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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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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规模太大,就非现在的他所能控制,那么只会给别人做嫁衣。
这些来人自然不会随身携带数万甚至十万贯钱,在众人签订契约之后,接下来就是各自回去,将钱押解至徐州。
同时,他们背后的势力,也将派出一个人来,充任董事,常驻于利国监。
送走这些人之后,周铨长长舒了口气。
今天的这场拍卖会,其实还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弄这种玩意,能够成功达成目标,就已经是大胜利了。
但回过头来时,却发现还有一个麻烦。
苗仲先没有走
因为事关重大,所有邀来的客人,几乎都是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龙川别业,唯独这位徐州太守,却是一直赖在食堂之中,一副要留下来吃晚饭的模样。
“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一轮忙完了,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等待时间了先不理他,他若识趣,自然会离开”
怀着这个念头,周铨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不准备去理会苗仲先。
但苗仲先很闲。
他在食堂里坐着,周傥就不好不理会,二人又没有话可谈,于是大眼瞪小眼。周傥是做实事的,哪里做得住,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发觉这苗仲先嘴巴在不停地动。
似乎是在说什么。
他凝集注意力去听,片刻之后,好悬没有气乐。
这厮口中竟然在念念叨叨,背诵着道德经
大宋官家好道,故此文官们也多数对道家经典不陌生,象道德经,不少人可以倒背如流。
坐在这里无事的苗仲先,就在那背道德经,他宁可无聊到这个地步,也不提出告辞。
周傥实在受不了,心道不安排这厮晚饭,他就会自己滚蛋,起身勉强道:“我要更衣。”
所谓“更衣”,只是要去厕所的委婉说法,周傥想要借着尿遁,摆脱苗仲先这家伙罢了。
“啊呀好巧,正好我也欲去。”苗仲先笑眯眯地也起身。
周傥无奈,两人到得厕所,苗仲先小解完毕,却听得周傥那边还在嘘嘘作响,他眉头跳了跳,徐徐说道:“无怪乎周知事能生出令郎这等人物,如此阳气旺盛,实在是让人羡慕。”
周傥哭笑不得。
有这样恭维人的嘛
还真不愧是文人,夸人都拐着弯,若是周傥禁军中的兄弟,肯定是这样说的:“哥哥活儿大,尿得多,房中的功夫定然强,当真是让兄弟我佩服何时一起去花街寻个姐儿耍耍”
意思是一样的,可文人说话,就不一样啊。
不过苗仲先连这种话都敢说,想来今日不是来找麻烦的,他拖着不走,应当是有事要和周铨商量。但上回冒犯了周铨,这一次不敢再随意开口,所以希望自己在场,能有个转寰。
总让这厮拖着也不是办法,周傥想了想,回到食堂之后,向着叶楚招了招手。
周傥招手,叶楚可不敢怠慢。
虽然上回周傥食言,没有带他上战场,但从那回之后,周傥可没少给叶楚开小灶,从排兵布阵到冲阵杀敌,战场上的一些学问、经验,都无保留地传给他。
在某种程度上说,叶楚成了周傥的弟子。
“老爷,可是有何吩咐”近前来他恭敬地问道。
“你去和铨儿说一说,苗太守此次来,很有诚意,让他还是早些见见,我还有事,总不能一直在这陪着苗太守”
周傥说这话时,还有意用眼角余光看了苗仲先一眼,若是苗仲先露出半点不情愿或者不甘心的模样,他就要改口,搅黄了这次会面。
但没有想到的是,苗仲先不但没有露出这种神情,相反,一种如释重负的狂喜,不加掩饰地浮了起来。
周傥有些不解,却不知刚才坐在食堂里,观摩拍卖会之时,苗仲先早就将所有的尴尬、羞愧都已经抛开了。
得了周傥的吩咐,叶楚跑到后边楼上,周铨此时正在写着一份新的计划,听得他转述之语,有些诧异地道:“我爹真是如此说的”
“是。”
“看来那苗仲先使了什么手段,让老爹也为他说话好吧,你去请他们来,算了,我自己去,当着外人的面,总得给老爹颜面。”
周铨亲自来到食堂,此时食堂中已经没有别人,就周傥与苗仲先在。不等周铨说话,那苗仲先就抢前几步,然后做了件让周傥、周铨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抱拳,拱手,然后深揖下去,几乎是一揖到地
这可能是仅次于跪拜的大礼,很多时候,便是面对孔圣之像,苗仲先也未必会施这种大礼
在拜下之时,苗仲先已经不要面皮了。
论年纪,他比周傥年纪还大,论官职,他是徐州太守,论学问,他是进士出身但这一切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字:钱。
他这一下大礼参拜,完全把周傥、周铨吓住,而二人没有出声的情形之下,苗仲先竟然也没有直腰。
“太守这是何意”还是周傥先回过神,忙来掺扶。
起身时苗仲先趔趄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上回苗某出言不逊,触了周郎虎威,实在是罪过,罪过,今日来此,是想向周郎负荆请罪,还请周郎勿要见怪”
摸不着头脑的周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如何敢见怪太守”
“唉,莫说太守,我虽是痴长几岁,却只敢与周郎平辈相称,以此而论,那么知事便是我长辈,我要呼一声世叔”
这厮不要面皮起来,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至少周傥、周铨父子就全不是他的对手,只在他面前撑了片刻,就撑不住了。
“苗太守,你究竟是何用意,聪明人就不要说假话。”将又想拜下的苗仲先扶了起来,周傥问道。
“我有眼无珠,开罪了周郎,这次来,确实只是为了赔罪还有就是结好周郎。世叔,令郎这般大才,我从京师来时,听何相公说过,三十岁以前,有望宰相”
不要钱的谀辞如潮水般涌来,而且苗仲先将文人做文章的心思都用上了,听得周家父子瞠目结舌。
待到最后,他才图前匕现:“我愿意在徐州也推广棉花,只求周郎带我发财”
若不是他身着官袍一身正气,周铨几乎要觉得,他是在恳求:“土豪,和我做朋友吧”
………………………………
一八一、风波初起
苏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时苏州,虽还比不得明清之际,但也是南方一处繁华之城。
而且苏州园林之风,此时已经盛行了。
只不过这些园林美景,与林传忠没有什么关系。
身为泉州最好的船匠之一,他来到苏州已经有五天了,和他一路来的十一人,至今仍然呆在驿站之中,不得离开。
这让林传忠对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
苏州驿站面积不小,这是一处大驿,可是他们只是身份卑贱的船匠,哪里能得好的待遇,因此都被拘在狭小的厢房处,十一人都住通铺,有如囚犯一般。
“传忠哥,咱们啥时能动身啊你说,海州那边,可真是要建一座大船场”在他身边,同样来自泉州的林念祖道。
两人是远房亲族,不过已经出了五服。林传忠不大看得上自己这位心思毛躁、不专心做事的亲戚,瞄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道:“休管那么多,自有上面的贵人安置。”
象他们这样的底层小人物,就算操心太多又有什么用,还是抵不上上面贵人的一句话。比如说此次,他们原本在泉州呆得好端端的,却被差役们如狼似虎地过来,仿佛囚犯般拘起,直接带上北行的道路。
要知道他们启程的那一天,才刚刚过完元宵
到半路上,他们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海州,而且他们只是先期去的,等他们安定下来之后,连他们的家人都要送到海州。
故此林传忠虽然是担忧自己的未来,却对此无能为力。
林念祖还想说话,突然驿馆外传来喧哗声,他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兴冲冲跑去看,没一会儿,就听到殴打和哭泣声。
等声音都歇止之后,林念祖意犹未尽地回到林传忠身边:“那伙明州佬不老实呢,结果挨打了”
与他们一样被拘在此的,还有其余几伙人,都是各地来的船匠,对面院子里的那伙来自明州,这几日闹腾得紧,结果被群如狼是虎的差役狠揍了一顿。
这种日子,何时到头啊
林传忠正这样想着,突然间,听得有人喝道:“都起来都起来,你们这些蠢货,都给我起来,走走,准备动身,现在,立刻,马上”
那些被拘的船工纷纷从屋子里出来,只见几个差役人模狗样地走了出来,林念祖笑嘻嘻上前想要讨好一番,结果劈头就挨了一鞭子。
“都是些吃闲饭的,防御使老爷当真是心怀仁善,让你们这些蠢货吃了这许久闲饭,都跟我们走,有事情要你们做了”
不仅是他们这些来自泉州的,其余来自明州等地的船工,也全被赶了出来。此时虽过了正月,却还只是二月初春,天气寒冷,众人在驿馆外瑟瑟发抖。
在外头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有人行了过来。
“这些废物,就是那些船匠都给我来,从今以后,你们就有福了,跟着防御使,总有你们的好处”
明州来的船工中,有一个犹自鼻青脸肿的,显然就是刚才挨了打的那家伙,此时开口道:“可是如今就动身去海州”
“什么海州,休提休提,你们用不着去那穷乡僻壤,只留在这苏州了奉合州防御使、提点苏州应奉局朱公之命,你们被征调了”
众船工都是讶然。
虽然他们是被迫从家里带来的,但路上也有人透了底,是朝廷有意在海州建新船场,故此自各地抽调好船匠来,准备建造空前大海船。而且那些差役还不无羡慕地说,他们到了海州,日子就好过了,据说海州太守苏辙,对他们这些船工都有专门的补住。
“担点苏州应奉局朱公是朱勔”有人惊呼道。
然后所有船工,都倒吸了口冷气。
“朱应奉的名讳,也是你这狗贼能提的”叭的一声响,那个说出朱勔名字的人,被抽了一记耳光,又挨了一脚,在地上翻滚,却连呻吟都不敢发出。
如今朱勔在江南,当真是恶名远扬。
眼见这些船匠骚动起来,几个差役们拳打脚踢,将他们压了下去。
“传忠哥,这下子坏了,这位朱应奉,可不是好东西”
“当官的,你见过好东西么”
林家两人抱着头,蹲在人群之中小声嘀咕,因为周围都是乱哄哄的,倒不虞有人听见。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身着华美衣裳之人走了过来,这人腰着金带,颐气指使:“都快点,都快点,若是迟了,朱应奉可没有那么大的耐性”
在他身边,还有数个华服之人,只是腰缠银带罢了。
差役、兵卒,还有些家丁模样的人围了起来,将船工们驱赶着前行。
经过那金带之人身边时,林传忠听得他冷笑着与旁边一银带之人说道:“那周铨小儿,不知好歹,以为对付了李邦彦,便可以压我们朱应奉一头,竟然敢夺了海州盐场虽然朱应奉不将盐场那点东西放在心上,可是若不有些回应,岂不是显得我们朱应奉好欺”
“就是,向来只有我们应奉局去欺压旁人的,几曾被人欺压过,兄弟们心中都极不愤,更何况那厮弄得什么狗屁水泥,据说官家兴修艮岳时将要大用,这岂不是夺了我们应奉的差使”银带人笑道。
“这次好,挖了个坑,让他跳,他不是想要在海州建船场么,将船匠都截了下来,去为官家造纲船,他若识相,就该乖乖忍着,若不识相,坏了官家的事情,瞧朱应奉会如何收拾他”
林传忠听不明白他们话语中是什么意思,不过隐隐猜出,他们这些船匠们,似乎是卷入了大人物的冲突之中。
几乎在此同时,在京师之中,杨戬的府邸之内,杨戬对着胡缙大发雷霆:“我只道你做事有分寸,向来称我心意,为何此次商会之事,你却如此怠慢”
胡缙诚慌诚恐,丝毫没有读书人的器度:“恩主何出此言,晚生已经尽力了”
“为何别家都是独占一路,唯独老夫这里,却是要与人瓜分京东”
胡缙心中暗骂了一声,别人去时都得了高额的授权,杨戬对他虽然信任,但给他的授权额度也只有六万贯。好点的地方,都不是六万贯能够拿下的,能够与人合伙拿下京东两路,已经是他费了不少心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结果。
而且当初他回报时,杨戬还夸他做得好,此时事过境迁,都隔了几个月了,却将旧事翻出来重提,捉着他大骂,其实是迁怒于他。
不能不迁怒,周铨从南方运来了大量棉花,经过一整套工序之后,织成了六千匹棉布,又制成棉衣,在京中发卖。在过去的这个春节期间,他的棉衣极受欢迎,比起麻衣,不仅保暖,而且耐用,故此其价格比起麻布高出了近一倍。六千匹棉布便得了近四千贯钱,而且是在短短的三日内就卖完了。
这个消息最初杨戬不知道,昨日他派往徐州的棉布商会董事来了私信,告知他这个消息,这让原本就贪财好利的杨戬大为振奋,同时也开始后悔,当初没有独占一路的专销之权。
一年十万贯甚至数十万贯的纯利,杨戬忍不住痛心疾首,他再一次看到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故此,经办此事的胡缙少不得被他叫来痛骂了一顿。
胡缙心中满是委屈,口里却是唯唯喏喏,反正他也不是忠心耿耿,他、石轩再加上秦梓三人,暗中加入了周铨的东海商会,铁了心要去海外寻找金山银山,此事是瞒着杨戬的。
不仅瞒着杨戬,暗中他还借着杨戬的名义,从鸿胪寺国信所弄到了十余份盖了大印的空白国牒,只要周铨愿意,往上面填什么内容都可以。可以说,有了这个,在大宋周围大多数国家,就可以通行无忌了。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这态度倒是让杨戬满意了。
“杨公,休怒,休怒,棉布虽好,但真要等到它能够大行于世,至少还得两三年时间,而且说是发财,实际上还是受制于人,以小人之见,原本就不该对此寄予厚望。”
就在胡缙悄悄松一口气的同时,却听到一个令他厌恶的声音响起。
胡缙瞄了那边一眼,是杜公才。
这厮是杨戬手下最初与周傥、周铨打交道的人,后来彻底投靠杨戬之后,在京中得了一个小吏的职务,专门管内库。官职不大,但却是杨戬亲信,专门出主意替杨戬四处搜刮。
他原本与周家父子关系尚可,但随着身份的变化,对周家父子的嫉意开始占据上风了。
好在杜公才还是知道些轻重的,并没有试图离间杨戬与周铨的关系,他只是偶尔出出主意,想要向杨戬证明,自己也拥有周家父子同样的才能,甚至论及弄钱上,比周家父子更强。
“不对周铨寄予厚望,难道说还要对你这厮寄予厚望”杨戬横了他一眼。
“小人倒真有一策根本不须求人,只要说动官家,那就是财源滚滚,而且还能让官家认定,杨公乃是能臣贤吏,比起蔡太师、隐相他们,毫不逊色”杜公才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却不知,他自以为妙计的计策,将在大宋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
一八二、倚仗为何
周侗轻轻咳了几声,身体有些佝偻。
他老了,虽然依然能吃能睡,但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在衰朽,否则的话,也不会连这次倒春寒也没有扛住,竟然在狄丘得了风寒。
周铨跟在他身后,对于自己这位堂伯,周铨心中还是相当敬服的。
“真是不错”
放眼望着山岗之下那新起的楼房,周侗赞叹了一声,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也多亏了伯父带来的少年,我很多时候都不在这里,他们年纪虽小,却能替我分忧。”
周侗哑然一笑:“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他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短短一年时间,就被你教成这模样,铨儿,你比你父亲和我,都要强十倍、百倍”
周铨正要再说什么,周侗却是一摆手:“我与你父,冲阵杀敌,面对十人之敌,可以轻易胜之,面对百人之敌,可以不惧生死,面对千人之敌,则唯有掉头逃走终比不得你本事”
“我们周家,出了你这样一个小子,也不知大幸还是不幸”
原本称赞的话,到得后来,却有些严厉了。
周铨心中一凛,看着周侗,不知为何“不幸”之词,被他说了出来。
“你有如此本领,若是走科举之途,今后我们周家,少不得要出一位宰执,若走沙场之途,或许枢密、太尉,可以一求。但你既不科举,又不武途,整日就琢磨着如何赚钱铨儿,钱再多也是身外之物,甚至是聚祸之源,你且想想,等你赚得千万财富之时,你用什么来保护它,莫非,就靠着我给你寻来的这些少年么”
说到这里,周侗盯着周铨,目光如鹰,极其锐利。
早先周铨之举,说是要为禁军家眷谋些利益,周侗信了,故此才往来奔波,从西军之中给他先后带来了三批三百余名孩童。
但现在,看得周铨的龙川别业,周侗开始觉得,周铨说的并不是全部真相。
特别是他带来的第一批少年,当时只有不足八十名,如今这些人虽然性格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周铨近乎盲目的信服尊从。
周铨一直在用半军事化的手段训练这些少年,而且还带着他们上过战阵想想看,若是周铨身边养了几百这样的勇士,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伯父,你可知我在过去一年赚了多少钱”周铨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笑道。
“赚了多少钱”
“不说别的,就是自行车一项,给我赚了近五万贯,然后是玻璃器具,因为时间较短,所以只给我赚了六千贯,再然后水泥”
周铨掰着手指头算给周侗听,不算他拍卖纺织机器所获得利润,他在去年一共赚了十万贯。
周侗听到这里,白眉微微颤动了两下。
他们从摩尼教手中打劫,夺来的宫中金玉,也只是换得了六千贯钱,而周铨一年轻轻松松,就赚得纯利十万贯,这还是水泥、玻璃等没有完全展开的结果,若完全展开了呢
这样巨额的收入,让周侗更加忧心忡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周铨拥有的财富越是巨大,那么周家灭门之灾就越近了。
“但是,伯父知道我现在手中还剩余多少钱么六千二百贯,这便是我剩余的钱了。”周铨又说道。
周侗愣住了,赚了十余万贯,花掉了九成多,只剩余六千二百贯钱,周铨倒是能赚也能花。
“其余钱花在哪里,我也可以一一给伯父说说,有五万贯,是花在新的研究上,那些请来的工匠们,日日都在钻研,每日开支就以百贯计。另有三万贯,是用在龙川别业的建造上,这里的工人,他们所得的工钱,比起他们在别处能得的,足足高了五分之一”
周铨赚来的钱,全都花在了这些工人身上了
如今靠他这龙川别业吃饭的工人,连带着家属,数量不少于三千
“到今年年底,仰赖于我的工人、农夫,数量将会超过五万,到明年,这数字不会少于五十万”
因为棉花还只是试验种植,只有苏迈所在的海州,还有苗仲先这死皮赖脸的徐州有种,约有五千户农家、二十万亩农田试种棉花,以每户三口来算,这就有一万五千人。再加上在海州招募的为纺织、玻璃作配套的工人,在利国为钢铁、水泥作配套的工人,数量五万,还是保守地估计。
“现在还只是试验,故此没有谁会伸手,毕竟除了我,谁都不敢保证能赚如此多的钱,他们要伸手,也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两年之后,靠我为生的人,数量将是百万之众伯父,这百万之众,还有未来数百万乃至千万人,便是我的倚仗”
“你担心我千万贯家财引来觊觎,一是我并无千万贯钱,我只会积有少量余财,大多数都会散出去,让它们生出更多的财富;二是我有这数十万数百万人为护身,谁要动我,便要考虑这许多人生计如何操持;三嘛,便是我的这些阵列少年伯父,我正在筹划航海之事,大约三五年后,这些阵列少年长成,我便会遣人出海,建立别业,若是中原有什么事情,我亦可泛舟海外,保全家族”
在武阳面前,周铨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因为武阳有追求有抱负,需要一个宏大的目标,激励他跟随奋斗。
但在周侗面前,周铨所说就有些保留,只说泛舟海外,却不谈自己对华夏神器的觊觎。
若是给这位对大宋忠心耿耿的伯父,知道他实际上的打算,没准立刻就一枪将他大义灭亲了。
他不说,周侗却未必猜不出来。
至少周侗可以确认,周铨对大宋的忠诚,完全比不上自己。
长长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周侗有些黯然道:“我说不过你,我是武人,也没有什么见识,不知你这样做,对百姓,对大宋,究竟是好是歹,也不知今后,史书上留你姓名时,会写成什么模样铨儿,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伯父这是哪里的话,对侄儿我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伯父只管吩咐就是。”
“对人不可太过”周侗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下去。
这个侄子是有本事的,也是懂事的,实际上用不着他来操心。
想了一会儿,他抬头又看向周铨,一字一句地道:“铨儿,若你日后倒行逆施,即使我已死了,也终有人会来为民除害的”
周铨心中一凛:“伯父,此话从何说起。”
“我活的时间长了,看过的东西也多铨儿,哪怕你现在仍是怀着好心,但到了将来,你是不是仍然能保持本心若你不能保持,以你手中财富势力,要作乱天下,谁人能治”
周铨略一沉吟,还不等他回应,周侗又道:“我要走了。”
“我陪伯父回去”
“我是说,我要离开狄丘了,如今我已年迈,奔波不得,须得停住养老了。”
周铨惊道:“伯父何出此言,即使伯父要养老,也可以留在狄丘,我与爹爹正好可以在旁侍候”
“呵呵,你这边我住不惯而且我在你们面前,有些事情看不惯我想说,说了你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周侗慢慢地说道,缓缓向山下走去。
他下山时很仔细,因为心中的隐忧还没有得到答案。
周家世代精忠报国,他不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一个倒行逆施的周家子弟。
周铨展现出来的才能,让他欣慰、欢喜之余,也让他有些担忧,因为在接触的过程中,他发觉自己这位堂侄,对于大宋的忠诚,对于禁军的归属感,远远比不上他这一代人。
他担心的倒不是周铨谋反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耶律余里衍。
过年之时,周铨带着球队回了京师一趟,为京师奉上一场精彩的足球赛,以七比四胜过了蔡行所养的球队。这让周铨再度成为京师中的风云人物,也让他的一些事情被翻了出来。周铨虽然离开了京师回到利国监,可是周侗在经过京师时,却听到了一个消息。
这消息最初时让他勃然大怒:自己的侄子,竟然和辽狗的公主眉来眼去,那辽狗的公主甚至还写了几封言词大胆热烈的信,托榷城之人寄了过来。
结果榷城那边的某位同样姓周的勾当榷城事务,被误以为是周铨,因此收到了这几封信。此人得信之后,并未及时交与周铨,倒是传给自己的同年、朋友,以为笑谈。
虽然此人后来还是托人将信转交给了周铨,可信中内容已经泄露,这让周铨极为恼怒。此人的下场,自然是从勾当榷城事务这个被认为前途无量的美差上落职,但他在离开榷城之前,却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
不知多少人,猜测是周铨遣人所为,而周铨也未曾否认。这事情给周侗敲响了一个警钟,自己这侄儿,胆大妄为心狠手辣,若是他手中力量越大,恐怕惹出来的事端也越大。
“我还是去鹏举那儿,这两年替这小子奔走,倒是与鹏举相处的时间少了,乘着身体尚好,将一身本领传给鹏举,万一万一铨儿真有那么一日,总有人可以劝他一劝,阻他一阻,保他一保”
………………………………
一八三、老兄弟
“你怎么将你伯父气走了”
周傥随口问了一句,让周铨多少有些心虚,他辩解道:“哪里是我,分明是老爹你将伯父气走了,我还反复邀伯父留下,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早该留下来享清福了”
周傥也很心虚。
这次周侗来了之后,和他发生了争执,当然,是背着周铨的。
周侗觉得,他年纪尚轻,还可以再生,故此劝他纳妾。可是周傥哪里敢,周母可是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因此婉拒此事。周侗又退而求其次,让他早日给周铨寻一房妻子,最好今年就让周铨成亲。
用周侗的话说,周铨没有定性,若有了妻儿,为人就会更沉稳些。
实际上周侗的想法,一是为老周家开枝散叶,争取在他还在的时候,看到周家的下一代人;二则是借用妻儿亲情,来消弥一些周铨的戾气。
这一点也被周傥婉拒了。
周傥的想法与周侗又不一样,周家如今正是上升之时,蒸蒸日上,寻个等闲人家女儿,充当周铨的妻子,对周家的事业帮助不大。
在周傥看来,自己儿子如此本领,要娶至少也得娶一位前任宰执的女儿或者孙女。凭借媳妇家族之力,自己周家也算是挤进了大宋的权贵世族之中,到得周家下一代,有周傥、周铨的功劳打底,有母族的力量为援,再能读点书,未来周家出个宰执也未必可知。
兄弟二人为此发生了争执,最后周侗拗不过他,只能不欢而散。
“对了,这一次京中,来了一些叔伯,他们都有见见你,你何时有空”周傥岔开话问道。
若只是要见,随时可见,这些叔伯们还是有事情要求周铨,周铨也猜出他们有什么事情。
无非是见周傥周铨这里富贵不愁,想来分一杯羹罢了。
“老爹,你知道我这极忙的,况且这些叔伯们,当初咱们离开京师时,没少上门去请他们来相助,但他们却都不愿来。不与我们共患难,如今却想与我们共富贵,我觉得,这可是对武叔、狄叔他们的极不公平”
“咳咳,当初也怪不得他们,出京毕竟不是什么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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