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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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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徐徐说道:“首倡联金者,可不就是你么,朝中文武,对金人最熟悉者,亦是你……你说金人会不会南下?”
赵良嗣脸色顿时变得极难看起来。
“能收复燕京,金人就是背盟南下,亦无可忧,长城天险,无可逾越。所以,一切就看你了,辽人不是有支怨军么,其将主名为郭药师,与秘书丞有旧,秘书丞,加紧时间,说服他举义,朝廷必不吝封侯之赏!”童贯又道。
赵良嗣领命出营,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童贯并不傻,从金国使者的态度里,他也看到了危险,那是对大宋打骨子里的轻蔑,甚至将大宋当成了一块可以任意宰割的肥肉。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死抱住与联金伐辽这根稻草。与童贯一般没有退路的,还有赵良嗣自己,身为首倡联金伐辽者,他的个人富贵甚至身家性命,全在此事能不能成上。
正如童贯所言,他们若是能早些夺下燕京,事情犹可为之……唯一让赵良嗣还感到困惑的是,女真人为何敢如此蔑视大宋。
他们不是曾在辽河之战中被周铨击毙了一位太子,又在日本给周铨压制得死死的,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如此轻视大宋,除非……他们知道周铨如今被大宋猜忌?
一念及此,赵良嗣背上尽是冷汗。(未完待续。)
………………………………
四四九、怨军
此时是大宋宣和四年的三月,暮春时节,莺****长,繁花似锦。
若换了以往,辽主耶律延禧的心情会很好,他喜好射猎游玩,这样的天气里,纵马于大草原之上,马头琴的伴奏之下,唱起快乐的情歌……
只是今年,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这兴趣,也没有这余暇。
辽军中一片愁云惨淡,随着耶律延禧一起逃来的辽人都是垂头丧气,平日里说话粗声粗气的契丹贵人,此时也都低声细语。
谁都没有想到,在冰天雪地的十二月,金人会猝然发动进攻,辽人虽然组织了几场抵抗,却还是未能撑过三月。
军无战意的根源,还是辽国财政上破产了。
各个部族经过连番大战,已经没有多余的牲畜,而唯一有余的是南京道――缴获了宋人大量物资,让耶律淳与耶律大石手中有足够的粮食军械。因此,当辽**队因为饥寒而崩溃后,耶律延禧否决了向西逃窜的提议,而是来到了燕京。
用他的话来说,燕京有长城之固,便是尽弃塞外之地,也可以从宋国身上夺回来。
而他的大臣和各部族之所以未曾彻底抛弃他,原因也在此,耶律大石大败童贯之战,成了辽国的强心针和救命药,所有的辽国权贵,都将宋国当成希望。他们甚至盘算着,要将整个河北、河东之地都夺到手,这样一来,北可以凭借长城之险阻塞金国,南可以凭借黄河隔绝宋人,辽国在河北、河东之地可以苟延残喘。
不过萧奉先对此极是反对,因为他清楚,到了燕京,耶律淳与耶律大石手握兵权,不可能还让他象以往一般控制朝政,他想要劝说耶律延禧西去,却被耶律延禧责备:“朕信任君兄弟,以为国家柱石,但君兄弟至今,于事无成,反令国事败坏若此,君有何面目再于朕前献策。未斩君兄弟首绩,乃是看在皇后与元妃面上耳,君可自去,勿复言也。”
此语令萧奉先大恐,他与其弟萧嗣先率领亲族,反向去投金国,又被辽国残兵所获,残兵直接将其兄弟诛绝。
“皇叔辛苦了,大石林牙,你也辛苦了。”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群山,耶律延禧心神稍定,再看着前面迎来的耶律淳、萧干与耶律大石,他甚是感慨,快步上前,将要行礼的三人扶起。
耶律淳与萧干老泪纵横,耶律大石则是目光闪动,隐而不发。
“朕误信奸佞,令国家如此,有愧于列祖列宗,传朕之旨,以皇叔为皇太叔,若朕有不测,太叔当登大宝。”耶律延禧道。
听得这话,周围群臣愕然,而耶律淳更是惊骇,忙又下拜行礼,却被耶律延禧再度扶住:“皇叔不必如此,朕言出赤诚,如今国家动荡,正需皇叔这般人物来作中流砥柱。”
他又转向萧干:“卿已是北府宰相,朕如今无物可赏,唯有爵位,以卿为北枢密使加政事令,军政之事,卿皆可参决。”
说完之后,不等萧干谢恩,他又看向耶律大石,长叹了一声:“若大石林牙早生十年,我大辽哪会有今日之败……以耶律大石为南枢密院使兼兵马大元帅,总督南京道事宜。”
耶律大石没有想到,自己的官职会升得如此之快!
在大辽,南枢密院使虽然不如北院,但也是皇帝之下众人之上的位置,如今辽尽失上京与中京,南京道就是其半壁江山,兵马大元帅乃是学习宋人所设的临时武职,耶律延禧这个命令,就是将整个大辽的文武大权,全都交给了他!
饶是他对耶律延禧昏聩误国不满,此时也不禁热血上涌:“臣必不辱使命!”
此时的耶律大石,在辽国贵族之中,确实是异军突起的青壮,在耶律延禧身边,众高官权贵,虽然或嫉或羡,却无不服者。
毕竟这几年中,耶律大石的功绩,可以说是支撑大辽拖至如今的唯一闪光点,而且他在日本和南京道的战绩,也确实让人服气。
更何况,谁都知道,此时的大辽只剩余一个空架子,这个时候接手全部军政大权,并不是什么好差使。
三言两语之间,耶律延禧将耶律淳、萧干与耶律大石三人都安抚下来,等众人联袂走入燕京城门时,其余权贵才霍然惊觉,方才大辽天子的表现,可不象往常那么昏聩!
随耶律延禧来到南京道中的,还有**万人马,他们大多拥入燕京城内,一进之后,便大呼小叫,在经过一场长途逃命之后,每个人都需要各自的发泄手段,来排遣心底的恐惧。
这样一来,新到者与旧住者发生了不少冲突。
耶律延禧对此毫不关注,他入城之后,便仿佛消失了一般,将所有权力都交给了耶律淳和耶律大石,仿佛对他们真的是绝对信任。
耶律大石这几天便忙着安抚“新人”与“旧人”之间的矛盾,这些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嘴唇上都起了泡。
他却不知,有人正在冷眼看着他的行动。
郭药师!
当初女真人横扫辽东,极为残暴,那些未随周铨离开的汉人流离失所,逃入锦州,辽主耶律延禧令耶律淳募其为兵,组成了一支以汉人为主部队,称之为“怨军”。取这个荒唐的名字,是以“起亘古之怨”,要寻女真人报仇之意。此时怨军人数并不多,不过是二万八千余人。
后来周铨纵横南京道,许多汉人纷纷投靠,但也有些人世代为辽之奴氓,对周铨心怀疑虑,他们逃往北面,背井离乡,被耶律淳整编其青壮。再到耶律大石大败童贯之后,原来大宋河北禁军中颇有些人都投降辽国,也被编入怨军,因此到现在,怨军数量急剧膨胀,已达近八万人,成为辽国最重要的军力之一。辽人将之分为八营,为了便于管辖和笼络人心,怨军各营的主将渠帅,名义上还是用的汉人,象郭药师,但在其下,以契丹人为监军,实际上掌握着军权。
郭药师与马植并不相识,但在怨军组建之初,马植就派人渗入其中,与郭药师开始有勾联。
在最初的混乱之后,燕京城中算是安静下来,郭药师一直沉默,却有人请他饮酒相见。
请他饮酒的是他的同僚们。
怨军八营,郭药师只是渠帅之一,和他一般的渠帅如张令徽、赵鹤寿、刘舜仁、甄五臣等,大伙出身相类,处境相同,虽然以往免不了相争,如今却只能聚在一起发牢骚。
酒过三巡,众人免不了要讨论这些自上京中京逃来之人,责怪他们跋扈没有规矩,或者有自己的外室被他们所抢的,或者有自己的子侄为其所殴的,不一而足。
郭药师却只是喝酒吃菜,不发一言。
原本众人讨论得热烈,一个个都在口出怨言,他不说话,便有人觉得好奇了。
“药师,你为何不说话?”张令徽第一个问道。
郭药师摇头,那刘舜仁冷笑了一声:“怎么,莫非药师你怕了?”
众人纷纷开口相激,郭药师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诸位可知,这酒宴,咱们是吃一顿少一顿了。”
“哦,何为此言?”众人都是大惊。
“天子南狩,所带兵马几何,你们有没有算过?”
“算过,他们南来不过是七八万人,抛开那些凑数的,最多只有五万兵马。”甄五臣道。
“对,加上原本燕京这里的契丹人,总数不过八万,而我们几人手中的怨军数量,便有八万,再加上民团乡勇,十余万汉军总是有的。八万契丹军,十余万汉军……你们觉得,我们会不会受到猜忌?”
此语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过了会儿,那赵鹤寿犹豫着道:“此时用人之际,当不会如此吧?”
“正是因为此是用人之际,所以我们才能在此宴饮,你们有所不知,有人向北枢密使建言,说我等怨军,原是为备女真人而设,但是却未与女真人战,而是屡屡怨叛于大辽,建议要将我等一举拿下,乘我解甲,掩杀净尽,以绝后患呢。”
郭药师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确定有人提出这个建议,只不过此建议被萧干和耶律大石否决,提建议之人甚至受到了责骂。但这一点,郭药师却不会提。
众将闻言,都是又惊又怒。
怨军自辽东逃入锦州,在那里因为补给待遇和受歧视等原因,兵变过好几回,但退至燕京之后,再无叛过。可众将毕竟有这种黑历史,当然怕翻老账!
“而且,我听闻,朝廷为了抵御女真人,准备将怨军改为常胜军,抽调精锐,补充给契丹将领,再将之调往长城以北。待我们手中兵力被调尽之时,便是我等授首之日,所以我劝诸位,不要多说,还是多吃,过些时日,就吃不到了。”
郭药师这看似悲凉,实则挑唆的话语,让众人更是恼怒。诸将咬牙切齿,然后那甄五臣一拍案几:“娘的,反了吧……南面不就是大宋么,咱们手下,不就是有原来的大宋河北禁军么,咱们反了去投大宋,只要有兵在手,还怕不能继续吃香喝辣?”
“反了,反了!”众人纷纷叫了起来,但一双双眼睛,却是左移右动,相互监视。(未完待续。)
………………………………
四五零、猝起发难
他们都是背叛惯了的,哪里那么容易相信郭药师!
更何况,就算是信了郭药师的话,他们还得防着同伴,没准这里会有一人两人,想着将今日宴饮众人所言记下来,明日里便可以去契丹贵人那儿邀功请赏。
见此情形,郭药师暗暗一叹。
就连他们这些人都相互猜忌,谁会相信,契丹贵人就不猜忌他们?
这让他的心意彻底定下,因此道:“我引荐一人给诸位兄弟。”
说完之后,他拍了拍掌,外头他的一个卫士走了进来,将头盔一掀,露出赵良嗣的面容来。
“大宋秘书丞赵良嗣,见过诸位将军。”他缓缓说道。
此语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大惊,有人甚至跳了起来,还有人干脆怒视着郭药师。
他们众人聚宴,然后宴会之中出现了宋国派来的人,这种事情,若让契丹贵人得知,他们不死也得脱成皮!
“各位休惊,这位赵兄本名各位应当听过,马植是也,曾在大辽当过光禄卿。”郭药师缓缓道:“他在大辽的官比咱们兄弟大,得契丹贵人信任也胜过咱们兄弟,却比咱们更早投到大宋去,这是为何,咱们兄弟可以听他说说。”
赵良嗣深深吸了口气,环视众人,然后缓缓开口:“我初时是因为身为汉人,在大辽再难升官,眼看着一个个比不过我的契丹贵人,官位都比我高,对着我颐气指使,欺压我的族亲,我才动了南投的心思。”
众人听得此语,立刻就有了同感。
虽然辽国汉化得程度很高,但是契丹与汉人之别还在,特别是在升官上,他们这些怨军,对此深有体会。
“后来童枢密与周郡公一起出使大辽,就是周郡公初次见到蜀国公主的那一次,我为二公所折服,便混在使团之中,悄然南下。原本我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大宋待我这等失落于辽国多年的汉人,会不会受到怠慢,结果我远来之人,尚无寸功,便被任命为秘书丞,且为大宋官家赐姓为赵。”
赵良嗣语气很慢,说到这时,他却突然加快:“不仅如此,我看到了大宋京师开封,那当真是绝无仅有之城!”
他将京师的繁华狠狠地夸了一遍,特别是提到京师罗聚各种奇珍异宝、各地的美女佳丽,他自己是如何走马章台的,如何遍尝美食,如何周游于富豪之门。他若说什么汉胡之分、民族大义,这些在北地多年的汉民恐怕不会放在心上,但他说到南方的富贵生活,却让这些人垂涎不止。
“大丈夫不在这富贵乡里锦绣城中走上一遭,这一生一世就白过了。诸位,我无寸功尚且得大宋如此优厚之遇,若换了诸位,手绾兵权,可做大事,投得大宋之后,封侯拜将,在汴京中赐宅赐地,金银满箱佳丽如云,岂不胜过如今,在契丹人手下当走狗鹰犬,时不时还要受猜忌责罚?”
怨军诸将相互交换着眼神,过了会儿,还是甄五臣,他撇了一下嘴:“可是大宋守得住这富贵么,那位童枢密指挥打仗可不咋的,宋国禁军,包括所谓精锐之师的西军,也不过尔尔,我们投了过去,没准就得替他来与辽人拼命总觉得输多胜少的模样!”
这是一个硬伤!
赵良嗣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是此前数次大战,宋国能胜上一场也好。
可是偏偏,童贯将能输的不能输的都输了,甚至连他本人都逃到保州,如今若不是辽国被金人打得落花流水,只怕他们都要考虑南征了。
不过赵良嗣既敢来此,他对这个就有所准备。
“西军算得什么精锐,大宋最精锐之部,你们都知道,如今还没有派出来呢。”赵良嗣道。
怨军诸将顿时哂笑起来,刘舜仁道:“赵秘丞,你也别诳我们了,西军替大宋击破夏国,乃是宋人精锐中的精锐,大宋能拿得出手的,唯有此军”
“东海军尚未来。”赵良嗣等他说到末尾,突然插嘴。
“东海军?大宋何时有了一支东海军,怎么从来没听说没你是说,东海郡公周铨治下的东海商会护卫?”刘舜仁突然神情一变问道。
怨军诸将,多是出身辽东,他们可是知道当初辽河大战,东海商会护卫先后两阵,大破金人,将金国大太子毙于炮下之事。他们更是亲身经历了周铨凭借万余人马,纵横南京道,打得耶律淳不敢出城之时。
但那不是东海商会护卫么,何时成了东海军?
“东海郡公乃大宋郡公,深得大宋官家看重,当初为避人耳目,便成立东海商会,一来是少受文官掣肘,二来也可以避免与大辽提前反目。你们应当知晓,大宋官家、宗室,包括童枢密,其实都是东海商会幕后柱石!”
赵良嗣说的半真半假,但他可以肯定,怨军的这些将领,对于东海商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知半晓,所以他的谎言不会揭穿!
这些人更不会知道,周铨已经与童贯反目,而且赵佶也根本调动不了周铨的商队护卫军。
以这些人想来,周铨是大宋的东海郡公,他手下的部队,当然要算是大宋的部队!
一念至此,众人再度交换起眼色来。
“如今大宋朝廷之内,已经有许多人在呼吁,令东海郡公北上伐辽了,此事完全是被童枢密一手压住,童枢密新败之后,正急需功劳,若你们肯投靠立功,有他为你们美言,高官显爵金银女子,都不会少。相反,若是周郡公来此,摧枯拉朽一般将辽人击败,你们便是投了过去,也不过是中途降将,不治罪就已经不错,哪有半点功劳?”
这就是赵良嗣的计划!
哪怕童贯与周铨反目、大宋调不动商会护卫,他也要借助周铨打下来的赫赫威名,镇住怨军的这些狂妄之辈!
果然,原本还自顾自饮酒、不将他放在眼中的诸将,此时都停下酒杯,一个个神情紧张。
“当真要派蜀国公主驸马来?”
“此言不虚?”
众将纷纷开口相问,赵良嗣心中大定,神情更是自若:“诸位且想一想,若是换了你是赵官家,当如今之情形,会不会动用周铨?”
这些将领,大多出身草莽,只是机缘巧合,才成为一军之将,闻道此言,连连点头。
换了他们是赵佶,根本从最开始就会动用周铨,手底下有这般人才,不往死里用那得多蠢?
“诸位可以回去细想,我只恐契丹人未必给诸位这么多时间,我听说前些日子辽帝来燕京时,以萧干、耶律大石为北南枢密,此二人皆是精明强干者,待安稳局面之后,必然要发落诸位,诸位安身立命之根基乃是手中的兵权,兵权一失,诸位就算是想要南投,恐怕也会身不由己了。”
赵良嗣说完这番话后,不再言语,向后退了退,仿佛是腾出空间让众人琢磨一般。
一时之间,这宴饮的营帐之内,只剩粗重的呼吸之声。
好一会儿之后,郭药师一拍桌子:“还想什么,咱们如今不做决定,明日没准就失了兵权,后日就没了脑袋!各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们再象个娘儿们一般犹犹豫豫,就休”
他话声未落,外头便传来喝斥之声,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众人脸色大变,因为一个契丹将军带着随从大步走了进来。
“嗬,在这些聚会宴饮,商议什么重要事情,竟然不叫我,还让卫士将我拦在外边莫非你们这些汉狗想要谋逆不成?”
那契丹将领进来之后便沉声喝问,诸将都是变了颜色。
倒是郭药师,挤出一脸笑容,寻了个酒杯,斟满之后走了几步,看似要将酒敬给那契丹人:“萧监军,来得正好,我们这些人正在商议一件事情,确实需得监军恩准。”
来的人正是怨军监军萧余庆。
他脸上略带骄矜之色,因为他新近被任命为涿州刺史,此时辽国地盘日官职僧多粥少,他能成为涿州刺史,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掌控着怨军。
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成为涿州刺史后,怨军拆分是必然,因此闻听怨军诸将宴饮,他立刻跑了来,怕的就是诸将生起异心。
此时见郭药师还是一脸恭敬,他不疑有他,伸手去接酒杯,正待说话时,突然间眼前一花,郭药师的手抖了抖,酒杯里的酒水飞了起来,浇得他一头一脸。他伸手去挡,哪里来得及,当回过神来时,耳畔铁器铮鸣声传来,冰冷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众人全都呆住了,没有想到,郭药师说翻脸就翻脸!
“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郭药师厉声一喝。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此时身在贼船,就是想下也下不得,哪怕此前他们无心叛辽,有郭药师这一举动,也洗刷不了嫌疑了。
因此他们再不犹豫,纷纷拔刃,守在门外的各家侍卫,也纷拥而来,径直将萧余庆的亲卫制住。
“你们你们真当要造反不成?”萧余庆此时惊骇欲绝,颤声问道。
郭药师喝令将他缚住,又堵住了嘴,他环视众人:“各位,事已至此,咱们不做也得做了既然做,就要立个大功,乘着如今契丹人还不知晓,咱们去皇宫,将大辽皇帝带到大宋去,这样一来,何愁无富贵?”
众人皆是怦然心动!未完待续。
………………………………
四五一、燕京乱
辽主耶律延禧进入燕京之后,便呆在行宫之中,每日里不管政事,只是指挥着少量亲信忙忙碌碌,偶尔会从行宫中搬些东西出去,也有时会从外边搬些东西回来。
最初时他这般模样,让耶律淳与耶律大石等颇为担忧,但后来发觉他真是甩开手来,对政事军务不闻不问,全部交给了众人,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辽国弄成这模样,他们实在是对耶律延禧的治政本领不放心,现在耶律延禧肯全部放手,他们更心安些,所以哪怕宫中有些古怪的要求命令传出来,他们也全力配合,没有什么阻拦。
好在耶律延禧也就是让耶律大石派人给他说说日本风情,海外情景,以此解闷。
谁人都不知道,在这彻底放权的外表之下,耶律延禧正在策划着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
“都准备好了么?”他望着身边的亲卫,低声说道。
“陛下放心,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东西呢,有没有运到?”他又问道。
身前的亲卫连连点头:“昨日的消息,已经送到了。”
耶律延禧嘿嘿笑了两声,其实这样的问题,他都不厌其烦地问过四五遍,只不过每问一次,他就都会更加心安一些,因此才反复问个不停。
望了望天色,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耶律延禧心中一动:“若我今日就开始……你们觉得如何?”
那几名亲信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对,就是今日开始……反正他们不需要朕了,而且女真人随时可能过来,早一些准备,早一些平安……朕信不过他们!”耶律延禧喃喃自语。
话虽是如此说,可他真要行动起来,牵涉极广,因此,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宫中。
不过这念头既然生出,就如绳索一般,将他整个都缠绕住。这让他迟迟无法入睡,就连酒都不能起到往常的催眠作用。
耶律延禧在榻上辗转反侧之时,燕京城的南门处,一队人影缓缓行了过来。守护南门的契丹人大声喝问,对方将口令对得无误,等近了些,便看到这是怨军。
“这么晚,你们来此做什么?”守门的契丹军士警惕地问道。
“你以为我们愿意来么,还不是上头有令,让我们来接替你们,好叫你们休息?”带领这两百余人怨军而来的,正是郭药师,他呸了一声说道。
契丹军士闻得此言顿时一喜:“原来如此,好,好,你们快些来,我们正好去眯一会儿!”
这个时候还守着城门的都是低下级军官,哪里会虞有他,因此就任这队怨军接近城门,他们也真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去休息。哪知怨军一来之后,暴起发难,转瞬之间,便将还醒着的这些契丹人杀了。
睡着的契丹人,也很快被无声无息地杀死,转眼间,怨军便控制了整个南门。
见这里得手,郭药师松了口气,唤来一人道:“速去行宫那边,告诉他们,我已经控制了南门,让他们快快动手!”
那人前脚刚走,郭药师不放心,再唤来一位亲信:“你也去,若他们不动,你就说那我就领本部人马先行出城了!”
他们今夜要做的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出了意外,大伙都得掉脑袋,所以郭药师才如此紧张。
他本部人马留在城中的并不多,在他控制南门之后,开始向这边聚拢,没多久便有了千余。郭药师稍稍安心,有这么多兵力,便是事不成他也可以逃走了。
赵良嗣一直跟在他身边,此时同样眼中闪着奇光,今日之事若成,童贯便能一洗此前三败之耻,而整个大宋也会为之震动,他赵良嗣个人,功劳更不待言。
恰好此时,萧余庆被押了过来。这位契丹监军给五花大绑,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见到二人,发出唔唔的声音,满面都是怒意。
“你有话要对我说?”郭药师见他这模样,开口问道。
萧余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有话说。郭药师伸手抓着堵着他嘴的布团,作势要将布团扯出来,但旋即一笑:“若是扯出来,你只要一嗓子,我便是砍了你又有什么用?”
萧余庆大怒,可是他纵有满腔怒意,也无法表达出来,只能不停挣扎。
戏耍了这厮之后,郭药师向手下挥了挥手,令人将他带出城。
他站在城楼之上,极目北望,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慢,在他看来已经过去了许久,忍不住骂了两句。
此时却瞄到赵良嗣就着灯光在看自己手里的一个东西,郭药师有些好奇:“赵秘丞,你这是在看什么?”
“怀表,东海商会推出的新计时器,每日上一回发条,便可以旋转一天。”赵良嗣递给他看:“快要到丑时了,我们在这等了两刻钟。”
“才两刻钟……这玩意儿好!”郭药师看着那怀表,满眼都是欣羡之色。
座钟他见过,甚至在自家宅中也有一个,但这怀表却还从未见过。
“一个这玩意儿,价值五百贯,据说便是东海商会,一年也只能造千余个,我这个,是童枢密赏赐。”
与别的东西不同,怀表需要巧匠,故此其产量并不是很高,因此周铨刚脆在上面使用金银玉石为饰物,将其作为奢侈品推向市场。
见郭药师一脸羡慕之色,赵良嗣一笑:“大宋这样的新奇物什多着呢,只要郭将军归宋,到时还怕没有?五百贯算得了什么,大宋天子一次赐你五万贯也不算什么!”
郭药师连连点头,但心中明白,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将怨军带到大宋去!
“也不知道童枢密派来的援军到了哪儿,无论城里能不能得手,我们都要在天明前离开,到那时兼程南下,数日间便能到保州,不过契丹人多马,若援军来得慢了,待他们弄明白……”
郭药师的话才说到这,突然闭嘴,抬眼向着城中望去,只见城东北方向腾起了点火光。
“发动了!”他叫道。
紧接着,燕京城四处,都是火光冲天,到处有人叫喊,有人惨号,有大呼女真蛮子来了的,也有高叫宋人打过来了的,整个城中,都乱成了一团。
这就是他们临时想出的计划,派出亲信,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之下,若是辽国主官下达的命令稍有些不对,反而会令局面更乱。
而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下令各军闭门自守,待天明之后再出来查看。若这样做,又给了他们从容退走的时机。
城中的怨军数量不多,也就是三四千人,主力部队都在城外。他们撤走时可以带走部分主力,能携两三万人南下,那便是奇功了。
深深吸了口气,郭药师到这时反而不再紧张,他下令众人做好准备,自己下了城楼。
拎了一柄朴刀,他迈步上前,等待着城中的回应。
四处火起,果然第一时间就惊动了耶律淳与萧干、耶律大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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