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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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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校尉道:“徐公改个名吧。”

    徐珵一愣:“是芳洲公的意思?”

    那校尉点了点头。

    徐珵也跟着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那校尉传到了话,朝后面使了个眼色。后面压阵校尉也就走快了几步,两人一同离去。

    高志远这才追了上来,问道:“徐公似有心事?”

    徐珵抿着嘴:“我在想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志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名字?”

    徐珵叹道:“名者,命也。改个名,换个宰辅命。”

    高志远以为徐珵又在开玩笑,跟着笑笑就过去了。他已经看到了罗云,那个高大壮硕的少年。见到他,也就意味着真的离家不远了。

    罗云没想到徐珵也放出来了,这可是徐小乐的“亲”大伯!他连忙上去跟两人见礼,道:“今天才得到消息,没来得及准备,我已经叫人回家报信了,咱们先去沐浴吧。”

    进过牢里难免带着晦气,就算不信这个,也得把牢里的跳蚤臭虫洗掉才能回家。

    何况徐珵十分信这个。

    高志远倒是无所谓,但是入乡随俗,总不能叫人嫌弃。

    京师的澡堂跟江南、南京的很像,都是造成拱形顶,里面上了白垩,升腾的水汽在冰凉的壁上凝结成珠,沿着拱壁流淌下来,绝不会滴落在人身上。大些的澡堂内中分了好几个浴室,每个浴室里都有浴池,或大或小,供人泡汤。

    罗云来之前已经叫人去订了一间浴室,池子里的水是新换的——当然得加钱。澡堂的老板很会做生意,见罗云要柚子叶和陈皮就知道这是有人刚从牢里出来。

    三人进了澡堂,徐珵和高志远刚把衣服脱下来扔在框里,澡堂老板就命人抱出去上蒸笼。只有在蒸笼里熏蒸过,方能杀死臭虫跳蚤。

    罗云就道:“不用蒸了,统统烧掉吧。”他又对两位道:“若楠早就准备好了二位的衣裳,小乐等会就带过来。”

    徐珵就笑道:“果然女儿才是父母的贴心人,老夫就沾光啦。”

    高志远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却谦逊道:“哪里哪里。”(未完待续。)
………………………………

396、人情世故

    高若楠正在家里做饭,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赶过去开门。

    大门一开,里外两个人都愣住了。

    高若楠是没想到冯克难会来,十分担心他是来吃饭的。

    江南人不喜欢吃剩饭剩菜,都是算着人头安排。能够做出一桌子饭菜,大家吃饱喝足却没有丁点浪费,这才是主妇的最高荣耀。高若楠最近持家能力大涨,饭菜也算得十分精准,若是多一个人恐怕就不够吃了。

    冯克难却是没想到高家妹妹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还梳着少女发饰,他真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妇人呢。原来女别三日,也得刮目相看。

    总算还识高若楠先开口了,道:“冯大哥,你来有事么?”

    冯克难这才晃了晃头,想起正事:“高家妹妹,你爹放出来啦!”

    高若楠猛然一惊,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稳,伸手抓住了冯克难的手臂:“我爹放出来啦!”

    冯克难反倒被高若楠吓了一跳,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若楠早就被现实磨掉了知府千金的气质,如今跟个家庭主妇一样,操持家务、烹饪洗衣,就连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也被抛诸脑后。

    这也没办法,徐小乐受限于肾气丹的副作用,等闲不敢去撩拨女子,更何况高若楠被他视作脑子有病,更不会主动出击。罗云虽然儿子都有了,但本质上还是个被动的人,若不是桃花主动勾搭,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有这两人在身边,高若楠是真的提不起警惕之心,就连自己也变成了两人的“哥们”。若不是每个月要来红,恐怕连自己是女子都忘了。

    高若楠发现了冯克难的尴尬,连忙收回手,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不过再想想,好像自己也没占这个从良山贼的便宜呀。于是高若楠权当没有发生这件事,转身跑向书房,欣喜叫道:“小乐哥哥!我爹开释啦!”

    徐小乐从屋子里出来,先跟冯克难打了个招呼,方才对高若楠道:“好,好,总算了结了一桩大事。”

    冯克难看到徐小乐在家,方才进门,心中暗道:我这个山贼比你们都还讲究些。他对徐小乐道:“小乐哥哥,罗家哥哥已经过去了,又叫人订了澡堂的池子。听说家里还有准备好的衣裳,可以一起带过去。”

    徐小乐道:“好,我正好跟他们一起去泡泡。”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最近练功有些累。

    高若楠这时候才想起来一路而来的艰辛困苦,鼻头隐隐发酸,道:“我去买菜……”

    徐小乐打断高若楠,道:“你还买什么菜?快去梳洗一下,换套衣裳,等会咱们出去吃。城里那个很火的馆子叫什么来着……”

    冯克难知道徐小乐是不差钱的主,连忙接口道:“百代居。”

    徐小乐虽然赚钱多,但根本不会消费。在别人眼里,徐小乐属于只会买书的乖孩子,连花酒都不去吃。虽然他表现出了极高的好奇,但是最终还是能够管住自己,这让人更觉得徐小乐真是个有毅力有操守有底线能自律的真君子――就是经常没法跟他聊天。

    徐小乐道:“对,就那个……那个百代居没花酒吧?我们就是正经吃饭,还有若楠妹妹呢。”

    冯克难一头冷汗:“那就是个单单吃饭的地方,连个唱曲的……唱曲的都得外面叫。”

    徐小乐点了点头:“好,那就百代居。老冯,你再跑一趟,帮我请穆叔和当初上京的锦衣卫弟兄。然后你跟瞎子、瘸子一起来。咱们也算是共患过难了,一起庆祝一下。”

    冯克难听徐小乐这么说,心中十分感动,然而又忍不住暗道:你请那干锦衣卫是理所应当的,好歹人家照顾了高知府一路。可人家那是公干,哪里患难了?我们这三个倒是真的落了难……咦,也不对,若是没有摊上当时的事,说不定已经饿死在山寨里了。

    冯克难还是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好歹不用刀头上舔血度日。瞎子和瘸子也都有了个饭碗。居有瓦,食有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就不去了吧……”冯克难虽然万分想去见识一下百代居的大场面,不过由衷不好意思。他现在是兵马司的小虾米,瞎子和瘸子都是白役,地位上比锦衣卫最低级的力士还不如,坐在一起吃饭岂不尴尬。

    他就道:“高知府刚出来,人多了有些乱。何况高小姐也要去。”

    高若楠在一旁暗道:若说小乐不通人情世故,可他却知道该请穆大叔和一帮锦衣卫;若说他懂人情世故,可是弄这么多人,我还怎么去?

    徐小乐瞬间就给出了答案,道:“她穿男装就行了。”

    高若楠也是灵光一闪:是呀,本来这一路上大家就都知道她是女子,但因为穿了男装,就当男子对待。

    冯克难还要推辞,徐小乐就已经堵了他的嘴:“不管身份如何,大家都是一路走过来的,一起吃顿饭也算叙叙旧。若是因此有了往来,这是好事;若是日后没缘分,互不往来,这餐饭正好是个不错的结局。你说呢?”

    冯克难还能说什么?连忙道:“那我这就去请人,订个雅间。”

    徐小乐看了眼高若楠:“家里银子先给老冯拿十两。”

    冯克难连忙道:“用不着用不着,这都没我什么事,拿你银子干嘛。”

    徐小乐再次展现出叫人惊诧的人情世故:“那些锦衣卫都是帮过忙的,吃了饭我们也不请他们去喝花酒,你就买点上台面的熟食或是好酒,每人包一份,带回去也算是谢礼。”

    冯克难一算,这么下来每个锦衣卫能摊到一两多。这帮锦衣卫里,除了穆大叔是百户,其他人不过校尉和力士。这个层面的小把戏,能拿到一两多的礼物也足以叫他们高兴了。

    冯克难连声道:“小乐哥哥,你就放心吧。”

    高若楠不等徐小乐再说,连忙转身去拿银子。她心中非但感谢徐小乐,也暗暗下了决心:等父亲官复原职,一定要还上小乐哥哥的这份情。

    ――该怎么还这么大的人情呢?

    ――当日自己是犯官之女,嫁给小乐哥哥就是害了他。如今父亲得蒙开释,我现在再嫁他就不妨碍了吧。

    高若楠只走了几步,脸已经红透了。(未完待续。)
………………………………

397、泡汤

    冯克难拿了银子就急忙去办事了。

    徐小乐拿了给高知府的衣裳也正要走,到了胡同口碰到第二拨来报喜的,说是徐珵徐翰林也蒙恩开释了,于是徐小乐又回家再去拿了一套衣裳,不能厚此薄彼嘛。

    更何况徐珵还是他的族亲大伯,往日也没少打人家旗号骗吃骗喝。

    徐小乐到了澡堂,先取了篮子放好衣裳,自己也脱得干干净净,在伙计的引路下进了浴室。不得不说,罗云安排的这间浴室还真合适,池子大,水也热,整个浴室里就跟仙境一样,隐约间只能看到三个脑袋在水中沉浮。

    徐小乐哈地怪叫一声,跳进浴池,溅起大大的水花:“我来也!”

    罗云抹了一把脸,道:“小乐,我刚叫了点心你就来啦,果然是有口福。”

    泡汤虽然舒服,但是时间长了人会疲惫,所以从附近店家叫些点心、酒水,边泡边用,十分惬意。

    徐小乐嘿嘿一笑,转向徐珵,道:“大伯,恭喜恭喜。”

    徐珵只是淡淡一笑:“随缘罢了,没什么好恭喜的。哎,我说你泡汤之前洗了澡没?”

    徐小乐暗道:你真不会聊天!他就转向高知府,笑道:“高叔,你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高志远没有徐珵那么牛气,哎了两声,道:“否极是真的,泰来就未必了。”他顿了顿,道:“小乐,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和小云了,为我的事四处奔走。”

    徐小乐就笑道:“我们有什么好辛苦的?老实说,奔走谈不上,因为上面的门路我们也找不到,是朱指挥平反冤案轮到你罢了。”他当即把卢忠构陷大臣,如今装疯的事说了。又着实夸了一通朱骥,说他不愧是于谦的好女婿,浑然没发现徐珵的脸色十分难看。

    徐珵泼了一捧水在脸上,用力搓了搓,正要打断徐小乐换个话题,就听高志远愤愤道:“卢忠真国贼也!”

    徐珵就道:“卢忠那人我见过,面相生得很不好,非但不得善终,恐怕有千刀万剐之祸呢!”

    高志远知道卢忠是构陷自己的罪魁,听了徐珵这么说却还是有些不忍心,觉得徐珵的断语也太过残忍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此番遭殃并非孤例,卢忠对京官的迫害恐怕更甚,最终的结局还真的不好说。

    池子里热气缭绕,正好掩盖了众人的表情。

    徐小乐的愉快却是溢于言词,问徐珵道:“大伯,看面相真的那么准?我之前遇到个算命的,他给我解了梦,还赠了我一卦,劝我继承父业,大有可为。”徐小乐就将那天遇到算命先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只在“阴德深厚”上略加了些佐料。

    徐珵静静听小乐说完,嘿然道:“你这又是六爻起卦又是解梦,跟相面哪里挨着了?”

    徐小乐道:“都一个窝里鸡仔,管他那么多。大伯,你说他算得准么?”

    徐珵闭上眼睛想了想,道:“这人不是算卦的。”

    这话一出口,高志远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徐珵道:“先说一点:天底下没人白白请你吃饭,尤其是自己饭碗里的饭。相士不会空口白话,更不会随随便便赠你一卦。此人断不是跑江湖的。”

    徐小乐不服:“他说跟我有缘。”

    徐珵嗤之以鼻:“你这孩子真好骗。缘是什么?你爹娘跟你血脉相连,这叫缘;你师父跟你道统相承,这叫缘;你娘子跟你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叫缘。那个相士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小乐也不能否认徐珵说得有道理,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徐珵继续道:“他跟你说的这些,其实每句话都暗有所指,叫你在做事时毫不知情地顺着他的意思走,你还以为都是自己的决策呢。这就是江湖术,说穿了无非是玩弄人心的小把戏。”

    徐小乐道:“他也没说让我做什么呀。”

    高志远在一旁也是不信。江湖术若是如此神奇,江湖人还用得着风餐露宿么?随便动动嘴皮子,富贵不就来了。

    徐珵斜眼看了徐小乐,道:“你那几天必定有事。”

    徐小乐随口就对道:“我天天都有事!否则怎么养家糊口?”

    这话不知道触到了罗云哪根笑筋,在一旁嗤嗤笑了起来。

    徐珵咬了咬牙,解去那股酸痒,方才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沾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不是江湖中人却行江湖之术,铁定是大人物豢养的门客。”

    徐小乐脑中一转,心中暗道:那天正好是小黄门带我去给重庆公主看病。那个小黄门叫梁芳,还挺傲气的……咦,大伯说的大人物难道是重庆公主?唔,对了,给上皇治病也是那几天,这个是真正的大人物吧。但是他们可都不会养门客。

    徐珵见徐小乐陷入沉思之中,知道自己肯定没错,仰起头搁在池沿,彻底放松身体,让热水刷去诏狱里的寒湿。

    高知府被徐珵说的“大人物”勾动了神经,心思不免又活络起来:京师之中这么多贵人,有谁可以拉自己一把,官复原职……唔,即便不是原职,能够重新起用也行啊。

    罗云不知道为什么池子里的聊天气氛登时冷了下来,每个人好像都很累,自己就无聊地搓着胸口,终于听到外面有人喊:“客官,您的点心来嘞!”

    徐小乐抢在罗云前面就跳了起来,兴高采烈道:“这里这里,你家有梅子酒么?喔,已经点了呀,好好好。”他又转头对高志远和徐珵道:“高叔,大伯,今晚咱们去百代居庆祝庆祝,先吃些点心垫垫吧。”说着就将托盘推了过去。

    托盘浮在水上,里是高脚高沿的碗盘,专门用在浴池里,防止汤水溅进去脏了吃食。

    高志远自无不可,取了布巾擦了擦手,从中取用。

    徐珵也取了一块放进嘴里,却道:“我就不去了。”

    徐小乐暗道:本来的确没准备你会去,那么多锦衣卫怕你也尴尬。不过劝还是要劝一句的,就道:“大伯一起去呗,百代居在京师可火啦。”

    徐珵笑了笑:“你的孝心我领了,咱们改日再去。我今晚得去拜会朋友。”

    高志远登时就自惭形秽:我的那些朋友,还不知道肯不肯见我呢。(未完待续。)
………………………………

398、加餐

    在徐小乐招呼了一屋子人庆祝高志远出狱的时候,徐珵一个人坐在首辅陈循的客厅里。

    陈循已经接到了通报,名帖上写着苏州府吴县后学徐有贞。他确定自己没有老糊涂,并不认识“徐有贞”。不过等他一见了来人的面孔,脸上就绽放开了笑容。

    徐有贞就是徐珵的新名字。

    陈循原本以为徐珵会纠结一阵子,到底改名换姓是人生大事。谁知道徐珵今天出狱,晚上就用新名字来拜访自己了,真是爽快人呐。他想起当初在翰林院,三杨都很赏识徐珵,说他有宰辅之才。如今看来,此人非但有才,度量也非常人能比。

    徐珵看到陈循出来,起身作礼,笑道:“芳洲公,此番有劳搭救,大恩不言谢,只求日后能报。”

    陈循招呼徐珵入座,叹道:“有贞是个好名字啊。”

    徐珵笑了笑,没有接话。有贞这个名字虽好,终究是人生之耻。

    陈循在太师椅上坐稳,方才开口道:“元玉,今夜此来有何贵干啊?”

    徐有贞也不啰嗦,直截了当道:“今日再来为芳洲公报喜。”

    陈循看着徐有贞,轻轻摸了摸腰带。在徐有贞下狱之前,曾送他一条玉带。他当时十分惊讶,询问其故。徐有贞说:星相有征,芳洲公当进少保。不管徐有贞当时是得了消息伪托于星相,或是真的能够读懂群星的奥秘,陈循真的很快就加了太子少保衔,进文渊阁大学士。

    没想到同样的喜讯,今天又来了。

    陈循就笑道:“元玉啊,你今日才重见星空,这就看出来了?”

    徐有贞道:“观星之术,未必要目见,重在心见。少保再进一步,乃是无疑,只可惜我今日却无玉带可赠了。”

    陈循明白了徐有贞的意思,端茶送客,同时说道:“早知元玉于天下学问无不精通。老夫如今总裁《寰宇通志》,若是元玉有暇,大可帮忙。”这是陈循给徐有贞开的后门,虽然不在编制之内,但只要有拿得出手的功劳,到时候上报天听,还是会得到嘉奖的。

    徐有贞起身拜别,出了陈循府上。他知道自己回归官场的门路已经打开了,心中再无牵挂,随性走了两步,方才想起来自己无家可归,今晚只有去族侄徐小乐那里暂住了。

    ……

    徐小乐等人从百代居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徐有贞孤零零坐在门口,双手托腮,仰头望天。

    徐小乐就惊讶道:“大伯,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徐有贞颇有些气恼:“你这孩子太不会说话了,我又不傻,怎么会找不到?”

    高志远已经喝得有五分醉了,比平日开朗了许多,道:“元玉兄,可吃过晚饭了?”

    徐有贞等天色一黑就去了陈循家里,全仗着下午泡汤时候垫的点心。此刻被高志远一问,肠胃顿时发出一阵哀鸣,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众人自己还在饿肚子。

    徐小乐原本以为族伯是个跟秦桧一样的奸臣,后来才知道他也是一时糊涂,算到两百多年以后去了。正所谓老马失蹄,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呢?因此对徐有贞也就没什么芥蒂了。见族伯还饿着肚子,他就道:“大伯,正好今天带了熟食回来,叫若楠热热,咱们再喝两杯。”

    罗云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正处在别人都说他醉了,自己却咬定没醉的程度。他就道:“喝……我还能喝一坛!”

    徐小乐和高若楠正要劝他别耍酒疯,先站稳别晃再说话,徐有贞就开口道:“好儿郎!不过我看你这一场酒喝下来也累了,先上床歇会,酒菜好了再叫你。”

    罗云晃晃悠悠进了门,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就道:“那等会我再陪徐家伯伯喝酒,先去躺一躺。”他说着就进了自己房间,只听到咚地一声,仿佛重物砸在了床上,很快就传来呼哧呼哧的鼾声。

    徐小乐就对徐有贞道:“大伯,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别见怪。”

    徐有贞笑了笑:“这有什么?更怪的老夫都见过了。走,咱们再吃一顿。”他见高若楠分明是个女子,却穿着男装,瞬间就知道这是为了避嫌,所以也不会拉着她一起。

    高志远今晚在席上被灌出了鸿鹄大志,正想向徐有贞讨个主意,哪里会拒绝。

    徐小乐眼看着为明天准备的熟菜今晚就保不住了,心中腹诽:还说去看朋友,是朋友连顿晚饭都不请你吃。

    他也是冤枉了陈循。陈循年过花甲之人,注重养生。虽然位居首辅,但是每天晚餐只有一小碗粥配几根酱菜,多年不曾与人共餐了。

    高若楠就喝了两三杯果子酒,庆祝父亲洗脱冤情。别人知道她是女子,自然不可能灌她,所以此刻她没有丝毫醉意,提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肉菜都是现成的,下午走之前还蒸了饭。高若楠捅开火门,等着热菜的时候就已经灌好了酒壶,十分利索地送进徐小乐房里。因为这宅院简陋的缘故,也没必要去讲究礼数,徐小乐卧室里的方桌就能聚餐了。

    高若楠上了酒菜之后,就道:“徐世伯,父亲,请慢用,我明日再来收拾。”

    高志远点了点头:“你先睡吧,今天也累了。”

    高若楠这才福身告退。

    等门一关,屋子里的气氛就松泛了许多。

    高志远先敬了徐有贞两杯酒,就旁敲侧击开始讨教自己的“后诏狱生活”。

    他如今正在壮年,好不容易考出来的进士,难道甘心回家做个乡绅么?当然不!他还指望再上一步呢。若是没这档子事,他在苏州任满之后,总还要往上走两阶的。若是能做到一省参政、甚至布政再回乡,可比知府致仕风光多了。

    徐有贞故意逗他:“我记得当日有人哭天怆地说不做官了。”

    高志远脸上一红。

    徐小乐就道:“大伯,何必逗人家,来来,这个卤蹄膀最是美味了。”说着就给徐有贞布菜。

    高志远被徐小乐点亮了心中明灯,掩饰道:“我本无意官场,不过若是能够有个官身,女儿出嫁时总体面些。这对小乐也好,是吧?”

    徐小乐筷子一抖:关我毛事!(未完待续。)
………………………………

399、爱慕

    徐有贞看了看徐小乐,又看了看高志远,心中自然明白了。虽然徐小乐不是七篇出身的进士俊杰,但是长得算是周正,能够短时间里在京师站稳脚跟也说明他有些本领。

    这样的男子,就算不考虑家庭背景,也是佳婿之选。

    ——更何况徐小乐的家世并不弱于人,不还有我这个族伯么!

    徐有贞有才,更不缺自负。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高志远缔结政治上的同盟,两人虽然品阶差不多,但徐有贞可是庶吉士,眼光一直盯着宰辅之位的。既然无关于政治考虑,那就看徐小乐自己的了。

    因为徐有贞不知道前因,高志远就解释道:“当年我与小乐的父亲相交莫逆,故而定下这门亲事。其后我辗转科场,加上女儿也不到年纪,就断了音讯。前些日子虽然说开了,但我终究是犯官之身,怕耽误小乐的仕途。既然现在洗脱罪嫌,这亲事自然还是要做数的。”

    徐小乐干咳一声,道:“高叔,这个事情,我有些想法。”

    高志远放下筷子,还没听就已经不喜欢徐小乐的想法了。

    徐小乐还没碰到过这种事,若是以前肯定大声嚷嚷起来,说些“不要”之类的话。然而今时不同往时,自从在京师安居之后,家里一直都是高若楠打扫、做饭、洗衣,等于照顾了小乐和罗云两个人。

    高若楠开始还有些生疏笨拙,诸如一上午都没能把灶火烧起来,此类笑话层出不穷。等她上手之后,整个宅子都被料理得井井有条。徐小乐很喜欢这种生活环境,就跟在嫂嫂身边一样。由此一想,也就不忍心直言拒绝了。

    徐小乐想了想方才道:“我现在还不着急吧……”

    高志远道:“并不是要你们立刻就成亲,只是订个日子,大家就都安心了。”

    徐小乐笑道:“不定日子我也很安心啊。”

    高志远虽然不能跟徐有贞比心眼,但是要看透徐小乐却易如反掌。他道:“你不会是想要悔婚吧?”

    徐小乐无辜道:“我压根就没认过这门亲事呀。”

    高志远被噎得够呛。他原本是看不上徐小乐的,经历大变之后,觉得女儿真要能嫁徐小乐倒也不错。尤其是这一路来他和若楠都很受徐小乐的照顾,否则若楠一个女孩子怎么走这两千里路?怎么在京师落脚?指不定就被人欺负了。

    可是现在徐小乐竟然不愿意娶若楠!

    这简直无处说理了。

    高志远终究是读书人,不会跟泼妇一样指着徐小乐骂他“没良心”。他长叹一声,声音陡然深沉:“那是一个花好月圆之夜,我与你父徐荣徐世兄推杯换盏,古今多少事,都在笑谈中……”

    徐小乐头一胀,起身道:“我去上个茅房。”

    高志远正要拦他,徐有贞却端着酒杯笑道:“高兄,来,咱们有缘做邻居,我敬你一杯。”

    高志远无奈,只得先应付徐有贞这边,放走了徐小乐。

    两人尽饮一杯,高志远叹道:“小乐这……真是叫我无话可说了。”

    徐有贞刚才抽空吃了两个鸭腿大半个蹄髈,肚子也半饱,就道:“我去劝劝他。不过这事我一个族伯不好说,还是得他家里人说了算。”

    高志远暗道:你还是他族伯呢!他就说道:“小乐父母双亡,家里就一个寡嫂,这等终身大事还是得元玉兄做主。”

    徐有贞敷衍着出去找徐小乐。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小乐,正寻思他是不是跑罗云屋里睡觉去了,猛一抬头看到桂树上蹲了个黑影,差点吓得心脏从喉咙里跳出来。

    徐有贞定睛一看,才认出那是徐小乐和皮皮。他半恼半笑道:“你躲树上干嘛呢?要成精呀!”

    徐小乐把皮皮送回木屋里,自己跳了下来,拍了拍手,道:“大伯,我有些发愁。”

    徐有贞就拉着徐小乐坐到了院子里的藤椅上。京师的四月天没了风沙,既不炎热也不寒冷,正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时节。

    徐有贞落座之后,直截了当道:“有什么好愁的?我觉得高姑娘挺好的。你看,人家家里书香门第,父亲是进士官,又是独女。如此宠爱集于一身的千金小姐,没有坏毛病,给你烧饭洗衣,一如村妇。人也长得周正,端庄淑良。能娶到这样的姑娘,那是福气,你有什么可愁的?”

    徐小乐听族伯这么一说就更愁了,道:“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是想想要成亲我就害怕。”

    徐有贞这回奇怪了:“我听说过姑娘怕嫁,还没听说过小伙子怕娶。你有什么好怕的?”

    徐小乐张口结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怕什么,总觉得成亲是一个拐点,一旦成亲就跟以前的生活大不相同了。别的不相同也就罢了,若是嫂嫂因此就不跟他住了,与他疏远了,他就不能接受。

    徐有贞还以为徐小乐是怕被管束,就道:“我看高家姑娘也管不住你,你没必要杞人忧天。”

    徐小乐又张了张嘴。

    徐有贞继续道:“虽然模样长得有点一般,不过娶妻以德纳妾以色,你这是娶妻,当然更重品行。若是实在不甘心,再纳一房姿容美貌的妾室就行啦。”

    徐小乐暗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不过胡姐姐的确很美貌……呸呸呸,别把我往沟里带!他就道:“我还是不想成亲,提都不想提。”

    “小乐有爱慕的人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两人回头,就看到高若楠站在后面不远,已经换了女装,衣服上还有些油污。这两个月对她的改变真是极大,曾经青春跳脱的知府千金已经彻底变成了居家妇人。

    徐小乐有些尴尬:我爱慕谁了?

    徐有贞倒是不怕尴尬,道:“高姑娘,把你吵醒了?真是抱歉得很。”

    高若楠垂了垂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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