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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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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整个高家。毕竟,高拣自己就在兄弟之中排行老六了。事实上到今年为止,光是高拣就一共已经有了六个孩子,其中儿子四个、女儿两个。在高务实这个长兄之下的三兄弟分别是高务观、高务勤、高务俭,两个女儿是高云娉、高云婷。'注:史实只记载了几兄弟,大概是重男轻女思想在作怪,所以这里两个女儿是杜撰。'按照高拣的年纪来看,高务实以后可能还要再添弟弟或者妹妹……
高大少爷原本可没想过“去哪买”这一茬,当下呆了一呆,稍微有些迟疑地道:“发面的碱大概米面店就能问到价格,至于火碱(即烧碱此时的俗称)……”高务实突然有点语塞,火碱这东西,只要已经有了纯碱,制造固然不难,但大明实际上有没有他就真不知道了,而且即便是有,可能也不是可以大批量买到的,毕竟这年头的人们对火碱恐怕并没有什么需求量,不比纯碱可以用于发面这种日常所需。
“火碱就先算了,你就去问一下精碱的价格。”高务实斟酌了一下,又补充道:“然后去那些卖建房材料的店铺,问一下石炭灰的价格。至于那些猪油、牛油之类,应该不用我说了吧?”
“不用不用,大少爷,这些油肯定能在那些屠夫那儿问到。不过,您说的那些龙涎香、灵猫香和檀香油这些东西……”高小壮说话的声音又开始小了下去。
高务实很有大少爷气派地摆了摆手,道:“去药店问。”
“好嘞!”高小壮拍拍胸脯:“大少爷放心,包在小的身上了。”
高务实叮嘱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你可千万记清楚了,事关重大!”
“小的别的不敢说,记性可还算是不错,大少爷您也是知道的。”
高务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起来,高小壮能被挑作他的书童,除了家生子天然对主家比较忠诚这个因素之外,其本人比较聪明也是其中关键。事实上,像高家这样有着家学渊源的累世官宦之家,对于如何挑选合适的下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的,而对于各房长子的书童这样重要的人选,不夸张的说,其挑选时的认真程度恐怕比吏部考察一个县令还要严格不少。年龄大小、形象好坏、身体强弱、忠诚与否乃至于性格特点等等,都属于需要考察甄别的范围。
高小壮这次出门只是问价,高务实也就没有预先支给他银钱。等高小壮出了高府,他就叫来了赏月、听琴两个小丫头,让她们准备其他一些需要用到的工具。
制造香皂固然不难,但高务实做事秉承了其前世当秘书时的一些习惯,还是要提前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并且首先要安排试制。
譬如说,搅拌用的工具虽然用筷子甚至木棍都可以,但高务实还是让两个小丫头找到一家首饰店,专门订制了几个前世比较常见的简易打蛋器。同时又亲自监工,找了个木匠来制作了几个为香皂定型用的木质模具等等。
虽然这些东西理论上讲并不影响香皂的制作成功与否,但却可以让第一次试制的香皂就有更好的质量,以及更加漂亮的外观,所以高务实依然提前做了准备——毕竟是要先打开高端市场嘛,除了功能要明显之外,最不能缺的就是逼格了。
没过多久,两个小萝莉就捧着几件大大小小的盒子走了进来。这对双胞胎同样穿着一身浅绿,咋一看去真是一模一样,不过高务实从小就由她们两个服侍,对如何分辨这对姐妹还是有办法的。从外貌上来说,姐姐赏月的左边鬓角边上有一颗痣,虽然很小,大概只有不到半粒绿豆大,但足以让高务实将她们二人区分开来。
至于其他差别,大概就是姐姐的胆量比妹妹稍微大一些——虽然是双胞胎,但也许是小时候被父母灌输了姐姐要照顾妹妹这样的思维,所以姐姐赏月多数时候会充当保护者的角色,而妹妹听琴则多半都处在被保护者的地位。
连平时跟高务实说话,也是赏月说得更多一点,像现在,就首先是赏月来回话:“大少爷,您做的这个‘搅拌器’可真是个好东西,打蛋的时候用它可真是方便。不过,您说的那个香皂,怎么还要用到这个东西?”
高务实见她们把东西一样样放在桌上,走过去打开盒子,一边检查一边回答:“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嗯,这铁丝拉得还算马马虎虎,不过这种简单的铁丝太容易生锈,这点很不好……”
听琴难得地插了一句嘴:“奴婢听说银子是不会生锈的,大少爷要想不生锈,可以用银子做一个试试。”
高务实笑了笑:“银子一般来说的确不容易生锈,不过这东西用银子做可不合适。”他心道:等以后我的香皂产业规模扩大了,得要多少银子做打蛋器?而且要是用银做,万一管理不够严格,被人给顺走了,那不都是损失?再说,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无非是使用不锈钢材质嘛。
当然,不锈钢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也不见得简单。虽然这种用作打蛋器的不锈钢,只要有铬就可以很容易弄出来,不过在眼下这个时代,一拍脑子就要去找铬矿……这好像就有点好高骛远了。
那怎么办?今后一旦开启了大生产,打蛋器如果老生锈,大小也是一个麻烦啊。
高务实不禁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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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优劣利弊(上)
解决生锈的办法当然是有的,除了直接使用不锈钢,在高务实前世最简单的当然是直接拿砂布打磨,但前世常见的砂布却也不是眼下大明就已经有了的,而且砂布也有很多种类,以现在的条件制造一点可以打磨钝器的砂布倒是也不难,但是用来打磨打蛋器的砂布,怕是就有点不好办。
而除了砂布打磨这种物理解决办法之外,还有一种化学办法,那就是直接用盐酸浸泡。中国古代就会制造硫酸,因此在高务实看来,加工一下制成盐酸当然也很简单——硫酸与食盐混合加热即可。但考虑到中国此时制造硫酸是用绿矾为原料,绿矾虽然谈不上多么稀有,但毕竟从成本上来说也还是不划算了。
有这工夫还不如重新造个,反正拉铁丝这门技艺在中国又不算很难,那些锁子甲什么的,不都要用到铁丝么?
但高务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感觉没有全套工业体系果然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区区一个打蛋器除锈,在综合了成本因素之后,居然还不如不解决。这个结果,让高务实这个多少带了点“穿越者无所不能”心态的人有些难以接受,皱起眉头久久不肯开口。
赏月见了,就有些责备地瞪了妹妹一眼,然后说道:“大少爷,其实您也不必担心,如果按您之前说的,到时候要生产很多的香皂,那这个……搅拌器,嗯,这个搅拌器其实很难生锈的。”
高务实微微一怔,下意识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每天都在用啊!”赏月小心地看了高务实一眼,回答道:“您看,把一件铁器沾了水,放在那儿几天不用,那肯定是要生锈的。可如果这件铁器每天都在使用,用完之后又每次都擦得干干净净,那一般就很难会生锈啦。”
高务实呆了一呆,然后一拍脑袋:“对啊,怎么把这么简单的道理给忘了!赏月,你这个提醒很及时,当记一功……嗯,不过赏钱现在不能给你,等我赚了钱再一并赏赐吧。”
赏月抿嘴一笑:“奴婢就是随口一说,这哪当得起赏赐?”
高务实摆摆手,正色道:“这可不是随口一说的问题,有功就得赏,无论大小。还有,不是跟你们说了很多次了吗,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不用自称奴婢。”
赏月和听琴对望了一眼,还是由赏月开口:“大少爷虽有恩典,但奴婢们可不敢恃宠而骄,况且要是平时说顺了口,异日当着外人也如此这般称呼,旁人怕不是要腹诽大少爷管教不严……失了主家颜面,奴婢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高务实叹了口气,知道二姝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这个时代毕竟不是“人人平等”宣传了若干代人的时代,要让她们觉得大少爷和自己是“平等”关系,怕是基本等于白扯。没法子,以后再看情况吧。
各种大小工具用品检查完毕,高小壮又还没回,高务实就闲着没事好干了,想了想,吩咐赏月听琴研墨,他打算练练字。
其实按理说他跟高拱一同来京,原本是由于高拱想亲自督导他学习,但高拱对他虽然关心,可一则来京的时间恰好赶在年关,按照中国的千年习俗,过新年才是大事;二则高拱重新当政,一时也实在是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两个原因加在一块,就导致直到现在还没决定好由谁来给高务实做这个西席先生。
其实高务实穿越之后,自己觉得读书的能力仿佛很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年做秘书的时候写惯了各种“党八股”的缘故,总之他就是觉得自己对于“套路作文”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适应性,基本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虽然说要把现代文换成文言文,把党八股换成真八股,但他感觉其实差别并不是很大——至少,在有一点上非常类似:大明的八股文,圣人之言高于一切自己的思想;前世的八股文,中央决议高于一切自己的思想。
所以,从这个根本上来说,两者其实是一个调调。
当然,差别肯定还是有的。前世中央的决议绝大多数都是经过多方调研、讨论乃至公议之后做出的决断,基本上都当得起“与时俱进、踏实务实”之类的评价。就算偶有某些基层感觉中央调子太高,其实多半也是因为中国实在太大,地区与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中央只能按照最广泛的情况来做出决断,个别地区有时候感觉本地的实际条件与中央要求有所偏差那也不足为奇;而至于大明的圣人之言嘛,那就真是一言难尽了……
不过,如果依高务实的看法,对于绝大多数圣人之言,可以这样简而言之:用于修身治学,极佳;用于治国理政,扯淡。
他自己当年也经历了十几年应试教育强行灌注,甚至工作后也时不时会有些包括党校学习之类各种各样的培训、进修,所以对于考试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哪怕大明时代科举考试的录取率远低于前世,也不至于让他视为畏途。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现在这些大明考生读死书的多,而他除了读书,可是专门学习过应试方法的。如果把科举考试当成前世的审题作文,那么高务实很显然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切入主题——这在八股文里就是最关键的“破题”,也知道必须在文章中带上一些什么干货,最终才最容易拿到“高分”。
因为这个优势的存在,高务实虽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扶危救难大计想要成功,首先就必须先高中进士,但此时却也毫不着急,他自信自己应付考试比起其他考生来说要简单得多,至于精学儒术……嗯,这事不着急,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儒学精绝的人大把的有,可是能扶危救难的人却被已经被历史证明了没能出现——也许有一些在能力上足以扶危救难但实际上败于政治斗争或因其他原因而下台的人,但既然最终没有成功,其实也等于没有。
八股文是一种科举考试的文章体裁,属于命题作文,题目都出自《四书》,但格式要求严格,很难写,如同“戴着镣铐跳舞”,要写得好很不容易,需经长期的训练。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根据一定的标准来区别高下,确保公平,所以尤其适合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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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优劣利弊(下)
说八股文太重形式,是“束缚思想”,难道古人就不明白这个道理?明明知道如此,还是不改,那就一定有不改它的理由,肯定仔细权衡过利弊。像高务实前世的公务员考试也考申论,考过公务员的人应该知道,申论作文要写好不容易,往往是拉分的关键,内容主要是当今的热点难点,也有固定的格式可套,什么“三段论”,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等等。其实这难道就不是现代版的八股文么?当然,比较起来,其自由发挥度要稍高一些,但是弊端是高下不好评判。也许从形式上来看,似乎要比八股文自由多了,但有时明明觉得写得很好,论述很精彩,却和“标准答案”不符,分数很低。或者同一篇文章,这个人看了说好,换了个人批卷子就觉得是一派胡言,分数很低。
事实上古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有八股文这样的严格要求,首先形式上统一标准,制定游戏规则,确保公平的取舍,以免惹人非议。八股文有格式上的要求,却没有所谓“标准答案”,而且那时候考完的试卷都会发还本人,上面都有批改痕迹,这可是对批卷者的巨大压力,不能不认真谨慎。比起前世的只知道分数,不能查看卷中是改得对还是不对,反倒是公开民主多了。
八股文有利有弊,总体上看,近代以来对其弊端有过分夸大的嫌疑,而忽视了它在选拔人才、确保公正公平、延续中华传统文化、维护社会稳定等方面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其实,八股文真正最大的弊端,以高务实来看,并不在于文体,而在于出题的范围。明清之八股文,考题范围基本局限于《四书》'注:理论上《五经》也算,但实际上考得非常少',写文章的时候,还几乎不允许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代圣人立言”,那就无怪乎“禁锢思想”了。而且考题不外《四书》也导致后期出题上的麻烦——《四书》翻来覆去每句话都考过了,每句话出题都有不知多少“范文”。结果只好“别出心裁”,搞出各种截搭题,虽然这些截搭题中也有不少奇思妙想、独辟蹊径之题,却也少不得闹出一些奇葩无语的笑话。
其实这几年闲来无事的时候,高务实所做出的大明改革规划里头就有关于科举改革的很多内容,不过那都是在将来掌握大权之后的事,甚至不光是掌握大权——还要有巨大的声望以及前期做出的许多铺垫作为支撑,然后才能分步骤、一点一点来改革。
至于说跟前世那些要搞“****”的人所想的废除科举,高务实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君不见那么多法国启蒙思想家极力推崇中国的科举制?法国启蒙思想泰斗伏尔泰甚至在《论孔子》中写道:“没有任何立法者比孔夫子曾对世界宣布了更有用的真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超过基督教义的最纯粹的道德”。而法国 1793年宪法所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以及法国1795年宪法所附《人和公民的权利和义务宣言》都写入了孔子的名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分别定义为自由的道德界限和公民义务的原则。把外国先哲的格言写入宪法,这可算是第一例!中国文明当时在法国受到推崇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论语》中的经典,如今十分醒目地镌刻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的大厅里,被誉为处理国家关系的“黄金法则”。'
不仅是崇拜孔子,伏尔泰对古代中国的行政运行机制更是大加赞扬,认为比之印度、波斯和土耳其的政治统治形式,中国要幸运得多。他说,在这里,“一切都由一级从属一级的衙门来裁决,官员必须经过好几次严格的考试才被录用。在中国,这些衙门就是治理一切的机构。六部属于帝国各官府之首;吏部掌管各省官吏;户部掌管财政;礼部掌管礼仪、科学和艺术;兵部掌管战事;刑部掌管刑狱;工部掌管公共工程。这些部处理事务的结果都呈报到一个最高机构'注:应该是指内阁'。六部之下有44个常设在北京的下属机构,每个省每个城市的官员都有一个辅佐的衙门。”
因此,在伏尔泰看来,人类肯定想象不出比中国这样的政治形式更好的政府,而古代中国政府更不是孟德斯鸠心目中那样的专制政府。在这种行政制度下,皇帝要实行专断是不可能的。一般法令出自皇帝,但是,由于有那样的政府机构,皇帝不向精通法律的、选举出来的有识之士咨询,那他就什么也做不成。即使人们在皇帝面前必须像敬拜神明一样下跪,对他稍有不敬就要以冒犯天颜之罪受到惩处,但所有这些,都不能说明这是一个专制独裁的政府。
为何?因为在伏尔泰看来,独裁政府应该是这样的:君主可以不遵循一定形式,只凭个人意志,毫无理由地剥夺臣民的财产或生命而不触犯法律。所以如果说曾经有过一个国家,在那里人们的生命、名誉和财产受到法律保护,那就是“中华帝国”。执行这些法律的机构越多,行政系统也越不能专断。尽管有时君主可以滥用职权加害于他所熟悉的少数人,但他无法滥用职权加害于他所不认识的、在法律保护下的大多数百姓。
在高务实看来,伏尔泰的说法多少有些“唯中国论”,其中可能有利用中国当时的先进来促进法国革命的意图。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伏尔泰敏锐的发现了限制中国皇帝专权的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由于儒家思想的深入人心,从百官到百姓,所有人几乎都成为了监督皇帝言行作为的一员。
儒家思想对“圣君”的要求是极为严格的,这也就在舆论和民心上对皇帝的作为做出了严格的限制,这个限制最终甚至形成了一把高悬在历代统治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反过来说:失了民心,也就注定要失去天下了。
就好比眼下隆庆帝动不动就被臣子们批评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还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只是高务实做惯了前世“党的干部”,对于眼下大明言官们的表现终究很难满意——监督皇帝当然是必要的,但监督的重心却不该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这么多人监督皇帝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实在不需要废太多心力,更重要的还是应该放在整个吏治之上,不能降本流末,更不能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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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材料价格(上)
高小壮这一去时间颇久,中午吃饭竟然没能赶回,到了差不多申时时分才冒着风雪赶回高府,天色都已经开始暗了。
高务实见他外衣上到处都是湿痕,头发甚至还在凝聚着水珠往下掉落,带着责怪的语气关心道:“你就不会穿着蓑衣或者打个伞出门吗,怎么弄成这副落汤鸡的模样了?”说着朝他招手,指着自己书房的炭炉子:“来,过来烤烤火,感冒……呃,着凉就不好了。”
“谢大少爷。”高小壮倒是不怎么在意:“其实小的出门是穿了蓑衣的,笠帽也戴了,可架不住京师这风实在太大了些,那雪花飘得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尽望蓑衣里乱灌。笠帽也就能挡个头顶,其他地方也没办法……不过,也没事,都是些浮雪,烤着火不用一炷香就能全干了。”
赏月给高小壮搬了个小条椅过来,高小壮颇有些手足无措地谢过,高务实笑了笑,吩咐他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待他挨着半边屁股在下首位置坐好,高务实才问道:“那几样东西的价格可都问到了?碱价如何?贵吗?”
高小壮回答道:“小的以前没买过碱,也不知道是贵还是不贵,总之一两银子可买土碱两百斤,可买精碱一百二十五斤。”'注:数据来源于《宛署杂记》、《工部厂库须知》等,颇为权威。'
高务实稍稍一怔,诧异道:“这么便宜?”他心中有些疑惑,按说京师的纯碱虽然应该就是口碱,是蒙古人从河套碱湖里直接装了来卖的,但从河套到京师这段距离可也不近啊,眼下又没有火车汽车,在运力低下的情况下,这运输费应该很高才是?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了:不光是碱价便宜的问题,更关键是银子值钱!毕竟相当于很多人家月收入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呢!这就好比前世普通家庭拿出月收入的四到五分之一去买碱,比方说买一千块钱的碱……那可是六百多公斤(批发价)呢。
这么一想,价格就正常很多了。高务实点点头,又问:“石灰呢?”
高小壮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道:“说到这个石灰,小的瞧着就很便宜了,小的问了三四个店家,价格都差不多,一两银子能买一百斗,不过有一点不大好,就是他们只管出货,却不管运送。”
高务实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暂时没做声。
一斗等于十升,一升差不多有三斤上下,就按三斤算吧。也就是说,一斗就有三十斤,按照高小壮打听的价格,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斗,也就是差不多三千斤的样子……就算石灰很压秤,但三千斤石灰才值一两银子,也难怪对方不负责运送了。
其实这还真是高务实误会了,那些店家不肯运送并不是因为人工费太贵,而是因为没那么多的运输工具。要知道就算是木轮板车,要运送三千斤石灰也得有个十几二十辆车才搞得定,而对于店家来说,这么多木轮板车拿来送石灰,肯定不如拿去进货以及给一些体量较小的货物买主送货,这么一比较,送石灰就很不划算了。而他们进货的渠道都不远——京城周边就有很多石灰矿,那些石灰石都是矿上负责运送给他们的。这年头,矿工都是真正的苦哈哈,历来都是卖最苦的劳力,赚最少的钱,实在是惨得很,所以自古矿工起义都是十分危险的情况——既有劳力,还不怕死,能不严重吗。
所以问题在于车,而不在于人。人工费用说起来还真是无所谓,这年头卖苦力的真“搬砖党”们,收入是相当低廉的。低到什么程度呢?一个长工每天起早贪黑,有活就得一直干着,其薪资却仅仅是一百天三两银子,唯一算得上福利的是店家会管一顿午饭。万幸这顿饭虽然也不可能会有多少油水在里头,但至少基本还是能吃饱的。
是的,这时候的人力,就是这般廉价到生长于现代社会的人几乎无法置信。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后来高务实还特意找在工部任职的“高党”人士问过了,当时工部各部门的劳动者,分为匠和夫两个等级,匠、夫又各分为长工和短工,匠的工资高于夫,长工的工资高于短工,但相差不是很大,而且不同部门的工资,也有所差别。总起来看,技术含量高的工种的工资水平,要高于技术含量低的工种,其中最高者每工0。07两'注:每工的意思是一人一天的工作。',最低者每工0。03两,相差一倍有余。'注:数据来源仍然是《工部厂库须知》,该书由曾经两度巡视厂库的工科给事中何士晋纂辑,万历四十三年六月成书,共12卷。该书自卷三至卷一二,详细记载了工部所属各机构“会有”、“召买”的各项物料数额及单价,以及一些部门的劳务价格,总数达400余种。本书中许多物品价格都会参照该书记载,今后如非特殊情况不再单独说明。'
接下来,高务实就主要问了一下各种主要油脂的价格,顺带问了对应的肉价。总的来看,就两个字形容:便宜。如果要用三个字,那就是:贼便宜!
目前京师猪肉价格是一两银子五十五斤半,猪油的价格比猪肉贵了三倍左右,一两银子只能买十八斤三两;牛肉反倒比猪肉便宜,一两银子能买足足七十七斤,而且牛油也便宜,一两银子能买二十九斤半;羊肉的价格跟牛肉基本差不多,但羊油比牛油贵,一两银子只能买二十三斤,不过仍然比猪油便宜。
“为何牛肉和羊肉要比猪肉便宜?”生长于后世的高务实高书记表示很难理解,皱着眉头发问:“还有猪油,怎么也比牛油、羊油贵?这是何道理?”
在高书记看来,养猪的难度那么低,生猪产量不知道是牛羊的多少倍,怎么可能反而价格更高了?他下意识就认为这个价格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高小壮这小子怕不是被人给忽悠了吧?
哪知道高小壮竟然也是一脸惊讶,诧异道:“大少爷原来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高务实呆了一呆,反问:“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难道京师附近这段时间发了猪瘟,猪都死绝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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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材料价格(下)
高小壮忙道:“小的刚来京师的时候,闲着没事,去给厨房帮了两天工,听二师傅说,京师这边牛羊价格便宜,与我们河南不同。说是宣大那边的边军穷困得紧,只好悄悄摸摸地跟蒙古人做些小买卖,卖些锅碗瓢盆之类的玩意给蒙古人。可没想到,那些蒙古人怕不是比边军还穷,别的什么都没有,又不怎么乐意卖马,只肯拿些牛羊充数。但咱们边军的人虽然看着也挺多,却也吃不下那许多牛羊,只好做个转手买卖,京师这边就是转手买卖最大的去处,闹到最后京师的牛羊价格就一跌再跌,最后比猪肉还便宜了!”
高务实听了这话,那可真是……惊了个呆!
眼下可还没发生俺答封贡,九边跟蒙古人还处于完全的敌对状态,一年到头动不动就开仗,双方在边境线上一年下来少不得大小数十战,出动兵力大的过万,小的几十人,反正简而言之就是绝不消停。可没曾想,居然还有这种暗地里的互市!这……这他妈要是上纲上线的话,说卖国也不为过了!
不过高书记到底是个务实派,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也不奇怪——不是说卖国不奇怪,而是以边军的经济情况来看不奇怪。
毕竟,好像就这一两年,就要发生俺答封贡,而根据记载,这件事是高拱和张居正联手决定下来的。这两位都是务实派,顶住了朝中大批清流的口诛笔伐,最终使得明廷以互市为条件与俺答汗和解,在大半个北部边界休兵止戈,为将来的万历中兴取得了良好的外部条件。
高拱和张居正的执政理念实际上是相当契合的,最关键一点就是尽量的务实,求实绩、求实效,面子问题除非完全过不去,否则都先放到一边。而俺答封贡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有利——甚至是有大利,他们肯定是不会冒着背负骂名的风险坚持同意的。
那么,利益在哪?
别的都先不说,就说这区区牛羊价格,那也算利益的一部分啊!
更何况,卖给蒙古“锅碗瓢盆”,获取牛羊肉食这种生意,本身也会促进“锅碗瓢盆”的生产。生产锅碗瓢盆,就肯定得加大生铁产出,加大生铁产出就要多雇佣工人挖矿、锻铁,这不也是好事吗?放在高书记那个年代,这一桩桩、一茬茬,可都是拉动就业啊!可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啊!更何况在拉动就业的前提下,还提高了人民群众的生活标准,这种好事放在他当政那会儿,怕是只有智障才会拒之门外啊老铁!
当然,高务实也知道,事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至少边军方面跟蒙古的私下动作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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