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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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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这三个不是来拍周铨马屁的,而是来要周铨性命的

    念头飞转之下,冯延寿便下定了决心,魏德彪给了他一点好处没错,但哪里比不得上周衙内慷慨大方,而且当贼,哪里比得上当官

    当贼要抢百姓,还得担心受怕,当官要抢百姓,自有朝廷巧立各种名目。

    “衙内慧眼如炬,大智大勇,引出了厢军中的海州贼还有一人,有极大嫌疑,这三名海州贼,都是盐场主事魏德彪强行安插在我们身边的,这魏德彪,定然也是海州贼”

    冯延寿二话不说,就将魏德彪卖了,他身边的那些水员,也是拼命点头,而且还有人下水帮忙,与张顺一起,将被周铨刺伤的那家伙也抓了过来。

    他们用缆绳将这二人牢牢绑住,用力之紧,这二人哀求告饶都没有用。

    待张顺也上了船之后,他们向着大船划去,大船早已下锚等着,抛下绳梯,等周铨与张顺先上去后,再用绳索将两俘虏吊了上去。

    一上船,王启年将自己的衣裳给周铨披上,然后上前就是一脚,踹在那绰号胡子的水员身上,那水员吐了一口唾沫,满脸凶色:“狗子,有种就给爷爷一个痛快”

    “落到小爷手中,你想要痛快”王启年骂了一句,他看了看桅杆上面,正好有一个挂鱼的鱼钩,他伸手摘了下来,然后直接用钩子将那“胡子”挂了起来。

    胡子虽然不怕死,可并不意味着他不怕痛,被那鱼钩挂起来,痛得他哇哇大叫,哭嚎不止。

    “怎么样”王启年松了松钩子,笑嘻嘻问道。

    “休想我啊”

    那胡子正待继续嘴硬,王启年又扯了一下钩子,他到嘴的话被惨叫堵了回去。

    “我问的又不是你,我问的是他,看他是不是也象你一般嘴硬,你们当中,有一个活下来充当证人就可以了。”王启年笑了笑,再看向另一个俘虏。

    武阳此时将周铨护在身后,替他挡着海风,周铨也不管那么多,将外头的湿衣脱下,换了王启年的干衣裳。武阳沉声道:“大郎,你又在冒险”

    最初时武阳还没有意识到,但现在,他已经可以猜出周铨的意思。

    以周铨的性格,他就算是不待见魏德彪,至少表面上还要和对方敷衍一方,可是一直以来,周铨对魏德彪都是不假颜色,摆明了一副“我要对付你”的态度。这等情形之下,魏德彪狗急跳墙,只能铤而走险。

    在海州这一块,对方能铤而走险的方法,就是动用海州贼的余党。

    周铨只是在钓鱼,要通过魏德彪这地头蛇,钓出海州贼的余党来,或许他还想通过深挖海州贼余党,再得到什么好处,这就不是武阳能猜得出来的了。

    听得武阳的话,周铨一脸无辜:“哪有,我哪里知道,对方会在海中动手,方才我落水,可是真的”

    “哼,回去之后,我自是会向你父亲说明,以后我不再跟着你了,实在跟不住”武阳负气地道。

    象周铨这样冒险,实在让武阳恼怒。

    “武叔,你觉得我是那种不怕死的人么”见武阳真生气了,周铨换了副笑脸问道。

    武阳想了想,还真不能说周铨不怕死。

    虽然不只一次以身试险,但事后证明,绝大多数时候,周铨都是在有非常大的把握的情形下动手的。

    无论是偷袭腊山寨,还是这一次,周铨手里,都握着人所不知的底牌。

    “昔日李世民,年方二十,便以五百人冲击敌阵,取敌将首绩于万军之中。光武帝刘秀,更是以十三人破敌阵,还有班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举武叔,我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听得周铨这话,武阳身体颤了颤,回过头来,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周铨。

    班超只是用来补足的,李世民、刘秀,才是周铨真正想说的

    此二人乃何许人也

    李世民虽非开国之祖,但是李唐建基,他功不可没;刘秀出身虽是寒微,但再造大汉,中兴社稷,他甚至比李世民都更强

    最重要的是,这二人都当了皇帝。

    武阳盯着周铨,周铨却是一脸坦然,两人眼神相对,周铨没有半点退让之意。

    是的,周铨想当皇帝

    从京师出来时,他就隐隐有了这个念头,彭城之乱后,这个念头变得清皙直来。

    既然赵佶还有如今大宋的一批官僚都不成,为何不让自己来试试,至少,自己不会比他们差吧。

    “大郎,这一步迈出,恐怕会极为危险。”

    “做什么事情不危险”

    两人小声对话,就在这时,那“胡子”和另一个水员,已经在王启年的逼迫下,迫不及待地开始招供了。

    正如周铨所想,这三个水员,果然与海州贼二曹操等有着极密切的关系,他们与海州贼、魏德魁勾结,干着贩卖私盐的勾当。魏德彪以周铨来此彻查海州贼,要把他们贩私盐之事也查出来为由,诱得他们想要下手除掉周铨。

    口供逼了出来,又核对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王启年来到周铨和武阳身边报告。

    他二人说话时躲在一边,没有旁人听到对话,众人都在看王启年施刑,见王启年逼供如此轻车熟路,冯延寿对自己的选择更是庆幸了。

    手底下都是这般人物,这位周衙内,哪里是他能招惹的

    “衙内,如今是继续上岛,还是返航”冯延寿也凑了过来,涎着脸向周铨问道。
………………………………

一七二、资本的血腥

    魏德彪在岸边向着海中眺望,当他看到水师的那艘船突然止步不前时,他心中一动,开始紧张起来。

    他与水师中的那几人早就议定,没有绝对把握,宁可不动手,若是动手,也要做成周铨溺水而死的假像,免得事后追究起来难以脱身。

    现在看来,他们是动手了

    “在海上,应当无碍,那厮是京师人士,一辈子最多就是在汴河里打过滚,到得海中,肯定是旱鸭子必然成功”

    魏德彪握紧拳头,过了好一会儿,看到那船开始返回,他心中越发欢喜:“定是成功了,要不然,那船该继续上前,会登上连岛,现在看来,一定是小狗死了,他们又打捞不着,只能返回”

    船越来越近,魏德彪心怦怦直跳,拼命向着船头望去,只是水师船的船头较高,他看来看去,只看得依稀的人影,仔细看去,却是冯延寿与水军军卒,并没有看到周铨模样的人。

    “哈哈哈哈”魏德彪忍不住仰天大笑了四声,然后又怕别人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什么来,止住笑,一脸严肃地等着。

    只不过偶尔他眉宇间,还是会闪过一丝笑意。

    船终于靠岸,魏德彪再次确认了一遍,除了周铨之外,他寻来的那三位海州贼同党也不在,他心中又有些忐忑起来。

    不过当他看到冯延寿面色难看的模样时,这颗心算是定了。

    若是周铨还在,这冯延寿肯定是在奉承周铨,现在只有他一人在船头,证明周铨真的出了意外。

    “冯巡检”魏德彪迎了上去。

    冯延寿向他略微点头,不待船搭好舷板,就跳上了岸,魏德彪走到他身边,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船不是要上连岛么,怎么回来了”

    “出了意外,周衙内落水了。”冯延寿简单地道。

    “啊,人怎么样”魏德彪惊呼。

    他演技虽好,可是已经接近他的冯延寿却不想再配合了,猛然抬脚一踹,直接将这厮踹翻在地,冯延寿拔出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狗贼,竟然敢算计爷爷我”

    “冯巡检,冯哥哥,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与哥哥一向交好,怎么会算计算计”

    魏德彪还在大叫,但声音突然断断续续,因为他看到周铨从船上跳了过来,紧接着,他安插来的三个海州贼同党,其中两人被绑着拖了过来。

    看到这两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家伙,魏德彪哪里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魏海怪,你这狗娘养的,为何不告诉我,他的水性比你还好”

    “你这狗贼蠢货,根本就上当了,他就是要引你下手”

    那两个受了酷刑的家伙,此时把恨意完全转移到了魏德彪身上,魏德彪张大嘴巴,再回忆起此前点点滴滴,原本想要自我辩解的,此时换成了失魂落魄。

    “都是陷阱,他在诱我动手,为何要如此,他真要对付我,原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何要布这陷阱不对,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海州贼余党,他要顺着这些家伙身上,兴起大狱”

    想到这里,魏德彪觉得自己明白了许多事情。

    “启年,交给你了,问问他,连岛上的渔民,是否与海州贼有关。”周铨的声音响起。

    连岛上的渔民能与海州贼有什么关系,了不起有点拐弯抹角的联系罢了,周铨说这句话,王启年心领神会,就是魏德彪,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小子的目的,是通过自己,牵连到连岛上的渔民村落他想要对连岛下手,难怪,难怪

    魏德彪一直觉得自己是心狠手辣贪婪无耻之辈,但现在他发觉,自己和眼前这少年相比,似乎还有差距。

    在另一边,张顺也听出了周铨的意思,他拉着周铨到一旁,沉声问道:“周大郎,你要为难岛上的渔民”

    “岛上有数十户渔民,接近百户,我要这座岛有些用处,他们在岛上活动,容易走漏了岛上的消息张叔,你莫以为我是要为难他们,我是给他们指条新路,借着这胖子之事,让他们离开连岛,但可以到我们手下做事,比如说,先在张叔手下,张叔日后带船队出海,难道不需要这些既可靠,又有海上经验的水员”

    “当真不是为难他们”张顺犹自不信。

    “我与张叔说实话,我有一个产业,比起雪糖还要赚钱,放在陆上,别人会下手,故此只能放在这座岛上岛上这些渔民,原本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偶尔还要客串一下海贼,我让他们有口稳定的饭吃,做得好,子孙还有大前途你觉得这样是不是为难他们”

    “既然不是为难他们,为何不直接去说”张顺沉默了会儿,周铨的允诺,他还是相信的,但是他不解的是,周铨为何不与岛上渔民说清楚来。

    “告诉他们我有个赚钱的生意要在这里做,他们会离开吗相反,当官府说他们有与海贼勾结的嫌疑,此时我告诉他们,我有产业可以安置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离开”

    因为张顺还算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周铨才会给他解释得这么清楚。周铨了解此人,知道这人有些正义感,若不解释清楚,他心中存有疙瘩,以后反而会出事。

    果然,听得周铨这话,张顺想了想去,不得不苦笑道:“虽然明知你这样做,其实是有些不义,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唯有你这样做,才能解决问题,你的目的达到了,百姓也能得利。”

    见他认可此举,周铨这才放松了心意。

    如周铨所言,当魏德彪落到王启年手中后,没有多久,他与那两名厢军军士的口供就呈在了苏迈案几之上。

    见是与海州贼之事有关,苏迈不敢怠慢,立刻调动厢军和差役,先是将厢军中与魏德彪、海州贼勾结的人清了一遍,紧接着又将岛上的渔民全都拘上岸。

    有周铨的提示,加之苏迈也不是残民的酷吏,因此虽然这些人都惶惶不安,整个过程却还顺利,并没有出现伤亡事故。

    对这些人,接下来是分别处置。那些确实与海州贼相勾结走私私盐者,发配于沿海实际上就是塞入正在建的船场,充当苦役。

    而未与海州贼勾结、也没有其余犯禁事者,则因其“僻居海岛,不宜管治”为由,被强制从连岛迁了出来,同样也编入船场之中,充当工匠。

    苦役与工匠相同之处在于,他们的家人也同样被带到船场,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人质。不同之处,苦役者只有每日二十五文钱左右的料钱,一家糊口尚且艰难,其家属也必须在船场寻份工作;工匠每日则从三十文到八十文不等,若能有一技之长,甚至可以拿到京师中每日两百文的工钱。

    再加上其余招募的盐户、渔民等,在很短时间内,这尚在筹备之中的船场,便拥有了近千劳力,这些人被分成三批,同时开始船场、码头和盐场的建设。

    “盐场”听得周铨如此安排,苏迈吃了一惊:“你不是与我说了,海州盐价高质次,故此积压难销,不作私盐,根本无法卖出么”

    “那是以旧法煮盐,自是不成,但我引用畦盐制法,再加以改进,所造之盐,价廉物美,不愁没有销路苏公来海州,我无以为礼,便献此盐场,聊为苏公寿”

    苏迈对周铨本有结揽之心,若不是苏辙去世,他甚至想将之举荐于叔父门下。如今听得周铨好意,要为他送上一份功劳,他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在心里暗想,这份功劳,无论如何也少不得周铨的名字,若是能成,他当将事情始末上奏朝廷,并向当政力荐周铨,不使这等少年英才,长期蹉跎。

    周铨的新法就是晒盐法,在近千年之后,海边许多盐场,也仍然是采用这种方法,故此周铨并不陌生。

    “除盐场之外,我已经写信与家父,自徐州运水泥来,同时派来匠人,帮助修建港口码头,传授水泥用法。”周铨又道。

    苏迈大喜:“在京师时,我眼见御街上在铺用水泥,便觉得此物将盛行于事,只是听闻京师产量不足,令尊与你出京至徐,便是为了增加产量我这边用上,会不会少了朝廷供奉”

    “自然不会减少朝廷供奉,无论是在利国监还是在此,我们都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呢。”周铨道。

    若换了古板之人辈,肯定要说这是献媚于天子,乃不忠之举,不过苏迈受其父影响,对此倒不是太过在意。

    好在苏迈没有从其父那里学来毒舌,否则也会很难相处。

    “此时冬日,多风少雨,虽然太阳不烈,但风吹亦可吹干海水,利于造卤成盐,若是速度快,在新年之后便可成第一批盐。有了盐场之功,苏公再推广棉花种植,便可多几分底气。”周铨诚恳地道:“苏公,我虽有些私心,但我规划之事,皆是利国利民之举,还请苏公明鉴。”

    苏迈一惊:“你这般说的意思是要离开海州”
………………………………

一七三、苗仲先

    周铨确实是要离开海州。

    他海州之行的目的,就是打造一座港口工业城市,如今已经有了个比较不错的开头。

    但是,所有的成果,都不会一蹴而成,他种下种子,洒了水,下了肥,接下来就只能等着发芽、生长了。

    还有另一棵树等着他去修剪照看。

    政和二年十一月中,他终于离开海州,改走陆路,向着狄丘进发。

    数日之后,在狄丘镇,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缓缓转头四顾。

    这位便是新上任的知州苗仲先。

    他能得知徐州的位置,乃是朝中有人的结果,到得这里之后,很快就来到狄丘。

    在他旁边,周傥神情有些古怪。

    这位新上任的知州老爷,态度比起古板的徐处仁更奇怪些,周傥有些琢磨不透。不过现在也用不着他去琢磨了,彭城乱平的功劳,让周傥连升品秩,同时名字也在官家心上挂着,他完全用不着去拍一个不挂学士衔的知州马屁。

    现在来陪,也只是礼节罢了。

    “方才周知事说窑场灰大,本官就不去了,不过听闻令郎在狄丘置有龙川别业,颇有可观之处本官自京师来时,延福宫完全竣工,艮岳开建,令郎这别业,或许有可借鉴之处,何不带本官前去瞻仰一番”

    这话里可是有话啊。

    拿龙川别业与天子行宫御苑相提并论,怎么来看,都是包藏祸心。

    不过周傥经历过徐处仁之后,已经不将这些文官的弯绕心思放在眼里。

    反正有儿子顶着。

    “既然苗太守想看,那就去看吧。”周傥若无其事地道。

    众人或乘马或坐轿,周傥却骑了一辆自行车。现在的自行车经过数次改款,已经要便利得多了,比如说,原先的连杆传动,现在就换成了更为平稳的皮带传动,链条传动也正在试用之中。

    在从狄丘往龙川的路中,铺了一条约是七尺宽的水泥路,为了这条路,花掉了水泥窑场一个月的产量,还动用了五百余人,完工时间也不过是区区七日。虽然还只是铺了一层很薄的水泥,可在不载重的情况下已经够用。

    外头裹了皮革的自行车,行在这样的路上,虽然还有些颠簸,但大体平稳,而座垫下出现的弹簧片,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减震作用。

    故此,这自行车比坐轿还舒服。

    而且轻快,若不是周傥收着力,只要片刻功夫,就可以把苗仲先的轿子甩得老后面去。

    苗仲先掀开轿帘,看到周傥轻松的模样,心中也生出羡慕。

    但羡慕不来,这种两轮自行车,可不是京师大街小巷中的那种三轮,这一辆车,全身上下的零件都是名匠手工制成,就连减震的弹簧片,也是用上好的钢敲打出来,据说一辆的成本就得两百贯以上,而在京师的售价,更是高达五百贯。

    不仅如此,每半年一次,此车还得进入维修作坊,进行所谓“保养”,据说是换皮带、往车轴等部位注入新的油脂,进行一次保养也要花掉几贯钱。可以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根本不会考虑这个。

    此车在京师已经有了自己的招牌,“奔驰”这个名字,据说是周铨取的。

    “哼”想到周铨,苗仲先将心头的贪念被往下压了压。

    帮他运作、让他得以来到徐州任职的人,可是反复告诫过,他来徐州,对利国监只需关注留意,不要胡乱伸手,免得象徐处仁一般,不得不含羞“殉职”。

    “这树种得不错。”与周傥目光相对,苗仲先淡淡地说道。

    整条大道宽达十八尺,只是中间部分修了七尺不足的水泥路,道路两边,则种了各种乔木,有些还小,有些却已经挺大了,有专人浇水照料。

    但大宋各处官道都是如此的,苗仲先说这个不过是无话找话。

    平整的路,行起来总是很快,没有用太久时间,苗仲先就看到前方连绵的小山,还有山间平缓的谷地。

    龙川别业便在其中一块平阔的地上,面积足有十余倾,用简单的短墙围着,从苗仲先所处的位置望去,可以看到短墙之内,两层或者三层的小楼,足足立起了十余幢。

    而且还有更多的用竹木搭成的手脚架,正在树起。

    “贤父子来此才能半年时间吧”心里默算了一下,苗仲先有些惊讶:“这么短时间,便建了这么多房子”

    “我们这里有一句话,叫作龙川速度,象这样的小楼,一日一层,不在话下”提起这个,周傥就有些骄傲了。

    虽然统筹学之类的概念周傥不等,但他如今跟儿子学了不少如何提高工作效率的按排,虽然周铨不在此,整个龙川别业的建造却没有受到影响。

    当然只靠他是不行的,最主要的还是有足够的执行人手,周铨的阵列少年,无论是在战事之中还是在战后收拾残局之时,都展示出过人的能力,至少远超过他们此时的年纪,故此很多事情,周傥也可以放手。

    “龙川速度”苗仲先眯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道:“用得水泥倒是不少啊。”

    “那是自然,这也算是给官家做个试验,将作监等都有人在我这里学呢。”周傥的话,同样意味深长。

    果然,听得周傥这样说,苗仲先神情顿时收敛,然后很亲热地道:“贤父子真是大才,不仅能为朝廷谋利,还能为官家分忧,苗某佩服,佩服”

    “呵呵。”周傥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下。

    如同周铨和他说的一样,他们父子如今要功劳有功劳,要钱财有钱财,要威望有威望,整个徐州里,他们哼一声,所有人都要侧耳倾听。对于苗仲先,只须要表面上不失礼就可以了,至于具体细节,无须太过在意。

    进了两根水泥墩撑起的大门,便算正式进入龙川别业之中,现在别业里最主要的工程,还是建给工匠们住宿的房屋。冬天已至,招募来的工人没有足够多的住房避寒可不成。

    象已经建起的这十余幢屋子,每幢有三十六到七十二间小屋,每间小屋又可以塞下四到六人,这么算来,一幢小楼便可安置数十个家庭这都是拆散了的小户家庭。

    苗仲先心中暗算了一会儿,已经建成的是十二幢,尚在建的则有二十余幢,从规划来看,这龙川别院中,至少可以建百余幢,那么,就有数千户人家住在这面积不过数倾之地里,简直比起狄丘镇上人口都多了。

    他却不知,这样楼周铨并不准备多建,五十幢就到顶,这是给那些单身工人们的通铺宿舍。目前建起来,只是前期条件不足时的准备罢了,等到来年,工人中也分出等级,少量表现出色的工人,将得到更大的房屋。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房屋虽挤了些,也是这个时代第一批砖石混凝土结构的房屋。比起许多人原先所住的土坯房,不仅高大得多,也明亮得多。

    而且统一的卫生设施,也让这些楼比起旧的屋子要方便,至少用不着一大早拎个马桶寻找粪车。

    参观了其中一幢楼之后,苗仲先来到楼顶,发现对面有一座**的围墙,围墙里围着三幢新建起的小楼,小楼周围,有近百个孩童正在嬉闹。

    这些孩童大的约是十四五岁,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这是”

    “此地为学堂,这些孩童,大多是工人子女,父母白天皆在做工,无暇顾及他们,故此以学堂纳之,教些本领,等他们长成之后,也有一技之长,可以直接在各个工坊中寻着一份事做。”周傥笑道:“犬子弄出来的名堂,下官也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如此。”

    “花费的钱不少啊。”苗仲先又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快要入不敷出,只等这水泥收入呢。”周傥道。

    “老夫奉命知徐州事,这学堂教化,乃是大事,老夫不能不过问请周知事带路,老夫欲去学堂一行。”

    这个要求,让周傥有些为难。

    周铨的学校,自然不是朝廷行新法以来在各州府办的州学、县学,其教材编定,也非朝廷现在要求的王安石一脉新学。

    他推托道:“不是正经学校,只是乡野村塾,哪里能入太守法眼,倒是前方,有我新建之食堂,专供伙食之用,此时已晚,太守可愿赏脸,去这里用餐”

    他不愿意让苗仲先去看学校,苗仲先还非要去看不可。

    “知事可知,教化无小事,我乃孔圣门下,儒学出身,过学校而不入,实在愧对所读所学食堂过会再去,先去学校看看”

    “这等学校,只是教授些浅显的东西,连学问都算不上,太守何必去看”

    “关心教化乃我之本职,知事为何推三阻四,难道说,这学校之内,有什么是不能让本官看的么若是有的话,本官也就不强人所难”

    一个不想去,一个坚持要去,两人扯了几句,周傥心中怒火上翻,就有些想要翻脸了,就在这时,却听得有人回道:“既然太守非去学堂不可,那就去吧。”

    虽然是为苗仲先说话,可是苗仲先却是面色一沉:他与周傥说话,岂容别人插嘴
………………………………

一七四、有人送钱来

    苗仲先皱眉望去,却见插话的人不是他的随从,也不是跟着周傥来接待他的人。

    说话者生得一副好相貌,看上去文质斌斌,甚为俊俏。

    而且非常年轻。

    苗仲先心中一动,将到嘴边的喝斥咽了回去,徐徐说道:“此子相貌不凡敢问是何人”

    “此乃犬子,这段时间都在海州,不意今日竟然回来了”周傥也很是惊奇。

    周铨去海州已经一个多月近两个月,虽然一直有书信往来,但此前的消息中,并没有提到最近要回狄丘。

    “原来是周郎在前,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好好,还请周衙内带我一起,瞻仰一下贵处的学校”

    龙川别业的学校,是大院中的一座小院子,离住宅区很近,但离规划中未来的工业区却有些远。

    而且学校周围,还预留了大片地方,以供未来扩大所用。

    如今学校里的三幢楼,一幢是教学所用,只有二层;一幢是住宿所用,有三层,还有一幢则堆放各种物资,同时将二、三两层充当宿舍。整个学校中,共有百余人,地方还空着许多,不过等到年底,周侗会带来新一批孩童,车庄里的孩童也将会转过来这里,到那时,这里的学生数量将会突破三百人。

    “学堂之中,按进度来教学,每月小考一次,每三月大考一次,大考与两次小考的成绩都能达优者,可以晋升一舍如今有四舍,初入学者从一舍开始学习。”周铨在旁笑嘻嘻地说道。

    “三舍法不对,你这是四舍法”

    “最终目的是六舍。”周铨道。

    他的六舍,就是六年级,自然,在省掉大量无用课程之后,他这里的六年级基本可以相当于另一世的初三了。

    目前进入四舍的只有他从京师带来的少年中最优秀者,数量也只有区区八人,就是孙诚,也只是勉强挤进其中。

    王启年在三舍,而李宝不提也罢。

    “不知你请的是哪位大儒来担任山长”

    “大儒没有必要,我自己就可以担任山长。”

    周铨的话,让正在迈步进入学校的苗仲先停住脚步,他惊讶地看着周铨:“未曾想到周郎竟然也是学问大家。”

    周铨笑笑没有回应,以他所学,在这个时代当一位学问大家,那是绰绰有余。

    在学校里转了一圈,特别是翻了翻少年们所用的课本之后,苗仲先笑道:“唉呀,你这边为何未授经义,课程设置,也是不甚合理,周郎,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举荐几名大儒,来在你这里担任先生。”

    “我这里不需要大儒。”周铨淡然回应。

    苗仲先原本以为周铨会连声道谢,接受他的好意,却不想周铨的回应竟然如此生硬,甚至连丝毫面子都没有给他。

    “不读经义,如何知书达礼,如何科举唱名出人头地”苗仲先问道。

    周铨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周围:“我这学堂,非为科举唱名而设,我这里培养的,也不是书虫我要培养能设计新自行车的名匠,要培养可以用水泥钢铁在黄河上建大桥的大师,要培养能让大宋粮食亩产翻倍的农师,唯独不培养科举进士。”

    周铨这一番话,说得苗仲先脸上忽青忽白。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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