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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少年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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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缘现在提到钱就头疼,朝小药童尴尬一笑,问道:“大概需要花多少钱?”
那小药童扳起了手指,算了半天,道:“天字号房,一天的房费是五十钱;一天用的药算你便宜些,也要大概一百五十钱。我估摸着你那朋友怎么也得休养个七、八天,大概加在一起得花上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不多也不少,但对于叶少缘和艾钱这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穷人”来说,那无疑是太多了。
叶少缘面上一热,十分不好意思的道:“可以在这里做工,抵医药费吗?”
小药童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叶少缘,沉声道:“我一会帮你问问师傅。”言罢,他一溜小跑的向前院行去,心道:哥哥的朋友中,就算也有平民白丁,但也不至于困顿到付不起医药费,真是奇怪。
叶少缘推门走进了小屋,屋内的陈设倒也简单,一张单人软床,两把椅子,一个茶几。屋内炉子中的火烧的正旺,十分暖和。叶少缘乍一进来,还有点不习惯,觉得有些燥热。叶少缘掀开床上挂的布帘,艾钱果然躺在这软床之上。艾钱正在昏睡中,眉头紧皱,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叶少缘摸了摸他的脑门,果然有些发烫。叶少缘往屋中的洗脸盆里倒了些热水,用热水给艾钱投了条湿毛巾,敷在了他的脑门上。叶少缘将艾钱紧皱的眉头抚平,又给他掩了掩被角,可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叶少缘看着病得不轻的艾钱,轻声道:“平ri里都是你照顾我了,这次该轮到我伺候你啦。”
不知道是因为妙手斋的确是有回chun圣手,还是叶少缘这几天没ri没夜的悉心照料起了作用,艾钱的病恢复的极快,大大超过了医馆大夫的预计。刚到第三天时,艾钱就从迷糊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能自己吃东西了。待到第四天时,艾钱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等到第五天时,艾钱已经和往常一样生龙活虎,有力气和叶少缘斗嘴解闷了。
虽然,有时候叶少缘也被刁钻刻薄的艾钱气的够呛,但看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心中却是老怀安慰,这些天的累总算没有白受。不过,当艾钱问到那天在如家小栈的最后一晚他去哪了时,叶少缘却没有告诉艾钱实情。因为那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过虚幻,连自己有时候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只有自己怀中的那本奇书,提醒他那一晚发生的事是真的。除了那本书,他宁愿将那一晚发生的事,当成一个梦,不愿向任何人提起。
艾钱的病已经基本痊愈,已经停了药,随时可以离开妙手斋了。叶少缘心中却还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第一天来医馆时,侯文节弟弟提起过的医药费。虽然医馆方面,可能是顾着侯大公子的面子,没有派人来催讨。但是,俗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叶少缘可不想做那厚颜无耻之人,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叶少缘也没敢把自己的忧心之事告诉艾钱,以他财迷的程度,如果知道他这病花了这么多钱的话,非得心疼的旧病复发不可。
叶少缘这几天整ri泡在医馆里,弄得一身的草药味,闻着都难受。他心里又有难事,十分憋闷,便决定去街上逛逛,散散心顺便溜溜那可恶的药味。
叶少缘出了医馆大门,憋着气,走出了老远,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叶少缘好久没有呼吸过味道如此纯净的空气了,一时舒爽无比,心情好了许多。当一个人连能呼吸到新鲜空气都成为了一种奢侈时,那得是有多悲催啊!?
叶少缘沿着长街,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只要闻不到医馆那恼人的药味,何处不是天堂?叶少缘不知不觉间,已行至了文乐坊。文乐坊顾名思义,坊中建有不少教习琴、棋、书、画的艺馆,是个文雅的清净之地。那些所谓的才子常常携着如花佳人,来此地一展风sāo,显露一下自己的才华。这样即得了风流才子的名声,又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呢?久而久之,这文乐坊已经成为了那些稍有才华的年轻男子,追美眉、泡千金的必去之地。
不过,今ri这清静之地,却因为一位名人的到来,而变得异常喧闹了起来。
只见一座寻常的二层小楼,门外面却挤满了人,直把这座小楼所在的街道全部填满了,真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人山人海,挤得都快踩破脑袋了。
叶少缘被远远的挡在了街道的最末尾,只能远远的望到那座不知是有了什么魔力,才吸引来这么多人的二层小楼。
就连叶少缘这最不爱凑热闹的人,都开始好奇这楼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儿,竟能引的万人空巷。
叶少缘拍了拍前面那位不住跳脚,也够不到别人鼻子的仁兄,问道:“兄台,楼里有什么稀罕玩意,值得你们这么争先恐后的?”
那位仁兄头都不回,一边跳着脚一边说话,生怕少看了一眼,道:“石轩轩在里面不知道吗?亏你还是个男人,这都不知道,回家玩蛋去。”
叶少缘眨巴眨巴眼,觉得这名字也很熟悉,呢喃道:“石轩轩?不就是侯文节提到过的那个长安花魁吗?”
这玉女楼的长安花魁石轩轩在长安可是炙手可热的大美女,对男人的杀伤力,绝不亚于大唐首富王元宝的掌上明珠——王子婳。传说石轩轩才sè双绝,轻易不见客,至今仍是处子之身。无数人为她挥金如土,也只能换她心情好时的倾城一笑。若她心情不好时,就算你是官居一品的权势或是一掷千金的财阀,她也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人xing有时候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永远蠢蠢yu动,得到的永远有恃无恐。有人曾笑言:石轩轩能将半个长安城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靠的不是她的才貌,而是源于她对人xing弱点的深刻理解。
叶少缘旁边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搓着手,面露遗憾之sè,道:“轩轩,难得出门一次,我却还是来晚了,被拒与千里之外,不能一睹你与人手谈的曼妙风姿。”
叶少缘一脸鄙夷的看着那花痴胖子,心道:好个猥琐大叔,那石轩轩都不见得认识你,却叫人家名字叫的这么亲切,人迷真无敌。
叶少缘身后一位满脸书卷气的青年男子,叹口气,道:“世风ri下,你们只是关注花魁外在的美貌,却丝毫不关心这场一定能流芳千古的名局,实在是对两位大国手的亵渎。”
叶少缘心里纳闷,暗道:这花魁不专注于风月之事,却下什么棋,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叶少缘回头看了一眼那满嘴酸气的书生,问道:“花魁会下棋?她在那楼里和人下棋?”
书生闻言略有不喜,责怪道:“什么叫会下棋?轩轩可是围棋界的奇才,她虽是位弱质女流,棋力却不输于成名的男国手。她此前已经在这观星楼,连赢了三位在长安城的围棋界里能排进前十的大国手。这次她的对手可是有“棋圣”之称的许纪,两人之间的博弈可以说是棋坛的一场旷世之战。可惜这群庸人却只觊觎轩轩的美sè,而忽略了棋局本身,真是舍本逐末。”
叶少缘见这书生说到“轩轩”之时,一脸垂涎三尺的向往神sè,心道:连这饱读圣贤书的书呆子,都被那石轩轩迷成了这个样子。我倒要一睹这“万人迷”的真容,看看她到底哪里迷人?
叶少缘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书生,道:“兄台,我也略懂博弈之道,可愿随我入楼,一观这千古名局?”
那书生嗤笑了一声,道:“荒唐,前面早已堵的水泄不通,你怎么入楼?若能入楼,一观棋局,我死也无憾了。”
叶少缘心中不喜,暗道:这书生读书读傻了吗?人生百年,有意义的事情何其多,看一局棋,就要死要活的,怎么成?
叶少缘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死呀、活的,你不肉疼便好。”言罢,叶少缘出手如风,从那书生的腰间取走了他的钱袋。
书生大惊,喊道:“你做什么?”
叶少缘也不理他,将钱袋里的银两向高空中洒去,高喊道:“天上下金子啦,发财啦,快抢啊!”
………………………………
第三十七章 女子无才便是奴(1)
整个钱袋的散碎银两,反shè着耀眼的阳光,从空中落了下来。
人群中听到叶少缘的喊声,齐刷刷的往天上望去,空中果然洒下了一泼银雨。天上掉馅饼的便宜怎能不占,哪怕这块馅饼小的可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美女虽好,却也只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得,还是抢几块银子来的实在些。叶少缘天街散银,此举吸引来了大部分的人流,人群顿时缩成了一道圈,其中的人们争先恐后的捡那散落在地上的银两。
叶少缘好不容易钻出了人圈,却见那书生还呆立在人群中,被人流撞的东倒西歪。他心下一恼,只得再次返回人群中,用力拍了一下这“木头”的肩膀,怒道:“书呆子,还不快走,等花谢吗?”
那书生如梦方醒,赶紧随着叶少缘挤出了人流。
那书生边走边咂摸嘴,愤世嫉俗的道:“民风不古,书中言,君子路不拾遗。而如今,他们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心头爱都顾不得了。这散落在地上的不是银子,是人们的节cāo啊!”
叶少缘胃里一阵泛酸,道:“书上写的都是理想化的东西,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就是现实,屁民为五斗米折腰的现实。”
书生心疼的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腰带,道:“这现实太疼,那些银子可是我一个月的花销。”
叶少缘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说,如果能一观花魁的这盘棋,连死都愿意吗,怎么还心疼起钱来了?世上两全其美的好事可不多。”
书生叹了口气,释然道:“我的确是太贪心了些,倒不如你看的豁达了。”
叶少缘摇摇头,暗笑道:这书生有意思,不是我的钱,我当然豁达了,再多我也不心疼。
叶少缘和那书生历经千辛万苦,在cháo水般的人流中闪转腾挪,遭了无数人的白眼之后,终于挤到了二层小楼的门前。
叶少缘抬眼向那小楼望去,大门上方悬挂着写有观星楼三字的巨大匾额,气势万钧。大门两旁的墙上挂着一幅对联:万机分子路,一局笑颜回。
叶少缘点点头,暗道:这小楼竟是个棋馆,如此文雅之地,也能容风尘女子吗?我还以为这是间酒楼,以花魁手谈为噱头,招揽些生意。
棋馆的门前摆着一张檀木桌子,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年轻的学棋弟子。他负责验明如楼观棋的客人身份,看是否在观战嘉宾的邀请之列。今天ri子特殊,乃是长安城两位大国手之间的巅峰对弈,所以能入得了楼的人物,不是声名赫赫的围棋国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至于寻常百姓,也就只有在门口望风的份了。
因为这年轻学棋弟子的身后还站着两列、数十名jing壮汉子,来维持场外的秩序,以免有胆大妄为者,擅闯棋楼,破坏了这难得的一场棋坛盛事。楼里楼外,戒备森严,门口聚集的人群,入楼无门,百无聊赖之下,竟有人设了个盘口,赌起了“花魁”石轩轩和“棋圣”许纪这盘棋的胜负。虽然,聚集在门口的人群,大多是石轩轩的粉丝,但他们还是很实在的把赌注压在了许纪的身上。许纪贵为“棋圣”,乃是棋坛的第一人。石轩轩虽然棋力不俗,但较之许老就要差些了,所以大家一致不看好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书生愁眉苦脸的伸手碰了一下出神的叶少缘,道:“哎,银子白丢了,我早该想到会如此的。小兄弟,现在怎么办?”
叶少缘看了看书生那张苦瓜脸,旋即双眼望天,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叶少缘和书生大眼瞪小眼、无计可施之时,棋馆门口,却缓步行来了一名身穿粉sè长裙的女子。她梳着一条乌黑的长辫,生得清丽可人。她面带微笑,映着阳光,显得更加明媚动人。
这女子在门前的台阶上站定,轻启贝齿,道:“我家小姐常言“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高手多藏觅于江湖”,所以小姐命我在此摆一副残局。最先破解者能破例入楼,还可以在棋局中盘之时,和我家小姐一论棋道。”
众人认得这女子是“花魁”石轩轩的贴身侍女绛红,所以她一语说完,引来了底下一片兴奋的欢呼。能见上石轩轩一面,那可是长安城的男人们千金难求的事情。何况是还能和她在一起谈论棋道,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绛红命人放下棋桌,将黑白分明的棋子依石轩轩所画的棋谱,摆放在棋盘上。残局甫一摆好,棋桌旁便聚拢了一群人。他们生怕晚看上了一眼,就被别人抢去了先机。
叶少缘和书生挤不进去,只能干着急。
叶少缘索xing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他站了半天,早就累了。他看着心急如焚的书生,劝他道:“若是你的鸭子,早晚飞不了。放心,她这残局定然极难。不然,来个阿猫阿狗都破的,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书生情知如此,但还是不放心,不住的踱着步,关心着场中的变化。他生怕真来个棋道高手,随手便把那残局破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刚才兴奋异常的人群,顿时蔫了下来,那棋局竟是无人可破。围在棋桌旁的人,知难而退,越来越少。
一名白衫男子苦思半天,不得其解,一怒之下,险将棋桌掀翻,幸亏被人拉住。他心有不甘,吼道:“石轩轩根本没有诚意,大家不要再被她耍弄。这根本是个无解之局。出手天元?黑棋一路损了二十余子,生机全无,怎么可能翻盘?”刚才观过此残局的人,皆有同感,都生出了被欺骗之感。
那书生却偏偏不信邪,走到了那棋桌的前面。他一观黑棋的形势,果然如方才那人所言。黑棋落子如同不懂围棋规则的孩童,信手乱放。白棋却是步步为营,棋路缜密,已经将黑棋撕扯的支离破碎,再也连不成一气。
书生自认棋力不弱,但要想逆转这有二十余子劣势的残局,也实在是力有不逮。书生绝望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阵迷糊。
叶少缘将含在嘴边的枯草,吐在了地上,站起身,道:“你们都不行,我来。我就不信世上会有这么无聊的女人,出个无解的棋局,来逗大家的闷子。”
众人望着这貌不惊人的少年,面上露出疑惑之sè,很难相信他能破掉这残局。书生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叶少缘,疑惑道:“你会下棋?”
叶少缘微微一笑,道:“说了,略懂。”
书生再次心死,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叶少缘看了眼棋局,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了黑白分明,混战在一起的两队士兵。
叶少缘jing通阵法,他的棋道不同于常人,乃是以阵法之道入棋道。他觉得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正如战场上势不两立的敌我双方。阵法讲究的是整体的走势,而棋势亦如此。所以,叶少缘下棋观的是整体的走势,而不是一子、一目的得失。
寻常棋手,再看到己方已亏损二十余子之后,早就放弃了。而叶少缘不算子,而看棋形,反倒看出了一线生机。残局中的黑子虽然被白棋杀的溃不成军,散落八方,但却因为那枚落在中心天元位置的黑子,而形散神不散。
叶少缘脑海中,黑白双方惊天动地的厮杀了一番,终于是有了结果。众人本就没指望叶少缘能破掉残局,如今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以为他已经放弃,不免在背后讥笑了他几句。
叶少缘猛的睁开了双眼,极有行家派头的用两指夹起棋坪中的黑子,拍落在了棋盘的顶角之上。
众人见那少年竟然落了一子,有好事之人便凑了上去。但当他们看到叶少缘把黑子落在了那处后,便是扑哧一笑,心道:这实在是个门外汉,不值一提。
那书生站起身,见他落了这一手棋,也是摇了摇头,叹道:“嫌死的太慢吗?”
绛红却是一惊,她跟随石轩轩多年。闲暇之时,她常陪石轩轩下棋,时间一久,棋艺自然已是不俗。她心道:先前,小姐交代这盘残局之时,已经预料到了前来应对之人的各种落子的方位,却偏偏没有想到会有人把棋子下到棋盘的顶角这个位置。
绛红心中一乱,嗔怒道:“你会下棋吗?怎么可能把棋子落在这里。”
叶少缘自信一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下在这里,我又还没输。”
绛红轻咬朱唇,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落了一子,靠在了方才那黑子的边上位置。
叶少缘想都没想,绛红落子之后,迅疾的将一枚黑子又拍在了棋盘的顶角位置。
绛红心中一惊,思忖了半天,又随那黑子靠了一手。这种下法,最为保险。绛红怕这少年真有什么奇招,不敢大意。她心中暗道:只要再落不出五子,胜负即分,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叶少缘随后两枚黑子,又占据了棋盘的两个角位。
绛红依旧是守,随着他靠了两手。
叶少缘举起了第五枚黑子,看着已经胜券在握的绛红,道:“姐姐,多谢你再三忍让,方能成就我这手屠龙术。”
叶少缘将高高举起的黑子拍在了棋盘之上,绛红大惊,如同这枚棋子拍在了她的心头。
方才,怒骂这残局无解的那名白衫男子惊呼道:“神乎其技,白棋的龙头被斩断了!”
………………………………
第三十八章 女子无才便是奴(2)
棋楼门外,稍微懂些围棋之道的人们,听到了那白衫男子的惊呼,赶紧凑到了那棋桌的前面,细细观察这盘残局的变化。
众人一看之下,心中皆是大惊。,叶少缘那看似下在棋盘四角的四手废棋,竟因这下在天元旁边、星位之上的第五手,而将黑子整个散乱的形势串联了起来。如果说白子的棋形如龙的话,那叶少缘的黑子的棋势现在就如同一把刀,横亘在盘踞棋盘之上的那条白龙的咽喉处,将它割的身首异处,生机全无。
那书生看了叶少缘这一手神来之笔,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原来围棋还可以这么下,真是开了眼界了。
绛红光洁的脑门上沁出了一丝汗珠,她从棋坪中取出一枚白子,在棋盘之上,端详了半天,却无从下手。白子的龙首惨被黑子不讲理的天外一刀斩断,简直可以说是被瞬杀,再无转还余地。
绛红隐去苦思之sè,将白子丢回棋坪,大方一笑,十分恭敬的道:“公子神技,还请上楼一叙。”
叶少缘轻笑一声,道:“姐姐,言重了。我这纯属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哪里算得上什么神技。”
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若是瞎猫,那我就只能是死猫了。你这略懂可是太过谦虚了。”
那白衫客深谙棋道,所以更能看出叶少缘这几手棋的jing妙。他望向叶少缘,心悦诚服的道:“没错,小兄弟,你的棋艺别具一格,可说是自成一派,他ri必是大有前途。在下王积薪,兄弟可否留下姓名,以后也好讨教一二。”
叶少缘下棋纯属无聊时的消遣,若是被这群棋痴天天缠着和他下棋,不累死也得被烦死。他赶紧扯了个谎,道:“区区叶隐,一文不名。”
绛红眉头一皱,目光扫向众人,嗔怪道:“要交朋友,等小姐和“棋圣”的棋局结束,公子下了楼在说。现在时间紧迫,还望诸位莫要再叨扰与他。”
场中顿时一静,众人想到这少年一会便可以上楼和梦中女神石轩轩见面,没准石轩轩心情好,他还能一亲芳泽,不由的生出了一种又羡又狠的复杂心情。
叶少缘看了一眼那有些落寞的书生,随之转向绛红,正sè道:“姐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绛红不知叶少缘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不敢立刻答应,道:“只要不是什么非分之想便好。”
叶少缘嘴角上扬,笑道:“姐姐,放心!”
他走向前去,在绛红的耳边细语了几句。绛红面露难sè,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叶少缘开怀一笑,回头望向那“书呆子”,道:“兄台,还不随我一起上楼。我就说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能做到。”
那书生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手舞足蹈的随绛红和叶少缘一起进了棋楼。
叶少缘迈步走进了棋楼,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事物。这棋楼从外面看虽然规模不大,但里面却十分宽敞。
棋馆整个一层楼的地面全是由分割成一块块的竹席拼接而成,每块竹席之上平时都摆放着一张棋桌和两块坐垫,供棋棺的学员对弈之用。今天,由于来了许多贵宾,所以棋桌换成了茶桌,以供来客品茶观棋。
只见竹席之上已经坐满了人,翘首观望着北墙之上挂着的一副磁铁所制的棋盘。棋盘上已经摆了不少的黑白棋子。棋子也是由磁铁所制,与棋盘的yin阳相反,是以能吸附在一起。场中极为安静,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与楼外的喧闹相比,这里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了。
“花魁”石轩轩和“棋圣”徐纪的对局,设在二楼的雅间。能在二楼雅间的观战之人,不用说,都是些身份极为尊贵之人。除了这些贵人外,二楼的对局室中,还有几名棋馆派出的记录员,负责把石轩轩和徐纪对局的棋谱传到楼下,然后复盘到一楼墙上挂着的大磁铁棋盘上,供一楼的客人赏鉴。
绛红将叶少缘和那书生领到了二楼之上,棋馆二楼俱是单独的雅间,休息、对弈均可。
绛红走到其中的一间房前,停下了脚步,转向叶少缘和那书生,微笑道:“我家小姐现在正和徐先生对弈,二位可先在此处休息。棋局到中盘休息时,我家小姐自会来此与二位公子一聚。奴婢还有些要紧事处理,就先告辞了。”
二人送走了绛红,推门进了屋子。屋子里陈设的家具一应俱全,且极尽奢华。金床玉桌,连棋坪上的棋子都是上好的玉石所制,手感再好不过。
那书生抚摸着光滑温润的棋子,感慨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会享受的一塌糊涂。”
叶少缘将玉桌上倒满上好茶水的杯子举起,一饮而尽,道:“那是自然,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视钱财如爹娘呢。”
那书生自从进了屋子,便是坐立不安,来回的在叶少缘眼前晃荡,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叶少缘知道他所想,这书生“终ri思君不见君”,今ri终于得偿所愿,此间的悸动,明眼人一看便知。
叶少缘站起身,出了门,靠在了楼道的栏杆之上,看着棋盘上面黑白二棋的走势,比较起石轩轩和徐纪的长短来。
叶少缘仔细观察着黑白二棋的棋形,脸上慢慢显露出了疑惑之sè。他心道:奇怪,棋盘上怎么会显出这么个形势呢?
叶少缘正望着棋局入神,背后却被人拍了一下。叶少缘惊觉,猛回头,反倒是吓了书生一跳。
叶少缘见是他,长吁了一口气。叶少缘成长在死亡如家常便饭的战场,后背三尺对于叶少缘来说,是绝不允许外人轻易接近的危险之地。
书生被叶少缘凶恶如夜叉的眼神吓得心脏“咚咚”跳,过了一会才平复下来,问道:“棋局的形势如何,轩轩能赢吗?”
叶少缘摇摇头,高深莫测的道:“不好说,这里面似乎有些猫腻啊。”他看了眼心神难安的书生,笑道:“不过你放心,你那“梦中情人”,就算输了,也会输得很体面的。”
叶少缘看着不明就里的书生,意味深长的道:“徐纪再老,也终归是个男人。”
时间在安静的小楼中流淌飞快,转眼已至正午。石轩轩和徐纪的棋局也行到了中盘,二人和来此观战的宾客,都各有一个时辰的休整时间。
终于到了二人和石轩轩约定的相见之时,那书生自不必说,心中早已经长了草,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石轩轩,但又觉得自惭形秽,会唐突了佳人,不住的对着屋中的铜镜整理衣冠。就连那一向不待见青楼女子的叶少缘,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期待之情。
“咚咚”屋外响起了敲门之声,书生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道:“请――请进。”
绛红推开屋门,站在了旁边,一名年轻的女子,带着醉人的笑颜,缓步走了进来。
书生终于看见这梦里见过千百回的女子,早已石化,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叶少缘抬起头,望向那年轻女子,视线竟再也不能从她的身上挪开,你怎能生的如此美丽?她竟完全不像叶少缘心目中青楼女子浓妆艳抹的模样,似乎只是迫于无奈才施了些淡妆。尽管如此,还是有些破坏了她那天然的美好容颜,叶少缘真想伸手替她将脸上的淡妆抹去。
叶少缘情不自禁的道:“你不化妆会更美。”
那名年轻女子坐在了叶少缘的对面,听到他这句没头脑的话,淡淡一笑却倾国,柔声道:“是吗?哪天我素颜给你看。”
叶少缘一愣,心道:好温婉的女子,连自己都要被石轩轩化了,难怪那么多男人爱她。卿本佳人,奈何为娼。
叶少缘笑了笑,收复了被眼前女子吸引住的心神,平静道:“我很期待有那一天。”
石轩轩脸sè微变,笑容中藏了一丝讶异,与她会面的男子中,鲜有能像他这样平静之人。那些男人都如烈火一般,想要把石轩轩吞噬。
石轩轩望着叶少缘那深湛的眼睛,转入了正题,道:“公子,既能破的那无名残局,想必棋道定然高深。你观我与徐老的这局对弈,谁占上风?”
叶少缘心中早有答案,不假思索的道:“本来我看徐纪棋形刻意下出的几处不偕,还有些奇怪,但看见了你,也就不奇怪了。徐纪的棋道已臻化境,对棋子形势的把握妙至毫颠,说句你不爱听的,他现在随时都能赢你。只不过他在享受,享受和你的对局。”
石轩轩似早知如此,对叶少缘的话丝毫没有怀疑之sè,却问道:“公子,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叶少缘看了看眼前那绝美的女子,道:“那就看你是为了验证你的棋道还是为了求名了?”
石轩轩毫不迟疑的答道:“求名!”
叶少缘由她的美貌而生出的好感,几乎要损失殆尽,心道:如此美妙的女子,堕入青楼,已是不该,又这样热衷名利,更是难已容忍。
叶少缘有些冷漠的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棋道如阵道,你这么聪慧的女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石轩轩从叶少缘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冷淡,从没有男人会以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她的自尊有些痛,道:“多谢公子提点。”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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