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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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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遍布被噬咬的小口,即便涂抹了药膏,仍是有细密的血珠渗出来。如今她花容玉貌的脸颊看上去十分可怖,也未知日后能不能愈合。如若不能,那她这张脸便是生生毁了……

    但见皇后从内殿用帕子掩住唇角,款款行出,便蹙着娥眉,低声问道:“这穆贵人的脸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皇上没有做声,只朝着谨德看去一眼,但见谨德执了被丝线紧紧封住了口,又丢了薄荷、芸香进去的帐纱,行至皇后身前。皇后探身一瞧,便惊道:“好端端地宜雨阁,打哪儿来这么多蚁虫?”

    “朕也有此一问……”楚珩沐说着,便担忧地看了屿筝一眼,但见她泪水仍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潸然落下,不免心中微微一痛。只厉声看向谨德道:“给朕搜!朕不信,这么多的蚁虫会是自个儿跑到穆贵人的床榻上!”

    。。。
………………………………

风起云涌生死决(三十二)

    皇上盛怒,谨德自是遣了太监和宫婢们细细查找。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后,便有人从殿外窗棂下寻得一个灰扑扑的粗布口袋,正是用来装那些蚂蚁,袋中还有几只未放出的蚂蚁兀自挣扎着。

    楚珩沐气怒间,将太监呈上来的口袋重重掷于地上,厉声喝道:“这样毒辣的法子竟也是想的出来,查!给朕彻查!”

    “皇上……”一侧的屿筝止了泪,强压着心中怒意,缓缓说道:“这布口袋是在窗棂下寻得的,可见能将蚁虫带入殿内,并趁人不备置于妹妹榻上,必是能够近身侍候的人……”

    说着,屿筝凌厉的视线在殿内环顾,一一落定在宜雨阁侍候的宫婢与太监的脸上。

    未等皇上开口,一侧的皇后却柔声道:“何以见得?只怕也有谁趁着前来探望,将这些虫物暗中留置也未尝不可……”说着她转头看向雪卉:“穆贵人卧病在床的这几日,可曾有谁前来探望?”

    雪卉跪在地上,微微颤抖,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半晌之后,才哆嗦着回应皇后:“回皇后娘娘的话,小主病着的几日,只有良贵嫔娘娘午后前来探望……”

    “今日午后?”皇后皱眉。

    “是……”雪卉应着,见皇后神色中已有了疑虑之色,她赶忙急声道:“贵嫔娘娘一向与我家小主交好,为了替小主求情,差点失了自己的孩子。此事绝非贵嫔娘娘所为……”

    雪卉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响起:“若不然怎么说姐姐心思缜密呢?这笼络人心都笼络到宜雨阁来了……”

    屿筝循声看去,但见弄云搀扶着尉贵人缓缓入内,她着了一件淡粉錾花留仙裙,云鬓半坠,想必也是听了消息,匆匆赶来。

    尉贵人方一入内,嘉妃、蓉嫔、玉贵人还有屿璃、方筠等各宫的嫔妃也纷纷赶至。几人见了床榻上穆心越的骇人模样,皆是啧啧惊叹。

    连一向果敢的方筠也不免揪了几分心道:“是谁这样歹毒,竟将心越的容貌毁去……”

    听到方筠此言,落座的尉贵人冷嗤一声:“筠良媛这记性似是不太好,如今她已是贵人,位分自是在你之上,若还是这般称呼,是不是有失体统?”

    闻听此言,方筠自是也不甘示弱,只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入宫时我二人同宿云秀宫,自然姐妹之间的情谊也不在这位分之别上!”

    “姐妹情谊……”尉贵人掩面浅笑:“是啊!倒是忘了,这入宫时,良贵嫔娘娘和穆贵人也是姐妹情深,可今日之事又难保不是姐妹反目成仇呢?”

    “够了!”皇上厉喝一声打断了尉贵人的话:“朕相信此事绝非筝儿所为!”

    听到皇上当着众嫔妃的面,毫不顾忌地亲昵唤着良贵嫔的闺名,众人脸色皆是一沉,心知如今皇上宠爱良贵嫔盛极,已是不同往日。

    尉贵人讪讪收了声,便见太医简昱上前,跪倒在皇上身前:“皇上,纵然这些蚁虫是有人刻意为之,可微臣察觉,穆小主的脸上似有浅淡甜香,未知她是否在面上涂抹何物?”

    听到简太医这般说,雪卉急急回应:“回皇上,小主脸颊的红肿久久不退。入睡前,奴婢是为小主涂抹了药膏……”

    皇后闻听,便道:“还不快去拿来给简太医瞧瞧!”

    接过雪卉拿来的药膏,简昱打开放到鼻翼前轻轻一嗅,便眉头一沉,应道:“回皇上……这药膏中的确混有蜂蜜,难怪那些蚂蚁都循着穆小主的脸颊去了……”

    皇上闻听,厉喝道:“这药是哪里来的?”

    “回皇上的话……”雪卉急声道:“是太医院徐太医所配……”

    “徐太医?”皇上皱眉,显然对这位徐太医并无耳闻。

    “是……”雪卉又道:“徐守阳徐太医!”

    皇上听罢,便看向谨德道:“传!”

    待徐守阳急匆匆地赶到宜雨阁,又战战兢兢匍匐在殿中时,屿筝才看清,这位徐太医,是个身形微胖、一脸憨实之相的中年男子。行礼请安皆是一板一眼,又带着几分惊恐,细密的汗珠在他的额上渗出,又沿着脸颊两侧,滑落下来。

    屿筝看着跪在皇上脚边不住轻轻颤抖的徐守阳,且不说他受何人指使,便是这样的胆子,要对宫中的小主下如此毒手,屿筝也是不信的。

    但见谨德将桌上的白瓷盒拿至皇上身前,便听得皇上沉声问道:“穆贵人用于脸颊消肿的药膏可是你配置的?”

    徐守阳抬手,用袖管拭去了额上的汗珠,结结巴巴地应道:“回……回皇上……是微臣所制……”

    话音刚落,却听得皇上怒喝一声:“你好大的胆子!”

    徐守阳生性木讷,刻板至极。自入太医院便被同僚排挤。说得好听,便是在太医院当值,可实际上,却与被使唤的小太监们别无二致。有什么重活粗活,自是都交予他去做。

    入宫十余载,他不曾有幸得蒙圣颜,如今初见,却是引得龙颜大怒。如此天威震慑,怎叫他不心慌。一时间,只晓得俯下身去,不住地叩头求饶:“皇上息怒!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说!是谁叫你用了这般毒辣的法子!”皇上已是盛怒不已,他不能忍,不能忍受这宫中竟藏着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这肮脏卑鄙的手段,不免叫他一次次地回想起当年母后所受的那些苦楚来。

    徐守阳见皇上怒气愈甚,只俯在地上颤抖。随即,便听得一声厉响,皇上竟将手中的白瓷盒子丢掷在他身侧,飞溅起的白瓷碎片擦着耳朵划过,顿时割出一个口子,血流不止。

    疼痛袭来,徐守阳自是吓得更加呆滞,捂了受伤的耳朵,只急急求饶:“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此时,但听得璃容华冷哼一声道:“看来这徐太医的口风紧得很,若是不想些法子,只怕不会乖乖招供!”

    闻听此言,皇后便也看向皇上道:“皇上,璃容华说的在理。臣妾瞧着,这徐守阳只怕是在装疯卖傻呢……”

    楚珩沐眉心微微一动,便沉声唤道:“谨德!拖去慎刑司!朕不信撬不开他这张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徐守阳笨拙地求饶,却见谨德朝着两个体格宽大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上前来意欲将他拖出宜雨阁。

    “慢着!”就在这时,屿筝忽然开口,随即起身,走到殿中朝着皇上盈盈一拜:“皇上明鉴,臣妾瞧着徐太医是不善言辞之人,又惊摄于皇上天威,只怕这会子早被吓去了两魂三魄,还请皇上容他缓缓,再做盘问……”

    屿筝话音一落,便听得尉贵人道:“怎么?难不成娘娘是人怕拖到慎刑司里,招架不出,吐出什么真言吗?”

    冷冷瞥了尉贵人一眼,屿筝缓缓说道:“重刑之下必有冤屈,尉贵人当什么真话都且能从慎刑司里吐出来吗?又何必这般含沙射影?”

    但见尉贵人抬手拢了拢云鬓:“贵嫔娘娘自是不必说这些个文绉绉的话,既然不怕鬼叫门,妹妹我倒是也想听听,徐太医这舌头能绽出什么莲花,把自个儿撇的一干二净。”尉贵人朝着座中徐徐环顾,终又落定在屿筝身上:“就只怕当时候,有人想堵了徐太医的嘴,怕也是来不及了……”

    未等屿筝开口,方筠却道:“尉贵人怀着身子,说这些子话也不怕累着自个儿?”

    尉贵人狠狠剜了方筠一眼,便一把夺过弄云手中的团扇,愤愤扇动起来。

    屿筝对穆贵人不做理睬,只款款走到徐守阳身侧,柔声道:“徐太医,你且好好定神瞧瞧,这药膏确为你所制?”

    徐守阳吓得浑身颤抖,哪还敢细瞧,只瞥了一眼碎了满地的白瓷,便沉声道:“确为微臣所制。”

    “哦?”屿筝微微挑眉:“那你也该知道,这药膏毁了穆贵人的容颜……”

    闻听此言,徐守阳惊讶地抬头道:“贵嫔娘娘明鉴!微臣这药膏虽是叫小主的伤好的缓慢些,可那也是依着小主的体质,细心调配!小主体寒,药用上自是要万分斟酌,小心谨慎。可无论如何,微臣配的这药也不可能伤到小主啊!”

    说话间,徐守阳见良贵嫔绣鞋前散落的白瓷中尚有药膏,便急忙捡起细细查验,片刻后朗声叫道:“皇上!皇上!这药膏中被人动了手脚,加了蜂蜜进去!”

    见徐守阳那般惊惶无措,皇上自是皱了皱眉头,却听得璃容华在一旁道:“不必做戏,还不快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

    徐守阳慌忙摇头:“回小主的话,无人指使微臣,微臣制药时根本没有用到蜂蜜!”

    但见皇上左手紧紧扣住桌沿:“谁又能证明非你所为?”

    话音落定,却见一侧的简昱上前道:“回皇上,微臣能证明,此事与徐太医无关!”

    “哦?”见简昱应话,楚珩沐自是有些讶异:“倒是说来听听,为何无关?”

    “回皇上,依微臣所断,此蜜乃朝贡之品――龙眼蜜。皇上明鉴,此物贵稀,断不是一个只出入过宜雨阁的末流太医所能碰触的贡物……”简昱微微垂首,恭敬应道。

    听到简昱说到末流太医,楚珩沐额角的青筋微微暴起,不怒自威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心知对穆心越医治得不上心,触怒了皇上,面色一白,只微微垂下头去。

    “简太医这理由未免太不牢靠!”璃容华继而说道:“他自是碰不到这样的贡品,却拦不住有人给了他,叫他为祸!”说罢,璃容华将视线落定在屿筝身上。

    然而却听得皇上冷笑一声:“朕记得去年上贡的这龙眼蜜,除了送往玉慈宫的外,余下的尽数都赏给了嘉妃吧……”

    冷冷看向嘉妃,却见她面上已是一片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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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生死决(三十三)

    嘉妃本一声不吭的端坐椅中,抱着一副来看好戏的心态,静观其变。谁知简太医寥寥几语竟是将她推至风口浪尖,这矛头突转向她,怎能叫她不惊。

    急急起身,嘉妃便跪倒在地:“皇上明鉴,此事与臣妾毫无关联……”

    一侧皇后淡淡看了嘉妃一眼,便道:“那这龙眼蜜又做何解释?”

    嘉妃虽是惶惶不已,面上神色却还算沉稳,只分辨道:“虽说龙眼蜜是皇上恩赏之物,可阖宫,也不是独独只有臣妾的梓涵殿才有……”

    “哦?”皇后娥眉轻挑:“依嘉妃的意思,此事既非你所为,便是太后、皇上所为了?”

    “臣妾……臣妾并非此意!”嘉妃分辨着,可她却也清楚,眼下这情形,却是百口莫辩。龙眼蜜的确是得宠时,皇上一时兴起,恩赏于她,因得女子常食龙眼蜜效用极佳,而那个时候,皇上是想过要她诞下一个麟儿的吧……

    不是没有骄纵气傲的时候,只是那时得天独厚的恩宠,如今却成了百口莫辩的罪证。一想到这里,跪在地上的嘉妃便感到一阵阵的恶寒。皇上恩宠便是如此,一朝如蜜糖,一夕之后便成砒霜。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宜雨阁中沉静异常,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定在嘉妃身上,如今只待瞧她如何自圆其说。

    半晌之后,嘉妃收敛了略有些惶恐的神色,珐琅护甲在裙摆上轻轻拂过,她直起身子看向皇上道:“臣妾没记错的话,当日里皇上赏赐的龙眼蜜,蓉嫔从臣妾这儿也拿了些许……”

    “嘉妃娘娘……”蓉嫔不料嘉妃竟会将事情推到她的头上来,一时发懵,忍不住轻唤一声。

    却见侍候嘉妃的宫婢苏叶盈盈而跪:“回皇上,确有此事。当日主子得了恩赏,恰逢蓉嫔娘娘前来梓涵殿请安。主子便吩咐奴婢将龙眼蜜分做两份,一份便赏给了蓉嫔娘娘。主子说,既是皇上的恩赏,便没道理自个儿独占了……”

    苏叶说着,又朝着蓉嫔身后的祈月看去一眼道:“奴婢还记得当日并非祁月姐姐随娘娘前来,而是侍奉蓉嫔娘娘的妙竹从奴婢手中接过了龙眼蜜……”

    闻听此言,皇后便道:“既是如此,那便彻查梓涵殿、玲珑阁和宜雨阁,总能寻出些蛛丝马迹来,还有将妙竹传来问话……”

    听到皇后说起妙竹,蓉嫔登时脸色煞白,那个被她逐去暴室的女子此时只怕早成了一缕孤魂。

    屿筝自然是瞧见了蓉嫔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狠。瞧这情形,左右离不了嘉妃和蓉嫔的干系。只是依她看来,此事大抵是嘉妃所为,不料一时不慎,竟一时求成,用了皇上所赐的龙眼蜜。也难怪她有疏忽,这龙眼蜜甜腻芬芳,自然是蚁虫寻觅的佳品。

    而如今嘉妃所言,明白是要撇清了干系。之前蓉嫔虽未受到皇上严惩,可皇上对她的恩宠到底是淡了许多。她虽攀附于嘉妃,可宫中不过是互为所用。于嘉妃而言,蓉嫔既能为箭,此时便当为盾。今日弃了蓉嫔,也合该是蓉嫔这些年寻求庇护的回报……

    虽对嘉妃的冷酷厌恶不已,可屿筝知道,这便是后宫,没有谁与谁的真心,有的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略思之间,便听得蓉嫔起身,缓缓应道:“回皇上……嘉妃娘娘当日虽赏了臣妾龙眼蜜,可回去后便也用完了。至于妙竹,因得她侍候不周,臣妾早已打发出了玲珑阁……”

    闻听此言,尉贵人浅笑:“出了玲珑阁,总归也是在宫中的吧……还能插了翅膀飞出去不成?”

    屿筝看着尉贵人的模样,心知她记恨往日蓉嫔给她的难堪和折磨,如今有机会扳倒蓉嫔,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她而言,自己也好,蓉嫔也罢,总归是横在她眼前的障碍,除了谁都是有利而无害。

    而尉贵人如今怀有身孕,即便位分尚不及蓉嫔,说话自然也是多了几分底气。

    但见蓉嫔撇过头,狠狠瞪视了尉贵人一眼,便缓缓道:“臣妾不知妙竹如今在何处当差,还望皇上费心一寻……还臣妾一个清白。”

    蓉嫔自是知道,嘉妃这般,不过是倚着妙竹死无对证。既是死无对证,于自己而言,岂非一样有利?想来皇上也不会听信嘉妃一面之词,做了决断。不过都是在赌,赌的便是此刻谁更能沉得住气。龙眼蜜,她的玲珑阁中自然是没有存余,倒也不怕皇上派人搜个天翻地覆。

    沉住气,蓉嫔只是微微挺直背脊,等待着皇上发话。却听得一阵细碎的冷笑从耳边传来,略一抬头,便见绮贵嫔搭了蒹云的手缓缓而入,靛青色的云雁细锦纱裙,瑶台髻上并无金钗繁花,只用一把散碎的银钿子略施妆点,脸上并无粉黛,显得素净且冷清。

    从蓉嫔身边行过,绮贵嫔冷嗤了一声便道:“妹妹的记性倒是大不如从前了,要不要本宫提醒你,妙竹身在何处?”

    绮贵嫔的视线滑过屿筝的脸颊,不多做半分停留,便行至皇上身前拂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见绮贵嫔前来,又打扮得如此素雅,想到自赌气离开僢轩殿后,便也没再见过她。如今看着伊人憔悴清减,心中不免也生出几分心疼,故而柔声道:“你身子一向不大好,怎么也来了?”

    绮贵嫔恪尽礼数地应道:“多谢皇上关怀……”随即她起身,转而看向蓉嫔道:“方才听得宫婢来禀,才知穆贵人遭了大罪。臣妾心中不安,便特来看看,谁承想,一入内,便被污了耳!”

    一丝冷笑从绮贵嫔的唇角溢出,切齿彻骨的恨意从心底升腾,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蓉嫔,恨不能即刻扑上去将她撕扯开来,饮她的血。可她仍旧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看向蓉嫔道:“本宫曾听闻,蓉嫔打发了一个贴身宫婢去暴室,想必就是妙竹吧……”

    蓉嫔背上冷汗淋漓,手脚冰凉,却也强撑了一分笑意道:“贵嫔娘娘,宫中流言岂能尽信?何况妙竹是臣妾的贴身宫婢,即便犯了错,臣妾不想见到她,也不至将她打发去了暴室……”

    “是吗?”绮贵嫔冷冷含笑:“可本宫却听说,那丫头一路发狂,高喊着是蓉嫔你,害死了淳仪皇贵妃!”

    绮贵嫔此言一出,皇上的脸色便微微一变,而皇后则是紧扣着贵妃椅的扶手,定定看向蓉嫔。

    却见蓉嫔淡然一笑:“既是发狂,何来真言?贵嫔娘娘说笑了。何况妙竹怎么会发狂?”

    “是啊……”绮贵嫔踱了几步,便看向蓉嫔道:“不会发狂,但是却死无对证,蓉嫔你心里可是这般想的?”

    随即,绮贵嫔转身看向皇上:“皇上,臣妾自失了孩儿后,每日惴惴不安,为孩儿诵经超度,却仍旧夜夜梦见他不得安然。臣妾失子之后,曾怒责身侧侍奉的宫婢去了暴室。如今想来,必是臣妾的孩儿心善,瞧不得那些宫婢因他获罪,才一遍遍地来寻臣妾。臣妾不免在想,那些宫婢们虽是侍奉不周,却也无几人罪该致死,故而去了暴室,说来也巧,便正巧碰到了被蓉嫔打发至暴室的——妙竹……”

    听到绮贵嫔的话,蓉嫔自是大吃一惊,身形一晃,险些瘫软下去。可随即一想,即便妙竹活着,也不过是个疯癫痴傻之人,难道皇上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吗?

    皇上则朗声道:“哦?既是如此,她可还活着?”

    绮贵嫔转而看向蒹云道:“去传妙竹来……”

    半晌之后,一个青衣宫婢垂首而入,蓉嫔只瞧了一眼,便瘫坐在地。但见那宫婢毫无疯癫之色,只缓缓走到殿中,匍匐行礼:“奴婢妙竹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抬起头来!”皇上沉声道。

    却见那一袭青衣俯首轻摇:“奴婢不敢,奴婢怕惊吓到诸位主子……”

    “无妨……”皇后柔声道:“你也该抬起头来,叫蓉嫔认认……”

    青衣宫婢缓缓抬起头,换来的却是皇后一声惊呼,但见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宫婢的左眼斜下至右唇角,好端端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生生被毁的面目全非,但依稀还留有妙竹的模样。

    只是这骇人之状不由得让皇上也吸了一口冷气。妙竹左眼似是瞎了,只半闭半睁着,复又叩头道:“奴婢有罪,惊了圣驾……”

    皇后用锦帕掩唇,稳了稳心神,朝着皇上低语:“的确是蓉嫔身边的妙竹……”

    “好……既是如此,旁的且不说,朕问你,嘉妃是否将龙眼蜜赏了蓉嫔?”

    皇上沉声问道。

    “确有此事……”妙竹轻声应道:“嘉妃娘娘赏给蓉嫔娘娘一些龙眼蜜,是奴婢收起来的……”

    听到这话,蓉嫔暗中捏了一把汗,妙竹是自己宫里出去的,自然知道的多。如今却是被绮贵嫔带来,不知要抖落多少。

    随即便听得妙竹继续说道:“蓉嫔娘娘吩咐奴婢,那些蜜要好生保管,日后奴婢便收在青花瓷罐中,搁置起来……至于奴婢被打发出宫后,娘娘用了那些蜜没有,便不得而知了……”

    皇上沉沉点点头,只道:“皇后已叫人去查,如今便静待片刻,可知分晓……”

    说着,皇上缓缓靠在椅背上,做好了长待的打算。不料绮贵嫔缓缓上前,示意蒹云从袖笼中拿出一个锦帕包着的物什道:“左不过是闲等,皇上不如瞧瞧臣妾手中之物……”

    说着,绮贵嫔缓缓打开锦帕,但见一个精致的绛紫香囊安静躺于掌中:“皇上!臣妾倒是想问问蓉嫔,杀了臣妾的孩儿,她可曾在漫漫长夜里感到过一丝愧疚和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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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生死决(三十四)

    绮贵嫔的话自是震煞了宜雨阁中的众人,还是皇后先回过神来,沉声问道:“绮贵嫔此话是为何意?”

    “皇上,皇后……”绮贵嫔转身,撩起裙摆盈盈跪倒在地:“蓉嫔好狠的心,她在送给臣妾的香囊里涂了乌头的汁子,这等毒辣之物,害得臣妾……”说着,绮贵嫔便掩面痛哭起来:“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为我们夭折的皇儿做主啊!”

    于楚珩沐而言,屿筝出现前,绮贵嫔无疑是他最宠爱的女子,她的骤然失子,本就是他痛心之处,如今见她哀恸地哭嚎着有人谋害了他的皇儿,他怎能不气怒。

    众妃嫔还在惊讶之时,便听得皇上厉喝一声:“简昱!”

    一侧的简昱慌忙上前,接过绮贵嫔手中的香囊,仔细查看片刻后,便道:“回皇上,虽是气味浅淡,可这香囊上的确有异……”

    “绮贵嫔!你血口喷人!”蓉嫔见状厉喝一声:“你自是做了手脚,此刻却拿来陷害于我!”

    “陷害?!”绮贵嫔收了悲戚,拭去眼泪,在蒹云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你自是可以说本宫陷害了你,可当年这香囊也非本宫一人所有,只怕诸位姐妹还有人存留着。大可拿出来叫简太医一并瞧瞧。本宫纵然能在自己的香囊上做手脚,却不能在阖宫的香囊上做了手脚吧!”

    听到绮贵嫔此言,座中几人皆是变了脸色,先前得宠的几个妃嫔急忙吩咐自己的宫婢去寻出蓉嫔送来的香囊。就连一向受制于嘉妃和蓉嫔的玉贵人,也不免显了几分焦灼之色。

    “来人……”皇后朗声吩咐:“去各宫收了蓉嫔所赠的香囊前来……”随即她微微一顿,看向身侧道:“芙沅,本宫记得蓉嫔这份‘心意’也送到了清宁宫中,你一并去寻来……”

    “是……”芙沅应着,便往殿外行去。

    却见跪在正中的妙竹叩首一拜:“回皇上,即便是不寻来香囊,也不会有什么差池,那些乌头的汁子,是奴婢和祈月奉了蓉嫔娘娘的命,一点一点涂抹在香囊上的……”

    听到妙竹这话,随着蓉嫔跪在一侧的祈月再也按捺不住,急急跪走上前急声道:“皇上明鉴,主子没有叫奴婢做过此事。”

    说话间,便有人陆陆续续入得宜雨阁来。

    “回皇上,嘉妃娘娘的梓涵殿中并无龙眼蜜……”

    “回皇上,在蓉嫔娘娘的玲珑阁寻到以青花瓷罐封存的龙眼蜜,只是所余不多,瞧得出是新用过……”

    楚珩沐冷冷看着蓉嫔道:“蓉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时,一侧的祈月急急护在蓉嫔身前道:“皇上,此事与娘娘无关,是奴婢一人所为!娘娘丝毫不知情啊!”说到这儿,祈月愤愤地看向妙竹,厉声高叫:“妙竹!你这个贱人,侍奉娘娘不周却不知悔改。你自以为投了绮贵嫔便能得到好处?陷害了娘娘,她就能保得了你,留你一条性命吗?痴心妄想!”

    但见跪在殿中的妙竹伤痕弥漫的脸上波澜无惊,一双眼沉若死物,只淡淡说道:“蓉嫔娘娘,你别责怪奴婢,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无谓攀附于谁亦或留一条性命,娘娘将奴婢送往暴室之时,奴婢便已死了……”

    妙竹话还未说完,祈月便疯了一般地起身,冲上来厮打着妙竹,见此情形,侍候的太监们急急上前,将祈月压制住。祈月厉声高喝:“妙竹!你不得好死!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看不惯绮贵嫔得宠,就是为了替主子出口气!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楚珩沐皱眉,看向殿中发了疯般的女子,只沉声道:“叫她闭嘴!”

    压制着祈月的太监们便心领神会地将祈月往殿外拖去。蓉嫔见状,急忙厉喝一声,上前拦挡着祈月,高声哀求:“皇上,祈月她是臣妾的陪嫁丫鬟,自幼时便跟在臣妾身边,犹如姐妹一般!求皇上念在臣妾服侍多年的情分上,饶祈月一命吧!”

    太监看向皇上,却见皇上撇过头不耐烦地摆摆手,故而又施了力将祈月往殿外拖去。一时间,蓉嫔和祈月的厉叫声便响彻宜雨阁。

    妙竹见状,便朗声道:“皇上,奴婢恳请留祈月一命……”

    见妙竹求情,众人不免惊讶,皆定神看向她,却见她冷冷说道:“皇上该叫祈月说出淳仪皇贵妃的死,再发落她也不迟……”

    众人闻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好歹妙竹是蓉嫔宫里的人,今日桩桩件件的事却分明是不置蓉嫔于死地,誓不罢休。也可想妙竹定是在暴室受了非人的折磨,否则也不会反咬主子一口到这等地步。

    皇后听到妙竹的话,自然也是吃了一惊,便厉声道:“淳仪皇贵妃乃病重而逝,容不得你在此处造谣生事!”

    “皇后娘娘明鉴!”妙竹重重叩下头去:“淳仪皇贵妃当年虽是病重,却也是缠绵病榻,尚不至薨逝。是娘娘叫祈月买通了锦香殿的宫婢心乔,在淳仪皇贵妃的药中下了猛药。当日皇上尚在庆山祭天,太后亦是凤体欠安,皇后娘娘尽心料理后宫,自然没有疑心淳仪皇贵妃的贴身宫婢。”

    “心乔……”皇上闻听低喃一声,便听得妙竹继而说道:“不错,淳仪皇贵妃薨逝时,心乔便在自己屋中自缢殉主。实则却是奴婢和祈月所为!”

    听到这话,皇后紧扣扶手的素白手指缓缓一松,便道:“斯人已逝,如今再去细究淳仪皇贵妃的死因,只怕亦是没有对证。”

    不料皇上却冷冷打断皇后道:“无论能不能坐实此事,但凭蓉嫔三番五次谋害龙嗣,便足以治她的罪!”

    蓉嫔闻听,终是瘫坐在地:“皇上,你宁可听信一个贱婢的话,也不信臣妾吗?”

    “信?”楚珩沐冷笑一声:“你叫朕如何信你,朕信得是妙竹这张脸,信得是你对她行踪的刻意隐瞒……”

    说着,他看向妙竹道:“你可知你同蓉嫔一样罪不可赦?”

    “奴婢知道……”妙竹轻声应道:“奴婢不求活,但求一死,惟愿死的心安,不必夜夜梦到冤魂索命……”

    楚珩沐冷哼一声,拂袖起身,但见谨德带着数人匆匆入内:“皇上,阖宫里蓉嫔所制的香囊尽在此处……”楚珩沐瞥了一眼便道:“拿给简太医……”谨德应着,便吩咐太监们将香囊呈给简太医,自己则捧了一袭锦裙,缓缓走上前来。

    “这是……”皇上略一沉吟,便认出了锦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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