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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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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税逃税的事情,在周铨治下,苗仲先是不敢做,但把厂子迁往周铨治外以避税,这种事情,苗仲先即使不是第一个做的也是前十个做的之一。至于对工人心狠手辣,苗仲先也是出了名的,他钻了律法的空子,让工人“自愿”加班,然后又以三十五岁以上的工人没有了上进心为借口,将那些早年为他效力、如今薪资涨到一定程度的工人尽数赶走,取而代之的是些年轻薪少的工人。
这厮还有脸说别人!
“别人倒还罢了,只是耍些小花招罢了,殿下明察秋毫,只是不与其计较,可是这个申世谊,他不只耍小花招,还纠集了一群与他一般的二世祖们,暗中不知在做什么背法的勾当,他老子倒是个人物,却在知道他们的勾当后被这小子杀了。”
苗仲先最后一句话,让整个灵堂都骚动起来。
以子弑父,这种指责,可是大罪!哪怕明知道周铨来者不善,申世谊肯定是有什么违法之事,但弑父这罪名,还是太过了。
周铨瞥了苗仲先一眼,目光里有些厌恶。
苗仲先的想法,周铨很清楚,无非是看中了宝泰商会,想要将之攥在手中罢了。
“殿下不信?我有人证!”苗仲先嘿嘿一笑,然后拍了拍巴掌:“出来吧,济王殿下在这里,将你看到的事情全说出来。”
披麻带孝的申家家仆中,有一人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小人申阳,见过济王殿下。”
这是申家的一个管事,周铨没开口,杜狗儿问了,他便将自己的身份还有所见都说出来。
原来那天申世谊在气死申胖子之后,急切间跑去寻吴加亮问计,却不知申阳偷偷进了他们父子谈话的书房。申阳早就被苗仲先买通,原本是去偷听他们父子谈什么秘密的,结果听到了整个过程。在他走后,还专门跑进了房内,看了一眼申胖子的死状,确定他是因为气昏头摔死,便将消息悄悄给了苗仲先。
“所以说,我说他弑父,并无不妥,申胖子就是被他气死的。”申阳说完之后,苗仲先冷哼了一声道:“无父者必无君,无君者必不忠,不忠者必与外贼相勾联,殿下,此竖子罪莫大焉,老朽甚至怀疑,他与‘无面’贼子也有所勾结!”
这个帽子一扣下去,连周铨都吃了一惊,看着苗仲先“一脸正气”的面容,他哑然失笑:“苗老先生,你好大的胃口!”
若真和无面有关系,那罪名比起弑父又大了不知多少,而且卷入此事的,不只是申世谊一人,许多富家,都会卷入其中!而这些富家的产业,到时肯定要有贱卖,那时正是苗仲先这样手中拥有大量现金的大鳄们狼吞虎咽的良机。
周围来吊唁者,家中子弟凡与申世谊有往来的,一个个面如土色。这些富二代们的小把戏,其实哪家家主不知道,只不过他们一直觉得周铨对实业相当宽容,对他们也是极尽笼络,所以并不是太过在意罢了。
可是现在,他们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
苗仲先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老朽自与殿下结识起,就对殿下忠心不二,若能有助于殿下,什么事情老朽都愿意去做!”
周铨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一离开,那些吊唁的客人们如释重负,也第二次离开,这次可不会再回来了。
“君上说呢,他既然说出要来吊唁的话,就不好食言,所以我劝君上晚半小时出发,让我来打头阵。”杜狗儿笑嘻嘻对申世谊道:“你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你诈我!”申世谊哪里还不明白,他双眼几乎突了出来。
杜狗儿可能查到了点什么,牵连到他的身上,但是并不是很重要的线索,也不知道其中细节,他方才只是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逼得申世谊自己露出了马脚!
“对,我刚才是诈你,但现在不是了。”杜狗儿声音转冷。
对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申胖子灵堂前发生的事情,让孟广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回到家中呆了两天,他都是闭门不出,也不见外客,到了第三天,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再次去求见周铨。
如同上一次一样,周铨在傍晚时分抽出时间来见他。
“君上,申家的事情,是我鲁莽,我有错,愿意认罚!”一见到周铨,他就忙不迭地认错求罚。
申世谊包藏祸心,他却劝周铨去吊唁申胖子,若当时遇上了刺杀事件,那他就百死莫赎其罪了。
周铨摆了摆手:“若无此事,杜世叔也不会怀疑到申家身上去,他此前得到的线索,只有一个‘申’字,后来知道我当日行程,才怀疑申胖子之死与此有关,没有想到还真猜中了……”
孟广也是咋舌不已,没有想到这么巧。
然后周铨从书桌上寻出一份文件,交给孟广看。
那份文件,是申世谊的口供。
申世谊当然要撇清自己,即使有些罪名推不掉,他也要想方设法将之减轻。在他的口供里,他完全是被狐朋狗党们带坏的,再加上吴加亮的挑唆,才使得他想要阻挠国是论战,进而破坏周铨的声望,以达到逼迫周铨在权力分割上让步的目的。
孟广有些看不懂,他知道周铨的脾气,便发问道:“什么权力分割?”
“就是你们这些参政,还有中书院的议政们的权力――说简单一些吧,文维申等对我不满,并不是因为我觊觎宋室江山,而是因为我不肯与他们这些士大夫共治天下;而申世谊对我不满,也有此类似,他们觉得,我该与他们一起共治天下,他们想要士大夫的位置,而让我只当一个垂拱而治的摆设。”
孟广听到大怒:“此为大逆不道,这些小子,竟然敢如此大胆!”
“为何不呢,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本领不小了。”周铨呵的笑了一声:“在他们的计划当中,若是不能逼迫我直接让步,那就间接逼我让步,先破坏我的声望,再将产业转移至我治外之地,凭借在我治外之地税收、工人薪资上的优势,与我展开正面竞争,直到打垮如今东海商会的各大厂坊……当然,这是文的手段,还有武的手段,学我一般,在海外练兵,等到东海商会衰败了,我若还是不肯让步,他们就凭借军力逼我让步。”
说到这的时候,周铨都有些激赏了。
谁都知道周铨手中的华夏军是他最强大的力量,却往往有人忽视,其实东海商会提供的庞大物力与技术支持,才是周铨真正的力量。这些富二代们倒是看到了这个,因此才会有这计划。
这个计划并不是出自吴加亮,而是这些“富二代”们自己背后牢骚与咒骂中推导出来的,若真让他们一步步实施下来,还真有点成功的希望。
孟广觉得冷汗直冒。
他已经看到了申世谊供出来的名单,这名单上的名字大多很熟悉,其中有不少,还时常去他家作客,与他的儿子们算是好友。因此,孟广非常担忧,怕看到自己的儿子也名列其中。
很不幸,在倒数第二个,孟广看到了他的三子,曾被周铨称赞的孟绅。
………………………………
五八八、断尾避嫌
孟绅背着弩,跨着皮靴,将一个土著踏在脚下。
吕宋诸岛上的土著中,这种肤黑个矮、面目丑陋者最为可恶,他们隐藏于丛林之中,时不时出来祸害农场,甚至还杀害农场的农奴与管事。
这种行为,当然是不可饶恕的,他们祸害的每一片甘蔗,都会榨成白糖,出售到大宋、日本、占城……等等诸多地方去,他们破坏的每一粒稻米,都会运上船送往华夏,以支撑华夏治下四行省日益膨胀的人口――从周铨割取四行省到现在,才是短短六年多时间,四行省统计出来的新生人口数量,足足比往年增加了一倍有余,再加上外地迁来的人口,周铨治下已经有两千万人,这么多人要吃饭,只靠着淮南的粮田明显不够,就是加上江南的粮食,也显得紧张。
所以农场主们对这种土著从最初的驱逐到后来的剿杀,中间也试过想将他们驯服为农奴,可是这些又懒又馋只想着劫掠的土著,完全没有劳作的习性。到现在,大部的土著已经被剿杀光了,只有些小部还散居在丛林中,四处乱窜。
孟绅直接将那还在嚎叫的土著脑袋砍了下来,不屑地哼了一声:“也就是济王殿下仁厚,说这些小乌鬼也是人,要我们尽量教化,我呸,以我所见,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被剥下头皮做皮靴子!”
周铨大多数命令都得到了很好地遵守,唯独这一条,却几乎被各大农场主反对。周铨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总不能为了一些食人生蕃,让华夏百姓去冒生命危险。
因此,他虽然屡次说要善待和教化土著,实际上却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有人瞧不过去告到他这里,他也只是罚点钱了事――如今在吕宋开大农场的,谁在乎这点钱?
“绅哥真的好准头,一击必杀!”在孟绅身边,几个和他一样的农场主子弟挑起拇指来。
“那是自然的,可惜没有火枪,若能有火枪,那就更好了。”孟绅咂了一下嘴。
他们手中的弩箭,正是以前护卫军的制式装备,在被火枪渐渐淘汰之后,周铨又使之发挥剩余价值,卖给了这些农场主们,农场主可以凭借它们来射杀威胁农场的东西,无论是野兽还是土著。
孟绅更想玩火枪,身为孟广的儿子,他对火枪可不是太陌生,甚至还有机会摸到枪并试射过两发子弹。
“也就绅哥你能接触得到火枪,我们啊,可没有一位参政老爹。”旁边的同伴既羡且妒地道。
孟绅哈哈一笑,也颇为自得。他正要再说话,却见一个家中管事从远处飞奔而来。
“三郎君,三郎君,老爷来了,正让你去见他!”
孟绅愣了一下:“我爹,这时节,他不留在应天拍济王的马屁,跑这儿来做什么,难道说……”
想到自己瞒着孟广做的那些事情,孟绅心微微一沉。
他父亲既召,不敢耽搁,便与众伴当告辞,随着管事往自家农场去。他们围猎土著,足足离家有数十里远,吕宋诸岛交通又不是很便利,因此过了一天,他才赶到自家庄子。
孟广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一看到他,厉声喝道:“逆子,跪下!”
孟绅双肩一耷:“爹爹这是为何发怒?”
孟广肺都气炸了,见他似乎不肯跪,伸手就去抄旁边的木棍。好汉不吃眼前亏,孟绅顿时趴在了地上,不过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爹,我跪了,我跪了!”
“你与申世谊,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为何要反济王?”
孟绅一脸愕然:“这话从何说起?”
“你个蠢货还想瞒,可知道申世谊已被军情九所拿住,他招供时说你是主犯,是你给他出的主意,是你整日介在他面前嘀咕,反对济王治国之策……你个蠢货,若不是济王念在与我的旧情,今日来的不是你老子,而是军情九所了!”
听到军情九所,孟绅终于慌了,再看自己父亲,很明显是万里奔波而来,一副累得气喘吁吁的模样。
他虽然也有些叛逆,却不象申世谊那样纯粹是自作聪明的逆子。
他缩着头道:“我如何敢反济王殿下,爹爹你不只一次说过,若无济王,就没有我们孟家的富贵,我便是再没有良心,也不会反他――我抱怨他待工人太好是有,但那也与爹爹一样,就是底下抱怨两句,偶尔饭局中会提一提,根本不曾有反意啊,申世谊那蠢货血口喷人,他的话也能信?”
孟广如今倒是知道,申世谊这小子说的话里,十句有八句是不真的,还有两句真不真也要看是对谁。
事实上,若不是军情九所查出孟绅没有深入卷入此事当中,孟广也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他将孟绅打了一顿,然后细细问起此事来。
周铨给他面子,没有深究孟绅,可是军情九所调查的结果,当然不会给他看,因此孟广到现在,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申世谊等人怎么就卷入这样的案子里。
在听孟绅说过之后,他结果已知的消息相应证,才弄明白了因果。
归根到底,还是这些富二代们想要追逐更大的利益,而追逐利益就要不择手段,与周铨对他们善待工人的要求相逆,他们心怀不满,才会有此组织。孟绅也有所不满,只不过他的想法是到周铨管不着的地方去,而不是造周铨的反。
“蠢货,就算你将工厂开到了殿下暂时管不着的地方,比如说胡洲,你准备把工厂生产的东西卖给谁?”孟广跌足骂道。
“自然是卖回华夏……”
“你当海关是死的么,到那时,华夏会许你们的货进入?来一船扣一船甚至沉一船!”
“啊?”孟绅倒没有细想这个,因为到目前为止,周铨治下都是实行的自由贸易原则,只要到海关纳税,便允许商品自由流通买卖,甚至还专门打击那种设卡拦截的做法。
“没了华夏市场,你能卖给谁,莫非你还去天竺与华夏货竞争?且不说你是不是能竞争得过,就算竞争得过,那又能有多大的市场?我告诉你,你老子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算是看明白了,这天下花得起钱买得起咱们东西的,唯有华夏,就是大宋,百姓都是苦哈哈的,能有几文钱,唯有咱们华夏,工人有不少的薪资,他们买得起咱们的货物……”
孟广见儿子哑口无言,当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其实孟绅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这点,他们只是被周铨一向以来优待工商的善政所惯坏了,以为这些政策是理所当然的罢了。如今被点醒之后,他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我们想错了……”
他们何只想错了,他们根本就是给了周铨一个最好的借口!
孟广叹了口气,想到自己来时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不由又摇了摇头。过了会儿,他缓缓道:“咱们家里,有些产业,当清出去的清出去,专心做两样,一样是粮食,济王要奖励人口生育,可以想见,一二十年后,华夏人口只怕要加上两到三成,四五十年后甚至可能翻倍,到那时,吃饭就是大问题,离不开粮食,这是咱家的长久之计!”
“这能赚什么。”孟绅嘟囔道:“我们都晓得,粮食赚不到几个钱。”
“蠢货,单卖粮食自然没有几个钱,可粮食加工呢,各种糕点、干粮、罐头,那些都赚钱!”孟广哼了一声道。
他的第二个行业,仍然是棉纺,这是如今孟家的根基,凭借与周铨的良好关系,他甚至取代了东海商会,获得了向华夏军供应军服、棉被的权力。这一点孟绅没有意见,人口增长也会带来更多的服装需要,虽然棉布价格一直在跌,如今甚至与麻布相当,但量大起来,其中利润,仍然极为可观。
“家中与钢铁、造船等有关的,全部卖掉。”孟广又道。
这一下孟绅急了,这两大行业,他们家也都有涉足,特别是造船业,他们是好不容易发展起来,在吕宋一带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声,甚至有些泉州、广州的海商,都到他们这来订船。
他才要反对,孟广瞪圆眼睛:“若不是你卷入这事情,我怎么会放弃!蠢货,你可知道,这是咱们家断尾避嫌,免得成为殿下的眼中钉!”
“这怎么可能?”孟绅惊道。
孟广叹气道:“君上以其财力,拓殖海外,乃有天下。若是我们这些豪商也如此,那君上作何感想?”
孟绅默不作声,这正是他们年轻的这一代人共同的想法,总觉得周铨的成功可以复制。
“而且原本君上答应我,送你入海军,如今出了这事,我若不表忠心,你们兄弟哪里还有前途?咱们只有钱不行,还得有权,君上的两院参政之制,已经给了我们一条路,你俩兄长都不行,唯有你,或许来年可以接替我,成为参政之一……”
“那不是济王弄出来的儿戏么?”孟绅很不理解。
“你错了,济王从不儿戏,你们想要权力,文维申也想要权力,宋行风还是想要权力,但你们都错了,真正的权力,要在这里去取,在君上订下的规矩中去得!”孟广深有感触地想,然后他神色一变:“君上若同意,你就立刻去海军,根据我的消息,君上要组织一次……燃烧的远征!”
………………………………
五八九、燃烧的远征
赵佶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单从外表来看,他与四十岁左右的人没有区别,他身边的儿子赵桓,倒显得比他更为苍老。
这是他们父子多年来第一次见面。
虽然在文维申之变后,赵桓与赵构就被送往济州,但那段时间里,赵佶却主动去了流求,回到五国城后,他也不肯见赵桓、赵构,直到今天,他才让自己的这位前太子来见他。
“父皇”
赵桓满腹怨气,看着自己的父亲,这对皇帝父子见面之时,并没有多少情谊,有的只是相互间的怒意。
“你多次说要见我,见我有何事?”赵佶冷淡地问道。
“父皇今日是否后悔?”
赵佶知道赵桓所指为何,周铨能够有今天,离不开赵佶当初的放纵,若这小子在汴京才刚刚卖冰棍时就将他灭掉,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
“曾经后悔过,但金人南下、你逼使李纲冒然出击失败之后,为父我就不后悔了,不但不后悔,而且暗自庆幸。”赵佶回答道。
赵桓愕然:“父皇你这是何意?”
“我们父子都是聪明人,但并不是所有聪明人都适合当皇帝,当初章惇说我轻佻,不足以承大统,事实证明,他说的是对的。若我还是天子,没有周铨,我会纵容朱勔、童贯等辈,少不得一样会有河北之败。要么是金人,要么是辽人,仍然要大举南下,那时我唯一之策,还一样是禅位给你,而你的性子,表面隐忍,实际刚愎,也一样会断送掉李纲这样的忠臣,你会将为父我当成最大的对手,却对南侵的异族掉以轻心,少不得我们父子,都要当阶下之囚。既然都是当阶下之囚,给周铨当,比给异族当要好得多了,至少周铨能容我活命,甚至还许我一定程度的自由,比如说我可以写书,我可以去流求游玩”
赵佶如今是真看开了。
济州、流求,两地转了转,再回想起自己治下的汴京,他很清楚,自己与周铨的差距之大,甚至是他拍马都赶不上。以周铨的手段,大宋的地盘到了他手中,想来用不了多久也会如此,人心所向,赵佶也就死了心。
真正死了心,再仔细去推敲,赵佶心中又有些感慨。
他被软禁在五国城,但除了大宋本土,别的地方只要他想去,向周铨提出申请,周铨批准之后,便会安排他去。去的途中所有花费开销,周铨都会补助,甚至还有意让他接触到底层百姓,了解天下的真实情形。
这等胸襟,这等气度,这等器量赵佶有些不孝地想,他的列祖列宗之中,宋太宗是远远比不上的,宋太祖想要比上也很勉强。
“你就被周贼这么一点小恩小惠便收买了?父皇,你果然是昏君,列祖列宗的江山,怎么会传到你手中!”
寥寥几句,他们父子就吵翻了,赵桓哪里听得进别人夸周铨好,更何况,夸周铨者还是他父皇!
“行了,列祖列宗的江山,至少没有亡在我手中,大宋最后一个皇帝是你,不是我,将来若还有人编史,我最多是昏君,却不是亡国之君!”赵佶不满地哼了一声。
自己生的都是什么样的儿子,为何就不能生出象周铨这样的?
“你你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我现在想的是,如今有何面目去见周铨,因为你和九哥儿的愚蠢,我这老父还得想办法为你们买命!”赵佶呸了一声道。
赵桓呆了呆:“他他想杀我?”
在赵桓看来,周铨没有杀赵佶,没有杀耶律延禧,甚至没有杀完颜阿骨打这厮是自己病死的,所以将他弄到济州来,应该是软禁起来,如同赵佶一样。
“我又没有想杀周铨,他当然不想杀我,而且我是过气的太上皇,说话没有人听,你不同,你软禁在宫中还能有忠臣为你效力卖命。”赵佶话语里带着讥讽之意:“最蠢的自然是九哥儿,他也最贪,若他不是想着要你那帝位,老老实实当个摄政王,就算我大宋亡了,还少得了他的富贵?”
“周铨要杀我,周铨要杀我?”赵桓对赵构的生死事情根本不关注,想的只是这件事情。
他甚至还想到了南唐后主李煜。
宋太祖时对李煜还算客气,但到宋太宗时,李煜日子就难过了,甚至有传闻说,其妻小周后也为宋太宗所辱。
赵桓想到这里,就怒发冲冠,他的皇后,可也是被送到了济州来,周铨好色又是出了名的!
他心里想着卑鄙之事,那边赵佶却不知道,又哼了一声,赵佶道:“为了救你们性命,为父只能将自己的润笔拿出来了,哼,又要过些时间的紧日子了”
这时赵桓才听明白过来:“什么?”
“你莫非不看报纸?我就不信,周铨会不让你看报纸!”赵佶不满地道:“又不是老九,老九将你软禁于深宫之中,倒是真有可能不给你外边的消息,周铨不是这种人!”
“报纸上有什么消息?”赵桓厌恶周铨弄出的一切新鲜事物,所以报纸他还真没有关注过。
“周铨要搞一次燃烧的远征,我为了救你们,将我这几年积下的润笔钱,全捐给这次远征了!”
“烧烧的远征,那是什么破玩意儿,莫非周铨这厮又要穷兵黩武了?”赵桓惊呼道。
“燃烧的远征?”
惊讶的不只是赵桓,远在西京,宗泽看到这五个字时,神情微肃。
如今宗泽已经被大宋的摄政王赵枢任命为西京留守,专门负责安定洛阳人心,同时配合岳飞扫荡西夏残余势力。宗、岳二人虽然年纪相差很大,但因为都和周铨关系亲密,故此配合得极好,岳飞扫荡大漠之举,也因此更加顺利。
此时岳飞正在西京,准备回应天府,当面向周铨请教接下来的战略,因此他坐在宗泽的面前。
宗泽抬起头,看着岳飞,面上浮起欣赏的笑容:“鹏举与周公在一起时间久,可知道周公这燃烧远征是何意思?”
岳飞神情冷肃,点了点头:“事实上,在接到宋行风案的案情通报之时,兄长就在给我的信中约略谈了些有关燃烧远征之事”
想到周铨当时的话语,岳飞眉头稍稍扬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因此,我有些理解兄长的思路。”
“哦?”
在岳飞看来,周铨的思路就是国内矛盾国外转移。
文维申等人的阴谋,算是国内守旧势力的反扑,解决这个矛盾,周铨采用的是国是论战,这一招果然灵,不仅将所有旧书生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而且还让他们自觉不自觉地去研究实学。以实学的浩大深奥,这些人很快就会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至于那些对实学不感兴趣非要抱残守缺的,他们现在也没有功夫去阻挠周铨代宋自立的大计,他们正忙着在应天大学之城里吵架,自个儿内部不同派别间争得都打了起来。
宋行风的谋叛,乃是华夏军内部的军头势力有所抬头的结果。再完美的制度,都有空隙可钻,所以华夏军中还是形成了军头势力,只不过象宋行风这样极端的绝无仅有。但除了岳飞之外,几乎所有的军头都希望打仗、立功、受赏,如果不能对外开仗,那么就要琢磨着对内有什么办法立功受赏了。“燃烧的远征”,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将他们的目光投向对外扩张上来。
而申世谊等富二代的小伎俩,则是华夏体制内部的垄断资本寻求政治权力的一次尝试。表面上看,只是申世谊等年轻一代的胡闹,可是申胖子真对申世谊的言行毫不知情?孟广真的对自己儿子孟绅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他们不满足于周铨在枢密院和中书院给他们的参政位置,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权力,以保证他们拥有更大的财富,并且这财富还要能世世代代永续下去。“燃烧的远征”同样是为他们准备的,将他们过多的资金、人力和精力,投入到对外的殖民中去。
“这这济王真是这么想的?”宗泽听了岳飞的猜想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荒唐。
“从他给我的信里来看,确实是这么想的。”岳飞脸色也有些发苦。
“荒唐,荒唐他的理由是什么,按理说,他不该做此穷兵黩武之事!”
“并不穷兵黩武,他说这一笔不但不亏,可能还要大赚”
周铨的理由是,此前华夏改朝换代,都是内部矛盾激化的结果。当朝廷的一切手段,都无法解决内部矛盾时,就会爆发内战,用大量人口的死亡、旧政权的灭亡或者奄奄一息,这种残酷的方式来消除矛盾。
现在同样如此,按照旧规律,周铨应该用一场战争,摧毁阻拦他的一切,消灭所有的敌人。
但所杀者,终究是华夏之人。
包括文维申、宋行风、申世谊,他们论罪当死,但是周铨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他们原本可以死在为华夏开疆拓土、为子孙获取生存空间之上,而不是死于内斗之中。
“故此,兄长要发动这场远征,就象是烧荒一般,这些人的野心雄雄燃烧,所经过的土地,将是后世华夏亿兆黎民可以耕作的沃土!”岳飞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宗泽:“他还对我说,如今举世之间,我华夏独大,故此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因为妇人之仁而不去做,后世子孙必然要千悔、万悔,甚至要付出无数鲜血为代价!”
“至于他自己的仁厚名声,与这些人的野心一般燃烧殆尽,他也在所不惜!”
………………………………
五九零、儒学为体、实学为用
在靖康七年初春,整个华夏都被两件事情搅得风起云涌,一个是国是论战,一个是燃烧远征。
前者是饱学之士或者自认为饱学之士的事情,普通百姓和一般读书人都插不进去,但后者不同,这燃烧的远征,被旧儒生骂作穷兵黩武,可对于一些野心勃勃之辈,则完全不一样。
“凡在域外,能立功者,分封田地,许为藩属,推恩三世!”
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明白,只要是在周铨划出的华夏故土范围之外,能够立下功勋,便可以得到周铨的正式册封,成为一方诸侯!
这可不是现在大宋封的那些有名无实的爵位,而是有封地的爵位!
当然,周铨对于这种册封也是有所限制的,在周铨看来,大一统是最适合华夏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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