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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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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乐暗道:主要是方便给你儿子复诊吧?
他这回是跟大伯来串门的,不算出诊,所以拿不到诊金。杨家也不好意思说让自己反复登门复诊的话,正好借这个理由留下他。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实在太合算了。
徐小乐又琢磨着:我坑了太医院那帮同僚,现在回去万一被人撞见就不美了。这里跟孙老师家一样僻静,进城却很方便,住在这儿权当避暑也好。他就望向徐有贞,看大伯有什么话说。
徐有贞就道:“你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借杨公府上避几天暑气吧。”这是明显劝徐小乐料理好杨伟增再回家的意思。
徐小乐就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道:“那还要大伯回去之后,帮我拿些医书来解闷,顺便把皮皮也带来。”
徐有贞本来很不想带皮皮过来,这不是给人添麻烦么?不过他又怕徐小乐闹出什么妖蛾子,只好点头答应。
杨伟增见徐小乐始终没有出卖他,放下了心中块垒,对徐小乐也友善起来,道:“此间颇有几处消暑胜地,正好我们可以搭伴前去。”
徐小乐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半年恐怕都出不了门啦,就安心在家休养吧。”
杨伟增刚刚冒起来兴头,顿时被徐小乐打灭,虽然努力给了徐小乐一个笑脸,身上却散发出哀怨之气。
徐小乐并不介意杨伟增的哀怨。他交朋友讲究一个爽快。彼此相处起来一定不能扭扭捏捏,杨伟增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个纵欲过度的纨绔子弟,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这还怎么愉快地玩耍。
所以徐小乐早就钦定了自己住在杨府的伙伴,乐来喜。
乐来喜开的药铺叫做“乐家老铺”,说是老铺其实并不老,只是在跟客人介绍的时候连祖爷爷那辈都算进去了。这也是医家的尴尬,没有个三世传承,病人都不敢吃这家的药。
想当初,若不是徐小乐一时名震苏州城,长春堂也得忍着亏本,经营多年之后,运气好才可能积累下足够的口碑。运气若是不好,就直接关门大吉了。
徐有贞当天吃过午餐就离开了杨府,他还要负责给徐小乐搬东西过来,这趟是真正的出了力气。不过从杨善的态度来看,徐有贞也通过此事结交了一位强力盟友。相比较付出的力气,老徐这回是赚翻了。
徐小乐其实也没亏。他定下心,细细琢磨冷谦留下的手稿,越发觉得这位老神仙不同凡响。初看是普普通通的大路货,真正上手试过之后,却发现内中别有洞天。不过这个洞天却不是那么好闯的,就连徐小乐根基牢靠,也只能隔墙看花,一时间无从下手。
于是徐小乐的生活再次简单起来。早晚练功之余,也尝试琢磨冷谦的手稿。每天给杨伟增复诊两次,调整药量,顺便做些按摩。既可以让杨伟增康复速度加快,也不至于荒废了手艺。
除此之外,徐小乐就是去乐家老铺玩耍。他随口指点乐来喜几句话,就能顶老乐苦读三年医书。
乐来喜见小乐肯来玩,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去了,自然百般崇拜,千般奉承。
徐小乐就吃这套,在乐家老铺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未完待续。
………………………………
422、招牌
京师虽然地处北方,却有着不逊于南方的酷热。好在徐小乐住在城外,杨府被果林与森林围绕,要比城里凉快不少。
乐家老铺也在城外,距离杨府不远。徐小乐时常会乘着暑气尚未起来,骑着墨精过去玩耍。对于常人来说,药铺恐怕最没有什么意思。对于徐小乐而言,这里却充满了趣味。
可以看乐家人炮制药材,可以站在乐来喜身后指导问诊,可以收获满满的尊重。
跟着乐来喜去山里采药,也像是踏青一样。
徐小乐还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教皮皮分辨草药,以及挖掘草药的手法有些药材用的是根和茎,若是只抓一把叶子回来可就太心塞了。
皮皮总算见到了森林,比在大内玩得还要欢快,好几次都要小乐用竹哨将他唤回来。
这一天,徐小乐骑着墨精,叫皮皮蹲在他肩上,仍旧早早就去了乐家老铺。照理说等他到门口的时候,药铺正该开门。谁知今天徐小乐到的时候,门前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徐小乐下了骡子,奇怪道:“今天怎地突然勤快起来了?”
门里就有伙计迎出来,笑着叫了声“先生”一边躬身行礼。他解释道:“今天一早就有热闹看,开门也就早了。”不等徐小乐探问是什么热闹,那伙计就又道:“有病家要砸里仁堂的招牌呢!掌柜的过去看热闹,到现在还没回来。”
徐小乐知道里仁堂就在乐家铺子隔壁那条街上,是一家有四开间的大铺子,远非乐家老铺能比。人家非但是正经的老铺子,还有名医坐堂虽然没到御医的程度,但是在这一片颇有声望。
徐小乐就道:“看热闹?老乐是过去幸灾乐祸的吧。”他觉得有些无趣:“现在这些病家也真是暴戾。大夫又不是神仙,哪有必定能治好的道理?动辄就要砸人招牌,以后谁还学医?”
小伙计立场端正,心有余悸道:“可不是这么说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夫也就是个帮手,帮病人把病扛过去,又没法逆天改命。”
徐小乐赞赏地看了一眼小伙计:“你很知道大夫到底是干嘛的,这才能当个好大夫。”
徐小乐整天一副高人模样指导乐来喜行医,乐来喜又是一副三生有幸的模样,早就叫乐家老铺的伙计们把小乐当神仙看了。如今这个技艺高超的“仙人”竟然夸他能当个好大夫,小伙计兴奋得抓耳挠腮,连请徐小乐进去奉茶都忘了。
徐小乐也没打算进去,道:“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说罢又翻身上了墨精,往里仁堂去了。
小伙计倚门而立,脸上笑容久久不减,望着徐小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是了不得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赞徐小乐,还是做起了白日梦。
里仁堂外围了两三圈,有周围店铺的商家,也有附近路过的居民。这么二三十人没有发出丁点声响,全都聚精会神听圈子里的病家声讨里仁堂。声讨的内容很简单,里仁堂的大夫延误了家中老人的病情,如今老人半身瘫痪,口眼歪斜,活得十分受罪。
徐小乐刚站住听了几句,乐来喜就挤了过来,为徐小乐拉住辔头,道:“徐大夫,今儿来得早啊。”
徐小乐道:“已经不早啦,是你看热闹看得入神了。”
乐来喜不好意思道:“里仁堂一向是咱们京北这片的杏林旗帜,碰到这档子事,实在叫人唏嘘啊。”他虽然垂下了头,努力做出遗憾的神情,仍旧叫徐小乐看出了他幸灾乐祸。
徐小乐就坐在墨精背上,比围观众人高了一头,正好看到圈子中间的悍客正在拆里仁堂的招牌。这招牌挂了几十年,卯榫都生了根,再加上几十斤的榆木板,要砸下来也是挺费劲的。
徐小乐道:“这家人什么来头?就算治不好病,换一家就是了,没必要如此霸道吧。”
乐来喜道:“徐大夫,您有所不知。病人是新安庄的莫家族长,当初本不是找的里仁堂李大夫。是李大夫自己找上人家,跟他们说之前的大夫用药不对,连哄带劝让莫家改用了自己开的药方,结果
“结果病人久久不愈,情形越发糟糕,如今连话都不会说了。这莫家才来砸招牌之前李大夫也打了包票,说是治不好就任由他们砸招牌。呶,那个站柱子旁边的就是李大夫。”
徐小乐顺着乐来喜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头戴**一统帽,愁眉苦脸地抱着胸,看着莫家人拆自家招牌。里仁堂其他伙计也都满脸愁云惨淡,站在一旁,心不甘情不愿地当看客。
徐小乐看那老大夫一脸心酸模样,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呀。这老先生也真是孟浪了。”他挑了半天才找到“孟浪”这个不算太过贬义的词。因为他跟这位李先生一样,若是看到别的大夫开错药,绝不会视若无睹。
不过改人家的药方的确有很大风险。若是治好了病,那自然是一段佳话,病人家属也会充满庆幸,感恩图报。像这位李大夫,没把病治好,倒霉的就是自己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自己连同子孙都要背负极大的包袱。
更何况之前被改了药方的大夫也不会罢休,免不得要说两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风凉话,病家自然就更难冷静理智了。
“咦,又有人来了。”徐小乐居高望远,看到对面又来了一伙青壮,居中四人抬着一付肩舆。
肩舆上坐着个老者,右手蜷曲在胸前,宛如鸡爪,口眼斜,嘴角流涎,八成就是病人了。
乐来喜扶着墨精,踮起脚尖、抻着脖子、张口瞪眼地去看,道:“是莫庄主!这位爷可是豪强呐。之前他们庄子被瓦剌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硬是守住了。”他又啧啧叹道:“如今真是好惨。”
徐小乐也微微摇头:外敌好御,身中敌难御呀!未完待续。
………………………………
423、仗义
莫庄主一来,前面那些拆招牌的人就停了手。虽然莫庄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啊呜啊”声,但是明显可以看到壮年们脸色尴尬。看来这位豪强并不同意砸人招牌这样的做法。
果然,带人来砸里仁堂招牌的是莫庄主的小儿子,此刻见老爹和大哥都来了,只能讪讪退到一旁,垂着头听大哥转述老父亲的训斥。
里仁堂的李掌柜略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的招牌是保住了,也缓步上前,深深朝莫庄主鞠躬致歉。他没治好人家的病,如今人家又宽宏大量地来为他解围,这让老掌柜实在觉得没脸见人。
围观众人见莫家掌事人出来了,热闹也就到此为止了,纷纷退去,只有最坚定的围观群众还在日渐升腾的暑气里坚持不走。
对乐来喜而言,里仁堂是高高在上的药界老大起码在京北这一片,地位绝对崇高。不说他家累世行医,李掌柜的医术在华北杏林也有一席之地,光是家中丸散膏丹的秘方就有十好几张,足够子子孙孙躺着过日子了。
这样一位大佬,如今给人垂首告罪,对乐来喜而言就像是一出虐心大戏。他并非没有起过同行如冤家的念头。每每听客人说:你这儿就是不如里仁堂云云,乐来喜也深感无力和羞怒。看到李老掌柜给人告罪,他又有深感悲哀,不忍看,更不忍不看。
在乐来喜发呆的时候,徐小乐已经从墨精的背上跳了下来,走向莫庄主和李掌柜。乐来喜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小乐都已经走出三五步了,只好连忙跟上去。他好歹算是半个地主,跟李掌柜也有数面之缘,总是比徐小乐这个纯外人方便介绍。
徐小乐却没叫乐来喜发挥作用,直接拿出自己的腰牌奉上:“在下徐小乐,太医院一个小小医学生,刚才看了一阵子,想请教李大夫。”
李掌柜是资历深厚的老大夫,对太医院尤其敬畏。一方面是太医院里的御医,那都是医术高超的国医另一方面,太医院还是个行政机构,统管天下医官,包括坐堂大夫。
徐小乐虽然是个小小医学生,背靠太医院这座大山,也足以叫人尊重了。
李大夫就道:“此事的确是李某之过。”他就将前因细细说了,跟乐来喜说的大致一样。只是李大夫反复道:“李某固然知道改其他大夫的方子乃是大忌,但是莫庄主当年收留我妻女在庄上,躲过了虏灾,对我有天大的恩德,我焉能不报?”
莫庄主说不出话,半身瘫痪,另外半身也僵硬得很,只能“啊啊”说了两句,口水已经流下来了。他两个儿子侍立两旁,大儿子连忙为父亲擦拭口水,小儿子满脸愤怒,却没有说话。可见莫家的家教甚严。
徐小乐道:“我能请个脉么?”
莫庄主当然无从反对他都这样了,还反对什么?他两个儿子在老爹面前做不了主,见父亲都不反对,自己当然更没有理由反对了。
徐小乐切了左右脉,问李掌柜道:“李大夫开了什么药?”
李掌柜道:“我以生黄芪为君,开了四钱。当归尾二钱,赤芍一钱半,去土地龙、川芎、红花、桃仁各一钱。”他见徐小乐面色深沉,声音有些发颤,道:“徐君以为老朽的方子可否?”
徐小乐不置可否,问莫家人道:“之前那张方子呢?”
莫家小少爷本来打算照前一个方子去抓药,正好带了抄件。他见徐小乐是太医院里的医生,只以为这个医生跟外面人说的医生一样,是治病的御医,连忙取出方子双手奉上:“请徐御医过目。”
徐小乐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就团成一团扔向路边的垃圾篓。他道:“照这个方子吃,令尊早就不在人世了。”
李掌柜还没见过如此古道热肠仗义执言的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道:“可不是,可不是嘛!我不能看着莫老先生被人所误啊!”
两位莫少爷也愣住了。因为徐小乐拿出了太医院的腰牌,天然带了五分光环,叫人不敢不信。莫大少爷脸上直接露出了庆幸的神情,莫小少爷则为自己刚才的孟浪感到羞愧,红着脸道:“御医为何如此说?”
徐小乐道:“令尊犯病之初,可有后脑刺痛?”徐小乐伸手在莫老庄主左侧后脑勺上轻轻点了点。
莫庄主立刻就点头认同。二位莫少爷更是看徐小乐如看神仙,敬畏得不敢喘大气。
徐小乐道:“这是颅内出血啦。若是再大剂量丹参服下去,血固然是活了,就是怕活过了头,脑中血流不止,大罗金仙都救不了命。”
中风之后施用活血散瘀之药,这也是个普遍手法。李掌柜原本是有七分担心,方才改的方子,如今见徐小乐与他英雄所见略同,连声道:“徐大夫不愧是太医院出身,只是一眼就将老朽苦思冥想三天三夜的难事道破了!”
徐小乐斜眼看他:这事古人医书上写了许多啊,还要你想三天三夜?病情岂不是都耽误了?
莫小少爷道:“可李大夫的方子吃了之后,我爹也没好转啊。”他吐了口唾沫,又道:“还更糟了些。”
徐小乐摇头道:“李大夫的方子,思路是对的,但是也有问题。”
李掌柜身子一哆嗦。
徐小乐道:“许多大夫治中风不愈喜欢从活血散瘀入手,这得辨证施治,并不是一概而论的。就莫庄主的病来说,李大夫从补气入手,兼顾活血散瘀,这是最恰当的思路。”
李掌柜忽略了徐小乐说他方子有问题的话,激动道:“诚然如此!诚然如此啊!”
他抚掌急道:“不愧是御医,真是目光如电:莫庄主正气亏虚,气虚则血滞,脉络瘀阻,因此筋脉肌肉失去濡养,自然半身不遂、口眼歪斜又因为气虚血瘀,舌本失养,所以语言謇涩还是因为气虚失于固摄,所以口角流涎、遗尿失禁这一切不都是从气虚中来的么?怎么能不先补气!”
徐小乐轻轻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你冷静些,小心中风。”
月底啦,咱们有月票什么的走一波不?
未完待续。
………………………………
424、你已经好了
李掌柜平日也是个讲究养气的人,少思少欲,少喜少悲,不嗔不怒。就连宝贝儿子出世,他都只是淡淡说一句“知道了”。刚才别人拆他招牌,他心中虽然悲哀,但也不至于激动,此刻有了徐小乐的认同,就好像堤坝有了宣泄口,满腔的委屈止不住地澎涌而出。
徐小乐一按他肩头,他也就清明过来,顿时觉得一股血气上头,有些晕眩。得亏平日保养有术,否则真有可能冲破脑里的血管,变得跟莫庄主一样下场。
李掌柜长吸一口气,平复身体中涌动的血气,不再说话了。
徐小乐是见他刚才面孔猛然潮红,正是血气上涌的征兆,这才出手劝他冷静。所谓“小心中风”,更不是无缘无故说说的,实在是李掌柜已经走在中风的边缘了。
徐小乐生怕李掌柜也倒下来,这实在是杏林的损失。他就替李掌柜道:“气乃血之帅,气行则血行。气虚了,血自然就瘀滞了。李掌柜这个方子,以补气为主,活血通络为辅。重用生黄芪,补益元气,意在气旺带动血行,去瘀通络,这是君药。当归尾活血通络而不伤血,用为臣药。赤芍、川芎、桃仁、红花协同当归尾以活血祛瘀,这是十分保险的。地龙这味药最是善走,让药力周行全身。”
李掌柜一旁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如此。”
莫家小少爷心中已经有八分觉得自己恐怕是孟浪了,由此反倒更加激起了他的不服。他道:“你们说得花好稻好,结果我爹怎么就一点起色都没有呢!”他哥就拿眼睛瞪他。
徐小乐理所当然地接道:“这就是我刚说的,李掌柜的方子还是有问题。”
李掌柜这回没有激动。他听徐小乐刚才剖析病因、药方,知道这位年轻御医跟他所见略同。大方向一致,就算是小问题上的分歧,也是可以商榷的。更何况人家是太医院出来的,那是什么身份?能够在大方向上一致,也已经很有面子了。
莫家父子自然洗耳恭听,只是莫庄主的口水拉成了丝,有些不够庄重。
在场众人中,乐来喜可说是听得最认真的一个了。他也算是有点家学,但这个家学是丛草药入手。草药可以说是医药的根子,但既然是根子,就难免狭隘。就跟武学总纲一样,说的都是大道理,真的应用就难了。
刚才徐小乐和李掌柜解释病因,分析药方,就是一堂千金难换的讲课。不仅仅那些知识叫乐来喜眼前一亮,清晰的思路更让乐来喜如同醍醐灌顶,忍不住心中赞叹:原来高手是这么想的!原来诊断开方还可以这样!
眼见徐小乐要说这个方子的问题所在,乐来喜心跳都快了不止一拍,心中暗道:这般完美的方子,竟然还有问题么!
徐小乐道:“这个方子的问题就在于配伍。”他道:“君药分量不足。药力对身体的恢复,追不上身体崩坏的速度。就好比光脚追人家骑马的,只能是越追差距越大。”
李掌柜被这么批评,反倒更高兴了:这说明他开的方子已经合格了。至于配比这个大难题,天下都没大夫敢说自己配的分量完美无缺。辨证施治这个大纲领,其中有三分难度是在选药,七分难度是在药量比重。
徐小乐道:“这张药方,我的意思是暂时只改一下黄芪的分量,吃上七天,然后再看。”
莫家大少爷毕恭毕敬道:“那依徐御医之见,黄芪该用多少?”
徐小乐伸出两只手指。
李掌柜大为不解:“怎么还要减量?”
他开的黄芪是四钱,徐小乐说不够,但是只伸出两只手指
难不成!
“二两。”徐小乐道。
李掌柜的嘴就张开了。
乐来喜笑了。他之前就见识过这位徐小爷的用药,那可是敢把药论斤煮的人物啊!
徐小乐并不知道自己这两个特例开创了一路江湖野狐禅君药不要钱似的往死里用。谁让徐小乐没开几张方子,偏偏就有两张都是如此豪放,又都叫乐来喜碰上了呢。
徐小乐道:“照道理来说,还可以再加。我之所以从二两开始试,是因为莫庄主年纪大了,又病了太久。若是换个壮年小伙子,我直接半斤下手,第二天就该能看出变化啦。”
莫家老大吓得嘴角抽搐:“二两够了,二两够了。还是稳妥点好。”
徐小乐又对莫家小儿子道:“七天哦,别急着来拆人家招牌。”
莫家小儿子满脸愧色:“我也是一时糊涂,又不是时时糊涂。”他哥就又瞪了他一眼。
徐小乐见李掌柜还站着:“李掌柜,你不去给莫庄主抓药么?”
李掌柜这才反应过来,边退边打躬道:“告罪告罪,小老儿这就去。”
徐小乐见众人眼中都泛着光彩,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桩了大好事。他一边回身上骡子,一边暗道:行医最爽快的就是治好病,至于赚钱多少却也没什么意思。他浑然没想到,自己这里刚开出了方子,李掌柜那边连药都还没抓完呢,距离治好病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远。
不过这也大概就是高手的自信,诚如剑客在擦身而过之后,冷冷说一句:“你已经死了。”然后坏人才在惊恐之中发现,自己的头颅与身体缓缓分开。
徐小乐拨转墨精,突然对莫家三人蹦出来一句话:“你已经好了。”
这话听得大莫小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乐来喜在一旁也是琢磨:这莫非就是祝由科的禁咒?
国医出手,果然不凡呐!
一个诡异的念头突然在乐来喜的脑中冒了出来:我是不是不该学医啊?
从乐来喜祖父辈开始,在京师站住脚跟,开个生药铺,子孙业医卖药无论时局如何变动,自家子孙都有一个饭碗。乐来喜也坚信:只有学医才能光耀门楣。即便在刚刚,乐来喜还努力地想将徐小乐、李掌柜说的每一句跟医理沾边的话记在脑子里。
然而听到徐小乐无比自信的一句“你已经好了”,却叫乐来喜觉得医学是那么地崇高,那么地遥远,光是仰望骑在骡子背上的徐小乐,就叫他腿筋酸软。
这就是高山仰止吧
乐来喜追了上去,为徐小乐拉住辔头,脑中一片迷茫。未完待续。
………………………………
425、神医
徐小乐并不知道乐来喜心中的波澜,只是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
乐来喜和里仁堂的李掌柜都对莫庄主的病情十分关心。人一辈子,有多少机会见到人家论两开药的?要说不好奇,那绝对是胡扯。
莫庄主回去之后,也有过迟疑。那个年轻人虽然是御医,但是年纪终究太小,吃下去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也很难说。不过他是个很要强的人,当初敢守着寨子对抗瓦剌人的大军,哪里受得了如今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莫庄主最终觉得,与其生不如死地这么熬着,不如孤注一掷。要是吃了这药好了,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算他前世积德,今生碰到徐大夫这样的高人;要是吃死了,也总好过这么半身不遂地吊着。
于是莫庄主终究还是把药吃下去了。
莫庄主的病不是急症,需要一点点把中气养起来,所以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功效。
乐来喜和李掌柜隔三差五地来探问,莫家庄的人还是说老样子,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莫家庄颇有耐心,反倒是李掌柜和乐来喜很是急迫。他们曾探问徐小乐,徐小乐却道:“哪有那么快?起码要一个月以后了。”
两人听徐小乐这么说,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
徐小乐在杨善府上看看书,练练功,偶尔还要被杨宗请去听琴。杨家这样的家业,根本不在乎多养一个徐小乐,何况徐小乐还是神仙看重的弟子。
徐小乐隐约猜到,既然那位神仙暴露了身份,恐怕是不会再来了。果不其然,到了七月里,还是没有冷神仙的消息。
冷神仙没来,徐小乐倒是成了神仙。
七月中,正是徐小乐说的“一个月”,莫庄主某一天醒来,竟然自己就坐了起来。他当时还没完全睡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竟然都能动了,而且双手也有了感觉。
虽然仍旧有些麻痹,但是真的能动了!
莫家庄上下一片喜庆,恨不得放上几挂鞭炮庆祝一番。
莫庄主脸上的歪嘴也好了很多,说话也叫人听得懂了。他费劲道:“去、谢、谢徐大夫。”
老庄主发了话,两个儿子当即就选了十坛好酒,两口生猪,敲锣打鼓地给徐小乐送去。
一群庄户先到了里仁堂,李掌柜一听莫庄主好了,顿时泪流满面,看上去比当儿子的还孝敬。他终于摆脱了庸医的名头,莫庄主能有好转,说明自己的方子在大方向上还是没错的。
李掌柜恨不得昭告天下,便自告奉勇带着莫家庄的人去乐家老铺。
这些天乐来喜跟李掌柜走动得很勤,两人俨然成了挚交好友。乐来喜一听说徐小乐的方子果然见效了,从柜里取出一本册子,翻开给众人看,道:“看,上回徐大夫说要一个月才能好,今天数过去,岂不是正好是一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众人凑过来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纷纷赞叹道:“徐大夫果然是神医!”
徐小乐当时只是说了个约数,哪里想到就是这么准?众人只以为是神医的灵异,哪里想到是凑巧?反正整个镇子都轰动了,更多的人涌出来看热闹。碰上不知内情的,就有人跟他们解释一番。
这解释的内容就跟说书也没多大区别,三分实,七分虚,直接就把徐小乐说成了陆地神仙。等大队人马开到杨府门口,徐小乐已经成了西王母座下的喜鹊,就是下凡来人间治病救人的。
俗称扁鹊。
杨善正好散朝回来,见家门口聚了后这么多人,颇有些意外。派人过去询问,才知道是来感谢徐神医的。
杨善就叫人去请徐小乐出来,自己仍旧躲得远远的看。
徐小乐从中门出来,见到这么多,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嘛?”
莫家大少爷就出来打躬行礼道:“徐大夫,家父喝了您上回开的药,果然一个月就好了。如今除了手脚还有些麻木,已经能够自己坐起来啦。”
徐小乐并不以为意,道:“那就好,这药方要常年喝,方才能够好得彻底些。”
至于礼物,徐小乐也没跟他们客气。他已经知道莫家庄的来历,人家那是真正的地方豪强,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重,只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罢了。既然如此,徐小乐也就乐得收下,另外叫人去城里找罗云,也带点猪肉和酒水回去。
十里八乡的百姓们知道杨府住了个神医,自然是免不了要来求医问诊的。然而杨府终究是朝廷大员的私宅,两厢都不方便。
徐小乐住了一个多月,杨伟增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他就道:“莫若我就搬去城厢住吧,也方便给人看病。”
杨善自然不能强留徐小乐,就道:“我给你买几间屋舍,索性开个药铺吧。”
徐小乐在长春堂呆过,知道开药铺麻烦得很。非但要应对黑白两道的往来人情,还有药业行会的关系要疏通。他不是那种能够拜码头的人,最受不了人家的气,身边也没有合适的药工,真要开个铺子不知道得多辛苦。
徐小乐就道:“杨公,药铺还是算了,我找间现成的坐诊就是了。”
杨善也不强求,命人奉上一百两纹银。这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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