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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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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来。他连忙迎了上去,道:“徐大夫,您辛苦啦。小的是库房的。”
徐小乐毫无白天的戾气,简直可以说是和颜悦色,暖人心脾道:“辛苦你才是,这么晚了还在这儿等我,吃过了么?”
那白役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道:“还没……”
徐小乐呵呵道:“那快点说了事就去吃饭吧。”
白役猛然惊醒:徐小乐要是那种善茬,怎么可能堵着库房的大门骂这么多天。
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他连忙振作精神,毕恭毕敬道:“徐大夫,我家哥哥说啦,明天请您带上料单,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尽量给您翻出来。若是有实在不凑手的,明年药材一入库,肯定也给您备齐了送来。”
徐小乐嘿嘿一笑:“就该这样才对嘛。大家都是给朝廷做事,何必伤了体面?你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我不想知道,更不想插一脚。不过我管这事一天,吴县的生药库里就不能有劣药烂药。你明白了?”
白役连连躬身,道:“明白,明白。”
徐小乐哈哈一笑,自觉打了个胜仗,高兴地唱着小曲回宿舍去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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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道路
天下府县的医官,无不因为领药而头痛。唯独徐小乐,叫库房头痛得彻夜难眠,最终乖乖奉上了清单上罗列的药材。说起来这些药材都是朝廷给穷苦百姓用的,偏偏这些人有脸看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徐小乐想到这一节,就丝毫不觉得自己堵门骂人很过分了。这也是现在朝廷益发讲究“和谐”,有法不依,若是放在太祖皇帝时候,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得剥皮楦草!
既然办妥了事,徐小乐就可以去见谭公超了。他自觉办得十分漂亮,所以走进县医署的时候不免趾高气扬,颇有些得意之色。
谭公超见了徐小乐却得意不起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朝气勃发的徐小乐,连连叹了三口气,终于说道:“小乐啊,你这是给我捅了天大的篓子呀。”
徐小乐一愣:“谭公,你这就有些卸磨杀驴了呀。我可是尽心尽力办完了事,怎么就给你捅了篓子?”
谭公超扭动着身子,好叫自己坐得舒服些,也不跟徐小乐见外,道:“我这把老骨头是经不住折腾了”他看似随意地荡开一句,见徐小乐毫无领悟,只好把话说在明面上,道:“药库之难,难在蠹虫仓鼠。知府、同知这些官老爷都是来来去去,谁都没法管那么深。你现在有知府老爷照拂,人家退避三舍,日后高老爷荣升了呢?谁来照顾你?”
谭公超这话的意思是,这回的事终究得他来给徐小乐擦屁股,徐小乐却大为不解。这不入流的徐大使就懵懵问道:“为什么说知府老爷照拂我?我就见了他几面,也看不出来他对我很满意。”
谭公超也不知道高知府与徐荣的交往,听徐小乐这么一说,也是十分费解,良久方才算是找到了个理由:“大概是他看你投缘。”于是就将府衙里的一些传言跟徐小乐说了。
徐小乐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这位高知府是顾家三老爷的同年,也有胸痹的毛病。当初顾掌柜还找我跟师父谈过这事,是不是因为这个?”
这个理由就要比投缘充分多了,谭公超道:“兴许就是吧。不管怎么样,你总不能跟药行和仓库这么拧着来,否则三年之后你怎么办?高老爷走后可能一辈子都不来苏州了,你的根脚却在这里啊。”
徐小乐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道:“这帮人自己行蛇虫鼠蚁的勾当,我凭什么给他们面子,要叫他们得逞、愉快?”
谭公超一愣:这是医户子弟的形状么?这分明是街头混混的任性吧!
他还真是猜对了。徐小乐当初也是在街面上玩耍过的人,虽然他的武力和罗云的智力阻碍了两人成就一番事业,但是人倒势不倒,架子总还在的。就在冒火的刹那,徐小乐就已经在脑中梳理了一遍自己能用的人手:除了坐镇老家的嫂嫂,也就只有罗云了。若是张大耳和阿虎阿豹兄弟能够衣锦还乡,那自己还有些赢面。
到时候管你什么药行行首、仓库大使,就不信你没个落单的时候。麻袋一套,打断你五条腿!
徐小乐心中愤愤想着。
谭公超看徐小乐鼻孔里都喷着火气,不由发笑:“你这样子还怎么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什么路?”徐小乐随口反问。
谭公超道:“医官啊。虽说是杂职,终究是官身。你还恐怕不知道官身在当今有多有用啊。”
徐小乐不耐烦道:“我管他什么官身,能做就做,不能做我就当个坐堂大夫,实在连医馆都没得坐了,我就去游方天下。有道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耐烦受这个肮脏气!”
谭公超虚点徐小乐,道:“你这话说得好听,却是没尝过风餐露宿的苦哇。”
徐小乐不以为然。他对天下的向往最早是师叔祖带给他的,只觉得是高人就得游走天下,见不同的美景,吃不同的美食,撩不同的美女。当然,师叔祖是不会撩美女的,对美食也没甚兴趣,恐怕连美景都习以为常了。所以师叔祖的云游叫徐小乐仰望,却不钦羡。
直到徐小乐遇见韩通智、戴浩歌,听他们讲述旅居客地的种种忌讳,江湖路上的重重惊险,才真正叫徐小乐兴起一番闯荡江湖,大展拳脚,与鬼魅魍魉斗智斗勇的豪情。
在这些故事里,主角韩通智和戴浩歌自然都能化险为夷,有时候甚至因祸得福,收入颇丰。他们才不会跟徐小乐说夜宿林间的惶恐和疲惫,不会说深山古寺,孑然对月的孤独和无助。
谭公超自己没有离开过苏州府,出门总是有驿站逆旅可以住,也只是口头上劝劝徐小乐,反倒更激起了徐小乐的逆反之心。
徐小乐道:“我是实在离不开苏州,否则早就走出啦。”
谭公超一听徐小乐这个志向,暗道:我若是跟他说从库大使到府县医学的副科、训科,一步步走向太医院恐怕毫无意义。此子心不在官场,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谭公超就道:“那看来你是不想进太医院光宗耀祖啦。”
徐小乐脑袋一耷,心中很有些不舍,道:“谭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路子么?既不要让我折了本心,又可以进太医院。”
他本以为谭公超会嘲笑他,谁知谭公超却道:“有的。”
徐小乐抬起头。
谭公超道:“那只有一条路了,就是你的医术实在是高明,高明到了圣天子都知道你的地步。”
徐小乐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道:“谭公,这本就是我的志向呀。我要做医官,也就是为了让病家信我罢了。我自始至终只想做个妙手回春、起五代之衰的大国医!”
谭公超沉寂许久的老成之心突然像是被拨动了一下。他休息了很久,终于道:“这条路恐怕不好走。”
“我能行。”徐小乐自信满满道。
谭公超按着扶手站起身来,道:“我怕是帮不上你了。”他走了两步,又道:“你若是真要走这条路,的确可以不管庶务,但是必须要拿出足够硬的病案。譬如根治周夫人的胸痹,或是治愈顾公子的肺痨。”
徐小乐捏了捏拳:“虽然有点难,但我觉得能行。”
谭公超突然松了口气,笑道:“好啦,今年的事也算是办完了,好好过年吧。日子还长着呢。”
窗外的冷风拍打着窗棂,冬天要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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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寒流
张成德换上了棉袄,整个人却仍旧暖和不起来。徐小乐种下的苦果先落在了他嘴里,而且有苦说不出。这一次次沉重的打击差点叫他丧失理智,全靠从小到大锻炼出来的忍辱负重才算熬过来。
管家进来默默打了个躬,上前道:“老爷,一查就查到了。徐小乐在顾家得罪过顾二爷,还打过顾家的奴仆。顾家非但没有找徐小乐的麻烦,还把那个奴仆发配去了穹窿山做杂役。”
张成德终于精神一振:“这总算是个好消息,但是那人敢下手么?”
管家阴笑一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咱们的手段何其隐蔽。又适逢元旦,正应天时。”
张成德轻轻抚着胡须,道:“谁能想到,徐家这小子原本不过是个背锅的倒霉孩子,现在竟然成了痼疾。不除掉他,非但动不了长春堂,甚至还损了药行的生意。”
管家也叹道:“是这小子命不好,怪不得旁人了。”
张成德听管家这么一说,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丝毫愧疚了。他又关切道:“这事首重机密,次重契合。机密嘛,由你亲自去,我不担心。契合上面还要下工夫,若是徐小乐不走咱们预设的路,如何是好?”
管家道:“我已经联络当初的弟兄,水路陆路都付了人手,断不叫徐小乐进城。”
张成德听罢,犹自起身捻须,脑中将整个计划过了一遍。他对徐小乐已经动了杀心,不过要是单杀徐小乐,就等于杀了顾公子。顾家为了自己大少爷的性命,也是要死命追究的。
这就像是投鼠忌器,老鼠在瓷器里,总叫人无从下手。
于是张成德便想了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先将瓷器打碎,然后杀老鼠就没有负担了。只要顾宝哥一死,顾家自顾不暇,又是要料理丧事,又是沉浸悲恸之中,那么徐小乐遭遇“意外”自然就没人在乎了。
所以这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顾公子得死得“合情合理”,其次就是徐小乐得遭遇“意外”。
正好眼前有个大节,正是元旦。这一天家家户户辞旧迎新,等闲不出门,又有许多习俗,正好可以下手。
张成德心中过了一遍,发现漏洞还是在于顾家的奴仆身上。他就道:“若是那个奴仆下不成毒,这事就麻烦了。”
管家道:“这恐怕就要钱财开路了。只要将那人推到可以下毒的位置上,就万无一失啦。”
张成德是真的肉痛这一笔一笔的银子流出去。他要赚这些银钱也不容易啊!不过考虑到这回若是事成,说不定还可以栽赃嫁祸长春堂。等长春堂一倒,就可以从药行行会的诸家药铺收些好处了。到底长春堂不是葆宁和堂一家的敌人,而是所有在会药铺的敌人。
张成德想起自己三请顾煊而不得一见,终于见了顾煊,那厮竟然死活不肯吐口入会,就难免为这奇耻大辱心中冒火。眼看着终于有机会推倒长春堂,总算可以大出一口恶气。他算了算时候,长春堂从开业至今也有小半年了,其实并不算“寿命”很长,却总觉得煎熬难忍。
……
谷香站在山头,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风吹得脑仁发痛,方才想起来似的泼一瓢粪水。
她自从徐小乐大闹一番之后,先是在府中清扫茅房,后来又被发配到了穹窿山浇菜。虽然山中病人吃饭菜由上真观供给,但是上真观终究不是聚宝盆,人家的菜也得挑水浇园种出来,所以山上人手多了之后,就自己开了园子种菜。
谷香从小学的是照顾人的勾当,哪里做过这种菜园子的苦活。刚做这差事的时候,闻道粪水的气味就能让她呕吐不止,如今她一身的粪臭,有时候手就伸进了粪水里也无所谓了。
“谷香姐姐,谷香姐姐!”
谷香回过神来,扭头看去,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来人是山上一个病人的弟弟,为人很是热心肠,见谷香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做不来这些农事,一有空就来帮谷香挑水挑粪,从未见他抱怨过一句。谷香也不是铁心冷血之人,见他如此贴心贴肺帮衬自己,对他好感日增。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男人拉着谷香喝了两杯酒,就做成了好事。
正所谓山盟海誓在前,拔鸟无情在后,自从谷香让他得手之后,他水也挑得少了,粪桶也不帮忙洗了,只是过个几日就带着酒肉来与谷香偷欢。
谷香渐渐也看透了。想想顾家是不会给她婚配人家了,何苦让青春在这山上随草木枯槁呢?何况这种事********,那厮器大活好,两厢里各取所需罢。
“你这冤家,怎么想起我来了。”谷香颇有些幽怨。
那浮浪子舔着脸上前就要亲谷香,被谷香一把推开,只好讪讪道:“好姐姐,你道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奔走么!”
谷香一愣:“为了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浮浪子一脸诧异:“难道好姐姐就肯在这荒山野岭消磨一辈子?若真是这样,我倒高兴了,正好方便与姐姐做好事。嘿嘿嘿。”他说着说着就淫笑起来,伸手往谷香身上摸去。
谷香虽然不合徐小乐的眼,容貌身段却也不差,否则如何能在一众丫鬟里面出头?她拍开浮浪子的贼手,道:“你把话说说清楚,别没头没脑地糊弄我。”
那浮浪子就道:“我听你说了自己遭遇,十分为你不值。我想啊,无非不过就是买通管事人家,把你重又调回去罢,能有多难?你既然不做,我就去替你做了,也不枉你我一番恩情。”
谷香心中一暖,暗道:我只当他是个薄幸小人,没想到他还有些良心。她就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恶了管事事小,是家中掌事大娘子身边的人容不下我。”
浮浪子得意道:“你把这事看得千难万难,却叫我做成了。”
谷香登时大惊,失声叫道:“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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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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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说服
浮浪子道:“我下了不小的本钱,见了周管事,他也觉得那回的事并不能都怪你。”
谷香委屈得都要哭出来了。谁能想到后宅的奶奶们会请一个山野熊孩子来治病?更如何想得到,那个熊孩子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很受信任,现在自己反倒得给他挑粪种菜!
浮浪子趁势一把搂住谷香,道:“没事啦,周管事已经答应让你回城里去了。”
谷香闻言甚至忘了挣脱,抬脸问道:“真的?”
浮浪子搂紧谷香,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笑道:“自然是真的!我赔进去毕生积蓄,方才叫他点头应许。”
谷香脸上红扑扑的,柔声道:“那姐姐我可要好好奖励你啦。”
浮浪子哈哈大笑,恨不得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就成就好事。不过他可记得自己此来的目的,强忍下心中邪火,就道:“不过周管事咽不下徐小乐那口气,也不服你家奶奶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外人。”
谷香身上一僵:“不服又能怎样?”似乎有些不祥的预感。
浮浪子道:“把他杀掉就行啦。”他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就跟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谷香吓了一跳,从浮浪子怀中挣脱出来:“说的什么话!杀人这种事能做么!”
浮浪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道:“杀人,呵呵,跟杀猪杀狗有什么区别?有些人还不如猪狗呢。”他见谷香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道:“好啦,别担心,周管事在这事上担的关系更大,他都有了腹案,难道还少人下手吗?若不是我花了银子,你想交这个投名状,也寻不到门路呢。”
谷香脸上纠结起来,这话分明就是说:如果她不交这个投名状,周管事是不会把她调回去的。
她回想起在山上度过的这些日子,旁人看来不过是普通农妇的生活,并没有什么苛待,可是对她来说却是记事以来最痛苦的光阴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都是流着眼泪入睡的,宁可回到姑苏城里掏粪坑,洗茅厕。
不过杀人……
谷香重重摇头:“我下不去那个手!”
浮浪子按住谷香的肩膀,咧嘴笑道:“人终究是比猪狗要强些的,咱们杀人不用刀。”
谷香仍旧重重摇头:“那我也下不去手!”
浮浪子叹了口气,道:“我若是能进去,恨不得帮你做了。这事实在是简单得很,而且也算不上是下手,只是一个小小的‘疏忽’。”
谷香一愣:“什么疏忽?我是个外宅丫头,无论出了什么疏忽,都不可能害人丧命呀。”
浮浪子道:“有的,有的。”
谷香十分不解,道:“别说我啦,所有东西进了二门,都要里面人重又检查处置,根本不存在你说的那种疏忽。”
浮浪子仰起头笑了两声:“你要是肯干,周管事给你谋取的职司是负责送酒。”
谷香想了想:“是,内宅的酒水是从外宅送进去的,但是我怎么‘疏忽’法?”
浮浪子听谷香问这话,就知道谷香已经松开了内心中的“枷锁”。到底“疏忽”致人死亡和下手杀人,区别极大。谷香为了能够回去,虽然做不到主动杀人,但是“疏忽”一下却还是能够接受的。
浮浪子低声道:“你在山上是不知时日啦,马上就要过年了,顾家不吃岁酒么?”
“吃啊。”谷香随口应道,心中还是不解。
浮浪子就挑逗地看着谷香,吊她胃口。
苏州人说的岁酒,就是人们常说的屠苏酒。因为“屠苏”这个名字有些不吉利,所以苏州人大多喜欢说“岁酒”。其实屠苏和屠杀并没有关系,而是汉代用屠苏指代草庐,所谓屠苏酒,就是传自草庐的一种药酒。
作为传说,草庐自然需要一个主人,于是被套在了华佗头上。相传这位神医在年关前用多种草药泡酒,然后让大家在元旦饮用这种药酒,以达到强身健体、驱邪祛风的作用。据说喝了屠苏酒,一整年都不会遭瘟疫。
这种风气又因为孙思邈的推广,在神州大地上传播开来,以至于南北东西各地,都有了元旦正日喝屠苏酒的习俗。北京如此,南京如此,苏州也不例外。
谷香怎么也想不出来岁酒跟杀人有什么关系,忍不住催道:“有话就直说出来!”
浮浪子这才悠悠道:“岁酒里面用的什么药材,你知道伐?”
谷香摇了摇头:“我就见他们用纱布包了一大包,浸在酒里,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浮浪子道:“你这回的职司,就是打开那个药包看一眼,拨一拨,然后说一句‘好啦,可以浸酒了’。若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你就认了疏忽之罪,谁能把你怎样。”
谷香迟疑道:“可是我不懂药啊,怎么会派我这个职司。”
浮浪子搂住谷香的腰肢:“这就是银钱开路啦。照我说,这实在没什么风险,你若是聪明些,连疏忽都有道理:药是从长春堂送进来的,那边的大夫药工都是老手,谁能想到会出错?”
谷香心中暗道:看来下手的人是在长春堂了。
她忍不住问道:“你们把毒药混在岁酒里,是要毒杀谁?”
浮浪子道:“今年元旦,顾家老祖宗要接待徐小乐,自然是杀他啦。”
谷香不解:“那可不对,谁知道这酒给谁喝?”
浮浪子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大户人家做过事的,我问你:岁酒怎么个喝法?”
“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从年纪小的开始……”谷香猛然醒悟:“是了,徐小乐年纪最小,肯定第一个喝。他一喝就中了毒,后面的人自然不会喝了。”
浮浪子笑吟吟道:“你说这个法子是不是万无一失?”
谷香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道:“若是如此,我也不介意‘走眼’一回。”
浮浪子心中一笑:这蠢女人果然上钩了。老大说得不错,若是直言说要杀宝哥儿,她肯定是不肯的。骗她毒杀徐小乐,她心中就没那么大的抵触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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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草乌
谷香看到了情郎的笑意,也看到了回去的希望,不由轻松起来,随口问道:“听说徐小乐医药双绝,你们混了毒药进去,被他识破如何是好?”
浮浪子一愣,道:“这我就不知道啦。药从长春堂出来,里面肯定有人知道徐小乐的能耐,该怎么用药自有安排。”
谷香这才略略放心,突然又问道:“咦,你怎么对徐小乐和长春堂这么熟悉?”
就算共谋杀人,周管事也不至于将来龙去脉都告知一个外人。尤其不可能说出毒药来自长春堂的话。而且这浮浪子作为山上病人的家属,为什么会对徐小乐和长春堂如此了解?
这实在是极大的破绽。
浮浪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哈哈笑道:“耳熟能详嘛。不说那些啦,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又小别多日,还不趁此机会快活一番?”说罢双手游走,手指揉按,立刻就叫谷香酥软了半边身子。
谷香如果多问几句,或许就能立刻揭穿这浮浪子的险恶用心。然而她此刻沉浸在****与大仇将报的快感之中,脑中只有一**袭来的欢愉,再想不起来其它事了。
浮浪子在搞定谷香的时候,长春堂里还有人内心纠结。
陆志远久未蒙面的表叔亲自来了店里,要他在送货的时候,将几块乌头加进屠苏酒的药包。因为陆志远已经领了这个差事,从长春堂到顾家大宅的路上,任何时间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手。
表叔说得很轻松,乌头也都已经备好了,不过陆志远却看得头皮发麻,手心冒汗。他的医药水准不足以成为徐小乐的学徒,甚至可以说距离接受别人指导医术还十分遥远,但是这些年在药铺前后奔走,好歹是知道一些常识的。
这些常识虽然不足以治病,但有益于养生,也能避开许多生活中的危险。比如端午节喝的雄黄酒,雄黄不能太多,酒温不能过高,否则就成了砒霜毒酒;又比如元旦喝的岁酒――屠苏酒,虽然能够防瘟疫,但主药之中有一味乌头,这药可是大毒。
就是这个乌头,完全就是剧毒。
以乌头入药,要么是经过仔细炮制,去除了猛烈的毒性;要么就是跟别的药物配伍,用以外敷。无论是外敷还是炮制过的乌头,在使用时都要万分谨慎,再三查验,否则很轻松就能要人性命。
庸医杀人那么简单,乌头就有很大功绩。
陆志远记得徐小乐就讲过乌头。那天徐小乐跟鲁药师说:“都说神农尝百草,他尝到乌头的时候是怎么解毒的?茶可解不了呀。”――因为是陆志远偷听到的,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陆志远就看着表叔,推脱道:“宅子里用的药包有十几二十个,我怕弄错,耽误了表叔的大事。”
那表叔皮笑肉不笑道:“放在帛包里。”
陆志远强笑着把手藏到身后,强迫它不要发抖。
――帛包可是内宅那些姑奶奶、少爷小姐们专用的,这是想干嘛啊!
陆志远就道:“表叔,帛包可是进内宅的……”
表叔横了陆志远一眼:“要你做你就做,怕什么!老实告诉你,要不是咱们有亲戚情谊在,我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差事给你?只要徐小乐一死,你就跟着杨大夫学医。我都给你说好了。”
表叔自然也说了毒杀徐小乐的那一套说辞,以免这个表侄吓破胆。
陆志远的心脏砰砰跳了两跳。他很希望徐小乐早点死,最好天妒英才一个雷把他收了去。
当初明明都是一样的小伙计,凭什么他就那么快地出人头地成了坐堂大夫?
他自己一个人踩上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抬举了陈明远那几个。最可恼的要数黄仁,原本只是自己身后的小跟班,狗一样的人。现在竟然也开始抖起来了,每天说些医书上的话,很了不得么!
陆志远不觉得自己这是得了红眼病,只是觉得徐小乐可恶。不过要他下手毒杀徐小乐,他却也做不出来。
这种事万一被揭穿怎么办?
他心中打了个寒栗,强笑道:“表叔,岁酒里面用的乌头是炮制过的川乌,您这个是没炮制的生草乌。您看,徐小乐这厮耳聪目明舌头灵,别说喝了,恐怕一闻就闻出来啦。”
表叔不明药理,但是他身后那位倒是跟他说得很明白:炮制过的乌头就没太大的毒性了。而且乌头之中,草乌比川乌毒性更剧烈。生草乌浸酒,只要五七钱就能毒死人。而且同是乌头,气味几乎一样,等闲是分不出来的。
更何况又不是真的去毒杀徐小乐,而是毒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
于是表叔就盯着陆志远,一言不发,给他极大的压力。
陆志远口干舌燥,又道:“表叔,您再看,这生草乌要比川乌的颜色深啊。事发之后,一眼可知是有人故意下毒。”
表叔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道:“你若是不敢做就直说,别推三阻四的。真要是有人查起来,你一口咬定没做过不就行了?”
陆志远一听,这话是说顾家里面有内应啊。
他心中暗道:真要这样倒也简单了,只要人家收了药包,我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啦。到时候只要死活咬住什么都不知道。前有制作药包的鲁师傅,后有接受药包的顾家管事,这罪责自然落不到我一个跑腿送货的人身上。
陆志远颤颤巍巍伸出手,道:“真的能让杨先生传我医术?”
表叔咧嘴笑了。他才不关心这个隔了不知道多远的表侄能否学到医术,甚至不关心他是否会被抓。反正自己完成了这个任务,就能在顾家更上一层楼。
陆志远抱着这要夺人命的草乌,自己倒像是吃了草乌一样,心跳得飞快。
他一会儿想到自己被身穿青衣的差役按在公堂上,眼前摆满了各种刑具;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站在杨成德杨先生跟前,得授医术。这两种情形轮番出现,终于后者占了上风,他看到自己学成医术,给人诊治,誉满乡梓,日进斗金,妻妾成群,遍体绫罗……
而这些,全都着落在怀里的这包草乌上。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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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报信
徐小乐站在院子里,用干棉巾擦了身上的汗。他最近回到木渎家里,就改在了室外练功。正是当初枫香帮他找的地方,贴着墙根,避风避人。饶是气温下降得厉害,徐小乐仍旧能练出一身汗,在冷风中迅速蒸腾成雾,看上去很有意思。
佟晚晴却担心徐小乐伤风,看他擦了汗也不着急穿衣服,自己就急啦。她冲小乐叫道:“还不穿衣服等什么呢!晾着一身肉好看呐?”
徐小乐冲嫂嫂哈哈一笑:“我在思索一个天大的问题。”
佟晚晴知道嘴上功夫肯定不如徐小乐,亮出手掌:“再不穿衣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小乐飞快地穿了衣裳,又道:“嫂嫂,我发现冬天生病的人真的少了。”
佟晚晴没好气道:“那是你不在医馆的缘故吧。”
徐小乐道:“不是,我回来之前医馆就没什么病人了。而且你看,这两次家里的义诊都没多少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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