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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奸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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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顶顶大帽子扣来,不就是借宿睡一觉嘛,怎么还把捕快招来了?徐茂先脸色冷峻,指着为首的矮壮捕快喝道:“无凭无据,强闯私宅,毁人财物,殴打妇孺,难道我大明朝的捕快,都这般无法无天吗?”

    “嘿,还是个刺头货,小白脸是不是活腻歪了,明知大爷我是捕快,还问个屁啊你?”此人嚣张至极,指着腰上的典史铜牌耀武扬威的说道。

    徐茂先瞄了一眼,然后便记下了此人的模样,又黑又挫,一脸麻坑,蛤蟆的嘴,还有其余的两个人,都别想逃脱干系。

    站在一旁的高瘦捕快,上下打量着徐茂先,见此人临危不乱、不威自怒,难免心里泛起嘀咕,又瞄了瞄浑身颤抖的碧玉。

    “先把人押回去再说,走!”
………………………………

第5章 贪财好色的典史

    柳城县典史杨忠奎刚好五十,自祖上谢顶一直延续到他这代,身材不高、略壮,细看之下,与徐茂先遇到的那位茶馆老板,相貌有九成相似。

    此时杨忠奎身着典史服,一副悠闲自得的做派,斜靠在牢狱内的酒桌上,喝着小酒哼着曲儿,一双崭新的官靴蹬在脚下,架在一旁的椅子上,有节奏的抖动。

    最近,杨忠奎日子过得舒坦,县里好几个有姿色的小媳妇,一个个沦为他的玩物,家中早没姿色的黄脸婆,就像臭水沟里的烂菜心,让他回家看的兴趣都没有。

    碧玉是柳城县最水灵的美人,杨忠奎可是垂涎已久,今晚天赐良缘,终于让自己逮到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通j之罪,按照大明律例: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宫刑,男割势,女幽闭,明朝对女子的宫刑比较特殊,用木棒捶打腹部,直至肠穿肚烂,便血而亡为止!

    如此血腥的刑罚,非把碧玉吓到服帖不可,想到今夜征服碧玉的身子,杨忠奎小调哼的更大声了。

    不知道那几个蠢货事情办得如何,杨忠奎望了眼天色,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时一名捕快敲门而入。

    “杨大人,人带回来了。”

    “女人由我亲自审问。”一听碧玉人带到了,杨忠奎显得急不可耐。

    手下自然清楚杨忠奎的心思,可惜一朵娇滴滴的鲜花了,暗自啐骂一句后问道:“那另外的男子如何处置?”

    “单独把人关起来,过几天再说。”杨忠奎匆忙挥手,心思都在碧玉的身上。想起碧玉那玲珑的身子,迷死人的小脸蛋,杨忠奎再也把持不住,内心的激动。

    碧玉命苦是个寡妇,过门不满一个月就死了男人,柳城县那些按耐不住的汉子们蠢蠢欲动,明里暗里打她主意的人不少,杨忠奎便是其中之一。

    碧玉被人押着进来,看到杨忠奎一副道貌岸然,威严无比的模样,小心肝就吓得不行。

    “杨典史,冤枉、我是被冤枉的啊”

    杨忠奎脱开椅子,神气活现的来到碧玉身旁:“妹妹先坐,至于有没有通j我自会查明,不过碧玉妹子啊,如果真相确实如此的话,按大明律例这可是重罪,不是下狱那么简单,可是能要你性命的!”

    杨忠奎摆出一副阴沉的嘴脸,先把人吓唬住再说其他,这招数他用了几十年,可以说屡试不爽,镇上的那些小媳妇,都是被他这般得逞的。

    “含血喷人!我仅仅是帮公子清扫房间,把干净被褥铺好。”碧玉争辩着,诱人的脸蛋憋得通红。

    杨忠奎哈哈大笑,一切尽在掌握中,伸手搂住惊慌的碧玉坐下,语重心长道:“凡事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现在我们人证物证俱在,你年轻守寡是个未亡人,三更半夜跑到陌生男子的睡榻上,你说清白谁人能信啊?”

    碧玉被杨忠奎脱口而出的说辞,懵得一愣又一愣,想起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命丧战场的夫君,还有阴魂不散纠缠自己的公公,碧玉瞬间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杨忠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佯装安抚摸向碧玉的手,道:“不过事情也有缓和,假如你不想受全县百姓唾弃,不想惨遭宫刑,不想娃儿早早没了娘亲,你杨大哥可以帮助你,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杨忠奎阴笑着,手掌从碧玉的后腰慢慢向前移,即便隔着厚厚的粗布,依然能体验到那种极致的细腻,这感觉令杨忠奎无比兴奋!

    “大人,那人古怪兄弟们都要拦不住了。”

    抓捕徐茂先的矮壮捕快匆忙进屋,杨忠奎赶紧缩回了手,面露恨色。“不开眼的东西,没见老子正忙吗?”

    “大人,那个、那个那人说他是衙门里的人。”

    矮壮捕快讪讪说道。

    “怎么回事?”

    “小的不敢猜测,他说自己是知县衙门里的人。”捕快又重复了一遍。

    “知县衙门人多了,管他哪个虾兵蟹将,关回去不予理会。”此刻美色当前,杨忠奎一时没往别处想。

    徐茂先此刻已走进屋,瞪了一眼跋扈的典史大人,废话不多讲,径直来到信鸽笼联系外界。

    “大胆狂徒,你再动试试?”杨忠奎大怒,如不是顾及碧玉在场,早亮出佩刀砍过去了,他怒指徐茂先吼道:“都愣着作甚,还不把人拉回去关紧些。”

    徐茂先放飞信鸽,用力一拍桌案!

    “待会人到齐了,你再考虑要不要抓我。”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镇定,这让杨忠奎不免发懵,这气场之足,哪是一般人装得出来的?

    徐茂先所放飞的信鸽,直接飞到县令大人的家中。

    **一刻,县令柳温刚搂着小妾躺下,见有飞鸽传书,便从床上爬起,借着月光将笺条摊开一看,大喊一声不好!

    最近柳温心情很坏,好不容易把老对手挤走,结果空出来的知县宝座,又没有他的份,别人也许还能争一争,想到是那个年轻人,算了吧。

    许久没跟家里的女人亲热,今晚突然心血来潮,想来点激情冲冲喜,没想提刀正要冲锋陷阵,让他气愤又无奈的传书到了:吾乃柳城知县徐茂先,速到典狱来见!

    徐茂先一日内撞破诸多烦心事,正是怒火中烧,连名字和官职都没叫。

    柳温见是徐茂先的亲笔,胯下的小鸟瞬间打蔫。

    “我的亲娘,这位小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坏我兴致?估摸是遇到麻烦事了,还被带到了典狱内。”

    杨忠奎是什么人,柳温心里跟明镜似得,不慎落入此人手里,活人能生生剥下一层皮,倘若徐茂先赴任生出祸端,自己这芝麻县令,怕是做到头喽。

    顾不得小妾的埋怨,柳温匆忙穿衣戴帽,催着主簿备轿赶往典狱。

    徐茂先收回犀利的目光。

    “我是什么人,等柳温来后亲自告诉你们。”语毕,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将碧玉叫到身边后,开始闭眼凝神。

    杨忠奎横行柳城县几十年,比一般地痞流氓还混账。

    仕途上,两府履职总是报喜不报忧,善于欺上瞒下,左右逢源,由于柳城县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宜阳府巡司极少下来调查。

    所以杨忠奎便养成了雄霸一方的想法,升不升官无所谓,只求在柳城县做他的土皇帝,天老大、他老二,何其快哉?

    但,今天的事透着古怪。

    徐茂先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却又让人不敢忤逆,杨忠奎顿时没了底气。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在杨忠奎手足无措的时候,县令柳温火速赶到。

    “哎呀,原来是徐主簿驾到,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柳温一抹头上的汗,朝徐茂先热情走去。

    一个月前,上峰派下任命文书,通报徐茂先任职柳城县知县一职,正七品。如今徐茂先深夜出现在典狱内,他也不清楚,是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

    不过柳温隐隐猜测,徐茂先定是遇见不平事,或是与某些人发生争执,被杨忠奎的手下带来整治,杨忠奎的为人他很清楚,若是如此可就糟了。

    杨忠奎听闻县令大人,都要唤少年郎为主簿,顿时心凉了一大截,在这荆州地界,宜阳府令的主簿鼎鼎大名。

    虽然从未蒙面,却在半年前多次听说这个名字,怎么刚才就忘了询问,眼前这个小白脸,正是柳城县的官场新贵,新任知县徐茂先,徐大人!

    要死了、要死了

    杨忠奎头上的汗水窜成线,脸上堆起惨笑。

    “您就是宜阳府令麾下的张主簿?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哼!”

    徐茂先霍然起身,重重哼了一声后,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碧玉,大步走出柳城县典狱,这个几十年以来,只进不出的铁打冤牢。
………………………………

第6章 正式赴任

    第二天一早,徐茂先正式赴任柳城县的日子到了。

    辰时与县内要职会面,正八品县令柳温,两名正九品的主簿,其余不入流官阶不便参与。

    巳时,接见各杂役场的头头脑脑,徐茂先逐步了解了一下情况。

    众人见到新来的知县这般年轻,不免心里生出轻视,柳城县这种烂摊子,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翻得过身?所有人都怀着观望和失望的心情,甚至有人开始便摇头苦叹。

    看来笼罩在柳城县的乌云,是散不开了

    听取各处履职,以及内部的相关汇报,徐茂先表现出远超同龄的冷静,稳重,严肃,不急不躁,这又让人改变了一些想法。

    终归是府令主簿出身,光这份沉着的气场,已让堂下的众多老资历汗颜。

    这只是一次相互介绍的场合,对于昨天的所见所闻,徐茂先只字未提。县令柳温一直暗自琢磨,只是想了半天没想通。

    不管是谁,昨天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都不可能绝口不提,可徐茂先偏偏做到了。

    年纪轻轻便这般深的城府,难怪深得佟府令的青睐,徐茂先越是不提,柳温就越觉得柳城县,狂风骤雨即来袭!

    由于徐茂先的身份比较特殊,柳温这个县令也要忌惮三分。午时会面结束众人散去,他思前想后,自己来到柳城县有些年了,一直碌碌无为,假如借徐茂先初来猛势,将火好好烧一把如何?

    自己毕竟年过五旬,争取在六十前更上一层,坐上柳城县的头把交椅,甚至更大的官职也有可能。

    有了这种心态,柳温恢复了好心情,对待徐茂先的态度更加亲近,不过是很谨慎的那种,表面任谁看不出异常。

    转眼,赴任柳城县已经过去十天。

    立案、审案,有县令和典史在,没有兵权的徐茂先,只是接待和处理一些常规事,听听手下的汇报。柳城县地处偏远,人丁稀少,两所衙门的在编人员并不多,两处主簿分担内外管家,除了典狱人员较多之外,其余都是两三个左右。

    最令徐茂先郁闷的是,由于柳城县财政空虚,只有一顶破轿还被柳温霸占着,每次问起这事,不是大夫人用去拜佛,就是小妾用去省亲,总之那破轿一直看不见。

    而自己,倒是有匹上等良驹,这走平道可以,翻山越岭就不灵了,想四处走走,体查一下民情都费劲。

    然而,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柳城县迎来历史上最严重的内涝疫情,前几日接连暴雨,上游堵塞内涝,下游泥流不断,极度扰乱百姓们的日常生活。

    而徐茂先并没有什么举动,每天还只是做些不痛不痒的事,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偶尔出去走两圈,这让柳温彻底摸不清头绪了。

    同样,心思乱的还有杨忠奎。

    这段时间一直提心吊胆的过,可一个月过去了,见风平浪静,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终究是个眼高手低的毛头小子,翻不出老子的五指山,人家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看他烧不出什么名堂,柳城县还不是老子的天下?

    某日,徐茂先直接来到对面的县令衙门,都没提前跟主簿打招呼,见到柳温之后,直接提出要到更偏远的地方看看,县里的事情暂时交给他处理。

    独自揽政好啊,哪怕是过过瘾都成。

    “徐大人,下官一定不负所托!唉,真是羡慕大人雅兴,其实我也想一道随你走走,呵呵”

    “好啊,那就一起吧。”

    “呃这个?那好吧,县里这几日也没什么事,主簿可以处理得当。”

    话虽说的这般轻巧,柳温却不敢有任何闪失,心里琢磨徐茂先此行的用意。徐茂先赴任柳城县一个月,始终保持沉默和神秘,难道他已经找到应对之法了?

    两人来到后院的轿子旁,四名轿夫匆匆而来,忙问两位老爷这是去哪?

    “去柳城河上游,望溪村。”

    望溪村是两河之间的节点,山路崎岖难走,徐茂先怎么突然提出去那里看看?

    柳温想不通索性不想,大手一挥。

    “徐大人发话,我们就去望溪村看看,你们可都要卖点力气,听见没有!”

    “是!”

    四抬轿,两个大男人坐着有些挤,不过完全不影响彼此的心情,轿子走出县城之后,柳温立刻提议:“望溪村人杰地灵,那里的泉水清澈甘甜,不如我们打些回来沏茶,至于打尖就一并在那解决算了。”

    “行,就按柳县令的意思办!”徐茂先非常痛快地答应。

    上山的路确实不好走,雨水过后到处都是坑洼,没一处平坦的地方,轿子一路摆动过去,颠簸不堪、困苦前行,途中多次休息。

    柳温在轿子里,还关心起徐茂先的生活问题,想给这位年轻的上司,配一位专职的内事主簿,县城里可供的人选倒是有,胸怀点墨也有些水平,可美中不足的是,都比徐茂先年长许多,徐茂先谢过同僚的好意,说这事以后再说。

    一路上,柳温始终揣测徐茂先的用意,只是到目前为止,他根本没弄明白对方要干什么。

    一直以来,徐茂先除了日常伏案外,几乎就没做别的事,那种平静让人感到害怕,柳温心中越来越没底。

    尤其是听到不少人悄悄议论:终究是主簿出身,年轻也没什么魄力,听惯主子呼来喝去,根本没主见,我看这位新来的知县老爷,肯定拿不出什么政绩。

    然后那些人在叹息中各就其位,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切如同往常。

    柳温在柳城县混了不少年头,曾在徐茂先还是府令主簿的时候,有过两次浅显的接触,在他的眼中,徐茂先绝不是庸碌之备!

    通过前一段时间的反常,结合这次突然出行,柳温越发肯定,徐茂先必有深意。

    果然,轿子抬到望溪村的时候,真的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徐茂先让轿夫原地休整,然后拉着柳温到不远的一处山头看看。
………………………………

第7章 奇思妙想

    “听说望溪村是处节点,以南为永定河,以北为柳城河?”

    这条河,是柳城縣与永定縣的交界,较柳城河更宽更湍急,每年都要发上几次大水,永定縣两衙多次疏通,还是抵不过凶猛天灾。

    徐茂先突然提出这个话题,他到底想说什么?

    柳温一时难以会意,附和道:“是,徐大人果然满腹经纶,连这偏远小县的地貌都通晓。”

    徐茂先忙摆手:“通晓不敢当,只是在行省志见过图册,所以今天想实地看看。”

    此时,两人已经爬到了望溪村朝南面的土坡上,放眼望去,可见十里之外的永定河。自从多年前,柳城縣兴建拦水大坝,柳城河就出现了断流。

    一旦暴雨频发,因淤泥过盛河水便会被打浑,如果连遭干旱,更连用水都成问题。

    望溪村地势较高,站在山坡上,两条河流一览无余。

    徐茂先指着永定河道:“我们不是无水可用,倘若将永定河引到柳城镇,在两河之间拓宽导水渠,柳城镇吃水用水解决了,渔业也能够恢复,而且永定縣的水灾也能得到缓解,双方受益,柳大人以为意下如何?

    如此大计,徐茂先说得风轻云淡,柳温听得如遭雷击,刚才揣测许久,硬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上。徐茂先果真敢想,不仅要引流永定河,还要在两河之间,开凿一条导水渠?

    倘若徐茂先的构想成立,不仅仅是柳城縣,毗邻柳城縣各处村落,都将受益无穷。这样的大手笔,放眼整个荆州域,都是壮举一般的存在,神来一笔、天工之作!

    到底是当过府令主簿的人,眼光就不一般,柳温不得不感叹

    只是这三十几里的水渠,工程巨大,除去劳壮不说,款项又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柳温片刻已经想过了无数次,他觉得应该支持徐茂先的想法。如果这事成真,他做为县令同样功不可没。只是如何将款项问题推给徐茂先去办,自己坐享其成才是上策。

    “妙!妙不可言!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我怎么就没想出来呢?”柳温的表情很精彩,应该说有些激动的成份,令徐茂先丝毫没有去怀疑,他刚才在瞬间已经千回百转。

    “这项工程耗费巨大,推测不低于万两官银。况且,永定縣那边也未必同意?”柳温面露难色。

    柳城縣财政亏空,想指望没有可能,祈求上峰拨款,柳温自知没这个本事。即便徐茂先以前府令主簿的身份,也未必能让宜阳府的户部吏司买帐。

    徐茂先既然来到这里,心中早有定论,“银子的事我去想办法,协商永定縣也一并办了。只是劳壮方面,恐怕还得柳大人亲自出马。如果真的破土动工,你要做好动员工作,参与修渠的人一律没有工钱,不过日常供给要由县里出。”

    日常供给?

    这要给那帮刁民供吃喝!

    不过,柳温也能够理解,假如白干活连饭都吃不着,换成谁也不会愿意,拦水大坝就是鲜活的例子,当初若能让劳壮吃饱喝足,早就完工了。

    同时,柳温越发不敢小瞧这个年轻的知县。

    如果自己和他配合得当,说不定还能拉自己一把,坐上知县估计不是难事。

    主意打定,柳温爽快地道:“既然徐大人考虑得如此周密,我哪敢拖后腿。乡民的动员工作由下官去,您尽管放心吧。”

    两人在山坡上拍板,在柳城縣做了十年县令,从来没有如此痛快过,柳温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身子都开始发飘。

    从山坡上下来,徐茂先又问道:“不是听说柳城縣有处铜矿,朝廷怎么给封了?”

    说起柳城铜矿,柳温唯有一阵惋惜和苦笑。

    “以往行情好的时候,开采是柳城縣重要的收益,柳城縣如今的现状,与这矿洞被封有很大关联。五年前矿洞塌陷,活埋了六百余人,加上圣上扩军西北,开凿工具统统上缴,后来便封了这铜矿。”

    “原来是这样”徐茂先若有所思,慢慢地两人就走到了山坡下面,四名轿夫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侍候两位爷。

    柳温接着道:“其实铜矿还有少许产量,只是一没人、二没银子、三没工具,地方偏僻又远离官道,解封也难以开凿,开出矿石又不好运。”

    正说着,望溪村内传来一阵吵闹,哭喊惊天动地,闹得十分厉害。

    “又生事端,去看看!”徐茂先皱皱眉头,指着那边道。

    徐茂先等几人,从村口进入的时候,吵闹声越来越大,伴随着还有人不断地吆喝,一个妇人的啼哭声特别明显。

    轰隆——

    一声闷响,浓烟滚滚!

    所有的声音霎时而止

    沉静了片刻,吵闹声反而更加大了,几人远远看到一些村民,纷纷朝池塘边的一户人家赶去。

    到底除了什么事?

    拐了几个弯,几人才看到池塘边的那户人家,院前聚集了很多人。东西厢房被人推倒,空气里还弥漫着茫茫灰雾。

    一群捕快模样的人,正指手划脚地大喊着,七八个精壮汉子,在他们的指使下,刚刚推倒了一面土墙,又钻进人家猪圈里,将一头未长成的猪崽赶了出来,然后一石头砸出脑浆!

    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有的拿着大锤,有的扛着锄头,还有人直接亮出佩刀。气势汹汹,令围观的村民敢怒而不敢言,远远站在池塘边上看这场闹剧。

    有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面带悲凉,被两名捕快扭着胳膊按倒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汉子除了一脸悲愤和痛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怒意。

    “苍天啊!你们这群挨千刀的!调戏我家闺女,还推房子赶猪,砸东西,我不活啦!”

    一位逢头垢脸,年近四旬的妇人,从屋里冲出来,就要朝家门口的池塘里跳去,场面瞬间失控。
………………………………

第8章 恶吏欺民

    一名青年壮汉走过来,对领头人轻声道:“黄哥,到处都找不到他们家闺女,你看怎么办?”

    黄捕头沉着脸,从腰间取下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道:“汪老实我告诉你,老子看上的女人,谁不从抓谁!谁敢闹就抓谁!如你们这样不给点颜色瞧,以后我还怎么在柳城县混?”

    黄捕头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指着刚才闹着要跳塘的妇女道:“你以为用些妇人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把老子吓退?告诉你,东头靠山村柳贵林的榜样你们都听说了,结果怎么地?”

    “他家的房子也被拆,猪也赶了,罚银一分不少。老子叫人打断了他两条腿,媳妇还不是照样被老子睡?你今天这点把戏我见得多了,我就不信你真敢跳进去。反正一句话,不交出你们家的闺女,这院子夷为平地!如果你想你家男人横死,你就拼命地闹,看你折腾得过谁?”

    黄捕头说话底气很足,横刀立马,一副官腔,比之典史杨忠奎不差丝毫。几个乡吏一脸媚笑,不敢再多嘴,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却是没人敢出头。

    捕快一职,有强大的朝廷政策撑腰,行事偏激惯了,加之百姓对当今明朝略有不满,尤其是那些充军送到战场,或是因征劳役死了儿子的人家,更是变着法的反抗。

    结果,悲惨的下场更甚

    最近几年,柳城县多了一波恶霸捕快,得罪他们的没谁能有好下场,被抄家也不是一户两户。有人亲友受到威胁,忍气吞声便罢了,可有的人难耐欺压,与这群捕快发生冲突,结果碰得头破血流,有的甚至不得善终。

    黄捕头的话,自然镇住了一些胆小怕事的人,妇人怔了半天,又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徐茂先和柳温站在远处,有位村民跑了过来,徐茂先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缉拿逃犯?”

    “什么逃犯呀,是朝廷的狗腿子欺男霸女,唉!”村民回答了一声,匆匆离开。

    徐茂先看着柳温:“柳城县的捕快,都是这般无法无天吗?”

    柳温有些尴尬,虽然平时对杨忠奎手下的做法很不认同,也有人在很早前告状,说杨忠奎等人办案太残忍,太血腥,但只要能把事办了,他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柳城县太乱,没这帮狠人压阵还真不行。

    如今亲眼看到这种冤情,便有些担心徐茂先会把这样的事情捅到上面去。于是,柳温偷偷叫来了一名轿夫。让他转告一下黄捕头,想死自己兜着,别拉他这个老县令垫背。

    轿夫趁机跑过去,那边的暴力还没有停,黄捕头突然看到来人,起初也没在意,待轿夫在他耳边说了句后,黄捕头朝远远站着的知县大人瞄去,脸色微微一变。

    正待过去与两位老爷问安,徐茂先已经转身离开,留下黄捕头愣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看来知县大人,对自己的行为不满意了。

    徐茂先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黄捕头心怀忐忑,想起刚才轿夫转告的那些话,注意一下乡民情绪,事后跟汪老实一家私了此事,以后别再惦记人家闺女了,这样你才能有命活。

    黄捕头脑子里顿时乱哄哄,这都算什么事,不就是推倒个草屋,看上个乡野村姑嘛,凭什么治我罪?

    以前有人状告黄捕头,黄捕头不以为然,认为事情没这么严重。只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柳温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说人家污告他,自己会注意办案手段。捕快行事有大明律做依靠,本就不存在野不野蛮这一说法,所以都是被询问后便无事了。

    可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常在河边走终会湿了鞋。如今让两位大老爷亲眼目睹,黄捕头自然有些担心。

    最近几年,他跟着杨忠奎没少作恶,那些得来的罚银和财物,他上缴了多少,自己私吞多少,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多年积攒下来,都成了一笔无法算清的糊涂帐,黄捕头发达了,腆起了大肚腩,喝着半吊铜板一壶的陈年佳酿。在外面的派头,不敢自诩杨忠奎第二,但超过柳温这个老县令,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转而一想:没什么好怕?可以说汪老实一家用女儿骗他钱财,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不干了,反正这几年积蓄下来,黄捕头的腰包早鼓了。到时去宜阳府买套大宅子,过上达官贵人的生活。

    一个年轻捕快跑过来,“黄哥,要不要把院子全部拆了?”

    黄捕头恼怒地骂了句:“你猪脑子啊,还拆个屁拆?给我回县里老实待着!”

    徐茂先回到轿子里,一路思索。

    柳城县存在着许多恶性问题,百姓意识落后,杂役行事粗暴,治安乱的一塌糊涂……

    想着这些,也就没说话。

    柳温也很郁闷,本来说好去养鱼的老村长家打牙祭,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

    刚才黄捕头的暴力欺民,依然历历在目。

    拆房子,打人,搬东西,杀猪……这些行为,足够判他个充军役!

    以前听说还不相信,现在倒好,亲眼所见自然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吧

    也不知道徐茂先对这些事有什么看法,柳温一个劲地在心里骂娘:黄捕头真是混账东西!破马张飞的哪里是在办案,分明是在打劫!

    在返回柳城县的路上,徐茂先临时起意,入夜前召集各管事训话。象黄捕头这样的事情,刻不容缓,必须立刻整顿!

    徐茂先的建议,立刻得到了柳温的称赞,午时众人在半路随便找家野馆子吃了碗面,然后匆匆回了柳城县。

    柳城县的一切太乱了,特别是杨忠奎手下一帮人,刚才看到的欺压百姓就是铁证,一路上,徐茂先与柳温通了气,基本上敲定了除恶流程。

    未时,柳温麾下主簿周书才,跑到各杂役司通知了一遍,申时都去知县衙门候着,有新任知县大人训话,未到者罚俸三月,责十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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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拿下黄捕头

    周书才在柳城县内,曾是最年轻有为的存在,年纪轻轻便入仕九品主簿,比恶捕典史杨忠奎的职务还高,平时为人十分孤傲。

    不过在徐茂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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