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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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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周铨的诸多计划,还没有开始就失败了。

    “看来,还是要白手起家这什么的最麻烦了”

    周铨性子实在说不上勤快,想到自己要白手起家,他便头疼得紧,倒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怕麻烦。

    “笑什么笑”看到师师在一边,始终咬着下唇偷笑,周铨坐正了问道,一脸很严肃的模样。

    王师师吐了一下舌头:“大老爷和老爷不是说了,只要哥哥能在这段时间内赚得一百贯,他们就支持你”

    周铨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脸:“关在家里关了大半个月,怎么赚钱,又只给我十贯钱充当本钱”

    周傥拒绝了周铨的请求,但是周侗还是给他留了一线希望。那批金玉,在汴京城中不好出手,所以周侗将之带往西京洛阳,在那儿出手换成铜钱。在这段时间里,若周铨能赚到一百贯,周侗将换来的钱尽数交与周铨处置。

    在他们看来,最长也不过两三个月时间,周铨想要凭借十贯钱当本钱,赚得一百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周侗已经带着岳飞离开了汴京。

    至于发生在京城中的那场厮杀,也不知周傥是使了什么手段,将他们参与的事情完全抹去,变成了摩尼教内讧,为此京师还大索数日,搅得鸡飞狗跳。

    有摩尼教到那位文佳皇帝、赤天圣母之时,眼中既有崇敬,又有不忍之色。

    “是,到时我陪小圣公一起入京,若当真是文佳皇帝降世,那是天佑我教大兴,天佑圣公、小圣公成就大业,这江山社稷,也该我教去坐坐了”十四叔道。

    师师长得象那个“文佳皇帝”,这一个发现,足以让小圣公忘掉京城的失利,如果十四叔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此次京城之行,他可是为摩尼教立下了大功

    再望了汴京的城垣一眼,小圣公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回来,一定要将这座繁华至极的城市,揽入自己的手中

    周铨终于被解除禁足,出来之后,他没有犹豫,便向家宅旁的小巷行去,径直走到了小巷尽头。

    那是三仙姑家,如同上回一般,他才到近前,就听到三仙姑的叫骂哭泣之声。

    在外头听了听,周铨笑了一下,然后一脚就踹在门上。

    那门本来就不结实,周铨的力气不小,这一脚,直接将门踢破。

    被这响声惊动,矮壮的李宝蹭地跳了出来,一见是周铨,二话不说,抡着拳头就要打。

    “想赚钱不跟我走,给你五十文一日”周铨飞快地说道。

    就在李宝的拳头要打中周铨时,他又生生收住了拳头,呆呆地看着周铨,然后瓮声瓮气地道:“你说什么”

    周铨看着李宝,脸上浮起了笑容。这笑容甚是和煦,可是看到师师眼中,让师师打了个寒颤。

    就象当初对着摩尼教徒时一般,自家这位兄长,又露出这种笑容了。

    “李宝,想不想赚大钱,穿好衣裳”周铨问。

    这话让李宝略有些呆滞,过了会儿,才点头:“想。”

    “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象那相扑手马汉一般,人人称羡”

    “想”

    “想不想在街坊邻里扬眉吐气,让你老娘能过上有丫环仆役的日子”

    “想你说这做什么”李宝连说了三个想字,突然反应过来,有些羞恼地问道。

    周铨嘿的一声笑:“想就好,想就跟我来吧”

    他甩下一句话,背手而走。

    李宝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直到出了门,他才回过神来:自己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中,便成了这家伙的跟班了。

    就在刚才,自己还想着要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呢。

    “妹子”周铨对站在门外的王师师道。

    王师师正迷糊呢,方才李宝还气势汹汹要找周铨打架,可是周铨三言两语,就将这小子忽悠住了,不仅不再要打架,还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处境说与周铨听。

    她不大明白,为何自己这位“哥哥”看似随便的几句话,就能起到这种效果。

    因此,周铨叫她两遍,她才反应过来:“啊兄长,何事”

    “你的字写得如何”周铨问道。

    “还行。”师师很谦逊地说道。

    事实上,自打李蕴收养她开始,她就一直在学习琴棋书画,只以书法而言,虽然不足以称名家,却也是相当不错。

    “还行就好,可以凑合了”周铨喃喃说道。

    他们正待离开,背后三仙姑冲了出来,一把将李宝拉住,直往自己身后扯,眼睛还警惕地盯着周铨:“你想做什么,你又想祸害我家宝儿”

    “喂,三仙姑,我何时祸害他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周铨不乐意了。

    “上回你来之后,我家宝儿已经连接被三家铺子辞工,若不是沾了你身上溺死鬼的晦气,如何至此”三仙姑叫道。

    周铨愣了愣,看着李宝,李宝却是低头不语。

    师师在旁边一扬眉,她也是市井出来的,能装大家闺秀,也能撒泼叫骂。见周铨发愣,她便踏出来:“三姑,你少血口喷人,我家哥哥哪里有什么晦气,你儿子被铺子辞工,那是他笨手笨脚,不是砸了铺子里的东西,就是误了师傅的事情,你这蠢妇生得蠢儿子,与我家哥哥何干你若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喊我娘来打烂你的嘴”

    她小嘴噼噼叭叭地说,如同炒豆一般,哪怕三仙姑舌尖牙利,都给她憋得喘不过气。有心再和她对骂,却想到周母可是一根蜡杆扫遍街坊的头号悍妇,自己不是对手,便只有生咽了这口怒气。

    “不管怎么说,我不让宝儿跟你走,他是我儿子”

    周铨见此情形,摇了摇头。

    他想做的事情,倒不是非李宝不可,只不过这小子心憨力大,易于支使罢了。既然三仙姑不愿意,那就算了,街坊有的是半大小子,总有人手。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他一句没劝掉头就走,反让三仙姑愣了愣,那边师师眼珠微微一转,开口补了一句:“我家哥哥可怜你母子,想要提携你这傻儿子一回,你却不知好歹,哼”

    她说完之后,也是转身便走,但这一句话,却在三姑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也让她生出一线希望
………………………………

十四、街头戏鼓,不是歌声(7)

    “你娘还是让你来了”

    望着跟在身边象个随从一样的李宝,周铨笑道。

    他们已经离开了李宝家,只不过当周铨走到小巷出口时,李宝从后边急匆匆跑来跟上。

    “俺娘说,你比她奸猾,要俺长个心眼,可以跟着你,却不能被你卖了”李宝警惕地望着周铨。

    周铨一时无语,这小子,果然是个憨货,连这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就是这样的憨货,收拢来当小弟也不容易,更别提别人了。

    “你娘既然这样说,你为何还要跟在我身边”

    “俺娘说了,她的手段,耍了二十年也没有人看破过,前些时日却被你看破,你是个有本事的,要俺好生向你学学,等学会了,再将你踢开”

    周铨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以三仙姑那等见识,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

    “你想跟我,我还未必会收你,这样吧,还是方才我说的条件,五十文钱一日,你替我做事”

    “俺娘说了,让俺不要钱,只要管饭”

    旁边的师师早就气坏了,见周铨有意同意,顿时跺脚:“哥哥莫答应他,他是出了名的大肚汉,便是两个大人,也吃不过他”

    周铨却微一沉吟,然后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给钱,只管饭”

    “管饭就行俺饿了”李宝听周铨答应下来,顿时笑逐颜开,此时他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向周铨道。

    周铨让师师先回去,请周母多做些饭,师师虽是心有不甘,可那日周铨舍命救她之后,她对周铨就已经是千依百顺,只能嘟着小嘴,磨磨蹭蹭地回家去。

    打发走了师师,周铨又道:“我想要做件事,需要不少人手,象你这样的,咱们邻居街坊里还有多少”

    “一个、两个、三个”

    李宝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周铨见他这模样,摇了摇头,不过自己刚起步,能有这样的憨人用也不错了。

    至少憨人不会有那么多心思,能够老老实实按照他的安排来行事,不过,周铨并未就此信任李宝,他还在观察这个小子。

    数了好一会儿,李宝数出了二十余人,周铨打发他去将这二十余人都唤来。这李宝虽是憨人,可在街坊的同龄人中倒是有些号召力,没多久,便带着二十五个人过来见周铨。

    他们当中,有与原来的周铨关系好的,上来就亲热地叫“铨哥儿”或者“铨小郎”,也有关系一般的,直接唤他名字。周铨此前“失魂”的事情,已经众人皆知,所以这些人还记得向他介绍自己。

    “各位兄弟,我有个主意,能赚些细钱,不知各位兄弟是否愿意助我。”等众人到齐之后,周铨说道。

    “哈哈,原本以为你是叫俺们寻乐子去,没想到却是这个铨哥儿,你上回失魂之后,果然是变笨了,罢了罢了,俺自己去耍了。”

    周铨的话才落,一个少年便笑出声来,然后转身离开,还有两人,犹豫了会儿,也跟着他要走。

    李宝“腾”的一下跳了过去,将这三人拦住,回头望着周铨,似乎是在等周铨的命令。若是周铨说一个“打”字,他少不得要让这三个家伙吃顿拳头。

    这三个家伙对李宝倒是露出几分畏惧之色,周铨却摆手道:“不愿意去的人算了,愿意去帮我的,每人给十文钱。”

    此语一出,少年们都露出欢喜之色。

    汴京城中,人工不便宜,一个河工,一日便可赚得两百文钱。但这些半大的小子,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不是给人当学徒,便是充作杂役跑腿,好的情况下落得几文赏钱,不好的情况下,还得挨打挨骂。

    那要走的少年此时笑着回头:“早说嘛,铨哥儿你早说有钱给,俺必然来帮你。”

    周铨见这小子满脸轻浮之色,心中早就不喜,一摆手:“你们三位就算了,自己耍去吧。”

    “什么”那少年愣住了。

    “不懂吗,让你们走”李宝低喝了一声,握着拳头,一副他们不走就揍人的模样。

    那三个少年只得离开,走得远些了,他们又回头冷笑道:“你们还真信铨哥儿,他跌入水中,早就成了傻子,所以和李宝这傻子凑作一堆了”

    “就是,傻子加傻子,傻上加傻”

    “还每日十文钱,去哪儿当小厮,每日不赚上十文钱,要他给”

    听得他们出口坏事,李宝骂了一声就要追过去揍人,但这三少年一说完后,撒腿就跑,转眼跑得老远。

    李宝回过头来看周铨,却没有从周铨脸上看到丝毫愤怒之色,这让李宝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对。

    不过他心眼憨实,并未深究。

    原本周铨是个性子莽撞容易冲动之人,可现在的周铨,面对那三个小子的话语,不但没有愤怒,反而觉得有趣。

    “大浪淘沙,这是淘掉的第一批沙子。”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然后周铨开始和留下的少年们说话。

    他吩咐了几句,这些留下的少年们连连点头,然后大伙一哄而散。

    “走,跟我回去吃饭。”周铨对李宝道。

    李宝有些莫明其妙,不知道为何周铨把人召来了,又将他们放走。不过听到吃饭,他就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抛开,跟在周铨身后好一会儿,才突然又停住:“铨小郎,你方才不生气”

    “生什么气”

    “他们三个骂你是傻子。”

    “哈哈,那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觉得我是不是傻子”周铨随口问道。

    李宝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俺不知道,俺是傻子。”

    这个回答,反倒让周铨呆了呆,然后大笑起来:“李宝,知道自己是傻子的,往往都不是真傻,反倒是那些以为自己聪明的人,往往是真傻”

    这话听得李宝一愣一愣的,一直没有再回话,等到了周铨家门口时,他才迟钝地回了一句:“铨哥儿,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好厉害啊。”

    这应该是古代版的不明觉厉吧,周铨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家中,周母对李宝跟来吃饭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比平常加了一个肉菜。李宝一开动,周铨就明白,这家伙为何被称为饭桶了。

    真能吃

    周铨这具身体,算得上能吃的了,而李宝则可以抵他三个

    这狼吞虎咽的模样,周母见了都多几分心疼:“好孩儿,莫急,锅里还蒸着面饼,总让你吃个够。”

    李宝风卷残云一般将食物扫干净,这才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红着脸起身,向周母下拜行礼:“周妈妈,我实在是饿久了,下一餐必然会少吃些”

    “你既然跟着铨儿,那我就要管你饱,只管放开肚子吃就是。”周母却是笑道。

    她见惯了丈夫善待那些禁军中的兄弟们,此时见儿子有丈夫之风,心中只觉得欢喜。

    师师的食量,还不足李宝的五分之一,早就吃饱了,她正待帮周母收拾碗筷,却被周铨唤住:“师师,来帮我写些东西。”

    “写东西”

    “我记得家里有纸,咱们先来裁纸,将整张纸裁成一张张的”周铨吩咐道。

    不过他虽然吩咐,自己却不动手,只是将李宝与师师指使得团团转。李宝有些笨手笨脚,可力气大,而师师心灵手巧,很快就将家里的十余张大白纸,裁成了近百张书页大小的白纸。

    裁好之后,周铨又吩咐师师几句,师师最初时还点了点头,但后来却讶然问道:“哥哥这是做什么”

    “赚钱啊,我不是要赚一百贯么,这是第一步”

    “这个也能赚钱”师师一脸不相信。

    “第一步呢,你小姑娘家,不懂的。”周铨懒得多解释,不过他这样小瞧师师,让小姑娘嘟起了嘴,于是他又不得不说好话,师师才提起笔,按照他的要求开始写东西。

    至于为何周铨自己不动笔――那些繁体字,他大多都认得,可要自己写就太累了。

    师师落笔很快,偶尔会思考一下,周铨还不时地说几句,百余张纸,个把时辰之后便全部写满了东西。

    闲着无聊的李宝,则被周铨打发到院子里等人。当全部写好之后,周铨带着师师走出来,李宝憨憨地道:“只来了十五个。”

    上午约好的半大少年,只有十五人如约而来,其余之人,不知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出现。

    “十五个足够了,这是第二次挑选,有十五个已经比我想的要多。”周铨不以为意地道。

    他真想做些事情,手中没有诚实可靠的人手不行。在周铨想来,人的才能可以培养,诚实可靠却不那么容易培养。

    望了跟在李宝后边的这十五个少年一圈,周铨神情肃然,那十五个少年被他神情所感染,原本是窃窃私语的,但此时也安静下来,等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

    可周铨嘴巴张了几回,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倒是脸涨得有些红了。

    好半天之后,周铨才尴尬地说道:“呃各位兄弟名字是什么,我又忘了”

    这实在是他的一个大弱点,记不住人脸

    原本神情严肃的诸少年瞬间笑了起来,师师无奈地按着自己的额头,李宝也皱着眉,开始怀疑,自己跟着周铨,是不是个好主意了。

    被笑得有些狼狈的周铨只能一挥手:“走,赚钱去”
………………………………

十五、街头戏鼓,不是歌声(8)

    朱家瓦子在汴京外城,算是一处繁华所在,勾栏妓寨,人潮穿梭。

    张择端站在一座酒楼正店的二楼上,倚栏俯瞰,看着周围的繁华,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可以入画,可以入画”

    就在他兴味盎然之际,目光扫过渐渐走近的一行人,然后愣住,惊喜交加起来。

    “这不是那天的小哥儿么,那天他被人掳走,幸好幸好,他安然无恙”

    那天在街上偶遇,周铨说的话正合他心意,因此他将周铨当成了自己的知音。此时见周铨安然无恙,大喜之下,直接下楼,要去与周铨打招呼。

    但才一迈步,他看到两个泼皮闲汉模样的人,笑嘻嘻地向周铨指指点点。

    “莫非又是歹人”张择端心中一惊。

    这如画之城,总有那么些让人恶心的东西存在。张择端近些时日一直在想,要不要将这些恶心的人、事,也画入他的画中。

    若是顺利,他的画将会献与天子,天子看到这些情形,是会生气发怒,还会是有所感触

    然后他看到两泼皮身边,有一个着小吏衣冠的人身影,似乎是交待了那两个泼皮什么话语。

    这二闲汉乃是一对兄弟,名为熊大熊二,乃是朱家瓦子出了名的无赖闲汉,他们在这关扑耍子坑蒙拐骗,口袋里有钱便换成酒饭,或者到半掩门的土娼那里混日子。

    虽然臭名远扬,但因着二人身后有靠山,无论是街上的巡铺兵丁,还是开封府衙的差役,都不与他们为难。

    “贾大官人,你瞧,还真巧,周傥家小儿这不就过来了”熊大说道。

    “果然是这小畜牲,他老子奸猾,这小畜牲是他唯一破绽,你们盯住他,有什么事情,立刻禀报。”他们身后的小吏说道。

    那小吏转过脸来,与张择端正好眉眼相对,张择端的心突的一跳,因为这小吏虽然长得白白净净,可双眼眉俏上吊,目光阴狠,分明是那种行事不择手段之人。

    小吏倒是没有注意到张择端,他目光冰冷,在酒楼上人群中扫了扫,然后向酒楼下走去。

    下得楼来,他便闪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片刻后消失不见了。

    在他走过片刻之后,周铨也带着小伙伴们经过酒楼正店,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吏,也没有注意到酒楼上的张择端、熊家兄弟。他一路行来,东张西望,好不容易,才捡到一块边角的空地,向身后众人招呼道:“把桩子打下去,绳索拴住”

    只不过,他虽然开口招呼,那些跟来的半大小子们,却是不以为然,一个个都在闲聊嬉笑。

    周铨明白,这是自己威望不足。

    “师师,钱拿出来”他也懒得去解释说服,只是象跟在身边的王师师道。

    师师嘟着嘴,不情愿地拿出了一陌钱来。

    此时一陌钱,并不足百文,不过通常也有七十文左右。这串钱拿出来之后,周铨道:“快干活,就按着我方才说的去做,最先做完的,除去我许诺的十文,另外可得七文钱,最末做完的,不但没有这七文,还要倒扣”

    此时汴京城中人工不便宜,就是一个河工,一天也可赚二百文钱左右。但对于这些十岁往上十五岁往下的半大小子来说,做点杂活便可赚几文零花,也算是件好事。

    顿时大伙都动起手来,只不过边动手,他们免不了小声议论。

    “铨哥儿看来真是淹得糊涂了,竟然这么傻,要发钱给我们”

    “嘘,有钱拿,你还说他糊涂莫非你和他一样傻”

    “依我看,还是要小心奉承铨哥儿,他可是带了好几陌钱出来”

    这些人说的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免不了被周铨听到。周铨脸上倒没有怒意,只是心里暗觉可惜。

    哪怕这些人与他关系不错,终究不是彻底心服。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今日之行,仍然是一次筛选,这群少年中,只要有三五个能入他眼的,就算是不错了。

    反倒是李宝,做事的时候一声不吭,中规中矩,不枉周铨把他拐来。

    他们在这里圈地立桩,自然有人指指点点,也有军巡铺的军士上来问话,不过周铨不慌不忙报了父亲名字,那些军士便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热闹了。

    这边地方圈好了,留了一个口子放人入内,周铨察看了一番,而那些半大小子则是纷纷吵嚷着,要他立刻发钱。

    “呵呵。”旁边的师师掩嘴笑了起来,显然是在嘲笑周铨,根本管不住这些半大小子。

    周铨倒没有把这些熊孩子放在心上,莫看他们现在叫嚷,以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熊孩子们领了钱,呼啦一下就要散去,只留下八个。他们拿了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商量了几句,到周铨面前问道:“铨哥儿,还要不要我们帮忙”

    “你们愿留下帮忙,那是最好的。”周铨开始给他们分派任务。

    这边任务才分完,就听到有个公鸭嗓子叫了起来:“这般热闹,怎能没有我,周铨,听说你可是得了失魂症,这可就是傻上加傻了”

    周铨眉头皱了一下,那公鸭嗓子里,尽是自鸣得意的味道。他向发声人望去,便看到一个胖胖的少年走了过来。

    这小子趾高气扬,眉斜眼歪,分明是富裕人家子弟,偏偏要做出一副泼皮无赖模样。在他身后,十余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子,抱胳膊的、捏拳头的,还有在脸上故意贴上一块膏药的。

    其中就包括上午说周铨傻了的三个小子。

    周铨瞄了他们一眼,只有一个感觉:幼稚。

    但他身边的街坊少年,却瞬间紧张起来,一个个握紧拳头,就是李宝也不例外。

    “果然是傻上加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吗,见到爷爷我,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那胖少年又开口说了,来意分明不善。

    只不过这胖子虽然嚣张,可看着周铨,分明还有些忌惮,应当曾在周铨手中吃过亏。

    虽然周铨只是十五岁的年纪,可是身材高大,而且习得三脚猫的功夫,同龄少年中少有敌手。

    “诸位,咱们继续干活。”周铨对着自己这边的街坊少年道。

    “啊”街坊少年愣了愣。

    “我们做正经营生的,可不是那种无所事事的泼皮无赖,大伙干活吧。”周铨又道。

    他这话说出,众人都明白了,顿时哄笑起来,然后按周铨的吩咐各自行事起来。

    那胖少年见此,又惊又怒,惊的是周铨不再象以前一样只是个莽夫,怒的则是自己被无视。

    “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你这个被教谕赶出学堂的蠢货”胖少年叫道。

    这一次众人都不理他,李宝将一个架子放在了入口旁,然后贴上一张纸。

    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奉命猜谜。

    这四字贴出来,那些指指点点的人顿时围起。有识字者,顿时好奇地问道:“奉命猜谜奉何人之命,猜何谜”

    “哈哈哈哈,他还能奉啥命猜啥谜,故弄玄虚罢了”胖少年在旁叫道。

    “奉大尹之命猜谜。”周铨不理他,笑着抱拳做了个团揖,然后挥了挥手。

    李宝一声不吭,将第二个架子放在入口的另一旁,又贴上一张白纸。

    这次纸上的字就多了些,有人念了出来:“小子无状,因事入开封府,大尹察小子之屈”

    纸上写的,就是前几天在开封府中发生的事情。特别是那个谜语,纸上未写谜底,只说猜出结果之后,得到府尹褒扬,因而脱罪离开。

    此时大宋都城中商品经济繁荣,市井文化也因此兴起,故此评话、杂剧、傀儡戏等,风行于瓦子勾栏之中。周铨文辞虽然远谈不上风雅,可故事流畅通顺,正合了市井口味,故此念者眉飞色舞,而听者也兴味盎然。

    “原来如此,你猜了大尹的谜,便来瓦子里让我们猜谜”听完之后,有人叫道。

    “猜的是彩谜,我称之为闯天关”周铨笑吟吟地道。

    所谓彩谜,实际上就是拿猜谜来小赌,而闯天关则是周铨定的规则,每猜对一个谜,便算闯过一关,若是闯过九关,则是闯天关成功,可以得到大奖。

    参与猜谜者需要交出五文铜钱来当入门费,若闯过第一关,不但退还入门费,还有一文彩钱。但若是愿意继续闯关,则第二关的彩钱达到五文,第三关是十文,第四关是二十文,如此上推,直到第九关是一吊钱。

    彩钱可以累积,但只要有一关失利,则此前的彩钱也都失去。

    “五文钱,若是顺利的话,最多可以换来两千多文”

    围观的人顿时热切起来,五文钱对于日收入能有两百余文的汴京百姓来说,当真不算什么,但若能闯过九关,换来两千多文,可就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不过看到操持此事的,只是一些市井少年,他们又有些信不过:这些少年莫非是在布局捉弄人,以此取乐

    但周铨扛出的“大尹”招牌,倒有几分用处,不但能激起这些围观者的好奇心,还让他们在心底产生一个错觉:这个“闯天关”的彩谜之戏,得到了开封府尹的认可。

    “我来猜,我来猜”一个闲汉叫了起来。

    正是挤下来看热闹的熊二。

    “好,这位大哥既是第一个,我们开张大吉,便不收入门费了,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情我还要告知”周铨朗声说道。

    猜谜总有对错,有人猜错了不服气,可以再拿出与赏额同等的钱来,申请公开谜底。听周铨说完这规则,周围人都笑了起来,也有有心的,暗暗赞了一声,这小子也不知是谁家的,想事情倒是周全。

    熊二早就等不及了,来到入口之处:“谜来,谜来”

    周铨笑着在入口处的纸盒中,抽出一张折好的纸,然后打开,展示给熊二看。

    熊二倒是识字的,念了出来:“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猜一字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在那抓耳挠腮,后边有人叫道:“这还不容易,这是一个日字”

    却是一个寓居汴京的学子,带了个仆僮,站在人圈外看热闹。

    熊二顿时大喜:“对对,就是日字,给钱,给钱”
………………………………

十六、留一条腿给老娘

    师师嘟着嘴,将一文铜钱递给了熊二。

    周围一片起哄之声,熊二呵呵笑着,得意洋洋地向着周围作揖。而真正猜出这个谜的书生,则是抿着嘴,傲然自得。

    “恭喜阁下闯过第一关,请问是否还要闯第二关”周铨又是笑着问道。

    不花半点力气,就到手一文钱,熊二看了看第二关,在那边的桩柱之上,挂着个小布袋,周铨正在将五枚铜钱放进去,一边放,还一边向着他笑。

    熊二想了想,反正这一文钱来得容易,若是下一关,依然这么容易,岂不又到手五文钱

    而且,他奉命盯着周铨,来猜谜就是给周铨捣乱的。

    “闯第二关”熊二叫道。

    周铨向师师点了点头,师师便来到第二关处,又从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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