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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缠缠缠缠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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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复杂,我想了想,最后说:“你想瞒着李洪波打掉孩子,把这事瞒他一辈子?这样不好吧,刘婷婷,我觉得咱们不能这样,更何况打孩子对身体不好!”
刘婷婷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松开我的手,冷漠地盯着我,慢腾腾地说:“陈三三,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帮我,你还要把这事告诉李洪波吗?”
我怕极了她这样冷漠,赶紧又抓住她的手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打孩子太伤身!咱们要想想其他的办法。”
刘婷婷又甩开我的手,冷冰冰地说:“陈三三,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还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不成?生下来也得有人养吧,我就那点工资,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养得起吗?”
她这样一说,我的脑袋忽然像是被门夹了,冷不丁问了一句:“那晚,嗯,你和那个男的有交流吗?给我提供点信息,我毕竟在罗建文那个场子做过啤酒妹,我想翻他出来,问问他这事咋办!”
刘婷婷愣了愣,又是咬了咬唇,慢腾腾地说:“有。”
我一听,又是继续问:“留联系方式了没?”
刘婷婷摇了摇头。
我有点失望,正要说什么,但是刘婷婷突兀的又说:“哦,我想起来了,他跟我说过他是做广告的,他姓张。”
这句话,让我的心里面狂跳了好几下,天,我居然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刘婷婷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张明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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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这是我的新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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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我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忐忑不安地问:“还有其他信息吗?”
刘婷婷可能也是真的急疯了,才跟着我这样的疯子的思维走,她想了想说:“那晚,我看到他在跟别的女人搂着跳舞,我觉得他长得不错,就顺手拍了一张照片。”
我急急忙忙地说:“赶紧拿来看看!”
刘婷婷被我的急切吓了一跳,却很快打开包包翻出她的手机,开锁,嘀咕了一声说:“不知道删了没,我找找。”
刘婷婷确实爱随手拍照,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没少拍我,经常拍完了隔一段时间我问她要照片,她就说删了,整一个爱拍照爱删照交错综合症。
我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和脑海里面那个怪异的念头,伸长了脖子看着刘婷婷翻她的手机。
好一阵,刘婷婷终于停住手,把手机递给我说:“是这个。”
我急急忙忙拿过来一看,灯光昏暗,照片有点模糊,那个男子只是被拍了一个大概,可是我依然从他嘴角抿起的弧度,一下子认出了是谁。
这个男人,确实姓张,应该还真是做广告的,他居然是张明朗的弟弟张文耀。
想到张文耀的盛气凌人,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刘婷婷不笨,她一看我这样的反应,立刻问了一句:“你认识他?”
我勉强做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安慰刘婷婷说:“嗯。我认识他。你先别自己给自己使绊子,自己给自己制造死角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回头问问他这事怎么整。”
刘婷婷一听这话,忽然整个表情放松了一点点,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腹部,声音忽然很轻柔,她说:“陈三三,其实想到要打孩子,我很难受。”
又好说歹说安慰了刘婷婷好一阵,我怕她一个人回去出了什么闪失,还陪着她坐车把她送回去了。
送完刘婷婷回去,我又饿又累又烦,随便找了点东西吃就回家洗澡。
整完所有的麻烦事之后,我居然压制不住想要给张明朗打电话的冲动。
我知道他还在出差,这时候要拿刘婷婷跟张文耀的事情烦他,他肯定烦死了,我就想着打给他聊几句,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女人心啊,简直就是没出息,实在忍不住了,我终于掏出手机打给他。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听,我却不想先挂,就等着。
等了好一阵,接通了。
我正准备说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动听的女声,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说:“你好。”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打错号码了,赶紧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号码没错啊!
所以我的心情一下子像坐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不断,最后死命按住自己那点玻璃心,说了一句:“你好。”
那个女声依然温柔,她继续说:“你好,请说。”
那标准的腔调,让我感觉自己特么的现在是给10086客服打去电话。
可是我又不想没问清楚就把张明朗给拍死在怀疑的沙滩上,所以我赶紧说:“我找张明朗。”
那边依然礼貌温柔,她说:“请问你哪里找?”
我没明白她这话是啥意思,就直接问:“啊?”
那边立刻说:“我是张先生的助理,请问你哪一家公司的找?我会替你转达。”
我瞬间想明白了,这是张明朗的新助理,小样的听起来也很专业。
一想到自己没在纳斯达给他当助理才不到一个月,他就请了一个说话那么温柔的助理,还跟着他出差,那么晚了还接他手机,我就不爽了。
一个不爽,语气就控制不住的加快了,我说:“是这样的,我叫陈三三,不是哪家公司的,你跟你张总说,陈三三找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感觉那头轻轻“切”了一声,态度也突兀冷下去了,她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是却冷冰冰的:“陈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张总还有正事在忙,这样吧,等他忙完了,我会转告他给你回电话,感谢你的来电,再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撂了。
本大爷直接给气炸了!
我勒个擦擦,张明朗特么的在整什么!
我给他打个电话,还得预约了不成!
我还在心里面赌气,如果他两个小时之内不给我回电话,等他回来深圳,我就带他去爬山,还要爬七娘山,累死他丫的!
在心里面把这个男人骂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又气又恼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看了看屏幕上面的备注,故意等老半天才接起来。
张明朗在电话里面说:“陈三三,在干嘛?”
我想到刚才那个温柔女人就来气,想到他们那么晚还呆在一起就更来气了,那醋坛子一打翻了人就没好脾气,于是我没好气地说:“没干嘛,困,睡觉。”
张明朗哦了一声,郁闷地说:“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呀?”
我很想说:“卧槽你那么晚还有温柔的女助理帮你接电话,谁知道她是不是只帮你接电话啊!你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可是转而一想,这样一说,简直就是给他一个自己小气外加醋劲很大的形象,这样断然是不能的,这样他还以为我多离不开他似的。
所以我必须得矜持一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有不高兴。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了。”
张明朗那边顿了顿,最后他来劲了,特高兴地问:“怎么,想我了?”
我想泥煤啊!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说:“你还没下班吗?刚才你的电话,不是你接的,是一个女孩子接的。”
张明朗明显怔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说:“陈三三,你可别瞎想,这是我的新助理,我出差在这边,刚才在开会,怕是有紧急电话被错过,所以手机都是在助理那里。”
我呵呵笑了一声。
张明朗直接急了,忙不迭地说:“陈三三,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心里面直发毛。我天地良心,你可要信我啊!”
我哦了一声,很跳跃地问:“你出差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深圳?”
张明朗忽然轻笑了一声,端端正正地说:“我出差在上海,要周五下午才能回到深圳。”
我又哦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声:“那岂不是好几天都见不到了。”
我说得很小声的,可是因为刚好对着话筒,张明朗大概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他忽然嘿嘿傻笑,过了好一阵说:“陈三三,你要肯说你很想我很想见到我之类的,我就提前一天回去。”
偏偏我就不爱说这话。
以前我跟张明朗谈,他是负责矫情的那个,他的情话多得跟天上的云彩一样,而我这人死心眼,老是觉得那些话说出来不太好意思。
不过经过那么多事,哪怕现在跟他这样的状态,我总感觉到不真实,可是我却珍惜,所以我对着话筒小声地说了一句:“想你呢。”
张明朗却假装没听到似的,不怀好意地说:“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打死都不肯说了,张明朗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次。
最后我感觉这样秀下去,我就要甜死了,只得振振有词地说:“你真听不到?耳朵聋了?那咱们这事只能算了,我压根不想跟个听不到我说话的男人谈。”
我这些话刚刚说完,张明朗忽然急急忙忙地说:“听到了听到了,陈三三,不能跟你聊了,一起加班的同事,我说过要请宵夜,现在到时间出去了,不能让忙了一天的同事都在等我呢。”
我哦了一声,可他又对着电话腻腻歪歪了几句,最后才挂了。
挂掉电话,我在心里面吐槽,这个男人没良心,想当初本大爷也给他当了好一阵的助理啊,也没见他那么热心请我去宵夜。
吐槽归吐槽,可是心却是甜的,觉得等他回来,再压榨他。
正在心里面各种自己想来想去各种甜,真不知道我家的电话犯了什么错,又被打了,响得呱呱叫。
我拿起来看了看,那串数字有点儿眼熟,但是我愣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最后我按了一个接听。
谢存辉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没像之前那样特虚伪地左一句陈小姐右一句陈小姐,而是很直接地说:“陈三三,睡了没?”
就前几天一起去爬山之后,我觉得谢存辉这人确实危险,也有点虚伪,但是摸准了他的性子之外,他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生意人,狡诈却不算十分坏。
我也懒得问他怎么知道我的新号码的,按照他跟罗建文的关系,他问要个号码,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所以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没睡。”
谢存辉呵呵笑了一声,也换上淡淡的语气说:“难道是张明朗又出差了,你深闺里面缺个男人,太寂寞,睡不着?”
我没耐心了,感觉下班之后,他也不算客户了,就很直接地说:“谢存辉,有事说事吧,巴拉巴拉也不怕浪费电话费。”
谢存辉继续笑,慢腾腾地说:“跟美女聊天,还要计较电话费,这能是一个男人做的事吗?”
得,我最怕别人喊我美女,这年头,美女这个称呼,上到九十九,下到不会走,上到高级白领,下到扫地阿姨,走出去难不保都被称为美女,我觉得这是顶顶没诚意的赞美,所以我冷着声音说:“拉倒,说正事,别那么啰嗦。”
谢存辉难得好脾气,依然笑说:“我就爱你这脾气,够劲。我有个好东西,想给你,想约你周末,就在咱们上次一起唱歌的地方拿给你,怎么样?”
一听要给我东西,我想他这人肯定不是要给我土特产,肯定是一些比较重要的,所以我立刻问:“是什么?”
谢存辉却一下子神神秘秘的,意味深长地说:“总之,是对你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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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你不见得比我干净多少
我一听,直接愣在那里,心里面却腾升起一股不安的直觉。
最后,我张了张嘴,压制住狂跳的心问:“是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谢存辉顿了顿,淡淡地说:“照片,特别精彩的照片,你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谢存辉停了停,又是说:“放心,我没恶意。就这个周六晚上八点,你过来找我,就一个人来就好了。”
电话突兀地挂掉了。
因为谢存辉这番话,我整整失眠到凌晨三点,心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他到底为我准备的是什么照片,可是想来想去,却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醒来,没睡好气色也差,头上的包还没完全消掉,我梳头发都不自在,猛然收到张明朗的短信,很简单,他说:“记得吃早餐,今天深圳有雨,记得带伞。”
时隔三年,再次重获这样的关心,我竟然有诚惶诚恐,总害怕这是一场作了好久的美梦,就怕醒来一切还是之前。
最后我回了他说:“收到,外出注意安全。”
因着见不到张明朗,接下来的这几天变得异常漫长,写出来的案子被文姐毙掉了一个又一个,周四这天,实在被逼得想死了,我得加班。
我一边写广告词,一边跟刘婷婷在qq上面聊着,真聊得忘我,忽然我的办公桌被敲了一下。
我关掉窗口,抬起头来,看到黄思敏站在我的面前。
几天不见,她消瘦了不少,脸色变得更苍白,竟然少了之前那些优雅和盛气凌人。
她淡淡地说:“陈三三,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聊聊。”
对于她,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一方面我觉得是我捏碎了她的爱情梦,另外一方面,我又无耻地庆幸她得不到张明朗的爱情。
可是我很傻逼的,我忘了她曾经狠狠骂过我烂货,我忘了她给我刮嘴巴子,我只知道在这场爱情混战里面,她输得那么惨,是因为我。
所以我迟疑了数秒,最后我说:“行。”
最后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很安静,到处是昏暗的灯光,在这些灯光的美化下,我越发觉得黄思敏美得让人心动。
她抿了一口咖啡之后,这才淡淡开口说:“陈三三,张明朗他有胃病,以后别让他喝太多柠檬水。他最爱的不是柠檬水,他喜欢咖啡,蓝山的最好,不要糖。”
我哦了一声。
黄思敏又是说:“他忙起来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忙的时候你最好安安静静的。”
我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思敏忽然笑了,自嘲地笑笑说:“我挺后悔的,那晚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张嘴就各种卧槽问候,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原形毕露。可笑的是,明明自己是个太妹,堕落得别人都接不住了,为了让他喜欢,我把自己变得那么文质彬彬,在他面前伪装了三年,却依然无法讨来欢心。陈三三,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我盯着她的脸,依然毫无血色,我觉得这样袒露自己的黄思敏,不再嗲嗲地说话,其实真的没让人有多讨厌。
她也不过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孩子罢了。
愧疚就这样如同被风吹起的海浪,一层层地涌上来,我坐在那里,抿着嘴,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思敏继续笑,却笑得眼眶发红,低下头去说:“陈三三,你就是觉得我可笑对吧。明明张明朗不过让我过去帮忙演演戏看看你什么反应,我就那么入戏太深,我就迫不及待,虚张声势,想要向你宣示我对张明朗的主权,这样的我在你看来,很可笑是不是?”
我的手放在餐桌底下,纠结的绞在一起,最后我不得不开口说:“没有。”
黄思敏又是轻笑,竟然没理会我这样的答案,而是继续说:“你觉得我可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从大一开始,断断续续大学四年,再到后来这三年的青春陪伴,都比不上你这个来过一阵就飘走的人。想想我要家境有家境,要文凭有文凭,要容貌有容貌,最后输给一个样样都比不上我的人,这不是可笑是什么。别说你觉得我可笑,这段时间我每每想起这些年自顾自贴上去,就觉得自己可笑。”
我想了想,最后又哦了一声。
这时,黄思敏伸手出来,端着的那杯咖啡,作势就要泼过来,却在半空中停了一停,又是放下来。
我迟疑了一阵,最后只得开口说:“对不起。”
偏偏是这样对不起,黄思敏却神色一怔,半响才说:“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受不起。”
“我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那个晚上,那两个男人在你身上划多久的刀子,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黄思敏顿了顿,丢出这句话。
我的心里面,像是突然被人硬硬塞进去一颗炸弹似的,就在我反应不过来的那个当口,早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
我的手手脚脚变得冰冰凉凉,浑身感觉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喉咙干渴得跟在沙漠里面旅行一样。
这些年一直困惑在我心里面的问题,我以为我就要知道答案了,我就要知道是谁把我害得那么惨了,可是我却是懦弱的,我不敢直接问黄思敏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她,我也怕她回答就是她,我毫无证据,无法将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送到地狱去。
所以我沉默了半响,死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黄思敏却飞快躲避开我的目光,淡淡地说:“我看了现场直播,无码高清”
这句回答,似乎就是告诉我,她就是始作俑者。
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我站起来,隔着那张餐桌伸手揪住黄思敏的衣领,盯着她红着眼眶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思敏却死命扯开我的手,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最后慢腾腾地说:“陈三三,你别把我当脑残,也别把我当法盲,我好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黄思敏说完,伸手推我一把,将全身僵硬的我推倒回到那个软绵绵的沙发上,又是淡淡地说:“那天,毕业典礼上面我看到张明朗给你穿他的学士服,他还亲手帮你带学士帽,给你拍照,我妒忌得要死。后来他为了你,连毕业聚餐都是急急匆匆的,我还看到你们往酒店去了,我心情不好,就让另外一个对我有好感的男同学带我出去喝酒。那个男同学开车不能喝,我一个人喝着没劲,两个人又跑去宵夜,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刚好看到你在桂庙路口那里跟几个男人拉拉扯扯,最后我好奇,也想着说不定这是你藏起来的男人,想抓住你的把柄跟张明朗邀功,就开车跟了上去。”
“后来,我看到你们争吵很激烈,陪同的那个男同学,他怕惹上麻烦说别看了,想走。陈三三,其实我那时候有想过去帮忙,也想过帮你报警。但是不好意思,我那时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我在那里纠结了很久,最后我觉得如果你不干不净了,说不定你就能主动离开张明朗,我就有机会。两个复杂的心情在那里相互纠结撕扯,最后我的自私战胜了我的良知,所以我就在那里看着,看到结束。”
“但是你也别怪我不帮你。换句话来说,咱们是情敌,我帮你了就是傻。”
黄思敏说完,面无表情地再一次端起那杯咖啡,抿了一小口。
我一个人呆坐在那里,老半天竟然发不出一个字来。
原来,在那个噩梦的晚上,我其实有机会逃脱,那个盖了一半的楼盘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我那么惨淡的呼救声有人听见,却无人伸出援手。
我知道黄思敏没有义务帮我,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我飞快端起面前的咖啡,朝着黄思敏的脸上泼去,我很绝望,我说:“黄思敏,就算咱们是情敌,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看着这样的一切!你也是女人啊!”
黄思敏不躲不闪,那些褐色的液体沿着她的头发朝着脸上蔓延,她从餐桌上拿起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动忽略我刚才的话,自顾自地说:“所以陈三三,你不见得比我干净多少,你甚至还是一个这样不清不白不堪的女人。我之前老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明朗愿意要你这样的女人,也不要我。”
“然后我今天早上想明白了,张明朗他不要我,是因为我心眼黑,我蛇蝎心肠,我没点同情心,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
“而他会要你,那是因为就算你那么不干不净,在他的心里面,你还是纯得跟山沟沟里面得泉水一样。呵呵,男人,爱一个人就看不到任何缺点了。不过陈三三,有一天他的爱情梦醒了,就会像离弃我一样离弃你。”
“当然,我希望别有这一天了。因为我不想他再受折腾了。”
黄思敏说完,从包包里面抽出一份资料给我说:“这个,你帮我还给张明朗,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红树林那套房子,还配不上我的档次,我还真看不上眼。”
我没有伸手去接,我依然卧坐在那里,安静得跟一块木头一样。
最后,黄思敏站起来,掏钱丢在餐桌上,离开之前淡淡笑笑说:“哦,对了,为了弥补我对你那挥之不去的愧疚,我给你提个醒,罗建文这人不是什么好鸟,你自己注意点。我妈能摸上门去找你麻烦,地址就是他报的。张明朗能第一时间知道你被我妈打成狗了,也是罗建文私下通风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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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这事该是男人主动(感谢夏夏和金鱼的钻钻)
从咖啡厅里面出来,黄思敏的话还如同咒语一样在我的脑海里面久久回荡,我明明失去的东西早就失去,可是依然茫然若失,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丢了什么。
正失魂落魄,手机突兀地响了。
第一次觉得早听惯的手机铃声刺耳,我有气无力地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了个接通。
张明朗在电话里面急急忙忙地说:“陈三三,你还在加班?”
在零星小雨中,我抬头仰视了一下高得让人炫目的地王大厦,张了张嘴,我说:“张明朗,我突然很想见到你。”
张明朗那头一怔,急急忙忙地吼我:“你在哪里?”
我站定在那里,依然仰着头说:“我在深圳,你在上海,感觉咱们之间的距离远得难以跨越似的。”
张明朗又吼我:“蠢!我在你家门口!打算给你惊喜!别顾着瞎矫情,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外面下雨又冷你不知道啊!”
回去的路上,我裹着张明朗的外套,依然瑟瑟发抖,他全程黑着脸,遇到了一个红灯,车停下来的时候,他这才冲我瞎嚷嚷:“陈三三,你是白痴吗!你头上有伤!天那么冷!你把自己淋成狗了!”
我抿着嘴,一句话也不想说。
张明朗没去爱联,而是就近回红树林,停好车之后,我下车,他还在车厢后面不知道捣鼓什么好一阵,最后拿了一束花递给我,没好气地说:“拿着。简直了,我想给你惊喜,你反而把我惊吓了。”
我抱着花,张明朗忽然凑上来扶住我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问:“跟我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我抿着嘴,想了想说:“回去再说。”
张明朗哦了一声,给我拉了拉衣服,然后拽着我的手向前面飞奔,一下子奔到电梯那里,又是飞快地按电梯,急急匆匆地赶回去,又是急急匆匆地关上门,这才说:“到了,你快说,你不说,我不安。”
我靠在门口那里,从包包里面取出黄思敏给的文件递给他说:“我今天见过黄思敏了。”
张明朗没把那份东西接过来,而是急急忙忙扶住我的肩膀盯着我问:“你们聊什么了?怎么你失魂落魄的?”
我张了张嘴,忽然哭了出来。
我说:“张明朗,黄思敏她知道我的事,她看到,她全部看到。虽然知道她没有义务帮我,可是我恨不得抽她两巴掌,怎么办。”
张明朗怔了怔,一把拽着我挤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手指抚上我的头发,他的声音忽然有点哽咽,他说:“陈三三,那事过去了,咱们忘了,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再去纠结如果怎么样后果就怎么样,咱们完完全全把它忘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忘得掉,哪怕是现在,偶尔思维断片,我依然能想起那个夜晚那些狰狞的表情,那些狰狞的笑声,还有我身下破碎的石子,它们在我的脑海里面编织成一张细细碎碎的网,若有若无,却时不时勒得我生痛。
而现在,我知道我原来可以不用那么惨,那个晚上真的有人在听着我的呼叫声,听到我的惨叫声,却因为一念之差没有上前来制止。
这无疑对于我来说,是另外一个毁灭。
我哭得断断续续,张明朗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我快要喘不出气来,他忽然冷不丁地说:“那晚她会吃安眠药,是因为我听到她说起这些,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狠狠地抽了她两个耳光。”
我张了张嘴,张明朗忽然轻声说:“天冷,你的头发湿嗒嗒的,先把头发弄干。”
他伸出衣袖,忙不迭地给我擦眼泪说:“咱不哭了,以后的生活好着呢,要往后看。”
我有点麻木地被张明朗拉着往浴室里面走去,他在那里团团转了好一阵,忽然说:“有了,你躺着,我给你洗头,这样就不会碰到伤口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头上的包,情绪平缓了不少,应了一句:“我自己洗就好,昨天也是我自己洗的。”
张明朗忽然不高兴了,他瞪我说:“怎么自己洗?碰到伤口知道不,躺下,我帮你。”
张明朗的手指挺长的,估计是第一次帮人洗头发,手法笨拙,一个不小心就会轻轻扯动我的头发,整个过程我都怀着一点点甜蜜又像是待宰割的心情,听他一搭一搭地跟我聊天。
他说:“陈三三,等我们以后结婚了,我们就别出去外面理发店了,直接在家里安装个洗头床,我们可以相互帮忙。”
我哦了一声,忽然头发又被他扯了一下。
我的心情确实平伏了不少,竟然还能跟他开玩笑了。
我说:“不行,我不想这样。”
我想说的是,你大爷的扯得我的头发太痛,可是还没等我把这话说出来,张明朗郁闷了,放慢了手脚,疑惑地问我:“干嘛?你不想跟我结婚啊?“
我还没回答,张明朗忽然拿毛巾给我擦了擦头发,把我扶起来,盯着我就问:“陈三三,说话啊?”
我刚准备张嘴,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起来。
和张明朗对望了一下,他忽然讪讪地说:“诶!我刚才忙着把你带回家,忘记我们都还没吃饭。”
话题一下子穿越到了等下吃什么,张明朗一边拉着我出来,一边跟我讨论,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外面冷,叫外卖。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可以叫外卖的。
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张明朗没事找抽让我去超市帮他买吃的,简直就是人渣,这里可以叫外卖,还要麻烦我。
一想起这茬,我立刻忍不住嚷嚷了:“张明朗,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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