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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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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京中勾栏瓦子里,都有了剧台,请个二三流的画师,画几块幕布,再寻几个戏子,便可演出。当然首演的,都是周铨那两部戏,事实上周铨还有第三部,王黼版的金某梅,不过看来是用不上了。
王黼因此请假不敢见人,足有大半个月,当他再出来时,才知道周铨已经离开了京师。
没有王黼进言,赵佶也无意将周铨留在京中,毕竟真要征伐日本的话,还需要周铨调动东海商会之力去做前期准备工作。
至于别人,见过王黼下场的,谁还愿意在这等枝节小事上去为难周铨,莫非也想声名扫地?
而且周铨此次出行理由充分:要送大理国主段和誉、真腊使臣等归国。
段和誉此时三十余岁,他乘马骑行,恋恋不舍地回望了汴京一眼,然后又侧过脸来看周铨。
“周公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已经是他一路来第五次称赞周铨了,他心中对赵佶,可以说满是妒意。以他亲眼所见,这位看似中兴大宋、功勋赫赫的大宋天子,实际上是一个挺荒唐的人,但偏偏就这样一位荒唐天子,手底下却有周铨这样的能臣!
若他手中有一个周铨,大理国也可以威服四方,万国来贡!
至于赵佶担心的权臣问题,在段和誉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大理国现在不就是权臣高氏所控制嘛!去年病死了一个高泰明,紧接着其弟高泰运又成为大理相国,大理三分之二的权势,都掌握在高家手中,他这个正牌天子,只有三分之一罢了。
“段王爷……可知道一阳指?”周铨被这厮盯得有些恼了,开口向其问道。
“一阳指,那是什么?”
“那六脉神剑呢?”
“那又是何物?”
段和誉满脸茫然,周铨却笑而不语,段和誉心中想来想去,突然大悟。
这是在向他索贿呢!
好端端的问他某样事物,这不正是索贿么?段和誉心念电转之间,又有些疑惑:周铨富可敌国,家中奇珍异宝无数,其心思之机巧,天下无双,象是玻璃灯、自行车、座钟等物,皆是他所发明。因此,他要索的贿赂,绝不是财货,或许是大理的特产,或许……
段和誉猛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在汴京中呆久了,知道现在汴京有一样新奇事物,面向百姓的邸报。除了最为盛行的东海商报之外,还有其余大小报刊二十余种,绝大多数,都是发行量不过数千份的小报。
这些小报为了生存赢利,往往会追踪一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消息,因为有“活财神”的绰号,周铨的一举一动都受关心,便有小报,将他的一些事情翻了出来。
比如说,公主收集者。
据闻周铨已经收集了辽国公主、高丽公主,夏国若不是被赶到大漠以西去,原本也是准备送一位公主与他的,莫非……他没得手夏国公主,便打起自己的主意,想在大理寻一位公主?
想到这一点,段和誉不但不生气,反而兴奋起来。
段家好歹是大理王室,别的没有,宗室颇多,他段和誉自己便有女儿,虽然尚幼,但是……许配给周铨还是没有问题嘛!
想到这里,段和誉轻轻咳了一下:“周制置年轻有为,风华绝伦,孤一见倾心,甚是喜爱。听闻周制置喜好公主?孤有一女,乃孤与王后嫡生,年方十四,虽是小国公主,却也国色天香,愿许与制置……制置意下如何?”
周铨呆住了!
然后他哭笑不得,显然,是自己那个“公主收集者”光环又起作用,让段和誉竟然想着向自己推销女儿来!
他却不知,段和誉如此,既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为女儿今后的幸福考虑。
周铨对余里衍一往情深,为之甚至不惜与金国开战的事情,段和誉也有所耳闻。他们段氏名义上是大理国王,实际上权相高氏才真正执掌大理权柄,他这个国君之位,可以说是朝不保夕!
哪怕他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可是天灾人祸仍然不断,政和元年时发生大地震,余震持续月余,高氏课税又重,激起各部纷纷反抗。如今是乘着权臣高泰明死后高氏内乱,他才算是略松口气,有机会来到宋国寻找支援。
只是宋君的目标始终盯着辽国,就是现在经略日本,也是在为伐辽之事做准备,能给他的只有口头上的支持。
要真正抱上大宋的大腿,只能靠眼前这年轻人了。
以周铨的年纪,只要不出大问题,必将在大宋的政坛上再活跃数十年,他若能抱紧这条大腿,莫说自己,就是儿孙辈也有靠山!
即使是从他女儿的幸福来考虑,跟着周铨,享受几十年富贵日子,总比呆在大理,没准有一天被权臣高家的某人看上,强行要去为妻好上百倍!
“段王爷……此事在下只当是一个玩笑了,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周铨苦笑了两声,然后抱怨道:“王爷不知是在哪儿听得消息,在下对各国公主,并无兴趣。”
也就是他,才会直接说出此话,段和誉闻得此言,只道是他年少皮薄,分明有心,却被自己直接揭破变得不好意思。
他自己心里也暗悔猛浪,因为心中急切,他才如此不顾礼仪,原本按照宋人的习惯,应当是先请媒妁的。
因此他一笑:“我段氏祖上,虽是汉人,但久居大理,已然同俗。鄙国民风如此,两情相悦,便可成亲,孤虽冒昧,却是一片真心,周制置还请勿怪。”
周铨干笑了两声,想说不怪,又怕这家伙再多想,当下默不作声。
他心里暗暗着恼,自己这个公主收集者的印象,也不知是谁给套上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对身边的董长青低声道:“如柏先生,你说这究竟是谁在传播谣言,说我是公主收集者?”
董长青愣了愣,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周铨心一沉:“怎么,董先生知道是谁干的?”
“自然知道!”董长青面上浮起一丝笑容,难得看到周铨如此尴尬的模样啊。
“谁?”周铨一扬眉,心道得要好生与这个造谣者算算账。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不就是明公你自己么?”董长青道。
周铨顿时愣住了:“如何会是我?”
“当初明公编了包孝肃的轶事,又编了不少评书,如今明公还创了话剧,令王将明声名大振。明公,别人是有样学样,自然也会学着编出明公的故事了!”
董长青的提醒,让周铨恍然大悟,然后哭笑不得。
他的“公主收集者”头衔,竟然是如此得来!
大宋市民文化原本就相当繁荣,自他推动之后,如今大宋的市民数量,何止翻了一翻!越多的人,自然也就需要越多的娱乐,他能编评话话本和话剧,把包拯和王黼都编入故事之中,别人如何就编不得他!
始作踊者,正是他自己也!
董长青也觉好笑,不过他笑得有些收敛。旁边段和誉没有听清二人说什么,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心事,在他看来,周铨方才的拒绝,只是宋人的虚伪之举,周铨可以将他的话当成玩笑,他自己却不能。
回去之后,就要说服王皇后,将女儿给周铨送来!
周铨并不知道,段和誉已经铁了心,他正与董长青谈笑间,突然眼角余光闪动,看到有人向着他们的迅速移了过来。
不待那人靠近,周铨身边李宝与武阳便已经一左一右扑了过去,直接将那人摁倒。
那人吃了一嘴泥,却还是在地上挣扎,不停挥手道:“周老爷,是我,是我啊,我给你带来了鬼奴,大量的鬼奴!”(未完待续。)
………………………………
三二七、法不轻传
周铨挥了挥手,那人被放起身,抬头向周铨拜道:“周老爷,是我,两年前奉老爷之命,前去运送鬼奴者!”
果然是当初的大食商人蒲麻勿,只是两年未见,这厮瘦了些,另外全身黝黑,说他自己是鬼奴,也没有人会怀疑。
“鬼奴倒还罢了,大食良马可有?”周铨摆手问道。
当初要鬼奴是为了解决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但是现在,先是有了辽东的移民,接着从山东又可以弄到一二十万移民,人口紧缺的问题已经不是那么迫切,周铨自然不将鬼奴放在第一位了。
蒲麻勿苦着脸道:“老爷可难为我了,在大食,那边的王爷们不准良马出海……”
周铨面色顿时一沉,蒲麻勿慌忙又道:“但是小人奉了老爷之令,哪敢不尽心尽力?花费不少气力,小人终于带来了良马,原本带了十二匹,可沿途艰难,只有一半活着,幸好都是公马……”
“行!”
周铨心中欣喜,在很长时间内,战马对于战场的作用都是很大,他夺济州为基业,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济州适合养马,区区一座济州岛,养二三十万匹战马没有问题,到时每年可以提供两到三万匹战马,他完全可以凭借战马和火枪,组成一支横行草原的龙骑兵!
不过周铨还是想差了,他知道阿拉伯马是良种,却不知道这马未必适合东亚的战场。
“就这几匹马?”周铨不满地哼了一声。
“还有象牙,还有鬼奴,我给你找来了大量的象牙、犀角和鬼奴!”蒲麻勿叫道。
周铨对象牙、犀角完全没有兴趣。
这些玩意儿,就是有钱人弄出来唬人的勾当,于国于己,他看不到有什么实际用处。因此他摆了摆手:“象牙犀角之类,我不要,鬼奴么,现在在哪?”
“广州!”蒲麻勿心里登的一跳,哭丧着脸说道。
“数量?”
“两千……”
听得这个数字,周铨吓了一跳,不是少,而是多。
这厮乘的阿拉伯帆船,排水量最多也就是几百吨罢了,甚至可能只有几十吨,装两千黑人从非洲万里迢迢过来,这可需要不少本领!
“呵呵,我这一次带了不少船来,事实上,我原本是搭载了五千名鬼奴来的,但是路上出了些意外,中途还卖出了一些,所以只剩余两千……只要老爷要,我可以大量供应!”蒲麻勿信誓旦旦地道。
周铨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会儿,总觉得这厮说话有些不实在。不过大食人都是如此,特别是信了他们的所谓圣教之后,按他们的教诣,骗了异教徒或不信教者不算是骗,反正按人头算钱,两千多鬼奴,也可以供一两个大点的田庄用了。
“十贯一个,去海州寻东海商会结账。”
对周铨来说,这是小生意,根本不值得他过多停留,只交待了一句,便驱马前行。
那边蒲麻勿笑得眉眼都睁不开,十贯一个,两千个就是两万贯,加上周铨许诺的马匹价格,他这一趟的成本就已经到手了,剩余的全是净赚!
而周铨身边的段和誉,却是满脸震惊。
大理与西南诸国贸易,故此对大食人也有所耳闻,这些大食商人的眼色是最厉害的,如今却如奴仆一般,匍伏在周铨脚下,周铨一开口便决定了几万贯的生意,而且还满脸鄙视的神态,仿佛这点钱根本不值得他开口!
大理国很重要的一个收入来源,就是茶马古道上的马帮贸易,便是段氏自己,名为国王,实际上也在经营马帮。所以,对能赚钱的人,他还是打内心敬佩,段和誉此次大宋之行,便有宋国商人暗中推动。
周铨赚钱之名,他只是听说,但现在,他算是亲眼见到周铨花钱之能了。
“果然,回去之后,一定要将嫣儿送来!”心念一转,段和誉面上笑容更深。
周铨不知道自己一掷千金的豪客行径,让别人更加想招他为婿,打发走蒲麻勿之后,他发觉段和誉看自己的眼光又有些不一样,不免毛骨悚然。
“周制置,我大理情形,制置可知晓?”犹豫了一会儿,段和誉问道。
“略有耳闻。”
“制置足智多谋,威加异域,能否指点小王,小王欲振兴大理,当如何去做?”
他向周铨求计,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段和誉自继位以来,一面与权臣周旋,一面费尽心力想要振作,有明主之称,但是积重难返,无论他怎么做,都觉力不从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他想要问周铨,可有方法帮他。
周铨笑而不语。
段和誉笃信释教,自然明白法不轻传的道理。他默然无言,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当夜宿于馆驿之中时,段和誉披衣望天,只见星辰点点,光辉灿烂,但自己面前,却是一片愁云。
他沉吟许久,身边的随臣李紫琮低声问道:“陛下何事忧愁?”
“卿知我来中原之意,只是如今大宋忙于边事,无暇顾及大理,我欲求助于周制置,奈何他不肯开口建言……”
李紫琮面有愧色:“是臣等无能,方须陛下问计于外人。”
“非是汝等无能,实是国事如此,积重难返,唉!”
李紫琮垂头想了会儿,白天时他离得远,因此没有听到段和誉想要将女儿许与周铨之事,此时他心中的想法,竟然也是请公主下嫁,换取周铨的支持。
只不过他身为大臣,不好直说,因此拐弯抹角地道:“陛下,大宋天子且不说他,大臣之中,我看蔡相足智多谋,古之智相亦难企及,他这数年间,又是摊丁入亩,又是钱币革新,陛下何不现在遣一使者去问他?”
“蔡元长天下智者,但见识仍在朝堂之中,未能跳出巢穴别出心裁。他的摊丁入亩、钱币革新,全是周铨为他献策。倒是周铨,我观此人,举措不可以常理推断,智慧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我大理如今之弊,唯有跳出旧的杠架,另辟蹊径才可以解决。宋廷虽是人才济济,也唯有周铨,可供我求教!”
李紫琮大吃一惊,不想自家国王,竟然如此推崇周铨。
他低头又想了想,再次开口道:“陛下如此看重周铨,可仿效先主刘备三顾孔明之故事,反复求之,其人念陛下心诚,或有言语相助!”
这与段和誉心中所思不谋而合,他点头道:“卿说的是,孤这国王,若得不到破解之策,也就要当到头了!”
心意已定,顾不得天色已晚,段和誉拥衣来到周铨所宿院子里,轻扣院门。早有侍卫喝问,他低声道:“请上禀周制置,小王段和誉求见。”
他深夜来访,所行者是当初宋太祖雪夜访赵普的故伎,只不过可惜天未落雪,不能显出他的诚意。
片刻之后,院门里却传来侍卫声音:“天色已晚,制置已眠,请大王明早再说话。”
段和誉嗟咨了一声,当真没有纠缠,自回去睡去了。不过他对李紫琮有吩咐,次日大早,东方还只是鱼肚泛白,他便起床,侍立在周铨的门前。
周铨推开门,便看到这位中年大叔的笑脸,不由吓了一大跳:“段王爷可是有事?”
“无事,无事,只是想跟在周制置身边聆听教诲。”段和誉道。
周铨不傻,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段和誉做出这模样,分明是要向他问计。大理如今的局面,除非他亲自去,否则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而且对周铨来说,大理是必得之地,唯有得了此处,才可以进一步经略西南,将蒲甘也纳入华夏治下,取得进入印度洋的出海口。
此时还忙不到这里来,那至少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
“我每日晨起,都要小跑一段时间。”周铨对段和誉道,然后不再管他,自己绕着驿馆开始晨跑。
段和誉面色有些僵,不过想到自己国内情形,他便也跟在周铨身后开始跑步。这一跑,周铨确认,这位“段誉”的历史原型,确实是不会什么轻功。虽然他身体也算不错,可是跑了十余圈后,段和誉就跑不动了,周铨跑了二十圈回来,只看到他倚在门口喘气。
“周……周制置……”
段和誉见他终于跑了回来,一边喘气一边上前见礼,却见周铨笑道:“且等在下沐浴。”
洗完澡回来时,段和誉自己不好意思了,他也是大汗淋漓,因此只能也去洗澡。泡在澡桶之中,段和誉心中有些沮丧,很明显,周铨不愿意为他献计,他不知自己这样纠缠,究竟有没有结果。
“不管许多,大不了就不要脸面了!”他心中拿定主意,飞快地洗好澡,连头发都没有干,又去寻周铨去了。
此后一路上,无论周铨做什么,段和誉总是跟着,每每周铨问起,就道自己心中敬服,愿以师事之,在旁聆听教诲。他一个快四十岁的大叔,称呼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师,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铨也不好驱赶,于是只能听他任他。
但是,只要段和誉一提正事,周铨必定顾左右而言它,就是不为他出一计。
他越是如此,段和誉就越觉得他成生在胸,更想要从他口中得出如何壮大大理的计策。
这一纠缠,便从汴京纠缠到了徐州。
眼见海州在望,到了那时,双方就要分手,段和誉心中焦急,又召李紫琮等问策,众人一起商议,倒真给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未完待续。
………………………………
三二八、我有计矣
苗仲先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踮起脚尖,向着西面望去。
当看到周铨陪着一行人走来,他松了口气:这位麻烦的大爷终于来了。
倒不是说周铨,而是指跟在周铨身边的段和誉。
这位段王爷一路行来,都按照大宋朝廷的官方安排,甚是合作,唯独到了徐州,却点了名,要上徐州黄楼一观。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早闻苏轼之名,如今既至他当初曾经为知州的地方,又有他重建的名胜,如何能不登楼一观?
要知道,苏轼如今还是名列元佑党人之列,虽然已经不禁他的文字,可大张旗鼓地参观他所建的楼宇,毕竟有些不妥。
更何况苗仲先还借着苏轼苏辙兄弟的石碑,发了一笔小财!
如今苗仲先也后悔当初之举了,早知道周铨这么好说话,自己何必为了那点钱而坏了名头,把苏家兄弟立于黄楼前的石碑砸碎!
不等周铨与段和誉近前,苗仲先就迎了上去。很快段和誉就发现,这位徐州知州对自己虽然客气,却在客气之中还带着几分傲气,但对周铨那是当真的恭敬,只恨不得变出一条尾巴来,拼命地摇动讨好周铨。
“有周师相伴,不须有劳太守,还请太守自便。”段和誉见苗仲先有意陪他们登楼,当下开口道。
“不成不成,制置与柱国来此,我如何能不相陪!”苗仲先顿时不快了。
周铨的面,他见得也少,难得有机会在这混脸熟,区区大理之王,不过是上柱国罢了,哪里能阻拦他!
“啊?”段和誉神色微变:“本王不须阁下相陪。”
说这话时,段和誉神情就有些不高兴,瞪着苗仲先,分明是在说“你这人识相点赶紧滚”,可是苗仲先却连连摇头:“下官要陪的是制置。”
苗仲先也说得露骨,你一小国蛮王,还不值得我如此作陪,我真正要拍马屁的是周铨!
这一来两人僵住,互相瞪着,谁都不愿意让步。周铨看得好笑,也不理他们,当先迈步上楼。
他这一走,原本如斗鸡一般互瞪的二人,也只有跟着上了黄楼。
这几年徐州托了利国监的福,发展得也很快,东海商会在这里置了不少产业,因此建了数幢高楼。黄楼已经不再是徐州最高处,但从这里向东望去,平原莽莽,甚至可以远眺得到数十里外狄丘的黑烟――作为一个重工业为主的城市,特别是冶炼业发达,使得狄丘的环境污染也很严重。哪怕周铨已经是百般注意多方设法,可是仍然杜绝不了这个问题。
不过在远处看,倒不是太难看,仿佛是炊烟升起一般,至少段和誉就没有弄明白,还赞了一句:“那边炊烟阵阵,大宋果然民口殷实。”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徐州东门前,在那边,他看到一件此前未曾见过的事情。
有人在筑路,但这筑路又和别的路不同,而是用砾石垒起较高的地基,在上面横着铺好枕木,再直着铺上轨道。
段和誉愣了一下:“这是在做什么,还有,那……似乎是钢铁?”
“这是铁路,所铺正是铁轨。”苗仲先有些得意地道:“如今路快筑好,用不着多久,便可以全通。自狄丘至徐州,所有货物,便可用此铁轨运输,运量更胜过运河!”
运河这两年拥堵越发严重,而且受天气影响太大,哪怕周铨花了数十万贯疏浚了两回,效果也不是太明显。故此周铨想到了铁轨运输,这方面的技术,在矿山中早有现成的,而利国监爆发式增长的钢铁产量,也让一条从徐州到狄丘的铁路成为可能。
若是这条试验铁路成效比较好,周铨还准备建一条通往海州,为此,他拨款三十万贯,请了京师中一些桥梁名匠,专门研究用钢铁水泥在大河上架桥之法。如今虽然还不能建真正的大桥,但简易桥已经不成问题。
苗仲先说完之后,看了周铨一眼,又补充道:“此乃周制置之明见也,周制置学究天人,以钢铁铸路,古人难及!”
何只是古人难及,段和誉张开嘴巴,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铺在地上的真是钢铁!
这可不是泥土木头,而是冶炼锻造好的钢铁,段和誉估算了一下,仅修这条路用的钢铁量,恐怕就超过他们大理一年钢铁总产量。换作在大理,这些都会变成刀兵甲胄,变成工具武器,哪里会奢侈到铺在地上!
宋人就不晓得去偷么?
“如今铁价便宜,而且这些上面都有钢印,便是偷了,也不好出手,铁匠铺子检举一个偷盗之人获得的奖励,可比低价收来这些铁要多得多!”听得段和誉的疑问,苗仲先不以为然:“至于钢铁产量,那更不用提,自从老太爷主掌利国监以来,钢铁产量已提升十倍!”
他本意是夸耀国威,同时吹捧周家父子,可段和誉听完,看着周铨的目光都发绿了。
不仅周铨厉害,他老子更厉害!
若大理能有这样的钢铁产量,何愁国力不强?若是他段家能够有这样的钢铁产量,何愁区区的权臣高氏?
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哪怕苗仲先这个外人在场,他也毫无颜面,直接跪拜在周铨面前。
“周师,救我,救救小王吧!”
他这一跪,卟嗵一声,周铨愣住,而苗仲先则吓了一大跳。
刚才还好端端地在讨论铁路的事情,怎么转眼间这位大理国王就跪下了?
此时周铨在大宋,说不上权倾天下,但以他为纽带核心的利益集团,足以让任何人都忌惮礼让。
所以象李邦彦、王黼之流,哪怕是天子宠臣,周铨说打就打,说戏弄就戏弄。因为就连赵佶,此时对周铨都有些无可奈何。
但大理段氏,毕竟是一国之主,怎么能向周铨下拜?
苗仲先顿时想起,自己也曾向周铨下拜,求他赐良药治自己的贪财病。心中不由大嫉:这厮好端端的一个王爷,也来学自己,得什么贪财病!
周铨回过神来,伸手去扶段和誉:“段王爷何必如此,我年少智浅,哪里能帮得上王爷!”
“小王外有强敌,内有权臣,众叛亲离,天灾不断。如今国将不国,若无周师赐计相救,只怕回去之后,不是给权臣所弑,就是为乱部所杀,求周师救一救!”
段和誉说到这里,以袖抹泪,哭得当真伤心。
周铨摇了摇头,用力扶他:“段王爷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请起来说话,这般模样,于事何补?”
“若是周师不肯赐计,小王便长拜不起!”段和誉与臣僚们早就商议好了,因此拜得非常彻底,哪怕周铨力大,勉强将他扶起,但只要一松手,他就又跪了下去。
这让周铨有些哭笑不得:“段王爷,你所言之事,皆是贵国内政,我乃大宋之臣,却是不好说什么!”
“如何不好说,若说周师是大宋之臣,小王亦向大宋天子称臣,乃大宋天子赐封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与周师正是同殿之臣,情属同僚,还请周师出计救我!”
苗仲先在旁听得此语,忍不住咂舌:“前些时日听闻高丽王向制置求救,当时还以为传闻有误,如今亲眼见大理王求助,方知传言不虚也!”
周铨懒得理他,又看了段和誉一眼,心中隐隐有一个主意。
因此他道:“虽如段王爷所言,只是周某智浅,实在是无计可施!”
段和誉闻言大恸,以头顿地:“既是如此,归国之后和誉是一死,在此亦是一死,死于此地,尚可转生于大宋,为中土一寻常人家。今日段某,请死于周师之前!”
说完之后,他翻身爬起,向着黄楼栏杆外攀去,竟然要跳楼自尽!
苗仲先这下慌了,他可以不把段和誉放在心上,可若是段和誉死在他管理的地界,他如何脱得了关系?
因此他忙上前去拉,周铨也只能将段和誉拉住:“段王爷何须如此,我已有计矣!”
段和誉闻言大喜,又向周铨下拜:“若蒙赐计,必有厚谢。”
周铨略一沉吟,段和誉这厮倒是有些狡猾,手段连环施展出来,先是以女诱他,然后以师尊他,再现在以死逼他,让他不能撒手不管。
但要他真心为段和誉去壮大大理,给自己今后增添一个麻烦,他当然不乐意。
莫看如今大理恭顺,以前李元昊之父李德明对大宋难道不恭顺么,可是一但稍有势力,立刻谋反自立,成了大宋身边的巨患!
“方才段王爷说,宁可为中原一寻常人家?”周铨问道。
“我这大理国王,处处受人牵制,无一事如意者,倒不如中原寻常人家家主,可以自专家务!”段和誉叹道。
“既是如此,段王爷何必归国?可将大理田籍户簿,献于陛前,以我大宋官家仁厚,段氏一世袭王爵何足道哉?高氏若不愿意,则其为大宋之叛臣,朝廷自然降下明旨,将其诛除!”
段和誉瞠目结舌,他费了半天力气,连颜面都不要了,周铨给他出的,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主意?(未完待续。)
………………………………
三二九、东海风云突变
好一会儿,段和誉才苦笑道:“祖宗基业,不忍弃之……”
“云南僻远,朝廷委派官吏艰难,你若献土,虽然看似归了朝廷,实际上还不是你这大理国王说了算?只须运作得当,朝廷得其名,你得其实,有何不可?”周铨说到这,心里有些快意,让你这大叔要死要活的耍赖:“咱们换过来一想,若是高氏有这样的机会,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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