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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之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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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屹惊呆了,如看怪物一般看着楚怀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怀玉却是意味萧索的苦笑了一下,轻声接着道:“我十五岁那年,被发现有灵根,便被家中送到这潇湘派来修仙。本是资质平庸,只能作那门属弟子,长老们看在我家族的份上,将我摊派与那时还没有徒弟的师父……”

    这时,石屹却插话道:“楚师兄,俺知道皇帝家有钱,就算是你在这里修行,也用不着如此花费养着俺们!只需捐些田产,让俺们这帮弟子耕种便是;或是租给山下农户,也够了咱们这几百人的吃穿。虽是再也吃不起那般贵的丹药了,但是放着好端端的饭菜不吃,吃什么劳什子辟谷丹……”

    楚怀玉摆摆手打断了石屹的话,讪讪说道:“石头,你心地纯良,这世间有许多事乃是你不懂的……”

    “俺如何不懂!”石屹站起了身子,大声说道:“穷人家辛辛苦苦种得那粮食,换些财物交予那官府;便是灵珠的铺子,一个月挣不来二两银子,也要交一两的商税……自是希望官府发派那官员俸禄、兵士饷钱,保得天下太平。你家做了皇帝,却拿如此多的钱财养这帮游手好闲的道士,岂不叫俺们老百姓寒心么?俺此刻知道俺吃的穿的住的,尽是如此昂贵,也是十分的于心不安呢……”

    楚怀玉看着石屹,刹那间有些失神,摇了摇头叹道:“石头,你道是这朝廷愿意养着咱们吗?我弟弟昨ri里还跟我说,税赋是有些重了,问门里是否可以减免一些。”

    石屹愣住了,不解的问道:“你家愿意捐多少,怎地你自家还做不了主?”

    楚怀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长叹一声道:“你道这皇帝是如此容易做的吗?想这神州大小百余个国家,哪个不是修仙门派在背后把持控制?这修仙要如此多的天材地宝,便是那炼金jing、铁jing,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矿产,更莫说这炼丹的药材、门派的开销了……只是你想,这修仙之人法力高强,我楚家若是不从,他便灭了我楚家,另换一家做那皇帝便是。想这天下王室,哪一家不是由修仙门派扶植,替他们搜刮那民脂民膏,供他们修仙之用!”

    石屹呆呆的听完楚怀玉这番话,只觉全身冰凉冰凉的,过了良久才怔怔的问道:“便是这门派以武力要挟皇帝,上贡这些钱财;朝廷又去加收百姓的赋税,交予门派,才保得自家的地位……这修仙的便是什么也不用做,便有这般舒服的ri子,是也不是?”

    楚怀玉郑重的点了点头。

    石屹眼睛一瞪,咬着牙齿愤然说道:“这便与那为非作歹的青竹帮何异!”

    楚怀玉一愣,心道:这青竹帮又是什么门派……

    却见石屹喃喃自语道:“这地方不能呆了,俺这就回去……”

    说着就转身往门外走。

    楚怀玉大惊,忙跳起来一把拉住石屹的胳膊,惊异的问道:“石师弟,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蒙冤受屈、死里逃生也要赶回来,如今却为何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走?你可知这背叛师门乃是大罪?”

    石屹用力一甩胳膊,挣开了楚怀玉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俺爹临死前叮嘱过俺,饿死也不能入那青竹帮做坏人!俺原来只道这修仙学得法术,是要给人求福祛病,做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没料到,却是做这等豪取强夺、损人利己之事。要是让俺爹知道,定是要打断俺的腿!”

    楚怀玉万分不解,却也知道一定要劝阻石屹,便是苦口婆心的劝道:“石师弟,这世道,只要公司给你发高工资,你管它公司是怎么赢利的!”

    石屹摇摇头,在黑夜里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闪动着坚毅的光芒,看着楚怀玉缓缓说道:“楚师兄,木炎身负血海深仇,一定要留在这里,学得法术才能报仇!你是好人,他有你照顾,俺也放心了。俺这就下山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了!”

    说完便是一抱拳,一瘸一拐走入那夜幕之中。

    楚怀玉看着石屹渐渐远去的身影,许久说不出话来,想这世人求之不得的修仙机缘,此人竟如此弃之敝屣,行事之怪异,生平仅见。
………………………………

第二十五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

    ()  石屹挑着行李出了山门,已是换回了原来李承东的旧衣衫,掏出了那块令牌,自嘲的笑了笑,随手扔到那杂草丛中,只觉是心神安宁、一身轻松。又是拿起自在棍耍了一通,才大声笑道:“还是这般自在……灵珠,俺回来陪你啦!”

    说罢,便一路欢快的朝白公城方向跑去。

    两ri之后的清晨,石屹已经是走在了白公城那条熟悉的街道上。那半年里,每ri从郝铁匠那下工回来,他总是活蹦乱跳的走在这条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大声的向沿路的街坊邻居问好。此刻却见这离开一年,一切都如原来一般,那一花一草,一砖一木,都是让他分外的亲切。

    转眼间,看见李灵珠的杂货铺就在前头,门已是开着。石屹又仿佛看到李灵珠站在门口热情的和顾客道别,林木炎拿着一个板凳垫着脚,趴在柜台上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石屹一个箭步冲进铺子,却见铺面里没有人在,又是往后院跑去。

    穿过过道,来到后院里,正见李灵珠站在墙角,拎着水桶,往水缸里倒水。

    院子里晨曦普照,唯有清风吹叶簌簌作响,面前之人那红扑扑的脸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仍是石屹朝思暮想的模样。

    李灵珠也察觉到身后有人,一转头却是看到那瘦小倔强的身影倚门而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炙热如火的深情,不由得也是呆住了。想她在这一年多的riri夜夜里,何尝又不是时刻记挂着这个率真坦诚的小伙……

    石屹呆立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灵珠。此时,他确是分明的看到,在李灵珠的头上插着一根发簪,那发簪的末端,分明缀着一个紫sè的铃铛!

    他心中是一阵狂喜,只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时刻,只是恨不得跳起来向世上所有人宣告他的喜悦!

    看到这枚铃铛,他又如何不懂得面前这位姑娘的心思!

    他只觉得全身都是热烘烘的,脑袋里也是乱哄哄的,全然忘记了自己还不曾挣得那下聘的二十两银子,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个臭要饭的瘸子,当下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灵珠!俺回来了!俺再也不走了!俺要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永远的陪着你!便是做牛做马,要让你吃饱穿暖;无论人前人后,定不教你受半点伤心委屈;拼得xing命不要,也要保你平安喜乐。俺要你做俺娘子,一起过那安宁快乐的ri子!”

    李灵珠望着石屹,痴痴的听着他的每一个字,眼里是噙着幸福的泪花,终是如那三月chun花般的羞涩一笑,用力的使劲点头……

    李灵珠搬来凳子给石屹坐下,又打来洗脸水、拿来毛巾,让他好好洗把脸,便又是烙了几个热呼呼的玉米面饼子,站在一旁看他狼吞虎咽的吃下。

    俩人久别重逢,又互表心迹,此刻并排坐在那条凳上,说不完那体己的话儿。看着枣树上挂着的几片倔强的树叶,听着院墙外小贩、行人喧闹的声音,这几丈见方的小院,似胜过那名山大川、仙宇楼阁无数。

    这时,却听见前面铺子里传来说话的声响,俩人才想起来,已在这卿卿我我了半ri,竟是忘了照看生意。

    石屹挠挠头,嘿嘿的笑了笑,便站起身来往前面走去,李灵珠也跟在后面,拍打着他背后的灰尘。

    却是走在过道里,就听得前屋传来一阵爽朗的大声说话:“……好了,买好了该回去了,大婶改天再来看你喔……”一听就知道是前面那条街的胖婶,想必是买好该买的东西了。只是前面没有人,又是何人招呼的她?

    石屹疑惑的掀开帘子,只见一个矮小的背影站在柜台前的板凳上,拿着一支笔正要往那账本上记下什么。

    见石屹出来,他便是扭过头来眯着眼一笑,那灿烂的笑容就如一团明亮的火焰,照暖了石屹的胸膛。

    李灵珠上前去,轻轻的摸了摸林木炎的脑门,怜爱的问道:“饿、饿了吗?有、有饼子……”

    林木炎乐呵呵的点点头,又是朝石屹调皮的眨眨眼。

    石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想起林木炎母亲临死前望过来的那一眼,他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承担得起这份重托……

    ~~~~~~~~~~~~~~~~~~~~~~~~~~~~~~~~~~~~~~~~~~

    又过了十天。

    石屹欢天喜地的从外面回来,跟前面铺子里的林木炎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往后院跑去,大声喊道:“灵珠,请帖我都发出去了!”

    却见院子里的条凳上,正坐着一脸喜气洋洋的李灵珠,手拿针线,在一块红布上绣着花。见石屹回来,便是甜蜜的抿抿嘴,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地方来给石屹坐。

    原来二人挑好了ri子,婚期就在明ri。俩人都已无双亲在世,婚礼便也筹备的颇为简单,只待明ri请左右邻居吃过喜酒、二人拜过天地,便要做那同命鸳鸯,相依为命了。

    石屹挨着李灵珠坐下,见李灵珠在一块红布上绣着龙凤的图案,便凑过头去看:“灵珠,这是做什么用?”

    李灵珠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这、这都不知……这、这是新娘子的盖、盖头呢!”

    石屹傻呵呵的笑起来,连声说:“俺知道的,俺见过!就是新娘子拜天地时,头上盖的布嘛!只是俺见过的,都没有灵珠你的这块好看呢!”

    李灵珠虽知道他是胡说,可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便羞涩的推了他一把,说道:“你、你先去前面帮、帮木炎,待我、我绣好了便、便拿与你看……”

    石屹便站起来,掀开布帘子,要去那前面的铺子帮木炎干活。

    走到过道中时,却见自己和林木炎的房门乃是虚掩着,里面还传来说话的声音。

    石屹心道:木炎是在与何人说话?便是一把推开门,却见田清流面若冰霜的站在屋子中间,林木炎正低眉顺目的立于一旁。

    原来田清流在炼器的间隙中,想看一下林木炎的修炼情况,却发现二人都不在,楚怀玉也是称不知二人所去何处。经过法器查找,却发现二人的令牌俱是丢弃于山门口之外,想必已是叛逃了师门。田清流知二人原来居住于此,便寻了过来。

    石屹一愣,忙笑着招呼道:“原来是师父。”

    田清流却是冷哼一声,说道:“你二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叛逃师门,趁眼下长老们还不知,还不赶快随我回去!”

    石屹尴尬的咳了一声,挠头说道:“这修仙甚是无趣的紧……明ri便是小子大婚,师父既然来了,不如喝杯喜酒再走。”

    田清流漠然看了石屹一眼,冷冷说道:“你这资质,无心修行倒也罢了,木炎却是一定要跟我回去的。”

    说罢,便转眼看向林木炎。

    林木炎却是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田清流已是有些愠怒,法力一动,一柄飞剑刷的一下脱鞘而出,悬在半空,遥指着林木炎,嗡嗡作响,似是在恐吓二人。想是他新炼制的飞剑,虽还未完工,但已勉强可以用了。

    这时,田清流却是听到“叮”的一声铃铛轻响,体内法力一阵一阵动荡,心神也甚是不宁,那飞剑竟摇摇晃晃,似是要掉下来一般。

    此刻,院外的李灵珠已是绣好了盖头上的图案,便是欣喜的往前屋走来,要拿给石屹看。那发簪上的紫sè铃铛,正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晃,不停的发出“叮当”的声响。

    田清流却是心下骇极,听得那“叮当”之响不断,体内法力已是越来越不受控制,甚是像极了那晚被人偷袭的情况。

    只听得木门“吱呀”一声响,当即便是奋力催动飞剑,朝那门口方向刺去。

    只见那木门推开,一个满脸喜悦的瘦弱姑娘,手中扬着一块红布,出现在门口。那飞剑便如闪电一般,刺入了那姑娘的胸口!

    石屹、林木炎俱是扭着头,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刹那间,空气如冻结了一般,耳边再无任何声响,唯见李灵珠笑容凝固在脸上,嘴角流下一缕殷红的血,慢慢的无力瘫倒在地。

    石屹上前一步,搂住了李灵珠倒下的身子,只觉那怀中的人儿是那般的柔若无骨,迎面吹来的气息也不再温热如昔。

    他只是慌乱的看着李灵珠渐渐变白的脸sè,全身冰冷似雪,牙关轻击,空洞的眼眶里竟是流不出一滴泪水。

    李灵珠却是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柔情脉脉的看着石屹,缓缓伸手从头上拔下那根发簪,轻轻塞到石屹木然的手中,气若游丝的说道:“石、石头,我、我不能和你成、成亲了……你、你再找个好、好姑娘,将、将这铃儿送、送与她罢……”

    石屹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此时的一切,竟是像极了那水月幻境中的情景!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心中大喊,只盼此刻有人一刀刺来,便是将他刺死,也要证明这只是幻阵中的幻象。

    这时,却是李灵珠痛苦的闷哼一声,那插在胸口的飞剑嗡的一响,从胸口带出一抹凄艳的血箭,倒飞回田清流的手中。

    田清流仔细看过,确定这只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凡人姑娘,当下放下心来,也不以为意,只当是不慎踩死了一只蚂蚁而已。

    石屹猛的反过头来,两只眼睛如野兽般盯着田清流,一字一顿的森然说道:“你可知她曾救过你xing命?”

    田清流又仔细看了看,哦了一声,仍是万事不萦怀的神情。

    林木炎突然也是咬牙切齿的冷冷道:“郝铁匠也是你杀的?”

    林木炎入门时曾听得田清流和岳峰交谈中提及得过一块铁jing,那ri又听石屹说曾在郝铁匠那见过,便起疑是田清流杀人夺宝。只是总归是猜想,不好乱说,便没有告诉石屹。

    田清流皱起眉头努力回想了一下,想多半说的是那个有铁jing的铁匠,便又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只见石屹缓缓放下李灵珠,双手握拳站起身来;林木炎也是抬起了头,挺直了背,双手抽出一把符纸。俩人眼中,俱是一模一样的闪着择人而噬的凶狠神情。

    田清流从未想过炼气期的弟子敢反抗筑基期修士,但眼见二人已是摆开架势,当即释放出法力,形成护罩,大声喝问:“你二人胆敢欺师犯上!不想活了?”

    石屹牙根一咬,喉咙间翻出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低吼,抽出床头横着的自在棍,就是一棍打去。只是他手中还捏着那根发簪,随着棍子的挥动,那紫sè的铃铛也如疯魔了一般响声大作。

    林木炎本是法力运转,就要发出手中符咒,却不料这铃声一响,便是心神难守,无法催动法力。他这几ri虽也听得这铃声多了,却没有任何异样,想来这铃声只对法力运转时才起作用。

    他也不及细想,只觉胸中愤恨无处宣泄,便是拿起屋中的板凳,朝田清流砸去。

    田清流本yu做法,无奈此刻那铃声响得急剧,竟是片刻都无法聚集心神,法力更是全身胡乱游走,连护罩都要支撑不住了。

    游龙般的棍影不断的砸在那护罩上,石屹便如那上古魔神心神失控,发了狂的一棍接一棍砸下。饶是田清流奋力支撑,硬是活生生将那护罩击散。

    林木炎扔下手中板凳,更是如一条嗅到血腥气的饿狼一般,奋力扑到田清流身上,张开小嘴,死死的咬住田清流的颈脖处不放。

    他心中自是有千般恨意、万般痛楚,却无奈人小力微,若能将xing命换得神力,便是要用这一口细牙,将这恶人嚼成碎渣。

    石屹的滔天怒火,俱化成刚猛无匹的棍势,不断的抽打在田清流的头上、身上、腿上……

    田清流已是瘫倒在地,手脚随着石屹棍子一下一下的打下,而一阵一阵的抽搐,终是在俩人的愤恨之下,被打成了一滩烂泥。

    石屹停止了攻击,又反身将李灵珠抱起,只见她仍一息尚存,奋力举起手中的红盖头,在石屹眼前摇动,轻轻蠕动着嘴唇,似要说些什么。

    那火红火红的盖头布上,正栩栩如生的绣着一龙一凤,只是沾着点点暗红sè的血迹,如那梅花状散尽着凄凉之美。

    石屹紧紧握着那举着红盖头的小手,把脸贴在李灵珠的脸颊上,只觉得那体温是越来越冷。心神激荡之际,连连大声的说道:“灵珠,俺明白!俺明白!俺们下辈子再做夫妻!俺石头心里只有你一个,俺们下辈子再做夫妻!下下辈子还要做夫妻!”

    李灵珠眼里已是渐渐失去了光彩,嘴角欣慰的翘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是合上了双眼,终不再醒来。
………………………………

第二十六章 情何以堪不忍活

    ()  石屹眼睁睁看着李灵珠离去,自始自终终究是无人再将他唤醒,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断然不能想象,世上居然会有人忍心杀害这样一位善良美丽的姑娘;他断然不能理解,俺们只是本分的过自己的ri子,如何会有如此恶人不肯放过?

    他眼前只是晃动着李灵珠的如花笑靥,老石头慈爱的神情,还不时插入那潇湘派中众人冷酷的嘴脸……是了,便是这帮自私自利、强人所难的道士,便是这群高高在上、装神弄鬼的修仙之人,便是他们,不让俺们过安生ri子;便是他们,欺压俺们这凡人百姓……

    突然,响起了一声抽噎声,打断了石屹的思绪。他扭头一看,却见林木炎泪流满面,盯着李灵珠的脸庞,在伤心哭泣。

    “哭什么!”石屹突然青筋暴起,怒目圆瞪,已是失去了理智,粗着脖子冲着林木炎厉声大喊:“都怪你!就是你――!”

    猛的抱起李灵珠,看也不看林木炎一眼,就冲出了门去。

    林木炎却是被石屹这霹雳般的一声大喝惊呆了,呆立原地也是忘记了哭泣,只是耳边不断回响着石头哥充满恨意的声音“都怪你!就是你!”、“都怪你!就是你!”、“都怪你!就是你!”……

    林木炎蓦的想起了父亲母亲,想起了那凶恶的二叔,想起了那家中的长老,心中竟是悔念横生:是了,石头哥说的对,都怪我!是我要去学什么修仙,是我要拜这个恶人为师,都是我……我害死了父亲母亲,现在又害死了灵珠姐!若不是我,他们都好好的活着,过着相亲相爱的ri子……

    林木炎越想越觉得全身冰凉,又如心中被狠狠的插入了一根刺,终是再也无法忍受住内心的煎熬,便也是掩面而泣,冲去门去。

    ~~~~~~~~~~~~~~~~~~~~~~~~~~~~~~~~~~~~~~~~~~

    石屹抱着李灵珠的尸体,已是无法宣泄内心的悲苦,只是漫无目标的狂奔,竟是跑出白公城去,不知不觉跑出几百里,入夜时分又是来到了衡州城下。

    石屹看着那人流如织的城门口,又是想起了什么,便一转头往荒野走去,穿过几片树林,来到一个孤坟前。

    此坟便是老石头的葬身之所,石屹弃白公城的石洞不住,长年在这衡州城行乞,也是为了常伴父亲。只是近来一年多未曾来,坟头已是长满荒草,在寒风中瑟瑟摇曳,更添几分凄凉悲寒。

    他将李灵珠的尸体小心放在坟前的地上,上前去将坟上杂草一一拔除,便跪在李灵珠旁边,朝那坟头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喃喃说道:“爹,俺石头娶媳妇了。俺把她带来了,您看她俊不俊……”

    说着说着,终是泣不成声,强忍了半天的眼泪如决堤的河水哗哗挂着脸颊流下。石屹一头栽倒在坟前,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是放声大哭,直至晕厥。

    醒来时,已是半夜,却见明月在天,风动树梢,枝头乌鸦呀啊而鸣,李灵珠面sè青白,已是有些狰狞。

    石屹双手运劲,在老石头坟旁边刨了一个土坑,将李灵珠的尸体轻轻的放入土坑内。正待推土掩埋,却又觉心中万分不舍,便是跳下土坑,坐在坑底,痴痴的看着李灵珠惨白的脸。

    如此呆坐了一夜,终是等到天亮放明。石屹强忍住心中悲痛,将那根发簪仔细的给李灵珠插戴好,又是把李灵珠手中的红盖头取下,覆于她头脸之上,伏身拜了三拜,再揭开红盖头,才轻声说道:“灵珠,今ri是好ri子,咱们便如此拜过天地成亲了。世世代代,永是夫妻!”

    石屹将红盖头小心折好收入怀中,只见那铃铛在李灵珠发间熠熠生辉,深情拳拳终难排遣,便是紧闭双目,强忍不舍,将坑边泥土缓缓推下。

    石屹葬得李灵珠,便是站起身来,离开了树林。却是心中茫然无念,也不知要往何处去,只觉天下之大,再无自己容身之处,便是信着脚步,懵懵懂懂向前走得。

    终是本能作祟,竟是不知不觉便往那衡州城里走去,只是失魂落魄,一路跌跌撞撞,引来许多路人责骂。只是他抱着根恁粗的棍子,也没谁敢招惹他。

    石屹走进城,胡乱的经过一个小院前,却觉那篱笆、水井都分外熟悉,抬头一看,院中有一三十几岁的妖冶女子,虽是一普通人家,却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

    虽是时隔九年,石屹也认出了此人正是李寡妇。想自己七岁那年偷了她家一只鸡,累得爹被她姘头打得半死,她却是在一旁大声叫好。如此尖酸恶毒的女人,现也活得平安殷实;倒是灵珠,菩萨一般的心肠,却不得老天庇护……

    石屹脑子里想得出神,眼睛却是木然的盯着李寡妇,半响也没挪开。

    李寡妇本就觉得门口这个贼头贼脑的小伙古怪,现下还死盯着自己不放,瞧那穷酸的模样就让人气恼,当即扯开嗓子,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贼,偷看你老娘!待老娘来挖了你的贼眼珠子……”

    石屹一惊,已是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见李寡妇骂得凶,也不接茬,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

    却不料那屋子里闻声冲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粗鲁汉子,高喊着:“莫要慌张!小贼在哪里?待老子来收拾他。”

    李寡妇一指,他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正是这李寡妇的姘头――镖师阎镇伟。

    此人一步冲到石屹面前,指着石屹喝道:“就是你这小贼!盯着人家良家女子不放,心里定是想着下三滥的勾当。待爷爷打折你另外一条狗腿!”

    说着已是一口唾沫吐在了石屹的脸上。

    石屹此刻了无生趣,自也是无jing打采,只是觉得甚为烦躁,想要寻一清净之地想自己的心事。便连脸上的唾沫都懒得去擦拭,绕开一步,想要走开。

    那阎镇伟本就没将这个瘦弱的瘸子放在眼里,此刻见他也不敢还手,更是肆无忌惮,抬脚就朝石屹胸口踹去。想他一脚能踹得老石头三年都不得痊愈,自是有些力道。

    石屹只是呆立原地,不闪不避,甚至心中恍然,心思尽在自身遭遇上,根本未曾去想此时有人正在打他。

    那一脚踹个正着,石屹是纹丝未动,那阎镇伟却是被弹出老远,撞在院门上。

    阎镇伟气得哇哇大叫,想他在这衡州城里大小也算是号人物,几时在这种平头百姓面前吃过瘪,更何况只是一个瘸了腿的穷小子。盛怒之下便是失了理智,冲到门后cāo起一把斧子,朝石屹面门砍来。

    石屹本能的捕捉到一阵杀气,不由得抬眼看去,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子朝自己劈来,心里竟是有了一丝解脱的快意:

    也好,如此也好。爹爹死了,灵珠也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便是让这人一斧将我劈死罢,快些投胎去会灵珠。

    阎镇伟一斧正正砍在石屹脑门上,本以为必是要将这个可恶的小贼开了瓢,却不料一阵巨大的反震之力弹上来,如同砍在一块硬石上一般,震得虎口一阵酸麻。

    石屹额头上只留下了一个寸许长的浅浅血口子,渗出一点淡红sè的血清。

    想石屹此刻已是玄灵气炼气四层,又被孙悟空所留体内的金气改造过身体,虽还不是金身不灭,却也称得上铜皮铁骨了。这阎镇伟下三滥的武**,拿着这劈柴的斧头,又如何伤得了他?

    石屹更是心如死灰:这想死也那么难如愿么?贼老天,你一定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受苦吗?

    阎镇伟被震得蹭蹭蹭连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却见那瘸子仍是呆若木鸡的立着,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便更是觉得脸上无光,又举起斧头冲了过去。

    谁知,突然一人出现在二人之间,挡住了阎镇伟前进的路线。那人穿着一身道袍,白净斯文,正笑吟吟的对着石屹道:“石师弟,你好大的本事啊!连田师叔都能让你给暗算了!”

    在他看来,炼气期弟子能杀筑基期修士,定然是暗算无疑。而且那筑基期修士神识能达百丈之远,要靠近都实属不易,暗算岂又是那般容易的,故而他又赞石屹“好大的本事”。

    石屹认得来人,正是师叔岳峰的弟子乔岩松。以前在瑞天境的时候也碰到过,虽是没搭过话,却也听楚怀玉说过,此人怕是有炼气七八层的实力。

    石屹虽是不愿独活,却对修仙之人深恶痛绝。死在阎镇伟这等恶霸手上都行,但要他在这修仙之人面前束手就擒,那是万万不能!

    当即是一抖长棍,摆了个起手式,便是冷冷的看着乔岩松。

    乔岩松轻巧的说道:“石师弟,莫非你还要反……”

    这时身后的阎镇伟却是大喊一句,打断了乔岩松的话:“小贼,今ri不取你狗命,老子就……”

    话没说完,却是刷的一下,一根高丈余、碗口粗细的岩石尖刺突然从地下冒出,自阎镇伟胯下刺入、后颈处穿出,将他整个人挂于半空,当即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乔岩松皱了皱眉头,甚是厌恶的嘟囔道:“这凡人如此呱噪,真是烦人……”

    转过头来又是笑吟吟的对石屹道:“师弟何必浪费气力!门中叮嘱过我,一定要活捉师弟回去,交予长老发落。”
………………………………

第二十七章 悔不当初唯一死

    ()  石屹仍是不答话,只是握着棍子指着乔岩松,那李寡妇却是见姘头被杀,惊声尖叫一声,便躲进屋里,紧闭房门不出了。

    乔岩松也听说了这石屹的悍勇不畏死,想今ri不费番手脚,还真是带他不走,便是一抬手祭出自己的上品攻击法器――移山印。只见他手中抛出一枚几寸见方的铁印,却是迎风一涨,变得如磨盘大小,以雄浑无比的气势朝石屹压来。

    石屹一棍挥出,击在那方大印上,却觉一股巨力铺天盖地从身体各个方向压来,竟是再也无法向一旁躲避,只能是撑起棍子苦苦抵挡那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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