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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医-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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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乐就上前将桑叶呈给谭公超,道:“谭公您一看就知道了。”

    谭公超拿在手里看了看,嗅了嗅,将桑叶给了尤良鹏。尤良鹏辨别之后,又传给了包彭祖。

    包彭祖查验之后,方才道:“好啦,看来今天只有你一人进了第四关。”

    杨成德一听这话,心如刀割。胖老板看上去却比自己被取中更高兴,恨不得当场为徐小乐鼓掌叫好。那黑脸汉子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欲言又止,种种不甘直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包彭祖就道:“你们三个就先出去吧。第四关只有徐小乐能闯一闯了。”

    徐小乐也是一脸不解,就问道:“黑脸大叔也不算过关?”

    黑脸汉子脸色如墨。

    包彭祖就道:“其实你们手上的药材都有问题,让你们解说手中药材药性,就是让你们好生分辨。否则这题有什么考头?大家背背方书、背背本草就行了嘛。既然只有徐小乐一人看出来,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过关。”

    黑脸汉子低头细看手里的甘草,恨不得放嘴里尝尝,还是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不等他解开疑惑,外面的白役就走过去没收了诸人的药材,请他们出去。

    二堂里就只剩下了三个考官和徐小乐了。

    徐小乐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位考官,突然道:“包老爷好机智!”

    包彭祖知道徐小乐看穿了自己的急智,不以为忤反以为乐,道:“山人略施小技耳。”

    他说完,脸色猛然一正,严肃道:“徐小乐,你既然脱颖而出,以后便是吴县的惠明药局大使了,生药库里有不正的药材,这事可千万不能捅出去。”

    徐小乐就兴奋道:“果然是题目错了吧!”

    包彭祖翻了个白眼:“都已经取中你了,你还抓住这个讹误不放!”

    徐小乐见大功告成,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笑嘻嘻道:“好吧好吧,我就当做不知道这事。不过这事可不能叫我接下来,咱们账要算清。”

    尤良鹏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每年要进库那么多药材,偶有错讹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桑叶这种便宜药材,全换了也耗费不了多少钱钞。”

    他顿了顿又道:“虽然已经取中你了,不过老夫还是要问一句,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夏桑不是秋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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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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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改名

    三位考官经验丰富,跟医药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能够分辨出来并不足为奇。然而徐小乐才多大年纪?若说年轻人记性好,能背书,这是天经地义的。可背功之外,连眼力都如此强悍,难免叫人感慨后生可畏。

    徐小乐嘿嘿一笑:“因为今年还没下霜呢!”

    今年还没有下霜,也就是说还没有能够入药的桑叶,那么今年拿出来的桑叶必然是陈年桑叶。

    “这桑叶一入手,我就觉得有些轻。”徐小乐道:“仔细一闻,没有药库的杂味。我就可以肯定是新叶了。

    “若是陈年桑叶,难免会吸收库房里潮气,所以入手会略重一些。再说了,库存的老桑叶怎么可能不沾染杂味?除非有人见了库房只存桑叶。即便只存桑叶,闻起来也有一年一年染上去的气味,层次分明,不会像这个只有单薄一层。”

    尤良鹏的一双老眼都睁大了许多。

    包彭祖也吓了一跳:“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徐小乐不以为然道:“进出药库多了,总能想到的吧?”

    徐小乐的确经验不足,这也是局限于他的年龄。然而徐小乐却在以自己的先天优势和后天努力拼命弥补这个不足。

    鲁药师毫不藏私地传授他辨识药材的知识,徐小乐也能够做到点滴不忘,举一反三。然而要如此细致地观察事物,详加分析,却不是人人都能自觉做到的。事实上很多人即便有老师长辈督导他们去做,也还是做不到。

    谭公超抚着胡须:“徐小乐,如今只差一件事了。”

    徐小乐问道:“什么事?”

    谭公超道:“你这个名字不像是官人的名号。你还是得改一个,好报到礼部、太医院存档。”

    惠民药局大使虽然是不入流的吏,却是有朝廷凭信的官人。考虑到小乐这个名字太像乳名,叫起来不大气,写出来不文气,在踏上新的人生旅途时改个名字,讨个口彩,也是普遍的做法。

    徐小乐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反倒还觉得堂上三位老爷的名字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妙。

    他就推辞道:“等我回去问过嫂嫂再做定夺吧。”

    谭公超道:“我们这边考完,明日就要送部照去太医院和礼部,哪有功夫等你?你不着急走马上任,我还着急交钥匙呢!这样,我帮你改个字,读音一模一样,写在文书上显得高雅一些,你觉得如何?”

    徐小乐想想名字无非就是给人叫而已,写在纸上的次数终究有限,就道:“谭公是要改哪个字?”

    谭公超就道:“昔年谢灵运有诗:‘白云抱幽石,绿筱媚青涟’。筱者,箭竹也,中通外直,此苏子所谓不可一日或缺之雅物。用它如何?”

    徐小乐一想,道:“的确不错,就是跟我的‘乐’字搭不上。”

    一旁包彭祖就插嘴道:“你那个‘乐’字去了就是,徐筱,岂不干净雅致?”

    徐小乐连连摇头,就道:“我这个‘乐’字是跟我兄长的‘欢’字相承,若是没了这个‘乐’字,人家还以为我是独子呢。丢人丢脸都没关系,‘乐’字不能丢!”

    包彭祖哈哈大笑:“你有的是乐子,还怕没乐子?”

    谭公超就道:“筱乐也可以解作‘清竹之乐’,怎么搭不上?不会要你丢人丢脸的。”

    徐小乐不肯放弃这个“乐”字,又没有更好的同音字能替代,只好接受了谭公超的解释,打躬作礼道:“多谢谭公。”

    徐小乐再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新名字:徐筱乐。

    他心中暗道:过几天回家,嫂嫂肯定要问我考得如何,是不是取中了。我自然要仔细跟她说说考试的事,也少不得要说这个新名字。到时候嫂嫂肯定要问:“小乐呀,你的新名字叫什么?”那时候我就一本正经地说:“叫徐筱乐。”嫂嫂肯定是一副懵懵的模样说:“这不就是你本来的名字么?”

    徐小乐想到这里,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县医署里往来之人,看到一个少年边走边笑,双目失焦,仿佛疯了一样,纷纷瞩目。

    徐小乐浑然不觉,突然脚下踢到了门槛,重心前倾,整个人朝前一扑,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泥了。却要说他终究是练了导引术和轻身提纵术的人,虽然后者练习次数尚少,但是这两门功课对人的柔韧性和控制力实有极大助益。

    徐小乐绊倒的同时,自然而然勾头缩颈,收腹送肩,以肉最厚的肩头抢先着地,然后顺势将撞击力导向后背,过臀之后借力而起――不料没起来……便滚在地上,完全没有受伤。

    一团人影立刻奔了过来,关切问道:“小徐大夫,你没事吧?”

    徐小乐一抬眼就看到胖胖的药膳馆老板。他咧嘴笑道:“我滚得可帅气么?”

    胖老板脸上肥肉抽了抽,道:“何止帅气,简直叫我惊为天人!”

    徐小乐身子一绷,利索地跳了起来,拍打身上的土灰,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么?”他看到适才那位黑脸大叔也站在旁边。

    胖老板终于发现徐小乐是个不会聊天的孩子,不过既然说破了,倒也省去了许多客套。他自我介绍道:“不才赵俊达,这位是戴浩歌戴世兄。我们二人在此等小徐先生出来,正是要做东为先生庆贺呢。”

    徐小乐朝黑脸汉子笑了笑,心中暗道:没想到你都有这么文气的名字!很好很好,如今我也有啦,并不输给你。

    他就道:“你们年纪大,叫我小乐就是了。不过庆贺什么的倒是没必要,我不过就是为了挂个官医的名头,以免病家不肯信我。”

    赵俊达是做买卖的,自然不会叫话头落在地上,当下接口道:“终究是得偿所愿,好事一桩。不管庆祝不庆祝,饭总是要吃的,走走,我痴长几岁,厚着脸皮做个东道,你们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徐小乐觉得这人说话挺有意思,想了想,就道:“你一个昆山人,来吴县做什么东道?咱们去醉月楼,我来会钞。”

    赵俊达提出做东,当然不肯叫徐小乐会钞。两人就话语纠缠起来。

    戴浩歌在一旁打量徐小乐,心中暗道:本以为他会恃才傲物,目高于顶,哪里知道竟有这般豪爽任侠之气。此人可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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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户籍

    赵俊达是昆山人,戴浩歌是太仓人,只有徐小乐是吴县本地人。而且徐小乐觉得赵俊达很有趣,戴浩歌则是个有本事的人,碰到这样的朋友,吃顿饭花个几钱银子算什么?

    赵俊达最终拗不过徐小乐,只好再三邀请两人去昆山,尝尝他家的药膳。

    说起来大家都是医户子弟,家里多多少少有些祖传下来的秘方、偏方,没有本事开药铺坐医馆,做药膳倒也是条不错的门路。

    如今国家承平,去北京勤王的卫所军户听说也没多大损失,已经开始回各地卫所了。而且即便是去年土木堡之败,北京被围,对于远在江南的百姓而言也几乎没有影响。

    只要日子过得太平了,自然就有各种新花样出来,吸引有钱人花销,所以赵俊达打着“御医世家,养生延年”的招牌做药膳,收入并不比开药铺差。更重要的是,开药膳馆没有风险。不像行医,一旦治死了人还要面临病家的控诉。

    徐小乐听赵俊达说得种种好处,的确不失为一条好路,心中暗道:我若是没遇到师叔祖,倒是也能去开家药膳馆……唉,恐怕不行,嫂嫂做的饭菜我是爱吃,旁人却恐怕吃不惯。

    他又问赵俊达,道:“令祖也是御医?可认识我太爷爷么?”他说着报了曾祖父的名讳。

    赵俊达嘿嘿一笑:“我爷爷只在太医院做过两年医学生,后来派去了昆山――便是我们这一支的来历了。御医云云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尊祖若是真正的御医,恐怕我爷爷见了连头都不敢抬呢。”

    医学生就是医户子弟之中被选入太医院学习的学生,的确不能施诊、开方。在宫掖之地,他们连抓药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打打下手,学习医案,拿小太监小宫女积累经验。

    徐小乐就说道:“其实我也挺想去太医院做个医学生的,听说太医院里有很多很多医书,还有外面找不到的珍本。”

    赵俊达道:“以小乐你的资质,入选太医院实在太应该了。不过做医学生却没什么意思,无非给人当学徒,而且医学生还很容易被派到军镇去做官医。我爷爷运气好,被派到了昆山,那些被派去九边的可就惨啦。你若是有机缘,倒是可以去选医士。医士在太医院里查勘三年,可以递补吏目、御医、乃至于院判、院使,是条好路。”

    他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显然也是个做白日梦的高手。他道:“若是我能做到院使,哈哈哈,那可是正五品的大官啦,就连苏州知府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戴浩歌终于忍不住道:“院使虽然只有五品,却得皇帝信任。若是到了地方上,即便布政、巡抚也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赵俊达自嘲道:“可惜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戴浩歌叹了口气,显然也知道自己是没指望的――连第一步都没能成功迈出去呢。

    何况不入流的药局大使,距离正五品的院使还有足足十级,大门槛三道,小门槛无数。

    徐小乐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无趣,当官这种事不都是那帮读书人孜孜以求的么?作为手艺人,何必去抢人家的饭碗?他就岔开话题问戴浩歌道:“戴大哥是做什么营生?”

    戴浩歌面露萧索之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方才道:“我十年前随师学艺,游走四方,倒是也拜访了不少杏林前辈,自以为学到了不少本领。去年我师父去世,我送他遗体回乡安葬,正没什么事可做。听说吴县招考药局大使,只要是医户子弟就可以报名入选,我便来了。”

    徐小乐暗道:你说了这么大一通,无非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游医罢了。他又想:其实戴大哥倒是没有必要自卑,只要有本事,能治好人,游医也没什么丢人的。

    不过这宽慰人的话却不好说出口,徐小乐就道:“原来这回考选只要是医户就可以了啊!那怎么才来这么点人?”

    赵俊达就道:“其实已经不少了。你想啊,医户才有多少?何况大部分医户都在卫所军籍,他们要么能补军职,要么换了行当,谁还来县里考药局大使?”只要能补军职的,必然有品级,肯定看不上一个不入流的药局大使。

    根据职业细分户籍是蒙元时候才有的,在此之前的唐宋只有良贱两类。大明立国之后,订立军、民、匠、乐四籍,其实是沿袭并用了前三朝的两种制度。

    医户作为职业,自然是祖辈行医的人家。只有在南宋时家里就行医,才会在蒙元时被编为医户,也才会在大明被登录为医户。不过大明的医户不是独立的户籍,所以散见于军、民、匠三籍之中。

    其中卫所军籍从大明开国至今地位高超,生活轻松,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希望能够转入军籍,所以医户们自然人往高处走,早早就从军了。

    仍旧留在民籍的医户也有,却不多见,有些甚至放弃了悬壶济世,只是有一技傍身,帮助乡里罢了。至于匠籍里的医户,大多从事制药制器,被官府管得严,走脱的倒是不多。

    徐小乐就奇怪道:“我家也是军户,怎么从未有卫所的人找过我呢?”

    赵俊达对于徐小乐不甚明了并不奇怪,有多少十六岁的少年知道那么多社会上的规矩?

    他就解说道:“军户有两种,一种是从军厮杀出来的,到了太祖承运开国,再差都是军官。还有一种则是太祖划定卫所辖区之后的百姓,他们要么转入军户为兵丁,要么仍旧为民户,只是住在卫所,受卫所管辖。”

    “军官且不去说他,世袭罔替,吃皇粮的好差事,谁让人家祖宗肯冲锋陷阵呢。”赵俊达说着就有些羡慕,又道:“普通兵丁之家,开头是很辛苦的,当了兵丁就要出操,要种地,还要服役。

    “为什么大家都争着入军户呢?因为军户每代只要有一个儿子当兵就行了。若是生了两个儿子的,一个替补老子当兵,另一个就可以做其他营生。若是三个儿子,就有两个儿子可以做其他营生……等到了第三代,家里仍旧只出一个人服役,其他人就可以去种地、读书、做买卖,再不用服差役了。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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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写过户籍问题的,但是属于一笔带过,还是有不少同学对此表示疑惑,这回略略写得详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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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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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际会

    大明的税赋不重,杂泛差役才是最讨厌的。

    遇到朝廷大工,征调徭役,纳粮输粮,服役百姓一走就是大半年,家里活谁来干?万一不巧隔壁邻居姓王姓宋,见你媳妇长得漂亮就铁了心跟你做朋友……那更是苦不堪言欲哭无泪啊。

    尤其在永乐年间,国家先是修北京城、三大殿,铸永乐大钟,建琉璃报恩塔,又要造大船下西洋,还要北伐残元,犁庭扫穴……如此许多大事,动用的民力哪里来?正是民户、匠户和军户的正丁。相比成丁就要服徭役的民户,军户每代只有一人服役,其他人可以全年安心干活,照顾家里,日子自然好过得多。

    论说起来,徐小乐的曾祖父在永乐年间就已经侍奉御前了,考虑到他家祖籍在苏州府,所以很大可能是曾祖父的父亲甚至祖父,在太祖皇帝打败了张士诚之后从龙有功,成为军户。

    姑苏徐家在当地虽然不是豪门大户,但也不至于穷困,所以老太公当年多半还是个小军官。袭职顶替的应该是曾祖父的某位兄弟,所以日子久了,徐小乐这支就渐渐远离了家族核心,再无往来了。

    因为徐小乐既没有成丁,又没有机会顶替袭职,卫所当然就懒得找他,让他享受祖宗栉风沐雨留下的最后一点余荫――不受滋扰地幸福生活。

    不过真要打听这些事,只有回家请教老安人。

    徐翰林家既然是族堂亲戚,又读了书考了进士,可见同样也是远房旁支。不过徐翰林当了大官人之后,族里肯定去找过他家,大大抬升他家在宗族中的地位。其家史自然也清楚可见,不至于像徐小乐这样对家族完全没有概念。

    徐小乐听了之后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起码不会被胥吏骚扰。唔,好像以前有个狗屁千户对嫂嫂动过心思,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动静了――徐小乐当时还小,并不知道佟晚晴把那位千户吓得够呛。

    “有这样的身份,正好心无旁骛地学医呀。”徐小乐感叹道。

    赵俊达和戴浩歌就笑了,道:“你还真是个医痴。”

    徐小乐很不理解两人对医术毫无痴迷,说道:“你们不觉得学医很有意思么?虽然背书是枯燥了点,但是多背一页书,就多了一分胜算呢。而且治病如打仗,看古人医案里正邪相攻,我来你往,互有胜负,岂不比戏台上唱戏还热闹!”

    赵俊达回想起童年学医时的时光,简直可以说是暗无天日。然而他此刻听徐小乐昂扬道来,却有些神往,不由感慨:“可惜我资质不佳,除了背书抓药,还没学摸脉就被父亲放弃了。”他家儿子多,父亲教不过来,心思自然用在资质好的孩子身上。

    戴浩歌道:“我从小就跟师父走江湖去了,治病就是为了谋生,哪有什么趣味。”

    徐小乐只好表示同情,又问道:“戴大哥可有什么打算?”

    戴浩歌又低落起来,道:“如今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营生。”

    赵俊达就道:“我看戴兄弟你见多识广,口才也是了得,大可以去我店里呀。无论帮我进药,或是给那些豪门大户讲养生妙法,更或者引入外地之秘方,收益都不会差。”

    戴浩歌略略有些动心,却还是摇头道:“我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名为师徒,情同父子。他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既然传了我手艺,我还是想靠这门手艺吃饭。”

    赵俊达正要再劝,徐小乐突然问道:“戴大哥知道痨病么?”

    戴浩歌微微一怔,道:“肺痨么?我只知道它是绝症,患者或快则一二月,缓则三五月,最多七月必死,无可救药。”

    徐小乐点头道:“那戴大哥知道此病的病因么?”

    戴浩歌道:“有传闻说是痨虫。”

    徐小乐顿时来了精神,道:“戴大哥见过这痨虫么?它幼虫长什么模样?成虫什么模样?卵生几何?几月孵化?”

    戴浩歌遗憾道:“真是抱歉得很,这些全是听闻,我实在没见过。”

    徐小乐倒也不失望,道:“我也听说过这种传闻,就是无从验证。我又怀疑天地之间除了六邪之外,别有一股邪气,却也无从验证。所以嘛,我就找了个地方,把痨病病人集中在那,每日供养,便是希望能够找出肺痨的病因,彻底将之治愈。”

    赵俊达和戴浩歌顿时肃然起敬。

    戴浩歌就道:“小乐,你这可是在做一桩千古大事业啊!若是叫你治好了肺痨,恐怕就能跟杏林先贤比肩了,足以进乡贤祠啦。”

    徐小乐嘴角都咧到鬓角了,光是想想自己画像挂在祠堂里,四里八乡乃至客居苏州的外地人,都要给他上香磕头……这情形实在太好玩了!然而美梦终究易破,徐小乐很快就想到阿木林的两个儿子都还没起色呢!

    非但没有起色,分明就是一步步走向病亡。他之前投入的“援军”,面对这病症,就好像冰雪见到了烈阳,全都消失不见了,完全没有效果。

    徐小乐镇定下来,脸上也带了一层凝重,道:“这病的确难治,否则前辈名医何其之多,早就解决了,也轮不到我们。戴大哥,我跟你说这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做。”

    戴浩歌黝黑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能来么?那真是太好了!小乐,真是太谢谢你,你这是在救济我啊!我自从送走了师父,四处碰壁,无处安身。若不是今天遇到你,我恐怕还得流落江湖……”

    徐小乐见戴浩歌说得益发动情,连忙道:“我不是救济你。”他道:“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成的。要找痨病病因,或者说找痨虫,恐怕得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这本来就是一桩苦差事,再加上朝夕与痨病病人相伴,很有自己染病的危险,苏州城里哪个大夫肯来?”

    徐小乐就道:“你肯来帮我,这是我承你的情才是!”

    戴浩歌只是摇头。

    赵俊达哈哈一笑,插进两人中间,道:“这事呐,依我之见,实在是因缘际会!老天也有心要你们两个走到一起来。天意,天意啊!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三人兴致高昂,碰杯为敬。

    徐小乐一杯黄酒入腹,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心里欢乐,恨不得当场扯开嗓子嚎上两曲。不过想想跟赵、戴二人一见如故,还是别惊吓他们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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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命数

    三人散席之后各自回去。

    赵俊达许诺找人送十两银子过来,襄助徐小乐的大业。

    徐小乐自然愉快地接受了。

    戴浩歌则要先回一趟太仓,跟家人打声招呼,然后再来吴县。

    徐小乐想想戴浩歌已经年过而立,上有老母在堂,却连个老婆都没有,真是觉得他可怜。不过江湖游医的生活听起来却挺有意思,可以去各地游走,见识不同的风光。

    路上还有黑店可以住――没有路引只能住黑店,好在一般黑店只是要价高,并没有店家会杀人做肉包子。不过若是被人偷了行李,也只能吞下这碗黄连水,没有个说理的地方。当然,一般走江湖的人也都不是好惹的,这就要看大家斗智斗勇了。

    徐小乐听戴浩歌说得有趣,恨不得自己也去跑几天江湖,见见不同于市井的风光。不过想到嫂嫂和诸位姐姐,他觉得还是安分一些比较好,以免再把嫂嫂气出病来。

    既然药局大使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徐小乐就只需要将心思放在穹窿山和独墅湖了。

    周夫人的病情还算稳定,而且现在她心情也开朗了许多,这正是心包经渐渐通畅的好现象。

    因为胸痹之症,周夫人常年憋在后院,连门都不敢出,如今有了起色,甚至还带着一干家中女眷去独墅湖上游湖,可算是大大过了一把瘾。

    虽然家里人对此提心吊胆,徐小乐却很高兴看到这种现象。他就对周家人说:“夫人去游一次湖,能当三副药。古人曾说:常将有病作无病。心里别老是记挂着自己有病,精神自然能好许多,是病减三分,可不比药强?”

    周夫人自然是徐小乐这话的拥护者,游湖都有些难以满足她了,恨不得出海呢!

    徐小乐只要能维持住周家这一个大客户,在医馆里的地位就无可动摇。更何况现在他就等朝廷发文,出任药局大使了,更是如日中天,进进出出都能看到顾煊笑脸相迎。

    然而要说受益最大的,却不是顾煊,乃是李西墙。

    作为徐小乐的师父,老李头算是功成名就了。他现在轻易不肯给人看病,但凡出手,诊金也是水涨船高。

    徒弟都能拿到十两银子的诊金了,师父该拿多少呢?

    十五两?

    错!

    起码二十两起!

    这就是江南名医的价码了。

    李西墙由此跻身名医之列。只是他这个名医有些神秘,叫人摸不清来历,知名的病例也少得有限。虽然有几个孙玉峰给他捉刀治好的疑难杂症,但是孙玉峰的手法太过高妙,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以至于一般医生都看不明白。

    现在李西墙总算过上了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整日游手好闲,又有人好吃好喝供养着的美好生活。他就对徐小乐炫耀道:“看吧,我当初给自己起了一卦,正是该享晚福。如今可准了?可见我这算命的本事不比医术差。你要不要也来一卦?”

    徐小乐斜眼瞪他:“就算你算命的本事比你的医术强,也没什么好称道呀。不要!”

    李西墙习以为常,嬉皮笑脸道:“来嘛来嘛,算一卦又不耗费多少时间,权当图个乐子。”

    徐小乐还是摇头:“别耽误我背书。”

    李西墙就死缠烂打,一定要给徐小乐算卦。

    徐小乐终于烦了,道:“我直说吧:不让你算,是怕你讹我卦金!”

    李西墙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你胡说什么!我堂堂江南名医,会讹你个小毛孩子的钱财!”

    徐小乐冷笑:“名医呐,真不巧,我记性有那么一点点好。还记得你在药王庙前街小巷子里摆摊看病、卖卦、代写书信的情形。唔,不怪我记得牢,那才是四个月之前吧?”

    李西墙颓然道:“好吧好吧,要怎样你才肯叫我给你算一卦?”

    徐小乐道:“除非你给我立下字据,写得明明白白,是你硬要给我算命,我不欠你分文。”

    李西墙竟然真的写了。

    徐小乐这才来了兴致,扔下手里的书,让皮皮坐在他肩膀上,道:“你先给皮皮算一卦。”

    李西墙还真的回忆起皮皮的生辰来。得亏他是看着皮皮出生的,否则还就被难住了。于是他运起紫薇斗数,给皮皮批命格算流年,最后道:“这小子以后能封王啊!”

    徐小乐大笑不止:“猴王么?”

    皮皮也嘎嘎大叫,似乎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的。

    “该你了。”李西墙道。

    徐小乐就报上了生辰八字,等李西墙给他推算。

    李西墙唬弄出一堆虚头巴脑的词汇,玄乎又玄。徐小乐听得头晕,统统略过。最后只听李西墙道:“你小子桃花运旺,仕途上就糟糕得很了,啧啧,进二退一、一波三折,看来是没有当官的福气呀。呦呵,你最后也是归隐山林的命数,难道去给你的猴王兄弟当宰相么?哈哈哈!”

    徐小乐道:“当官有什么意思?我最烦那些。跟师叔祖一样纵情山林,当个不老神仙才好呢!”

    李西墙连连摇头:“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跟师叔最亲……不过嘛,等你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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