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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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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一个趾高气扬的人从后边窜来,直接窜到了白先锋前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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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唯武器论
此人斜睨了白先锋一眼,不过到了客厅门口时,那气焰顿时收敛住,恭恭敬敬往内行礼:“小人童喜,奉小衙内之命,来请……”
“先在外边呆着。”白先锋听到里面周铨的声音响起。
那童喜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他又重复道:“小人童喜,奉我家小衙内……”
“我知道你是童渐派来的,你先到外边呆着,方才杜说说有位太学生来访,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且让我先见过这位太学生再说。”
那童喜满脸臊红,却不敢在周铨面前放肆,只能老老实实退出来。
白先锋目光闪动了一下,周铨并没有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比如说,没有迎出门来,但偏偏这坚守秩序之事,让白先锋心中觉得,比起礼贤下士更重要。
他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然后算是在近距离看到周铨了。
外表俊秀倒还罢了,周铨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双眸子,有时看上去带着顽童的戏谑,但更多的时候,是深沉如海,仿佛藏着千年的历史与智慧。
“太学中舍生庆州白先锋拜见周郎君!”
白先锋打量周铨之时,周铨也在打量着他。
此人骨架高大,虽然略有些瘦削,但精神十足。他有典型的秦地人相貌,周铨手底的人中,颇多都有类似特点。因为留着短须的缘故,让他显得有些成熟。见周铨时无论是行礼还是说话,都表现得大方得体。
“白先生有礼了,请坐,请坐,上茶!”
有一个少年上来,为白先锋奉上茶,白先锋看了这少年一眼,心里不由一跳。
他早就知道,周铨身边有一些少年伴当,一个个都在他的龙川别业私学中读书习武,以前远远看不觉得,现在近距离观察,却发现这少年举止之间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惯居人下者那些不自信的感觉。
与他目光相对,少年还含笑着点了点头,那神情倒与周铨有几分相似。
这些阵列少年,总是忍不住将周铨当成模仿的对象,一举一动甚至连表情和说话方式,都会模仿周铨。
“白先生来此,有何见教?”周铨问道。
白先锋想了想,他不是那种好为大言之辈,因此直抒胸臆:“在下有些事情不明,故此直接来请教周郎。”
“请说。”
“周郎才气无双,天下罕有匹敌,为何不走科举之途,却劳心劳力,往来奔波,行事倍而功半之举?”
周铨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问他这个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
“天下走科举之路以求富贵者,不知凡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工业强国者,我却是唯一一个,非我莫属,少我其谁!”
“工业强国?”白先锋愣了。
“先生是秦地之人,当知秦汉之际,我中原士卒对上匈奴等,以一可敌其五!李陵以五千之卒,横行于十万匈奴之间,若非箭矢用尽,则匈奴对其无可奈何!先生可曾想过,为何会如此。”
“为何?”
“兵甲利也,秦汉之时,我中原士卒,皆被铁甲,用强弩,结阵而行,如山如林,乃至于唐,安西都护以三万之众,威压西域百国,靠的除了将士忠勇,就是兵甲之利。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我华夏所炼钢铁远胜诸胡皮甲铜刀。大宋为何面对辽贼、西贼屡有不利,因为辽贼、西贼皆擅炼钢铁!”
“钢铁从何而来,工业!”
“太祖之时,有封桩库之说,但百年时光,封桩库数盈数空,幽燕之地终未我有,为何如此,原因无他,封桩库中的钱帛,未能变成钢铁,未能变成勇士身上的铁甲手中的钢刀!”
“我有一兄长,阵殁于西军之中,家中大父、父亲,每每提起此事,都惨然流涕;我左邻右舍,皆为禁军家眷,每至祭礼,多有悲声。故此,我弃科举,兴工业,为的就是将大宋滚滚财富,都能变成战力,让边疆将士少流血多获功!”
周铨这一番话,其实是唯武器论,他自己内心其实知道,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但以此为理由,足以解释清楚,他为何会做出弃科举而兴工业的选择。
白先锋不喜大言,但周铨这番话,还是让他觉得甚为激动。
思忖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这话中似乎还有些问题,只不过以他才智见识,暂时还推不出根源所在。
“周郎所言,让人耳目大开,不过那自行车、水泥、棉布、热汽球等,如何用于制敌?”白先锋又问道。
“自行车可以代马,水泥可以修路筑堡,棉布可以遮寒,热汽球可以窥敌虚实,传递军令,甚至直接从空中杀敌……白先生可否满意?”
周铨年了看屋外,那童喜已经在门口挤眉弄眼,他对童渐有什么安排也很感兴趣,因此急于打发走这位好奇的太学生。
“还有其余否?”
“君若有空,不妨去一趟利国监,到那时,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些其余之物。”周铨起身准备送客了。
“既是如此,学生还有一事相求。”白先锋却又行礼道。
“何事?”
“某虽不才,资质愚钝,却也颇知文章,愿为周郎宾客!”
周铨绝对没有想到,他提出的是这样的要求。
所谓宾客,其实就是门客。此时京师中读书人,甚至一些考中进士者,为权贵门客是很普遍的现象。比如说,李纲等就曾经为蔡攸门客,而童贯、梁师成等门下,也都蓄养着数十门客。
周铨此前所用,都是父亲的人手,他自己培养的阵列少年,如今也渐渐独当一面,但是读书人欲为他门客者,这白先锋还是第一位。
所以周铨呆了一会儿,忙将白先锋扶住,然后有些尴尬地道:“我自知自己,原先被视为市井小儿,后来被看作幸进之辈,现在嘛大伙都觉得我是纨绔……先生不知是瞧中了我哪一点,竟然放弃大好功名,想要在我门下?”
“以我资质,中舍生便是极限,太学之中,已无前途,此其一也;我不喜寻章摘句,更好兵事军略,郎君之事,正有益于此,此其二也!”
白先锋还有第三个理由,作为不甘寂寞的年轻士子,他还想跟在周铨身边,看看能不能获取更大的机会。只不过这理由用不着说出来,他与周铨都是心知肚明。
此时周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无论这个白先锋是真心投靠,还是别人安插来的眼线,他都要收下。
单凭龙川别业学校来培养人才,速度实在太慢,若是能招揽一些此时的读书人,注意限制他们的负面影响,至少在前期还是有用的。
至于后期……等周铨手中有了十万受过五年新式教育的新一代之后,他就拥有彻底掀桌子的底气了。
“白先生能自秦地而入太学,不必太过谦虚,定是博学之士。白先生愿意来助我,我甚是欢喜!”周铨说到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向着白先锋一揖:“今后有劳白先生了!”
两人都是干脆的性子,既然定下此事,白先锋也就不客气:“我如今仍在太学,待明日再来拜见郎君!”
周铨却笑道:“何必等明日,我这自有宿处,过会遣人随先生一起去拿行李就是。”
“郎君这边,还有客呢。”白先锋道。
“无妨,先生既来助我,那就不是外人,童喜,你进来吧!”
童喜在外头等得早就急了,此时闻言,迈过门槛进来,向周铨拜了拜:“周郎君,我家衙内有请,请郎君随小人一起去瞧个热闹!”
“哈哈,上午我请他看热闹,下午他就请我看了?”周铨一笑,然后看向白先锋:“先生觉得,我当不当去?”
这是对白先锋的一个考验,虽然周铨已经知道,这个白先锋并不是什么拘泥之人,但若是对方进谏,说童渐是宦竖子侄,不可亲近,那么周铨就要找个由头将他赶走了。
甚至白先锋若摆不正自己位置,真的试图现在就来替周铨做决策,周铨也会疏远他,让他自个儿滚蛋。
“此事非晚生能知,自然是由郎君自己抉断。”白先锋道。
周铨一笑:“既是如此,白先生随我一起去看这个热闹……叶楚,叫上武叔和李宝!”
门外一直侍立的叶楚应了一声,白先锋跟着周铨来到院中,然后一怔。
原本他进来的时候,院中只有叶楚一人侍立罢了,但现在出来时,却看到二十名少年伴当,已经列队整齐,肃然无声!
便是边军精锐,只怕也做不到这一点,周铨只是在里面喊了一声,才不过数息功夫,就集合完毕!
白先锋看着这些目不斜视的少年,若有所思。
童喜也吓了一跳,嘻嘻笑着奉承道:“都说郎君乃是将门虎种,连家中的伴当长随都是以军法约束,如今来看,果然名不虚传!”
这等奉承话语,周铨完全没有兴趣,他心中想的,却是童渐这厮会叫他去看什么热闹。
以他猜想,应当是某种投名状,为了和他合伙做烈酒生意,童渐要干一件比较出格的事情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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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负心浪子李邦彦
李邦彦愁眉苦脸地坐在自己家中,焦急地等着外边的消息。
与朱勔不同,李邦彦在京师可谓地头蛇,所以消息甚是灵通,周铨才回京中,与几个纨绔们组织了一场球赛,那时他就得到消息。
只不过那时他并不在意,他如今圣眷恢复,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周铨,想来这厮也不敢来动他。
结果中午他就得到消息,周铨浇了朱勔家二十车粪,还将其宅邸扒了。
那时李邦彦是用一种等着看笑话的心情等待结果,朱勔乃是天子宠臣,周铨如此大张旗鼓,必然会被官家惩罚。
但结果却出乎他意料。
扒房之事,赵佶根本没有追究,只是不清不重地拿泼粪之事罚了周铨一百斤铜。
而周铨运了一船铜来,说是两万斤,这样的把戏还可以再玩两百次!
第一次是玩朱勔,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玩他李邦彦?
就在这时,何靖夫快步走了进来,到他面前时,还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有消息么?”
“老爷放心,周铨并未有别的举动!”
何靖夫是去打探消息的,身为京师的地头蛇,他们自有门路。如果周铨想要对李邦彦重施故伎,至少要动用数百号人,在京师可瞒不过有心人。
听得周铨没有准备对付自己,李邦彦长吁了口气:“这日子,何时能到头啊……”
只要周铨在京中,他就得担心受怕,除非周铨离开,或者他离开。
“老爷,根本还在官家那里,朱勔如此下场,其实是他圣眷不再!”何靖夫轻声道。
李邦彦深有同感,水泥的出现,让朱勔对皇帝的作用减了大半,除非他还有别的本领,否则可以想得到,官家会渐渐疏远他,直到有一天,官家对他的厌恶超过喜好,那时便是朱勔完蛋之时。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抱紧赵佶的大腿!
“今夜上元,官家与民同乐,必定会赏灯!”何靖夫又道。
“赏灯……往常是在城头看灯,不,不,今年不会了,我得到消息,童贯那厮将官家请至自己宅中……童贯宅有什么好看的,我明白了,这是为了避开言官口实,实际上是官家要微服私访!”
李邦彦霍然起身,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何先生,你再去寻人打听一下,童贯要将官家带到哪儿去……我们提前在那儿等着,到时装作偶遇模样!”
偶遇之后,便可陪赵佶游玩,李邦彦既称浪子,京师勾栏瓦肆里有趣好玩的地方,他几乎了如指掌。只要带着赵佶转上几处,必然能让久处深宫的赵佶大呼过瘾。
这样做其实对周铨没有任何伤害,李邦彦所想的,只是固宠。只要得了赵佶宠爱,周铨诸多无赖手段就不好施展了。
“这世间,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周铨这小人,害得我要绞尽脑汁!”
何靖夫打探消息倒是有一手,不一会儿就知道,童贯今夜要引赵佶去金钱巷。
一听是这个地方,李邦彦明白,除了童贯之外,梁师成肯定也在其中。金钱巷里有一处梁师成外宅,当初他与周铨勾搭上就是在这里。
李邦彦二话不说,穿上普通服饰,也没多带人,只带了四五个伴当,再加上何靖夫,便乘上轿子赶往金钱巷。
原本自行车更方便些,只是李邦彦厌恶周铨,自然不会照顾周家的生意。
所谓金钱巷,却不只是一座巷子,而是周围数条小巷的统称,李邦彦到得这里,只看到人山人海分外热闹,原来金钱巷这边的花灯,冠甲京师,特别是还有许多卖南北杂货、各地小吃的,将这附近拥得水泄不通。
你一下我一下,挤来挤去的结果,就是李邦彦和他的随从们被挤散了。
等何靖夫都在人群中不见了之后,李邦彦心中有些急。
不过这时,他离自己的目标很近了。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头顶上,周铨与童渐坐在一幢楼中,看到他孤零零地挤过来,童渐笑嘻嘻道:“来了来了!”
“原来是他,童兄,你唤我来,只是为了看他?”
“自然不是,一出好戏呢,且看且看!”童渐嘿嘿阴笑了两声。
他安抚了周铨之后,便呼哨了一声。
然后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冲了出来,一把将李邦彦抱住,痛哭道:“可找着你了!”
那人身长五尺,身宽亦是五尺,整个一坨肉山。满脸横肉,浑身肥膘,但看服饰打扮,却是一个女子!
她嚎声如雷,这一嗓子,就让周围人都震住了,然后纷纷让开,开始进入围观模式。
李邦彦自命风流,长得还是相当不错的,可被这人抱住,嗅着一股脂粉浑着什么怪东西的味儿,熏得他头昏脑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你是谁,放开我,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那胖女郎松开手,听得李邦彦这样说,失声痛哭起来。
一边哭,她还一边数落,她原籍在镇江,在那里遇上的眼前这位李郎君,自称是京师风流人物,因为喜爱她的“美貌”,故此向她献诗献礼,惹得她芳心暗许,跟他私奔。哪知私奔不久,这位李郎君就失踪了,她孤身上京寻夫,天可怜见,总算是在京中找着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
李邦彦大怒,想要表明身份,但身为官员,惹来这种事情,可就不是风流了。
“还说不是,你说说,你是不是姓李?”
李邦彦还没有说话,围观众人中便有人叫道:“姓李,姓李,方才他的伴当还唤他李郎君!”
“你们听错了,我身边哪有什么伴当,就我一人。”李邦彦辩道。
周围观众绝大多数都不信那胖女郎所言,李邦彦这厮生得一副好相貌,如何会喜欢上胖女郎这般丑女?但那胖女郎此时大哭:“我千里迢迢来寻夫,如何会连自己的夫郎都认错?你左腑下有一铜钱大小胎记,呈金龟状,你还对我说这是你要掌金龟印之迹,若你不是我的李郎,只须将腑下给我瞧瞧!”
李邦彦脸色顿时变了。
他左腑下确实是有这样一个胎记!
“我……我没有,你胡说!”他强自申辩道。
“各位大哥兄弟,我一弱女子,被人始乱终弃,如今没脸活了……只求一件事情!”
她说得声泪俱下,虽然相貌丑陋,却也让不少人同情。当下便有人道:“说,说!”
“扒了他上衣,看看他左腋下是否有胎记!”
一听这胖女郎如此说,李邦彦当即慌了,转身想要冲入人群之中,却被人拦住。
紧接着,也不知是谁先动手,开始扒他衣裳。
京师中永远不缺的就是好事者,七手八脚之下,任李邦彦如何挣扎,却也挣不脱众人之手。一番乱之后,李邦彦衣裳真给扒了下来。
此时正是上元,天气依然寒冷,李邦彦瑟瑟发抖,可众人都不关注这个,大伙掰开他的胳膊,看到他腋下,果然有块金钱大小的龟状胎记!
“有,有,真有!”
“果然是有!”
李邦彦还待大声反驳,却被众人又七手八脚推到那胖女郎面前。胖女郎再度把他抱住,嗷的一声嚎叫:“我的夫郎啊,你为何这般狠心,相见却不相认,莫非你变了心不成?”
这一抱,李邦彦的脸完全被胖女郎胸堵住,连气都喘不过来,哪里还能反驳?
旁边有看热闹的笑道:“这倒奇了,我看这位李郎君相貌堂堂,怎么会喜欢如此姑娘?”
“你这就不懂了,有些人所好,正与别人不同,或许这位就是以肥为美呢!”
“胡说,胡说,冤枉,我不是,我不是……周铨,周铨你给我滚出来!”
李邦彦好不容易伸出头来,一边喘气一边大叫,他此时心中猜测,自己是陷入别人布局之中了。
布局之人,定然是周铨!
周铨在楼上看热闹,听得他这样叫,情不自禁摸了摸鼻子,苦笑着向童渐道:“童兄,这事情……你快活了,我却背了黑锅啊。”
“你不快活么?往下看往下看!”童渐笑得嘎嘎响,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楼下那胖女郎听得李邦彦大叫,便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嚎道:“到了这地步,你还不认,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本姑娘也就不怕羞了,还有一事,这负心汉的那活儿上,有一颗痣,诸位大叔兄弟,不妨替我应证应证!”
这一下,李邦彦骇然,而周围原本就热闹的观众更是哄然了。
李邦彦当然怕,他自命风流浪子,但在京师著名的花街金钱巷光身狂奔,那不是风流,而是下流了。若他真被扒了衣裳,又露了身份,就算赵佶也护不住他,那些言官们可以将他喷得生活不能自理!
“别,别……别动手,别动手,我,我,我认了,我认了,我就是那负心汉!”他大叫道。
同时他目光四处转,想要找到自己的伴当,或者看到周铨。既然周铨是设计之人,他就不信,这厮没有在附近看热闹。
但童渐选的位置太好了,他们可以看得清楚下边,李邦彦往上看却被挡住视线。
李邦彦可不知道,除了周铨之外,某座楼上,赵佶也在往下看!(未完待续。)
………………………………
二一七、和离
赵佶身边,自然是童贯、梁师成等。
赵佶初时都是笑吟吟的,看到这里,更是乐不可支。
在他心中,李邦彦原本就是弄臣,并不是象别的大臣那样需要他尊重的。看到李邦彦出乖卖丑,特别是这种情形下,实在是满足了赵佶心底的某种嗜好。
“李邦彦素有急智,想来可以应付。”他笑着对童、梁二人道。
梁师成看了童贯一眼,童贯则抿着嘴。
赵佶不认识,可是童贯自己却认得,人群之中起哄最凶的,可不就是他的亲信家人?
他是同意童渐投周铨所好,给李邦彦找点麻烦,却不曾想,自己的这个孙儿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与胆量!
不过,童渐应该也不知道,赵佶在宫中等不得,比预定的要早出来,所以赶上了这一场戏。
赵佶对李邦彦还寄以希望,想要看到他解决问题的急智。但可惜的是,赵佶不身在其中,理解不了李邦彦现在的处境。
李邦彦大叫“我认了”的时候,周围的吵嚷声安静下来,然后有人惋惜地叹了口气:“还以为可以将他裤子也扒了呢。”
这都是什么人啊!
李邦彦心中悲愤,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对着那胖女郎道:“我认,我就是那个负心汉……你,你……娘子,你随我回家去吧!”
他心中发狠,也顾不得来投机逢迎赵佶,只想着要将这胖女郎带回去好生惩治,至少要弄出口供来,逼得她咬出周铨。
那胖女郎这个时候也愣住,不知该如何将这出戏演下去,就在这时,一人来到那胖女郎身边。咳了一声,此人大声道:“姑娘,我可不是挑事的人,但这厮的话,很可疑,我怀疑他是当着这许多人面承认,但到了无人之处便要翻脸不认人了!”
竟然是白先锋!
他随周铨来此,原本一起在楼上看热闹,但不知何时却跑了下去。
童渐吃吃笑道:“周贤弟,你这门客有些胆量。”
确实有些胆量,李邦彦曾是上舍生,白先锋则是中舍生,虽然两人入太学的时间相差挺大,但没准李邦彦认得他。
不过白先锋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冒然来投,周铨未必会信任,若想得到周铨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替周铨做一件他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
比如说,往死里得罪周铨的某个敌人。
“呀呀,这位兄弟,你说的极是,若不是你说,我险些就上当了。这个负心汉,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肯认我,若是真到了无人的地方……”那胖女郎人胖心不笨,此时反应过来,“娇呼”连连。
“依我看,他敢如此对你,无非就是欺你们未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乃是私奔成眷,不如这样,今日上元,正是吉日,此地又有诸多仗义之人,可为媒妁,年长德韶者,聊充父母,就在这里,给你二人拜堂成亲,从此便不是淫奔,乃是明媒正娶,你看如何?”
白先锋一本正经地说着,听得众人纷纷叫好,楼上童渐更是乐不可支,拼命拍着大腿:“妙,妙,我如何就没有想到?”
有好事者直接拿来了笔纸,替李邦彦写了聘书,然后将二人挤到一块,还给那胖姑娘来了块红绸当头罩。
李邦彦有心反抗,但一来担心被扒裤子的下场,二来他心中还是有些希望,想要早些了结眼前之事,然后赶紧寻地方换洗一番,还能到赵佶面前露个脸,第三么,自然是怕事情拖下去,赵佶来了看到他的丑态。
因此他只得任人摆布,被人在胸前搭了块红缎子,然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他不想拜,自然有人七手八脚过来,强压着他拜下去。
“礼成,入洞房!”白先锋当了回司仪,高喊了一声,众人七手八脚要将李邦彦和那胖姑娘推入路旁的一间屋子里。那屋主人此时也在看热闹,见此情形,哈哈大笑:“俺今日就借这屋子给这对新人充作洞房,沾沾两位新人的喜气!”
李邦彦哪里敢和那胖姑娘真入洞房,说实话,那胖姑娘力气不小,李邦彦不是对手,若真进了屋子,没准真被那胖姑娘给强那个啥了!
他手脚扒着门,死活不肯进去,众人正待用强,这个时候又有人过来了。
白先锋看到来者,乐了。
此人他认识,姓董名长青,乃是无为县人,和白先锋一般,也是太学生。两人性情相投,只是前些时日,此人家中出了些事情,请了长假回去去了。
此时他人又回到京师,却在这种情形下与白先锋遇上。
“各位,各位,强扭的瓜不甜,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我看这位李郎君,确实已经负心忘义,各位何必强人所难?”董长青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白先锋道。
“依我愚见,这妇人情形,着实可怜,这位李郎君始乱终弃,实是不该,但既是不愿与这妇人永结百年之好,不如让他们和离吧!”
和离便是离婚,此时民间风气尚算开放,若是夫妻之间实在过不成日子,准许离婚。众人听得都是大笑,要知道入洞房他们可就看不到了,但是和离的话,也就意味着众人还可以继续看热闹。
“和离,和离!”有人叫道。
然后董长青很是诚恳地对李邦彦道:“这位李郎君,你意下如何?”
李邦彦给吵得头昏脑涨,此时只想着尽快脱身,当下咬牙切齿道:“和离,和离!”
“既是如此,和离须得分割家产,返还嫁妆,你认不认?”那董长青道。
楼上周铨听到这,不禁微笑:“童兄,这人是你安排的?”
“这人不是你的宾客?”童渐愕然。
两人才明白,这位董长青是乱入者,不过他的处置,却正合了两人心意。
李邦彦此时冻得直哆嗦,毕竟此时尚在结冰,光着个膀子,如何能不冷?也就是看热闹的人多,替他挡了点风,否则他没准都冻出病来了。
“依你们,全依你们!”他咬牙切齿地道。
“姑娘,你嫁妆有几何,与这位李郎君一起,又有多少家当?”董长青向那胖女郎问道。
胖女郎得了人群中某人暗示,当下答道:“奴嫁妆一共是七十二抬,值两万贯,都被这厮给发卖了,他说是要入京活动官职,给奴赚一副诰命,好衣锦还乡……呜呜!”
她说着说着,又掩面“哭泣”起来,李邦彦此时跳起,叫道:“你哪里有两万贯的嫁妆?”
“那你说是多少?”白先锋不紧不慢地问。
李邦彦顿时哑了,然后白先锋皮笑肉不笑地道:“要不,我们今日慢慢算一算,看看这位姑娘的嫁妆,究竟值不值两万贯?”
再算下去,就要给官家看到他的丑态了,哪怕在官家面前告上周铨一状,但是李邦彦以朱勔为鉴,认为官家未必会难为周铨。因此,他只能忍气吞声:“两万贯就两万贯!”
“奴在镇江,好大一座宅子,值一万贯的,也被这厮发卖了!”
“奴家有五百倾田,那可是在江南的良田,值两万贯!”
“奴的珠宝盒子,里面的珠玉,值一万五千贯……”
最初时李邦彦还想分辩,但听得后来,他麻木了,反正他也不准备给钱,只要放他回到家中,他哪里还惧这几个区区草民?
最后一算,要分割的家当竟然高达六万贯,董长青与白先锋二人倒是公正,给李邦彦留下三万贯,加上嫁妆两万贯,李邦彦共要给那胖女郎五万贯。
“李郎君,你怎么说?”
“你们怎么说,那就是什么。”李邦彦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冷笑。
“那好,李郎君,你就写一副欠条吧,今欠某人钱五万贯,立字为据……这个不用我教吧?”
李邦彦当然不写,但人群中有好事者已经替他写好,然后众人把他的手抓来,按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紧接着几个好事之人,又在字据上写了中人姓名,也按上指印,那欠条被交给胖女郎,胖女郎呜呜哭着,一步三回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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