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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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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与周铨关系谈不上好,但俩人间却有一种默契,蔡京为周铨发展工商大开方便之门,而周铨则明面上对他甚是恭敬,必要之时可以替他清除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之人。

    京徐铁路拖延,是因为赵佶对周铨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原本赵佶还指望着京徐铁路修成之后,可以凭借西军压制周铨,但现在莫说西军折损过半,就算保存完好,赵佶也不指望面对数万辽军会惨败的它们,能够压制住仅凭万余人就打得十余迈辽军落花流水的周铨。

    以前他只想着京徐铁路可以帮他运兵,现在却要担心京徐铁路会帮周铨运兵了。

    去蔡京,缓铁路,是赵佶防备周铨、重振朝纲的两手。

    若放在两年前,这是好招数,但放在现在……

    周铨眼中寒光闪动,却是一发则收。

    “蔡太师年迈,身体不好,北伐期间便一直抱病不出,这段时间又是有恙在身,父皇以为朝廷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需要年富力强的宰相,故此令其致仕,以其子蔡学士替之。”赵构又补充说道。

    因为蔡行与周铨关系相当不错的缘故,所以赵佶认为,以蔡行之父蔡攸为相,应当可以部分消弥周铨对换相的疑虑。这是他弄不清楚周铨与蔡京的实际关系,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判断。

    “换相之事乃朝廷大政,我一介平民管不着,铁路若欲不建也可,由朝廷将两期募集的铁路债券赎回就是,这是朝廷出尔反尔,总不能让我私人垫钱。”周铨想了想,淡淡地说道。

    赵构苦笑,周铨以“平民”自居,分明是不准备收回东海郡公的印绶了。

    “郡公,郡公,父皇有意封郡公为济国公……”

    “不必,替我谢过官家的好意,我对当什么济公没有任何兴趣。”周铨不等赵构说完,便一口回绝:“你们赵家的官儿和爵位,我是半点都不想要了。两位公主应当把我的话带给你了,我不欠你们赵家的,从今以后,在商言商,要我做什么事情,付出相应的价钱吧。”

    国公的称呼,听起来很风光,在大宋也几乎是位极人臣的标志,可对周铨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郡王与县侯,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区别。这让赵构实在很头痛,皇家收揽天下英雄的手段,无非是名爵财禄,财禄之上周铨富可敌国,甚至比皇室还要有钱,现在对名爵也没有了兴趣,那当真就是油盐不进了。

    “父皇欲许婚予郡公,二位皇妹随我而来,真实意思,想来郡公也知道……”

    “这就更荒唐了,这不过是官家一厢情愿,此非才智之士所献之策,官家身边,定然有奸佞之人。”周铨噗的一笑:“况且你来此也见着了,我已有师师、余里衍和梁家娘子在侧,无意更多美色。”

    ****也不行,赵构嘴里苦得紧,他此刻深深意识到,原来大宋对上周铨,真正可用的筹码并不多。

    “那郡公所欲者何,还请直说,无论能不能做到,至少我可以充当信使,将郡公真实之意转给父皇,免得小人作祟,离间父皇与郡公的君臣情谊。”他一咬牙,叹着气说道。

    “京张铁路不可拖延,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周铨双眸闪动,嘴角浮着冷笑:“我知道官家所忌者何事,无非是惧我谋逆,领一军沿铁路至京师,而京师禁军不堪战――我倒想问问,若我真有此意,我如今率击败辽人的那支军队占据京东两路,朝廷能奈我何?”

    赵构张着嘴,没有想到周铨将此事明明白白揭露出来!

    “我不太读书,只爱读史,你回去之后,请官家读一读唐史吧,大唐如何待郭子仪的……我不是狄武襄,任人欺凌却不会反抗!”

    这就是赵宋皇帝所担心的啊!

    赵构用可称之为幽怨的目光看着周铨,心说你要是狄武襄公那就好了,朝廷如何还会忌惮你!当初狄青立下若大的功劳,却还是给一众文官揉圆搓扁,最后抑郁而死。

    要知道当时朝廷之中,对狄青可谓人人喊打,令他惶恐无比,这若没有得到赵宋皇帝的示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此事我会转述与官家……”

    “康王,我说句有些狂妄的话,将京徐铁路修好来,是朝廷解破如今危局的一个机会。朝廷便是再忌惮我,也只是远忧,朝廷如今的近患有三,其一是辽人会不会乘势南下,其二是金人会不会背盟,其三,则是中原百姓困弱不堪,人心骚然。如今京徐铁路两则,所雇佣青壮人数高达二十余万,牵连的户数超过十五万,而间接为此效力、从中获取衣食的百姓则多至百余万。托京中商会大兴、各权贵纷纷圈地种棉的福,这些百姓都没了田地,若不能给他们生计,他们恐怕就要斩木揭竿去京师向官家讨要生计!”

    赵构听到这里,悚然动容。

    确实,这百余万百姓,才是燃眉之急,若铁路真的拖延或者停建,这些由农会组织起来的百姓,不可能不找朝廷讨要说法,底下的小吏多嚣张不法,他们在弹压之时,很有可能就激起民变。

    民变一起的话,这可是在大宋腹心之地!

    “中原若乱,南面的摩尼教徒,肯定也会起事,那个时候,中原、江南两乱并起,河北辽人大兵压境,不需要我做什么,朝廷就摇摇欲坠朝不保夕……我若真有反意,其实让你们中止京徐铁路之事,才是真正最合我利益。待朝廷与乱民打得焦头烂额之际,我出兵收拾局面,上应天心下顺民意……算了,越说我越心动,不如你回去同官家说清楚来,这京徐铁路,我不建了!”

    “不不不不……”

    赵构一连串说出十余个不字来,这下他可是真慌了。

    周铨描述的情形,确实有极大可能发生!

    此前朝廷将周铨的威胁放在了头等位置,考虑问题都是从解决此威胁出发,但经周铨提醒,赵构意识到,真正的大威胁,倒不是周铨本人,而是京徐铁路沿线被农会组织起来的百姓们!

    周铨说数量百万可能略有些夸张,但数十万是有的,他们若得知朝廷拖延铁路进度,令其没了收入,当真会起来造反!

    一想到那等情形,赵构不寒而栗,他忍不住看着周铨:“郡公当初倡导要建铁路,莫非早有预料?”

    周铨冷笑:“我还预料到童贯会将北伐败仗的责任推到我头上来、宗室会教唆着京中暴民去烧东海商会呢!”

    这是反话,赵构听了默然不语。

    “我力主修建京徐铁路,主要有二,一是通财,你们知道,我对一切能赚钱的事情都很有兴趣;二则是……”

    周铨说到这,微微一停,赵构心中却是一动,觉得自己似乎要听到一个关键了。他拱手行礼:“郡公勿要吝于赐教!”

    “第二个目的,是为救你们,我早料到西军离开本地战意不足,京中禁军只剩花架子,而河北禁军则黯弱不堪,可是朝廷北伐收复燕云又是人心所向,因此北伐之败不要避免,唯一可疑者,是败于辽人之后还是金人之手。若是败于辽人倒还无大碍,可是若引入金人,金知大宋虚实,岂有不南下之理。此时大军新败,自燕云至京师,再无可用之兵,敌骑南来,京师空虚,何以阻挡?少不得要召天下之兵勤王,彼时我自京东起兵,凭借铁路,数日之间可至,得解京师之围。”

    这确实是周铨当初的想法。

    不过,他不是为了救赵姓皇族,他从来就不欠赵姓皇族什么,他只是不忍心京师百万百姓,遭此荼炭之灾。

    而且此事若真的发生,失去了河北屏障之地,整个中原就完全曝露在异族铁蹄之下,汉人危矣,华夏危矣,那可不只是京师百万百姓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亿兆黎民、百年气运的事情。

    见赵构默然不语,周铨一笑:“我知道你不相信,当初我说童贯必败,你们不是也不相信么……反正在你们心中,宁可信童贯、信金人,也信不过我。那也无妨,咱们走着瞧就是。”

    “不敢,不敢……除了京徐铁路之外,郡公还有何求?”

    赵构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开口说道,现在他明白,在京徐铁路的问题上,周铨不会有任何退让。这事情他做不了主,只能将周铨的话全转给父皇。

    “别无所求……若一定说有,就是其余照旧,东海商会接下来会有一番动作,童渐与赵有章将会被逐出商会,另外,东海商会与天水商会之争,朝廷勿要介入。”周铨缓缓道:“我可以保证,东海商会所用手段,都符合朝廷法度,除非天水商会又如同上回一般,先行采用不合法手段,而朝廷对此又无所反应。”

    赵构微微一窘,但旋即,他开口了:“还请郡公受济国公之爵,另外,何栗将被从海州知州职务上调走,以张叔夜为海州知州!”(未完待续。)
………………………………

四四七、张叔夜

    张叔夜望着眼前的延福宫,深深吸了口气。

    “张公,官家正等着呢。”梁师成催促了一句。

    张叔夜点了点头,大步向前,迈入宫中。

    等着见他的只有赵佶,此时赵佶双眉紧锁,显然不是很开心,见到他来,也只是勉强一笑:“张卿请坐。”

    近来朝廷里氛围有所改变,比如说官家对官员甚是敬重,凡有所见者,皆会赐座。张叔夜拱手谢恩,然后坐下半边屁股,上身坐正,目不斜视,对于围着赵佶转的那些宫女们瞧都不瞧一眼。

    赵佶暗暗点头:颇有大臣之体。

    “朕听闻卿颇知兵事,又曾任海州知州,想要请教卿,海州是否为用兵之地?”

    张叔夜心里登的一跳,面上也不禁浮起惊容。

    “海州多河泽,又在海边,臣在之时,城墙低矮,易攻难守,非用兵之地也。”他思忖了一下道:“不过十余年过去,臣未再去海州,如今情形如何却不知晓。”

    “苏迈治海州时,倒是曾扩建城池,但也只是将港口纳入城中,以备防海贼骚扰……”

    赵佶将案几上的一叠文书向前推了推,有宫女将之呈到张叔夜面前。赵佶心中对已经去世了的苏迈当真是心情复杂,一方面此人与周铨合作颇深,几乎令海州都姓了周,这是他很恼怒的事情;另一方面,再检视此人知海州时所有文书奏章,赵佶发现,其实苏迈已经默默加固城防、控制海港,强化了海疆防御,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其实为防备周铨可能的背叛做了不少准备。

    让赵佶有些好笑的是,这些防备措施,不少都有周铨的署名,由此而见,至少在当时,周铨确实并无谋逆之心的。

    在赵佶发呆之际,张叔夜看完了全部资料,他将之收好,然后正色道:“若来敌自海上来,海州城可守,但能否守住,须看双方兵力对比与……火炮对比!”

    “火炮对比!”赵佶在一瞬间坐正来,仿佛一个见到教师的学生。

    他如今对“火炮”这二字当真是极为敏感。

    “正是,臣这二年来花了不少时间专研火炮战例,臣以为,到如今为止,火炮真正的威力尚未发挥出来……火炮最犀利之处,在于它能用于攻城,若有百十门火炮,天下再无坚城矣!”

    张叔夜开始讲解火炮在攻城时的应用,特别提到,那沉重的炮弹轮流轰击之下,不但城头无人敢于坚守,而且城墙本身也会在这反复轰击中崩塌。

    “天下再无坚城……张卿是第一个对朕说到此事者啊,此前都说火炮用于野战威力巨大……”

    赵佶有些喃喃,然后失魂落魄。

    他很清楚,大宋比起辽人、金人,野战之上最多就是持平,但大宋擅建城、守城,这让周边的游牧民族奈何不了大宋的坚城,可是火炮将会彻底改变这种情形。

    “倒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张叔夜徐徐说道。

    “什么办法?”

    “以火炮制火炮!敌方攻城,所用火炮要便于移动,其炮必不重大,射程就有限,相反,我在城上或者城中,投高处险要之地,可以安置射程更远、炮丸更重的重炮,彼时我可轰敌,而敌不能轰我,则优势在我,敌方亦无法在我城前从容集结。若在城外,择战略要地,另设炮台,精兵守之,与城中火炮成犄角之势,则敌军便十倍于我,亦难攻克!”

    赵佶闻道此言,精神一振:“若来敌乘船,炮在船上呢?”

    “海州城不必担忧,我可以在连岛和南面山上修建炮台,船上的火炮,同样不可能有炮台重炮射程远,只需少量的水师,配合炮台,则来敌无法登岸。”

    赵佶松了口气,也就是说,哪怕周铨真的动用了济州岛的海军,海州城也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不过赵佶心里又有些犹豫,张叔夜表现得太好了,所以他还想留张叔夜在京中,负责京城的炮台选址与防备工程。

    见赵佶不说话,张叔夜再度坐正,亦是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之后,赵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派出赵构前,虽然暗中告知,要拖延京徐铁路建设,可是此事未必能得周铨同意,因此必须做两手打算。京师防备还不是很急切,反而是海州,必须即刻做起来。

    “我欲请张卿再次出知海州,以备海寇……张卿以为如何?”

    张叔夜早就猜到了,但当亲耳听得这话,还是心神一凛。

    他正待回应之时,突然间听得外头咳了一声响,赵佶示意他暂时不开口,沉声向外道:“朕不是说过了,在张卿奏对之时,若无大事,不得打扰!”

    “官家,大喜,大喜啊,辽人惨败,其国上京临潢府、中京大定府皆为金人所克,辽主遁逃至燕京,辽国……要灭了!”外头传来李彦兴奋的声音。

    赵佶闻得此言也是大喜,几乎跳了起来:“果真如此?”

    辽国要完蛋的话,他就不必担忧耶律大石乘胜攻入大宋了。

    “正是,童贯遣使送来捷报,他借师复燕之策,已初见成效,如今他正督师北进,辽人军中诸多汉将,纷纷与他暗通款曲!”

    听得这里,赵佶再无犹豫,看着张叔夜道:“请张卿以礼部侍郎、微猷阁待制知海州,如何?”

    “朝廷意欲如何对待东海郡公?”张叔夜很明白自己这个任命的真实用意是什么,开口问道。

    “使东海郡公为大宋忠臣。”赵佶略一犹豫,然后缓缓开口。

    “臣明白,臣必不负圣恩!”

    张叔夜是真明白了,他在政治之上,与旧党走得比较近,其从弟张克公曾猛烈抨击蔡京,因此他甚招蔡京猜忌排挤,最落魄时,甚至被赶到西安去看草场。此时朝廷提拔他起来,特别是去接手刚在海州没多长时间的何栗,目的可不是一般。

    让周铨为忠臣,若是不忠呢?

    赵佶没有说,是要张叔夜自己把握,不过,若是张叔夜把周铨逼得不忠,想来到时赵佶也不会吝啬砍张叔夜的脑袋来安抚周铨。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就象赵佶对周铨的态度一样,大爱其才,大忌其力。

    赵佶还有点不放心,叮嘱道:“周铨性子外谦而内傲,服理不服人,行事之时,多有逾矩之处,只消不是谋逆不忠之事,你能忍则忍,能听则听――别的事情不敢说,但民事之上,周铨乃当朝第一,你不妨多向他请教。”

    张叔夜心里暗暗生出一丝羡意,能让皇帝如此看重,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当真是举世罕有了。更何况这个年轻人,几乎是白手起家,完全凭借自己的见识与才能,才开创出这样的一份基业。

    因此他点了点头:“臣虽然以为周铨跋扈,但从不否认其人之才,臣知道轻重。”

    君臣应对已毕,赵佶亲自将张叔夜送至书房门口,张叔夜感激涕零,临走之时,更是长揖及地:“臣必不辱使命,官家只管放心就是!”

    他走了之后,赵佶却是叹了口气。

    李彦禀报了所谓的好消息之后,还在书房之外,此时凑上来笑道:“官家以张叔夜制周铨,当可安枕矣!”

    赵佶却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他心里还是惴惴,张叔夜去海州,或许可以牵制一下周铨,可是真正要想让周铨俯首帖耳甘心从命,还需要别的一些事情。

    比如说,要训练一支能够打仗的军队。

    沉吟了会儿,他说道:“折可求、姚平仲来京了么?”

    李彦张开嘴,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他的一点心思,全在奉承赵佶上,这样的人事调动,他根本一无所知。

    赵佶有些厌恶地翻了他一眼:“把梁师中唤来,朕有事要召他!”

    梁师中在奉承之余,还能帮着做点事情,这段时间赵佶对他冷落,只是因为他与周铨走得太近罢了,不过现在既然连康王都已经派去,又准备以张叔夜调换何栗,也该到了重新起用梁师中的时候了。

    李彦低着头,眼中嫉妒之光闪了闪,却不敢有任何意见。

    没有多久,梁师中匆匆来到赵佶面前,神情有些激动:“奴婢见过官家,奴婢近日身体不适,未能在官家身边侍候,还请官家恕罪。”

    分明是赵佶疏离他,但梁师中却说是自己之责,这让赵佶大为满意,他将梁师中扶起,温言相慰,看得旁边的李彦更是嫉妒无比。

    “姚平仲与折可求自西北边疆来此,应当就是这两天可以到。”不等赵佶问,梁师成就知道他的意思,恭声回禀:“奴婢是以当初童贯自西北返京的时间来算的,他们不知朝廷有何旨意,一路不急不徐,早就是今日,迟则是后日便能抵京。”

    “朕欲编练新军,你觉得他二人是否堪用?”

    梁师成苦笑道:“奴婢乃是宫内宦者,不懂军事,不敢胡乱评价军中大将。”

    “你且说,听不听在朕。”

    “北伐之战,仲师道虽败,却是阵殁,据闻亦给辽人重创,故此可见,西军还是有些战力的。但如今军中大将,与朝中大臣一般,多属老迈,锐气已失,官家选拔新锐,当能为新军带来新气象。”梁师成道。

    这番话,正合赵佶心意,他罢去蔡京,为的就是任用新人,重振朝纲。

    “只是要练新军,须得钱财,这财上……实在不乘手啊。”赵佶自言自语。

    梁师成背上汗冒了出来,他一躬身:“奴婢这些年搭上周铨的钱,倒是小赚了些钱……官家若是不弃,奴婢愿将这些钱献与官家!”(未完待续。)
………………………………

四四八、不顾一切

    且不提赵佶在敲榨自己的亲信内侍,筹钱准备编练新军,远在数千里之外,童贯此时正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几个奇装异服的家伙。

    这几人的服饰倒有些象是契丹人,但又有些差别,童贯并不陌生,典型的女真人。

    站在童贯面前,这几个女真人傲不为礼,他们放肆地打量着童贯,看到童贯身后的使女时,一个个脸露贪婪之色,同时又有些不耻,其中有人,还用女真话小声议论着什么。

    童贯虽然不懂女真话,不过从通译那又惊又怕的神情不难判断出,这几个女真人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面色顿时就阴沉下来。

    “李善庆,莫非金使来此之前,未曾习过礼仪?”他扬声问道。

    被称为李善庆的,乃是这群女真使者中混杂的唯一一个汉人。

    他既是使团成员之一,也是通译,听得童贯的话,神情不免有些尴尬,然后女真人又问他童贯说了什么,他敢不理睬童贯,却不敢在女真人面前隐瞒。

    当听说童贯是在质问金人为何不懂礼貌,那几人更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他们说什么?”

    童贯不懂李善庆翻译这些女真人的话,直接问了担当通译的赵良嗣。

    赵良嗣就是马植,当初童贯、周铨使辽时,从燕京附近带回大宋的那人。在入宋之后,他呈上联女真攻辽的对策,甚得赵佶赞同,自身也被任命为秘书丞,此前赵佶暗中遣使联金,便都是委派他主持。

    这次伐辽,童贯也将他调来,军中听用。

    赵良嗣此时的心情当真是异常复杂,听得童贯问,又不好不答,当下委婉地道:“他们是说,金人建国不久,尚不知大宋礼仪……”

    “他们是说,金人礼仪与大宋不同,只敬强者,不礼弱者。”金人的通译李善庆却说的直接。

    童贯额头青筋跳了跳,几乎想要立刻下令,让周围的士兵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金人使者尽数屠尽。

    但是他不能。

    如今还能挽救他的唯一希望,就是金人,他还指望着金人替他收复燕云之地呢。

    于是他只能装作未听清李善庆的话,将几个使女先是屏退,然后道:“金使来此,不为正事,徒逞口舌之利有何用?”

    不待赵良嗣回应,那李善庆又抢着翻译金使的话:“曷鲁勃堇说了,他此次来原本是应大宋之邀之而,又不是他自己要来,大宋尚未向他呈上礼物,表示欢迎之意,哪里能说正事呢?”

    “中国之事,就是这些狗汉奸作祟坏之!”童贯心中暗骂了一声,却不得不拍了拍手掌。

    顿时有士卒奉上绵缎、金银,看得金使眉开眼笑,但金使中一人却又说了声,那李善庆顿时拍掌,明显是叫好之意。

    赵良嗣却是又惊又怒,手几乎握在了刀柄之上。

    这些金使是随他来的,一路上原本都很安份,可是进入宋营之后,见到童贯,他们却突然一变,变得甚为嚣张,毫无礼仪可言。

    这是故意的!

    金人这是在漫天要价,所以赵良嗣希望童贯能够表现得硬气一些,据他所知,金人在攻下辽国上京、中京之后,也面临着困境,牲畜多有瘟疫,师老兵疲,真正要帮助大宋动兵,也必须过一段时间。

    这些他都和童贯说了,可是童贯的表现,却让赵良嗣极度失望。

    “这位贵人说了,除了金银之外,方才那几位使女,勉强也可以入女真贵人的眼,所以请童枢密赐下吧。”李善庆说道。

    童贯先是怒极,然后哑然而笑。

    几个使女罢了,虽然他带在身边伺候,算得上是他宠爱之人,但比起权势名爵来说,这算得了什么?

    “告诉他们,盟约得成之后,少不得谢礼。”童贯道。

    女真人听到翻译之后,对望了几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从最初的无礼,到后来的勒索,再到要女人,这些女真人真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试探童贯的底线!

    现在他们明白童贯急于达成盟约的心情了。

    童贯将他们当成真正没有脑子的蛮子,当真是蠢得如同猪一般。

    “我们大金愿意助宋攻辽,但是,宋国必须给予报酬!”那个曷鲁勃堇说道。

    “请讲!”童贯松了口气。

    双方开始讨论代价,金人当真是狮子开大口,仅请他们动兵,便要求宋人付出五百万贯钱帛,童贯费了半天唇舌,将这价钱压到了三百万贯,便再也压不下去了。

    紧接着还有赎燕费,金人助宋攻击辽国的南京道,到时再将长城以南的土地交给宋国,但这些土地都需要宋人出钱来赎。不仅如此,宋国还需要给金岁币,岁币的金额是一百万贯。

    对这些要求,童贯都满口子答应下来。

    此时他已经成了输红眼的赌徒,要将自己全部能押注的东西全押上去,无论那东西是不是真属于自己。

    赵良嗣听着童贯在与金人讨价还价,一点点地退让,将大量的利益都让给了金人,他心中越来越憋闷,也越来越悲愤。

    他在辽国曾经任过郎、卿一类的官职,只因为看到辽国将灭亡,所以想着乘这机会投宋,既为自己和家族寻个前途,也算是了结一个汉人藏在心底的家国情怀。可眼前这大宋,真是他想为之效力的大宋么?

    当听得金人得寸进尺,甚至提出要燕云之地的人口时,他再也忍不住,要知道,他的亲友族人不少就留在燕云:“此事不妥,万万不可答应!”

    童贯猛然抬头,用血红的眼睛瞪着他:“出去!”

    “大帅,真不能答应,若应下这些条款,我们便是得了燕云,也不过是无人空地……”

    “让你出去!”童贯厉声喝道。

    有卫士上前来,将赵良嗣叉出了屋子,赵良嗣立于屋外,呆呆地看着大门,愣了许久,只能一声长叹。

    泪水自他面颊间滚滚而落。

    “你方才做差了,如今大帅可是比谁都希望达成盟约,若达不成盟约,大帅回京之后,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周铨可盯着他呢。”在他身边,有人小声嘀咕道。

    “他将燕云人口让与女真人,周铨更不会放过他!”见说话的也是与自己一般投靠童贯的辽人,赵良嗣冷声道。

    “你还不明白,朝廷里没钱再打第二仗,故此,朝廷准备发第二次战争债券,这一次可非同一般……若不将燕云当地之民驱走,哪有那么多土地来支撑战争债券?大帅此事,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恐怕是京中无数人的共同意愿!”

    赵良嗣听得这里,悚然动容。

    他想来想去,这世上还能阻止如此愚蠢而疯狂之事者,唯有一人!

    想到这里,他抽身想要离开,但还没几步,立刻就被人拦住。

    却是童贯派来的亲卫:“大帅令你速速回去!”

    赵良嗣心中一凛,再想到自己与周铨向来不熟,倒是一直在童贯手下效力,对方不可能信任自己,也心中再是一叹,只能垂着头,跟在那亲卫之后,又回到了童贯的屋子之内。

    迎面正好看得金使一人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出来,赵良嗣认得这些女子,原本都是童贯宠爱的使女。这死宦官,分明不能人道,却在出兵之时,仍然带着美女,而军中上下,竟然也无人敢言此事……

    大宋与辽国一般,都有亡国之状啊。

    “方才本帅有些心急,秘书丞还请见谅。”大约是达成协议之后,童贯心情好转,面上也有了笑意,还向赵良嗣道歉。

    赵良嗣唯唯喏喏,不敢再说什么。

    “我知道秘书丞之意,不过是怜惜北地百姓,若真要照顾好北地百姓,唯一之策,便是我们能抢在金人之前收复燕云。我听闻辽主已经遁至燕云,此人荒悖,当此绝境,必然会倒行逆施,对辽军中汉人更加猜忌,秘书丞若能联络其中心怀忠义之辈,使其临阵倒戈,我们便可抢先收复疆土。金人再猖狂,终不敢到我们大宋疆界之上劫掠百姓!”

    对童贯最后一句话,赵良嗣是持怀疑态度的,因此他开口道:“大帅,金人果真会止步长城,不敢南下?”

    童贯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徐徐说道:“首倡联金者,可不就是你么,朝中文武,对金人最熟悉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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