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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湖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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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煮五sè俱全的各种美食,让人百尝不厌。上午在这摊前吃过后,下午又携家带口,把那家窄窄长长的板凳占满,吃着鲜嫩的羊肉,闻着那熏香温适的脂气,卖烧烤的维吾尔老汉也不禁扯亮了他洪亮的嗓子——‘哎!雅克西的喀瓦!’

    烤肉市场大多与菜市场及瓜果市场相连,这里的鲜菜多是从内地运来,虽途经几天,却依然很新鲜。红萝卜与洋葱一直是市场上的宠儿,这大概与人们爱吃羊肉抓饭有关,被贮藏了大冬天的哈密瓜此刻是最香最熟的时候。瓜农们宝贝似的一小瓣一小瓣把它卖出去,只一上午功夫,垃圾筐里就堆满了瓜皮。

    “哎!阿的江,生意不错嘛。”

    一辆双排货车在瓜果市场旁停下来,叫阿的江的维吾尔瓜农停下手里的活,回头不禁露出喜sè:“嗬,卖卖,从乌鲁木齐回来啦!阿依娜丽今天早晨还叨念你,说你出去十多天了,咋还不见回来。”阿的江是买买提的邻居,三十多岁,细小的个,黝黑的肌肤,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他每天都要从城外拉一车瓜到集市上来卖。

    “车上的那几位是你的朋友?叫他们下来吃瓜啊!”阿的江改用不熟练的普通话说。

    “那我拿一个。”买买提边说边下车,林建忙递上十块钱,却被买买提挡回去。

    “那咋好意思呢。”林建极难为情。

    “你这样做,我阿的江大哥会生气的。”买买提一本正经。他整整帽顶,在阿的江的瓜车上挑了个最大的瓜抱上来。

    “喂,阿的江,啥时候回去?”买买提摇下车玻璃问。

    “再卖一会儿,你先回,阿依娜丽在等着你呢!”阿的江朝买买提眨眨眼。

    “喀什真是大变样!”行驶在路上,林建感叹不已。“我前些年来这里做羊皮生意时,这些街道还破烂不堪,除了艾提尕清真寺周边有些矮小的平房外,很难见到其它的建筑物。”

    “现在可大不一样哦!”买买提笑言,“有钱的村民都盖了新房,就我叔叔阿不都,他家有几百只羊,值几十万块呢!我这车也是他出钱给买的。”

    “你叔叔阿不都身体还好?”林建多年前就与阿不都打过交道,阿不都那时四十不到,魁梧壮硕,豪爽稳重,当着村官,在当地是个极有威信的人物。

    “他身板结实着呢,只不过现在不想当村长,天天在家做拜功。”

    “他还是那样虔诚!”林建感叹道地说,“在我所见过的穆斯林信众中,他是最虔诚的一个。哎,买买,你呢?跟你叔叔这么多年,没受他的影响?”

    “咋会呢”买买提说:“我天天在外跑,都快汉族化了。”

    “你现在还与你叔叔一起住?”林建问。

    “没有,婚后我与阿依娜丽又重建了房子。”买买提笑得合不拢嘴。在他几岁时,双亲在一次南疆流行的霍乱中去世,之后为他的堂叔阿不都抚养大。
………………………………

第十七章 初识

    ()  毛拉镇位于喀什郊外,镇上有条干涸的河,每年的七八月,山上的雪水就从这里奔腾而过。河两岸居住着几十户维民,居民院落的四周,种了几排高大的白杨,连接河两岸的一根粗壮钢丝绳,就系牢在白杨树上,据说是夏季河水涨宽时做渡船所用。

    买买提的家在河对岸,四合院门前有条极其简朴的公路,每当有马车驰过,便尘土飞扬。路边的白杨林里,几个玩耍的儿童衣着单薄,其中一个男孩几乎光着身子,灰朴朴的脸上,两只明亮的眼睛忽闪着。

    当买买提在家院墙外鸣第一声车笛时,院门即开,里面哗地涌出一大群欢叫的儿童。

    “哇,咋那么多娃娃!”买买提疑是走错了房子。他刚下车,双腿便被两娃死抱住,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儿子托雷和小儿子托执,他兴奋地一下把两个儿子抱起来,每个小脸上猛咋一口。

    “妈妈呢?”

    “那里------”托雷往里屋指。立即,里屋闪出一位二十多岁,衣着艳丽,满面笑意的维吾尔少妇。

    “阿依娜丽!”买买提高兴地上前拉着妻子的手说,“这几位是乌鲁木齐来的朋友,去拿些吃的招待一下。”

    阿依娜丽是个朴实勤劳的维吾尔妇女,别看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年龄却只有二十三四岁,且汉语相当流利。买买提的家被各sè毡毯饰满,正前方尺多高的土炕上也不列外。炕旁有两对铜扣木箱,异常华丽。壁侧的彩绘衣柜上放置着一台收录机,且用一条花头巾遮盖着,显得极其珍贵。阿依娜丽轻快地从里屋端出一盘切好的哈密瓜,转身又拿出一盘盛满饺子和坚果的食盘。买买提招呼林建及沈秋楠朱乐黑头围坐炕头:“来,随便吃,在我这里不用讲规矩。”沈秋楠与朱乐、黑头也学着盘腿而坐,因都是第一次到少数民族家做客,多少有些拘谨。

    “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宾馆找杨老板。”买买提问林建。

    “行,本地你熟,收购羊皮的事情由你来牵头。”

    “包在我身上!”买买拍拍胸脯,“哎,阿依娜丽,咋我家来了这么多娃娃?”

    阿依娜丽闻声出来:“古兰回来了,这都是她的学生。”

    “古兰妹的学生?她回来支教啊!”买买提虽有些意外,但颇为高兴。

    “实习呗,村里那两间教室要翻修,所以暂用我家的一间来上课。”阿依娜丽的话音未落,从外轻飘飘地走进一位模样靓丽身材婀娜的少女。她一身牛仔装,扎根粗辫子,辫后披着一块紫sè头巾,进屋后,用那清澈的双眸看了众人一眼,而后,冲着买买提莞尔一笑:“买买哥,嫂子刚才还在念叨你呢!”

    “哇!古兰妹,咋读完了师范,就变成汉族丫头。”买买提故作夸张。

    “是啊,学校里都这样。若穿民族服装上学,同学会拿眼盯你啦!”古兰眀睫皓齿,盈盈展笑,“买买哥,借你一间房上课没意见。”

    “你都先斩后奏了,还问我。”

    “哎,我可请示了阿依娜丽嫂。”古兰朝里屋眨眨眼,模样俏恍。

    “古兰,说正经的,你为啥放弃了乌鲁木齐那样优越的工作坏境?”

    “我是学生会干部,老师鼓励我们到艰苦的地方锻炼,我得带头,况且家乡正缺老师呢?”

    “你爸——阿不都叔赞同吗?”

    “手续都办过来了,他不同意都没辙!”古兰脸上洋溢着一种胜利的喜悦。

    “你这鬼丫头,越来越任xing,连你老爸都不怵。”买买提远远点着她的脑门,笑里尽是无奈,“回报家乡好!我能帮上忙,尽管开口。”

    “嗯,我现在拉些煤,给学生上课取暖。”

    “想用我的车?”买买提放下手中的干馕。

    “不用,我有马------就是缺个帮手。”

    “那还不简单,黑头去,他劲足。”林建冲黑头张口便言。

    “嗯-----他!”轻点了下沈秋楠,古兰陡生娇媚。

    “秋楠!”林建扬颚示意,“你去帮一下古兰。”

    两人来到院外,沈秋楠一眼就见白杨下系着匹高大的赤sè马。赤sè马刨蹄甩尾,不时摇晃着脖子上的铜铃。古兰上前解开绳辔,亲呢地拍了两下马颈,抓住马鬃,一跃后轻松地上了马背。

    “吁------”古兰抖了下缰绳,见沈秋楠远远躲着,瞬间便明其原委,“喂,上来呀。”

    “我,我不会骑------”望着高大的马背,沈秋楠不知所从,面露难堪。

    “呀!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位汉族兄弟,叫啥名?”古兰眨着大眼睛,像询问小弟弟。

    “沈秋楠------”

    “十七八!”

    “不,有二十了。”

    “哟,跟我一般大,来,我教你骑马。”古兰一笑了之,她把沈秋楠拉上马,抓住缰绳,两腿一夹马腹,催动四蹄,“秋楠,抓紧我的衣服。”

    “古兰,你的普通话讲得真棒!”马背上,沈秋楠扯大了嗓子喊。

    “你说啥------”古兰没回头,她正全神贯注地驾马,“好大的风,我听不见。”

    “我说你的普通话讲的不赖!”

    古兰似乎听清,她轻轻盈笑,两手抖束了一下缰绳,沈秋楠感觉她用力夹紧了马腹,赤红马便跑得更欢。其实,在沈秋楠眼里,古兰何止普通话讲得好,她细而长的眉,深而大的眼睛,以及清丽的面容,无不使他惊叹维吾尔少女的清纯美丽。
………………………………

第十八章 郊外

    ()  赤红马下到一个宽阔的河面,向西岸奔去,干涸的河沙上,留下一了排蹄印。沈秋楠用手抓紧古兰的衣襟,双腿极力夹住马背,生恐稍不留神就被摔下来。

    “这条河叫吐曼河。”迎着清冷的风,古兰大声道,“季节xing的河,到了夏天才有水,靠那根钢丝绳可以撑船而过。”

    “河里有鱼吗?”沈秋楠问,

    “鱼不多,都是河两岸沼泽地里的野鱼。”

    “那你家呢?”

    “对岸就是。”

    “你的马特漂亮。”

    “是啊,它叫安迪,名字好听吗?我取的。”

    “安迪,------是好听!”

    “她快做妈妈了!”

    “真的吗!”沈秋楠微微低头,几分惊喜地去看安迪丰满的腹部,忙把腿缩回一些。吐曼河对岸也有十多家居民,清一sè的土砖院墙,砖坯房顶。古兰家算得上最有排场,高大的院落,房檐下的廊柱雕刻着极艳丽的花卉和图案,院落四周牵满灰sè的葡萄藤,架下分别放置着石桌和石凳,上面一尘不染。古兰蹑手蹑脚走进自家的院落,沈秋楠不免好奇:“咋啦”

    “我是来偷自家的煤。”古兰轻声而胆小。

    “干嘛要偷。”

    “我阿爸对我回家教书本来有意见,这次如果见我拿煤到学校,肯定要骂我。”

    “那你现在不怕他看见?”

    “他此刻正在做礼拜。”

    “做什么礼拜?”

    “这是伊斯兰教的教规,我阿爸是个很虔诚的信徒,他每天要做五次礼拜。”

    “那你阿妈呢?”

    “我阿妈在织挂毯,你听,那有节奏的纺织声!”

    沈秋楠侧耳倾听,隔壁纺织木器相击碰合而发出的响声,流畅绵长,清脆悦耳。想不到那些美丽的毡毯竟是手工一梭一线一针一sè刺绣而成,他不免心中‘哦’了一声。

    “对不起,秋楠,到了我家门口却不能进去,下次!”古兰捏着辫子,闪动双眸歉意道。

    “古兰,我们快点装煤!”

    在古兰家院落一侧的地上,斜靠着墙壁有几十袋装好的煤,每袋足有百来斤,沈秋楠用力掂一下,煤很沉。

    “呀!我力量不够。”

    古兰略微沉思:“来,我们先把它抬到外面。”

    装煤的草编织袋涂满了黑sè的煤渣,两人合力把煤搬到院外,古兰搓着手,抬目瞬间,竟噗嗤一笑:“秋楠,你的脸------”沈秋楠知道自己的脸糊弄上了煤渣,擦拭之时,脸刹那飞上了一团红。

    安迪在树下摇首甩尾,古兰走上前拍拍它的颈:“安迪,趴下!”

    安迪果真乖乖伏卧下来,古兰轻声提醒,“来!把煤抬到安迪背上。”

    “安迪好听话!”

    “当然了,安迪出生后大都我来照顾它,假期里,花在它身上的时间就更多。”古兰的眼眸里流露出极满足的神情,她的欢畅与幸福就在那如花的笑靥中往外绽放,感染着沈秋楠每一个细胞。都是同一般的年纪,沈秋楠觉得自己过得yin郁得多。

    在返回途中,安迪放慢四蹄,却也平稳许多。

    “安迪有了孩子,又驮了东西,不能太快。”古兰说。

    沈秋楠没做声,望着马路两边的田野和青新的麦苗,不禁勾起了他对故乡深深的思恋。

    “秋楠,你的故乡是啥样?”

    沈秋楠在思绪中被唤醒,轻风拂起古兰辫子上紫sè的头巾,带来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的家乡在长江之畔。”沈秋楠凝目仰望,“有山有水、小桥、小溪,还有那葱翠的山林和绿油油的稻田。”

    “哇!那一定很美。”古兰闪着长长的睫毛犹带向往。

    “有机会,一定带你到我的家乡看看。”

    “恐怕我这辈子没那机会-------”古兰惆怅道。

    “为啥?”

    “我听不懂你们的方言,还有,你们的习俗跟我们穆斯林不一样。”

    沈秋楠默不作声,虽然他不太了解维吾尔的习俗,但多少知道一点,这里的人民对伊斯兰教的虔诚程度。

    买买提家的这间临时教室不大,二三十个孩子就占满整个课室。桌凳也都是砖块加木板拼凑而齐,教室zhong yāng有个铁皮火墙,从铁皮里经过的炭火把教室烤得暖烘烘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和读书声不绝入耳。

    “这些娃娃都不会说普通话?”沈秋楠颇为好奇。

    “是啊。”古兰往火腔里添加着煤,“他们的父母大多都没文化,汉字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我现在想一面教他们维语,一面教他们汉语,当然,还得教自然,地理。”

    “那你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又能咋办。既然留在这里教书,吃点苦是免不了啦!”古兰添完煤,又拿一把毛刷在一块木板上涂上黑漆,“刷黑后,它可做块小黑板,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啥学业?

    “读完了高中------”

    “哇,可以当我的老师了!”古兰瞪大眼看着沈秋楠,“在学校时,就听老师讲内地的教学质量要高出我们好几倍。”

    “那又能怎样,内地那残酷的高淘汰制------”沈秋楠懊悔得有些哽噎。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见沈秋楠神情沮丧,古兰一副玩皮的模样。

    “我,不是的------”

    “咯---咯---好了,我不问你了。”见沈秋楠眼泪打转,古兰笑道“不过,往后请教你一些汉语,别嫌麻烦呵,当然,也包括孩子们--------”
………………………………

第十九章 割礼

    ()  翌ri大早,阿依娜丽为每个人做了一大碗拉面,碗里的辣椒令林建畅快淋漓,大呼过瘾。

    “这面真带劲,吃得身上暖烘烘的!”刚撂下碗筷,林建开始分工,“我们分头行动,买买,你去找一下你叔叔阿不都,把秋楠带上。我到宾馆去会一下杨新老板,黑头和朱乐在家呆着。”

    “林老板,把我们带上。”黑头和朱乐颇无聊赖。

    “啥林老板林老板的,以后叫我林大哥就行。”林建有时一副憨态,有时却一副大丈夫模样,“不过,你俩跟着我可以,得规矩些,不能贪玩,到了街上不许乱动乱讲话,不然,街上的那些巴郎就会打断你们腿。

    林建半认真半玩笑的话令黑头朱乐大为敛惑,朱乐咋着舌,“知道了,林大哥。”

    老村长阿不都的家一大早就门庭若市,买买提一跨进阿叔的院落,就被众亲友围住。听不懂维语的沈秋楠不免有些尴尬。他四下打量着古兰的家,令他称奇的是,古兰家用毡毯装饰的墙壁,比买买提的家更胜一筹。古兰家有两重砖房,前栋房廊高大,柱头、横梁饰绘华丽,后栋以木雕与砖雕为美,花卉图案缤纷斗艳。但后房却不作卧室,也从不招待客人。买买提边与亲友握手施礼,边搜寻他的叔叔阿不都。围着瓜果和食品而坐的几位长辈中没有阿不都,却有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哟!买买,你回来啦!”就在买买提疑惑之际,他叔阿不都从里屋出来。这是一位四十左右,中等身材的维吾尔汉子,四方脸,浓眉,深凹的眼下一道鹰鼻,寸长的鬓须露出几分威严。

    “阿叔,今天啥ri子,咋有这么多客人?”

    “阿依娜丽没跟你讲?”

    “讲啥?”

    “就是你堂弟塔西割礼呀?”

    “这大的事阿依娜丽咋搞忘了!”

    “哎,算了,也许你一回,阿依娜丽就忙得把这事搁置脑后了。你来了就行,是不是找我有事?”

    “嗯,阿叔,我们到内屋去谈。”买买提拉过沈秋楠对阿不都说:“这是生意上朋友的徒弟,叫沈秋楠,我那个朋友叫林建,你以前见过他。”

    阿不都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对沈秋楠点点头,算是见面礼,尔后,又恢复刚才那副严肃的表情。

    “我现在很少顾及买卖上的事。”把那双深邃的眼睛投向院外,阿不都抚着短须,“你也知道,我村长都不当了,还哪有心思做买卖。”

    “阿叔,你做过村长,哪家有羊皮卖你最清楚,你帮问问。”

    “哎,买买,你虽是我养大的,但许多事你叔我都没办法对你讲。”阿不都整了整头上的花巴旦帽,稍思过后说,“行,改天我挨家挨户问问,下不为例。”

    “知道了,阿叔。”买买提兴奋难制。

    “这位小兄弟,想吃点啥?”阿不都转脸用普通话问沈秋楠。

    “我------”沈秋楠吱唔难答

    “阿叔,这位兄弟才到xin jiāng不久,对我们这里的食俗不大懂。”

    “哦”阿不都用他深凹的眼睛看着沈秋楠,“模样挺俊,身子弱些。”

    就在沈秋楠尴尬之际,一位着装艳丽的少女来到阿不都面前,摇着他的胳膊说:“答当,他是我客人,吃啥,我带他去。”

    “你的客人?嗯------好。”阿不都转身就与买买提进了里屋。

    “秋楠,愣着干啥,认不出我啦?”

    “哦------哇------”沈秋楠被换了民族装的古兰所迷惑,昨ri牛仔装的她今天截然不同,粉红sè紧身上衣,花sè长冬裙,那黑sè的大辫子此刻已梳理成十多支小辫,在一顶四方花sè小帽下来回快活地摆动。

    “走啦!你看我老半天了。”

    “啧------原来,维族姑娘这么美!。”

    “咋,连你也这样说!今天要不是我弟塔西割礼,我才不穿这衣服。”

    “啥叫割礼?”

    “割------嗯,就是割------”古兰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刹住话,“割礼就是割礼,等一下告诉你,现在去个地方。”

    “好哇!”沈秋楠方觉无聊,古兰的提议正合他意,“那我们走,去学校吗?”

    “别的地方。但得去学校交代一下。”

    这时,从亲友中走过来一位彪悍的维吾尔青年:“古兰,你,今天真漂亮!”

    “是你呀,艾尔肯。今天咋有空过来,你在剧团里不一直很忙吗?”

    “我昨天刚回,今早,你阿爸领着塔西赶着马到我家送请帖,我就来啦。一是来贺喜,二是来为亲友敲一敲我刚学的纳合拉鼓,助助兴。”艾尔肯英俊高大,话音响亮清脆。

    顺着艾尔肯的手势。沈秋楠看见墙角有一大一小两只铁鼓,稍弯的鼓锤上飘着两根彩绸,鼓的样式与汉民鼓颇为相似,只不过纳合拉鼓更富有民族特sè。

    “我来教你敲纳合拉鼓!保证你感兴趣。”

    “我今天没空,艾尔肯,下次好!”古兰笑着摆摆手,边说边退出了院落。
………………………………

第二十章 野林

    ()  走往买买提家的路上,古兰边策马边问沈秋楠:“你听得懂我与他们讲话吗?”

    “对维语我一窍不通。”

    “那我给你当翻译。”

    “好啊,我今天听你叫阿爸为‘答当’对!”

    “对啊,爸爸我们称作‘达当’。妈妈称作‘阿娜’,还有叔叔哥哥叫‘阿抗’。姑姑姐姐叫‘阿恰’,噜,刚才那个叫艾尔肯的小伙,是我阿爸朋友的儿子,艾尔肯名字的意思是‘zi you’,他爸是位阿訇。”

    “那阿訇是啥职业?”

    “阿訇是清真寺里的主持,在我们伊斯兰教信众中,阿訇的职责非常广泛,他除了为教坊信徒祈福诵经,还要处理调解一些民事纠纷,管理信徒的束修捐赠。”古兰边说边从马背一只皮囊里拿出半块馕,她掰了一半给沈秋楠,“来,尝尝我阿妈做的艾买克馕。”

    “嗯,真好吃,它是用啥做的。”

    “有鲜nǎi、芝麻、盐巴,用旺火jing心烤制而成的,又香又脆,能保存好几个月呢。”

    “你阿妈真了不起,对了,我今天没见到你阿妈?”

    “我阿妈一般很少见客。”古兰笑说,“其实你一来,她就注意到你,还向我打听你是不是我的同学,生怕我找个汉族男朋友,紧张兮兮的。她出门少,在家多时都戴面纱,每天用织毡毯来打发时间。”

    “哦,在电影里,我见到的阿拉伯妇女也是如此。”

    “大概都是穆斯林的缘故!”

    “理应如此,古代的‘丝路’就是经喀什远达中亚地区及地中海,这条纽带把东西方文明很早就紧紧拧在一起,就似当今经济交通大动脉一样,丝路在历史上,为繁荣整个人类曾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安迪今ri扬蹄极为欢快,蹄声清脆悦耳。古兰帽间的细辫随风飘舞,辫结拂过秋楠的脸颊,在他心头荡起一片清波。

    “古兰,你看,天气多好,晴空万里,轻风拂煦,chun意渐然。”

    “你说啥,我听不懂你后面说的。”

    “我是说轻风送来了温暖,chun天也悄悄来临了。”

    “我,你们汉语真奥妙,让人听了真舒服。不过,就我们南疆来说,气侯确实比北疆要温暖得多,你来了几天,有此感觉吗?”

    “嗯,你看我,那棉衣都不穿了,薄毛衣在身多轻松!”

    “可不能这样啊!”古兰正sè以告,“我们这里天气异常,一时风,一时雪,现在这个季节,无论到哪里你都得把棉衣带上。别看我穿的比你单薄,要知道,我在这里长大,是尝惯了这里风霜雪雨的土著哎!就是在炎热的夏ri,棉衣仍旧是深夜里最温馨的朋友。”

    在买买提家下了马,林建、朱乐、黑头还不见回来。沈秋楠牵着安迪在木槽饮水,倾听用做教室的房间,传来的读书声。声音时高时低,清脆稚嫩,古兰进屋叮嘱了一些事,很快就跑出来:“我已跟阿依娜丽嫂讲好,让她帮照看一下学生,我们走!”

    上了马背,古兰便催着安迪向吐曼河上游奔去。

    “路咋如此难走?”约二十分钟,后面的村庄不见了,前面小树林中闪出了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沈秋楠问道,“这是不是胡杨林?”

    “是啊,这片胡杨林很大,都望不到边。”

    这片野生的胡杨林,树干都不大,却枝枝杈杈地伸出许多光秃秃的枝条,把只有两三尺宽的羊肠小道划出许多鞭弧来。

    “哎呀!”沈秋楠感觉一阵灼痛,稍不留神,脸一侧竟被抽出条血印。刚擦过胸前的一根,却没躲过眼前的一枝。

    “快趴下!”又一道胡杨枝扫过,沈秋楠被古兰一手摁在马背,虽饶幸躲过,却被吓出一身冷汗。

    安迪放慢了速度,古兰用手拨着头顶的枝条,动作极其快捷,沈秋楠看得眼花缭乱,却只敢把头压得更低。不知过了多久,古兰喊:“秋楠,可以抬头,没事了。”沈秋楠伸伸弯得酸痛的背,极目四望,才发觉自己进入了更高大的胡杨林里。每棵胡杨足有碗口粗,且林木茂密,落叶满径。路越来越窄,似乎到了尽头。头顶的枝杈四散而开,随树干升高至数丈,抬头仰望,如一把没有布匹的大伞。微曚的ri光下,树影斜斜拉拉,一副昏昏入睡的模样,唯一动听的是,树林里有风,一路哨子般吹奏过来。

    “秋楠,你怕不怕?”

    “------有点儿------”

    “那我们说说话!”

    “好哇,今早你家办喜事,你还没告诉我啥叫割礼”

    “------哎呀,你啥事不能问,却偏要问这事。”古兰羞红了脸,却不能不回答:“割礼就是割包皮。”

    “那啥是包皮?”沈秋楠更迷惑了。

    “---------就是你们男孩子生殖器官上的包皮啰。”

    “------哦------”沈秋楠一下张大了嘴,以前,他对这事从不曾问津,家乡人更是如此,就连教生理知识的老师,每念到关键字句都省略不读。谁料这里,却把难以启齿的事当节ri一样来庆祝。

    “割礼我没见过,害怕!”古兰此刻已不再拘束,“我们这里的习俗,名堂很多。哎,我没问你呢,你就没过这个节?”

    “------没------”幸好古兰没回头,沈秋楠此时尴尬得都羞红了耳根。

    “没过是,那我给你讲讲我们这里的习俗。”古兰边说边催安迪加快了速度:“不过,我给你讲一个,你也得讲一个你们那里的习俗------割礼的这一天。要大请宾客,割礼的孩子早晨穿新衣裤由大人领着到亲友家送请帖,这当中是要骑着小马驹去的。接到请帖的亲友每家都要在这个孩子身上别上一块布条,前来祝贺的亲友都要带礼的。”

    “刚才我没见着你弟?”

    “我阿妈在屋里哄着他呢,施行割礼术后,他张嘴大哭,我阿妈就趁机往他嘴里塞红枣。”

    “真有趣,对了,你弟叫啥名?”

    “塔西------”

    “那这名是啥意思?”

    “------就是石头,不过在我们民族乐器中有叫这名的,材料为石头片所做。听我阿妈讲,我弟从小身体很棒,大冬天可以不穿衣服,又爱打架,xing格特倔强,就像块硬石头。”

    “现在也是这样?”

    “不,改了,受我阿爸的影响,变得乖多了,而且弄得神神秘秘的,成熟得真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孩。”

    “塔西长大或许是个虔诚的伊斯兰教徒。”

    “也许,我家后院有排房,阿爸每天要带塔西去一趟。却不准我进,我曾问过塔西里面的事,他就是不说,因为阿爸不让外讲。”

    “那你阿妈呢?”

    “我阿妈也不知道,阿妈讲那是女人不准去的地方。”

    “古兰,你看!”忽然,沈秋楠看到左前方的林子里有个庞然大物在动,且发出低低的轰鸣声,古兰立即收住了马。
………………………………

第二十一章 荒城

    ()  “呀,是汽车!”古兰叫道:“走,过去看看。”

    那是一辆绿sè的大货车,车轮极宽,易在沙丘与沼泽地带行驶,但此时它却像一头困兽,前进一步,又后退两步,左弯右拐地挣扎,周围的胡杨枝被刮得一片乱响。

    “是不是偷林木的?”沈秋楠甚是蹊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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