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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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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距离是那么那么的远,但这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四千年前的大禹就在丈量世界的过程中,徒步走到了终北国去,然后又在那儿留下了冰棺地图才回来。现在有车有船有飞机的,怎么就不能从北极到中国来旅旅游呢?
我不是一个会辨别痕迹新旧的专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确定出山岩上的那些痕迹是哪个时期形成的。
“哗啦”一声,一小片碎石被冬爷踢飞了,我回过神来,看到他从蹲在旁边一直盯着绳索的姿势一下子站起来,打开手电就往悬崖下方照射。
不过他的照射方法很奇怪,他按住开关上的强弱光和关闭按钮,一个劲儿的闪个不停,我知道那是我看不懂的灯语,他在跟下方的队友交流着什么。
我奇怪的往前一凑,看到冬爷神色有些紧张,他等了一会儿才放下手电说道:“绳子没动静了,我还觉得下降到头了呢,一直在等他们解开绳子给咱俩信号,可现在怎么就静止不动了?”
我轻抚了一把活蹦乱跳的右眼皮儿,心里急躁的厉害,什么也不顾了,清了清嗓子就朝下喊了一声:
“道哥,耗子哥,你们还好吗?”
寂静的山间一下子被我的呼喊打破了,我的声音传递到下方的悬崖中,变得异常的响亮,不断的帮我重复着“还好吗――还好吗――”,惊的旁边树上的鸦雀全都扑棱棱飞了起来。
我听到自己一个劲儿回旋的声音有些慎得慌,同样的道理,如果是身处在悬崖中的怪人和耗子,他俩要散发出来什么动静,也会形成很大的回音往上传递啊!所以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只要大吼一声就好,多少能让我们确定他俩还在底下。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像冬爷所说那种“静止”一样,压根儿就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了!
我心头一沉:又来了,又他妈消失了,像悄无声息蒸发的小王爷一样。
“日哦,真活见鬼了!”
冬爷狠狠的踢了旁边的大树一脚,翻开包裹就开始往自己的腰上拴绳子:
“小幺妹,我下去一趟。你先自己等等,天亮以前千万别乱跑。”
我一听说他要走,立刻就害怕起来了:“别别,万一你也回不来怎么办?”
我刚说完,就赶紧醒悟过来,往地上使劲吐着口水:“呸呸呸,我是乌鸦嘴乌鸦嘴,说话不算数!冬爷你当然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他们俩也是,在下面肯定都安然无恙呢,但是吧……但是留我自己在这上头呆着……你就不能带我一块下去嘛!”
冬爷摇摇头,我知道他向来都是要避免全员陷入危险中的,他眉头皱得很紧,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向我保证些什么,他像以往一样,摸摸我的头鼓励道:“**点儿幺妹,你已经是锦夜的实习生了,有些事情该抉择就要果断,该面对就要勇敢,你和两年前的那个高中生不同,现在的你已经是个大人、是个正式队员了。”
我感受着他手掌上,传来的那种粗糙与厚实的温度,心里真是又害臊又急躁的要命,我知道我在队里实力弱,也太粘人了,但是……但是我真的是害怕这座山啊!
我还是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给他留出了活动空间。我裹着怪人的冲锋衣,一双手交叠在一起捂着胸口,默默的祈祷着千万别出事儿、千万别出事儿。
冬爷很熟练又很小心的开始试探下降器,他把半个身子都探在了悬崖之外。
“现在教你灯语来不及了,简单的说,我们队里用的都是摩斯电码,不管是敲击还是使用手电,你总要知道一些。”他就要下去了,突然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对我快速的灌输知识道,“像二进制一样,摩斯电码写出来的话有横直线和小圆点两种,横线是‘嗒’,圆点是‘嘀’,用手电表示就是强和弱,如果你一会儿看到我发出了这样的灯光――”
他说着,快速的闪烁了九下手电,每三个之间又似乎存在着零点几秒的间隔,看的我眼花缭乱的!
“这个信号就是‘sos’,滴滴滴、嗒嗒嗒、滴滴滴,最简单最容易操作,看到这个的话,你就绝对不要跟下来了,记住!”
我连跟着做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冬爷就开始释放手中的绳索了。我觉得自己平时真是太不用心了,早在我们刚进入霸王宝藏的时候,我就见到怪人和眼睛兄用过有节奏敲击石壁的方式,在无法出声的情况下相互交流过。这应该是一个很有用的生存技能吧,我怎么早没想起来学习,到了这紧要关头才临时抱佛脚呢!
冬爷走后,这山上可就变得狰狞无比了。我咬着牙四下张望了一下,只觉得所有的山石和树木的影子看起来都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它们潜藏在黑暗中那么久那么久,等到我一旦失去了守护神们的保护,它们就会扑过来把我带走、吞噬进无边无尽的黑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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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了你滴刘海来,让我来看看你滴眼(⊙o◎)
今天忘了带word文档……一个小时前才发现,而重新码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好的画了张草图,弥补一下这个过失吧~
很多人在纠结我画的朝闻道那只重瞳的问题,看了这张图大家应该就明白了,平时画的那只眼睛是正常的眼珠子,被头发挡住的才是重瞳,霸王宝藏里交代过了呀~
今天让他撩起头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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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落单的软脚虾
我逼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想管住自己那颗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大脑。
在这深山老林里、万籁俱静中、四千年前的古老陵墓之上,只有我孤零零一个突然无依无靠了的女孩呆站在黑暗的悬崖前,我泪腺又足够发达,只能可怜兮兮的双眼噙着泪花蹲在地上,求神拜佛的希望大哥们快快爬上来带我走。
从悬崖口中不断涌上来一股潮湿寒冷的特殊味道,我觉得洵山上大雾的成因中有一部分大概和这悬崖里的气候影响有关。
一动不动的蹲了好半天,雾气都刮擦的我脸上的绒毛变得湿哒哒的,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不是真的哭了出来。
悬崖上既没有听到冬爷的呼喊,也没有看到他的灯语闪烁,一切那么安静那么平和,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冬爷在临走前如此不放心的嘱咐我,相信他自己也预感到这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下降,他紧随着小王爷、耗子、怪人的步伐,果然也从队里消失了。
这个说法是相互的,也许在他看来,是我消失了才对。
总之树杈上拴着三个人的三条绳索,它们全都静止了。我不得不坚强起来、**起来,为我接下来的行动作出决定。
就像冬爷所说,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因为队里的大家都照顾我宠着我,才让我自己也有了“还没长大”的这个错觉,现在的我就算撒娇撒泼的打滚痛哭,也不会有人来安慰的。
我深呼吸几口站了起来,其实我在北极蓬莱也没这么脆弱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座山的恐惧简直就像天上的雾气一样,看似在渐渐消退,可不知道哪会儿又飘过来更浓郁的一团。
我掉队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冬爷给我的建议,是“天亮以前不要乱跑”,“看到闪烁的灯语就绝对不要下去”。而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久的时间,灯语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我是应该保持当前的安全状况,继续傻等在这儿吗?
对于悬崖下的一切我都是未知的,算起来,除了我的队友之外,姒涧澜也在下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碰面?我们队里的人不会没有原因的就把我扔在这里,所以他们的逐次消失一定是遇到了某些特殊情况,这些情况可能是危险的。
如果我只是在这里等候,会不会错失了营救他们的机会呢?
可冬爷的那套想法是对的,留一个人在外头,总是有一丝希望的,一旦全军覆没,大家就都没救了。但我的身手有限,我知道就算我一副好心跳下悬崖,对于他们来说,这可能是更糟糕的情况。
我回忆着林医生那张波澜不惊的冰山脸,想在此刻向他一样冷静下来。我的理智必须得打败好奇心,我控制住脚步向后倒退了两步,尽量远离装着绳索的背包,远离吞掉了队友们的悬崖口。
即使等到天亮我也不会丢下他们独自跑路的,想要拯救他们,我一个人肯定不够,我得找到帮手!
我硬着头皮往黑暗中试探了十来米,我必须得边走边思考才行,一旦行动起来可就没机会去害怕了呀!同时我也没忘记给脚边的杂草打个结扣标记一下,以防再走回头路。
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会稽山脉,这里属于绍兴而不是北京,锦夜远在千里之外,那么我如果要找后援的话,最快最近的只有山下禹村的青梅姐了!
就算她一个姒家旁支的弱女子上不了山,但从她那儿我也能找到小王爷的手机,跟老板娘他们联系上,或者,我找一个巡山员、一个导游什么的帮我弄一份这里的详细地图来,怎么说这儿也处在旅游风景区的周边呢!
我虽然逼迫着自己接着往前走,看着黑乎乎的四周心里实在是打怵,我的脚步很不争气的又慢了下来,有冬爷在我们都会迷路,靠着我自己一个人真的能下山吗……
我很矛盾的又开始检讨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了?我掏出手电来,向四面八方打了几次冬爷刚教的“sos”灯语,虽然这样做意义不大,但上空还是有点风的,万一小王爷又从哪儿冒出来了,他站在山顶的岩石阵里说不定会看到我呢?
悬崖的深度应该和我所在的山体的高度相同,这就意味着我如果想下山,还得有很长很长的路途要走。我的口袋里装得满满的全是形状接近圆形的石子,走几步,我就扔出去一颗石头,让它随着地心引力下落滚远,然后我再跟着它的后头前进,这样既可以准确的找到朝下的方向,又能避免前头再出现一个大悬崖,把我也给坑了进去!
我的右眼皮还是跳得很厉害,这深山上人迹罕至的,既然能存在羊患这种稀罕物种,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吃人的野兽豺狼、毒虫蟒蛇之类的动物没,万一碰到了它们,我这小命八成就要交代了。
其实比起那些东西,我还是比较害怕人。
我可没忘,这山上还藏着一个陌生人呢,他带来的未知在加深我的恐惧。我有些后悔,刚才一路上我的手电都在不停的闪啊闪的,还在丢石头捆草结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如果把行踪就这么暴露出来,被那个人发现了,我们会不会遇上?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的后颈毛就一下子全竖起来了!
是心里作用?我的身后有东西!
我逼迫着自己僵硬的双腿继续往前迈步子,然后默念到一、二、三,猛的来了一个180度大转身,将手里的强光电筒笔直的照射向后方――
这种强度的光束如果射到了人的眼睛里,可以瞬间致盲他几秒钟,好给我留出一点应对时间。
可是,我的背后是空的!
该不会是错觉吧?我心里想着,如果刚才真的有人在这附近,那么我转身的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就等于是告诉了他我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再想装作若无其事向前走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的腿在抖,但还是举着手电朝着后路找了过去。这里的草木还比较平整,倒没有什么人仓皇而逃的迹象,这说明要么这个人从来就没接近过我,要么他就在我的旁边!
附近的大树很多,任何一个树干都可以将一个成年人的体型完完全全地隐藏在背后。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挨个儿的去往每一棵树的背后检查了。现在的情况不同,我是落单者,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我应该都打不过。
所以……现在的我应该,跑!
我心一横,抓紧了背包就撒开腿冲了出去!
如果他还躲在树后,我可以借此和他拉开点距离,如果他真的在跟踪我,那么他在反应过来以后就会冲下来,这样在跑步的过程中,我一回头就能照到他的脸了!
可是山路真的很难走啊,我又害怕到腿软,还没刚跑出去二十步就“吧唧”一声跪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我靠,没用的软脚虾……摔得好惨啊!
我保持着那个姿势并没有立刻爬起来,我忽然间屏住了呼吸,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果然听见了有草丛传来的沙沙响声,那个人跟过来了!
我的后颈有了很明显的感觉,那个陌生人就要现身了!来吧来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把手伸到腰包里握紧了军刀,大吼一声就蹦起来把刀尖指向了后方――
我靠,居然还是空的?
我往地上再一照,刚才摔那一跤,让我的鞋底占满了泥巴,在这边的土地上画出了长长的一道印痕,除此之外,我只看到了我自己的脚印而已。
这个人如果一直跟着我,难道他是用飘的?
我心里挺慌:果然是有鬼?
不对不对,我还听到了沙沙的草木拂动声呢,难道这个人是可以不留脚印的姒家人?!
“姒涧澜!”我朝着看不清的树影里立刻大喊了一声,“是你吗姒涧澜?出来!”
只有乌鸦哇哇的叫着飞离了那个树梢,他没有回应我。
也不对,在青龙钻怀那片地方出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呀,我觉得跟踪也不像姒涧澜的性格,他即使不希望我们探寻禹陵,但是他对我们的恶意还是比较少的。如果他惊讶于我们从酒窖的逃出,早就在后面叫住我了,才不会鬼鬼祟祟的跟着。
“姒景莫!”
我不知道为什么,嘴里鬼使神差地喊出了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是来自于酒窖中,耗子哥从花圈上看到白纸条。
姒景莫……姒景莫到底是谁?
他到底去世了没有?!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寿衣的人,他像僵尸一样伸直了胳膊,响应着我的呼唤翩然而至。
我快死了……我觉得我在还没有查明那个陌生人是谁之前,我已经快要把自己给吓死了!
“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我鬼哭狼嚎的爬起来,又一次迈开一双软脚往山下跑,结果就在我第二次将要栽在地上的时候,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
我差点被弹开!
头还没有抬起来,我本能的伸手胡乱抓了一下,却抓住了另一只手。
………………………………
第三十八章 小爸去哪儿
我的心里先是一沉,陌生人到底是现身了啊,我要和他正面交锋、针锋相对了!
然后,我那颗充满了紧张和不安的心又猛然的放松了下来――
那只手怕我再次跌倒,马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向前一拉,轻拥在了怀里!
他是非常熟悉我的人,他知道我一个人奔走在这山上是多么的害怕,他腾出一只手来抚了抚我的头发。
我长舒了一口气,略微抬起了头,借着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和朦胧的月光,看到了他面目的轮廓:
“林……林医生!”
“嗯。”
我的心里马上就完全被狂喜占领了,掉队许久的林医生居然自己回来了!这怎么可能?!还是在我这么需要他的关键时期?!
“你怎么来了?你去哪儿了啊!”要不是他按着我,我这会儿简直都跳了起来!
“来就来了,很远的地方。”
他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简短平静,但在我的耳朵里,大冰山这话已经是人情味儿满满的了,尤其是他跟我之间还存在着匪夷所思的亲戚关系,我这心啊……真是各种舒坦!
一阵小风吹过,树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我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身后的草丛,又看了看这么贸然出现的、有些不真实的林医生,奇怪的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找到我的?”
“‘sos’。”
我从冬爷那儿现学现卖的灯语果然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只不过我引来了自己人之外,也引来了陌生人。
刚才跟在我身后的那个陌生人不是林医生,他们俩出现的方位对不上号。
我抓着林医生的手转过身去,警惕起来,这个人,应该还在我们附近!
林医生马上看出我的紧张来,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小声问了句:“其他人呢?”
“我走失了,这附近藏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林医生带着一只光芒比较发散的探照灯挡在我的前面,照亮了原先看不清楚的草丛――依然什么都没有。
我有了林医生,胆子立马大了起来,也打开手电,朝着那些影影绰绰的地方分别照射过去――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我后脖子上的汗毛此刻也感觉不到什么人的目光了,难道这一路上真的都是我的错觉,我听到的动静是山风发出来的吗?还是说,在刚才我跟林医生汇合的这个时间里,那个陌生人看到情况不妙便跑路了。
这时的月亮已经可以给夜间的山间提供照明了,山风使得雾气愈加稀薄,我的视野范围也愈来愈广。
几分钟的搜索过去,可以确定的是附近区域中,真的只有我和林医生两个人。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可至少我有了同伴,而且,林医生从身后的背包中翻出了我那把亲爱的fn…57来!这些枪支弹药什么的,都藏在我们寄放在青梅姐旅店中行李箱中,大家这么远的从北京开着车到绍兴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样比较方便携带武器。
而一天前,大家跟着剪刀进山去找传说中的姒家的时候,谁都没想到进来以后会呆上那么长的时间,我们都认为能协商就协商,谈不拢就走人回去再议呢!谁会想到大家连下山的机会都没有了,便直接迷失在这群山中悬崖下了!
小王爷之前考虑到姒家人大概会检查我们的行李,确定我们的身份,所以枪支弹药和手机啥的就都没往山上带。
现在林医生既然能把我们遗落下的东西都带了回来,这说明他已经见过了青梅姐,前期一些该知道的事情,他都清楚了。
虽然枪法不怎么样,但有了手枪在身上,我的心中就自信了不少。眼下的情况非常紧急,我的队友们还处在生死不明的情况中,我没时间和林医生续旧,只能急急忙忙的把队伍里五个人逐一走失的诡异状况向他复述了一遍。
原本我是要快速下山去找帮手的,现在这个帮手这么块就送上门了,而且还是自己人,这真是天助我也!
林医生边走着边认真聆听,他微微挑了几次眉毛,平静的面色中带了一些吃惊,这个故事的曲折程度实在是有些过于离奇了,他听完以后还得好大一会儿才能消化完毕。
我顺着地上系好的草结,很容易就回到了原先的那条路径中,越接近悬崖我的心里越着急,语速变得飞快,看到悬崖口就在前方的时候,我的嗓子都都说哑了!
“所以,那个‘鬼路引’指向了悬崖,姒家的那个老三下去了,然后队里的其他人现在也在下面?”
“对对,就是这么个情况!冬爷让我在这儿等到天亮,可我一个人真是待不住啊,而且我也不敢自己往下爬……”我点点头,虽然讲的比较混乱,但好在林医生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
“你害怕这里?”林医生检查了一下那三条绳索,莫名其妙的问我了一句。
“怕……我当然怕!”我觉得大家那么熟,还又是小爸又是姐夫的,在他面前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很诚实的回答道。“我都被吓哭了!这地方又老又玄乎,好像还有很多鬼的样子!要不是冬爷他们带着我硬往山上走,我早就跑回禹村去了!”
林医生考虑了一会儿,从冬爷遗留下的那个背包中取出了剩下的绳索:“我也要下去了,如果你实在害怕,就在这儿等到天明。”
我心里一下子很失落,又来,怎么队里的每个人都对我说这样的话啊,我又不是后勤!
我一想到这山中的那个飘忽不定的陌生人,还有刚才在黑暗中没遇到林医生之前的状况,狠了狠心,抢过他手里的绳子说道:“我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的,你去我也去!”
林医生蹲下去紧了紧裤腿,他对我的回答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很自然的就找到绳头,开始捆绑下降入悬崖的第四根和第五根绳索。
果然,连队伍里的最后两个人,也要一同消失了吗?
一切准备完毕,林医生手电朝下检查着可以采用的落脚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鞋跟退到悬崖边缘上了。
我差点没跟上他的速度,手忙脚乱的把下降器也捆绑好,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从这个位置就能明显的感觉到,悬崖底下“嗖嗖”的向上吹着潮湿冰凉的雾气,就像在下面安装了一个超大号的制冷空调似的,害的我止不住一阵一阵的发抖。
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林医生比了“ok”的手势,身体向后一倾,就坠入了悬崖中的第一步。
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他的动作是一气呵成的,跟我的反复挣扎、反复犹豫不同,特别的干脆利索。虽然我知道他平时的作风就是这样,可是,他的疑问怎么就那么少呢?
他掉队了那么久才回来,从我刚才那十来分钟的故事里,也只是能知道一个事情的大概流程,身为一个将要融入这个事件的队员,他肯定还得有很多疑点的呀!如果换作是我,我早就满心好奇地问个不停了,哪有可能这么平静的听完故事后就做出如此果敢的决定呢?
我觉得看起来,他比我们对禹陵的好奇程度要小得多,就好像很多事情他已经了然于胸了似的,而且我总觉得,他知道的比我们这些当事人还要多啊!
刚开始的下降过程必须要专心且小心,因为我们需要适应身体突然悬空的状态,而且之前的同伴都是毫无预兆的消失在这儿的,我们得提防着会不会这儿冲出什么吃人的野兽来。
可是几分钟以后我就放松了警惕,因为这儿再怎么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悬崖峭壁而已:有裂开的石缝,有风化的碎石,有顽强生长的小树苗和昆虫。但要说那个细节会存在危险?确实看不出来。
“林医生,你前几个星期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联系啊!”我实在是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开始向他发问道。
“说过了,去了很远的地方,送一个人。”
“小雅姐?她现在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弄干净了吗?”我一想到这个可怜又可悲女人,心里就挺难受的,只敢小心翼翼的说出她的名字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林医生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他一向平淡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愤怒,果然是因为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拖延了他的归队行程把!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该带她去打胎、治疗,然后还得见见她的父亲吗?”
“嗯,就是把小雅交给了她的父亲而已,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
林医生表达这个句子的方式让我觉得有些怪,什么叫“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事情才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呢,北极以后,高小雅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责任了,难道就只是交给了她的父亲,然后就卸下心里的负担了?
我想起来,张小爷跟我说过,千万别去找那个叫做“高平”的男人,他应该就是高小雅父亲的名字了,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实在是搞不懂这样一个父亲到底有什么好忌讳的?
………………………………
第三十九章 SOS
林医生显然很不想理我,或者说他很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他在以他的方式逃避着什么。
我的好奇心是可以转化为耐心持续很久很久的,下降的路上那么长,我又逼逼叨叨的问了好多问题,他刚开始还能沉得住气继续保持沉默,后来实在是让我吵吵的心烦意乱了,便简简单单的用他的一贯说话方式向我讲述了一遍归队的过程:
他从高平那儿回来以后,本来想到北京找我们汇合的,可是锦夜这个地方一般人不可能找得到,而且林医生压根儿就没去过那里。
他给冬爷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可那时候我们已经从北京开车出发了,冬爷的手机在锦夜老板娘那里存着呢。然后他只能再给小王爷打了,可是接听电话的人是个女的,她说自己叫青梅,手机的主人大清早就上山去了!
最后林医生只好赶了趟班机,六个小时以前他刚从杭州的萧山机场下落,好在杭州到绍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一个多小时环线车程就进入了绍兴市。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浙江人,摸到禹村来也费不了他几句口舌。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明了了,他和青梅碰了面,知道了我们进山的情况,然后带着遗留下的物件就急急忙忙的想追上我们。
“等等,你是从会稽山正山出发的吗?”我想到一个问题,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沿着禹村修好的山路过来的?”
“嗯。”
我对这儿的地形原本有了个大致了解,经他这么一说,我又糊涂了起来。洵山在会稽的东边,我们走了很久很久,所以显得距离超远,我以为从这儿根本回不去会稽主山呢,同样,会稽的人也很难到达洵山,所以姒涧澜出现在这儿才让我们觉得那么奇怪。
“对了差点忘了,你是杭州人啊,你是不是认识路!”
我心头一动,林医生有本事自己从会稽绕过来,那他对这里的地形比我们其他人要熟吧,跟着他往下走,不就是等于跟着一个向导?!
“……什么洵山,我不知道名字,只是上学的时候来过这边,这里是会稽东麓。”林医生看我特振奋的让他画地图,冷冰冰的摆了摆手,“会稽以东是被铁丝封起来的,这里山石风化的厉害,任何人禁止通行,已经摔死过不少人了。”
他又指了指身下的悬崖说道:“这里是两座山之间的凹谷,你面对的是你口中的那个‘洵山’,身后看不见的那座就是会稽主峰。”
我回忆了一下,剪刀带我们上山的时候本来就没走正道,而我们在路上也没看到过封山的铁丝,但大家一钻出酒窖就直奔洵山了,可见那些姒家竹屋根本就是直接建在游客止步的禁区中的,是我们走上小路绕过了铁丝的保护!
入夜之后的路上,我们见过三次悬崖,分别是耗子奔着海市蜃楼差点掉下去那一次,羊患从松针林树梢跳崖自杀那一次,以及此时此刻我的眼前所见。
敢情大家这一路都是绕着这个悬崖口的弧度,一直挣扎在摔死的边缘,渐渐从会稽禁区进入连接洵山的土地,然后转移到对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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