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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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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赵明诚在这个问题上,心理阴影面积已经接近正无穷了。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基本放弃诗词,把注意力集中到金石之学上,或许也只有在这些破铜烂铁之上,他才能找到一丝对李清照的优越感。
不过很可惜,这种优越感也持续不了多久,李清照现在在金石之学上的学问也已经赶了上来。
“赵兄何必走得这么急,如果想在学问上超过尊夫人,不是没有办法,一个字,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那是四个字!”赵明诚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赵兄,比如说这些数字符号,尊夫人就不认识。”周铨一笑。
赵明诚心中一动,正如大多数女子一样,李清照确实对数字不敏感,他们夫妻在计算收支之时,李清照时常算错。
不过赵明诚旋即醒悟过来,周铨这厮竟然在挑唆自己的争胜之心,最关键的是,李清照算数不好,他赵明诚同样不行。
再看到周铨那坏笑,赵明诚总算明白过来,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戏耍他嘛!
两人可以说是初次相见,但周铨就开这种玩笑,实在有些过了。
“周大郎,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可真走了。”他没好气地说道。
周铨这才收敛起调侃的笑容,正色说道:“我想请贤夫妇编一本字典!”
………………………………
一一八、挖根子
当赵明诚回到青州自家宅邸时,正值酷热难耐之时,李清照只着小衣,斜倚栏杆,两名使女一个在为她打扇,另一个则端上瓜果。
将两名使女挥走,赵明诚接管了打扇的工作,满脸都是笑容:“贤妻”
“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李清照懒洋洋地问道。
因为天热,她面色潮红,目光含波,这懒懒的一瞥,看得赵明诚怦然心动。
定了定神,赵明诚道:“贤妻为何如此说我,莫非不是遇到难题,我就不来寻贤妻说话”
李清照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看得赵明诚终有些羞赧,他干脆不再绕圈子了,将自己去利国监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周铨提出编字典的请求,他说得眉飞色舞。
“那赵胜呢”李清照却问道。
赵明诚一愣,周铨有关字典的设计,实在是太过吸引人,让他完全把赵胜忘了。本来他是要将赵胜带回来,结果心急着来见李清照,因此也没有去寻此人。
“你啊,当真是”李清照埋怨了丈夫一声,不过也知道,她丈夫就是这种书呆子脾气,只不过让赵胜走脱,少不得要有些麻烦。
这念头只在李清照心中打了个转儿,也就被驱走了。她的注意力同样集中到了周铨所言字典之上,这可几近于著书立说,其意义之在,绝不能小看。
李清照自己是音韵大家,又博览群书,赵明诚同样博学多才,关键是这妻夫俩都很闲,虽然赵家出仕的禁锢已经在周铨努力下解除了,但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官职,而且编一部字典出来,有助于赵明诚在士林养望,何乐而不为
“这字典果然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不过周铨那小厮要我们做此事,究竟是何用意”李清照在惊喜之后,开始陷入深思。
“他能有何意,自然是被为夫的学识所震慑,然后,然后”赵明诚得意洋洋想要吹个牛,结果在妻子鄙视的目光下败退下来。
“说实话吧,他究竟想要这字典做什么,以我之见,这位周郎可是唯利是图之辈,倒是他的那个小使女,可惜了,聪慧伶俐,我见犹怜啊。”李清照道。
赵明诚只能将周铨的用意说出,用周铨自己的话讲,他想编部字典,帮助自己扬名。
但实际上,周铨更大的目的,是借助字典来提高识字率。
文官集团在他返回京师后的疯狂获讦,让周铨深切地意识到,哪怕是文官中所谓的“正人君子”,看待他这样的人,仍然会当作异类。何执中劝他读书科举,其实是想要将他也化成文官集团的一份子。但是周铨对此,却是没有什么兴趣。
既然文官集团要挑起战事,你要战那便战,把他周铨赶出京师,那他周铨就要挖文官集团的根子。
“文官能够拥有权势,无非就是识字断句,垄断了文化。那么我来普及文化,直接将他们的根基给刨开来”
就象周铨对周傥说的那样,对方不带他玩,那他就准备掀桌子,自己另外来开一场游戏。
而要普及文化,字典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工具。
“字典尔雅不就是么”李清照听丈夫说出周铨的提意,有些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弄出这样一个名堂。
然后,她看到赵明诚露出一种陌生的坏笑,然后拿出几页纸来。
在这几页纸上,写着许多李清照从来都不认识的符号,扭来扭去却很简单。
“此是何等符号”李清照讶然问道。
“此注音符也,此数字也,此运算符也”赵明诚得意地说道。
李清照看完第一张,又看第二张,这一次倒是她认识的字“阿”,旁边有注,用那种注音符所拟,再然后又有数字,李清照从这数字的一竖来猜,这应当是个“一”。
知道了“一”,那旁边就该是“二”,如此类推,李清照又发现一件事情,这些文字不是竖排,而是横排。
事实上古人文字书画,虽然以竖排为主,可以纸张发明之后,横排也有之,只是非常少不习惯罢了。李清照有些好奇:“为何横排”
“据周铨说,这是为了方便数字运算,比如说”赵明诚给李清照深练了一下加减法运算,这是他在周铨那学来的,虽然不是很纯熟,却足以震住李清照了。
李清照眼见一连串扭来扭去的蝌蚪文,随着丈夫手中的笔写了出来,她又好奇地道:“这笔为何不是毛笔”
“此为铅笔,周铨说毛笔可以为书法之道,但若论简便,还是铅笔更易”
听得自家丈夫一口一个周铨,再看到眼前这些稀奇的符号,李清照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少年略带轻薄的笑容。她猛然想到,自己丈夫方才的笑,就与之很相似。
她丈夫去见周铨才短短几日功夫,就被这个年纪小上十余岁的少年给影响了
李清照扬了一下眉,将心中的思绪驱开,一边听着丈夫解释,一边仔细看这几页纸。
每页纸上,都用那种有些别扭却更简单易写的数字标明页码,而每张纸上都收录了一些字,只不过这些字大多都是平日书写时的简化。
李清照对这些简化字并不陌生,那些冗繁的笔画,随着王羲之等杰出书法家和不知名的学者们一点点改进,许多都变得简洁起来。
“是儿当真未曾读书乎”
在听完之后,李清照叹息着说道,眼中光芒闪动,既是惊讶,又是惋惜。
这样的一部“字典”,若真编写出来,比起“尔雅”绝不逊色,这绝对是一部足以列入儒学诸经中的经典
“怎么,娘子也觉得此子不凡”
“何只不凡,单此字典,若真做成了,便是千秋立言的伟业,旁人还只想着给六经作注,他却已经想着给字作注终有一日,天下读书之人,手中皆要有这字典,到那时,这周铨”
说到这里,李清照脸色微微一变,而赵明诚也反应过来,满面骇然:“那他岂不是天下读书人启蒙之师”
不,不只如此
周铨说这字典是帮助初读书者识字的工具书,不过以他目前所拟的情形来看,就算是那些饱学大儒,日常也会经常用到字典。
这不仅仅是启蒙之师,而且是传道之师
“此事咱们做不得,我这就回去推了他”赵明诚知道自己的斤两,真正编成这本字典之后,自己夫妻作为主事人,必然会卷入风口浪尖,引来无数口诛笔伐。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那些自认读了些书的人,有几个会愿意他们二人取得这样的名头。莫说是他们,就是孔老夫子复生,这些家伙也不会管对方是不是先师,会先冲上去狂吠一番再说。
“且慢”李清照却轻轻用手一拍。
赵明诚呆呆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妻子。
此时李清照,双眸中闪闪发光,脸上也是神采奕奕,当真是明艳动人。
而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光芒,让赵明诚难以抗拒。
当初就是偶然遇到了李清照这模样,赵明诚为其所动,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求娶李清照。
如今赵明诚也对这样的李清照毫无抵抗之力
“这事情,你不做,我做”李清照道。
赵明诚与她伉俪情深,明白她的想法。李清照常恨自己是女子之身,所以文不能著书立说开一代之宗,武不能建功立业疆场觅封侯。
他们夫妻又迟迟未有孩儿,这让李清照闺中更是无事可做,可现在不同,有了这个,李清照想要在青史中留名的目的,完全可以实现。
“贤妻”赵明诚想劝一劝。
“不必说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一人来做,花上十年功夫,总能将它做出来”
“这个”
赵明诚看到妻子坚定的目光,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得动了。
他苦笑了一下:“十年时间,怕是太长。”
李清照细细思忖了一会儿,然后道:“那就七年”
“还是太长,周铨可等不急。”
李清照略有些不满:“若想将事情办完满了,最短也得五年,即使这般,也会有不少纰漏,我可不想后人看这字典时,笑话我不学无术”
“周铨只给我们两年的时间”
“那怎么可能”李清照叫道:“他不读诗书,不晓得其中难事,你难道也不知道”
“他知道,不过他说了,他请我们夫妇牵头,广邀文友,编此字典,他出了一千贯钱,为启动之资,钱我已经带回来了”赵明诚呐呐地道。
李清照呆住了。
只靠他们夫妇二人,自然是旷日持久的,但若是能广邀好友,凑足二三十个,大伙分工办好,那么两年时间编出字典来,虽然还是显得粗糙,却未必不可。
因为整个字典最为要紧也是最为复杂的框架部分,周铨已经拟好,让赵明诚带了过来。李清照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在这个框架里修修补补罢了。
“一千贯的启动之资,这小子倒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李清照呆了一会儿,然后扬眉笑了起来。
这一笑,竟然有着不逊于须眉的英气,看得赵明诚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
一一九、心怀叵测
且不说李清照、赵明诚广邀文友共襄盛举的事情,在徐州,周铨骑着紫骝马,缓缓进入城门。
在他身边,有四五位陪伴者,除此之外,还有武阳几乎是寸步不离,呆在他的身边。
向琮便是陪伴者之一,接过父亲的指点,向琮来周铨面前曲意奉承,先是认了错,然后对水泥窑场之事全力支持。
很短的时间内,在原先废弃了的一座冶坑处,两座水泥窑炉就已经改造出来。有了在京师的经验,周傥处理这实务倒是得心应手,根本用不着周铨参与。
两座水泥窑的第一炉水泥,也已经烧了出来。毕竟这时是徐州,各种原料都很充足,在不计工本的前提下,烧制水泥并非难事。
故此周铨才会有时间同向琮一起四处游玩,利国监附近已经转了个遍,如今干脆到了徐州府城来。
向家在府城中有宅邸,若没有什么大事,每年总要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因此向琮对徐州极为熟悉。他发现周铨对于苏轼的一些事迹非常感兴趣,便领着周铨到了黄楼。
位于徐州城东门的黄楼,乃是元丰元年间苏轼守徐州时所建,那时苏轼刚带领徐州百姓,战胜了可怕的洪灾。
只不过如今苏轼遭逢党禁,他的碑文也在禁止之列,所以周铨到此时,黄楼被改名为观风楼,而苏辙所作、苏轼手书的黄楼赋石碑,也被怕事者将之沉入护城河沟之中。
“苏公虽是才华绝代,但终难防小人啊。”向琮意味深长地对周铨道。
周铨微微皱起眉:“向兄话中有话,为何不直说”
“愚兄与贤弟一见如故,这些时日来甚是投契,实在是不忍心贤弟出什么意外,故此出言提醒罢了。听闻赵胜并未被赵家带走,贤弟要小心他。”
“哦,他就算没有被带走,如今也是丧家之犬,有何能为”
“贤弟太小看他了,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甚至敢于勾结盗匪,这些年间,他勾结匪类,了结的性命,少说也有七八条”
周铨这下子有些惊讶了。
向家背景深厚,周铨对拉向家上自己的船,还是很有兴趣的,最初时向家对他不搭理,但当他拿出了水泥这个诱饵之后,向家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这正合周铨心意。
此时向琮的示警,更是一种善意的表示,但是经历过文官背叛的周铨,周铨哪里会再轻易相信别人
他总觉得,向琮的热情下面,还隐藏着什么心思。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不得不妨。”周铨说了一句,看起来有些象是应付。
向琮心中暗喜,此时第一批水泥才刚刚烧出,产量虽然还没有扩大,但周家父子的重要性已经降低了。
换言之,周家父子可以滚了。
周傥是朝廷命官,要想取他性命不易,故此要用些手段,而周铨则不然,他虽然也有个散官头衔,毕竟不是职事官,在向家父子看来,弄死周铨,再赶跑周傥,新建成的水泥窑场,就会落到他们手中。
不过向琮还是正色道:“我这般说,总是有些原因的,周贤弟,你千万要当心了”
他们在黄楼游玩了一番,紧接着便去徐州城中其余名胜,待到天色渐晚之时,向琮脸上略带暧昧之色:“徐州虽然只是府城,不比京师繁华,却也有一个好去处周贤弟,可敢与愚兄一起去闯闯”
“什么好去处”
“自古江南出美女,徐州水陆交通便利,自然少不得南方佳丽,当初苏轼治徐时,他手书黄楼碑,其中有四字,乃是一位南方佳丽代笔”
向琮一边说,一边引领着周铨来到徐州城东南角,这里亭台楼榭不少,正是富人居住之区,而徐州的主要酒楼,也正在此处。
“太白楼自唐之后,似乎是个地方,就都有太白楼啊。”周铨上酒楼时,随口说了一句。
向琮哈哈大笑:“贤弟说的是”
他们却不知,就在酒楼二楼一间屋子里,有人挑开窗纸,悄悄地看着他们。
赵胜看到向琮,忍不住咬牙切齿:“果然来了”
屋子里除了赵胜自己,还有六个人,都是骨骼粗壮的汉子,眉眼极其不善。
“便是那个年轻一些的,你们可都认清楚了”
六个汉子中为首的点了点头,露着一口歪歪斜斜的焦黄牙齿:“看上去可比姐儿还俊就是那位小衙内以我之见,也不必打杀,绑了卖到南边去,据说南边有些富贵之人,就好这一口呢”
其余汉子都嘿嘿邪笑起来,赵胜神情微变,板着脸道:“马七,你休要自做主张。你瞧着他身边那大汉么,据说那大汉力可举鼎,乃是这小子的护卫,你们动手时,千万要防备他”
那黄牙汉子向武阳瞄了两眼,点了点头:“倒是条好汉,放心,咱们不会硬拼。”
“若是方便,在城内就动手”赵胜又道。
这一次黄牙汉子神情一凛:“城内不大方便吧”
“出了城才不方便,他骑的那匹马,咱们徐州就没有一匹马能比得上,若是被惊动了,他骑马就跑,你往哪追去”
赵胜又往窗纸外望了一眼,但就在他们对话之际,周铨与向琮已经上到了太白楼顶楼。
“赵员外,城内动手,若是惊动了官差,四门一合,我们兄弟走不脱事小,牵连了赵员外事大。”六汉子中较瘦小的一个慢条斯理地道。
赵胜脸上一白,心里大怒。
以往这六人,都是唯他马首是瞻的,他指着往东,这些人不敢往西。
但是现在这六人却敢和他提条件,甚至拿牵连他相威胁。
归根到底,还是被周铨从利国监赶走,让他失去了权柄所致。因此,赵胜不怪这六个汉子,却将周家父子更恨到了骨子里头。
让这六个汉子认定人之后,赵胜悄悄出了此屋,到了另一间雅间。没多久,楼上向琮与周铨告罪了一声,只道要更衣,也悄悄进了这间雅间。
“见过向公子”
认识到自己身份的变化,赵胜可不敢再象以前那样,在向琮面前拿大,一见向琮进来,他便恭敬地弯腰行礼。
向琮眉头微微抖了抖,多少有些得意,不过想到父亲的吩咐,他压住这得意,还了半礼道:“赵老哥辛苦了。”
以前都是称世叔的,现在变成了赵老哥,赵胜心中当真是百味杂陈。但他还是认为,造成这种变化的,是周家父子的到来,故此他再度将对周家父子的恨意提升了一个等阶。
“人都找齐了”向琮问道。
“齐了,都是熟手,随时都可以行事。”
“过会儿怜儿会来留客,周家小子是个好色之徒,必然会留宿,夜里乘黑,将他结果了吧。”向琮吩咐。
“只要他留下来,不怕他不死,到时只当是恩客争风吃醋”赵胜恶狠狠地道。
向琮笑了:“我不能出来太久,这就须要回去老哥,你好生去做,我可没有来这里见过你。”
赵胜额头微微冒汗,知道向琮的意思,他若是做成倒还罢了,可是若是失了手,事情败露,向家是绝对不会承认暗中与他勾结的。
向琮出了这雅间,再度来到三楼,这是太白楼最高处,可以登高望远,他看到周铨正出神地盯着西南方向,便笑道:“周贤弟,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着昨日的那块地界,不知向兄是否愿意出手”周铨道。
他们父子来到利国监已经一个多月,但仍然还是借住在孟广的庄院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因此除了在狄丘镇上留一住小宅院外,周铨还想在镇外买上一个规模大点的庄院。
在孟广、向琮的陪同之下,他很是走了几个地方,最后挑中的所在,正好是向家的产业。
“龙川那块地方,非是我不舍得,贤弟也知道,我家中虽然产业不说,但实际上都是代管,许多事情,我父亲尚且不能作主,何况是我”向琮叫苦道。
周铨看中的地方,当地人称之为龙川,有三条自山中涌出的河经过,方圆足有五六里,是向家前前后后吞并了二十余户人家和两个庄子的产业才凑齐的。单说市价,应当值五千贯左右,但是因为牵涉到一大片山,向家觉得其中有可能发现铁矿,所以不愿意出手。
“所以还请向兄帮帮忙呢,若是能成,我忘不了向兄的好处。”周铨笑道。
他们正说话间,一群莺莺燕燕行了上来,周铨微微一愣,然后看到向琮意味深长地笑。
“向兄这是”
“既入徐州,总不能不见识番,放心,我亲自点的,绝非庸俗脂粉。这几位娘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敢说样样精通,但总有几样拿手的”
那些女郎们巧笑倩兮,听得向琮夸赞,一个个都眉目含情地望着周铨。
向琮直直地看着周铨,据他所知,周铨尚未娶妻,但在京师中就有好色之名,还曾经做过偷窥女郎沐浴之事,所以他深信,周铨肯定难以拒绝眼前这些诱惑。
周铨目光在众女郎身上扫了扫,但这目光,让向琮心里突的一跳,隐约觉得,事情未必如他设想的那么顺利。
………………………………
一二零、阿怜
“我这人乃是市井小儿出身,不通诗文,也不懂音律,诸位姑娘在我这,可是明珠暗投了”周铨缓缓说道。
向琮这个时候安排美人局,实在是错了。
若是换了往常,周铨很有兴趣见识一番,毕竟管得紧的老娘不在身边,而老爹嘛,现在可不大敢管他。
但是如今离他从辽国回来还不到两个月,离他与余里衍分别还不足三个月,余里衍当时唱的那首曲子,偶尔还会在梦中盘旋于他耳中。
因为榷城已开的缘故,就在昨日,他还遣人前去雄州,想要看看有没有办法和余里衍联系上。
周铨或许多情,却绝不滥情,而且他有长情,喜念旧。故此今日,就凭眼前这些所谓的南国佳丽,还打动不了他。
向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周铨这般年纪,竟然可以拒绝美色的诱惑
不过他觉得还可以努力一下,因此拍了拍手掌:“果然,一般美色入不了周贤弟之眼啊,不愧是京师大地方来的人物,阿怜,现在唯有看你的了”
随着他的掌声,满屋的莺莺燕燕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神情异样。
紧接着,这客房的门被打开,因为屋里较暗,所以一道亮光从门处传进来。
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
这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单论姿色,在座诸女中有数人都在其之上,可论及给人的感觉,她却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向琮颇为得意地看着周铨,这位便是阿怜,乃是他们向家一手打造出来的。
可是周铨看了一眼,便没有什么兴趣地摇了摇头:“向兄,我家教甚严,这烟花之地,秦楼楚馆,非我流连之所。”
他说得一本正经,若向琮不是知道,他在京师中曾因去烟花之地偷窥而被捉进开封府,几乎就要相信了。
暗骂了一声,向琮向着阿怜使了个眼色。
那阿怜双眉轻颦,一声长叹,当真是气息婉转,让人忍不住看过去。
她眼中盈盈带泪,向着周铨缓缓施礼:“郎君莫非是嫌弃贱妾,蒲柳之姿沦入风尘贱妾与诸位姐妹亦是好人家的女儿,若非生不逢时命运多舛,谁又愿意在此卖笑惹厌”
她这番话说得柔中带刚,又颇有顾影自怜之意,对着这样的女郎,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儿,也会不由自主生出同情呵护之心。
向琮对阿怜的表现很满意,他再看向周铨,却发觉周铨眼里却仍然如常。
既没有同情,也没有鄙夷,只是淡淡,就象是看着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根草。
“这厮难道全无心肝方才阿怜的模样,就是我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向琮却不知,周铨并非没有同情之心,只不过这位阿怜实在太会演太会说了,方才那番话,让周铨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看一部煽情的影视。
好看是好看,可没有代入感。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是演技若过了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向兄,时间不早了,若只是见识这些佳丽,我也已经见识过了,徐州城虽大,总大不过京师,我还是想早些返回。”周铨对向琮道。
向琮此时唯有苦笑,他摆了摆手:“好吧好吧,不过既然来了徐州,我不能不尽地主之谊,且等酒楼上菜,小饮一番,你欲归去我必不留我自己今日,可是要倚红偎翠,哈哈哈哈”
十余位莺莺燕燕,只留下了三人,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向琮身侧,唯有那位阿怜,默然来到周铨身边。
在其余莺燕离去之后,那太白楼的伙计开始上茶,紧接着是菜肴连接端了上来,都是些徐州本地特色。周铨尝了尝,与向琮聊着今后水泥窑的情形,正说话间,向琮再次告罪,说是要出去更衣。
那两女郎与他打情骂俏,说是要陪他一起去。他们搂搂抱抱,走到了这间雅室之外,向琮微微怔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高大的武阳一声不吭,站在门外。
“唉呀,是我怠慢了,翠云,你去唤位姐妹来,陪陪这壮士”向琮叫道。
武阳瞄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必。”
虽然武阳身形魁梧高大,看起来就是一位壮士,但是向琮自恃皇亲国戚,愿意与这个赳赳武夫说话就已经是给他面子,如今武阳却不识抬举,向琮哼了一声,便揽着那两位女郎离开。
向琮等出去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余周铨与阿怜了。
阿怜闷不作声,面上微带霜意,替周铨倒了一杯酒。
周铨却不饮酒,只是微闭眼睛,用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还在想着向琮所说的龙川那块地。
那块地不仅空间足够大,而且有山有河,可以借助水力来带动一些机械。周铨已经准备将自己的主要工场作坊都集中在山河之畔,而山河之间的空地,要辟一处上风向的,用来充当学校。
学校与工业区之间,则是居民区与商业区,如果能够完全按照周铨的规划来做,这一片地方,足以住下一到两万人口,而且居住得并不是十分拥挤。
那阿怜原本以为,周铨方才不近女色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在暗室之中只剩余他们二人时,周铨肯定会原形毕露。
但是周铨始终端坐,虽然若有所思,却没有流露出对她有兴趣的模样。
“难道这一位,真是不欺暗室的君子,若是这样,他能不能做到坐怀不乱”
阿怜目光中闪了一下,她心中有些不服气。
虽然只是一个歌伎,可是在向家的栽培之下,她自信绝对不逊色于那些大家闺秀,眼前这少年血气方刚,怎么能抗拒她的诱惑
因此她悄悄移了一下身体,靠近周铨。
一股暗香向着周铨袭来,周铨这才回过神,略有些不满地看了阿怜一眼:这女子打断了他的思路。
“贱妾虽然是蒲柳之姿,风月场中不幸人,但自问不曾失礼,郎君为何吝于一顾”阿怜怯生生地问道。
周铨摆了摆手:“你没有什么问题,是我有问题。”
他只是应付之语罢了,但阿怜可是在风月场中打滚的人,听多了各种各样的情形,闻言大惊,柳眉一竖:“郎君喜好男风”
“南风什么南风,我还喜欢东风西风北风呢。”周铨不耐烦地道,心里暗怪这女郎不解人意。
女人,在该闭嘴时就闭嘴,这才是善解人意的聪明女人,该闭嘴时却还絮絮叨叨的,那就是典型的蠢女人。
因为心中有别的事情,所以周铨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心里评价了一句阿怜之后,他顿时明白过来,翻了她一眼:“你这女郎,好生没有道理,莫非不好这风月之所,就是喜好男风”
阿怜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些鄙夷:这郎君,小小年纪却喜好男风,白长了这一副好皮囊
只不过心里猜疑,她嘴上却不敢再说,反正知道这位不是怜香惜玉的货色,自己还是别触霉头的好。
二人在雅室之中,大眼瞪小眼,相看两厌。周铨从阿怜的目光里判断出,这娘儿们可真将自己当成喜好男风的家伙了。别的事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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