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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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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头领也想试探一下,看看里面的少年是不是真象这些人说的那样难缠,于是便招呼了几人,向着院中行去。
但在经过那些障碍物时,突然间少年们喊了一声,然后挺枪就冲了过来。
不仅如此,周铨此时手中还有了一张弓
他嘴角噙起一丝笑,这张弓是骆桩的,只是一张猎弓,但在周铨手中,他的威力绝对不会小。
在辽国的那几个月,连余里衍的射术都强于他,让他发狠心练了段时间射术。回到大宋之后,周傥更是督促他勤练骑射。他渐渐找回到一些原属于这具身体的感觉,因此此时他虽然还不能说是神射,但合格的弓手是当得上了。
他举起弓,瞄准了丘头领,噗的一箭射去。
箭贯入丘头领面前,插入地面,箭尾在地上颤动。
“该死,有弓手”丘头领大骇。
他连忙退后,其余贼人也纷纷后退,不少人在呼叫:“拿弓来,拿弓来”
周铨扬声道:“再敢近前,就休怪我不客气,下一箭射的可不是地,而是人”
听得他这样说,丘头领先是暗中吩咐去调弓手,然后叫道:“我们寨主不在寨中,如今我代寨主处理事务,今日之事,只怕是个误会。”
“非是误会,我虽是读书人,却不蠢,这脚店是个黑店,你们只怕也是帮凶退回屋子里来,小心他们射箭”
周铨向阵列少年下令,众人都从院子里退了过来,不过因为周铨手中有弓,腊山寨中的人也不敢逼近。
“公子,我们都是好人家,那骆桩就算是贼,也已经被公子你们杀死,你说,如今当如何善后吧。”
“让官府来人,我手中的弓,就是从你们这些贼人手里夺来的,若不见官府来人,你们可以试试,用你们的弓,射你们这些贼人会是什么滋味”
听得周铨这般说,外头的丘头领眼前一亮。
骆桩的弓,那么箭的数量肯定有限,有二三十枝就到顶了。
此事不可久拖,久拖下去,整个寨子都乱了。丘头领面上凶光一闪,此时旁边人会意,低声道:“要不要放火”
“休要胡言,寨子里才多大地方,放火烧死他们简单,咱们寨子还要不要了”
他又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寨民聚拢来,就有些人举着锅盖充当盾牌,还有人也拿出猎弓,等着他的示意。
“攻”丘头领拿过一具木盾,杀气腾腾地向着这边过来。
“你们想做什么”里面传来大叫。
“一起上,一起上,就一张弓,又有木板挡着,射不死人”寨民们纷纷嚷了起来。
他们虽是身强力壮,也曾经操演过,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军人,一年之中操演的次数,还不知有没有两回。这一冲起来,大伙闹轰轰的,全向着院子里压来。
许多人手中除了拎着刀斧,还拿木板充当盾牌,迅速逼近院中的那些障碍物,而在他们后边,猎人充当弓手,只等少年们出来迎战,就要一顿乱箭射去
………………………………
一五七、天怒
“你们果然全部是贼人”屋子里传来如此声音,而拥来的寨民,也越来越多,既有来帮忙的,也有来看热闹的。
这脚店的院子原本就不小,不过所谓院子,并没有围墙,只是用栅栏拦着罢了,因此屋前很快就拥了一群人,数量只怕有近百,大多都是手拿刀枪的青壮。
“可以了。”周铨向着旁边众人点头。
李宝举起手,将一个火把扔了出去,不仅是他,屋子里十余根火把扔到了方才的那堆障碍物中。
丘头领嘴角冷笑了一下,这点火有什么用,不等火拦起他们就已经攻入其中了。
他却不知,屋子之内,所有的少年都在周铨的带领下蹲在地上,大通铺早就被拆了,如今也用来架起,挡在众人头部。
就在寨民眼看冲到屋前时,在他们身后,那堆不起眼的障碍物中,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响
刺鼻的硝烟味,随着一个巨大火球腾空而迅速扑来,巨大的风力,吹得脚店前全部是飞砂走石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爆炸,让整个腊山寨都安静下来,再下一刻,众人借助火光,看到在脚店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坑。
原本拥在脚店前的近百人,如今只剩余二十多个,而且都灰头土脸。至于其余人,不是浑身焦黑,就已经成了碎泥烂土,就是侥幸逃过一死,也全身都是血,整个人都呆在那里,或者躺在地上,完全懵了。
包括奉史鹤之命镇守山寨的那位丘头领在内,则是无一幸免
虽然此时黑火药的威力实在不敢恭维,但是四个药包共一百余斤,再混以石砾、碎铁,在人员密集的地方炸开来,那杀伤力还是相当可观。
当初定计要突入腊山寨,如何尽可能给敌人造成更大伤亡,众人都是一筹莫展,还是新加入的段铜,提出了他的建议。
用火药
狄丘有足够的火药,派人飞骑去取来之后,分成不同包,再装在竹筒之中,暗藏于众人的行囊之内。当他们进入腊山寨之后,立刻将其取出,等贼人一动手,就借着混乱,将之与易于引火之物一起,堆放在野店前。
贼人要大举进攻,第一选择仍然是正门,这是人的习惯思维,故此周铨可以判断,这正门前贼人必然最多。一切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贼人果然猬集于门前,其结果,自然就是随着砰的一声烟消云散
他们所在的家野店,情况也不好,屋底被掀翻了半边,无数碎土、木片四处飞溅,若不是他们将床板等架起,在墙边撑出三角,众人就躲在这三角之中,只怕他们当中的伤亡也不会轻。
众人一起合力,将床板等遮蔽物掀开,这个时候,外边才传来震惊之后的哭嚎声。
“不得了,天神发怒了”
“雷啊,雷啊”
“完了完了”
各种各样胡乱的嚎叫声,还有伤者的哭叫求救声,夹杂在一起,打破了腊山寨死一般的寂静。
腊山寨中原是有两百余户三百不足的人家,七八百人口,但是史鹤带走绝大多数能打的青壮,剩余的人中,大多也被方才的铜锣声聚集,就在野店之外。
方才的大爆炸,将这其中的三分之一炸死,伤者接近一半,剩余二十多个完整的人,都是站得远的,或者运气特别好的。
若他们还能组织起来,不难稳定住局面,可是骤然突变之下,他们完全胆寒。
在他们看来,这骤然异变,唯有鬼神之力才能做到。这些山野之民,一辈子可能也没有出过自己州县,也没有见识过火药的威力
而当周铨等人完整无损的从屋中出来,在他们眼中,更是鬼神庇佑了。
“杀”周铨的第一个命令下达出来。
那些手里还拿着弓的寨民成了第一消灭的对象,周铨连接两箭射出,这已经傻了的寨民成了活靶子,少年们再小队突进,瞬间又刺翻数人,寨民们才反应过来。
虽然反应过来,却完全没有了接战的勇气。
对于他们来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可怕的梦魇,他们只想着尽快逃离,离开这血肉横飞之地,特别是此处还弥漫着硫磺的恶味,嗅起来仿佛身处于炼狱之中。
仅仅是一个冲击,那些未曾受伤的寨民,就作鸟兽散了。连那些受了伤的,只要还能跑,也挣扎着纷纷逃走。
他们一边逃,一边发出惊恐的嚎叫,将恐惧传递到了整座寨子。
整个寨子早就被惊醒过来,些时鸡飞狗跳,哭声喊声,闹得整个黑夜都沸腾起来。
“放火”周铨命令道。
骆桩曾看到他们带来的鼓囊囊的行李,其中除了百余斤火药、几十个枪头,大多都是引火之物。随着周铨的令下,众人拿出一个个火把,在爆炸引起的余烬中点燃。
然后他们一声不响,开始穿行于寨中各地。入宿时他们就已经侦察过了,寨子原本就不大,只有一条主街,每到一处,他们就用火把点燃草料棚子、柴草堆儿,很短时间,四处都是浓烟滚滚,火光也冲天而起
“当日贼人烧彭城,今日我们烧贼寨”在四处火起,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之后,周铨冷声说道:“走,去寨口”
山寨口扼险而守,修了一人高左右的短墙,周铨他们到这边时,墙上和寨口的警哨早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将最后的一点火药埋入短墙墙根之下,周铨看着一直跟着他们的段铜,拍了拍他的肩:“小段,这把火,交给你来点”
段铜舔了一下唇:“是,大郎”
周铨挺欣赏这小子的,性格刚强,敢想敢做,才十五岁,就敢用火药炸死仇人。
他们离得远了些,片刻之后,段铜飞快地跑来,然后扑倒在地。
在他们身后,轰的一声响,堵在山道险要之处的短墙,和短墙后边的望楼一起,在火焰与烟尘中摇了摇,然后轰然倒下。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黎明,东方露白,原本应该是鸡鸣之时,但整个腊山寨中,却是一片混乱。
“走吧,咱们要在贼人反应过来之前脱身”周铨笑道。
腊山寨只是主寨,附近还有许多小村寨,也是听腊山寨号令的。见着火起,必然要来救援,他们如果再不走,只怕要被堵住了。
众人按照史奉仁交待的小路,抄了条近道回到梁山泺边,也不回去取船,直接寻着官道大路,小跑着向郓州奔去。
如周铨所料,他们才抄近道离开不足半个时辰,那几个村寨的人就赶了过来。此时腊山寨内,火势凶猛,不过山民终于从恐惧中走出,众人一起救火,可早上山风甚急,根本救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寨子都化为火海。
好在周铨等人并非寨中的那些歹人,做事尚有分寸,那些寨中的普通百姓,绝大多数都顺利从火场中逃了出来,人员伤亡主要还是被炸死的那数十人。
众人在一起商议了会儿,此时他们也都明白,是被人算计了,便遣人去追赶周铨等人时,发觉他们已经远去,已是追之不及。
“现今当如何是好,寨墙已毁,短时间内修不起来,若是寨主回来见此情形,我们都脱不了罪名”
“此事不怪我们,是骆桩那死鬼将那群天杀的兔崽子弄进来,也不知那兔崽子究竟是谁”
“等一下,发现了这个”
几个头目正商议时,有人拿来一封信叫道。
寨中识字之人不多,故此这信放在脚店之中许久,一直没有人注意到,直到此时,才有人看到,拿来给众头目。
“上面写的是什么”一个头目问道。
“上面写着腊山寨主史鹤亲启”拿信来的人道。
“屁话,我是说这里面写的是什么玩意”那头目怒了。
“信封上有火漆,我可不敢拆。”
这几个头目面面相觑,想来想去,有一个头目道:“不是说那伙人尚有船在渔寨么,派人去渔寨,看能不能截住他们,另外再遣人去通知寨主,顺便将此信带去寨中之人,暂时先分散住到别的村寨里去,诸位看这样可好”
众人也没有别的主意,只能如此。他们心中痛恨袭击者,故此大多数人都向着渔寨过来,可是到渔寨后一问,才知道那伙少年根本不曾来此。
“你们三人将消息传给寨主,一定要小心,莫要被官府擒了。”这等情形之下,诸头目只能将事情报与史鹤,等着史鹤那边的消息。
待信使走后,这些头目们再相互看看,情不自禁都是长叹。
“那些小崽子,肯定是特意为腊山寨而来,他们不是官府中人,也不知是何方人物”一贼首叹道。
“听说都只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当真了得虽说害了我们,却不得不佩服,只带二三十人,便深入山寨,做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
“军师曾说,班超以三十六人横行于西域,那小子做的事情,只怕同班超也差不多了”
哪怕再恨周铨,这些腊山寨的大小匪徒们,心中也不禁生出敬服之意
无论是智谋还是胆气,甚至是杀人时的果决,都让他们隐约觉得,腊山寨可能惹来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大麻烦。
现在就指望着寨主史鹤一行能够顺利摆脱官兵追袭,返回腊山也不知寨主见到的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
一五八、快哉快哉
离腊山不过百余里处,史鹤握着钢刀,长长出了口气。
此地早已出了徐州府治下,他也总算能够放松一下了。
“那周傥果然难缠,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追上来,好在大哥及时断尾,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军师活诸葛余阳上得前来,心有余悸地道。
史鹤苦笑:“早知他如此厉害,我决不地冒这个险两千余人,给他吃掉一半,当真不愧是禁军中悍将出身,二曹得不冤”
他们在鱼台附近被周傥追了上来,一场接触战之后,史鹤就知不妙,连夜遁逃,留下从彭城中胁迫出来的千余人,断尾求生,这才摆脱了周傥。
“只可惜了那些青壮和妇人,还有粮食”一位头目惋惜地道。
“还有千余青壮,特别是那些金银财物我们都带来了,粮食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去附近州县抢就是。”余阳道。
史鹤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有这千余青壮,何愁大事不济。”
“朝廷少不得要进剿,大哥,到时如何应付”
对此,史鹤早有打算:“我不是早和兄弟们说过么,要想富贵,杀人放火受招安。有了这千余青壮,我们凭借山寨之险,挡住两回官军进剿,再下去破一两个县城,便可以寻门路受招安了。反正咱们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到时候寻个门路,送上些贿赂,咱们便都得个官身,衣锦还乡”
他身边朱魁听得这话,有些恼怒地道:“哥哥就长别人志气,咱们有兵有将,为何哥哥不能去京师坐坐他赵家的宝座,俺老朱也能弄个元帅当”
众人知道他是浑人,都大笑起来,正在这时,却见远处唿哨声响,紧接着,几个身影被带了出来。
“哥哥,哥哥”带来的人大声喊着,却是留守在腊山寨的同伴。
余阳见那三人的神情,心中突然一凛,然后大声道:“且慢”
那三人愣了愣,正待说话,余阳摆手道:“等会再说你们先去整顿一下士卒,让他们立刻埋锅造饭,饭后连夜出发”
他只是军师,这种决断原该是史鹤做的,不过史鹤对他甚是信任,因此只在旁点了点头。
周围诸头领大多散去,唯有几个亲信还在,余阳看到看朱魁,又吩咐道:“老朱,你去后边盯着些,莫要叫周傥追上来了,哥哥还不知晓”
朱魁嘟囔了一声,便也跑开,这时,余阳才转向史鹤:“寨中恐怕出事了,人多口杂,若是传出去,我恐动摇军心,故此先将他们打发开,老朱对哥哥虽是忠心,但他是个管不住嘴的,也是先瞒着好。”
“军师说的正是,得军师相助,实在是我之大幸”史鹤一笑。
他再示意那三人开口,三人跺着脚,有一个甚至放声大哭:“山寨被人放火烧了,死了五位头领、三十余名青壮,伤者过百,所有军械粮草,尽皆化为灰烬”
听得此语,史鹤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跌坐在地。
“你说什么是谁袭了我们山寨,官兵还是梁山寨的王兔儿”
“不知是谁,那人自称姓赵,不象是官兵,倒象是哪位大家子弟。”
“他带了多少人马,几百,几千”
以史鹤料想,哪怕他将腊山寨的精锐都带了出来,可是凭借山势之险,还有剩余寨中近两百壮勇,别人没有三五倍以上的兵力,同时付出惨重的伤亡,根本不可能攻到山寨,更不可能烧掉山寨。
“只有二十余不到三十人,他们混入寨中,突然发动,引动天雷,将丘头领都人都炸死”
这报信的不明就里,将火药当成了天雷,把史鹤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不足三十人就烧了我寨子还有天雷,莫非是哪位神仙下凡”
大宋之时,笃信神仙,便是当今官家,也自称为道君皇帝。史鹤虽然有几分见识胆气,到底不过是一山寨豪强,还是相信有神仙存在的。
他正惊骇,那边余阳问起细节来,只听到是一个自称姓赵的少年,带着二十余少年一起被骆桩带入山寨之中,余阳顿时跺脚:“我知道是谁了,是周傥之子周铨”
周铨的名头,他们都听说过,也很清楚,在豪强盗寇当中大名鼎鼎的卢进义,便曾在周铨这区区少年手中吃过大亏。
得他一提醒,史鹤霍然惊觉:“应该是他,奉仁此前传来的消息,说他手下有一群少年,整日舞枪弄棒不停操演就是这小贼,该死,他竟然烧了我腊山寨”
说到这里,史鹤才想到重点,他连连顿足,气急败坏。
腊山寨乃是他基业之所在,若是被烧了,等于是他的根基都被拔了
“他还留有一封书信,说是给寨主的”三名信使又想到一事,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来。
信被史鹤一把夺了过去,他怒气冲冲,看到信封上竟然有火漆封印,愣了一下,然后拆了信件。
里面是薄薄的一单信纸,打开后看到,上面只有十六个字。
“你烧彭城,我焚腊山,报应不爽,快哉快哉”
周铨的字严格来说写得不好,但这十六个字,乃是他心意所化,铁划银钩,纵横无忌,将他的滔天愤怒都化在了字迹之中。而其中词意,更是动人心魄,看得史鹤眼前再度发昏,口中生出一股甜腥味。
他双脚一软,跌坐在地,将到嗓前的一口鲜血又咽了回去。
“好小贼,好毒,好毒”
他这等悍匪巨贼,不去反思自己在彭城中倒行逆施,干尽了坏事,却只顾着埋怨周铨,口中咒骂不休。
不仅是他,就是自称再世诸葛的余阳,这个时候也是失魂落魄。
寨子被烧了,不仅粮草军械没有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无险可守。在无险可守的情形下,朝廷若再发兵围剿,他们根本无法支撑。
寨中其余兄弟不知道,但余阳却是很清楚史鹤的计划,因为这计策本来就是他献与史鹤的。
两人都想着富贵,余阳自知科举一途自己是争不过那些赣、闽或蜀中学子,故此把希望寄托在招安之上。杀人放火受招安,若是小贼向朝廷投降,一个县吏两套枷锁,便会将他们枷去,唯有多杀人、多抢掠,声势浩大震动全国,闹得越大朝廷给他们的好处才会越大。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多杀的强盗有官做。他们的计划中,原本是利用手中的亲信兄弟,再加上这次裹挟来的一千余青壮,操演一两年后,攻破两三个县城,甚至攻打一座州府,然后再向朝廷纳降。为此,甚至连朱魁这样忠心耿耿的兄弟,也可以献以朝廷,充当那些牵线官员的剿匪功绩。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手中有实力,而实力需要基业来保障。
可周铨这一击,正打在要害上
两人呆了好一会儿,那三个信使反倒好些,他们早就吓过了,故此反而能清醒地向二人询问:“哥哥,军师,你们倒是说,我们寨子当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史鹤暴怒:“丘长髯死了他死得倒是干脆,若是没有死,我也要劈了他还有骆桩,那蠢货我就知道他会坏事,故此一直不委与重任,如今果然,坏了我大业”
“休急,休急,哥哥休急,咱们一定会有办法一定等一下,最初哥哥以为是梁山寨对咱们下的手”
史鹤的腊山寨,在京东两路各处强人当中,并不算最有名的,最有名的山寨还是这梁山寨。梁山寨与腊山寨相跑并不甚远,双方的关系自然谈不上和睦,彼此明争暗斗不休,但明面上,双方还是称兄道弟,有时也会联手。
对史鹤来说,梁山寨的王兔儿,比起官府还要难缠。
“你之意”
“去投梁山寨,咱们带着这许多人去投,不怕王兔儿拒不接纳,只要入了山寨,咱们人多,谁说了算自然由咱们决定”余阳眼中阴森森的光芒一闪:“哥哥不是和王兔儿手下几个都有交情么,那些人,都只识利不识义,我愿去为哥哥说服他们,若是王兔儿敢将我们拒之门外,就让他们火拼王兔儿”
史鹤听了大喜。
论及地方,梁山寨比他的腊山寨还要好许多,腊山寨毕竟离县城近,容易引来官府。
若真能火并掉王兔儿,夺取梁山寨,那对他来说,是因祸得福了。
“得了梁山寨之后,哥哥再广结天下英雄,那卢进义不是要办抓周会么,咱们与周傥周铨父子,如今也是仇深似海,哥哥以此为由,将卢进义再请来,有他们太行强人加入,哥哥就能如虎添翼”
“还有海州贼,二曹操只是海州贼贼首,他们那边有数百渔船,正合在梁山泺中行事,哥哥也不妨招了过来”
听得余阳布置今后的计划,史鹤转忧为喜,双眼之中再放光芒:“军师说的是,就依军师所谋去做”
其余众人,则是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两位首领方才还垂头丧气,如今就意气风发,变化实在太快了些。
但就在这时,更快的变化发生了
………………………………
一五九、树倒猢狲散
朱魁魁梧的身体象风一样冲了过来,他直接闯到史鹤面前:“哥哥,看到冶丁了”
此话说出,众人都是凛然,史鹤霍然起身:“来得这般快”
“糟糕,定然是周铨与周傥会合了周傥也知道山寨被焚之事”余阳一跺脚:“哥哥,事不宜迟,我们得”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四面都是喊杀之声
“不好”
“官兵来了,不只是冶丁,官兵也来了”
“这些官兵定是得到消息,知道腊山寨被焚,他们才敢来进剿分功”
周围都是史鹤亲信,但在其中,也有沉稳不足者,忍不住将刚才得到的消息说了什么。
那朱魁是个浑人,但耳朵却尖,听了之后一怔,然后哇呀呀暴叫起来:“什么,腊山寨被焚了,该死,是哪个狗贼干的,俺老朱要去砍下他脑袋当球踢”
他嗓音如雷,这一叫嚷,原本只是小范围内史鹤七八个亲信知道的事情,顿时嚷的周围皆知。
这一嚷,史鹤脸色大变,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而余阳更是连连顿足,目光怨毒地看着朱魁,指着他骂道:“我早知此獠必坏大事,今日果应之矣”
要知道,他们这支部队的核心,就是从腊山寨带来的一百多不足二百腊山贼。现在这些腊山贼知道自己老巢被抄,哪里还有战心,定然是巴不得早些回去,看看自家妻儿老小是不是平安。
而那些被裹挟来的彭城中的乱民,又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彭城本地青壮,这完全是被胁迫而来,手中在彭城内沾了血,不得不跟随,但若有机会,他们定然会逃走的。另一部分,则是三次火烧彭城的主力,多是彭城之中的泼皮无赖、过往船只上的水员船夫,徐州之乱掀起这等声势,他们“功”不可没。这些人是被腊山寨的“前途”吸引,只想着到腊山寨后过大秤分金大碗吃肉的生活,现在山寨被焚,这种日子不再有,他们还会听从腊山寨的么
“寨主,我我惹祸了”朱魁傻傻地问道。
“寨主,当机立断,我们得”余阳看了朱魁一眼,没有继续说。
但史鹤却明白他的意思了。
若是别人嚷出来的,史鹤还可以压制住,只说是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但是是朱魁嚷出来的,那些腊山贼都明白,这个憨人不会说谎。因此,想要再挽回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局面不可收拾之前,再次断尾
“朱兄弟,军师乱说,你莫往心里去,你是我寨中第一悍将,如今局面危急,唯一能解此困局者,唯有你了”
朱魁听到此语,顿时精神一振:“哥哥果然知我,哥哥说,要我如何去做”
“官兵四面围来,但我料想,其余官兵不足为虑,唯一敢与我交战者,唯有周傥的保丁,若是能击杀周傥,则官兵必乱,我们便可以获得一场大胜。贤弟你勇冠三军,能击杀周傥者,非你莫属”
这一番话说得朱魁合不拢嘴,拍着胸脯连连保证,说是必然要砍下周傥的脑袋当夜壶。
“贤弟,我将五百精锐交付予你,你速速前去逆击,莫给周傥展开阵型的机会,我与军师在此等着你立功的消息”
在史鹤的吹捧之下,朱魁得意洋洋带着五百人向后去迎击周傥,而他们前脚才走,后边史鹤与余阳就交换了一个眼色。
朱魁领军往回,才行得里许,便看到一队人马,中间挑起的大旗上正是一个“周”字。朱魁大喜:“正合我意,该着我立功”
他带人就向那边冲了过去,但双方尚未拉战,朱魁就发觉,自己的手下根本维持不了阵型,不少人乘机向外边逃窜,还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该死,你这贪生怕死的蠢货”朱魁一斧头将己方一跪下求饶者劈死。
在他逼迫之下,总算收拢了二百余人,然后与官兵接阵于一处。
他倒是悍勇,手执双斧,所向披靡,转眼之间,就连接攻破三层冶丁,离得那“周”字大旗越来越近了。
但还没有抵达时,他微微一愣。
因为大旗之下,竟然不是周傥,而是一个少年
正是周铨。
在突袭腊山寨之后,周铨赶来与周傥会合,周傥得知他只带着不足三十人就闯入腊山寨,还一把火将腊山寨烧得精光,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痛揍他一番。
周傥也确实揍了,只不过周铨可不是老老实实挨打的人,撒腿就跑,还是狄江与武阳将周傥拦住。
到这种地步,周傥也明白,想要拦着周铨,完全不让他上战场是不可能的。
冷静下来之后,再细问起腊山寨之细节,便是久上沙场的周傥也不禁拍案惊叹。
自家儿子胆大、心细,关键是奇计百出,做出这番事情,当真是干净漂亮。给了腊山寨致命一击,然后不贪功,直接远遁,使得贼人有气也无处去撒。
这样的人物,放在禁军之中,也是绝无仅有,若真将他关在家里,不仅浪费了他的天赋,恐怕更会让他生出逆反之心,象这次一样,又是自己独自溜出去。
而且周傥再一仔细想来,自己儿子有钱有人有势,除非自己真打得他半身不遂,否则已经不可能限制他了。
故此,当周铨说要乘此机会,一举击破腊山贼时,他没有反对。
此前他迟迟未曾总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自身实力不足,而有腊山寨悍匪为骨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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