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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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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么朱勔权倾东南是不错,但还有人能对付他。
想到这,她拿起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包括这间屋子,都是她在知道父兄所为后默默准备好的。
对方既然发现她逃脱,肯定会搜查到这里来,她必须离开了。
她所去的目标唯有一个,徐州!
只是她心中还有些担忧,此前父兄屡屡告变,受到上司打压,不得不曝露出背后有那人指点的事情来,如此他们的上司才收手。现在朱勔不顾及那人,对她父兄下手,证明一件事情。
那人也有麻烦,而且很有可能自身难保!
想到那人此前的声望和兄长口中所说的种种事迹,她心里又带着希望。只要不是翻天覆地的大祸,那人应当可以自保,只要他能自保,压制朱勔就没有问题。
从池州赶往徐州,可不是一段好走的路程。好在现在河运发达,池州又是长江之南的一个重要港口,她也早就有所准备,因此很快就寻到了一艘挂着东海商会会旗的船。
那是一艘货船,原本是不载客的,她来到船边,略一犹豫,然后咬牙上前喊道:“船老大何在,船老大何在?”
那船上伸出个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得她有些发毛,然后才笑道:“好俊的小哥儿,不知有何吩咐,莫非是有货要载?”
东海商会的货船,除去给自己商会载货之外,也会沿途顺路接货。
她向那人拱手施礼:“请下来说话,我有一物,请船老大或者掌柜看看。”
那人听了之后,回头呼了声,片刻一个年轻的少年从船上跃了下来,身手相当敏捷,向她拱了拱手:“在下就是本船掌柜。”
见到此人,她心中一动。
听兄长说,那人在徐州设有学堂,专门教育一些少年实务之学,此人年纪轻轻,就成了随船掌柜,莫非就是那学堂中出来的?
她从自己的小包中拿出一封信:“寄此信与我之人说过,若有急事,需要帮助,可以此信交给东海商会货船的船老大或掌柜,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少年听得一笑,但接过信后看了一眼封面字迹,脸色微变,再看信中内容,特别是最后落款,他神情顿时肃然。
“周铨!”
没有官司称呼,唯有“周铨”二字,却让这少年将信双手还来,然后长揖行礼:“有何吩咐,贵客只管说,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她闻得此语,心总算松了一些:“我要去徐州,还请载我去徐州,莫让人抓住我!”未完待续。
………………………………
三五五、一个人顶十个师
此时已经是寒冬来临,京师里北风呼啸,却拦不住别有用心者的骚动。
自从周母与师师撤离京城,在次日便有各方谣言而起,闹得人心不安,就连在礼部贡院的李纲,原本该两耳不闻外事的,此时也不免惶然。
“伯纪兄所忧者何也?”
看出他的不开心,董长青笑着问道。
两人是旧识,虽然谈不上交情,但也是点头之交。后来李纲中举步入仕途,董长青则投靠周铨为宾幕,双方都呆在京师,免不了交游时相遇。周铨得知之后,让董长青与之曲意结交,于是二人缔结友盟。
虽然志向颇有不同,但大体上来说,两人都是忧国忧民之辈。
“近来京师群情汹汹,如柏你却还能稳坐钓台,佩服佩服。”李纲说到这,抬眼看着董长青:“纲今日应约来访,只问如柏兄一事,周制置究竟有无反意?”
董长青一笑:“自古谋逆造反者,少不得三件事情,第一件是广积粮,你听闻周制置在徐州、海州广种粮田么?”
李纲闻言也是一笑,徐州海州,现在粮食已经完全依靠外来输入,莫说广种粮食,只怕和京师一般,只要外界停粮三月,其界中便有饥荒。
“第二件事是高筑墙,徐州、海州州城,仍在朝廷命官治下,暂且不说,利国监所在狄丘新城,是周氏父子所建,我闻伯纪曾游历运河,你看到狄丘新城可有城墙?”
当然没有,当时李纲游历后,还曾提出此事,觉得这样守备空虚,容易招来贼人。
若是周铨有意谋反,其父周傥聚众守狄丘呼应,朝廷大军征至,没有城墙保护的狄丘,不可能久守。
“谋逆第三件事情,是招徕天下英杰之士,实不相瞒,周制置帐下,来投靠的读书人不知凡几,但他留下者唯有小弟我和白锐之二人,其余之人不是被劝回为国效力,就是礼送远游伯纪兄,有欲谋逆者行此事者乎?”
李纲皱着眉,思忖了好一会儿,也只能承认,没有。
“欲成大事者,或如刘邦辈,原本贪财好色,但进入咸阳之后却约法三章,不贪府库藏金,不取宫室美人,无他,求名耳或如王莽辈,夙夜忧劳,礼贤下士,结交贤达这些,周制置符合哪一点?”
“啊”
李纲又是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周铨贪财好色之名可是传遍天下,贪财就不必说了,东海商会是个明证,好色则更不用证据,几国的公主都绕着他打转儿呢。至于礼贤下士、结交贤达,周铨结交的,可都是京师中的纨绔,一个个欺男霸女,包括周铨在内,只有“恶少”、“纨绔”之名,他们根本不和如今名声很大的读书人往来!
在读书人眼中,这就是一群人渣、败类、社会蛀虫,可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他们这些废物效力。
“伯纪,所谓周制置谋逆之说,你可知源自何处?”董长青又说道。
李纲此时也很怀疑,周铨谋逆的说法是否正确了。
因此,董长青一问,他坐正身躯,徐徐说道:“此事虽无实证,但是,周铨私下将其母与家眷接出京师,即使无谋逆之心,恐也有不臣之念!”
“伯纪啊,还是我方才那一问,你可知谋逆之说源自何处,就知道周制置为何要将母亲接出京师了。”
“哦,请说。”
董长青伸手在杯子里沾了点茶水,然后在桌上写下了“皇城司”三个字。
其实周铨要谋反的消息,未必是出自皇城司,但毫无疑问,皇城司在其中推波助澜。
“可有证据?”
“我便是拿出证据,伯纪你会相信么?”董长青摆了摆手:“伯纪,你是有才能的人,而且你做过言官,在御史台那边还有些影响,你自己去察问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李纲心一凛,从董长青的话语里,他感觉到,隐约有一个大阴谋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周铨没有反意,他为什么要将母亲接走,皇城司为何要推波助澜,造谣说他欲谋反,而不是直接将谋反的证据摆在大宋天子赵佶面前,理直气壮地指控周铨?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免多思,而越是思考,他就越觉得有关周铨谋反的传闻里,还有许多秘密暗藏。
“制置已经心灰意冷,伯纪,实不相瞒,大辽以其蜀国公主为饵,诱制置入辽”
“万万不可!”李纲几乎要跳起来。
他虽然对周铨的人品和行事风格并不认同,但他却认为,周铨是一个人才,相当于春秋之时的管仲管夷吾,虽然人品有问题,可是足以让一国称霸!
如今宋国国力增长,与周铨密不可分,就不提他为大宋赚了多少钱财,单说他将大宋如今的钢铁产量提升了十倍之事,就足以说明周铨的重要性了。
“仅钢铁一项,周铨一人,可抵禁军精锐十师,他若投辽,乃是背弃故国,甘为异族之奴,正所谓汉奸者是也!”
听得李纲的斥骂,董长青没有生气:“可不是么,周制置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他虽不拘小节,自知绝非君子,但这民族大义还是要讲的,这是底线。故此无论是辽国以蜀国公主相诱,还是高丽以半国之王相劝,周制置都无此意,他只是心灰意冷,想要远赴海外,离开中原,再不回来。”
“这也不可,以他才智,若离开中原,岂非我大宋损失?”
李纲这一次思考的时间长了点,但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仍然是这个:大宋离不得周铨。
他已经不是当初初过科举步入仕途的新手,这几年,在许多个岗位上都干过,甚至还受到过一次赵佶的单独召见问对,还在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这样的关键性的言官岗位上干过只做了两个月,就因为乱放炮被解职,又去任比部员外郎隶属于刑部,因此,他对大宋朝廷如今的国库收支相当清楚,莫看如今国库充盈,但朝廷和官家花钱的本领更高,如果不能有持续的收益,国库立刻就会半空,两三年后就要见底。
持续的收益哪儿来?靠东海商会!靠周铨!
“制置岂忍心离开故国,他国以高官厚禄美女名爵相邀,制置都不愿意去,何况如此潦倒于异邦,再不见京师之繁华!但京中有人,偏要加害,如之奈何?”
李纲顿时明白今日董长青邀他来的用意了。
虽然他李纲现在只是担任一个闲官,但这几年他的名声鹊起,几成清流新锐,已经是年轻一代学子们心目中的楷模级人物。
“这是想用我之力”他心中一沉吟,琢磨着是否要参与此事。
这事情参与的危害极大,哪怕他这样的正人君子,也要权衡利弊,然后才能加答。
董长青也没有催促,事实上,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着奔走此事。轮到李纲头上,已经是事情快要被他安排好了的结果。
李纲同意自然正好,若不同意,还有别人,会出来当成这个放出第一炮的人物。
甚至已经有人在摩拳擦掌,准备干上这一票了。
在送走李纲之后,董长青便收到了一个名敕。
“耿南仲?”
这个耿南仲,乃是太子死党,从政和二年起任太子右庶子,至今已经有五年之久。妙就妙在,此前此人与周铨关系不睦,背地里没少做小动作,在他的影响下,太子赵桓对周铨也没有什么好感,哪怕赵佶当初有意将周铨当作未来的宰执之臣介绍给太子,也未能得到赵桓的积极反应。
“果然,太子那边有反应了!”董长青捋起袖子,精神一振,笑了起来。
皇城司掌握在郓王赵楷手中,压力最大的,恐怕不是周铨,而是太子吧。
哪怕赵桓赵楷二人年纪都还不大,但他们身边,有的是想要获取拥立之功的人,双方明争暗斗,简直恨不得将对方的脑子都打出来。
当周铨谋反的谣言兴起之时,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看热闹,耿南仲等甚至还跃跃欲试,也准备落井下石,给周铨来一下子。但前些时日,某位人对耿南仲说,有一个打出郓王党脑子的机会摆在面前,如果你不知道珍惜,必然要后悔一万年。耿南仲被点醒之后,顿时明白过来:这是难得的机会!
“在下见过右庶子。”得到名敕之后,董长青并没有着急,而是晾了两天,然后才施施然去拜访耿南仲。
“你倒是沉得住气,周铨莫非以为自己稳如泰山么?”一见着他,耿南仲便冷笑道:“东海商会分崩离析在即,他这位商会会首,只怕做不了几日了。”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周铨有可能谋反,东海商会其余股东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奇怪的沉默,大多数人选择观望,甚至底下小动作频频毕竟周铨代表的利益可是一大块肥肉,若周铨真的倒下,那么他们必然要为这利益而厮杀一番。
听得他以此相威胁,董长青满不在乎地一笑:“制置大不了扔了中原不管,不当这官儿就是,总少不得在海外当一个富家翁,只是不知,太子失了储君之位,可得一安乐王否?”
此语一出,耿南仲须发皆竖,睚眦俱裂:“竖子,安敢出此大逆之言!”未完待续。
………………………………
三五六、要搞,就搞大的!
耿南仲面色如赤,双眼吐火,瞪着董长青,简直要噬人一般。
只不过,他的怒火,在几年前可以吓董长青一大跳,对上现在经历过大海风浪洗礼的董长青,就不够看了。
董长青笑吟吟地摆了摆手:“阁下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这谣言四起之事,阁下在其中,难道没有推波助澜?诬我家制置谋逆的事情,汝等都能做得出来,我说一句大实话,有何不可!”
说到后来,董长青突然也是须发一张,瞪视耿南仲。
他可是上过战场的,这一怒,此前毫无征兆,因此耿南仲也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见此情形,董长青想到周铨的评论“百无一用是书生”,哑然一笑,怒气也就没有了。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国家好,见不得别人好,却又不看看自己有几分本领。
“董南仲,你派人送名敕给我,便是因为觉悟过来了吧,我到这里,说几句实话给你听。第一,朝廷有人盯着周制置家眷,此事非一日才有,但此前为何能相安无事。第二,郓王执掌皇城司后,为何皇城司收买制置留在京中人物,骚扰制置家人,几近公开,郓王所求者为何。第三,为何制置被迫接走家眷之后,皇城司又上串下跳,特别是勾联东海商会诸人,竭力要给制置坐上谋逆罪名。以郓王所受官家宠爱,加上东海商会的财力,耿南仲,我还是方才那句话,你觉得太子想为一安乐王可乎?”
在周铨意图接回母亲时,董长青就意识到,朝廷有可能提前同周铨反目。此局极是危险,虽然周铨未必惧怕,但对他今后的发展会有重大的负面影响。当时他就苦思破局之策,很快,他发现了关键节点。
郓王赵楷,如今执掌皇城司,监视周铨家眷的是他,阻拦周铨接走家眷的也是他,出面收买蒯栉的仍然是他。
周铨此前与这位郓王的关系虽然平淡一般,却也算不得势不两立,那么为何郓王要如此热衷于监督周铨?
赵佶的授意是肯定有的,可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用意,就算没有,能不能给他栽上些,将原本可能是谋逆的国事,变成郓王与周铨的私人恩怨,甚至干脆就将郓王拉下马来?
赵楷以皇子亲王之身份,兼管皇城司这个朝廷里最重要的对内特务机构,在大宋立朝以来,从未有过。赵佶对他的偏爱,可见一斑,但这种偏爱,也就意味着威胁到了当今太子赵桓的储君之位。
若郓王赵楷指使皇城司迫害周铨,是为了获得周铨手中掌握的财富,再以此财富收买朝中大臣,取代周铨成为东海商会的核心人物,进一步将赵桓从太子之位上拉下一条完美的理由链就此形成了。
莫说赵楷确实是有此心,就算他没有,也要给他栽上此心,这也是这段时间里京师中谣言四起的一个原因,其中不少谣言,根本就是董长青自己派人放出去的,他还买通耿南仲亲信,点醒郓王扳倒周铨后对太子的威胁,让耿南仲不得不见他。
见耿南仲面色寡白,无言与对的模样,董长青叹了口气。
太子身边最为倚仗的人物,竟然是这样,遇事之后没有应变能力,反应迟钝到了这个地步。
他心中轻蔑,却不得不更直接一步道:“周制置谋逆之事,全属构陷,制置在大宋有两大基业,一是狄丘,一是海州,海州职官,尽是朝廷任免,制置只是有私人船场,狄丘新城,乃周氏父子一手所建,但十万人之城,竟然不建城墙,如此之臣,岂有反心?制置一心求财,志在东海,所欲者,不过东海公,再往上些,也只是东海郡王罢了,以制置收复燕云失地之功,为国聚财之劳,官家圣明,祖宗遗训,岂吝一郡王之赏?”
大宋祖训,能收复燕云者,得以生封郡王。现在虽然没有收回完整的燕云,但周铨凭借辽河之战,以辽东从辽国手中换得了部分燕云之地,还顺便换取了河套肥沃之域为搭头,大宋自定鼎中原扫平诸国之后,开疆拓土之功,莫过于此。就是童贯能破西夏,逼得夏国远遁,周铨虽然没有直接苦劳,也有背后支持之功。
以此来说,周铨想得一东海郡公,或者东海郡王,当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根本谈不上什么谋逆。
更何况狄丘没有城墙的证据摆在那里,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狄丘无城,乃是表明周铨并没有反意,所有的谋逆罪名,全是郓王构陷,而郓王之所以如此,又是想动摇国本谋取太子之位。这样一来,谋逆的罪名,反倒落到了赵楷身上。
东海无主,则是表明周铨的志向,无非就是想当一个东海郡公罢了,就算他在海外有济州这样的一座小岛,最多也不过是封一个济州王或者东海郡王,大理的段和誉对大宋有什么功劳,还不是照封上柱国、大理王?
若周铨自己去辩解,赵佶自然不会信,可是若帮周铨辩解的,是一向与周铨关系不睦的太子一系人呢,若是指出郓王迫害功臣谋取皇储之位者,是一向看周铨不大顺眼的文人清流呢?
将这些原本是周铨敌人的人,至少是吃瓜看客者拉进战团,让原本周铨谋逆的案子,变成太子之位的争夺大战,原本是主角的周铨,这个时候就可以抽身一旁,当个吃瓜看客了。
“无怪乎,周制置拒绝别人投靠,却留下了董先生你。”好一会儿之后,耿南仲承认,太子这一派必须下场力挺周铨,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他一声长叹,半是佩服半是别有用心地道:“只是,周铨终究是臣,跟在他身边,仕途终有尽头,太子,国储也,来日之君,董先生可愿为太子效力,耿某愿倾力举荐!”
董长青心里冷笑。
若换了几年前,他未曾投入周铨门下,耿南仲这样说,他当然会喜出望外。
可现在,他已经跟随周铨,见识过火炮的犀利,了解了大海的广阔,哪里还愿意回到这小河沟里勾心斗角?
“长青并无富贵之心,只欲施展平生所学罢了,太子殿下身边,象我这等人,并无位置。”
听得他拒绝,耿南仲心中既有些不快,同时也有点解脱。
刚才替太子招揽人才的话才说出来,耿南仲就觉得不妥。董长青这等人物,若是到了太子身边,必得重要,那他耿南仲的位置该如何放?
说到底,这位貌似清流满嘴仁义道德忠臣孝子的太子重臣,也只不过是个只为个人权势而奋斗的家伙罢了。
“先生要我如何去做?”耿南仲又问道。
“是耿先生自己要如何去做,此次之事,我家制置根本就是无妄之灾,是兄弟阋于墙的被卷入者,他大可以抽身而去,最多不过些浮财罢了,以制置之能,再赚回来虽然麻烦些,却不是做不到。”董长青嘿的一笑:“若不是得了阁下名敕,在下原本不愿多生事端,如今话已说清楚,利害业已说与阁下,如何去作,是阁下之下,董某要先告辞了。”
耿南仲愕然,好一会儿,他再三挽留,但董长青去意已决,就是不听,径直离开。
出了耿南仲家门,董长青微微一笑。
现在大的布局已经做好,接下来该为自己布局了。
此次危机,他几乎是一力挽回,但仅凭如此,只能显示自己的能力,却不足以显示自己的忠诚。
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入狱。
快步登上了停在耿府门旁的三轮自行车,董长青低声吩咐道:“去国子监。”
往国子监的路有些长,董长青在车里闭上眼,开始仔细回忆自己的布局,确认每个细节都没有什么问题,又思忖了一下未来该怎么做,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这些天劳心劳力,甚是辛苦,也只有这时能够得到片刻小憩,当他醒过来时,车子已停下了好一会儿。
“你先回去,不必来接我。”吩附了车夫一声,董长青下了车。
他现在在周铨手下所得报酬甚厚,甚至足以让他长期雇用一位专门的车夫。那车夫知道他最近甚忙,因此没有多问,蹬车离开了国子监门前。
望着国子监的大门,董长青并没有直接进去,他在外呆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犹豫不决。
在离他身后不远处,另一辆车子横在路边,车窗里一人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望着他的行动,露出恼怒的神情:“这厮最近上串下跳,到处向人求援,若给他坏了事,恐怕不妙,不如直接将他捉起来,或许从他口中,能够得到重要的东西?”
另一人也眼着董长青:“莫急,莫急,他来国子监做什么,国子监的这些家伙,可看周铨不上眼,这些人难道会替周铨说话?”
这些人当然不会替周铨说话,但他们会替自己说话。
以特务监视大臣,这种事情可做不可说,更不可曝露于外,当国子监中突然间传出流言,说是天子以皇城司监督百官,意欲扶植郓王赵楷取代太子赵桓之时,本来还想着盯紧董长青的皇城司极为狼狈,因此在连跟着他去了四天的国子监之后,终于有人出现在董长青面前。未完待续。
………………………………
三五七、吾道不孤,则事必济矣
“董先生,你让我们很难做。”
这位出现在董长青面前的皇城司小吏,面上明显有忌惮之色。董长卿看到他,却没有被这忌惮之色迷惑住,他微微一笑:“万保?”
来人正是曾经抓住杜狗儿又不得不放了他的万保。
“你认得我?”万保的瞳孔猛然收缩,方才的那苦涩的笑意荡然无存,转而取代的是一种冷厉。
“我如何能不认得你,在我们这边,如今万干当可是声名显赫,如雷贯耳呢。”董长青笑道。
万保是皇城司七名干当官之一,而且是郓王亲自提拔,乃是赵楷控制皇城司的关键人物之一。听得董长青这般说,他心中生出极为不安的感觉:“你知道我要来寻你?”
“知道皇城司会来人,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惊动了万干当。”
“哼……若是我转身就走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你若能转身离开,刚才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董长青笑吟吟地一伸手:“废话不说,万担当,抓人吧。”
如董长青所言,万保此时确实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不过董长青的镇定,让他极是不安。
“董长青,你一心要为周铨当走狗,读的书都读到哪儿了?”他沉声道:“既然你执意走这独木桥,那休怪我万某人了……抓起,带走!”
既然是来抓捕董长青,他身边当然带了不少人,这些人一拥而上。
原本万保还怀疑董长青是故作镇定,还会想法子拒捕逃跑。但皇城司的人上来之后,将他围住,他不但没有逃,反而迈步向前,仿佛是要自投罗网一般。
万保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地强烈了,他眉头一拧:“堵住他的嘴,莫让他出声!”
这个命令是为了防止可能的意外,若是董长青大叫出声,这里可是国子监,没准就惹得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太学生们出来多管闲事。
虽然这些太学生们对周铨也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他们当中,不少人倾向于虚心博学礼贤下士的郓王,可是总得避免意外。
但他看到在嘴巴被堵之前,董长青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
“晚了。”
然后,刺耳的叫声在国子监中响了起来。
“不得了了,皇城司的狗腿子,在国子监中捕拿太学生了!”
这个声音不极响,但喊话的人躲得很巧妙,至少万保脸色阴郁地去寻找发声之人时,什么也没有看到,甚至很难判断,这声音究竟是从哪个疙瘩里传出来的。
“快走!”他厉声道。
此时此刻,心中的那种不安更为强烈,让他恨不得一切可以重来,那样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国子监动手。
皇城司的武士将董长青挟着就走,不远处就是他们骑来的自行车,只要将董长青塞入其中一辆三轮自行车的车厢,想来就可以万事大吉。
但是方才那一嗓子的作用起来了。
国子监边上,可就是太学!
若按国朝规矩,国子监只有学生二百人,可旁边的太学到了当今天子朝达到鼎盛,共有学生名额三千八百人!
这还不包括那些未能入学却在太学附近租屋学习的各地学子,总之,那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嗓子喊出之后,原本安静的太学突然乱了起来,到处都是脚步声、问话声。
皇城司的人将董长青拖到自行车前时,向周围才看一眼,顿时就头皮发麻。
少说有几十双眼睛,从各个地方向他们望来,而且,这几十双眼睛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加。
只是一犹豫,就变成了一百多双,待将董长青塞入车厢之中后,已经变成了两百多双!
“果真是皇城司的狗腿子!”
“他们抓了一个人,我亲眼见着,穿着长裳,是读书人!”
“太学是何等地方,他们竟然敢闯进这里抓人!”
“太学生何罪,竟然为此等执贱役者所辱!”
“祖宗成法,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这等卑贱之人,竟然敢****士大夫!”
“周厉王以诬止谤,时人道路以目,今日以贱役欺凌士人,莫非也欲钳制天下悠悠众口?”
“不能让他们这样把人带走!”
“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诸位同学朋友,今日抓别人,若我等不出头,来日抓你我,便也没有谁出头!”
声音最初时还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只是窃窃私语。但少不得有带节奏之人在,于是很快,议论声如潮水一般,哗哗扑面而来。
万保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董长青想要做什么了。
皇城司近年来权力大增,原本就极狠忌讳,赵佶偏爱郓王,更是招来了不少不满。只不过此前这事情还能遮掩,矛盾虽深,却未激化,故此没有掀出来。
董长青今日,以自己为饵,诱使皇城司在太学中拿人,便是要将这矛盾激化,将原本被掩盖的可以私下作交易的东西,全都摊出来,让朝廷和天子,必须有个交待!
他面无血色,心中恨董长青入骨,但此时他根本不敢放开董长青,只要他一放,董长青开口再鼓动两句,他们少不得要吃苦头,而且皇城司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望,就要毁在他手中,他在郓王面前、在皇城司中,再无前途可言。
只能赌一把,赌这些太学生们畏于朝廷法制,不敢随意乱来。
“此人乃是钦犯,把他带走,若有阻拦者,视为钦犯同党!”他厉声大叫道。
“钦犯?咱们国子监、太学里,什么时候有钦犯了?”
“是不是钦犯,不由朝廷决定,由这些狗腿子来决定了么,今日说别人是钦犯,明日说你我是钦犯,那你我如何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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