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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幻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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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楚云晚的话来讲,那里曾经是属于驱魔师的村落,她的父亲楚茂阳就生活在当时的风马镇上。

    楚茂阳原是中原人士,儿时生活颠沛流离,跟随家人辗转于西域多地。

    机缘巧合之下,他受西域异人知儿鼓真传成为第十二代驱魔师,也因为他自懂事起就生活在西域的缘故,他并没有像其他的中原人那样,成人后踏上故土,回到中原,而是与一名西域舞女皆为百年好合,那位舞女也就是楚云晚的母亲。

    婚后一年,楚云晚出生了,于是,楚茂阳一家三口过上了一段相对安定的生活。

    安史之乱后,国家满目疮痍,外忧内患,百废待兴。吐蕃和唐军轮番来到风马镇,期间,更迭数次。

    可镇子上的驱魔师和术士有半数都长年在外云游,还有一部分干脆只是混个名声,不久就娶妻生子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来到此处的吐蕃军和唐军眼看并无多少油水可捞,再加上军队上的人对这样一个满是术士和驱魔师的村子多少有些忌惮,风马镇竟在数次血洗中都侥幸逃脱了。

    直到一件事的到来,打破了风马镇的祥和氛围。

    楚云晚七岁的时候,楚茂阳接到了长安一位苏姓商人的委托,说是帮忙处理一处疑似妖魔作祟的凶宅。

    传说那宅邸是自家祖宅,因白姓商人常年居于洛阳,这处房产也就闲置下来,平日里指派了几名手脚麻利、做事机灵的家仆打理着。

    可每当月圆之夜时,家中仆人总会听到院落里传来凄迷歌声,有时甚至能看到人影绰绰,可天亮便踪影全无。

    虽然家仆疑心,可真要一探究竟也疑虑重重,因确是有数人听到奇异歌声,又见似有似无的绰约人影,于是,众人终日惶惶不可终日起来,甚至有的家仆因惧怕而生了心病。

    其中,一个以大胆自居的仆人下定了决心,势必要捉到作乱的凶人。

    于是,又在一圆月之夜守夜至苏宅院落中,可第二日,那仆人也随着那妖祟一起消失无踪了。

    此后,白宅家仆纷纷请辞,更有闻风者,不再接苏家的聘用帖子,一时商人手足无措,又寻了一些山人道士赶到家中设坛施法,可只一、日,道人们非死或疯。

    白家别无他法,只得将自家宅邸废弃了,可如此以来,终究也不是办法。

    白姓商人已近迟暮之年,欲有落叶归根的打算,很久便盘算着从洛阳迁回长安定居,却苦于自家宅邸鬼影重重,没多久,竟心力交瘁起来,重病不起。

    正巧友人之中,有人与风马镇上的占星师是旧相识,对方便举荐了风马镇,于是,白姓商人才不远万里遣人过来,找到了楚茂阳驱邪伏魔。

    楚茂阳多年在西域行走,精通番邦各国语言,但中原的一概事宜他都精通,事无巨细,再者他正值壮年,精力旺盛,风马镇的众人一致同意让这位知儿鼓的高徒去一趟长安。

    “如果我爹爹不来长安城,也许一切都不会如现在这般……”

    楚云晚微微抬起头来,她的目光望向了罗夜木家那粗壮茂盛的樱花树,眼神中浮现出的悲伤更加难以抑制。
………………………………

第2卷 第十五话 楚云晚的过往(下)

楚云晚微微抬起头来,她的目光望向了罗夜木家那粗壮茂盛的樱花树,眼神中浮现出的悲伤更加难以抑制。

    “如果我爹爹不来长安城,也许一切都不会如现在这般……”

    冬、日的日、头再高,空气也冷的让人打颤。

    大漠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白色的雪将黄色的沙土覆盖了,顿时给这苍凉的大漠披上了一层冷酷外衣,令人不寒而栗的萧杀之感油然而生。

    大漠上又起了大风,自家的窗户被烈风吹得发出哭嚎,凛冽的风打得行人的脸生疼,风沙打起了璇儿,一个个又跟随着风卷入更高的空中。

    “相信有先生出马,我们白府的事情就会平息了。”

    围着火炉旁,有个独眼的年轻人,除却天生残疾的眼睛,倒像是个老实人。

    那人正是白府派来接应楚茂阳的家仆,自称叫白行。

    虽此生笑容憨厚老实,却也能说会道,几句话奉承话后,楚茂阳听的早已飘飘然,熟络的与对方称兄道弟起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临行前的一夜。

    楚茂阳拉着女儿的小手,亲切的问着,“爹爹就要去长安了,晚儿可有喜欢的?”

    楚云晚的母亲忙笑了起来,道:“晚儿自小就未进过长安,她哪里知道长安有什么啊。找些你看着稀奇的物件给她带回一两件也就行了。”

    七岁的晚儿,乖巧懂事,却也有着小孩子的顽皮天真。

    “爹爹要去的长安,晚儿是未去过,可听路过的商客们说过不少呢。听他们说,那长安可大了,能放下我们五六个风马镇呢。”

    “少听那些个过路的诓骗你,长安城可不止五六个风马镇呢,长安啊可大可大了。”

    楚云晚听着楚茂阳描述着他记忆里的长安,从长安城里的花草树木,青砖绿瓦,说到中原风俗,绮丽传说,又说到人文景观、衣食住行。

    楚云晚听得入了迷,清澈的目光满是艳羡,“爹爹,我可听说过呢,中原不像我们大漠,他们那里处处有绿树,特别是一种名叫樱花的树,开粉红色的小花,花开满枝的时候可漂亮了。”

    楚茂阳怜惜的抚摸着女儿一头乌黑长发女,笑着说道:“那就给我们晚儿挪回一棵樱花树回来,种在咱家前院里吧。”

    楚云晚听说爹爹要给她种一株樱花树,高兴的手舞足蹈了半天。

    儿时的愿望美好而单纯,即使母亲告诉她,樱花树是不会在不毛之地的大漠生存下来时,楚云晚还是把爹爹的话当了真。

    “那个时候,听那些来往的客商们说起的樱花树啊,真是像梦幻中的花那样呢。”

    霎时,楚云晚的脸上显露出恬静而美好的笑容,但也不过如昙花般稍纵即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必定有自己的短处,我的爹爹是毫无例外的,现在想来,听信了恭维之话去了长安,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话说,楚茂阳答应了女儿为她找回一株樱花树,说到兴高采烈处,多年生活在大漠而历练出的豪放性格,让他不知不觉高唱起了西域正在盛行的情歌。

    楚云晚透过窗户,抬头望向挂在天空的明月,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声,不久后,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又下了起来。

    好奇的楚云晚戴上羊毛手套,披上母亲刚刚给她做好的羊皮袄,费力的将自己大门拉开一道缝隙,雪花便一个劲儿的顺着门缝钻进大门里,又钻进了袖管里。

    “爹爹……下雪了。”

    年幼的楚云晚的面庞被白皑皑的雪映得发亮,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

    楚茂阳听到女儿的呼唤,停止了歌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楚云晚的身边,一把将她瘦小的身躯拦在了怀里,伸手将门连忙关上。

    “这场雪怕是又要下几天呐。”楚夫人在昏暗的烛光下念叨了一句。

    楚茂阳听了对方的话,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先生啊,我家老宅的安危全在先生的一念之间,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还是希望先生搭救一二。”

    许是猜测到了楚茂阳因为天气情况而踌躇,接话道。

    楚云晚也被樱花树的愿望驱使着,希望爹爹去一趟长安。

    “唔……既然答应白兄弟了,楚某定当全力以赴。”

    也许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满足懵懂女儿渺小愿望的心情太过迫切了,翌日,天蒙蒙亮,尽管北风呼啸,白雪皑皑,天气变得比往日更加恶劣,但楚茂阳还是启程去了多年未曾到过的长安。

    话说到这里,楚云晚的声音哽咽起来,她的目光游弋,眼神中的冷漠坚定变得脆弱不堪,似乎在抗拒着回忆对她的侵蚀。

    “如果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的。”罗夜木轻声说道。

    楚云晚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我的爹爹一去就是整整半年……”

    长安路途遥远,楚茂阳一去就是整整半年。

    等待父亲回来的那些日子里,楚云晚就喊着娘亲,让她把家里的凳子搬到了窗台旁边,每晚守着满天的星星等待着父亲从长安传回来的音信。

    可自打楚茂阳走后,楚云晚和母亲就再也没有收到一点关于父亲的音信了。

    终于,实在按捺不住苦苦等待的母亲托正要去长安做买卖的邻居顺便打听楚茂阳的下落,可回来的人告诉她们,长安城那所白家宅院早就在几个月前的一晚被离奇的夷为平地了。

    失踪的不单是楚茂阳,连同白府守门的几个仆人也都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又是一年冬天,楚茂阳满身疲惫的重新回到了风马镇上,他衣衫褴褛,险些被风马镇的孩童当做了行乞度日的乞丐,那个时候,楚茂阳已经离开风马镇整整一年了。

    重新见到父亲时,楚云晚哭了。

    楚云晚已经认不出那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父亲了,兜帽下的父亲的脸已经有些畸形,他的鼻梁到右脸颊处横贯着一条丑陋的疤痕,让年幼的楚云晚都误认为自己父亲的脸是被人生生劈开过又被匆匆拿了针线缝好的那般。

    楚茂阳站在自家的门前,他披着一件窸窸窣窣发出破碎声音的旧斗篷,脚踩满是尘土的牛皮靴子,他的腿像是受过重创,进门走了几步脚便开始跛的厉害。

    “晚儿。”

    父亲的声音沙哑着,向着瑟瑟发抖的楚云晚伸出了满是伤疤的双手。
………………………………

第2卷 第十六话 深夜访客

远走长安的楚茂阳时隔一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风马镇上。

    可当他再次出现在楚云晚的面前时,她却认不出那是自己的父亲了。

    没有长安城的见闻,没有承诺过的樱花树,甚至父亲……父亲的脸庞看上去都不是完整的。

    所以,当他试图拥抱自己时,楚云晚哭了。

    看着父亲扭曲的脸,满是伤痕的手,还有那跛着的脚,任凭她如何想象,也不会想到去了那所谓的繁华盛世中去的父亲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楚夫人站在一旁,默默的流着眼泪,几度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将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楚茂阳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楚夫人念叨着,忙张罗着给楚茂阳烧洗澡水,打发楚云晚到一旁玩沙土做成的人偶。

    楚茂阳蹲在自己门口,目光凝滞。

    期间,一家人都陷入到持久的沉默中,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一家三口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不曾提及长安半句。

    孰知,这种假想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一般,很快就被卷入到风马镇即将来临的浩劫中去了。

    这事情还是要从楚茂阳再次回到风马镇说起。

    虽说楚茂阳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天蒙蒙的早晨,见到的人并没有几个,但风马镇实在是太小了,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打听,镇子上的家长里短便也知道个大概。

    很快,楚茂阳回来的消息便也就不是秘密了。

    尽管楚茂阳足不出户,家人已经小心翼翼,但还是有人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楚茂阳重新回到风马镇时的惨烈景象,那满身伤痕,衣衫褴褛,怎么看都像是劫后余生的生还者一般。

    这原本会让很多人同情落泪的,但从镇上的人接二连三猝死之后,便有人猜忌,镇上这变故与楚茂阳有关。

    可这样的事情楚茂阳也辩驳不得,因为的确是他回到风马镇之后,镇子上的人才陆陆续续莫名死了的,而且楚茂阳的沉默更像默认一样,加速助长着镇上的流言,就连外出采买果蔬的楚夫人,镇上的人都对她满是敌意。

    又是一日深夜,雪虽然停了,但寒风呼啸而过,刚刚落在地上的大片雪花又被大风卷到半空中,一时又纷纷扬扬起来。

    年少的楚云晚透过窗外,看着微微发亮的雪片发呆。

    “娘亲,看那雪花多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星辰啊。”

    楚夫人露出疲惫的笑容,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催促她不要贪玩,早些睡觉休息。

    楚云晚对着娘亲做了一个鬼脸,又匆匆看了楚茂阳一眼,迅速爬到了床上,只是她还睡不着,但娘亲的面容变得严肃之后,她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的样子。

    楚茂阳在自家的圆桌前喝着茶,楚夫人坐在床沿上忙着手头的针线活儿。

    终于,楚夫人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咕哝道:“镇子上的流言,夫君可听说了?夫君……夫君不要去为自己理论几句吗?”

    烛光摇曳,一缕青烟正徐徐上升。

    楚茂阳双手捧着茶杯,欲言又止,他抬头望了一眼妻子,重重的摇了摇头。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眸炯炯有神起来。

    “碧瑶,我们离开风马镇吧!”

    “离开……离开之后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楚夫人迟疑道,又以审慎的目光盯了他许久。

    “我这就修书一封,寄给我的恩师知儿鼓那里去,我们这就去他老人家那里。”

    楚茂阳说着,手忙脚乱的取来纸笔就要给知儿鼓写信。

    “不是多年没有往来了吗?就如此贸贸然的投奔会不会太失礼了?”

    楚夫人情不自禁的微微蹙起了眉头。

    关于知儿鼓的事情,楚夫人略有耳闻,可她是个敏感而聪慧的女子,单从楚茂阳偶尔提及知儿鼓时的语气和那不屑的神情,便能够察觉他与知儿鼓虽是师徒可关系却并不融洽。

    既然师徒关系并不融洽,前去投奔知儿鼓……真的没问题吗?

    楚夫人看着执笔写信的楚茂阳,临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她能够看的出来,楚茂阳此番回来一直心神不定,可她知道,楚茂阳对长安的事情一直讳莫如深,即便是自己如何追问,他也是不会回答的,思来想去,便不由得轻声叹气起来。

    书信草草写过,甚至也没有顾忌本该注意的文法修辞,匆匆写过署名后,楚茂阳像是心中发下了一块石头一般,整个人都陷进了椅子中,搁笔凝神一会儿,抬头间看到了夫人愁眉不展,便又关切起来。

    “碧瑶……碧瑶无碍吧?”

    楚夫人摇了摇头,道了一句,“不妨事。”

    “我知道夫人为何有如此愁思,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我问了你数次,你都三缄其口,看来确是有难处,如果真的是万万说不得的,那就不要提了。”

    楚夫人又低头忙活起手里的针线活儿,她正在给楚茂阳赶做一件粗布外褂,也许是点在身旁的灯烛的光亮太暗了,让她的眼睛都熬得通红。

    “明日我就派人将信交到我的师父手里,只要我们离开风马镇,万事都会好起来的。”

    楚茂阳反复念叨着“万事都会好起来的”,仿佛中了癔症一般,当然,这只不过都是楚茂阳的一厢情愿而已。

    忽然,一阵寒气透过窗户直直的钻进了房间里。

    瞬间,半睡半醒的楚云晚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那寒气带来的冷风也在与此同时吹灭了房间中一直摇摆不定的羸弱烛火。

    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吞噬了,一个晦暗的声音也接踵而至。

    “楚茂阳,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再也寻不着你了吗?我过我的平淡日子,你过你的逍遥生活,你何苦要苦苦相逼,害我妻儿呢?”

    楚云晚弱小的身躯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那声音却越来越大,像是有了生命,要直钻入人的脑髓中去一样。

    就当楚云晚快要忍受不住失声喊叫时,那声音却又戛然而止,被寒风吹倒的灯芯从灯油中冒了出来,烛光再次亮了起来,一切又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却见楚茂阳怔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着抱住头,跪倒在了地上。

    楚夫人试图安抚楚茂阳的情绪,可他却无动于衷,只是嘴里念叨着,“业障……业障……”

    一直等到天放亮,他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这才起身对始终陪在自己身边的楚夫人吩咐起来。
………………………………

第2卷 第十七话 长安驱魔

天刚刚放亮,楚茂阳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恢复了血色,他这才起身,贴近身边楚夫人的耳朵,小声的吩咐了几句,便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发呆。

    楚茂阳的双手交叠,紧紧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紫色的血脉更加显而易见了,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表情再次归于平静。

    且说楚云晚昨晚在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半眯着眼睛,懵懵懂懂的摇晃了两下脑袋,终于还是艰难的张开了眼睛。

    这时,她见娘亲神色匆匆的推开了房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翻找了半天后,便从桃木大箱子中找出了一条粗粗的麻绳,又神色慌张的走出了房间。

    可她似乎太慌张了,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女儿已经醒了。

    虽说楚云晚不过是个懵懂孩童,可昨晚经历诡异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而娘亲的举动也让她隐约不安起来,于是,她悄悄起身,躲在门后偷听起房门外的动静。

    楚夫人从房间中翻找出了粗麻绳,交给了靠着火炉旁的楚茂阳,楚茂阳将它们收拢在一起。

    不知何时,他的手上了多一枚酒盅,他的左手旁是一支已经开封的酒坛,那是他多年前收藏起来的陈酿。

    小酌了几口后,只见楚茂阳重新起身,将昨晚仓促而就的信用剑挑住浸入酒坛中,待到信纸湿透,楚茂阳又是用力一挑,将信纸甩到了半空中,这才念起了咒来,少顷,浸湿的纸在半空中燃烧起来,“噗嗤”一声,消失的没有影踪了。

    术毕,楚茂阳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他的面色又多了几分苍白。

    他重新坐回到火炉旁,端起了酒杯,可手却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碧瑶,我已经用咒术将信传给师父了,但……不知道师父何时能赶来这里……”楚茂阳忧心忡忡道。

    “不妨事,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楚夫人轻拍着楚茂阳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夫人,我回来也数日,为何夫人不曾问我长安之事呢?”

    “怕是那些光怪陆离又可怖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晓也无碍的,再说夫君回来,三缄其口,该是遇到了难事,有口难言吧。”

    “也罢,长安城的事情早晚也要告诉你的,其实啊,这件事情也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息不得呢。”

    楚茂阳表情痛苦,他微阖双眼,低声喃喃道。

    二人窃窃私语起来,却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偷听父母亲谈话的楚云晚所知晓。

    话说,一年前,楚茂阳跟随着白姓商人派来的仆人一起回到了长安,为那传言妖异之极的白宅驱鬼降魔。

    当楚茂阳一行人进入长安城时,天色已晚,白行也是个有心人,先前一步便已经安排了条件优渥的客栈住宿。

    可楚茂阳寻思着千里迢迢从风马镇来到长安城已经耽误了些许时日,只想着早早进入白府一探究竟,也好了了此事,回家与妻儿团聚。

    但当听得楚茂阳的想法后,白行却有意劝阻起来,“楚先生既然来了,何须急匆匆做法事呢,我们还是再等一、日吧。”

    楚茂阳感觉蹊跷,一般主家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催促着早早解决,可白行却一再阻拦,便追问道:“为何还要等一天呢,既然都已抵达长安,不如我们先行看看,早做些对策也好。”

    白行面露尴尬之、色,道:“先生这般肯为白府排忧解难自然甚好,只是……只是与我们同行的家丁一听我们当真要去那宅院,就在方才,都跑个干净了。”

    随后,白行就骂骂咧咧的讲起了粗话,无非是对临阵脱逃的几个家丁满腹不满的牢骚话。

    “那……就你我二人了?”

    “先生怎能讲这样的玩笑话呢,那个地方我是决计不会一个人前往的,就是有您这样的高手在,我的心肝也悬在喉咙之上啊,还是要做些打算才好。”

    白行所说的“做些打算”就是再花些银两雇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做帮衬罢了。

    楚茂阳看那白行脸色已经苍白,哭笑不得,便不再提马上去白府勘察的事情了,“既然白兄弟有了主意,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行事吧。”

    白行也不亏是深宅大户里的家仆,出手也与主家那般阔绰,他将雇佣之意说与客栈的店小二,使了银两之后,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六个虎背熊腰的粗壮汉子就已经招募到了。

    有道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在重金的利诱之下,即便是明明知道那鬼宅凶险,可几人还是爽快的答允了第二天与楚茂阳和白行一同前往白府的事情。

    于是,次日清晨,楚茂阳与白行连同那六名壮汉一起早早的就离开了客栈,浩浩荡荡的前往了位于延春坊的白府。

    寒冬之际,天色迷蒙,长安城在前几、日恰巧被罕见的大雪袭击了,几日遮天蔽、日的阴仄天气让堆积在道路上的积雪久久不能融化,人踩到雪中,发出“吱吱呀呀”的清脆响声。

    白府虽位于与繁华的西市毗邻的延春坊,可在这种天气下,街道的铺子也鲜有开门,于是,几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着,更加突兀起来。

    对,就是这咯吱咯吱踩到雪地中的脚步声,这声音真是太令人厌烦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骨头被啃食的动静那般。

    楚茂阳心道,他有些不安起来。

    可说到底,自己跟着知儿鼓学术已多年,自己又独自做过多年驱魔师,见过大大小小无数妖魔鬼怪,这不安到底是从何处来的呢?

    楚茂阳想到此,不禁懊恼起来,应该在昨、日睡下前检查驱魔工具有没有遗落的。

    “这天儿还真冷呀。”

    “冷的真是要命呢。”

    紧跟在白行身后的几个壮汉互相嘀咕了几句,口中不断呵出白气。

    他们的声音打断了楚茂阳的纷乱思绪,白行听到几人哼哼唧唧的叹气声,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回头招呼着身后的壮汉加快脚步,而白行自己更是缩紧了脖子,好让寒风少些侵蚀自己暴露在外的脖颈。

    少倾,几人便陆陆续续来到了白府宅邸的门口。

    那是所看似已经废弃的宅邸的,白府的门口两侧横生着齐腰高的杂草,枯黄一片,刻有“白府”两字的牌匾已经微微倾斜,俨然没有一丝生机。

    “吱嘎……”

    沉闷却幽远的声响发出后,这所被蛛网和尘土“封印”起的白府大宅的大门终于还是被楚茂阳的双手推开了。
………………………………

第2卷 第十八话 牡丹巢穴(上)

位于延春坊的白府,如同是从荆棘从中长出来的那般,没有一丝生气。

    “吱嘎……”

    沉闷却幽远的声响发出后,这所被蛛网和尘土“封印”起的白府大宅的大门终于还是被楚茂阳的双手推开了。

    开门后带动的灰尘落在了楚茂阳的肩上,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他来不及反应之际,却突然闻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异香。

    这是什么味道,花香吗?

    楚茂阳的眉毛蹙起,眼睛也跟着微微眯起,却又听身后的人咕哝了一句,“什么呀,好香啊……”

    “是花草味道吧。”有人回应了一句。

    “说什么啥话,这种人站在外面稍不活动就能冻住的季节,还指望什么东西开花呢。”

    “搞不好是女人的脂粉味呢。”不怀好意的声音冒了出来。

    “女人呀,当真有女人?”

    “天都亮了,你小子少做白日梦啦……啊哈哈哈……”

    有人这样说了一句,便引来一阵夸张的嗤笑声。

    楚茂阳并没有因身后的戏谑之言而分神,他率先一步穿过了影壁墙,来到了迷雾四起的白府前院。

    可没走几步,令楚茂阳不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咯吱……咯吱……”

    是脚踏进雪里的声音吗?

    楚茂阳低头看看脚下,并没有看到一丝雪的影子,可那声音由远而近,又像是一直围绕在他的周围。

    “你们……你们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隐忍再三,楚茂阳终于还是扭过头去,询问起身后的人。

    可当他猛然回头望去时,却发现方才还在他身后嬉笑的人竟都不见了!

    眼前的浓雾泼洒而过,渐渐稀薄,楚茂阳再次仔细端详这白府园景,生出的美景不禁让人连连称奇:

    白府外正寒风料峭,而园内则花开正浓,鸟语花香,一袭春光引人入梦。园中大大小小的牡丹花竞相开放,特别是一朵朵白色的牡丹花,更是娇艳万分,而入府时,楚茂阳闻到的那怪异香气就是从那白色的牡丹花上散发出来的。

    “这位官人,你要牡丹花吗?今年的牡丹花长得格外好看呐。”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孩凑到了楚茂阳的眼前,那小女孩约莫有八九岁的样子,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短衫,小脸红扑扑的,笑容似有非无,却又让人心底不由得生出怜爱来。

    如果仔细看上去,她竟然与女儿楚云晚有几分相似之处。

    楚茂阳暗自吃了一惊,却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不动声色的样子。

    果然,小女孩见楚茂阳并不搭理自己,将手中攥着的白色牡丹花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像是故意在引起楚茂阳的关注,她大声说道:“您要些牡丹花吧,今年的格外好看呢。”

    楚茂阳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表情,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青色匕首,只是轻快的在女孩的面前比划了一下。手起刀落,他的动作太快了,叫一般人看来,就仿佛他未曾移动过那般。

    “哎呀。”

    手捧牡丹花的小女孩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叹息声,忽而,又是一阵青烟笼罩过来,就如同她贸贸然的出现那般,那样子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又彻底消散在了青烟之中。

    “真是够无情的,你们驱魔人都像你这般不近人情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烟雾一般弥漫在楚茂阳的周围,那声音轻飘飘的,也酥软无比。

    浓雾也在这时悄然退场,而牡丹花丛中又多了一位一身白衣的年轻美貌的女子。

    她头上盘有奉仙髻,戴着有白玉雕花,红珊瑚珠子点缀的金簪,如玉的面庞让人只消一眼便已终生难忘,她的眉间贴着棱形图样的红色花子,朱唇含笑。

    “都说你们人啊,就是无情的。”

    她说话间,主动靠近了楚茂阳,身着的有金线纹样的白色大袖罗衫开了襟,露出了里面衬着的白底花绢褶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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