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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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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老师满脸地不信,道:“你伸出手来。”

    徐小乐依言伸出左手。

    孙老师抓了徐小乐的手,大拇指就在合谷穴上举重若轻地一按住。

    徐小乐登时半边身子都酸软无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左边扭曲,就像是只被捞起来的虾子。

    “哎哎哎哎哎哎!”徐小乐惨叫起来:“酸酸酸酸!老师快放手!”

    孙老师等徐小乐眼泪都要出来了,方才放开徐小乐,道:“你小子不爱吃菜,只爱吃肉。”

    徐小乐捧着手退开两步,随时准备以轻身提纵术逃脱,嘴里却道:“老师怎么知道的?”他跟皮皮是两个极端,皮皮只吃菜叶蔬果,他可是无肉不欢。

    孙老师道:“你肠热。”

    徐小乐眼珠子一转:我若是把脉的话也能知道,但是孙老师就按了一下我的合谷穴,是如何知道的?

    孙老师见徐小乐明显是在思索,就道:“你以为穴是什么?”

    徐小乐精神一振:这个问题我有标准答案啊!他当即将自己从师叔祖那里学来的天人合一说了一通。

    孙老师静静听他说完,道:“你对经脉腧穴的理解倒是不错,但我看你并不知道每个穴的诀窍所在。”

    徐小乐对针穴的认识全都来自于医书,然而针穴跟方脉不一样。宋元时候的草药和大明的草药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按照古人的方子开药,只要对症,药效必达。然而针穴的书却不如此,非但每本书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偏差,还有许多不确定的表述。

    比如:寸许适度松紧侯气凉热……而这些偏偏又是关键。如果不上手实践,光是看书,一辈子都搞不明白。就算拿来上手实践,没有老师指点,一样没有出路。

    比如“按”这个字。

    徐小乐听孙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好好教他,当即收敛起各种杂念,双手垂放身前,微微控背,难得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说实在的,就连面对太上皇朱祁镇,他都没这么恭敬过。

    孙老师道:“周身穴位三百六,牢记一百零八个也就够用了。我日后慢慢教你吧。”

    徐小乐听说是“日后”,顿时有些松懈。

    孙老师又道:“我今天先教你按。”

    徐小乐当即又提起劲来,自己可不就是被这个“按”字折腾了半天么?

    孙老师道:“按啊,要用劲,不能用力。”

    徐小乐等了片刻,见孙老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好问道:“老师,什么叫用劲,什么叫用力?”

    孙老师瞟了徐小乐一眼:“不懂?”

    “不懂。”

    “回家按树去。”

    ……

    徐小乐就这么被打回家了。他见识了按摩术的神奇,也见到了自己的短板。长久以来他头一回为学某样东西而犯愁,真没想到理待诏的手艺,竟然有这么高的门槛。

    徐小乐回到家里,皮皮还没回来。桂树就杵在那里,好像已经知道自己要沦为小乐练功的道具了。

    徐小乐将墨精牵去了棚子里,换了平日穿的麻布短衫,在桂树前立定,闭目沉思,回忆孙老师的每句话,然后缓缓伸出了手。

    力。

    桂树晃动。

    ……

    若是按在高若楠身上,现在只怕她整个人都嵌在墙里了。

    徐小乐纠结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语:到底力跟劲怎么分的呢?

    罗云从屋里揉着眼睛出来,见了徐小乐,快活地叫道:“小乐,你回来了?”

    徐小乐看了看太阳,道:“这都快傍晚了,你才睡起来?”

    罗云道:“哪里,我吃了饭又睡的午觉。你中午哪里吃的?”

    徐小乐这才想起来,自己午饭都没吃呢。本来不觉得饿的,被罗云这么一说,肚子里就咕咕叫了起来。

    罗云看了一眼桂树,道:“小乐,你在练功么?”

    徐小乐无奈道:“我练什么功?唔,也算是练功吧。对了,小云,劲和力是一回事么?”

    罗云笑道:“怎么可能是一回事。差别大着呢。”他目光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还是落在那株桂树上。

    桂树有种不祥的预感。未完待续。
………………………………

392、眉目

    如果桂树会说话,肯定会建议徐小乐和罗云去弄个木人桩。

    徐小乐的训练是在“推”和“按”之间徘徊,罗云的演示却是在“打”和“撞”之间反复。

    “看,这是打出来的力,树晃得很厉害吧?”罗云表演了一下“力”,桂树摇落一地的叶子。在徐小乐点头之后。罗云又表演了“撞”,虽然姿势很相像,桂树却只是微微一晃。

    徐小乐道:“这就叫劲?”

    “对,这就是劲。”罗云得意道:“我打上去的力只是臂力,最多也不过一百斤。刚才那一撞,却是劲从根起,带着全身的重量撞上去的。我有一百八十斤,它就受了我一百八十斤的劲。”

    徐小乐看了看桂树:“似乎没什么反应呀,还不如你打的力量大。”

    罗云就知道徐小乐这个外行会说这话,道:“力是散的,打在树上就散开了,所以树晃动大。劲是拧成一股的,落在哪里就往里钻,不会散开。我们摔跤、相扑的时候,若是不用劲,那些壮汉敢站着让你打。打到你累死,他们都无所谓。不过你若是会用劲,没人敢挺着挨那么一下――是人都扛不住。”

    徐小乐连连点头:“这个有窍门么?”

    罗云自信点头:“有!”

    徐小乐二话不说,直截了当道:“教我。”

    罗云道:“好!”

    随后徐小乐就知道自己还是说了“二话”。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以罗云的脑力怎么教别人?他自己学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小乐觉得在罗云的指点之下,自己反倒更糊涂了。于是他甩了甩头,道:“不对不对,再这么乱来,孙老师给我做的示范我都忘了。”孙老师那**的一指,若是忘了可真对不起老师对不起自己……嗯,还是对不起自己更多些。

    罗云也无奈了:“小乐,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就学不会呢?”

    徐小乐没好气道:“小云,你要有点自信,不要怀疑对我的看法,那个并没有错。学不会的关键是老师教得太差!”

    罗云想了想,道:“小乐,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徐小乐休息了一下,突然想到个好主意。

    “小云,来来,咱们进屋练。”徐小乐脸上堆满了笑容。

    罗云浑然不解:“屋里怎么练?”他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跟着徐小乐进了屋。

    徐小乐道:“我又不是练武的,我只是要学会按的劲罢了。”他一指床:“来,躺上去,我按在你身上。用的若是力,你就说‘不对’;若是按出了劲,你就叫‘好’。我只要能用对一次,后面自然就知道了。”

    罗云眼睛一亮:“对对对,小乐,你果然是聪明人,我没看错。”

    徐小乐顿时生出一股豪情:“我就不信,这还能难倒我!今天不练出来,我就不吃晚饭了!”

    罗云替徐小乐打气:“小乐,你肯定能行的!”

    于是徐小乐把罗云当人桩,反复施展“按”的手劲。罗云皮厚肉糙,根本不在乎徐小乐那点力道,开始还能坚持说“不对”,后来索性懒得说了。不说就意味着不对,这样倒是轻松了许多。

    徐小乐自己练得满头大汗,罗云躺在那里就无聊多了。而且一个姿势躺久了也不舒服,徐小乐这时候就只好叫罗云换个姿势,另取一个穴道再练。

    高若楠买菜回来的时候,见大门都没关,还担心家里进贼了呢。她走到后面看到了墨精,这才知道徐小乐回来了。不等她叫人,就听到罗云屋里传来“哈嘿”的声音。

    高若楠就过去探看,只见罗云躺在床上睡得鼾声大作,徐小乐正骑他身上,十个手指上下飞舞,不知道在干什么。

    高若楠就推门进去,问道:“小乐,你在干嘛?”

    徐小乐一抹额头上的汗,道:“练功。我好像有点眉目了。今天不练出来,就不吃晚饭了。”

    高若楠就道:“好,那我等会给你锅里热着。”

    徐小乐嗯了一声就继续练功。

    罗云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今天睡得太多了。除了头痛之外,他肚子还有些饿,隐约能闻到外面飘来的饭香,于是他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

    ――咦,我好像没盖被子。

    罗云转头一看,原来刚才掀开的是徐小乐。

    徐小乐被罗云毫无悬念地掀了下去,索性躺在床上,呼哧喘气。

    罗云挠头:“不好意思,小乐,我睡迷糊了,忘了你在练功。”

    徐小乐摆了摆手:“折腾这么久,还是没弄出来。”

    罗云道:“小乐,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那时候练了两三年呢。”

    徐小乐当然不肯听,躺在床上自己默默琢磨。这么一下午练下来,虽然全都失败了,但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他撩起衣服,轻轻在自己身上戳戳按按,寻找感觉。

    不自觉地,徐小乐就用上了师叔祖教的揉腹法。这套功法是他的入门功夫,不折不扣一天两遍。现在手放在肚子上就忍不住自己揉起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徐小乐揉着揉着,突然觉得有点意思:我揉的时候,似乎用的就是劲,并不是力呀。以前他并不知道力和劲的区别,师叔祖也没特意讲过。不过现在想起来,初练揉腹法的时候,感觉是在皮肉。练到后来,感觉就从皮肉渗了进去,好像直接揉在内脏上一样。

    这不就是劲么!

    徐小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正要叫罗云上来再战三百回合,却发现罗云早就跑出去了。

    院子里传来罗云和高若楠的对话声。

    “小乐哥哥不来吃饭么?”这是高若楠在问。

    “他说不练出劲就不吃饭,恐怕这几个月都不吃了。”罗云道。

    徐小乐纵身跃下床,跑到院子里,先大笑三声,随即道:“哥哥我天资卓绝,已经有眉目啦!”

    罗云捧着个炊饼,惊喜道:“恭喜恭喜!”

    高若楠一旁问道:“那到底吃不吃饭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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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上手

    徐小乐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发了一个多宏大的誓言。等他第二天迫不及待地出城去见孙老师,迎来的就是孙老师极其不信的表情。

    “不可能!”

    孙老秀才一字一顿地对徐小乐说道。他甚至都不想眼见为实。这也不能怪他老人家武断,昨天还是个连走都不会走的孩子,今天过来说自己已经能够飞檐走壁了。这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孩子还没搞明白呢!

    他否决了徐小乐,仍旧把精力放在大牛身上。

    大牛昨天一瘸一拐走了,今天再来复诊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出受过伤。若不是他娘不放心,硬逼着他来,他都不想耽误下地干活。

    听孙村长训徒弟,大牛就转向徐小乐咧嘴笑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调皮样。

    徐小乐并不理会大牛,对孙秀才道:“老师,真的会了,我都在朋友身上试过了,他也说没错。”

    ――那就是两个啥都不懂的半吊子。

    孙老秀才道:“是你用拙力叫人吃痛了吧。劲和力是不一样的,你……你干嘛?”

    徐小乐走到桌前,抓起大牛的手,奔着合谷穴而去。

    大牛趴在桌上,手臂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猛然被人拿住,继而一股酸麻胀痛的感觉传来,本能就要挣扎。偏偏趴着没法动肩关节,徐小乐的身体又顶住了肘关节,手腕又被反关节拿死,实在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哎呦呦叫唤。

    徐小乐脸上云淡风轻,全然没有用拙力的辛苦。

    劲和力说起玄乎,猛然入手也的确难以分辨。两者之间其实就像是酒和水的关系。若是拙力为主,就好像酒里掺水;若是能将拙力化去,剩下的自然就是劲。其中转化也很简单,中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比拿筷子还简单。

    关键就是等闲捅不破。

    因为人从小到大用的都是拙力,身体已经养成了使用拙力的习惯。现在要身体浑然一体,有个整劲,劲从根起,明明只是动动手,却要连腿脚都牵连进去,这不是为难自己么?

    孙老秀相信“天才”的确存在,但即便是领悟力过人的天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琢磨,也不可能上手。然而现在看到大牛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整个人都要蜷曲起来了,孙老秀才终于有些动容。

    他刚刚还有个念头:这少年太浮躁了。

    不过现在这个念头已经成了怀疑:莫非真叫他上手了?

    “疼疼疼,快放开我!”大牛被徐小乐拿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拍着石面。他以为徐小乐是恼他刚才的嘲笑,连声道歉:“这位哥哥,是我错了,放了我吧!”

    徐小乐松开大牛,对孙老师道:“老师,你看,这位哥哥也是皮厚肉糙,颇有勇力之人。我若是用的拙力,他总不会叫唤成这样吧。”

    大牛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你伤害了我的身体,还要在口舌上吊打我么!

    不过徐小乐一松手,大牛虎口的酸麻胀痛就消失了,反而还有些清爽的感觉。他虽然是个浑人,也知道别跟大夫过不去,否则以后有个头痛脑热、伤筋断骨,难道进城去找大夫?见自己并没有真的受到伤害,大牛就只是幽怨地看了一眼徐小乐,算是揭过了这道梁子。

    徐小乐感应到大牛望来的目光,迎了上去,理直气壮道:“不用谢。”

    大牛因为是村长这里的常客,对按摩术略有了解,听徐小乐这么一说,还以为自己有什么隐疾被这位小兄弟治好了。有了这个念头,他也就没了怨气,默默转过头去,随便身边这一老一少折腾了。

    孙老师仍旧不解,道:“我看你刚才那手势,是擒拿?你练过武?”

    徐小乐的确学过两手擒拿,但算不上习武。他就故意装道:“哈哈,我哪里练过武,刚才只是凑巧了。”

    孙老师本以为徐小乐习过武,那么由力到劲的确一捅就破。没想到徐小乐不承认习过武,那这事可就真的蹊跷了。他招呼徐小乐过去,道:“这里,按一下。”

    大牛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刚才能股酸麻胀痛的感觉从大腿后面传来。

    大牛眼中噙着泪,手掌拍在石桌上。不过这回他没有责怪徐小乐的念头,因为这个位置也是孙老秀才刚才按过的,就连酸麻胀痛的感觉都一样,所以他知道徐小乐这是在给他疗伤。

    孙老师问大牛道:“感觉如何?”

    大牛喘着粗气:“酸、麻、疼……”

    孙老师又问道:“跟我按的相比呢?”

    大牛是个浑人,不是个傻子,连忙道:“比村长您真是差远了!”

    徐小乐一听:唔,看来我还是欠了火候。

    于是徐小乐身子前倾,身劲合一。这时候贯进去的劲就不是刚才那种含蓄的劲了,加了徐小乐三分之二的体重,好几十斤的劲力按进殷门穴。

    大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招了!跟村长的差不多,哎呦呦,比村长按得更疼!”

    孙老师轻轻拍了拍徐小乐的肩膀:“轻点,劲要搂着,半收半吐,就跟揉面似的。”

    徐小乐又没揉过面,不过大致意思还是听明白了,微微收了劲。

    孙老师把这活交给了徐小乐,道:“按进去,揉起来。知道什么叫揉么?虚实运转,感受阴阳。你按下去之后感受到他的气机了么?”

    徐小乐自以为是会揉的,不过孙老师一提气机,他就懵了。

    孙老师一旁道:“气机不知道?人活一口气,他是活人,自然有气。你这外来的劲按进去,他身体自然要有反应。身体里的气机跟你劲力一碰一退,这个就是气机。”

    徐小乐并非不知道气机。

    早在穹窿山上,师叔祖在讲医家资粮的时候,就提到过气机。在师叔祖看来,感应气机是治病的基础,是良医与庸医的分界线,否则摸脉的效果就要打个大大的折扣。

    徐小乐行医至今,脉象是能够摸清,气机略有感悟,所以诊断十分精准,但是要在皮厚肉糙冷之处摸出冷热、滑涩、松紧、软硬……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啊!(未完待续。)
………………………………

394、学以致用

    徐小乐道:“孙老师,以前也有老师跟我说过气机感应。他老人家还说,只要我自己精气充沛,自然能够感应到病人的气机。可我自认为精气很是充沛,摸脉也能摸到气机,但要从这么厚的皮肉里感应到气机,还真有些难。”

    孙老秀才望向徐小乐双目,只见黑白分明,光华熠熠,的确是个养精蓄锐,没有放纵劳形的好孩子。他只好宽慰徐小乐道:“这就跟你吃饭一样,指不定吃到第几个炊饼才能吃饱。慢慢来吧。”

    徐小乐很清楚自己的胃口,知道吃几个炊饼能够吃饱,不过对于何时能够隔着皮肉感应气机就不好说了。好在感应气机相当于金榜题名,能够用劲就可以算是得中举人了。徐小乐如今没有搏个进士的本钱,但是中了举人也已经能够横行一方了。他就以孙老师教的手法,在大牛身上练习。

    大牛感觉两人并没有区别,还以为徐小乐早就有这个本事,倒也没多说什么。

    孙老秀才看着徐小乐一脸轻松,学得又快,心中还在琢磨:难道真有人天姿卓越到了这种地步?只是不知道此子心性如何,我这一身本领若是能传给他倒也很不错。

    徐小乐初时也以为是自己天姿过人。不过回头看看,揉腹法直接让他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是最大的功臣。掌握用劲之后,他发现轻身提纵术早就锻炼他的“整劲”了。如此看来,能这么快上手也并不全是“天姿”的缘故,自己真实用功也有不短的日子了。

    孙老秀才知道徐小乐手上有个病人是下肢痿痹,如今正在服药。不过汤药要想在器质上有所改善,过程实在太长,只有辅以按摩才能尽快康复。他就打算先针对那个病人的病症,将按摩手法和取穴办法教给徐小乐。

    不过在教之前,孙老秀才还是得先问明白,病人到底是什么病。

    孙秀才道:“咱们常说痿痹痿痹,痿症和痹症可是不一样啊。你那个病人到底是什么病症?”

    徐小乐正是为了钱皇后的腿疾而生出学习按摩的想法。至于皇后娘娘的具体病症,他也早就摸清了。

    他就详说道:“医书上明言:痹者,从外而入。《内经》说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痿者,自内而出。《内经》说诸痿皆生于肺热。我那病人虽然不是肺热,但是思虑极甚,心肝脾胃四脏之气皆热,上熏于肺,肺由此叶焦而生痿。继而脉痿,继而筋痿,继而肉痿、骨痿。”

    孙秀才微微点头,良久方才道:“这些你既然能够分辨,我也就不跟你多说了。”他说这话时偷偷去看徐小乐,其实是有些心虚。他虽然知道痿与痹相近而不相同,却因为他自己医术有限,要想从医理上分清楚也不容易。徐小乐能够说得头头是道,起码医理上是要比他高出一头。

    孙秀才道:“你该用的药还是继续用,我就不越俎代庖了。按摩手法上,你当取三个穴位:以殷门为主,风市、足三里为辅。每日按摩之余,若是能让患者坚持着走两步也是极好的。”

    徐小乐又在孙秀才这儿认取了风市和足三里的位置,借着大牛的身体,反复训练方才满意地停下了手。

    大牛伤主要在腰,该取肾俞、后溪,配合殷门来按摩。风市和足三里肯定是跟他没关系的。他又不是头一回从树上摔下来,久病成良医,自己也知道应该按哪里。

    这回多了两个以前从未按到过的位置,难免奇怪,大牛就问道:“村长,这两个穴位跟我的伤有什么关系啊?”

    徐小乐一听,顿时觉得有点尴尬:拿人练手被逮到了,这该如何解释?

    他就望向孙秀才。

    老秀才一脸淡定:“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我又不多收你银子,忒多废话!”

    大牛脸都红了,连忙道:“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长长见识。”

    老秀才道:“治病免费,长见识五两,你真要长这个见识?”

    五两银子的见识实在太贵了,大牛利索地闭嘴,再不敢出声。

    徐小乐竟然有些羡慕这位孙老师,真是霸气,明明是自己不厚道,说得人家反倒理亏似的。

    唔,也不能说是不厚道。帮助新手成长起来,以后也多份保障不是?都不让新人练手,怎么成长?

    徐小乐一旦想通了,练起手来也就更积极了。

    一直练到中午,孙老师就留徐小乐在家吃饭。他虽然有三个儿子在外地做官,可都是小官,职位不高,家中也颇有些拮据。加上师母早已经去世了,孙老师也没续弦,饮食都是自己动手,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丰盛。

    徐小乐在孙老师家吃了午饭,然后才骑上墨精回家,心里琢磨着自己下回得带些肉菜过来,而且老师虽然没说束脩的事,自己终究该自觉些。

    徐小乐因此想道:我现在真是长大懂事了,可惜没人夸我。只有自己在心里夸一夸啦。

    徐小乐回到城里之后,换了衣裳就往宫里去了。他现在装宦官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了宦官朋友——吴小雨。吴小雨是个很开朗的小宦官,又拉着徐小乐认识了许多其他的小宦官,各个衙门的都有。如今徐小乐在去西苑的路上时不时都能碰到熟人,好像他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绝没人会怀疑他是个假宦官。

    连万贞和钱皇后都没有怀疑徐小乐宦官身份。

    徐小乐到了西苑,仍旧先去皇太子那边找到了万贞万姐姐,然后再去后面给钱皇后治病。这回徐小乐非但要检查药材,还要亲自给皇后娘娘按摩,让两位女官都很紧张。

    “不会按坏吧?那可是娘娘的玉体!”万贞低声问徐小乐。

    钱皇后听到了,抢在徐小乐之前道:“已经都废了,还谈什么按坏?辛苦你了,小乐。”虽然小乐的腰牌上叫徐乐,不过娘娘看他少年俊朗,误打误撞叫对了他的本名。

    徐小乐本来觉得不算什么事,给万贞这么一说也有些紧张了,甩了甩手,方才道:“请娘娘俯卧。”

    钱皇后最近得了夫君的消息,心情开朗许多,很愿意配合医治,遵循医嘱俯卧床上。(未完待续。)
………………………………

395、释放

    徐小乐学医之前,以为医生是给人治病的。跟着师叔祖学医之后,才知道医生其实治不了病,所谓治病只是帮助病人自己康复。无论是用汤药还是按摩,病人自己才是主帅。

    当病人由衷希望好起来的时候,自然会更彻底地遵循医嘱,恢复速度也就更快。

    钱皇后本来已经精神低落,了无生趣。从徐小乐这边源源不断地得到了夫君的消息之后,她的生命中又有了色彩,精神也好了许多。精神起来了,就会静极思动,平日里不再坐在佛像前抹着泪眼,情不自禁就想出去走走。如此一来,腿疾和眼疾恢复起来也就更快了。

    徐小乐给皇后按摩的时候,皇后一直咬牙忍着酸麻胀痛的不适,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长长吐一口气。徐小乐自己尝试过劲力透骨的酸爽,也见过大牛那等糙汉子的反应,皇后一个女流之辈,竟然能忍得住,自是十分佩服。

    按摩是疏通的经脉的手段,除了急症需要天天按摩,一般的恢复性按摩总要隔日进行才好。这是为了让肌肉有时间自己修复,以免伤上加伤。

    徐小乐隔日入宫一次,给钱皇后按摩。若是有空还会去一趟南宫,跟太上皇聊聊天,传递一些消息。他最近这段时间都要在按摩术上用功,又不发愁家用,手头上的病人也只剩下钱皇后一个人,反倒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过了四月,京师的天气就渐渐好了起来,不再有漫天飞尘。家里的桂树也渐渐丰茂起来,皮皮终于在大内玩够了,跟着徐小乐回家,钻进了自己在桂树上的小木屋。

    就在皮皮回家之后两天,家里又有了一桩喜事。

    徐珵和高志远总算是放出来了。

    罗云最先得到消息,顾不上回家报信,先去诏狱接人。高志远能被开释已经喜出望外了,没想到还有人接,更是安了心。只是想想自己遭遇了这么桩倒霉事,不名一文,还要去投靠“准女婿”,有些不太好意思。

    高志远走出牢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斜侧徐珵的牢房,走过去道:“徐公,我先走了。”

    徐珵倒是十分从容,道:“你走你的。我也快出去了,日后还要再做邻居呢。”

    高志远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跟这个奸臣往来的,但是牢狱之中心情抑郁,加上一直没人提审他,一腔委屈总要找个人倾诉,这些日子以来竟然跟徐珵成了朋友。他也不得不佩服徐珵,虽然是个奸臣,但是天文地理无一不精,就连八股时文也写得比他好。

    听徐珵这么一说,高志远挤出一个微笑,宽慰道:“那是自然。”其实他知道徐珵的境况更糟糕——能被皇帝记恨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高志远跟徐珵道了别,刚转身就看到两个锦衣卫过来,吓了一跳。他连忙走到旁边避让。只见两名锦衣卫校尉走到徐珵牢门前站定,掏出钥匙打开了锁。高志远心中狂跳:这是要放了徐元玉?

    还是要拉他出去正法?

    徐珵站在牢里,探头朝外看了看,笑问道:“放我?杀我?”

    锦衣卫笑了,道:“我们锦衣卫不杀人。”

    高志远暗暗腹诽:谁信!

    徐珵这才踏步出来,伸了个懒腰,道:“对,杀头之前总得给一餐好饭。”

    另外一个锦衣卫校尉道:“我们真的不杀人,杀人都是狱卒和刽子手干的事。”

    徐珵哈哈一笑,道:“好好,多谢两位啦。”他又转向高志远,道:“高兄,咱们这可真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下狱,却能同年同月同日出狱的交情了。”

    高志远忍俊不禁。他年轻时候也自诩风流,但是跟年长他二十岁的徐珵一比,自己就像个乡野傻小子。

    两名锦衣卫颇有默契,一人落在后面堵住高志远,不让他上前。另一人探手护着徐珵往前走,拉开了五七步路,方才低声道:“徐公,有事要请你知道。”

    徐珵只是点头。

    那校尉道:“徐公改个名吧。”

    徐珵一愣:“是芳洲公的意思?”

    那校尉点了点头。

    徐珵也跟着点了点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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