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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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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第二关”熊二叫道。
周铨向师师点了点头,师师便来到第二关处,又从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不出头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熊二只是略微识字,第一关时的谜,也是别人相助,他才得过,这第二关难度稍高,因此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周铨也不急,向那边李宝示意了一下,李宝将一个小小的滴漏举了起来。
根据周铨的规则,猜谜有时间限制,熊二看到滴漏里的水越来越少,心中渐渐有些急了,拼命向周围挤眉弄眼,想要得到周围人的帮助。
只不过这一次谜稍难些,那个书生虽然能解,却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在旁边笑着。
时间一滴一滴漏走,熊二到最后恼羞成怒:“什么狗屁谜,你这谜分明就是为难人的,不算,不算”
“方才说规矩时已经讲了,若了参与者不服,可用赏额同等的钱,换取公开谜底。你这是第二关,只需五文钱,便可知谜底。”
周铨也不急,等那熊二嚷过后大声道,熊二眼珠子转了转,正想乘机闹事,却看到几个铺兵似乎要走过来,于是掏出六文铜钱:“方才一文还你,这还有五文钱,你公开谜底,若是没有个道理,休怪俺不客气”
周铨没动,自有李宝去接过了钱。钱到手之后,周铨向师师示意,师师上前一步:“谜底是一个林字,双木为林的林”
边上识字之人一想,“木”字果然就是“不”字出头,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可不就是一个“林”字
这谜其实也不难,只是熊二根本不通猜谜,无法破解,此时得了谜底,众人都是恍然大悟。
熊二也服了气,他哈哈一笑,然后便离开。
在他之后,众人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便又有人要来“闯天关”。
正是那位看热闹的书生。
他倒不是贪财,只不过猜谜正是此时文人喜好的娱乐方式之一,他闲着无聊,又看到周铨这“闯天关”有几分意思,便来参与。
五文钱的参与费用,对他来说,只是寻常,身边的小僮直接就给了李宝。
秀才不愧是读书人,仅仅是片刻功夫,便过了头三关,若按照规则,彩钱已经要给他十六文了。
“这位秀才官人可是高手”
见这书生连闯三关,周围议论纷纷,都觉着周铨他们要吃个小亏,而李宝这矮壮小子,更是急得不停拿眼睛瞪那书生。
“秀才官人是否继续”周铨却还保持着镇定,向那书生问道。
“自然要继续的,今日蔺某就要闯闯天关,看你这小厮还有什么手段。”那书生笑道。
他想从周铨脸上看到慌乱,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周铨依旧镇定。
第四关谜题出来了,猜一成语,谜面却是一连串数字:十、百、千。
蔺姓书生看着这谜,终于皱紧了眉头。
滴漏一点点滴尽,眼见时间快到,蔺姓书生突然一扬眉:“我想到了,应是万无一失”
“秀才官人果然高才,谜底正是万无一失”
这结果,让李宝终于急了:“你你你出的谜究竟成不成啊”
周铨不理他,而是笑道:“秀才官人,是否继续”
“自然继续,花红赏钱倒在其次,今日闯天关跃龙门,在你这得个好彩头”那书生笑道。
不过见到第五关的谜面之后,他再次陷入苦思之中。
“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猜一书名”
这蔺书生胸中有才,也算博览群书,可急切间,要从万千种书中找到一个书名,并不容易。想了许久,他终于摇了摇头,哑然一笑道:“这第五关,要想知道谜底,应当五十文吧,僮儿,拿五十文钱出去,方才领的花红,也还给他们”
这下子李宝顿时欢喜,换了那蔺书生的小厮嘟嘴不快了。
“谜底是拾遗记。”师师在旁道,神采飞扬,颇为骄傲。
周铨赞许地向她挑了挑大拇指,这前五关的谜,其实都是师师所出,没有想到竟然能拦得住这蔺书生。
蔺书生失利而退,这一下子,旁人就慎重了,过了会儿,才又有一人,拿出五文钱来猜谜。
不过此人猜过两关之后,便收手不猜,在他身上,周铨贴出去六文钱。
又有几人试着猜谜,多的过了三关,少的第一关就被拦住。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时之间,连道路都为之拥堵。
待第二十个猜谜者止步于第三关后,太阳西下,一些奢华之所已经点亮了灯厢,周铨笑着向周围做了个团揖:“各位各位,今日已迟,后日我们在此,还有更热闹的要办,请各位后日再来光顾”
原本还在李宝那儿排队交钱的人,此时也只能叹息着散去。
这边人在散场,那边师师也将今日的收支算了出来,莫看热闹挺大,但是扣去开支,今日的收入才是区区的二十文。
周围的少年原本都很兴奋,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事情,但知道这结果时,大伙不免有些失望。
才二十文钱,却让这么多人忙了大半天时间。
“不错不错,赚了不少啊,哈哈哈哈,二十文,二十文,忙一下午,就赚二十文,周铨,你现在果然有出息了”
师师才向周铨报账,就听得旁边有人狂笑,正是那个胖少年。
周铨已经从李宝口中知道,此人姓贾,名达,所住地方离周家不远,乃是附近一小霸。
其实他的身份与周铨相似,其父贾奕也是开封府中的一个小吏,只不过并非禁军出身,而是读书人。
读书人为吏,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故此,贾达之父贾奕一直在努力钻营,想要转吏为官,获得品级。但此事复杂,不易操作,贾奕如今正在百般钻营。
贾达的叫嚣,周铨充耳不闻,别的少年却一个个怒了起来。只不过,贾达的嘲笑也有几分道理,故此他们更为沮丧。
“各位,各位,你们瞧瞧,十几个人,忙了大半日,一共赚了二十文钱,当真是好营生,这位周铨小哥儿,想出这么个赚钱的方法,当真是聪明至极我这一辈子还不曾见过如此无聊之人,大半天只赚二十文,哈哈哈哈”
胖子贾达不依不饶,仍然在那里叫嚣,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都是嘲笑不止。
周铨叹了口气,看着胖子摇了摇头:“我这一辈子也不曾见过如此无聊之辈啊。”
胖子哈哈正乐着,刚想再讽刺周铨几句,突然间意识到不对:“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些人在这无聊,好歹还赚了二十文钱,还有比我们更无聊之人,在旁边看了我们大半日,帮我们捧了人场,却一文钱都没赚到,你说那些人无聊不无聊”
“啊”胖子顿时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拢。
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周铨的话,在他印象中,周铨鲁莽暴躁,口舌笨拙,根本说不过他,可今天却大大不然
“我这人最是知礼,贾胖子,你帮我捧了场,我总得给点谢意,喏,这一文钱,给你了。”
周铨将一文钱直接塞进胖子大张的嘴里,还很友好地托了一下他的下巴,帮他将嘴巴合拢,然后挥了挥手:“咱们回去吧”
“呸呸呸”贾达把嘴里的铜钱吐掉,看到那铜钱上锈迹斑斑,还干呕了两下。等他抬起头来时,周铨带着人已经走远了。
“我、我、我要打死你”
贾达大怒,挥着肥成一坨的拳头就要冲向周铨,却被身边人拦住。
“别,别,打不过那家伙,我们打不过”他的跟班们紧张万分,真冲上去的话,挨打的八成是他们。
而就在这时,周铨身边李宝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贾达一眼。
这家伙个头不高,但目光凶悍,贾达被瞪得一愣,那气势顿时泄了。
周铨在他们这些年龄相当的市井少年中是能打的,但论及狠人,尚不如这李宝。贾达骂了一声,终究没有再冲出去。
“后日再说”他恨恨地抛下一句,心里琢磨着如何去召人手,后日周铨再来时给他捣乱。
且不提胖子贾达,周铨等人回到家中时,已经天色较暗,周父周母都在家中,客客气气地让李宝再吃了一顿饭,等李宝走了之后,周母将门关好,周父则抓起一根白腊杆。
感觉到气氛不对,周铨蹭地跳了起来:“爹,娘,你们这是做甚”
“听说你做得好大事业,总得给你留下点记忆。”周傥铁青着脸道。
“我又怎么了”周铨莫明其妙。
“你去顽皮打闹,我不怪你,你去看人家小娘子洗澡,我不怪你,唯独这赌字你竟然敢带着人去赌老子今日若不抽断你的腿,老子就不姓周”
周铨大惊失色,眼见周傥抡着白腊杆向自己抽来,他慌忙闪躲,逃到了周母身后。
结果周母只是一个转身,便擒住他胳膊,也不知怎么使的力气,他整个人就被制住,动弹不得。
“莫要齐打断了,你只打断一条,留一条给老娘来打”周铨正待向母亲求饶,却听得周母这样说,顿时呆住了。
………………………………
十七、四种人
“赌之一字,沾染不得,只要沾染,必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与其等你日后如此,还不如打断你的腿,让你老实一辈子”
周傥举着白腊杆,眉眼中怒气勃发,可谓痛心疾首。
他原本以为,周铨经过落水失魂之事后,终于开窍了聪明了,却不曾想,他竟然会去沾染赌博这一恶习。
“我没赌,我不服”眼见白腊杆子就要抡过来,周铨急得大叫。
周母终究不会真的让他被打断腿,手一松,轻轻推了他一把,周傥这一杆落了个家。
“你还敢不服,今日你在朱家瓦子边上做得好事,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周傥更气了。
周铨初时莫明其妙,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他那彩谜,严格来说确实是一种赌博。
不过,他玩这彩谜,目的可不真是赚那几文钱。
“等等,你是说彩谜我可真是冤枉,做此事真正目的不是赌博,而是看人”
“你还狡辩”
见周傥又抡起了白腊杆,周铨连蹦带跳,然后跳到了屋里,砰的一下将门关上:“没狡辩,我要得用的人手,这几日所为,只是看看有谁可用”
这话说出来,周铨微微愣了愣,然后道:“分明就是想法子赌博关扑,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当真是为了看有谁可用,父亲身边有那么多叔叔伯伯,可孩儿身边却无人可用,真要做事情,如何能不找人”
因为周铨躲在屋里,又关着门,周傥打不到他,虽然怒意更盛,但也只能冷笑问道:“那你说说,今天你看到有谁可用了”
“孩儿将这世上之人分为四类,第一类是既聪明且勤快的,他们可以委以实事,孙家的孙诚、郑二叔家的郑建,勉强可以算得上这一类;第二类是既愚又懒者,这类人,需得用各种方法,驱使他行动,骆十叔家的骆伙儿、卓家的卓迁,便是这一类;第三类则是虽然愚笨却又勤快的,这等人,应当尽快将之赶走,最好让他成为对手之友,因为他们每次只会坏事”
周铨滔滔不绝,倒还真说了四个今日随他而去的少年名字。外边周傥初时还不屑,不过仔细想起这四个少年的表现,孙诚、郑建还真是伶俐有眼色,而骆伙儿、卓迁,就象足了杜狗儿,明明蠢得要命,还总是四处惹事生非。
便是他儿子周铨,以往也是这种愚笨又勤快之人。
“那你自己呢,又是何等人物”周傥问道。
“孩儿自然是第四类,聪明且懒之人,这种人只要能识人,将事情分派给聪明且勤快之人,然后让他们督促愚笨又懒之人去做”周铨振振有词。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既愚且勤之人开门,再不开门,我今日真要打断你的腿了”
过了一会儿,周铨听到周傥在外说道,声音稍缓。他觉得自己这位便宜老子应当是被自己说服了,这才打开门。
门才一打开,白腊杆子便抽了过来,不过抽的地方不是腿,而是屁股。周铨心知不让父亲出气,事情便没有了结,只是象征地躲了躲,挨了这一杆,然后夸张地叫出声来。
“装,让你装,打你还敢躲”周傥不轻不重地又抽了他两下。
“孔圣人说了,小则受之,大则躲之,我躲也是免得老爹你犯错误”周铨嘀咕道。
周傥脸顿时虎了起来,见此模样,周铨不敢再牢骚,老老实实站好来,等着听训。
周傥正待再训,旁边的周母早忍不住,一把将儿子揽了过去:“好孩儿,原来你是如此着想,都是你爹那老糊涂错怪你了你说的对,选帮手伙伴,自然是要挑一挑的,莫象你爹那老糊涂,尽挑些狐朋狗友”
“咳咳”周傥猛烈咳嗽起来,板着的脸也板不住了,他气急道:“你这妇人知道什么,慈母多败儿,你这模样,我如何教训儿子。”
“我儿子没错,凭什么要让你教训你还是先好好教训自己吧,你瞧瞧,我儿子都知道该如何分辨帮手伙伴,你会啥”
周傥气得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周铨则是大觉畅快,咧着嘴无声地笑,不过看到周傥扫来的目光,他心激零一跳:这便宜老子可别拿自己出气
想到这,他开口道:“娘,我爹虽然有些糊涂,不过分辨帮手伙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还不错我瞧他若有我儿一半眼光,也不会这么没出息”
眼见周傥面色缓了下来,周铨又说道:“爹他的朋友伴当们,还是挺讲义气的,上回事情,不是说来就来了嘛”
周傥脸色完全松了下来,有些得意地捋起胡须,见他这模样,周铨心中又有些不爽,毕竟挨了几下打,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说道:“不过我爹虽有识人之明,却无用人之明,象狗儿叔叔,是个好打手、好护卫,但用来陪我,那可就是误人子弟了。”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周傥顿时又转为大怒。
周母叉腰上前,将他挡住:“我儿子哪里说错了,若不是你用人不明,我儿子怎么会被狗儿那蠢货带着掉到河中去”
这旧账翻起来,周傥还待分辩,却被周母劈头盖脑训了一番。乘这机会,周铨已经脱离了周傥的攻击范围,与小师师一起,眉开眼笑地看着热闹。
不过周母终究是要在孩子们面前给周傥留面子,责备了周傥几句之后,便又笑眯眯地拉过周铨:“好孩儿,你说说看,你今日除了孙诚、郑建、骆伙儿和卓迁之外,对别人有什么看法,特别是那个李宝,你有什么看法”
周铨也不隐瞒,将自己对那十余个少年的看法一一告知。这十余个少年都是市井子弟,中人之姿,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人物。不过周铨现在也不是要做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他们也足够用了。
最后说到李宝的时候,周铨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李宝憨实,就是那种愚驽却勤快的人,所以必须留在身边盯着。”
“叭”周母拍了他脑袋一下,嘴里笑骂“哪有这般说自己朋友的”,眉眼间却略略有些得意。
自家这孩儿,果然是开窍了,有识人之明,胜过他老子
“你是哪儿来的这么多弯弯道道”得意之余,周母也有了疑问。
周铨心里一跳,这个问题是关键,他此身不过是一个市井少年,以前一向愚笨鲁莽,比李宝好不到哪儿去,突然间有了这种心智,怎么会不惹父母生疑
“书上看到的。”他没有想多久,便将原因推到书上去了。
此时大宋,正是儒学昌明之时,读书之事,已经被抬得极高,民间对读书人甚为敬重。故此,先帝真宗赵恒,乃有“书中自有颜如玉”之励学,而鄞县汪洙,亦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童诗。周铨将自己开智,也归到读书上,与此时世道风气正合。
果然,周母不再细问,只是琢磨着,该给那授课的私塾夫子,送点冷猪肉去。
但周父却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眉头一皱:“什么书”
“呃我忘了只记得说项羽叔父项梁,他未起兵之前,在乡里主持婚丧嫁娶,分派宾客子弟办事,暗中观察他们的才能,所以能做到知人善用。”周铨道。
“那是史记之中所载。”周傥盯着周铨,目光有些古怪,好一会儿之后,他继续问道:“你想为将”
这个问题让周铨难以回答。
他是一点都不想为将,或许在某些关键时刻,他会挺身而出,但并不想把战场喋血当成自己的终身事业。
他性子略有些惫懒,想着享受生活,而不愿意吃苦。
不过周铨乃是禁军世家,虽然到了周侗、周傥这一代,因为种种原因退出了禁军,可对于军队,终究是有感情的。周铨觉得,若自己答得不好,肯定又要挨训。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一个取巧的回答:“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我们禁军世家,自然是想为将”
这是个百灵百应的对答,周铨觉得,这个答案,必定可以让周父周母满意。因为这个对答,充分展露出他胸怀大志的一面。或许从此之后,父母在他行事时,能够给他更大的自主和支持。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感觉到不对。
有杀气
然后就见周母退后,将刚刚打开的门又关上,而周父再度将白腊杆抄在手中。
“让你想从军”
嗡的一声白腊杆响,这一次抽在周铨的屁股上,痛感可比刚才强烈多了。
“啊”周铨惨叫了一声。
“让你想当将军”
又是一下抽下来,周铨虽然已经尽力躲闪,却还是被擦着,虽然没有方才那么疼。他哇哇大叫:“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为何打我”
“让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第三杆子又抽了下来。
………………………………
十八、有人内通
“还疼”
“被结实抽了一顿,能不疼吗”周铨用手捂着臀问,哀声叹气地说道。
“哥哥人是极好的,就是有时喜欢胡说八道。”师师抿着嘴,轻轻抓住了他的手掌。
这手掌非常温暖,虽然还不算大巴掌,但已经让师师觉得结实可靠。当那日歹人捉住自己时,就是这张手掌,明明有脱身的机会,却还向着歹人迎去
若说此前,师师对于周铨在内心深处还有些瞧不起,但那日之事后,她对周铨,就从陌生,变得亲近起来。
“我哪里胡说八道,谁知道他们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就是不许从军嘛,以为我真想去当个将军啊”
“那也是哥哥你胡乱揣测人心。”师师又笑了。
周铨挨的那顿打当真是运气不好,他原以为周家身为禁军世家,对从军为将立功封侯可能会有所追求,却不曾想,周傥与周母根本不想他参军。
周家曾经人丁兴旺过,但因为战阵之上的折损,到了周铨这一代,算上周侗那一房,都只剩他这一条独苗。周傥宁可放弃武职置身下吏,除去看不惯禁军中吃空饷、摧折军士遗属之事,也是不希望周铨走上祖辈们的老路。
周铨在师师面前抱怨了几声,不过当李宝推开门,带着街坊少年们进来时,他神情就改了。
十五个少年,现在还剩余十二个,又有三个打了退堂鼓,也从他人的名单中被勾除。
“今日继续”周铨没有多说,只是向少年们下令。
他们来到旧地,还在搭架子,便已经有心急的人来猜谜了。
比起第一次时的手忙脚乱,这一次准备得更为充分,那些少年们也做得顺手得多,因此这一日非常顺利。再加上这次来猜谜的人更多,大半日下来,竟然赚到了一百余文钱。
十二个少年,加上周铨、师师和李宝,仍然是十五人,赚得一百余文钱,仍然少了,但已经足以让一些少年心情振奋。
“后日再来,大伙都回去想想,咱们这闯天关还有哪些可以改进之处,明日都到我家,咱们议一议。”见大伙兴致高涨,周铨又说道。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而且周铨觉得,什么事情若都要自己去想,那可太累了,不符合他一惯喜好偷懒的性子。
“一百文,哈哈哈哈忙了一天,只赚了一百文”就在他们离开之时,胖子贾达又出现了。
此次贾达吸取教训,倒没有整天跟在边上看,但他派了人盯着周铨,自己则在别处玩耍,等周铨他们准备收摊之时,他才出现在这里。
“喂,周铨,你不如来给我当伴当,我每日给你一百文钱,还有你们,都来随我耍子,我每日给你们二十文”见周铨不理自己,贾达又叫嚣道。
周铨叹了口气,这厮倒还是顽固,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
“你可不值这个价钱。”周铨头也不回地说道。
“什么”贾达又愣了一下。
“我是说,你每次来陪我们,可不值一百文,象你这样的货色,就只值这么多。”
周铨一边说,一边向身后张手,师师很有默契地将一枚铜钱放在他的掌中。看到这一幕,贾达顿时警惕地抿起嘴,生怕周铨又将这一文钱塞到自己嘴里。
他身边跟着的少年们齐齐上前,只等贾达一声令下,就要动手打架。但贾达的目光与周铨目光相遇,只觉得对方眼神里除了戏谑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正是这别的东西,让贾达心虚了,不敢按照原先的计划招呼众人。
一文钱扔在了贾达两腿中间,周铨还拍了拍手:“行了,赏钱给你了,你可以一边玩儿去了。”
说完之后,周铨带人就走,留下贾达在那里咬牙切齿。
“周铨,你记着,你给我等着”等周铨走得稍远之后,贾达在他背后大叫起来。
周铨没回头,只是抬了一下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周铨心里却觉得有趣。
陪小孩子玩幼稚的勾心斗角游戏,也不枉自己如今的年龄。
“哥哥,有人内通贾胖子”回到家里,打发走了那些少年之后,师师很严肃地说道。
“呃,你怎么知晓”周铨神情倒是很轻松。
“今日算账,我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几个人听到了,如果不是有人内通,贾胖子不可能知道我们今天的收入”
周铨哈哈一笑,摸了摸师师的小脑袋:“师师果然冰雪聪明,没关系,我不在乎”
师师疑惑地看着周铨,周铨也不解释:“你放心就是。”
接下来几日,周铨仍然是带着街坊少年们去猜彩谜,然后到周铨家中进行总结。他们每日收获各不相同,大致就是三百到五百文钱之间。
这点钱,也就刚够成本开支,略略有所盈余。可十余人辛辛苦苦赚这点钱,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到汴河上去卖苦力。
不过,“闯天关”的彩谜游戏,倒是赚得了比较大的名气,如今每到他们摆摊的日子,少则有二三十人,多则上百人,都会固定地到场去看热闹。
“哥哥,我记得的谜语,如今都被做得差不多了。”第五次出摊之后,师师愁眉不展地对周铨道。
“什么,你的谜语都被做得差不多了”周铨愣了愣,开口问道。
原本他与师师走在后头,小声说话,前面少年们听不到的。但因为周铨声音稍大了些,前方的少年们也听到了。
其中有一个,就是被周铨称为“聪明且勤快”的二人之一的郑建,心头突的一跳。
他竖起耳朵听着,然后听到周铨又道:“无妨,用旧谜题改改就是。”
郑建眉头不自觉地撩了一下,抿了抿嘴,若有所思。
待到了周铨家,众人都散去之后,他却未直接回自己家,而是悄然走到了另一个坊,在一所大宅院侧门处停下来。
他先是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敲开门,与开门的仆役说了几句,然后进入其中。
进了门,被那仆役带着,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一间小院。
此时天气闷热,小胖子贾达正坐在小院的亭下,搭着个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纳凉,看到郑建来了,他懒洋洋地道:“今日他们收获如何”
“今日收了一千零二十七文。”郑建笑嘻嘻地道。
他凑到贾达身前,一副要讨赏的模样,贾达却眉头一皱:“怎么又多了我不是说了让你捣乱的么,你这厮莫要拿了我的钱不办事”
郑建心里暗骂,面上却还是笑:“大郎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周铨的脾气,若我直接捣乱,立刻要被赶出来,还有谁给大郎通风报信”
“可你报来的,全是些坏消息,第一次二十文,第二次一百余文,第三次三百余文现在是第六次,便已经有一千余文了”贾达恨恨地一脚,将一块石头踢入水塘中,仿佛那坏石头就是周铨。
“有好消息,我今日听得师师小娘子说,她的谜用完了,周铨说明日开始用旧谜旧谜的谜底,我可都记着呢”
听得郑建这样说,贾达顿时眼前一亮,嘿嘿笑道:“当真”
“是,我还敢诳贾大郎你么”
贾达劈手抓住郑建:“拿来,快拿来”
郑建却笑嘻嘻地不作声,贾达眼睛一转,向他说道:“你在这里等着”
他让郑建等着,自己快步跑向内院,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娘,娘”
冲进内院,还没找到他娘,迎面一声喝,将他定住:“疯疯颠颠,是何道理”
一身小吏服饰的贾奕,背着手从里屋走出来,面色不善。不过贾达却不怕他,一伸手:“给我一贯钱”
贾奕眉头顿时皱拢:“你要这么多钱做何事,莫非你那几个伴当带你去关扑了”
关扑就是赌博,贾达连连摆手:“不是,我要赏人”
“呵呵,你倒大方,你老子我在城门下收税,也没有见着几个打赏有一贯钱的”贾奕冷笑了两声。
“是为了对付周铨,就是爹你要对付的那个周傥的儿子”贾达叫道。
原本贾奕对此事并不上心的,只想着教训儿子一番,但听到这,他心一动。
他已经派熊大熊二盯着周铨了,只不过那两货都是市井无赖,心比鬼奸,一直是出工不出力,这让贾奕很是失望。
没料想的是,自家儿子倒是先与周铨对上了。
“怎么回事,你说与我听听”贾奕沉声说道。
贾达并不知道自家父亲的打算,他只是想着在同龄的少年中压倒周铨,加上两家向来不睦,所以他更要在周铨面前占上风。
他将事情缘本说了一遍,贾奕听完微喜,赞道:“不错,不错,你晓得收买他身边之人,做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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