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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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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匠,你可是我们船场之宝,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就是,张叔解决不了,我来替你解决!”周铨笑道。

    林传忠眉开眼笑起来,心知自己所求,只怕成了一大半。

    他在苏州时,亲眼见到那飞扬跋扈的朱勔是如何被周铨整得狼狈不堪的,而且,到得海州之后,他也获得了人生中难得的受尊重的感觉,故此,对周铨,他发自内心的亲近、尊重。

    “小人家中,尚有亲族小人家世世代代都是造船的,他们对衙内都有些用处,故此小人恳请衙内,容许他们也来船场。”

    林传忠说到这时有些惴惴不安,要知道,他家亲族在泉州当船工,收入比起在海州船场里至少低了一半!

    周铨正待答应下来,但突然想到一事,眉头微皱:“此事没有问题,不过我记得你们初来之时,我就说过,可以招揽亲族前来那时你为何不迁来他们?”

    “祖宗坟丘所在,总得留人扫墓,当时小人是这般想的。如今却有些不合之处,泉州大食人越来越多,他们若只有一个两个,倒还是乖巧,但人一多之后,就横行霸道我家居所附近,他们要建大食庙,我家族人在那呆不下去,故此写信来询,问能不能迁到海州来。”

    周铨听得心中大怒。

    炎黄胄裔开拓居住之所,凭什么要给大食人修庙,反倒赶走自己人?

    只是他如今手伸不到泉州去,只能暗暗记住此事:“你写信回去算了,你寻个可靠之人,我再派几人一起南下,到泉州将愿来的族人都带来!”

    “多谢衙内,多谢衙内!”林传忠忙不迭地行礼道谢。

    接下来自有周铨带来的阵列少年上前,去问平信、林传忠关于船只的改进建议。倒是周铨自己,竟然闲了下来。

    自从孙诚他们这第一批少年成长起来后,越来越多的人可以独当一面,周铨空余的时间也多了,将更多的精力花在了对新一批少年的教育上。以前少年主要来自于京师或西军,后来则是来自于徐州民乱的孤儿,再现在,则是各地收来的孩童都有,特别是周铨主持的各个工场中的工匠子弟。

    龙川别业中的学堂里,学生数量已经超过千人了。

    在满满的成就感同时,周铨也有些空虚。

    无人与他分享他的成就感。

    哪怕有父母,有那么多阵列少年,周铨还是缺了点什么。

    朋友。

    想到朋友,他第一个念头是岳飞,这两年来,两人也有书信往来,周铨甚至知道,周侗离开徐州后并没有返回老家,而是到了汤阴,悉心教授岳飞武艺、射术和兵法。

    只不过岳飞可以是兄弟,却很难是朋友。

    然后他想到的人竟然是余里衍。不是师师,因为在周铨心中,这小娘子是自己的妹妹。

    也不知这位性子活泼大胆的契丹公主,如今情形如何了。

    或许自己应该去看一看她?

    也不知道自己带去的礼物,她有没有收到,是不是喜欢。

    耶律余里衍同样在思念周铨,有的人整天呆在一起,彼此间却如同陌生人,也有的人相处不过月余,却仿佛是前世就有的缘份。

    “公主,我们回去吧,据说这附近,有左道教徒聚众为乱,如今公主身边护卫不全,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小人担待不起!”

    余里衍身边有人劝道,耶律余里衍烦躁地甩了甩马鞭,不过却没有用鞭子抽此人。

    “周郎君啊,我记得你最不喜欢我用鞭子抽人,我现在已经改过来了只可惜,你看不到呢”余里衍心里响。

    “公主”

    “不许打扰我带下去,拿鞭子抽不,换掌嘴吧!”

    那个多嘴多舌的护卫顿时被同伴们嘻嘻哈哈地带到了一边,同伴们还不停地小声恭喜他。然后是噼噼叭叭的掌嘴声,片刻之后,多嘴的护卫又被带到了余里衍的面前。

    “啊呀我又没忍住,给他五十贯钱,算作赔偿!”

    只是脸上微红一点罢了,就换得五十贯钱,这在余里衍身边,可是个美差!众侍卫都知晓这位蜀国公主的脾气,发起躁来六亲不认,但很快就会后悔。而且她看似脾气暴躁,实际上却非常心软,每次后悔就要给赔偿,赔偿的钱财还非常丰厚。

    这位公主有这个底气,不仅因为当年耶律章奴之乱中,公主可以说有救驾之功,更因为她的封邑,如今成了有实而无名的辽国榷城。

    因为有耶律延禧的支持,所以公主封邑武清县成为了辽国对大宋的榷城,虽然没有大宋雄州的白河驿榷城那么繁荣,可这毕竟也是榷城,过去一年给辽国贡献了两百余万贯的税收,而余里衍可以获取其中十分之一。

    二十余万贯,在辽国诸多公主、王子中,算是很不错的,余里衍甚至可以凭借这笔钱,养一支数百人的精锐亲卫。

    “近来公主心情都不太好啊。”一名亲卫低声道。

    “难免,南朝那边,把公主的心事都编成评话,在市井里宣讲,那个南国小子,却始终没有什么表示,殿下她心情自然不好都快两年了!”另一名亲卫道。

    “嘘,你们俩也想讨赏钱么,这给殿下听到,可不是几记耳光能了事,若打断了你的骨头,便是再给你几十贯赏钱”

    他们窃窃私语,离余里衍稍远,因此余里衍听不到。

    但有人听到了。

    “你们三个蠢货,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想找死,我就调你们去清剿那左道邪教!”

    耶律马哥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那三个亲卫吓得屁滚尿流,立刻有多远闪多远。

    耶律马哥到了余里衍身后,面上开始的威严顿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容:“殿下,殿下,这里有两封书信,一封是文妃娘娘寄来的”

    “不看,无非是催我回上京,我不去,烦了!”余里衍撇了撇嘴。

    女真人的叛乱让辽国很是手忙脚乱,第一次征女真也遭遇惨败,不过因为和大宋关系缓和,特别是从榷城贸易中得到了很大的好处,所以辽国财政还可以支撑,局面也算稳定。但辽国内部矛盾却显露出来,经过耶律章奴的叛乱,耶律延禧如今疑心甚重,而两位贵妃文妃萧瑟瑟、元妃萧贵哥,各自支持自己的儿子,双方水火不容。

    余里衍是文妃的女儿,也一向亲近自己的生母,但对于双方的争斗,却是毫无兴趣。她已经从自己私房钱里拿出大量给了文妃,但她本人,却一心只想远离争斗,故此长时间留在封地武清,不肯回京。

    “还有一封信,是位宋国商人带来的,随信尚有礼物,咳咳,殿下莫动手,莫动手!”

    余里衍几乎是一把从耶律马哥手中夺走了信,拆开之后,便看到了她已经很熟悉的字迹。

    周铨写来的。

    “要我在武清等着会来与我相会?”

    看到信中的内容,余里衍兴奋得险些跳了起来!

    在分开有近两年后,周铨终于要再度北上,来到辽国,与她相会了么?

    日盼夜盼的人,终于要出现了么?

    然后她心中突然又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宋辽两国已经达成榷城之盟,但两国间仍然相互防备,周铨北上,除非得到大宋朝廷的支持,以国使的身份前来。

    否则的话,等待他的,将是两国的惩戒!
………………………………

一九三、外交无小事

    大宋政和三年秋,赶在北风大兴之前,一艘船悄悄地靠近武清。

    水泥是军国利器,到目前仍然是禁止向辽国出口的产品之一,因此武清的码头仍然是传统木石所建,与海州那巨大的码头相比,显得分外简陋。

    码头之上,一队辽国皮室军肃然而立。

    哪怕现在辽国国势衰微,但挑出一支纪律严明的皮室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当船靠近码头时,这些皮室军还是有些乱了。

    这艘船首上刷了“东海甲”三字的船,乃是东海商会造成的第一艘海船,是一艘两千料的中大型船,放在大宋不算什么,可看在辽国人眼中,却觉得非常惊骇。

    辽国也有水师,他们水师的数艘战船围着东海甲号,就象是几只小鸡,绕着一只大母鸡在打转儿。

    “这船简直象是一幢楼房!”

    “南国水师,果然胜过我大辽,不过我大辽骑兵,胜过他们!”

    这一片窃窃私语声中,船靠上了码头,不等停稳,周铨就扶着船舷伸出头来向下张望,与他目光相对,耶律余里衍勉强保持矜持,没有向着船跑过去。

    “好久不见啊!”周铨俯身向余里衍招了招手。

    这一招手,余里衍再也忍不住了,她拎起裙角,如同小鹿一般欢快地奔去。

    东海甲上的水员才搭起舷板,周铨就轻松地跳了下来。迎面,余里衍已经顾不得掩饰和羞涩,直接扑入他的怀中。

    看到这一幕的契丹人,无论是辽国官员还是皮室军,都露出不忍卒视的神情:自家公主如此主动地投怀送抱,这也太过了!

    周铨也没有想到余里衍会如此,他略一犹豫,然后哈哈一笑,人家姑娘家都不怕羞,他一纠纠男儿,难道还怕了吗?

    双手一环,便将余里衍抱住。

    感觉到他有力的臂膀,余里衍满心都是甜蜜,然后,羞涩又浮了上来,特别是偷眼回顾,看到周围自己的亲卫们都是满脸悲哀的神情,她的羞涩又变成了恼怒。

    都怪眼前这负心薄幸的汉儿小子!

    心中又是羞恼又是嗔怪,于是余里衍双手一撑,用力将周铨往后推去。

    周铨只觉得温香软玉满怀,正心旷神驰,哪料到怀中佳人突然翻脸,用力将他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若是在海州,肯定没事,但这是武清,这里的码头甚为湿滑,脚下不稳,他就直接往后坐倒。

    然后就在一片惊呼声中,他坠入海里。

    余里衍骇得魂飞魄散,慌忙跑过来,要跳下水救周铨,却看到周铨半截身体露在水面上,浑身**的。

    原来他坠入海中的地方水不深,只是到腰,因此除了狼狈一些外,倒没有什么问题。

    “呵呵!”看他没有危险,余里衍惊慌之意顿去,但戏谑之心又起,指着周铨叫道:“让你不理睬我,让你两年都不来看我!”

    周铨瞪着她,然后捧了一捧水,猛然浇了过去:“你不是也没有去大宋看我么!”

    他的动作太明显,故此余里衍很轻巧就躲了过去,两人笑闹之状,落入众人眼中,辽国这边倒还罢了,“东海甲”号船上,有人咳了一声:“郑学士,就让他这样?”

    郑允中横了向自己说话的人一眼,这人甚是年轻,外貌也颇俊秀,顾盼之间,颇有自雄之意。此人姓竺,名简,今年还不到二十,与周铨年纪相当,但十五岁时便入太学,因为年少博学,颇得赵佶赏识,大观三年以上舍生赐进士及第,向来自负,此次能入大宋使团,乃是有力之人举荐的结果。

    但这厮一直看周铨不顺眼,没少指责周铨行事无大臣体,或者是在与辽国出使时有失分寸。上回郑允中、周铨出使辽国回来,攻讦周铨最力者,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实际上谁都明白,他只是不愤比自己年纪还小点的周铨,竟然能立此奇功,心怀嫉妒,故此处处为难罢了。

    此人干得最狠的一件事情,就发生在今年,他率先上书,指责哲宗元符皇后刘氏,如今的崇恩宫太后,也就是赵佶的寡嫂干涉政事,将这才三十五岁的妇人逼得用挂帘子的银勾自缢而死。

    见郑允中不理自己,竺简哼了声,他自恃刚刚在朝中立下大功,抢先一步上前,踏着舷板下了船。

    才踏上岸,他迫不及待地一挥袖子:“周铨,你私通虏妇,有损国仪,该当何罪?”

    这话说出,水中的周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而岸上的余里衍,柳眉顿时竖起。

    周铨可以打可以骂,但只可以是她打她骂,别人碰着周铨一根毫毛都不行!

    “我就说过,你这等不学无术的无耻”

    竺简还待再骂,就听到耳畔风声响起,然后叭的一声,他白皙的面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却是余里衍用马鞭抽的!

    “抱歉,快两年了,我其实都没有抽过人,今日是第一次抽!”一鞭子将竺简的厥词抽了回去,余里衍满脸讨好之色,看着周铨道。

    周铨哈哈一笑:“今日你也没有抽过人啊,你抽过吗,我可没有看到!”

    “对,我只抽了一只狗,一只乱咬乱吠的狗!”

    他二人对话旁若无人,听得竺简却是睚眦俱裂,几乎要捋拳就上了。

    不过不等他动手,余里衍身后,已经有十余个亲卫一拥而上,将此人制住,然后五花大绑起来。

    “我是大宋使节,你们不能这样待我,我是大宋使臣!”

    “你敢得罪我大辽蜀国公主,莫说只是一个区区使臣,就是你们大宋的亲王、宰相来了,也得乖乖认罪!”耶律马哥冷哼了一声道。

    郑允中咳了一声,上前来拱手:“耶律将军”

    “我如今是武清太守!”耶律马哥很骄傲地道。

    “耶律太守,还请念在两国交好的份上,不要责怪他,此人年轻气盛,不免有失礼之处”这个时候,郑允中不慌不忙跑来劝解。

    “何止失礼,简直是轻浮无行,猖狂不法,你们南国,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为何就派出这等人物来?”耶律马哥武将出身,不好与郑允中争执,但辽国自然也派了伴使,那伴使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

    “是,是,此是鄙国稍欠考虑,此人只是使团中无足轻重一员,故此未曾仔细选拔。不过,此人虽是无状,终究是大宋使团之一,贵我两国如今互誓盟好,还请稍留体面。”

    竺简虽然被绑了起来,耳朵却没被堵住,听得此语,顿时瞪圆了眼睛,郑允中竟然认下了他的罪状!

    他自觉自己才是在维护大宋的国体与颜面,如何受得了现在的指责,当下怒叫,却没有人理会他。

    被带远之后,一顿痛殴,打得他筋酥骨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虽然使团一员,可是辽国真的不讲理起来,大宋如何会为了他这样一个区区小官,与辽国全面翻脸?

    再受得一顿痛殴之后,他幡然省悟,知道自己了。

    不是对付周铨若只是对付周铨,郑允中身为文官,此行正使,也会想法子维护他。而是因为他将此次出使看得太轻,根本没有弄清楚轻重缓急。

    待他再被送回大宋使团时,使团正准备出发北上,郑允中执着周铨的手笑道:“果然如同周郎所言,自海路北上,确实要顺利,不过海上风浪颇大,不能不慎重啊。”

    “故此我才造新船,练水员,郑学士,一路顺风!”

    二人看似很普通的对话之中,其实暗藏着深意。

    这次郑居中出使辽国,有着数重用意。第一用意是巩固两国间的榷城贸易,每年榷城贸易,能够给大宋带来数百万贯的收益,这么庞大的进项,值得政事堂为此多倾心力。

    其二是试探辽国对西夏的态度,因为国库充盈,所以征伐西夏灭此宿敌,已经被赵佶提上日程。蔡京对此虽然态度不是很积极,可政堂中还有别的宰相对此很上心,特别是童贯,更是全力以赴,蔡京也只能同意。

    其三,则是那位被童贯带回大宋的马植,他建议与女真人联络,做好下一步伐辽的准备。此事虽然郑允中未曾告知周铨,但周铨在得知组建使团之事后,便猜到了这个结果。

    郑允中与周铨方才的对话,是郑允中提醒周铨,莫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国家大事,而周铨的回应,则是表明自己所做一切,正是为了大宋。

    双方心照不宣,而竺简则是听得一头雾水,待使团前行之时,他忍不住问道:“学士,周铨就留在武清?”

    “他只是奉命送使团至辽国,又不是使团之人,不留在武清做什么?”郑允中没好气地道。

    竺简听到此言,愣了一愣,先是嫉恨:周铨可以留在武清休息,他却还要远行数千里,直达辽国中京。但旋即他又暗生喜意:没有周铨在,此次出使之时,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学识才华,不辱使命!

    “竺简,此行关系重大,你是第一次出使辽国,希望你能凡事三思!”见竺简神情变幻,郑允中忍不住提醒道。

    不能让这厮坏了出使之事。

    竺简用力点头:“学士只管放心,我知道,出使辽国乃是外交,外交无小事嘛!”
………………………………

一九四、滚来滚去,然后又滚来滚去

    碍眼的人都走了,周铨也回船上换了一身衣裳,笑吟吟看着身边跪坐的余里衍。

    若是船外的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刁蛮傲骄的公主,此时竟然如此柔顺,丝毫没有违逆周铨命令之意。

    “知道错了么?”周铨问道。

    “知道知道!”余里衍连连点头。

    “那么错了该怎么办?”

    余里衍一双明亮的眸子转了转,膝行向前,直接扑到周铨身上,用周铨的大腿托着自己的头,满是甜腻地说道:“周郎说怎么办,那我就怎么办!”

    受不了这小妖精!

    周铨忙要推开她,结果拉来扯去,反而被余里衍扑倒在地,两人滚作一团。

    好在他们所在的船舱,乃是东海甲号上的头号贵宾舱,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毡毯,两人在上边就算滚来滚去,也不会磕着碰着。

    于是两人就滚来滚去了好一会儿。

    然后两人又滚来滚去了好一会儿。

    腻味够了,两人也累了,这才开始好好说话。

    余里衍咬着唇,卟噗笑了一声道:“得知你混入使团之后,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原本以为你会偷偷跑来呢?”

    “为什么偷偷跑来?”

    “那样的话,我就大肆宣扬出去,让你在大宋呆不住,只能到我辽国来!”余里衍道。

    那样的话,周铨可就不只是在大宋呆不住了,更有可能的是要被抓到京师去抄斩。

    周铨用手抚住自己额头,然后恶狠狠地道:“你这不听话的小娘儿们,胆敢谋害亲夫!”

    听得“亲夫”两字,余里衍心神一荡,凑在周铨面上亲了一下:“我不舍得要不我早就做了!”

    “是啊,你胆子可大,那位和我同姓的,是你派人杀了吧?”周铨问道。

    他所指的名为周荣,乃是大宋榷城勾当事务官,因为与周铨同姓的缘故,而且最初余里衍又不知道周铨没有得任榷城,因此写了好几封柔情蜜意的信,全误送给此人。此人不但没有将信立刻转给周铨,而且将之当成笑话四处传播,甚至还义正辞严地替周铨写了一封回信,大骂余里衍无耻。

    周铨不知他替自己写回信的事情,只是从徐处仁那里得知此人扣了自己信件,便在京师中稍稍活动,将他罢职赶走,废了他的功名。结果此人离职不久,就在离开雄州的途中被杀,世人都以为是周铨下的手,周铨却知道,这应当是余里衍派人做的。

    他当然不会替自己辩解,而是担下了这个罪名。

    “那人该死!”余里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恨恨地说道。

    周铨听了之后有些无奈,若单以罪论,那人其实罪不致死,但是他的行为惹的是余里衍,特别是还作死写信骂余里衍,只能说是自寻死路了。

    放下此事,两人聊了聊各自别后经历,得知周铨已经在海边立有基业,余里衍大喜:“那你是不是时常可以来看我?”

    “不唯是来看你,若是你愿,也可以乘我的船去我们那!”周铨道。

    余里衍欢喜地又在他面上香了一下,不过旋即皱着眉,忧忡地道:“你来倒无妨,我要是离开,父皇那边可瞒不住!”

    盯着她的,不是她父皇,而是萧奉先。萧奉先乃是辽国权臣,同时是元妃的兄长,自然希望自己的亲外甥能够继承帝位。故此,他时时都盯着余里衍,若是余里衍真的离开封地,就算不给她扣一个叛国的罪名,也少不得要把武清这块封邑夺走,断了文妃一系最大的财源。

    “迟早能有解决办法的,余里衍,我这次来,可给你带了礼物!”周铨笑眯眯地说着,然后将旁边的一个衣柜掀开。

    衣柜里全部是衣裳,周铨请来最好的织娘,再按另一世中的风格,裁剪出诸多漂亮的衣服。

    没有女郎能对这满满一衣柜的衣裳有抵抗力。

    余里衍惊叫了一声:“这全是我的!”

    然后她又是一喜:“难怪上回你的书信中打听我身高尺寸,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美滋滋地拿起一件衣裳在身上比划,周铨笑道:“要不要我替你穿上?”

    “滚开!”余里衍面上羞红,然后大发雌威,将周铨赶到了舱外。舱门在身后关上后,周铨哈哈一笑,抱着胳膊,静静地等着。

    这次来辽国,并不只是为了会一会余里衍,他还有一个很大的计划要启动,需要余里衍的支持。

    他正琢磨着,突然间舱门又打开,余里衍伸出个头来,嗔道:“我不锁门,你不许偷看。”

    “不看不看!”

    “若是偷看,便是禽兽!”

    “好好,我若偷看了就是禽兽!”周铨笑道。

    于是舱门再度关起,周铨靠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舱门突然又打开,余里衍瞪圆眼睛盯着他:“你竟然没有偷看!”

    “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了不偷看,就不偷看!”

    “你禽兽不如!”舱门第三次关上了。

    周铨这时哪里还会不明白,当下双眉一动,贼眼溜溜,用力去推舱门。

    但一用力,却发现舱门纹丝不动,竟然从里面锁上了。

    余里衍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周铨颓然放弃,自己还是被这位大辽国公主戏耍了啊。

    女人换衣裳,总是件麻烦事情。

    等了好一会儿,舱门终于再度打开,周铨眼前一亮。

    或许是所有女郎都将穿戴天赋点满的缘故,余里衍竟然无师自通,将一套另一世风格的衣裙穿在身上,不但颜色搭配得甚为和谐,而且相当符合她的气质,显得活泼烂漫。

    “怎么样?”她满心期待地看着周铨。

    周铨哈哈笑了笑,脸上带了戏谑之色,然后走到了另一个柜子前。

    他将柜门拉开,余里衍本来以为里面也是衣裳,但凑近一看,不由尖叫出声:“你你竟然敢在这藏一个人!”

    周铨戏谑的神情没有改变,余里衍叫出之后顿时省悟过来:“那是我!”

    那是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子,被周铨镶在这柜门内侧,这是为了防止海上风浪将它破坏掉。此时余里衍站在镜前,借助着灯光,还有舱窗外射入的阳光,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在镜子面前挪不开脚,自古以来,皆为真理。

    特别是这么大的一面穿衣镜,在如今东方,无论是大宋还是大辽,恐怕都是唯一的一面。

    “我要住在这里!”余里衍尖叫。

    她感觉今天自己尖叫的次数,比起过去一年都要多。

    “可这是我的卧室,我住的地方!”周铨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住在这里!”

    “那你就和我住一起吧?”周铨笑道。

    余里衍双颊飞红:“住就住,你以为我怕?只要你不怕被我父皇砍了脑袋,我便和你一起住在这里!”

    说完之后,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砍了脑袋你就死了这不好,不如不如”

    然后她就没有说下去,不如什么,周铨也不知道。

    “不逗你玩了,这镜子是送你的,过会儿我唤人拆下,给你送搬到岸上去。你愿意将它放在哪儿,那就放在哪里吧!”

    余里衍听得这个,对着镜子傻傻笑了笑,然后忍不住又扑过来抱紧了周铨:“周郎,你真好!”

    “喂喂喂,站不住了,啊哟!”

    被她扑倒在地,两人又滚来滚去了一回,余里衍身上的衣裳,都变得衣冠不整了。

    定神之后,周铨又道:“该说正事了”

    “这才是正事!”轻轻喘着气,余里衍在他面上舔了一下,周铨觉得浑身发软,唯有把她用力推开,才没让自己的丑态被她发觉。

    “呵呵,周郎!”余里衍却不管,又要腻过来。

    “我怕你了我怕你了,等我说完正事再说高丽人灭了耽罗国,将之化为自己的州府,你知道不知道此事?”

    这件事情上次周铨出使时曾经提到过,但余里衍哪里记得那么多,她此时正是情浓意蜜,只恨不得让那该死的高丽滚到星空老家中去。

    “我不管这等闲事”

    “要管,我想法子让耽罗王上表向大辽称臣,然后大辽责令高丽放弃耽罗,这件事情,你能替我做到么?”

    “什么啊,那耽罗王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莫非是送了公主?若是公主,你可不许收!”余里衍坐正身体,疑心犯了。

    “别胡说了,就凭着高丽耽罗,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公主么?”周铨哼了一声。

    余里衍转怒为喜:“那样就好,这件事情我会想法子帮你的,如果萧奉先敢和我捣乱,我就让父皇砍了他脑袋!”

    “你不问我为何要高丽人退出耽罗?”周铨见她根本不把这个当回事,自己倒是忍不住想说了。

    “我才不在乎,你们男人做事,我们女子不在后面扯后腿就行了而且,你又不象我父皇那么糊涂!”

    这番话说得周铨心中大快,哈哈一笑,然后肃容道:“这和你还有些关系,得了这岛,大宋、大辽的王法,就都管不着咱们了,若是你父皇不同意你随我,或者是大宋的官家想要从我这抢走你,我们就一起去这耽罗,自己快活逍遥去!”

    余里衍听得眼泛奇光,忍不住又腻到了周铨怀中:“周郎,你真好!”

    她当然不知道,周铨心里还嘀咕了一声:“然后以这耽罗为基地,将你父皇和大宋的官家都打服来!”
………………………………

一九五、风云起耽罗

    耽罗港,一个细长眼睛的男子站在船头,在他面前,则是个佝偻矮小的男子。

    “此次到耽罗来,还要烦劳星主费心了。”那细长眼睛的男子说道。

    “自然,自然,我定会为将军效力!”佝偻矮小的男子一脸谄媚。

    他是如今耽罗郡郡守,八年之前,高丽变耽罗为郡,不过还是任命他们付氏为郡守。但与此同时,高丽也派驻军士,名为保护镇守,实际上是监督。

    “随我来的,还有三百军士,你要安排好来,莫要怠慢!”细长眼睛男子又道。

    此人姓拓,名俊京,乃是高丽国枢密院别驾,乃是当今高丽国王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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