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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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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乐急了:“我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不该是找两情相悦的人么?更何况我偷吃了肾气丹,每天练功才能保证肾气充足,哪里敢做这种事?”

    “啊!?”佟晚晴惊讶起来,连忙追问这肾气丹副作用的事。

    徐小乐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细细道来,有一说三,总算让佟晚晴相信自己二十四岁之前不能破身。只等过了二十四,就跟常人一样了,并不会耽误给徐家传宗接代的大事。

    佟晚晴再三问清楚,方才放下心来,仍旧埋怨徐小乐:“你也真是,闹得如此凶险!若是没有你师父教你导引术,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嫂子!”

    徐小乐嬉皮笑脸凑了过去,恨不得把脑袋送进佟晚晴怀里转两圈,就像是只找妈妈吃奶的小奶猫。他撒娇道:“这不是怕嫂子着急么?本来也没什么事。”

    佟晚晴见徐小乐仍旧是一副长不大的模样,一把推开小乐的脑袋,没好气道:“今天跟你说清楚:你没成亲之前,大小事都不许瞒我!等你成了亲,自然有你老婆管你,那时候就算你求我管你,我也是不管的!”

    徐小乐就愁眉苦脸道:“那我不要成亲了。我这辈子天不服地不服,只服师叔祖和嫂嫂。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跟师叔祖出家当道士去。”

    佟晚晴一时语噎,良久方才想到书归正传,问道:“如果不是你的,那到底是谁的孩子?”

    徐小乐顿时纠结起来。不过这么多年来嫂子的威慑力已经沁入他的骨髓,在嫂子的注视下,徐小乐只好道:“嫂嫂,你附耳过来,我怕隔墙有耳。”

    门外三位姐姐顿时霞飞双颊,心中暗骂徐小乐牙尖。

    佟晚晴略一犹豫,还是凑了过去。

    徐小乐贴着嫂嫂的鬓角,只觉得一股香气扑鼻,清幽不可名状。

    佟晚晴等了等,还等不来徐小乐口吐实情,正要发怒,突然耳廓上一激,竟然是被徐小乐亲了一口。她登时大怒,正要去推徐小乐,只见徐小乐动如脱兔,已经跳开了。

    “你胆敢戏弄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佟晚晴叫道。

    徐小乐连忙讨饶:“我只是临时起意,再来一次我肯定好好告诉你!”

    佟晚晴已经不相信徐小乐了,追着就要打。

    徐小乐窜到门口,拉开房门就要逃逸,却发现门外有三个目瞪口呆的姐姐,登时一怔,被追上来的佟晚晴很恨打了几巴掌。

    *

    *(未完待续。)
………………………………

264、灯下黑

    既然被撞破了,大家索性打开门说敞亮话。

    交谈自然挪到了堂屋。荷叶看到大家过来,颇有些欣喜。笑笑却第一眼就看到了徐小乐脸上的巴掌印,还认出那是晚晴姐的掌纹,不免黯然失色:看来小乐真的做了那事,否则晚晴姐为什么气得打他?

    徐小乐一看有六部会审的架势,连忙找唐笑笑结盟。唐笑笑哪里还肯理他,远远坐了,一副高高挂起“小乐勿近”的模样。

    徐小乐只好乖乖坐在众女面前,心中盘算着怎么摆脱这个麻烦。

    在徐小乐受审的时候,桃花却已经找了人,带着她与罗云的信物赶去苏州城里报信了。

    她最初只是看罗云身材魁伟,一身健肉坚如磐石。两人勾搭上了之后,却发现罗云为人实在太老实,老实到了耳根子软的程度。无论她说什么,罗云都会听从,没有一丝一毫违背。

    加上罗云锦衣卫百户独子的身份,将来必有官身,桃花便略施小技,就把罗云牢牢勾住了。

    报信的人得了桃花的好处,真是不惜脚力,天还蒙蒙亮就赶到姑苏城。只等城门一开,他就头一个进城,直奔锦衣卫百户所。也幸亏他运气好,这天罗云正好早早来署里点卯,被他远远叫住。

    两人都是见过的熟人。罗云头一回与桃花有私情,就是看社戏的那天晚上,借的也是胥王庙的屋舍。略一相对,罗云就接了信,又给了那人一串铜钱,算是草鞋钱。他展开信纸,看到桃花有了自己的儿子,真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自己竟然要当爹了。

    惊的是,自己竟然要当爹了!

    罗云想想自己虽然出来做公,也吃了一份俸禄,终究年纪还小。别说不会养孩子,就连自己都没活明白。他又在纠结是否要告诉父母,说起来家里若是添丁增口也是好事,但是这种私生子家里怎么看呢?

    于是罗云想到了徐小乐。

    以徐小乐的聪明才智,肯定是有办法的!

    桃花不也说了么,正是徐小乐将她救了出去,免遭被人贩卖的惨剧。

    罗云下定决心就要去找徐小乐,正在想该找个怎样的借口去木渎的时候,徐小乐竟然先来找他了。

    徐小乐昨晚被六位姐姐妹妹审讯了一晚上,也只是初步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现在几位姐妹都说是街上的浮浪来勾引的桃花,没有往罗云身上想。不过女人心,细如丝,更有可怕的直觉,万一哪天想通了,必是一场惊天骇浪。

    徐小乐把罗云拉到了醉月楼的雅间,等小二上了酒菜,方才似笑非笑道:“你做的好事!”

    罗云羞愧地低下了头。

    徐小乐就道:“你怎么跟桃花勾搭上的?”

    罗云只好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同时还交代了徐小乐最为关心的“隔门反插花”。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名目,只是因为不敢进屋,这才仗着本钱雄厚,隔着门弄了一弄。

    徐小乐听得无比艳羡,问道:“有句老话说得好,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现在桃花的篱笆松得叫你隔门都钻进去了,你就不怕她另外还有男人?”

    罗云想了想,道:“我算是家贼难防,别人恐怕钻不进吧。”

    徐小乐噗嗤一口酒水喷了出来,道:“你也知道你是家贼!你知道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昨晚被嫂嫂她们审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才去睡觉!”

    罗云看了看席面,道:“小乐,真是对不起你,这餐饭算我的。”

    徐小乐道:“我才不在乎一顿饭呢!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事。说起来那孩子总是你的血脉,你就不用跟罗叔罗婶说一声?”

    罗云挠了挠头,道:“我就是为这头痛,还等着你给我出个主意呢。”

    徐小乐真是没话说了。罗云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还要自己来帮他出主意善后,这算是什么事啊!

    徐小乐也着实有些头痛,自己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道:“要不然你就跟罗叔说,你一时冲动,现在有儿子了。索性让罗叔做主,纳桃花做个妾室。最多以后找人求亲的时候被女方家嫌弃些呗。”

    罗云皱着眉头想了良久,道:“我怕我爹打我。”

    徐小乐只好一摊手,道:“要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你有没有积蓄?租赁一间屋舍给桃花住,就算是外宅。等以后你成了亲,这边孩子也大了,你爹也不怎么管你了,便可以公之于众啦。”

    罗云仍旧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苏州地面上的事,能有几件瞒得过我爹?你这法子不好除非除非跟我爹说那孩子是你的!”

    徐小乐嘴角一抽,道:“你怕你爹抽你,我就不怕我嫂子抽我了么?这事我肯定不能担。你想啊,你偷了桃花,无非就是单纯的偷人。我若是偷了桃花,那就是乘人之危啦。”

    罗云想了想也有道理,顿时为难起来。

    徐小乐跟罗云一起纠结了会儿,只好道:“如此看来,桃花还真的只有先扔在穹窿山了。”

    罗云担忧道:“她不会有事吧?”

    徐小乐给了罗云一个白眼:“能有什么事?我不都在那里么!对啦,到了山上你还可以去看她。”

    罗云满脸忧愁,道“那么远,我怎么去呢?”

    徐小乐反问:“那她在木渎你是怎么勾搭她的?”

    罗云不以为然道:“那时候我不是在木渎公干么,还有锦衣卫的暗桩咦,对啦,我可以让她住在暗桩里呀。只要没有公务,我爹肯定是不会去的。而且就算去了,我也可以叫人把桃花记录在册,雇佣为仆妇,负责收拾屋子。”

    木渎的锦衣卫暗桩属于较为重要的落脚点,以往也有仆人打理,只是不住在暗桩里。如今何绍阳的案子已经松懈了,暗桩里也没人往来入住,说不定真能做到灯下黑呢。

    徐小乐微微点了点头:“反正别再牵累我就好啦。桃花的契书在我这儿,回头给你送去。”

    罗云摇头:“放你那里我放心,我这儿就怕被我爹发现”

    徐小乐见他没有将契书还给桃花的打算,心中暗道:都把人肚子搞大了,还不想着放人自由身,你这脑袋也真是够木的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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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医政

    诚如徐小乐说的,只要不牵连他,任何处置手段都是可以考虑的。他也不相信罗权叔叔会把罗云如何,充其量就是骂一顿,最多打一顿,还未必能有嫂嫂下手那么狠。人常说虎毒不食子,这点上紫面虎罗叔叔足堪表率。

    桃花离开之后,家里的气氛倒是融洽了许多。只是相对往日而言有些沉闷。胡媚娘和梅清、枫香都很为自己的身份迷茫。就像胡媚娘说的,她们都是藤,一旦离开了树就没有了支撑。

    现在徐小乐勉强担当起了树的角色,但是显然这株树还没有长成。

    徐小乐经历了苏州城里的谣言污蔑,穹窿山的“民变”,又遭遇两桩“人命案”――前者是少了一个人,后者是多了一个人。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真是让他疲惫不堪,甚至连去山塘街面馆吃早点的心思都淡了。

    徐小乐原本想着休息两天恢复精神,然后还要抓紧时间研究肺痨病因。如今穹窿山上的进度仅仅能拖延病情恶化的速度,并不能真正做到治疗,更不用说治愈了。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徐小乐还没缓过劲来,谭公超就请他去官署商谈公务。

    徐小乐只好换上官服,前往县医署。

    谭公超仍旧是一副冬烘先生的模样,看似老糊涂一个,实则只是涉及公事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老态。一旦摆脱了案牍公务,谭公超就是一副老当益壮、神采奕奕的姿态了。

    徐小乐已经摸透了这位老医官的底,并不为表象所欺骗。他上前打躬道:“谭公,你找我。”

    谭公超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叹气道:“小乐呀,又到年底啦。”

    徐小乐笑道:“过年还不好么?”

    谭公超就道:“过年事情就多啦。”他突然眼睛一睁,露出笑意来:“不过今年有你在,我就没事啦。”

    徐小乐不由好奇:“到底有些什么事?”

    谭公超竖起手指,虚点徐小乐,道:“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你的职司是什么?”

    徐小乐一个激灵:“对啦,我就任以来,还没有去药库看过呢!”

    谭公超摇头道:“生药库这边是我管着的,你的任务是协助我办好药材入库的事。”

    徐小乐道:“可是我管的不是药局么?”

    惠民药局就是一个官办的大医馆,专门用以照顾贫困百姓。无论是去医馆抓药还是看病,都是分文不取。徐小乐作为药局大使,主要工作就是义务给人治病、开药,是赚不到一文钱的,朝廷可没有薪俸发放。

    谭公超撇了撇嘴,道:“这就是你不会做事啦。咱们吴县不大点地方,医署也好、药局也好,都是一家人嘛。我年纪大了,你现在多干一点,以后不正好接我的班么?”

    徐小乐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觉得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他迟疑道:“话虽这么说……”

    谭公超打断徐小乐,话锋一转,道:“你知道咱们医官有两个大坎么?”

    “什么坎?”徐小乐问道。

    谭公超就道:“第一个是冠带,第二个就是授品啦。”

    徐小乐道:“授品就是升官呗,冠带是什么?”

    谭公超指了指徐小乐的衣冠,道:“冠带就是你现在身上穿的这套。有冠有带。”徐小乐低头一看,药局大使虽然不入流,但要说头冠和腰带,还真是有的。

    谭公超道:“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呦。多少医生,给乡梓做了很多好事,给朝廷效命多年,方才能得一套冠带。照永乐年间的朝廷规制,医生要想早点得冠带,就得去九边军镇效力三年。三年间有功无过,给一身冠带;再干三年,才能授职。兢兢业业干好自己的职司,三年后才能授品。”

    徐小乐嘴巴圈了起来:“原来我是走了一条捷径呀。”

    谭公超道:“你何止是走了捷径?简直是一步登天,省了人家六年光阴。我说的那还是在九边军镇,知道九边么?风沙漫天,遍地敌虏,要啥啥没有,简直是天下最苦的地方啦!

    “所以啊,你现在已经迈过了第一道坎,有了冠带,还授了实职,接下去就指望授品了。要想授品,首先得能精通庶务。你也知道,医官其实行的是医政,治病救人反倒是其次。我这回全权交给你去做,正是给你熟悉医政的机会。”

    徐小乐听谭公超说完,觉得信息量颇大,喃喃道:“我只是想有个大使的名头,不至于被病家小瞧……”

    谭公超摇了摇头:“大使算什么?等你成了御医,就连天子都要高看你一眼呢。”

    徐小乐嘿嘿笑了笑,道:“那我该干点什么?”

    谭公超心中大笑: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这就要从国家设置医政本意讲起啦。”谭公超一捋胡须,一本正经道。

    大明在开国之前就很重视医政,建国后很快就成立了太医院、府县医学、惠民药局等垂直管辖的行政机构。按照太祖皇帝“官吏从学校出”的思路,太医院和府县医学都是行政和教学兼具的机构,里面的官员兼职教授,学生学习技艺,同时也是后备医官。

    惠民药局是最基层的医政机构,直接面对贫困军民。按照太祖皇帝的敕令,但凡有人看不起病,吃不起药,就可以去惠民药局求助,药局会全部免费治疗和发放药物。

    从这个机构的设置目的上就能看出来,徐小乐的任务就是看病、开药,不收钱。现在问题来了,医生为了声望愿意义务问诊,但是他不可能自掏腰包贴药进去――也贴不起。那么药从哪里来?

    “药从各地的药课来。”谭公超道:“各地征收夏税秋粮的时候,还有药课,收取当地特色药物,纳入内廷生药库。这些药物一部分用于皇室和京官的医治,另一部分会发放各府县药库。为了节约运力,也有就近直接纳入府县药库的。”

    徐小乐哦了一声,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这事我都不知道,看来老百姓里不知道的更多啦。他转念一想,自己担任大使以来,义诊都放在长春堂,恐怕绝大部分来看病的贫困百姓分不清到底是徐小乐做善事,还是国家制度如此。

    “咱们吴县的药库,就是从苏州府库里取药的。”谭公超道:“你眼下的工作,就是去府库验药、领药、入库,做成账目给我。”

    徐小乐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不难。

    *

    *(未完待续。)
………………………………

266、财路

    徐小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一点头,差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府库里取药可实在不容易。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杂货铺,百货皆有。有些药材还归错了类,放在了木材和矿石类里。户部是不要木材和矿石的,但是这两样工部会要,然而划给县生药库的批文上是户部开具的,没有资格拿工部东西。

    徐小乐为这事跟看管库房的库大使打了两天的嘴仗,道:“你不看看那些分量够干什么?只能入药呀!”

    库大使十分委屈:“徐大夫您说的对,可我要是叫你领走了,工部来清点库存,我如何交差?”

    徐小乐真是急得跳脚,最后只好找谭公超,以县医学的名义行文府医学,希望能够确定这批药材的归属。不过府医学也知道自己没这个权利,还得行文南京,指望太医院和礼部从中协调。

    徐小乐为此事很不高兴,好像自己的办事能力被人否定了一样,态度自然也就不怎么客气啦。更何况接下去的事叫他更恼火,府库里的药材保管不当,虫蛀鼠咬、黄梅天没有翻晒,腐烂长毛的不可胜数!

    “这他娘都是民脂民膏啊!一担药比一石米还要珍贵!现在百姓还没用,你就给我放成这样!”徐小乐堵着府库大门,放声叱骂。

    库大使和一干仆役谁都不敢出声,缩在房子里面面相觑。他们以前只见过来领药的县医官低声下气,即便那样还要行些人情,否则领回去的药材成色、数量都十分堪忧。哪里见过这么霸气的医官,根本不提领取的事,直接就开骂了。

    副使压低声音对大使道:“这个徐大夫不会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大使扫视众人,微微摇头道:“听说啊,他是老谭看中的人,医术十分可观。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你们可别往外传。”

    一众库吏纷纷道:“哥哥说的哪里话!这个屋子里的事,什么时候往外传过半句?”

    这当然是屁话!什么消息不是这么传来传去的?

    库大使心中明了,但是挡不住他传播消息的本心。他低声道:“你们知道不,老谭为啥会让这个毛头小伙子主持这事?”

    众人纷纷摇头。

    副使道:“的确不合常理。这徐大夫医术再好,阅历也太浅了。”

    他这话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徐小乐高亢的骂声:“你们这帮库耗子,从仓的贱人!有敢出来说话的么!”

    副使指了指外面,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神情。

    库大使一咧嘴,很满意副手能把话接起来,继续道:“听说是二老爷,府里的二老爷,在府县医学里都说了要抬举这小徐大夫的话。”府里的二老爷就是“同知”,是知府老爷的副手。

    这种副手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旦说出褒贬分明的话来,多半是传了上面的意思也就是知府老爷的意思。

    众人纷纷发出一声惊叹。

    副使就道:“这小徐大夫什么来路?知府老爷都能挂上关系?”

    若是京官看起来,五品知府实在不算什么大官。然而从百姓角度来看,掌管一府七县一州,五十三万户,两百余万人的知府,实在是高高在上的达官巨宦了。尤其这里是南直隶,苏州知府直接就能见六部堂官了,还不大么?

    库大使就道:“倒是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嗳,你们知道徐大夫给周家夫人治疗胸痹的事吧?听说咱们知府也有这毛病,大约徐大夫已经私下里给他在诊治了,人家投桃报李,想栽培他一番。”

    副使一脸心悦诚服的模样:“哥哥说得有理,真是耳聪目明!”

    库大使谦虚道:“这算什么?都是咱们该知道的。唉,你们也听外面说了,做官不如做吏,做吏不如从良粮,从粮不如官娼仓。咱们现在管着府库,鬼知道多少人盯着呐,再不耳聪目明怎么能行!”

    众人心有戚戚焉,纷纷点头。

    副使也叹道:“哥哥说得是啊,要是叫那个徐大夫知道咱们私换药材,鬼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库大使突然一个激灵,道:“慢着,他这么闹其实是不懂事。若是叫他知道,药行跟咱们换药,那他还敢这么闹么?”

    库大使并不知道长春堂在苏州是朵奇葩,**于药行行会之外。药行当然也不会让外行人知道自己体系里有这么一朵奇葩,保密严谨,也难怪他不知道了。现在这位库大使就想通过药行来压徐小乐,叫他乖乖领了药材走人,以免闹得满城皆知。

    库大使等徐小乐骂完,方才敢下班走人。当天晚上他就去了苏州药行行首张成德宅子,两人就徐小乐堵门骂街一事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达成一致:这么叫徐小乐闹下去,最后谁脸上都没有光彩。

    然而库大使走后,张成德的脸上却堆满了艰涩,全没有之前侃侃而谈、信誓旦旦的豪迈。

    徐小乐有些难搞啊!

    张成德坐在躺椅上,心中满是忧虑。他花了银子在苏州城和穹窿山搞事,本以为可以让徐小乐焦头烂额几个月,然后慢慢对付长春堂。谁知道徐小乐单枪匹马就把事解决了,长春堂连反应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无声却异常疼痛。因为不能跟人宣泄,这种痛楚就益发强烈。

    张成德心中暗道:你要治好周夫人的胸痹,那是你的本事,我没必要跟你死磕,葆宁和堂也不是只靠着周家一个客人。你们长春堂不守规矩,也行,那不是你一个大夫能做主的事。可是你现在竟然要断了库房这条线,你可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生药最讲究产地,术语叫做“道地”。只有道地栽种出来的药材,才有医生需要的药效。道地不同,哪怕物种再接近,药效也是差距百倍,价格自然更是天壤之别。

    就如贝母,四川的贝母叫做川贝,浙江的贝母叫做浙贝,说起来是一个东西,但是川贝就是浙贝价格的十倍以上。川贝之中又有松潘产的松贝、青川的青贝等别支,其中松贝价格又是其它川贝价格的数十倍。

    葆宁和堂用劣药换库房里的好药,可以说每一笔买卖都有数十倍的利润,这如何能让人割舍!

    未完待续。
………………………………

267、解决

    罗云站在徐小乐身后侧,有些尴尬地看着徐小乐表演“击鼓骂曹”的戏码。当然,现在被骂的不是曹操,只是一群仓耗子。这就叫戏码有些无趣,依着他的想法,冲进去把人提出来打一顿不就行了?连他爷爷的飞鱼服都穿出来了,却只是骂街,这不是亏了么?

    徐小乐叉着腰骂完了今天的场次,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清冽的虎丘古井泉水混杂了葫芦的清香,真是香甜生津,骂了一天人的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

    罗云也有个葫芦,不过已经喝完了。这种泉水每天早上才有人拉着车在城里贩卖,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多些,专用来泡茶。像徐小乐和罗云这样空口喝的却是不多。

    徐小乐一抹嘴,看了看日头,道:“好啦,今天的公务做完啦,咱们可以回去了。”

    罗云一听“今天”两字,顿时有些苦恼:“小乐,明天还要来么?”

    徐小乐斜他一眼:“自然是要来的。不是跟你说了么?咱们这是在做公务。”

    罗云摸着脑袋:“小乐,我爹今早跟我说,叫咱们别再、闹了。说是这里头牵扯的人太多,遮掩一下就过去吧。”

    徐小乐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有大门槛从这里面捞好处,否则那些仓耗子哪里坐得稳?不叫你进去打人也是这个道理,咱们的目的是拿到合乎规制的药材,又不是要在姑苏城里掀起铁案,叫青天大老爷扬名立威。”

    虽然高知府认出了徐小乐,但是徐小乐可不认识高知府。自然没有道理给高知府去当马前卒,拱出仓储弊政。

    徐小乐只想精研医术,却懒得在案牍公务之中蹉跎,要他跟那些撮尔小吏低声下气讲斤头更是不可能。不过谭公超说得也很是诱惑,若能有朝一日做到御医,既不辜负自己成为大国医的梦想,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于是一向精明讨巧、善于迂回的徐小乐,竟然平地抠饼、对面拿贼,展现出这几日来的“硬气”。

    罗云有些算不过来,道:“那我每天一言不发跟着你干嘛呢?为了这件飞鱼服,还差点被爹爹打了一顿。”

    这飞鱼服是罗云他爷爷的,乃是数十年当差的奖励。如今朝廷赐服不多,飞鱼服这种仅次于蟒袍的荣重服饰在京城或许时有露面,但是在苏州穿出来还是很吓人的。

    徐小乐嘿嘿笑道:“有你在,他们才不敢出来打我呀。”

    徐小乐很知道自己的斤两。别看自己得了冠带,有了实职,但是那帮天杀的小吏****手仍旧不会有所顾忌。自己一个人来骂,对方冲出来四五个,脸上笑嘻嘻地跟你说话,几个人一围,里面就拳脚招呼……自己这不是倒了血霉么!

    有罗云在没事了。一来他长得人高马大,那些小库吏不敢跟他动手。再者他穿着飞鱼服,足以叫小库吏身后的大门槛也心生忌惮。最后,就算真的有人不开眼打过来,罗云的身手足以保证徐小乐毫发无伤。

    所以怎么能缺了罗云!

    罗云不懂自己发挥的巨大作用,徐小乐也懒得多说,就道:“好了,咱们今天先去吃点东西。我请你醉月楼。”

    罗云一听吃东西,总算松口了气:“这是我一整天最能听明白的话了。小乐,你现在是越来越高深了。”

    徐小乐想起罗云藏在锦衣卫暗桩里的桃花,以及桃花的大肚子,还有那个自己看了之后一直想试试的羞人姿势,由衷道:“小云,你才是真的大智若愚,深藏不露。”

    罗云很是惊讶:“大致若鱼?什么跟什么啊,我藏了什么?”

    “桃花。”

    罗云还以为徐小乐是说这回藏在锦衣卫暗桩的事,咧嘴笑道:“那个还是不要露出来的好,免得我被爹爹再揍一顿。”

    徐小乐本来觉得桃花这件事自己吃了亏,但是能借此把罗云拉出来陪了几天,起码本钱已经收回来了。唔,如果算上罗云这套祖传的飞鱼服,利息也应该收得差不多了。

    现在就看对方怎么接招了。

    ……

    胆战心惊的库大使看着徐小乐和那个铁塔一样的锦衣卫终于走了,大大松了口气。

    距离他去张成德家里,已经过了两天,这两天徐小乐还是照样堵着门口骂,丝毫没有看到药行对他的影响。如果再叫徐小乐这么骂两天,恐怕想不惊动上面都不行了。

    副使走到库大使身边,试探道:“哥哥,要不,给他兑些好药?”

    库大使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舍得,道:“这样搞,弟兄们吃亏就大了。”

    副使早就在家里想好了对策,献计道:“哥哥,堤外损失堤内补,亏在他身上的银子,回头从药行那边留下来不就行了?您也跟张成德那小子见了,他自己不巴结着做事,就怪不得咱们不仗义了。”

    库大使眼珠子转了几转,道:“也对,过了年就该开药市了,到时候还能叫药行多出些。”

    两人商议妥当,生怕夜长梦多,就派了人去找徐小乐。

    这跑腿的小白役不知道徐小乐拉着罗云上醉月楼大快朵颐去了,硬生生在长春堂门口等到天黑,方才看到徐小乐笃悠悠地走来。他连忙迎了上去,道:“徐大夫,您辛苦啦。小的是库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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