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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被宠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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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路。

    城门口一个戴着乌纱帽的官员冲着梦瑶歌的方向大喊。“梦小姐,快进城,士兵要顶不住了。”

    原来城门的开启只是为了自己,梦瑶歌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梦瑶歌眯上眼:“进吧。”如此大礼,梦瑶歌怎么能不收。

    士兵们挡住人群,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道路。梦瑶歌的马车走在人们激愤的目光中,那些人已经被仇恨彻底蒙上了眼睛,辱骂声反抗声不绝,在这里僵持那么久抵不过一个闺阁小姐的名号,更有人拿起石头冲马车里砸进去。

    习秋被砸中额头,立刻起了一个大包。

    城墙上的官员大惊,扯着公鸭似的嗓子喊:“快杀了这群刁民,保护梦小姐。”

    梦瑶歌听到这话立马探出头,也不管窗外还有人扔石头。“不要!”

    猩红的血迹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溅在梦瑶歌的脸上,腥味充斥梦瑶歌的口鼻。梦瑶歌看到,那个十几岁的男孩,在死之前,眼睛里还是充斥着憎恶的目光,手里还攥着一块菱角锐利的石头。满脸脏污,只有那双眼睛还闪动着愤怒的光芒。

    “语千,阻止他们。”

    梦瑶歌的侍卫立刻跟着语千阻止杀人的罪行。车队缓慢靠近城门。

    城墙上的官员急得火烧屁股:“梦小姐,快进来!”

    “让马车驶得再慢点。”

    在侍卫和士兵起冲突的过程中,有许多的流民遛进了城中。

    习秋掏出帕子,想给梦瑶歌擦掉,梦瑶歌抬手示意不用。血擦掉,待会儿演戏就不真了。

    梦瑶歌的马车进了城,那个官员立马在士兵的护卫下急匆匆冲着梦瑶歌那方快步走过来。

    马车已经被石头砸得有些散架,还沾染了血腥味,已经脏乱不堪,官员恭敬地站在马车前。

    马车帘子被梦瑶歌掀开,入眼的是一脸血污,还有那一双森寒的眼睛,盯着惊在原地的官员,仿佛要吃人似的。

    梦瑶歌抬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扇在官员的脸上。官员慌张地跪下来,“梦小姐,是属下办事不利。”

    “你还知道你办事不利。”梦瑶歌又是一脚直接踹了他一个人仰马翻,可他还得陪笑。“梦小姐说得是,下官知错了。”

    周围的人一脸震惊,这沈伟是越州的县长,平时也是耀武扬威八面威风的角色,如今居然被一个狼狈不堪的年轻女子教训如斯,偏偏还诚惶诚恐,这女子究竟什么来头。

    沈伟小心翼翼的给梦瑶歌赔罪,双手哆嗦着。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是知道,梦瑶歌的父亲是尚书令,哥哥是禁军统领,外祖父是镇国公,就这家世,随便拉一个来就都秒了自己这种小角色,踹自己几脚出气有什么大不了的。
………………………………

第五十章演戏

    沈伟带着梦瑶歌一行人进了自家宅子,边走沈伟便点头哈腰。“梦小姐,最好的西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有什么事随时差使下官。”

    “沈伟大人。”

    沈伟满脸奸笑,褶子像蜈蚣似的爬满了脸上。“不敢当,不敢当。”

    “你是没有眼睛还是眼睛瞎了。”梦瑶歌指了指自己的脸上还残留的血迹,“难道不应该先让人带我去沐浴吗,你把你家底拿来在我面前炫耀什么,你是以为我在梦家没住过这么精致豪华的房子吗!”

    “小人知错,知错。”沈伟摸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朝着仆人扯了一嗓子。“快点,没听到梦小姐说的吗,让人立马准备。”

    “安排个大夫。”

    “梦小姐受伤了?”沈伟惊慌失措,自己的当官生涯不会就此结束吧。

    梦瑶歌冷冷一瞥:“我的贴身丫鬟受伤了,你没看见吗?”

    沈伟讪笑,连陪不是。这梦小姐真不是个善茬,不过娇生惯养的小姐多少都有些跋扈。

    梦瑶歌去沐浴,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其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孩子憎恨的目光,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跟着血,那么清晰而准确无误地落在梦瑶歌脸上。

    梦瑶歌也杀过人,手上也沾过鲜血。但以往杀的多半是罪有应得之人,还有就是为了自己的苟活,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而这一次,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

    自己是无情,而那些人更是冷血。

    远离京都之外,这种感受越发鲜明,京都是皇城,里面多有富贵权贵之人关系错综复杂还感受不深刻,到了这里才深深体会到草菅人民竟然如此容易。

    那些仇恨的目光像淬毒的箭射向梦瑶歌的心里,一支又一支。梦瑶歌闭上眼,心里却怎么都不能平静,被掀起的波涛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平复的。

    梦瑶歌穿上衣服,还没想见沈伟,他就自己来了,倒是殷勤得很。

    沈伟看见梦瑶歌,原本梦瑶歌的面容是被血迹遮掩了,这下洗净就彻底暴露在视线里。

    一张玉脸像是在月池里沁过,眉似仙笔画,鼻如粉荷亭亭,身着藕色百褶纱裙,像是在云霞里的仙子。

    沈伟顿时看呆了,京都里的女子怎么生得如此美丽,若是京都每个女子都长有梦瑶歌的三分颜色,那岂不是仙境。

    “你还不进来。”梦瑶歌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身体微倾。

    沈伟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目光,恭敬地走了进去行了个礼。

    梦瑶歌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在椅背上。“沈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途经越州?”

    “实不相瞒,梦大人曾给我写信嘱咐我照顾梦小姐你。”

    “爹?”看来,梦浩是对越州的情况很了解的,怕自己被挡在城外宿在野地。

    “梦大人对梦小姐真是无微不至地关怀,令下官都感动涕泪。”沈伟擦拭眼角挤出来的泪水:“如果,下官的女儿能有梦小姐的孝心十分之一,那下官就是含笑九泉也甘愿。”

    梦瑶歌想问你从哪儿见我有孝心了,梦瑶歌斜眼静静看他演戏。

    沈伟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戏过了,无厘头地笑了笑。

    “梦小姐,我派人找了越州最好的大夫,已经侯在外面了。”

    “你事办得不错嘛。”梦瑶歌摸摸下巴。“让他赶紧进来,给人看病。”

    “是是是。”

    大夫看到习秋只是脑袋上有个包,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伤,心里纳闷,叫自己急忙匆匆地赶过来就为了这么点破事,实在是大材小用,但也碍于沈伟的官威只能笑脸相迎。

    “这位姑娘没事,只是皮外伤敷点药就可以了,沈县长不必担忧。”

    沈伟安下心。“那你赶紧走吧。”

    钱又不给,大夫叹气,沈伟家大业大可偏偏让自己看病却一个子都不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可是又有什么法子,人家是县长,问他要钱,自己的医馆是不想开了吗。大夫收拾自己的医箱,沈伟如果花钱看病,那母猪都能上树。

    梦瑶歌观察到大夫的神色,心中了然。“沈大人,看病都不给钱吗?”

    “啊——给给,肯定给。”沈伟眸光一闪。“是这样的,下官身体不好时常找范大夫看病,范大夫已经多次来我府上了,通常都是看病后自己去账房先生那儿领诊金。”

    “范大夫是越州最好的大夫?”

    “是。”

    “那沈大人得的是什么重疾,怎么三番五次就请范大夫。沈大人身体这样不好,看来是县长之位责任过于重大,都积劳成疾了。要不,沈大人什么时候丢盔卸甲颐养天年吧。”

    沈伟听到这话,立马脸色苍白愁云惨淡,跪在梦瑶歌面前就是一顿嚎哭。“梦小姐,下官的唯一志向就是做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梦小姐不让下官当官,那我此生唯一的抱负就没了啊,如果这样下官还不如去死。”沈伟便嚎便用袖子揩满脸的泪水,鼻涕一把泪一把。

    梦瑶歌琢磨这沈伟戏怎么这么多,搞得自己欺负他似的,不过自己可不就是欺负他吗。“沈大人,怎么是我不让你当官了,我这不是为大人身体考虑随便说了一句,再说,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权力让沈大人堂堂一个父母官卸任。”

    大夫在旁边已经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平时的沈伟蛮横不讲理,而在这个仙子般的小姐面前就是一个爱哭爱闹的丑王八,一捏就一命呜呼了。

    “梦小姐别拿我开涮了,求梦小姐开恩。”沈伟一头撞在地上,倒是不含糊,额头一下子青了。

    这沈伟真是下得去头,梦瑶歌算是知道他为何能当越州这块富庶繁华地方的县长了,就演戏这一点已经算个中翘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身一点不比京都那些人差。“起来吧,范大夫还等着呢。”

    “是是是,下官立马让人带他去付钱。”

    范大夫诚惶诚恐跪下,拜了一下梦瑶歌。“谢谢小姐。”

    以往的诊金是要不回去的,自己如果开口沈伟必定给,但是事后自己离开了越州,沈伟还不得找大夫算账。这一次的诊金沈伟想必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样,得不偿失的事他也不会做,他还琢磨不透我是个怎样的人。这次的诊金让范大夫对自己存有感激之心,又不会让沈伟对范大夫下手,毕竟在沈伟看来自己是无意之举,没有替范大夫强出头的意思。

    梦瑶歌暗中思量,这沈伟动也不是不能动,毕竟自己的家世在这儿摆着。只是自己也知道没有用的,这开元有多少个沈伟,自己送走一个说不定又来一个比沈伟更沈伟的,何其无穷。

    “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梦瑶歌经过现代思想,自然懂得就开元国的官制就跟世袭制差不多,虽有科举不过是个摆设走个过场而已,榜上有名的基本都已经内定了。

    只是想起那句“杀死这群刁民”,还有飞溅黏糊的血液,梦瑶歌还是不能释怀,总得给个教训,让他不再敢轻视百姓。
………………………………

第五十一章杯碎

    “沈大人,我受到惊吓心有余悸,不想明天就走,在越州待一两天再走吧。”

    沈伟连忙应下,心想自己一定要招待好这位梦小姐,她如果高兴,说不定还会跟梦浩提一嘴,那自己可就大发了。

    两个人各有主意,表面却不动声色。

    “我今日累了,你下去吧。”梦瑶歌摆手。

    “下官明日再拜访梦小姐。”沈伟悄然退下去。

    梦瑶歌应付完沈伟,走到习秋身旁,白嫩嫩的额头上鼓出一个大包,黑青色的,两种色差对比下显得有些严重。

    “疼吗?”

    “不疼的,只是小姐瞧着吓人,实际上没什么的。”习秋安慰梦瑶歌,满脸都是笑意。

    看这丫头平时叫喊嚷嚷,真遇到事情却忍着不发,明明平时手指头划一道小口子都要嚎上半天,给一屋子的人瞧上几眼,真受了委屈却自己咬牙咽下去,不让旁人担心。

    梦瑶歌揉了揉习秋的头发,半搂入怀里。“让你受委屈了。”

    习秋轻拍梦瑶歌的背:“他们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们那么可怜连城门都进不去,我也知道小姐心里是不怨恨的,小姐都能宽容大度,习秋作为小姐的丫鬟当然也要学小姐啦。”

    梦瑶歌轻勾习秋的鼻子:“你呀。”

    “我怎么?”

    “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嚣张跋扈,还有小话痨。”

    “小姐怎么这样说我,不过话痨是什么?”

    “话痨就是说你聪明伶俐,很可爱。”

    习秋撇嘴:“小姐肯定是骗我,你才不会夸我,这话痨肯定是闲我话多。”

    “孺子可教也,我的小习秋,答对了。”梦瑶歌打了个响指,嘴角肆意地勾着。

    梦瑶歌回了自己的房间,语千已经在门外侯着。

    梦瑶歌看着语千站在门外,像一个战士守卫家园抵挡外寇似的,满脸肃穆,五官像刀一笔一刻在脸上,微黑的脸色在黑夜里看不清神色,那笔直的身姿却格外醒目。

    梦瑶歌推开门,望了一眼语千。“进来吧。”

    “小姐,需要语千做什么吗?”语千在屋子里一站就问。

    梦瑶歌微微一笑,也不着急回答,先灌了口水,刚才和沈伟太费口舌。“你对今天这事如何看,毕竟你跟在我哥身边那么多年。”

    “小姐还是不要插手,固然小姐身份尊贵,但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万一把沈伟逼急了会对小姐不利。”

    “可我觉得他没有这个胆子,我如果在越州出事头一个遭罪的就是他,他还不敢。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不要我插手这些官场的事是我哥授意你的吧。”

    “主子早就料到小姐会对这些事情看不顺眼,只是大局如此已经不能逆转。说句难听的话,小姐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无官无职,又能改变什么呢?”语千平静地说,眼底无波无澜。

    “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一味地只知道无视事实,蒙住自己的双眼让自己变成一个瞎子,在这世界茫茫地走一遭,心里明明清楚是非黑白,却要自己去庇护这非这黑,好生可笑。”梦瑶歌晃着手里的茶杯,“有时候,人还不如杯子,它们至少还会有果断干脆碎裂的那刻,可人不会。”

    梦瑶歌手轻轻一放,杯子应声而落,碎在地上四分五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语千弯腰拾起那些碎片,便拾边说。“小姐,其实主子心里的怨不比你少,身为禁军统领只能眼睁睁干看着,小姐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惜人不是杯子,不能不顾后果,有时候碎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这个世界还是这样。”

    “语千,你从来没有谈起过你的过去。”梦瑶歌蹲下身,她也承认语千说的是事实,只是诸多不平还是在梦瑶歌体内叫嚣,矛盾而挣扎。

    “小姐不要捡了,仔细你的手。”语千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让梦瑶歌碰那些碎片。“我的过去,一个奴才不该有过去。”

    “在我眼里,你不是。”

    语千嘴角闪现一丝嘲弄:“不是什么?奴才?也许在小姐眼里这天下所有的奴才都不是奴才,这一点从习秋和习卉身上就可以得到。”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我的朋友,语千,你是我的朋友。”梦瑶歌凝视,眼睛里面透着真诚。

    语千怔住,眸光闪现过一丝亮光,刚捡起的碎片又落到地上,语千回过神来,又拾起那片碎片,神色平静,低声说:“是吗,可语千不配。”

    梦瑶歌也没继续下去,语千这人就是面冷心热,总喜欢把情绪藏在心里,这一点跟无迹刚好相反。

    “语千,我想请你帮个忙。”

    “果然,小姐不可能罢休。”语千了然。

    “一个小教训而已,我也知道我能力有限,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沈伟欺压百姓,明明家财万贯却连看病的钱都不肯出,简直是铁公鸡一个,我最讨厌这样小气吧啦的人了。”梦瑶歌努嘴。

    “我看,是那血溅到小姐的心里了吧。”

    梦瑶歌神色恍然,又想起她毕生难忘的场景。“他不过是个孩子。”

    “可他要拿石子砸小姐,在语千看来,他死得罪有应得,不仅是那个孩子,对小姐谩骂的整个一群人都该死。”语气里透着寒气,直直逼着梦瑶歌,冷得寒人心肺。

    梦瑶歌难以置信,语千从始至终都不曾透露半点态度,但梦瑶歌深知他也是对这些行为不满的,可是如今言语间尽是对他们的厌恶。

    “小姐,主子的命令是让我护你周全,保护你是属下的职责。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属下难辞其咎。”语千眸色黑沉,像一池墨水让人看不清。“语千其实自私得很,只会想着自己,没小姐想得那么伟大,让小姐失望了。”

    梦瑶歌目光灼灼,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帮我做件事。”

    “如果我做了,小姐可会安心?”不再想起那张带血的脸庞,不再为难自己心怀愧疚,安心地放过自己。

    梦瑶歌仰头:“或许吧。”

    “那属下就做。”

    景府。

    景芝一手托着腮帮子,用手指戳着相思草,喃喃自语:“怎么还没长高呢。”

    淮宇观察景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主子,您还是别和一根草一般见识了,桑巫国的相思草本就在我们开元国长势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小肚鸡肠,死乞白赖地跟一根草计较,结果人家还不搭理我?”景芝不善的眼光扫过淮宇全身,淮宇寒毛都竖起来了,自己说了什么,主子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的命好苦。

    景芝冷哼,梦瑶歌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信不信我立刻骑马把你揪回来,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会想我吗。

    淮宇猜到了景芝的心思:“主子,这才是梦小姐去的第二天。”

    “需要你说,难道我不知道吗?”景芝充满郁气的目光凝结在淮宇身上。

    淮宇暗中叫苦,梦小姐你快回来,你不在的日子主子比平时脾气更糟了,快来救救我吧。淮宇在心里嚎叫。

    第二天醒来,沈伟早就等在房间外,已经等了梦瑶歌一个时辰多了。

    梦瑶歌不急不慢地穿衣洗漱,吃了早饭后才招沈伟过来。

    沈伟面带媚笑,丝毫没有恼怒的样子。

    “沈大人一大早就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梦瑶歌用帕子擦了擦嘴。

    沈伟瞥了瞥桌子上的饭,“梦小姐,这早饭合不合您胃口。”

    “勉强入口。”梦瑶歌不咸不淡:“有事就说。”

    “梦小姐来越州,下官定是要好好招待的。所以命人去请了越州最好的戏班子,梦小姐可要过过耳。”

    “真是不巧,我素来不爱看戏,沈大人白费心思了。”梦瑶歌倒是没说假话,她确实不怎么喜欢看戏,唱的长调子直让人打瞌睡。

    “没事,是下官不曾了解您的喜好,擅自做主了。越州还有一物特为著名,名为秋菊,这菊花是各色各样的都有,黑的白的绿的粉的,梦小姐可有兴致去瞧瞧?”要不说,沈伟心理强大呢,脸皮厚得城墙都没它厚,在梦瑶歌这儿再三受挫,可偏偏还坚持到底,梦瑶歌着实佩服沈伟这锲而不舍的精神。

    “有些兴趣。”

    “好好,梦小姐喜欢就好,正好越州头等才子周海生府里今日办了赏菊诗会。”

    原来,早就在这儿等我了。“这日子,有些巧呢。”

    “谁说不是,大概是梦小姐福泽,别人求不来的事偏生到您这儿就平常可见了。”

    梦瑶歌笑而不语,习卉取了个面纱让梦瑶歌戴着,梦瑶歌这才跟着沈伟去了。

    梦瑶歌身后跟着语千习秋习卉三人,乘了马车去到周海生家里。
………………………………

第五十二章口争

    周府里人们络绎不绝,满府每一处角落里都摆放着菊花,或开得耀人夺目,或含羞毕苞,或半开而露,想好奇偷看外面世界却又心生羞怯。

    沈伟陪着梦瑶歌走了一路,客人们都驻足行礼,不时还把目光投射到梦瑶歌身上。能让沈伟作陪的,又是女子,身份必定尊贵。

    沈伟弯腰伸手:“梦小姐,这边请。”

    “沈大人对这周府倒是熟悉。”梦瑶歌淡淡一笑,顺着方向走。

    “来过几趟,能为梦小姐带路真是下官三生有幸。”

    “沈大人生得一张好嘴。”

    一群人围着,一环套一环,人群中间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二十左右的样子,情绪激昂,说到动情处还手指翩飞,听者皆是认真入神,还点头示意。

    沈伟指着中间的那个男子对梦瑶歌介绍:“这就是越州第一才子周海生,在越州颇有名气,当然在梦小姐眼里微不足道。”

    “沈大人,我可当不起。这周海生不仅在越州有些名气,京都里也有些关于他的传言,我也略有耳闻。他出身富商,喜欢慷慨解囊布施穷苦百姓,还才学过人。”

    “梦小姐真是博学多闻,让下官心生敬佩。”沈伟堆起讨好的谄媚笑容。

    周海生慷慨激昂,满脸痛惜:“今我开元,官者尽为世家,像我等寒门子弟苦读数年有余却只能在家做个闲赋散人,而世家子弟整天吃喝玩乐却端坐高堂大殿,悲哉!悲哉!”

    底下一片迎合声。

    “周兄说得在理。”

    “周兄高义。”

    富商怎么就变成寒门了,梦瑶歌嘴角暗勾,拉帮结派的诗会。

    “梦小姐——这,下官真是不知道他们在诗会大放厥词,您也是世家千金,这些不知尊卑贵贱的狂妄书生。”沈伟义愤填膺,就差没上前给周海生来上几拳。

    梦瑶歌纹丝不动,抚过袖口绣的祥云:“既然沈大人这么气不过,不如上前说几句。”

    “平日这帮书生仗着自己有些才气,他们的口和手中的笔墨简直是颠倒黑白乾坤,下官也深受其害啊。”沈伟拧巴着一张脸皱成一坨泥巴,“我哪里能说过他们去。”

    “沈大人是堂堂县长都没法子,我又有什么办法。”沈伟不过想借这群书生的口惹怒我罢了,双方相斗,他却隔岸观火,好一个精明的沈县长。

    “梦小姐,他们这是在辱没世家的尊严与恩宠,您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您可是梦姓世家的嫡女啊。你要是不给他们教训,他们肯定得寸进尺。”沈伟一派义正言辞。

    “诸兄,我听从说京都来了一位大人物,据说是尚书令梦浩的嫡女,禁军统领梦云寻的妹妹梦瑶歌,现在正在沈伟的府上住着呢。这女子为了顺利进城让沈伟杀了堵在城外的流民,伏尸一地,血流成河,场面十分惨烈。”周海生边摇头边叹息。

    “这女子也太恶毒了吧,是世家千金就了不起了,还在越州的地盘上杀人。”

    “就是就是。”

    “你们说谁恶毒呢,那些刁民怎么不能杀,挡梦小姐的路不该死吗?”沈伟一个从梦瑶歌旁边箭步冲出来,面对一众书生也丝毫没有倒退的样子。

    梦瑶歌冷眼盯着沈伟矮小的背脊,嘴角凝成最冰冷的寒霜。

    经沈伟一跳出来,众人把目光投在梦瑶歌身上,一身名贵的云锦,紫色烟花绣于裙摆,头戴珠花,面蒙白纱,整个人像瑶台坠落的仙子,飘飘然落凡间。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想到这个人是残害无辜百姓的元凶,书生们嘴巴又活络了起来。

    周海生率先开口:“梦小姐初来越州,我们本该恭请为上宾,只是梦小姐在城门外做的那番事实在不是很光彩,让我等心寒。”

    梦瑶歌笑问:“我做什么事了?”

    “这就是你不对了,梦小姐,有错改正就是了,何必死不认账。”周海生苦口婆心,唾沫都飞溅了一地。

    “我没有下令杀人。”

    “是啊,梦小姐没有,你们这些书生平日没事就去种种地瞎操什么心,梦小姐是你们可以指摘的人吗?”沈伟又插一嘴,场面瞬间激烈起来。

    “梦小姐,您身份尊贵,但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您不能残杀无辜之人,更何况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你太卑劣无耻了!”

    “你就不无耻?一个大男人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梦瑶歌抿唇一笑。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梦小姐你有错在先,我只是在纠正你的错误行为罢了。”周海生挑眉,拳头又攥紧了几分。

    梦瑶歌反问:“那你可有亲眼看见,有何凭证,还是说只是你自己揣测的。同样,没有任何理由地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也很无耻。”

    “梦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周海生环顾四周,越州有名的读书人都在这里。“那请问梦小姐,昨日城门外是否有流民拥堵,你又是怎么进的城?”

    “我怎么进的?”梦瑶歌玩味一笑:“沈大人给我开辟的一条大道,这不就进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沈伟身上,沈伟慌乱起来。“那些流民敢阻挡梦小姐的马车,阻挠梦小姐进城,当然要给他们点教训。”

    “所以,沈大人和梦小姐联合一起将那些无辜的百姓就地正法。”周海生气得满脸通红,整个人像火烧一样。“梦小姐和沈大人未免太冷酷无情。”

    旁边人一片喧哗讨论声。

    “这也太铁石心肠。”

    “身份高也不能无缘无故杀人呐。”

    “周海生你可说错了,我可没有下令杀他们,我梦瑶歌才疏学浅,但还是知道‘草木有灵,人间有情’这句话的。我没有必要说假话,我向来不屑,真杀就是真杀了,告诉你们又何妨,你们又能拿我如何。可如今,我没有做的事为何要我承认。”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静得出奇。

    周海生心焦如焚,这件事毕竟是他牵头的。“梦小姐,仅凭你一句话就想洗脱杀人的嫌疑不足以成为证据,更何况你身份贵重,在场的人谁敢冒得罪你的风险指责你。”

    “周公子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说你自己不惧权贵,不畏生死,始终站在正义的一边。”梦瑶歌失笑,这个周海生好生没脸没皮。

    一阵轻笑声从人群中传来,格外清晰。

    梦瑶歌好奇一看,是一个高瘦的年轻男子,身穿粗布衣,衣服上缝缝补补许多补丁,一脸菜色,一看就是常年吃不饱所致。

    男子察觉到梦瑶歌的目光逗留在他那处,迅速低下头。

    “我虽身为世家族人,却也相信权贵并非高于天。今天,你们的行为更让我坚信这一点。”梦瑶歌莞尔一笑:“只是,各位都是开元的栋梁之才,何必浪费时间饮茶吟诗,还为难一个为了探亲跋涉千里的无辜女子。各位的才华应施展于更广阔的天地,科举也不远了,还是希望大家能早日准备起来。”

    一听到科举,一群人都鸦雀无声。

    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梦瑶歌行了个礼。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梦瑶歌注意到的。“在下叶溪,我想求梦小姐一问。”

    周海生看到叶溪心里的记恨因子活跃起来。“叶溪,你算什么东西,哪轮得到你讲话,你看看你这身,像是读书人吗,就跟大街上的乞丐差不多!”

    “我看周公子你这一身才不像读书人,周公子生于富商,家里殷实,这一身的华贵衣衫跟京都权贵的子孙不遑多让。只是,这读书人的气节可不是一身衣服就能体现的出来的。”

    “梦小姐是什么意思?”

    “人生而有贫富,富者乃天赐,穷者亦无半分过错。周公子看不起叶溪的衣服,其实就是看不上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可是他们何错有之,不过是没有投一个好胎罢了。反而,他们不甘平庸,用勤奋与努力浇筑自己的未来,我倒是极为赞赏这种气节。”梦瑶歌如是说道,众人用钦佩的眼光望着梦瑶歌。

    “我没有歧视贫贱的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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