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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枭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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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有些皱眉,道:“女真人做了何事,得你如此低的评价?”
蔡仍道:“金国建国不久,立即向辽国的黄龙府进攻,金主亲自领兵进逼达鲁古城,大败辽军,掳掠无数金银牛马女人而回,不久,金军又乘辽军不备,向黄龙府进兵,攻占了黄龙府城,黄龙府是辽国北边的重镇,辽主得知黄龙府失守,统领契丹、汉军十多万人,大举伐金,金主领兵二万金军迎敌,金、辽两军在护步答冈相遇,辽军大败,金军又掳抢掠了大批财物、牛马、女人,观女真人之所作所为,不是强盗,又是什么?”
不想,蔡京却道:“胜者王侯败者寇,女真人打赢了契丹人,当然要拿属于他们的战利品,这无可厚非。”
蔡京这一席话,将蔡仍后面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胜者王侯败者寇?打赢了就该拿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吗?”
蔡京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观点,对今后的蔡仍影响无比深远……
……
………………………………
第四十三章 多个朋友多条道
…
拜访了蔡京之后,蔡仍又分别拜访了蔡攸和高俅。
与给蔡京送了幅字帖不同,对于蔡攸和高俅,蔡仍直接上干货,分别送给蔡攸和高俅两成百香居的股份,将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百香居现在每个月都有五六十万缗的营业额,未来很可能更多。
而两成的股份,每个月最少能分十万缗,一年最少能分一百多万缗,没准能分到两百万缗。
这么高的收益,哪怕是有权、有钱如蔡攸和高俅,都没法拒绝。
收了蔡仍的重礼之后,蔡攸跟蔡仍推心置腹的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只让蔡仍当一个小小的指挥,还说只要一有机会就一定帮蔡仍升上去。
高俅也给了蔡仍差不多相同的许诺,另外,高俅听蔡仍说自己就要去剿宋江一伙了,问蔡仍有什么需求?
蔡仍也没跟高俅客气,他又跟高俅要了一百匹战马、三百张神臂弓、十张床弩、充足的弩箭,还跟高俅要了十个军器监的匠人维修军械。
军器监是北宋朝廷重要的兵器生产管理衙门,主要有改进并研制新兵器、编定兵器法式和阵法、监管中央兵器生产、管理地方兵器生产和修筑城防、统筹军事物资及装备等职责。
而军器监里的匠人就相当于后世国家级军工研究所的研究员。
说实话,用军器监的匠人来维修军械,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而且,在去领人的时候,蔡仍还贿赂了帮自己挑人的小吏,小吏于是投桃报李给蔡仍找了十个最好的匠人,其中一个名叫“姚宗”的人,还是火药作坊的第一好手,他很擅长研究制造火药箭、火炮等以燃烧性能为主的武器,另外他还会做霹雳炮、震天雷等爆炸性较强的武器。
蔡仍的散财之旅远远没有就此打住。
贿赂完了蔡攸和高俅以后,蔡仍又给蔡翛和蔡绦各分了一成百香居的股份。
蔡翛假意推脱了一下,便收下了,然后也对蔡仍许诺说:“你的指挥使,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我会找个大兄心情好的时机,再跟大兄谈谈,让大兄改变主意,你放心,我一定将当初许诺给你的独自统建一军的诺言给兑现了。”
而蔡绦在收下蔡仍的一成百香居的股份后,直言不讳的问道:“你的百香居惹人眼红了吧?”
蔡仍跟蔡绦的关系最好,因此他也不瞒着蔡绦,道:“如果不是别人眼红了,我能在即将开战之际,匆匆的赶回来嘛?”
蔡绦道:“让我猜猜,我这个闲人都拿到了一成股份,那大兄那里你只怕最少得送两成股份吧,还有三兄那里,只怕也有一成股份吧?”
蔡仍不置可否的笑笑,这种事,蔡仍可不会随便承认,哪怕蔡绦全都猜到了。
蔡绦也没有死抓着这事不放,他道:“其实,这种事,你找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如找九郎他们那些年轻人,他们常在外面厮混,认识杂七杂八的人多,比我们更容易处理这些事,你就是找了我们,我们也得让他们来办这些事。”
蔡绦所说的,蔡仍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
不过蔡仍不能按照蔡绦所说的办。
首先,百香居这块蛋糕太大了,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蔡仍如果自己独吞,那绝对会遭到别人的嫉恨,兴许还会因为激起别人的贪婪之心而给自己带来大祸,而跟蔡攸、高俅等人绑在一块,不仅可以安全赚钱,还能有一个良好的前程,自己何乐而不为?
其次,这是宋朝,不是后世,在这个时代,钱远远没有权重要——有权以后,想要钱,实在是太简单了,就像蔡攸、高俅,因为他们手中握有实权,蔡仍得主动把钱给他们送去,而反过来,有钱没权,那钱可能就会成为前进的负担,甚至还有可能会因为钱而家破人亡,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再次,蔡仍可不想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当一个富家翁,他的目标是避免靖康之耻、是夺取整个大宋的江山,他岂能为这点钱就改变自己的初衷?
所以,蔡仍很果断的将百香居的股份分给了蔡攸、高俅、蔡翛、蔡绦等人。
跟蔡绦又聊了一会之后,蔡绦将蔡貌找来,让蔡貌帮蔡仍将百香居的麻烦给解决了。
蔡貌哪敢不听蔡绦的?
当天,蔡貌就张罗了一桌,找来了十几个朋友。
在酒桌上,蔡貌给他的那些朋友郑重介绍了蔡仍,将蔡仍是蔡卞之子、是今科第四名、就是现在最有名的蔡子因跟他的朋友们说了,蔡貌又在“无意间”跟他的朋友们说了,百香居是蔡仍的,也是他们蔡家的,他大伯蔡攸、三伯蔡翛、他父亲蔡绦,包括他们这些蔡家的小辈,都有百香居的股份(蔡仍又拿出一成的股份给蔡家的其他人分红),然后就没再说其它的了,只是与众人喝酒谈笑、谈风月。
虽然蔡貌只是在“无意间”简简单单的说一句,可这些人精哪还能不明白蔡貌今天张罗这桌的用意?
蔡家的面子,谁敢不给?
而且,酒足饭饱了之后,蔡仍又给蔡貌的一众朋友每人准备了一份厚礼,算是给足了大家面子。
最终,这些人,不管年纪比蔡仍小的,还是年纪比蔡仍大的,都随蔡貌客客气气的管蔡仍叫了一声六叔。
虽然从始至终大家谁都没说什么,但蔡仍心知,百香居的麻烦,应该是解决了,今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百香居的主意了。
将来全都送走了以后,蔡仍冲蔡貌谢道:“辛苦你了,九郎。”
蔡貌摆摆手,道:“六叔客气了,我不也从中分到了不少钱嘛,当然要尽一份力了。”
蔡仍太忙了,不可能一直将精力放在百香居上,因此,他需要一个像蔡貌这样在汴梁城吃得开的人来帮百香居处理琐事,所以他问蔡貌:“九郎,要不你帮我照看百香居吧,我每个月额外再给你三千缗,如何?”
蔡貌道:“帮六叔做事,我怎么能要钱呐,六叔放心,今后不管百香居有什么事,我都一定义不容辞。”
蔡仍道:“诶~怎么能让你白帮忙呐。”
不想,蔡貌语气一转,顺势道:“如果六叔真想让小侄赚点钱,不如让小侄帮你往皇宫送香皂吧?”
蔡仍一听,不禁上下打量了下蔡貌,然后不置可否的说道:“九郎好本事,竟然有宫里的门路。”
蔡家是权势滔天,但这并不是说,蔡家就能一手遮天。
只蔡仍所知,就有两个地方,是蔡家插不进去手的。
这两个地方分别是:军队和皇宫。
而这两个地方则众所周知的掌握在两个太监的手上。
这两个太监就是童贯和梁师成。
时称蔡京为“公相”。
称童贯为“媪相”。
而称梁师成为“隐相”。
从三人的称号上,就不难看出,三人的权势其实基本相当,甚至就连现在的蔡攸都比不上他们。
蔡貌作为蔡家的第三代,一个后辈晚生,竟然能将手伸进梁师成的夹带中,那他绝对当得起蔡仍这一夸了。
蔡貌也明白蔡仍这话的潜在含义,他略带尴尬道:“这个……实不相瞒,这并不是小侄的门路,而是小侄一个朋友的,他能将香皂送进宫里去。”
蔡仍一听,心中就是一动,“能将香皂送进皇宫的人,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啊。”
蔡貌虽然文不成、武不京,但胜在机灵。
一见蔡仍不言语露出思索的神态,他马上猜到蔡仍可能有结识他朋友的念头。
蔡貌当即道:“六叔,要不我将我朋友介绍你认识认识吧,多个朋友多条道嘛。”
现在,感觉自己人脉非常单薄的蔡仍,非常愿意结识新朋友,尤其是这种神通广大的朋友,所以他道:“好啊,那你约个时间和地点吧。”
蔡貌张口就道:“那就明晚在樊楼吧。”
……
………………………………
第四十四章 我家娘子有请
…
樊楼?
听见这两个字,蔡仍脑中立即浮现出了一张知性的绝色面孔,然后就是一阵浮想联翩。
说实话,以前蔡仍没喜欢过赵元奴。
这里面的原因很多。
像,蔡仍占有欲太强,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天天迎来送往。
像,蔡仍不喜欢青楼那种女人挑男人的方式,进而厌屋及乌。
像,蔡仍觉得赵元奴就跟后世的那些大明星一样,远远看着意淫一下还行,真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当追星族当她的粉丝,那不是蔡仍这样务实的人干的事。
等等……
然而,自从得知赵元奴帮自己推广了香皂之后,蔡仍承认,自己有时会想起赵元奴,想起赵元奴的一颦一笑。
也就是说,赵元奴已经走进了蔡仍的心中。
对此,蔡仍一直在抗拒。
因为赵元奴对蔡仍而言,就是一个麻烦,就是一个负担。
前面已经说过了,蔡仍这个人,占有欲极强。
因此,如果蔡仍真跟赵元奴发生点什么,那蔡仍势必要想办法将赵元奴从樊楼中弄出来。
赵元奴可不是花想容,蔡仍随便花个三五千缗就能为她赎身。
赵元奴可是与李师师并列的花魁,放在后世,她的身份就是天后级的巨星,多少钱能为她赎身?一百万缗?两百万缗?三百万缗?
是。
蔡仍的香皂是赚了点钱。
可这点钱,远远不够给赵元奴赎身用的。
更关键的是,蔡仍还有远大的抱负,哪能将自己的钱花在给赵元奴赎身上?
当然了,如果赵元奴真的铁了心的跟蔡仍,她也可以自己给自己赎身。
可这又有些伤了大男子主义很强的蔡仍的自尊心,是蔡仍更不愿意发生的事。
而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最麻烦的是,赵元奴不愿意离开樊楼。
如果真是这样,那才是最让蔡仍闹心的。
再加上,马上就要去打仗了,这时候上青楼,传出去,它好说不好听。
所以,这次回汴梁城,蔡仍没想过去樊楼、没想过去找赵元奴。
不想,也不知是不是蔡仍跟赵元奴的缘分太深了,蔡貌竟然选择在樊楼安排蔡仍跟梁秉聪见面。
这梁秉聪原是隐相梁师成堂哥之子,也就是梁师成的侄子,后来过继给了梁师成成了梁师成的螟蛉之子(即义子)。
而且,有传闻说,梁师成在进宫之前跟他的堂嫂不清不楚。
换而言之,这梁秉聪有可能就是梁师成的亲生儿子。
一个太监的亲生儿子,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退一步说,就算这个梁秉聪不是梁师成的亲儿子,就凭能有梁秉聪是梁师成亲儿子的传闻传出来,也不难看出梁师成对梁秉聪有多喜爱。
梁师成是赵佶最贴身的近臣,凡是赵佶的诏令都出自梁师成之手。
而这梁师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老实没有心机,但实际上他是最有心机的人。
梁师成不仅极为了解赵佶每次都能猜中赵佶想什么,在很早以前,梁师成就选那些擅长书法的小官练习模仿赵佶的字体,掺杂在诏书中颁布,朝官都不能辨别真伪。
换而言之,这梁师成不仅能准确的推算出赵佶的想法跟穿越者一样开挂,他连赵佶的诏书都能改。
据说,每逢学子逢考,那些给梁师成送钱达到百万缗的,都能得到殿试的机会,而当公布成绩时,梁师成只要小声对赵佶耳语一番,其人就能得到赵佶的重视。
“六贼”之一的王黼,也就是两三年后取代蔡京成为北宋王朝宰相的那个王黼,就是因为待梁师成像父亲一样称梁师成为恩府先生,凭梁师成的权势,青云直上,一路做到了现在的少宰之位。
即使权势滔天如蔡京、蔡攸父子,也要对梁师成献媚攀附,不敢有半点得罪。
从这些事上,不难看出梁师成的权势之大。
另外,这梁师成还是太子党背后的依仗,历史上,就是因为靠着梁师成的庇护,赵桓才能打败赵楷继承赵佶的皇位。
面对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正在努力钻营的蔡仍,如何能不靠上去。
而这梁秉聪就是最好的一道桥梁。
所以,得知蔡貌想要介绍自己认识的是梁师成的义子梁秉聪,蔡仍当即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搭上梁秉聪这根线,进而搭上梁师成的线。
基于此,当蔡仍从蔡貌那里得知,梁秉聪最近十分着迷樊楼的一个名叫“白映雪”小姐之后,哪怕蔡仍不想去樊楼、不想见赵元奴,蔡仍也硬着头皮来到了樊楼。
双方在梁秉聪白映雪的房间见了面之后,蔡仍终于知道蔡貌和梁秉聪为什么能成为好友了——他们的身形简直一模一样,全是胖嘟嘟的,一笑眼睛都快没了。
梁秉聪的耐心显然并不是很好,蔡貌刚为双方介绍完,还没等蔡仍坐下,梁秉聪就道:“蔡贤弟跟你说了吧,我们想将你的香皂送进宫里,这事你怎么说?”
梁秉聪一开口,蔡仍就听出来了,梁秉聪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对此,蔡仍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微笑道:“这是互利共赢的好事,我怎么会不愿意?”
听见蔡仍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梁秉聪很高兴,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不动声色的又道:“那你准备以什么价格给我们?”
蔡仍笑道:“一百贯一盒怎么样?”
一听蔡仍报的价格,梁秉聪就跟皮球一样“腾”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道:“你确定?”
不怪梁秉聪如此激动,要知道,现在香皂的零售价已经超过二百缗了,而且价格还得涨,因此,蔡仍一百缗一盒给梁秉聪和蔡貌,简直就跟给他们钱一样。
蔡仍笑道:“衙内别激动,咱们这个身份的人,哪个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梁秉聪眼珠动了动,道:“你该不会给我一块一盒吧?”
蔡仍很干脆的说道:“五十缗一块,几块一盒,衙内可以自己选,另外,百香居可以为特供的香皂单独设计一款包装,甚至是单独设计一款香皂,至于特供香皂的售价,百香居可以完全不过问,甚至可以配合衙内宣传。”
蔡仍的话说得太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你们能把特供香皂卖到三百缗甚至是四百缗一盒,百香居都不会揭你们的底。
说穿了,蔡仍这就是摆明了要送钱给梁秉聪和蔡貌钱花。
梁秉聪也不傻,他知道,蔡仍这么做,必有所求。
梁秉聪看着蔡仍,道:“说吧,你想求什么?”
蔡仍也不客气,他道:“小可仰慕梁太尉久矣,将来如果有机会,衙内为小可引荐一下太尉,小可一定感激不尽。”
一听蔡仍求的是这个,梁秉聪顿时心下就是一松,他一改之前的不客气,笑道:“此事好说,三日后便是我父亲的六十大寿,届时蔡兄一定赏光来我家喝杯水酒。”
嗑这么唠,没有个不和谐的。
三人开始推杯换盏,大聊风月八卦,好不投机。
渐渐的,梁秉聪不仅跟蔡仍熟悉起来,还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
梁秉聪开始跟他的白映雪腻腻歪歪,蔡貌的双手也开始在他的姘头身上不老实起来。
蔡仍见此,很自觉的告辞,准备回去休息。
可蔡仍刚一出来,就有一个模样俏丽的侍女拦住了蔡仍,她道:“蔡公子,我家娘子有请。”
……
………………………………
第四十五章 十面埋伏
…
再见赵元奴。
蔡仍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尤其是看到赵元奴的脸上写满了幽怨之后。
蔡仍挠了挠头,道:“那个……我寻思着,跟梁衙内谈完,再过来看你。”
蔡仍暗自想着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充当送给赵元奴的礼物。
可蔡仍从上想到下,也没能找到一件合适的东西,最后蔡仍只能道:“那个……我给你作了首诗……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飏缕金衣。采得石榴双叶子,欲贻谁?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不禁吹。”
赵元奴品了品,暗嗔:“这个没良心的坏人,才思好敏捷啊!”
因为蔡仍“作”的这首诗,赵元奴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她道:“啊,是这样啊,那是奴家太心急了。”
言毕,赵元奴便邀请蔡仍坐下。
蔡仍刚一坐下,就谢道:“谢谢娘子帮我推广香皂,娘子之恩,我没齿难忘。”
不想,赵元奴却小嘴一嘟,道:“奴家若是不帮你卖香皂,怕是你此生都不会再见奴家了吧?”
蔡仍无比尴尬,干干的说道:“怎么会,怎么会,那日与娘子一别,我……那个……对娘子念念不忘。”
赵元奴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哪里会对蔡仍穷追猛打最终将蔡仍彻底赶走?
赵元奴先叫侍女端来一碗参茶,道:“公子刚刚喝了不少酒吧,先喝杯参茶养养胃,我给公子弹一曲,让公子先歇一歇,如何?”
蔡仍暗松了口气,道:“如此,劳烦娘子了。”
赵元奴问道:“公子想听什么?”
蔡仍沉吟了一下,道:“娘子可会弹《十面埋伏》?”
赵元奴没想到,蔡仍想听的竟然是《十面埋伏》,她心道:“他陷入什么困局当中了吗?这……不太可能吧,现在太平盛世、歌舞升平,他又是名门嫡子,怎么会处于这种境地?”
不过,赵元奴很聪明的并没有多问,她抱起琵琶,坐到了蔡仍的对面。
赵元奴转紧琴轴拨动琴弦试弹了几声。
尚未形成曲调,仅那形态,就让蔡仍知道,赵元奴绝对是个中高手。
调完音,赵元奴的神色突的就是一变,变得冷酷,甚至是肃杀。
进入状态,赵元奴猛得一弹琴弦!
扣!
抹!
弹!
抹!
仅仅序曲,就让蔡仍感觉自己出现在了较场之上,金鼓战号齐鸣,百战将士呐喊声震天!
在这鼓号声和呐喊声中,蔡仍登上了点将台。
随着蔡仍的一道道命令颁布下去,大军出征,准备跟敌人决战。
赵元奴手指突变,一会轻轻地拢,一会慢慢地捻,一会儿抹,一会儿挑。
大弦浑宏悠长嘈嘈如暴风骤雨,小弦和缓幽细切切如有人私语。
蔡仍周身场景突变,变成了决战前夕的夜晚,敌军悄悄将己方团团包围。
琵琶声一会儿像花底下宛转流畅的鸟鸣声,一会儿又像水在冰下流动受阻艰涩低沉、呜咽断续的声音。
冷涩的琵琶声开始凝结。
凝结而不通畅声音渐渐地中断,又像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此时闷闷无声却比有声更动人。
突然!
赵元奴双手划、排、弹、排,琵琶声好像银瓶撞破水浆四溅,又好像铁甲骑兵厮杀刀枪齐鸣。
蔡仍眼前的景色再变,敌军向己方发起进攻,双方短兵相接,刀枪相击,自己胯下一匹黑色乌骓马,手中一杆玄铁霸王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赵元奴的手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一声轰鸣好像撕裂了布帛。
而蔡仍那里也终于因为寡不敌众,而率领残军四处逃串,敌军则紧追不舍。
琵琶声突然戛然而止!
蔡仍也因为不愿见江东父老而拔剑自刎在江边……
……
“忽!”
蔡仍回过神来!
这时,赵元奴的声音在蔡仍耳边响起:“公子太投入了。”
蔡仍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看着赵元奴,说道:“是娘子的琴艺太高明了。”
赵元奴亲手给蔡仍续了一杯热茶,同时道:“奴家三岁学琴,十岁学成,演奏六年,每曲都令人叹服,说奴家是天才。”
蔡仍完全不觉得赵元奴在夸张,就凭刚刚赵元奴那一曲《十面埋伏》能让自己将自己联想成项羽、能身入其境,赵元奴的琴艺可能就比后世的顶级大师还要高出三分来。
赵元奴语气一转,又道:“奴家十六岁封琴,已有三年未曾再为别人弹过曲子了,所以公子是这三年来唯一一个听过奴家弹奏曲子的人。”
“呃……”
蔡仍心道:“这人情欠大了。”
不想,赵元奴突然一笑,道:“公子竟然信了,奴家身处这风月之地,又怎么可能不为别人弹曲?”
让赵元奴万万没想到的是,蔡仍竟然神色一正,道:“弹奏和弹奏怎能相同,怕是这三年来娘子只在刚刚那一曲中尽了全力吧?”
赵元奴听言,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公子不仅懂女人,还懂曲子,奴家真庆幸能与公子相识。”
刚喝了口茶的蔡仍,听言,差点没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他咳嗽了几声道:“你还是,咳咳,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懂女人的,你知道嘛,因为不懂女人,上一世我三十六了都……”
说到这,蔡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连忙将后面想说的“还没有女朋友”又给咽了回去。
赵元奴虽然聪慧,但蔡仍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赵元奴也没有听明白蔡仍说的是什么,她问:“公子说什么三十六?”
蔡仍赶紧转移话题道:“去时三十六,来时十八双。若是少一人,誓死不还乡。七日后,我便要带兵出征,去剿宋江他们这伙贼寇了。”
赵元奴道:“奴家听说,这伙贼寇悍勇异常,公子为何要去与他们拼杀搏命?”
蔡仍道:“我是兵,他们是贼,他们犯上作乱,攻城掠地,我就必须要剿灭他们。”
赵元奴沉默一会,道:“可奴家听说,他们惩治贪官,杀富济贫……”
蔡仍笑道:“杀富济贫,真能救了贫吗?杀富的事古之常有,济贫的事史上也不少见。可最后解决问题了吗?不能,杀富富不去,救贫贫不离。说穿了,他们之所以犯上作乱,并不是为了救那些贫穷之人,而是为了他们自己成为富人,杀富济贫只不过是他们装扮一下他们的丑陋罢了,所以他们该剿、该杀。”
赵元奴细细品味了一下蔡仍所说的,越发的觉得蔡仍说得有道理。
赵元奴不禁问道:“那如何才能救贫?”
蔡仍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太大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有竞争就存在优胜劣汰,所以人类贫富的差距永远不可能消失,它存在在世界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角落里,这也是每个国家都在解决的一个世界性的社会难题……或许国家的政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小贫富差距,但消失是不可能的……”
上次,赵元奴跟蔡仍只是匆匆一谈,蔡仍就被赵元奴赶走了。
而这次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赵元奴帮蔡仍推广了香皂,还是因为赵元奴营造的氛围太好了的缘故,蔡仍竟然打开话匣子跟赵元奴说了很多——很多赵元奴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这让赵元奴震惊蔡仍博学的同时,也真正的被蔡仍迷住了……
……
………………………………
第四十六章 嫂子怎么了
…
日上三竿。
蔡貌终于从他姘头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也不知蔡貌和梁秉聪怎么就这么有默契,同一时间,梁秉聪也从他相好白映雪的房间里走出来。
抬头看见彼此,蔡貌和梁秉聪相视一笑。
蔡貌先道:“看梁兄步履虚浮,昨夜异常神勇吧?”
梁秉聪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看蔡贤弟步履维艰,怕是昨夜也没少受累吧?”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蔡貌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是有点没节制了。”
蔡貌压低声音又道:“我昨夜匆匆算了下,只要我六叔对咱们敞开了供货,咱们一年最少能赚这个数。”
说话间,蔡貌就伸出五指手指。
梁秉聪道:“赚不了这么多,我也是需要上下打点的,这钱不能全叫一个人赚了不是?”
蔡貌心道:“想多分点,你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想虽然是这么想,蔡貌嘴上却道:“我也知道梁兄的难处,这样好了,我再让半成给梁兄打点,如何?”
梁秉聪顿时眉开眼笑,他道:“好兄弟,太能体谅哥哥的难处了。”
蔡貌道:“咱们兄弟俩谁跟谁,钱财而已,都是微不足道的外物。”
梁秉聪附和道:“对,对,外物而已……对了,我听说这香皂制造工艺极为繁琐,因此产量不高,再者,咱们拿货的价格太低,难免他们会有所懈怠,所以,你得盯住了,绝不能让你六叔少了咱们的货,这可全都是钱。”
蔡貌一拍自己胸脯,道:“你就放心吧,我和我六叔之间的关系,昨天你也看到了,那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实不相瞒,我六叔的一个侍妾还是我送给他的,所以,只要有我在,他少谁的货,也不能少咱们的货。”
从昨天蔡仍能跟他们一块大谈风月,毫无半点清高的样子,梁秉聪还是很相信蔡貌的话的,他道:“说起来,你六叔这个人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他完全没有那些文人的酸腐之气,人也干脆爽利。”
蔡貌道:“我六叔这个人啊,没人能猜到他想什么,明明是今科第四名,明明文采斐然,只要按部就班,他一定能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前途,可他偏偏弃文从武,非要从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武职做起。”
梁秉聪咂咂嘴,道:“你六叔这人……有点意思。”
突然想起点什么,梁秉聪压低声音道:“哎~蔡贤弟,我问你个事,我听说,你六叔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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