缓缓地传遍了周身。

    这一瞬间,四周都静极了,只听得见青年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就――

    彻底安静了。
………………………………

第66章 当撞鬼少爷外挂到期后(二十五)

    寂静,如死一般的寂静。网

    过了许久,又或许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李玄才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终是脚下一个不稳瘫坐到地上,面如死灰地看着面前倒在血泊中的青年。

    “不……不!”

    他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双目涨红,显然是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只见他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几步,一把将青年尚且有余温的尸体抱在了怀里,丝毫不顾这会让他的身上沾满血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等我,我愿意听你说啊,为什么……我相信你,楼均,我怎么会不听你的呢?”

    李玄的嗓音低沉而又哽咽,带着几分含糊不清,却足以让旁人感觉到此刻从他心底而发的一股悲恸。

    李老爷冷哼了一声,将已经握到手中的铁家伙给放了回去,回身走到椅子旁坐下,总算是放下了一门心事。

    而李夫人则是叫开了:“哎呀,玄儿,刚刚真险,你看看这楼均是不是丧心病狂,竟然还想杀你爹!嗨哟,可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你来的及时,你爹还有我的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李夫人装模作样地用手抚着胸口,另一只手插着腰,斜着眼瞟了一眼被李玄紧紧抱在怀中的青年的尸体,颇为厌恶地皱起了眉头来,赶紧开口道:“玄儿,还不赶紧放开这小子,让人把他拖下去!”

    说着李夫人作势就要那群围在门口又不敢进去,却时不时往里面偷瞄的下人们进来,李玄却猛地抬起头来朝李夫人看来,他的目光霎时就变得犹如闪电一般刺眼无比,甚至可以说有两三分阴冷的味道,惊得李夫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悬在空中的手收回来也不是,继续招人进来也不是,只能最后尴尬地捏了捏拳头后再怯怯地放了下来。

    “娘,为什么阿均会用枪对着你们?他那么一个温柔、乖巧的人,我绝对不相信他是真的想杀你们?除非,他情非得已!”

    李玄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眼里含着的泪水顿时就打湿了眼眶,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他明白的,他应该明白的,可是对方是的自己的生身父母,他不得不最后去确认一遍――

    他多么渴望事实不是他想的的这样,可是下一刻,匆匆跑来的仆人就打碎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他们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仆人突然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老爷、夫人!不――”

    仆人正想说不好了,转念一想突然记起了秋儿的先例,慌忙改口道:“大帅府来人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是面色一变,抱着青年尸体的李玄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脱口而出地追问道:“大帅府?他们来干什么?”

    仆人也一脸二丈摸不到头脑的样子,只是窘迫地挠了挠脑袋,唯唯诺诺答道:“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倒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倒有点像是来登门致谢的,带了好些礼物来……”

    “――!”

    还不等仆人把话说完,李玄的面色猛地一变,带着李夫人都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起来,心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约约感到有些大事不妙。

    什么情况,这大帅府怎么突然来人了呢?

    本来她还猜测觉得可能是因为楼均这小子半路逃之夭夭没有去大帅府惹怒了大帅,但一听下人这话就又慌了神,心想莫不是这小子又私底下给她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而就在这时,那大帅府的人也已经径直走了进来,毕竟李家再家大业大,也不过是易城一方的地头蛇,大帅府的人要往里面走,哪个李府的下人敢拦呢?

    于是就在所有人还一头雾水回味不过来的时候,王五已经走到了院子里,踱着小步子,打趣道:“哟,刚刚我听着还挺热闹的,怎么我来了都不说话了?”

    王五的身子一摇一晃地走到了李玄的跟前,脚步一顿,略微有些诧异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看见了李玄身上的血迹,但又不好多说什么,便拱了拱手,以表恭敬道:“不知道楼李少爷是否方便,能让楼少爷出来一趟?”

    李玄的嘴唇轻微打着哆嗦,他眼神空洞地扫过了一眼一旁面色不妙的父母,轻飘飘地问道:“不知道大帅找内人有何事?”

    王五没有注意到李玄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只是呵呵一笑,摸着脑袋感慨道:“你家楼少爷可真是神通广大,这可不,大帅请了阳城周遭一溜的得道高人都没能治好小少爷,你家楼均到了没几天,小少爷就活蹦乱跳了!大帅这可是一个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让我赶紧带着礼物来感谢他呢!”

    王五笑嘻嘻说着,一边说着还一边探着脑袋,似乎想要去张望青年究竟在哪里,却没有注意到整个院子里的氛围都猛然一滞。

    李老爷倒吸了一口凉气,总算想明白了刚刚青年为什么要来那么一遭开枪自杀了!

    好小子,没想到竟然被他给阴了!

    而李夫人的心理素质显然没有李老爷那么好,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摇摇欲坠,几乎站都要站不稳了,眼前一黑险些倒在了地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李玄的脸,因为她明白在这一刻,所有的谎言都被毫不留情地撕的粉碎,将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了李玄的面前――要是楼均真的是因为害怕去大帅府而逃跑杀人,那么现在出现在李府的大帅府来人又是什么情况呢?

    她的儿子不笨,怎么会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到时候,一向正直的李玄恐怕连看都不会再想看自己这个母亲一眼。

    这还是李府的家事,先不提也罢,可是现在楼均成了大帅的恩人,大帅要是知道青年已经死在了李府又会怎么想?

    李夫人越想心越凉,心里那是一千个一万个后悔,没想到楼均一死,这麻烦事竟然还没完没了了!一件件一桩桩竟然都还是可以要了她半条命的,哎哟哟,想想脑仁就痛。

    李夫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着,一阵一阵的疼,然后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阴邪之气像是一根针一样猛地扎进了她的颈项之中,让她全身倏地一僵。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一旁搀扶着她的春儿,突然咯咯地笑了出来,那笑声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尾音被拖得老长,听上去颇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惹得在场出了仿佛灵魂出窍的李玄之外的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扭过头来吃惊看着她,李老爷更是目光一寒,厉声道:“什么时候了,你笑什么!”

    他这一声与其说像是询问,倒不如说更像是斥责,但李夫人不惧反怒,掉转人头过来看向李老爷,凄声道:“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杀了一个白净言,还有一个楼均;没想到这楼均才刚死,竟然大帅府就来人了,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王五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李夫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只依稀听得懂似乎与楼均有关,楼均才刚死……

    什么?

    楼均死了!

    王五猛地回过神来,还不等他开口追问,一旁的李玄就已经抢先开口道:“你说什么?你们把净言怎么了?”

    李老爷在心中暗道一个不妙,这白净言可是李玄的同学兼好友,他们背着李玄准备杀白净言可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这白净言是自己吞鸦片死的,但要是真追究起来,与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中年男人额角浮现出了一滴冷汗,递给了李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妇人不要再接着说下去了。但是李夫人却像是置若罔闻一样地异常兴奋地指着一个方向喊道:“是不是待会就连害死三姨太的报应都要来了?哈哈哈哈,那接下来是不是就是那个埋在三姨太院子里的女人的了……”

    “够了,你疯了吗!”

    李老爷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而在一旁院子里的下人也都纷纷是一脸惊悚的表情,发现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此时他们都恨不得最好地上有个地缝,好让他们给钻进去,要不是就是他们全部一瞬之间内全都变成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可惜地上虽然有缝但是他们钻不进去,一瞬间失聪也不大可能。所以他们所有人都是一脸纠结而又痛苦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希望这样最好就能让一脸杀气的李老爷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姓李的,你才疯了!要不是我知道那件事,你能留我到现在!当年你就看上了三姨太那个小贱蹄子想要休了我,要不是我陷害她发现女尸让你动了杀心,李府夫人的位置还能是我的!你就是想找借口杀了我不是,好永远不要让人发现你那个肮脏无比的秘密!”

    李夫人满眼血丝地咆哮着,在旁人看来她就是像疯了一样的语无伦次、疯言疯语,但是话中透露出来的那些事情却足够让人回味的了。

    李老爷冷哼了一声,冲着一旁挥了挥手,几个仆人就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架住了李夫人,将她拖了下去。可是一路上李夫人还是哭哭啼啼地闹得不停,嘴里不停囔囔着什么,让李老爷的表情越来越阴云密布。

    与李夫人的兴奋异常不一样,李玄的表情倒是越来越平静了下来,他那漆黑的双眼中安静地连一丝波涛都没有被掀起,只是语气不带起伏地喃喃道:“阿均、净言、三姨太……呵,还有多少是我的不知道的。”

    留下来的人都面面相觑地互相望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王五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李夫人这是?”

    李老爷连忙解释道:“内人失心疯时常发作,见笑了。”

    王五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又追问道:“那李夫人刚刚所说的楼少爷死……过世的事,究竟是什么情况。”

    王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觉得事情似乎麻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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