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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辅-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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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炳权重,锦衣卫实际上并不缺这个不算很大的小据点,于是后来就被停用了一些年。再后来,陆炳为了名声考虑,把自家一些别院拿出来作为招待来京官员的临时住所,想到承恩寺这地方,便也拿了出来。
只是这地方因为建制问题,又是碉堡塔楼、又是校场地道,文官们大多不肯来住,陆大都督大手一挥,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给来京的武臣们暂住用了。
高务实提前来到,刘显虽然略有些意外,但仍然很是高兴,亲自出门相迎。
………………………………
第098章 贵州总兵(上)
赵记茶楼,乙字雅阁。
因为高务实来得早了些,尚不到饭点,因此刘显、刘綎父子做东,先来这里陪着高务实喝茶。
其实说实话,喝茶谈事比饭桌上谈事更符合高务实的喜好,毕竟他虽然仗着年幼可以不喝酒,但刘显父子这种武将,上桌不喝酒基本不可能,而喝了酒之后,高务实就怕有些事情即使交待了也未必能让他们上心。
高务实笑吟吟地道:“刘将军的事情,基本办得差不多了,朝廷已经责成南京都察院调查此前徐鹏举诬告的事情,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还刘将军一个清白。”
“多谢高公子。”刘显举起茶杯:“刘某无以为报,以茶代酒谢过高公子恩义。”刘綎也同样举杯。
高务实倒也不谦虚,端起茶杯向他二人示意了一下,小饮一口,道:“另外,要等南京方面走完流程毕竟浪费时间,因此我三伯与张阁老商议之后,已经请新任湖广巡抚古岱宗代上了一道荐疏,举荐刘将军移镇贵州。”
“古岱宗?可是浙江巡抚谷中虚、谷子声?”刘显愣了一愣,问道。
高务实点了点头。
刘显马上笑了起来:“原来是谷子声,当初我在浙江与他打过交道,他管粮草兵备的本事不差。”
高务实嘴角抽了抽,暗想:谷中虚在这方面的本事,应该不止一个“不差”的评价吧?他跟戚继光当年搭档得可也不错。
一提跟戚继光搭档默契,读者诸君大概就能猜到了:谷中虚跟张居正、谭纶关系不错,尤其是谭纶,两人乃是嘉靖二十三年甲辰科金榜的同年,只不过谭纶是二甲,而谷中虚运气差点,只拿到三甲。
不过,诸位读者可莫要小看这位三甲进士——因为他拿到三甲进士的时候,年仅十九岁!可见,明朝爱出神童的确不是说着玩的。
谷中虚,字子声,别号岱宗,海丰县城南门里人。谷中虚幼年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七岁时就能够写文章;十二岁参加县考,得案首;十八岁中举人,十九岁中进士,可谓少年得志、大器早成。据说,因为家庭贫困,谷中虚年少时便珍惜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非常用功,手不释卷,常常读书至子夜时分,实在困倦了,就盘腿打坐休息一会儿。
当时县里有一位叫杨天宠的富翁,很欣赏谷中虚的才能,对他的前途十分看好,于是,杨天宠把自己的爱女嫁给谷中虚为妻,并专门把谷中虚请到自己的家塾里学习。在每次的秀才岁考、科考中,谷中虚皆名列前茅。
至于后来他与戚继光的关系,当然肯定是与平倭有关。
嘉靖三十四年,倭寇屡犯东南沿海一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下诏调时任山东都指挥佥事的戚继光任浙江都司佥书,次年升任参将,镇守宁(波)、绍(兴)、台(州)三郡,备倭浙江。此时,谷中虚已任浙江按察使,两位山东老乡于是便有了共事的机会。
谷中虚不同于某些文官,他自认文官负责粮饷和军备理所应当,而军务则该以武臣为主,非万不得已不该干涉。
由于公务之便,谷中虚多次至戚继光军营探望,并与戚继光就一些军事部署、剿除方略等事促膝探讨。其时,谷中虚对江浙一带风土民情更为熟悉,当戚继光为兵力不足之事伤透脑筋之时,谷中虚精辟地指出义乌等地民风彪悍,或能组成一支强力的军队。
嘉靖三十八年,戚继光在谷中虚的鼎力支持下,从浙江金华、义乌等地招募民众近四千人,采用营、官、哨、队四级编制方法编成新型军队。队是基本战斗单位,队员按年龄、体能分别配备不同的兵器,作战时,全队队员各用其所长,配合作战,攻守兼备,进退灵活,这种战斗队形能分能合,人称“鸳鸯阵”。经过戚继光的严格训练,这只新军队伍很快成为军事劲旅,人称“戚家军”。
所以这么算起来,谷中虚几乎也可以算是这只军队的构建者之一,而戚继光也对当初谷中虚的支持颇为感激。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的身影很重要,就是谭纶。当时的谭纶,地位一直略高于谷中虚,因此,谷中虚历来被看做是谭纶一派,不过事实上他们只能算盟友。
隆庆元年,谷中虚被任命为浙江巡抚。浙江省宁波镇海,塘控扼海门、屏障东浙,地理位置更是险要。谷中虚称之为“斯浙东之保障、盖犹之西陵虎牢也……”,后人又誉为“东南屏翰无双地,万里海疆第一关”。故谷中虚在此严兵驻守,构筑坚垒,以抗倭寇。
为防止倭寇侵犯镇海,谷中虚事先摸清倭寇活动规律,严格训练兵士,整顿防守,并亲自赶赴海疆,整饬武器装备,创设外洋水兵,增派战舰巡逻海域,使倭寇无隙可乘,沿海民众赖以安居,谷中虚在此事上实有大功。
谷中虚在浙江年久,且作为浙江巡抚三年考满,这次正巧调任湖广,因此高务实之前悄悄给高拱出了个主意,让张居正出面,请谭纶代为转告谷中虚,希望谷中虚上疏推荐刘显去贵州——嗯,这个关系看起来有点乱,但大明的体系和派系关系就是这么复杂。让高拱和张居正直接举荐刘显,完全没有必要——区区一个总兵,而且是内地总兵,实在轮不到这两位大佬亲自跳出来,谭纶身为蓟辽总督,举荐一个内地总兵也没有名义,所以才拐弯抹角地找谷中虚。
但刘綎这时候却有些不理解地提了个问题:“高公子,你方才说,这位谷中丞刚从浙江巡抚调任湖广巡抚……他既然是湖广巡抚,怎么越境举荐起贵州总兵来了,就不怕越权么?”
高务实还没有答话,刘显已经瞪了他一眼:“我叫你平时不要只知道练武,就是不肯听,现在又给为父出丑卖乖!幸好高公子不是外人,否则你看老子打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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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贵州总兵(下)
刘綎莫名其妙挨了批,有些不知所措,高务实笑道:“其实也不怪子绶兄,国朝官制原本复杂,各级官吏辖区重叠的情况也的确不少,子绶兄毕竟还算不得正式为将,只是在刘将军军中锻炼……是以对于这些事情不是太了解,原也寻常。”
刘显这才放过刘綎,但刘綎愣是有些不明白,只是这会儿不敢问自己老爹了,转而问高务实道:“高公子,要不你教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务实笑道:“子绶兄,你要知道,这贵州总兵官的全称,现在可还得再加几个字。”
“哦?”刘綎呆了一呆:“加几个什么字?现在是怎么叫的了?”
“现在的全称是:镇守贵州等处总兵官提督麻阳等处地方。”高务实哈哈一笑道。
“哦……”刘綎拖长了这个“哦”字,但从脸上的神色看,仍然是一脸懵逼。
刘显有些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一副“老子怎么生了你这废材”的神情。
高务实却不计较,解释道:“子绶兄应该知道,总兵官一职,原本是因军事需要而临时派遣镇守一方的军事长官,事毕还朝。后来,由于边地有警或者地方民乱,朝廷遂对边关多事地区或要地设置总兵官镇守,久而久之,总兵官遂成为一省或一地区的常设军事长官。”
刘綎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啊。”
高务实也不见怪,继续道:“天顺四年以前,贵州属湖广贵州总兵官,并未单独设镇。直至天顺五年冬,贵州才专设总兵官,负责镇守贵州,其总兵府驻贵州宣慰司城(即贵阳),下领参将两员、守备三员。嘉靖三十年,贵州巡抚刘大直、巡按宿应麟认为‘铜仁边圉,实镇筸诸夷出入之咽喉,思、石、辰、沅府、卫要隘之门户’,上疏要求总兵官移镇铜仁。嘉靖三十二年,总兵官加提督麻阳,节制镇筸(今湖南凤凰县)、常德(今湖南常德市)、辰沅等地,总兵官(镇守府)移驻铜仁府城。总兵府原为抚苗道,在铜仁府治东北。是年,镇守贵州兼提督平(越)、清浪等处地方总兵官石邦宪移镇铜仁,加提督麻阳等处职衔,节制镇筸参将,督调两省汉、土官兵。总兵官除直辖镇标(镇标设中军一名,有汉土官兵四千八百人)外,下有参将、守备数员分防各地。”
他说到此,笑了笑:“现在子绶兄知道,为何湖广巡抚可以举荐贵州总兵了吧?”
刘綎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合着贵州原本是归湖广代管,现在单独划出来了,但是呢……这个贵州总兵官又兼管了湖广的几处地方军务,所以湖广巡抚举荐贵州总兵官倒也并不算逾越。”
高务实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显这时候却微微蹙眉,略带忧心地问道:“高公子,是不是魏国公那档子事情不好办?”
这话让高务实愣了一愣,下意识反问道:“嗯?刘将军何以有此一问?”
刘显略有些尴尬地道:“这个……”
“刘将军有话但请直言无妨。”高务实无所谓地摆摆手。
刘显这才干咳一声,慢吞吞地道:“末将只是疑虑,自末将出川以来,所镇皆为富庶之地,眼下倭寇尚未完全荡平,何以调回贵州这种地方去了?是不是魏国公在东南诸省势力太大,两位相爷也要考虑影响?”
这番话,他自己都觉得说得似乎有些重了,听起来仿佛在怀疑高拱和张居正的权威一般,但高务实问得急,他毕竟是个武人,脑子里一下想不出推脱的话,只好照实说了。
高务实听完,却是哈哈一笑,摆手道:“哪里是这个原因?徐鹏举那里,他自己还一屁股麻烦呢,此时只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会有能力影响到对刘将军你的任命?不瞒刘将军说,你移镇贵州,其实是我的主意。”
这下不仅刘显惊得瞪大了眼睛,就连刘綎这种直肠子少年,也是一脸呆滞,想不通这个对自家父子有大恩的世家公子为何这样,把父亲从肥得流油的南直隶调去贵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去。
高务实却不慌不忙地问道:“将军可是在心中腹诽,谓‘此儿害我’?”
刘显大吃一惊,站起身来道:“末将岂敢?”
他刚才就已经自称了一次“末将”,但高务实未曾在意,这一次再自称“末将”,高务实就没法不注意到了——显然,刘显论官场品级比高务实高得多,但大明嘛……武官不值钱,而翰林院的文官,又是太子近臣,那就金贵异常了,哪怕高务实连个正经功名都没有,可刘显既然受了恩,自然嘴上要有所表示。
高务实也不点破,只是轻轻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才道:“刘将军请坐,此事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哦……”刘显应声坐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可否见告?”
高务实假意做出为难的模样,想了一想,才沉吟着道:“倒是可以提前告知贤父子,但是……”
“高公子放心,我父子二人但凡泄露半句,必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刘显忙道。
高务实摆了摆手,也不知是示意他不用发誓,还是表示没那么严重,然后便道:“武将不同于文臣,这其中的道理,刘将军你应该是明白的:文臣越近中枢,则迁转越快;武将越处战地,则立功越多……”
他这么一说,刘显马上明白过来,眼前一亮:“公子的意思是,贵州要打仗了?而且……要打大仗?”
谁知道高务实这下忽然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道:“我什么都没说。”
刘綎在一边听得一呆,刘显却马上附和:“是是是,末将年纪大了,近来越发觉得有些耳背,总是听不清话,听不清话……”
刘綎见父亲这么说,直接白眼一翻,心道:您老听风辨音的本事比我这十几岁的少年郎还强,耳背?这他娘是怎么好意思说的!
但高务实却不再继续谈这个问题了,只是道:“朝廷方面,估计要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下来,刘将军、子绶兄,我这几日可能会很忙,到时候只怕未必能抽出时间相送……”
“无妨无妨,高公子太客气了。”刘显哈哈笑道:“高公子开我大明先河,八岁为翰林官,陪侍太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待会晚宴,就算公子年幼,末将也一定要为此敬你一杯!”
………………………………
第099章 高拱秉国(上)
次日一早,高务实按照规矩先去翰林院点卯——他真正“上班”的地点当然是在宫里,但今天情况不同,高拱、申时行拟定的太子经筵与日讲详细安排已经下发到翰林院,而高务实作为太子出阁读书一事的特任官,也得去翰林院领取这份“课程表”,以便知道自己“上班”的任务和时间安排。
在隆庆的极端重视下,此次太子出阁读书之事极其隆重,堪比皇帝就学,分为日讲和经筵两种。日讲是学习平常的知识,经筵是为皇帝讲授经传史鉴特设的讲席;日讲为经常性的学习,经筵为不定期的讲座。
由于太子年幼,日讲尤受重视。高拱做过隆庆帝潜邸时的师傅,这一经历是他能在隆庆朝圣眷无双的重要因素,因此在高务实的怂恿下,他义无返顾地承担起安排太子学习的事务。昨日下午,高拱在与申时行商议之后,立刻上书为太子朱翊钧初步排定了休息与日讲的日程表:每月逢三、六、九日休息,其余的日子做日讲。
这就是说,每十天里有三天休息,其余七天日讲。这种安排充分考虑到太子年龄幼小需要学习的实际情况,将日讲放到了优先于休息的地位,得到了皇帝、贵妃与朝臣的一致认可。对每一天日讲的内容,高拱专门上奏了《日讲仪注八条》,对其做了相当细致的规定。这八条内容,正是高务实今日在翰林院拿到的:
一、每日讲读《大学》、《尚书》。先读《大学》十遍,次读《尚书》十遍,讲官各随进讲。毕,即退。
二、讲读毕,太子进暖阁少憩,与太子伴读讨论方才所讲,以期温故知新。又挑朝廷时政一二事及票拟与太子查看,太子伴读随看,臣等退在西厢房伺候。太子若有所咨问,乞即召臣等至御前,将本中事情一一明白敷奏,我太子睿明日开,国家政务久之自然练熟。
三、览本后,臣等率领正字官恭侍太子进字毕,若太子欲再进暖阁少憩,臣等仍退至西厢房伺候。若太子不进暖阁,臣等即率讲官再进午讲。
四、近午初时,进讲《通鉴》节要。讲官务将前代兴亡事实直解明白。讲毕,各退,太子还宫。
五、每日各官讲读毕,太子与伴读重温片刻,若太子于书义有疑,乞即问臣等,再用俗说讲解,务求明白。
六、每月三、六、九休息之日,暂免讲读,仍望太子于宫中,有暇时与太子伴读将讲读过经书从容温习,或看字体法帖,随意写字一幅,不拘多寡,工夫不致间断。
七、每日定于日出时请太子早膳,毕,出御讲读。午膳毕,还宫。
八、查得先明事例,非遇大寒、大暑,不辍讲读。本日若遇风雨,传旨暂免。
这条可以说是朱翊钧的一张简易“课程表”:每日天不亮就需起床,早饭后即赴文华殿听日讲。第一节课是学习儒家经典著作《大学》与《尚书》,先是传统式的通读背诵,然后是讲官串讲。课间休息的时候,还要在太子伴读以及司礼监太监的协助之下查阅几份奏章以锻炼将来应对国事的实际操作能力——这一条是高拱在高务实的怂恿下添加的,此前各朝各代几乎都没有这样的先例。也就是隆庆帝对儿子异常重视,才会批准这样的制度。
毕竟,储君还在储着,皇帝好好的在位,要你看什么奏章?但高拱的理由也拿得出手:学以致用,一边读书,一边挑选几个奏章来对照着看,看皇帝、内阁是如何处置天下大事,这对将来有好处。
若非是隆庆帝这样的皇帝,这一条肯定没法通过,提出这一制度的高拱只怕还要深受怀疑,但隆庆毕竟是隆庆,他对自己的长子朱翊钧和自己的老师高拱有着足够的信任,根本不觉得这是在夺他的权——好吧,本来外廷的事他就恨不得全面放权给高拱了,说这话也没多大意义。
但有一点必须要说的是,高拱提出这一条制度的时候虽然自己毫无私心,但其实高务实给他这个建议的时候却是明显有私心的——只有太子能看到奏章了,自己这个太子伴读才有机会在某些时候给他悄悄灌输一些“有用”的思想,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还能利用太子说一些自己说出来没用或者不方便说的话。
所以在这件事上,高拱是出于公心,但高务实委实出于私心。不过他心里并不自责,因为他给自己的辩解也很明白:我做的这些,说到底不都是为了挽救大明?我又不是打算利用太子来贪污受贿。
第二节课是正字课,太子需要工工整整写字若干幅,由正字官指点,接受他们中肯的意见。接下来的第三节课主要是有选择地讲解《资治通鉴》,通过探求历代兴亡的规律,借鉴其中的帝王统治经验。
三节课上完,已是中午,用罢午膳,太子起驾还宫,一天的日讲结束。另外,就是休息日,也就是不日讲的日子,太子仍需要温习经书或习字,遇上疑难的问题,应在讲官讲毕及时向辅臣发问。在此之外,一年四季,除了过年和大寒大暑等天气外,就没有别的假期了。
至于经筵的仪制,那就要比日讲隆重的多,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官员亲自参与其事。经筵分在春、秋两季进行。月凡三次,逢二进行。春讲,二月十二日始,五月初二日止;秋讲,八月十二日始,十月初二日止。全年共十五次。经筵主要讲解四书与五经,结束后光禄寺在皇极殿东庑设宴款待参加经筵的官员。
高务实拿着这份“课程表”,心里寻思着:看来我的上班时间大致就是上午了,太子休息日算来大概也就是我的休息日,每个月有大概九天休息,跟后世上班的休息日倒也差不多——这么算起来我的工作时间还算靠谱,毕竟下午还能算是我的私人时间。
………………………………
第099章 高拱秉国(下)
因为太子出阁读书尚未开始,因此高务实也还没有正式“上班”,在翰林院领了“太子课程表”之后便回去了,今天下午他要和韦希旻最后敲定在京城买、租店铺的事,同时还有在城外永定河边设立一个转运货栈等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何别人穿越做生意那么容易,而他明明已经运气极佳了,事情推进也算顺利,可是复杂程度却并不能稍减。
高务实自觉自己的手头的事情很多,其实对比高拱来说,就真的是小儿科了。
高拱自年前起复以来,便以极大的工作热情投入到自己的理想当中。如整顿吏治、整顿财政、推广新税法、革新官员考成之法、关注月港开海、整顿军务……各方各面,纷杂程度岂是高务实手头那点事情可以比拟?
今日高拱与张居正二人均不执笔,但他们两人作为盟友,仍然经常互相走动,譬如今日便同在内阁商议两件要事。其一是内阁今日览报,贵州水西出了点麻烦,如果处置不当可能会闹出兵祸,高拱和张居正刚刚自导自演了将刘显移镇贵州之事,但刘显都还没来得及上任,如果这时候贵州爆发兵事,恐怕问题不小。
其二是,高拱要与张居正商议一下,北地边境局面如何进一步改善——换句话说就是商议一下北疆军务的重心。
贵州水西一直是个经常出事的地方,今年也不例外。
年初,水西发生一起土官仇杀事件:贵州宣慰使安国亨仇杀已故宣慰使安万铨之子安信,引起安信之兄安智的报复,并向贵州巡抚王诤诬告其谋反。
王诤信以为真,遂以安大朝为帅,进剿安国亨。结果官军大败,安大朝被革职,王诤回籍听调,而安国亨也拥兵自卫,造成对抗局面。
此时高拱、张居正二人奉茶闲坐,高拱道:“贵州之地,兵寡而民贫,原本大事当少,遇事需镇之以静,谋定而后动。如今被王铮这么一弄,朝廷颇失颜面,我知今日消息传出,朝中必然有人要高呼出兵平叛云云,但此事……我看其中还有蹊跷。”
张居正点了点头,说得更直白:“中玄公所言极是,我看水西这事儿,原本根本就没朝廷多大关系,不过土司内乱,互相仇杀罢了,这种事在西南几乎斯通见惯,朝廷好端端的仲裁人不当,早早跳下场去亲自捉刀,岂不是呆头鹅的做法?”
他恨恨地道:“王铮这蠢材,明明只要表明朝廷必依法处置的态度,一边派人详细调查,一边上疏请旨定夺即可,偏偏莫名其妙的轻信一家之言,搞出这么大的麻烦,着实该死。”
高拱沉吟道:“王铮现在已经软禁起来了,据朱都督表示正在进行调查,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可能收了贿赂。”
“那就该杀。”张居正怒道:“我等眼下筹备北边之事,正要集中全力,而他这件事,事关西南安靖,后方稳定,不杀何以服众?”
高拱点了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只道:“新任巡抚,我的意思是,让阮文中去。”
张居正对贵州巡抚的安排没什么兴趣,点头表示认可,但补充了一句:“刘显到任前,要叮嘱阮文中切不可擅自开战。”
高拱笑了笑:“那是自然。而且,即便刘显到了,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开战,我的意思是西南这件事,朝廷必须公允持正,能不打仗绝不要去打,那是下下之策。”
张居正点了点头,把话题一转:“打仗的事情,现在还是集中在北边……若视宣大、蓟辽为京师左右两翼,如今的局面,必有一翼须得发力,震慑北虏。”
高拱心中一动,暗道:果然,张太岳在意的还是这件事。只是,这件事可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呐。
大明自土木之变走上战略防御以后,南倭北寇的祸患蔓延不绝,为此,明廷和边境百姓付出了惨重代价,而且长期以来的种种努力收效不大。
至嘉靖朝,这种状况愈演愈烈,“庚午之变”的发生乃至于隆庆元年“汾石之祸”的发生,使朝廷不得不对北部边防做出一些调整和整顿。
自嘉靖后期至隆庆时期,杨一清、王琼、翁万达、戚继光、王崇古、马芳、李成梁、方逢时等一批军事将才被起用或升迁,他们为加强边防做出了有益的贡献。谭纶被调为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蓟、辽、保定事物,在他的提议下明廷用了两年半时间,于隆庆四年春筑成空心敌台。
隆庆元年十一月辛酉,徐阶等“廷议防虏”,经过讨论,形成“御虏十三事”,包括责实效、定责任、明战守等,虽然当时这些话都是套话,但经过高拱与张居正的直接关照,边政还是出现了一些新的气象。
隆庆二年八月,张居正上《六事疏》,其一就是“饬武备”,而且也付诸实施。隆庆三年九月,穆宗“大阅将士于京营教场”。参加大阅的精锐士兵有十二万,这对改变长期以来士兵遇战“皆流涕不敢前,诸将领亦相顾变色”的恐惧心理的改善意义重大。
这次大阅,是张居正所推动的,高拱当时不在朝廷,但对此很是满意。大阅标志着朝廷军事积弱局面开始扭转,在处理北部鞑靼问题上逐渐取得了主动权。另如征银招募来补足军队数量等改革的进行,张居正也一直尽力在办。
其实也正是因为张居正不比徐阶、李春芳这些甘草宰相,他能做事,所以高拱明知道两人已经开始有些龃龉,却仍然一直维持盟友状态。
高拱自己在这些方面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在隆庆三年底复出,隆庆四年初便上《议处本病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裨安攘大计疏》,并接连上《推补兵部右侍郎并分布事宜疏》、《虏情紧急议处当事大臣疏》、《议处本兵司属以仰裨边务疏》、《议处边方有司以固疆圉疏》、《议处各省兵备疏》等书,并得到隆庆帝一一批复。
高拱迅速展开了军事体制的改革和军备整顿,包括兵部人员设置调整、军备人才储备制度、体恤边官的休假和内迁制度、军备官员特迁制度、久任之法等一系列制度的建立或申严,裁汰庸弱将领、选贤任能,等等。这些举措使明朝军备状况大大改善。
到了这个时候,大明“内功”略见成效,就必须找个机会来展示一下,以震慑俺答。
但问题是:直接从宣大出兵与俺答对刚,还是从蓟辽着手,打击土蛮来震慑俺答呢?
………………………………
第100章 蒙古局势(上)
张居正是早就知道高拱对北疆局势费了很多心力的,从大的原则上来说,他跟高拱的想法颇为一致,都想要改变多年来大明一直被动挨打的糟糕局面。对于高拱的思路,他也有所了解,并且十分认可。
高拱的思路,后世有一位物流大师提到过,但是被喷得很惨——攘外必先安内。
然而实际上,这个思路本身并没有问题。至于物流大师当年吃的苦果,原因在于外患已经到了亡国灭种的当头,自己没有安内的能力却楞要坚持先安内,结果当然就只能使御外不成,安内也没戏,平白惹了一身骚。
但高拱此刻面对的局面与物流大师当年显然不同。
从内部来说,由于拥有隆庆帝近乎毫无保留的信任,高拱有能力、有权威压服内部的杂音,强行推动各方各面的改革,从而加强大明的实力,形成“打铁还得自身硬”的局面,这一点已经说了很多,此处不再赘述。
但从外部来看,就值得一提了。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蒙古人自己早就已经事实上分裂了。此时的蒙古,别说没有灭亡大明的实力,甚至连这样的心思都早已不复存在。他们频繁入侵的原因,说到底很简单,就是不抢掠一些物资根本没法活下去。
这种情况是怎么产生的呢?尤其是在左翼蒙古南迁之后,这种分裂越发明显。以至于眼下,连大明这种迟钝帝国都已经感到蒙古分裂之势已成定局,以高拱、张居正等为代表的有识之士认识到,蒙古人连自己内部都搞不定,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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