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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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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言听的呆住,呆呆的发愣了半响,才长长吐出口气来,佩服的看着他道:“讷言,怪不得我爹说你不简单。这般道理,你才不过十六,便能看的如此透彻明白。若是我那叔父婶娘也能……唉,又何至于此呢?”

    苏默就微微昂起头,嘚瑟道:“请不要和一个天才比,那样会很痛苦的。”

    何言就一窒,满腔的沉思顿时化为郁闷:“你不这么自恋会死吗?”

    苏默认真的琢磨琢磨:“这叫有个性,不许污蔑我。”

    何言噎的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看看他,终于决定不接这茬儿,自顾接着道:“你说的不错,江湖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当日婶娘嫉恶如仇,剑下不知多少仇家,岂肯善罢甘休?他们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不到三年,在莹儿两岁时,终于被打破了。”

    “……开始真正的起因没人知道,只是某一天,家中忽然就被围了,说是他们目无法纪,有图谋不轨之嫌。

    我叔父夫妇自是不肯认的,便据理力争。只是对方忽然指出婶娘曾杀过人这件事儿,更是连日期、地点和人数都说的清清楚楚,他夫妇这才惊觉不对。

    一查之下才知,原来竟是婶娘当年的对头使坏,撺掇当地一个好色的吏员,欲借此逼迫婶娘屈从。

    按着婶娘早年的性子,这种人不过就是一剑斩杀的事儿。不过一个小小的吏员而已,死也就死了。大明朝不知多少命案最终都是不了了之,哪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吏?

    可惜我那叔父却是刚直的,不忿之下,非要以律法治之。而婶娘既嫁了他,自然以他为重,却不知这世道,又哪来的什么公理可言?其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说到这儿,何言停下来,大口的灌了口水,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一时难以平静。

    苏默没说话,这种狗血剧本他后世不知看了多少,很难让他为此心绪浮动了。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这些又跟何拉拉的性子扯上什么关系了?

    如果说因此何莹开始愤世嫉俗什么的他能理解,可是竟然发展到取向有问题,这个实在联想不到一起啊。

    他这儿琢磨着,脸上不由的就带了出来。何言就看看他,叹道:“你可是想不通,这和莹儿的性子有什么关系吧。”

    苏默也不掩饰,就点点头。

    何言似乎迟疑了下,但随即微微一叹,道:“这,却要说说莹儿那位师父了。”

    苏默一愣,没想到这剧本还有别的角儿登场,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何言又喝了口水,道:“莹儿现在这位师父,便是我那婶娘的师妹。据说……咳咳,据说她当年和我婶娘感情极好,是婶娘从小将她带大的。对于我叔父最终娶了婶娘,将婶娘带走一事极是愤恨,甚至有些偏激。

    后来出了这事儿,莹儿的师父据说当日便下了山。之后,那为难我叔父夫妇的小吏全家被人杀的鸡犬不留。那个当日撺掇的背后之人,也被发现杀死在我叔父夫妇的墓前。

    这案子官府追查了一阵,却是毫无头绪,最终不了了之。但是但凡知道其中关窍的人,却都明白是谁下的手。

    而后,莹儿的师父便上门来向家父索要莹儿,道是她身为莹儿母亲的师妹,莹儿又是女孩子,由她教导更合适,而且莹儿也有承袭母亲衣钵的义务。

    就这样,莹儿自三岁起,就跟了她师父上了山。开始时只每年过节时才被送回来,直到后来渐渐长大了,才能在家多住些时间了。

    莹儿小时候问过几次娘亲,但是后来却渐渐不再问了。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忽然发现她很喜欢跟……咳咳,跟女子亲近。后来想想,倒也释然了。

    莹儿母亲那个宗派本就是个女子宗派,后来她师父成了宗主后,门中男弟子更是凤毛麟角。莹儿打小就在这么个环境中长成,她那位师父的性子又……

    而我何家,家母不幸早逝,家父年轻时更多精力都在为了这个家操劳,自然也有些忽略。这样一来,当我们发现莹儿的性子有些不对头时,再想改变,已经是……唉。”

    何言一直说到这儿,最终以一声叹息结束。但那未尽之意,却是表露无遗。

    一个自幼缺乏母爱的女孩儿,打小就被一个因情所伤,嗯,或者说是感情方面有些不对劲的老处女教导。而且很明显,就知道这个门派的人性情似乎也是颇为暴烈,这从莹儿生母当年的处事手段上,还有后来那位师妹的报复手法上就能看出一二。

    再加上何家上下也是只俩老爷们操持,哪里会有什么正常的母爱给予何莹?如此一来,可不活活造就了何莹这么一个奇葩的性子来?

    好在是现在何莹年纪尚小,还未完全明白情事,便也说不上一个真正的百合。但其中的苗头,却是显而易见的。也因此有了何家父子为其终身之事头疼不已,忽然发现闺女竟然似乎对苏默的态度有所不同后,便迫不及待的欲要促成二人的心思。

    在弄明白这所有的事儿后,苏默是既无语又无奈。他毕竟不是冷血之人,固然对何家父子疼爱女儿妹妹的心思不好责怪,心下未尝也不对何莹的身世有些怜悯。

    于是就在何言再次诚恳的哀求,求他对何莹多一些宽容和照顾后,他只能颓然叹了句:“贵圈,好乱。”
………………………………

第208章:冤孽还是孽缘

    说起来,苏默的脾气颇有点像是属驴的。千万别呛着他,只要顺着毛捋,总是能让他缚手缚脚起来。

    便如对待何莹这事儿上,何言百般算计,欲要强加给他这段关系时,苏默毫不犹豫的进行了酷烈的反击。

    但是当何言开诚布公的讲完了那段隐秘,又诚恳的哀求他照顾何莹后,苏默也是再不好意思那样对待人家了。

    何言走后,他回到后院一个人闷着苦恼,便将事儿说给了韩妞儿听。

    结果这韩妞儿的胸怀果然如同表象一样宽大,对于何莹的遭遇大起同情,一双漂亮的杏眼都哭肿了。最后竟而逼着苏默答应,一定要把何莹找回来,就和她一起住。

    苏默听的大惊,这岂不是引狼入室?同情归同情,能帮的自然也会尽力帮,但这不表示连媳妇儿都愿意赔上。

    所以,对此逼迫,苏老师坚决的表现出一个堂堂男儿的骨气,坚贞不屈,打死也不让步。

    直到韩妞儿恨恨的白了他一眼,红着脸低声道了句:还不是最后便宜了他,苏老师才作出一脸的茫然,表示不懂,并予以求解释。结果自是被韩妞儿暴力驱逐了。

    苏老师一脸的委屈被扫地出门,只是一出门后,脸上的茫然便化作了猥琐。

    一只拉拉啊,要收吗?不收的话,哎呀,啧啧,貌似拉拉这种生物很稀少啊,会不会太可惜?而且,也不好跟何兄交代啊。

    话说人家曾那么的帮助过自己,如今只不过这么点小小的请求。这个,朋友有难,自当两肋插刀啊。拒绝的话,岂不是太不仗义了?

    苏老师摩挲着下巴,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是个正义的人,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尤其自己现在还是个才子,才子就是读书人,读书人要讲究君子之道哇。

    所以,有恩不报的事儿不能做。即便是朋友所求有些困难,也该迎难而上,不退缩、不逃避,勇敢面对,直面人生才是。

    苏老师使劲握了握拳,眼神坚定。

    然后又转念想想,这要是收吧,会不会太没下限呢?而且大家好似感情还不是很到位嗳,这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太没节操呢?

    苏老师下意识的低头看看,地上除了影子再无其他。他觉得,这是表示节操没碎。

    连节操都没碎,或许,这是天意呢。

    不能违君子之道,还有天意在上,好吧,苏老师最终下定决心,做一次勇于牺牲的担当。

    于是,他怀着壮士赴难、激怀慷慨的情怀,大步往前院而去。

    何女侠下午怀着满腹的委屈,在城西乱窜了一气,结果自然是屁事都没发生。别说没看到什么凶手,就连人影都没见一个。这大下午的,太阳正烈着呢,拾荒者也不傻不是。都找地儿迷瞪着了,谁出来溜达啊。

    没有任何发现,又溜的一身汗,到了末了,何女侠自己都有些气馁了。

    身后楚玉山带着一帮苏家庄丁紧紧跟着,不时的便要劝上几句,请她回去暂歇一下。

    看着众人个个都是大汗淋漓的样儿,人人都是一脸的疲惫,这让何女侠心中怒气稍平之余,也是颇为不忍。之所以不肯停,不过就是女孩儿家的脸面使然罢了。

    于是,当楚玉山再一次的相劝时,何女侠停下脚步,咬着红唇想了想后问道:“你说是你家公子让你们跟着,可当时就是你家公子要赶我走的。我要是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楚玉山听这位姑奶奶总算肯搭言了,顿时心中大喜。他跟着苏默也有些时日了,整个苏家庄里里外外的都是他打理,如何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应对。所以连忙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来。您跟我家公子也是相熟的了,难道还不知道我家公子的脾性?只看看三位小公爷,还有前些日子那位唐公子就知道了啊。他们哪个不是被我家公子……咳咳,那个啥啥啥的,但那恰恰表示,大家的关系到了某种程度啊。姑娘聪慧,这些事儿又岂用小人多嘴,您说是不?”

    正因为关系到了某种程度,所以才越发斗嘴斗的厉害吗?听着楚玉山的提示,再想想前几日众人一起时,唐伯虎和徐鹏举等人每每被那混蛋奚落的窘迫,何莹不由的嘴角露出笑来。

    那个混蛋,一张嘴最是讨厌,也不知哪来的那些怪话,总能让人忍不住跳起来,想要狠狠的打他一顿。偏偏却又不是真的恼火,更确切的说,是一种羞恼吧。

    而那羞恼中,又能明确的感受到一种亲近和无拘,如家人一般自然,不见外,不修饰,细细想想,竟是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温馨感觉。

    若是如此,他对自己最是刻薄,那岂不是说,他……

    何女侠猛地想到某处,不由的心中忽然跳的急促起来。那日卫儿小家伙的童言,不其然的又再浮现出来。如今想想,那种怪怪的感觉,何莹忽然只觉整个面颊都发烧起来。

    晕乎乎的,身上也莫名的燥热。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有些心慌,想要逃避,却又偏想再近一些,更近一些,那样便能感受的更激烈一些。

    她不懂爱情,至少现在还不懂。但正是这种懵里懵懂的感觉,让她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就沉浸了进去。

    直到进了前院,楚玉山请她到里面用饭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竟然就这么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她脸颊有些发烧,眼神儿也有些飘。自己当时可是发了狠话的,要一个人去抓那些贼,不再来求他的。可如今,这真是,真是太没面子了。

    想到这儿,又想起当时那混蛋对自己的态度,何二小姐不由的就是一阵阵的委屈。

    不行,不能进去。在前院还可以说随意歇歇脚,但要是进了二进,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哼,本女侠何等样人,岂能做出这般没羞没臊的事儿来?不进去,打死也不进去!除非……除非……除非那混蛋亲自来求自己进去。

    何女侠恨恨的想着。可是随即又踟蹰起来,那个混蛋一向骄傲的很,他肯来求自己进去吗?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想想某人往日的做为,何二小姐很是颓然的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不现实。

    可是,可是万一呢?万一他肯来呢?要是来了,那自己是再矜持下呢,还是借着台阶顺势答应下来呢?

    哎呀,净想些没用的。那混蛋不可能来的……好吧好吧,如果那混蛋真的肯来的话,也不用他求,本女侠就大人有大量,勉强答应他好了。

    “嗯,就是这样。”她心中乱的如同一团麻,坐在石凳上,低着头胡思乱想着。待到最后,不由的低声嘟囔了出来。

    “什么这样?你又想搞哪样?”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突兀至极,何莹半点防备都没有。

    啊~,一声尖叫发出,何莹蹭的跳了起来,想也不想顺势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踹了出去。

    呯!噗通!

    接连两声闷响传来,哇,这一脚踢得好有感觉。何二小姐下意识的想着,但随即猛然省悟过来,脸色当即就变了。

    身后不远处,苏老师仰躺在地上,腮帮子上一个小巧的鞋印儿,醒目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脑袋有些晕哦,漫天都是小星星。然后星星中渐渐显露出一张面孔,那面孔上怯怯的,有些担忧,有些慌张,有些惧怕,更多的却是关心。

    “那个……你,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所以……所以……”

    魂儿慢慢回来了,眼前那张面孔断断续续的话传进耳朵,苏老师的脸色开始精彩起来。

    刚才还想着这是天意来着。这就是天意吗?似乎跟这女人遇上,几乎从来就没有平和的时候,每次都总是要发生某些碰撞,简直如同火星撞地球似的。

    而回想回想的话,尤其以这次为重。如果这是天意的话,那这究竟预示着什么?是孽缘,还是冤孽?

    这一刻,苏老师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哲学,反应过来后,连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你……到……底……要……闹……哪……样?”他眼含热泪,幽幽的望着头顶这张脸,一字一顿的问了出来。语声幽咽,似含着无限的忧伤和悲郁,直令人闻之心碎。

    何莹涨红着脸,手足无措,讷讷不知该怎么回答。

    “女侠,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躺在地上的某男不闻回声,幽幽的再次发出声音。

    啊!求……求我?他要求我?天啊,他竟真的肯求我了?这一刻,何二小姐猛地傻住,一颗心儿忽悠悠的似乎飘了起来,飘啊飘的,直没个尽头。

    “嗯,你……你说,我……我什么都答应。”何二小姐两颊潮红,星眸迷蒙,如同饮了纯酿一般。两只白生生的小手无意识的扭成一团,那声儿跟蚊子哼哼没啥两样。

    这种反常的现象看在苏默眼中,顿时心中的警惕成几何倍数的递增起来。

    也不赖在地上了,手脚并用的就那么保持着躺姿向后退去,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快不行啊,眼前这女人的表现太诡异了。刚才只是想求她离自己远一些,可还不等自己出口,那女人口中就答应了。但是同时,人却不但没退后,反倒有向自己逼来的趋势,这实在太吓人了吧。

    癔症,貌似跟癔症的反应很像啊。癔症是啥,就是精神病啊。我去,一个精神病朝你靠过来,这还要吓死个人吗?

    所以苏默不敢奢望对方离开了。所谓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就山吧。这是智慧,一种生活的智慧。

    苏老师一向很智慧。

    何莹显然也被这种速度惊住了,她完全闹不懂这人在做什么。他肯求自己,这是个意外。而当自己答应了后,这人却以这种古怪的姿势,以如此惊人的速度忽然向后退开。

    难道,这是某种功夫吗?何二小姐忽然想到某种可能,眼神不由的亮了起来。

    但是当看着对面那人终于站了起来,随即摆出一个架势,再急匆匆的喊出一句话后,何二小姐满腔的羞涩惊奇,顿时化为漫天乌云。
………………………………

第209章:再议迁居

    何二小姐终于得偿所愿的留下了,不过不是住在苏家庄,而是和苏家庄紧邻的韩家。81中文网

    韩妞儿在得知了何二小姐不幸的身世后,泛滥的同情心一不可收拾。以至于原本对何二小姐一些亲昵的举动,有着淡淡的别扭和慌张,都不知不觉的忽略了。两女同吃同住,亲热的如同姐妹。

    而何二小姐似乎也有了些改变,原先的亲昵举动,虽仍时不时的还会下意识的冒出来,但是眼神中却好像少了一些东西,也多了某种东西。

    这种少一些和多一些不但表现在对韩杏儿身上,同时也在苏默身上表露着。

    据韩妞儿私下里跟苏默说的是,那种眼神里多的东西是情意。但是苏默觉得这纯属韩妞儿的臆想,据他这当事人的亲身感觉来说,每当何二小姐的眼神瞄向他时,他感受的是一种冷森森、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娘们儿像只母兽,总感觉她要扑过来吞了我,就像那天一样……”这是苏默的原话。说这句话时,苏默还配上了一个打冷颤的动作,可见当日给他留下的阴影何等之重。

    至于那天什么样?据当事人苏老师的描述是:他被偷袭了,然后躲开的时候又喊了句话,那句话是“快去找何言,他妹子神经病作了……”

    然后,对面的何二小姐就咬牙切齿的扑了过来,嘴里的牙齿都闪着寒光。并且,苏默固执的认为,当时那女人的眼神,绝对是瞄着自己脖颈的位置的。

    至于韩妞儿说的情意,或许吧。要知道野兽对于猎物也是有情意的,那是嗜血的情意,对食物钟爱的情意。

    韩妞儿对此只有沉默。她毕竟是个女人,虽然同情何二小姐的遭遇,也深爱着苏默这个男人,进而默认了,放纵苏默将何二小姐收入房中的可能,但那不表示真的是心中所愿。

    能做到眼下这一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至于男人就是不肯接受的话,小丫头嘴上不说,心中其实还是暗暗窃喜的。

    所以,就这样,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就是,二女颇有些形影不离的样子,却是大半时间泡在韩家,相对于之前几乎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都全在苏家的时候,已是全然不同了。

    由此,连带着卫儿和福伯两人也是如此,倒是让苏默忽然变得时间充裕了起来。

    城西的凶杀案忽然也消停了,一连十几天过去,再没半点动静。就似乎前些日子的一切,不过只是偶然事件。

    而死了的那些人,都是些拾荒者和乞丐,本来就少有人关注,所以整个武清城完全没有引起半丝波澜。除了何家、苏家还有县令大人外,再无旁人知晓。

    对此,苏默和张悦还有何言几人几次碰头说起时,都是暗暗凛然,俱皆暗暗警惕着。

    是真的偶然,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三人一致的倾向于后者。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任何证据,但直觉告诉他们,事实就是如此。

    “一点手尾都没留下,干净利索。最让人担心的是,至今搞不懂凶手的目的。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挖了脑子去?这会儿又为什么忽然沉寂下去?已经走了,还是藏在什么地方?”何言皱着眉头,在厅上来回踱着,脸上有些焦躁。

    张悦迟疑了下,犹豫道:“会不会是,嗯,会不会是当日何姑娘闹腾了那一下,惊动了对方,所以……”

    何言脚下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瞄了苏默一眼,随即转开,眉宇间的阴霾却更加浓重了几分。

    若真是如张悦所说那样,那就表明,自家小妹已然落入了对方的眼中。这无形中让何莹身上的危险系数大大增高了许多。

    可是当日的情形,他又无法去责怪苏默,也没有立场去责怪。所以,他除了沉默之外,还是沉默。

    “不会,不过就是去溜达了一圈而已。一个丫头不知受了什么委屈,找个没人的地儿脾气不是很正常吗?”苏默用手指揉着脑门,摇头否定了。想了想,忽然抬头道:“咱们那位明府大人,这阵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张悦眼中一亮,看向何言。何言听着苏默的分析,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些。听到问起沈松,想了想摇摇头:“很正常,一切都与平日一样,除了必要的升堂,几乎足不出户。哦,对了,有件事应该告诉你知道。”说到最后,他忽然看向苏默道。

    “一直停留在东岸那边的两位巡按大人,昨日开始动了,似乎是往山东那边去了。”

    两位巡按?苏默一愣,随即恍然。内阁大佬徐溥、大学正王懋。这两人身负巡察北直隶文事、乡试事,据说也是来查察苏默的。但打从出了京后,每日便是游山玩水的,最后竟在凤水东岸那边驻扎了下来,说是起了兴致,结伴去游山了,一直再没任何动作。

    在有了锦衣卫和东厂的动作后,几乎所有人都将这两个老臣忽略了。当日漫天的各种猜测,也消散殆尽,再没人去多加关注半分。

    就算是苏默,在此刻听了何言所言后,也只是微微一愣后,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最多不过就是心头闪过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还有一个头梳双丫髻的可爱笑脸。

    也不知那主仆俩现在怎么样了,娇憨的小鹿亭会不会还在思念自己?自己拜托王泌帮着进些美言她进了没?有没有效果?还有赵夫子给自己留的拜帖,如今看来,也是完全白费了功夫了。

    甩甩头,将这些杂乱的念头抛开。他现在真的没心思去想那些,从当日何言来告知城西的凶案后,他心中便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某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在一点一点的靠近着。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烦躁,以至于连《天朝开运录》都无法静心继续编纂下去。

    原本这十几天忽然宽裕的时间,应该能写出个大概的轮廓了,但实际上,却只是勉强列出个粗糙的纲要。再然后就是一些临时想起的知识,便随手记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各门各科都有,不懂的人看上去便如天书一般。

    想想这些,苏默便又觉得脑袋一阵阵懵。长长吐出口气,摆摆手道:“算了,既然一时半会儿的没结果,那便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该来的总会来,除非对方真个放弃了。若真那样,咱们也不必自寻烦恼,倒也算省事了。”

    张悦和何言对视一眼,有心想说点什么,想想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而后苏默又叮嘱何言,那边继续严密的监视城里的动静。如今自己等人在明,对方在暗,更是不能有半点疏忽,予对方可趁之机,不然的话,后果未可预料。

    除了这些,县衙那边也不能放松下来。苏默总有种感觉,县令沈松这个人,跟这些事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何言应下后告辞走了,张悦道:“再有几日便是乡试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是咱们该动身的时候了,哥哥究竟如何安排,可有了决断?”

    他问的自然是移居京城的事儿,苏默就叹口气,这又是件头疼的事儿。

    这件事儿他侧面问过韩杏儿,那大胸妞儿是个神经粗大的,自是无可无不可,一切听苏默安排,并无什么主意。反倒是对京城的繁华充满了憧憬,一双杏眼亮闪闪的,又是期待又是踟蹰。

    而韩老爹那儿果然完全说不通,不过倒也没反对。只说自己老了,正好留在武清看家,一个人种种花养养草什么的,正好求个清静。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了闺女跟着去京城,他自己却是决不去的。

    苏默傻眼,你老人家不去,以您那闺女的性子还能肯去?这不全白扯吗?

    对此,老头的回应却差点没把苏默噎死。“自古不曾闻,嫁女还要带着爹娘的。你苏家的事儿自己解决,休来烦我。”

    我去!这是标准的管杀不管埋啊,太没责任心了!苏默心中腹诽,却是只能华丽丽的败退。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进了苏家门就是苏家人了,跟人家老韩家再没任何关系,老头儿的话一点也没错。

    苏默琢磨半天,觉得这事儿还是要找韩杏儿商量商量看,总不能让人家闺女委屈了不是。

    他这却是后世人的思维窠臼了。这个时代,女子哪有什么地位?尤其还是个妾。那绝对是夫家说一就是一,决不允许有半点违逆的,哪还用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可苏老师毕竟骨子里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压根脑子里就没这根弦儿,那后果当然就是又多了件烦心事儿了。

    而后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以至于这事儿就拖了下来。

    眼下张悦这一问起,登时让他头疼起来。两手抱着脑袋使劲的搓了搓,不由的一声。

    张悦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追问之下,苏默也是烦了,也不藏着掖着了,便将前后说了,张悦听完不由的又是惊诧又是好笑。

    “人道纲常,君臣、父子、夫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礼也!今杏儿姑娘既为哥哥妾侍,何去何从,自然是哥哥一言而决,何须商量什么?哥哥如今也算的儒家名士,士林才子。若传扬出去家事竟要一妇人做主,必被天下人耻笑!这不但与哥哥名声有损,便是叔父处也将无面目对人。况且,哥哥想过没有,杏姑娘一个妾室哥哥便宠溺如此,那哥哥妻家将作何想?此,乃内室不安之乱始、家中不净之祸源,哥哥当乾纲独断,不可姑息!”

    铛铛铛铛,张悦一番话说完,苏默听的瞠目结舌。
………………………………

第210章:潜入的小七

    苏默沉思着往自己书房走去,被张悦一番义正辞严的劝谏,让他忽然明悟过来,自己的很多认知和想法,在这个古大明时空显得是那么的另类和格格不入。

    尊重、平等、自由这种后世根深蒂固的认知,在封建社会严苛的等级制度面前,毫无半分抵挡的余地,稍一碰撞便被碾成齑粉。

    或许他可以关上门自己爱怎么着怎么着,但是千万不要试图宣扬出去。否则,便是欲要自不量力的一个人挑战一个时代的傻逼行为。这种行为是唐吉坷德的专利,他苏默不是唐吉坷德,这大明也不是童话故事。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如何如何,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他,但是老爹苏宏呢?一直不余余力支持他的英国公呢?还有对自己爱护有加的赵夫子呢?

    这些人严格来说,都是这种等级制度的坚定拥趸者。一旦有违这个时代人人看重的礼法,不用别人对他怎样,怕是这些他极为在乎的人,便会先对他难。

    便如今日的张悦。这个年才不过十五岁的英国公世子,从认识以来,一直都是事事以他马是瞻,虽然对外显得有些傲然跋扈,但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谦逊恭让,以小弟自居。

    这让苏默一直以来形成了一种错觉,似乎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儿,如张悦,如徐光祚,如徐鹏举等这些小兄弟们,就一定会无条件的遵从奉行,绝不会有二话。

    但是今天,在只是一件他认为家中小事上,张悦却毫不犹豫的尖锐起来,虽是劝谏的口吻,但其中隐含的指责和诘问,却表露无遗,坚定不让。

    这幸亏是小事,若是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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