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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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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鸥看到李牧忽然停顿,觉得奇怪,问道:“老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啊,想起一个故人。”李牧叹了口气,道:“教我抓野鸡的老头,老袁头!袁天罡的袁,这个姓还挺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本家。”
听李牧提起袁天罡,王鸥目光闪烁了一下,道:“郎,你和袁道长认识?关系如何啊?”
“认识,关系么……不太行,工部迁衙的时候,宇文规去找他算日子,他可没少要钱,一点面子都不给,呿。”李牧嘟囔了一句,忽然道:“不过好像有日子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王鸥笑笑,道:“我也找他呢……这几日不是要在京东集开新铺子么,想寻他给看个日子呢。”
“哎呀,找他干嘛!”李牧蹙眉道:“店铺卖的是东西,只要东西好,什么时候开业,什么时候挣钱。要是东西不好,算个好日子就有用了?你要是非得找人算啊,随便找个道士算算就行了,还便宜,袁天罡那厮,要价太黑了!”
王鸥见李牧如此评价袁天罡,忍俊不禁,点了点头。
这时李重义的咳嗽声传了过来,王鸥幽怨地看了李牧一眼,帮他把衣服整理好。李牧最受不住的就是面对这样的目光,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把咱俩的事情,跟巧巧说了吧。我知道巧巧的性子,她会接纳你的。”
王鸥摇摇头,道:“郎,我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我已经三十二岁了,若我入了你李家,巧巧如何称呼我呀?难道我叫她姐姐,她来叫我妹妹么?太不合适了。我能留在你身边,心中已经十分感激了,不敢奢望光明正大,这样挺好的,也别让巧巧为难。”
见李牧凝眉,王鸥又道:“傻子,你当你不说,巧巧就不知道么?她只是因为爱你,不想挑明罢了。”
“唔……”李牧似乎懂了,点了点头。又亲了个嘴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目送王鸥的车远去,李牧重新上马。
“欸!”李牧忽然出声,道:“两位贤弟,大哥问你们啊,据你们自己的感觉,你们的大哥我,算是一个滥情之人么?”
独孤九和李重义对视了一眼,俩人齐齐摇头。
李牧心里舒服了,道:“我就说么,我不算滥情,一共加起来也就三个而已……”
“不是这个意思。”李重义开口道:“大哥,我俩是不知道滥情的意思。”
“……”李牧被噎了一下,解释道:“滥情的意思,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只要是女的就爱,不看年龄和相貌。就像一匹发情的公马,上来尽头了,只要是母马就行了……不能算吧,是吧?”
………………………………
第161章 难得糊涂
李重义拧着眉毛道:“老大,我不懂这些,你问问小九,他不是要相亲么?”
李牧本也没指望李重义,这家伙才十四岁,还没开窍,懂个什么?他看向独孤九,道:“好兄弟,快说说,你觉得大哥滥情么?”
独孤九想了一会儿,道:“大哥,若是按照你刚刚说的,那你绝对不能算是滥情。”
李牧大喜,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知道他大哥我的为人,赶紧说说,是大哥身上的哪一点,让你看到了大哥的本质?”
独孤九很认真地说道:“据我观察,大哥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大哥只有见到美人才爱。普通姿色的女子,大哥看都不看一眼。”
“……”
李牧狠狠地瞪了独孤九一眼,这小子,越发的皮了。瞎说什么实话,当大哥不要面子的吗?!
回到家,李牧看到白巧巧在包饺子,估计得等会才能吃晚饭,就来到了工作室,打算继续做他的‘貂儿’。
李牧这几天,已经亲手制作出了好几件了。他先用羊皮给母亲孙氏做了一件,倒不是他舍不得珍贵的毛皮。而是孙氏点名就要羊皮,因为在马邑生活的时候,孙氏曾见过县令夫人穿过一件羊皮袄,羡慕了好几年。现在有了这个条件,她也就想要一件羊皮袄。多半只是为了一个念想,因为她已经用不着羊皮袄御寒了。
李牧还记得孙氏说的那件县令夫人的羊皮袄的样子,依样给做了一件,算不上是貂儿,但也破费了一些工夫。
做完了给老娘的这件,接着就是给媳妇的。给白巧巧的这件‘貂儿’,是真正意义上的‘貂儿’。因为这件貂儿,就是用貂的皮做的。
真正的‘貂儿’,必须得用貂皮。貂皮属于细皮毛裘皮,轻柔结实,毛绒丰厚,色泽光润,素有“裘中之王”之称。用它制成的皮草服装,雍容华贵,是最理想的裘皮制品。至于更加珍贵的皮毛,就像李牧身上的白虎皮,其保暖性并不如貂皮,只是稀有罢了。
李牧给白巧巧制作的这件貂儿,用的是最好的紫貂皮。紫貂数量稀少,凑出一件貂儿的料极其不易。李牧让二狗遍寻东西两市,几乎把全长安的紫貂皮都买来了,才凑够这么一件。其价值,并不逊于李牧身上这件多少。紫貂皮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的特性,保暖性最好,而且还非常轻盈,李牧做这件衣裳的时候,也是最花心思的。
貂体型很小,做一件貂儿,需要二十张貂皮。而且还要搭配上特殊的工艺,耗时极多。这种工艺名为‘穿刀’,简单来说就是把一张貂皮割成小手指宽的条,然后再缝合,且要缝合特别细密,比刺绣的针脚还要细很多,完成之后,便像是整张毛皮一样,难度极高。
这样做,加工后有自然垂感和动感,否则用整张貂皮缝合,出来的效果很难看,容易产生大量的皱褶和不贴服的情况。
做这一件貂儿的时间,是做李牧身上这件白虎皮‘貂儿’的三倍。但是看到白巧巧穿上之后的效果,李牧还是非常高兴的,多费一些工夫也值了。
给李知恩和王鸥的貂儿,一个用的白狐狸皮,一个用的银狐狸皮。狐狸毛皮要比貂皮大很多,而且因为质地的关系,也用不着‘穿刀’的工艺,耗时就少了很多。两件加在一起,也不过用了一个晚上而已。
今天李牧要做的,则是要送给李重义的,他选择的是黑熊皮。没办法,按李重义的身量,若用貂皮或者狐狸皮,李牧十天也做不完一件,他的衣裳实在是太费材料了。好在上次张家寨的人带来的毛皮中,恰好有三件熊皮,合这三件熊皮,刚好为李重义做一件熊皮大氅。
李牧这边刚把熊皮擀平,门房赵有财就找了过来。他不敢进工作室,站在门口喊道:“侯爷,英国公世子来了,在大堂等您呢。”
李牧只好把锥子和线放下,来到大堂与李震相见。看到李牧过来,李震忙起身,一躬到底。李牧把他扶起来,道:“世子何故如此?你我平辈,这样的大礼我可担当不起。”
李震道:“我刚从宫中出来,便直接过来了。今日接到圣旨,原本一头雾水,面见陛下之后,才知道是侯爷用自己的功劳,为我换了封赏,心中感激之情,不知如何言说,多谢侯爷帮衬!”
李牧示意李震坐,他也坐到了旁边,道:“我当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我没派人去告知你,是因为我心里觉得,实在是不值一提。那日听陛下说要你担任起居舍人,我以为至少也得是五品官。询问之后得知才是六品,就没好意思跟你说。”
“不不、”李震赶忙道:“侯爷有所不知,这个官职,便是眼下最合适我的了。”
“哦?”李牧还真不知道,便问:“这是为何?”
“这起居舍人,虽然只有六品,但因其职司乃是负责‘录制诰德音,如记事之制’,是伴驾左右之人,非亲信不可居此位,陛下用我做起居舍人,便是等同于告诉朝野。我留在长安乃是陛下对家父的恩荣,是要推恩于我,因此我才说是当下最合适的。”
“啊,原来是这样。”李牧了然般点点头,道:“合乎你心意就好,我还以为是陛下敷衍我,原来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倒是错怪了陛下。”
李震叹了口气,道:“若无侯爷帮忙,我英国公府在长安便要一蹶不振了。这份恩情,我一定记在心里。等回去,我就写信给父亲和弟弟,让他们都知道。”
“这大可不必。”李牧笑道:“我也不是为了要人情,只是记着义父的托付,能帮上一点就帮一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若是谢起来没完,倒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了。”
“那我便记在心中了。”
李牧笑着点点头,又道:“世子,提起思文,有一件事我当要跟你说一下。关于酒坊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由黄岐黄掌柜,带领酒坊一半的人和一套酿酒设备去定襄,你若没有意见,明日我就打算让他们启程了。这些日子我事忙,耽误了不少时日,思文那儿想必都要等着急了。这次我让他们带了足够使用半年的酒曲,还有一批粮食,应当够用一阵了。”
李震听到李牧说起这些,笑道:“不瞒侯爷,我在府里,是最没有用处的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生意也不懂。平日里只知道看书,你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听你说起来,也是两眼一抹黑。既然你与思文商量过了,就不必再跟我商量,一切由你做主就行,需要用什么,你说一声,只要能帮上忙,任凭你的吩咐。”
李牧笑着点点头,心道这李震也算是一个妙人了。不说别的,他的心态是真的很好。而且自我定位也非常实在,不高看自己,也不贬低自己,不懂的事情不插手,倒是有点李绩的风范。
又寒暄了几句,快到坊门关闭的时候了,李震告辞离开,李牧一直送到了门口。对于李震,他能帮的忙也就是这样了。俩人的性格不一样,虽然李牧没有看不起李震,但是他那副书呆子的样子,实在是没办法做兄弟。而且他也看得出,李震对他,也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俩人之间的来往,李震一直都很得体,不失礼,但却很明显有距离感。
与他说话聊天,跟与李思文在一起的时候截然不同,没什么意思。帮到这一步,算是对得起李绩的嘱咐,也就行了。
聊天耽误了一会儿,饺子已经包完了。李牧便直接回了后宅,洗净了手一起吃晚饭。
才刚坐下,李知恩就贴了过来,像只小狗似的在李牧身上嗅来嗅去。李牧心里发虚,把李知恩的脑袋推开,道:“没事蹭来蹭去干什么?”
李知恩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小声道:“主人,你又跟那个女人见面了对不对?”
“什么女人!哪有女人!没有女人!”李牧赶紧怼回去一个否认三连,给了李知恩一个警告的眼神。李知恩更加断定,李牧肯定是跟王鸥见过面了,耍起了小性子,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白巧巧端着饺子过来,看到这样一幕,微微蹙眉,道:“知恩,你又怎么了?夫君忙了一天回来,你别惹他生气啊。”
“夫人,我……”李知恩心里累啊,刚要把发现说出来。李牧拿起筷子飞快夹了个饺子塞进了她的嘴里,道:“夫人说得对,你这个小丫头,总要我给你买蜜饯,不给买就耍小性子,真是把你给惯的。行啦,好好吃饭,明天回来给你买行吧?”
听李牧这样说了,李知恩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暗道,坏主人,又要用蜜饯堵住我的嘴……但她又不好不答应,气恼地把嘴里地饺子吞了下去,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白巧巧看着俩人的样子,摇了摇头,也不知是看出什么了,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夹起一个饺子,放到了李牧的碗里。
“夫君,尝尝。”
………………………………
第162章 聪明的巧巧
吃完了晚饭,李牧回到工作室,把给李重义的熊皮大氅完成。随着他的技能熟练度提升,他现在做一件裘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只是有些消耗体力值。好在程府的牛经常莫名其妙的摔死,李牧这边的牛肉干也没缺过,随时往嘴里丢两条肉干,消耗和补充基本维持了平衡。
做完了熊皮大氅,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李牧叫来李重义,把熊皮大氅给他,然后找了纸笔,坐下给李思文写信。
提起笔,却迟迟落不下去。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似乎这些话,都不好写在信纸上。聊天嘛,得有来有往地聊啊。你一句,我一句,这样聊起天来才有意思。
写信这种方式,对于李牧和李思文来讲,更像是说教。
这件事,你得这样这样这样做。那件事你不能做,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酒坊怎么弄才挣钱,一定要如何如何……
李牧不想这样。
他把李思文当做兄弟,当哥哥的,惦记弟弟很正常。但他不想当一个肆意对弟弟的人生指手画脚的哥哥,如果李思文事事都听他的,按照他说的话做,早晚会变成一个没有主见的人。
做事情的时候,李牧希望身边多几个这样的人。但是对自己的兄弟,李牧宁愿像娜扎这件事情中他做的那样,即便知道可能出问题,也任由李思文自己去选择。因为只有这样,无论是对还是错,他都能有所成长。在他承担不了后果的时候站出来,给他兜个底,这样才是大哥应该做的事情。
犹豫半天,李牧终于落笔了。
【好好干,哥明年再给你娶个嫂子。——李牧。】.
写完之后,放入信封,烤上火漆。找出早就给李思文做好的虎皮裘,把信放入了衣裳的内兜。
李思文的这件虎皮裘,虽不如李牧身上的这件白虎皮,但也是不遑多让的珍贵皮毛。张家寨带来的皮毛中,虎皮也就仅此一张而已。
李牧没有把它做成‘貂儿’的样子,而是仿照突厥的胡人样式,为他做了一件裘皮。在西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上万人的大部落首领,才配得上虎皮。若是只有三千五千人的部落首领敢穿虎皮,便等同于要挑衅一样,会被附近的部落群起而攻。当然若是实力足够,能够以少胜多,同样也有穿虎皮的资格。草原和荒漠上,唯有实力作数。
李牧给李思文做得这件虎皮裘,便是对他的一种期许。定襄所在的位置是大唐的边境,成立折冲府后,必将成为附近重要的军镇。李牧希望李思文能够担起重任,能够镇得住草原上的胡人,配得上穿这件虎皮裘。
至于李绩那边,他就不管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李绩用不着他来操心。而且李绩出镇并州,麾下是有兵马的。除了离开长安的原因不甚光彩,实际上也没委屈他多少。镇守一方,不是随便哪个将军就能做到的。有的将军能打仗,但不一定善于经营。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程咬金,他能攻,但不善守。反例就是李大亮,李大亮是善守而不善攻。都是名将,但却都不能镇守一方。
像李绩这样,能攻善守,还懂得民生之人,才可以代天子戍守一方。如果没有娜扎的事情,李世民仍然会安排李绩去并州,只是因为出了这件事,性质略有不同罢了。
想起了李绩父子,李牧的心情又有些低落了。摇了摇头不去想,回后院了。
进了屋,蜡烛还亮着。白巧巧拿着一张大唐日报在看,她现在已经能认得很多字了。看到李牧进来了,把报纸放在旁边,抬手放在唇边‘嘘’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李知恩,压低嗓子道:“小点声,睡着了。”
李牧无语苦笑,这叫什么小妾啊,怎么像是养了个女儿似的。他轻手轻脚地把衣服脱了,像个大马猴似的从李知恩身上翻过去,挨着白巧巧让出来的地方,慢慢地躺了下来。
“你忘了吹蜡烛……”白巧巧想要去把蜡烛吹灭,被李牧一把搂了回来,道:“娘子,不是夫君我埋怨你啊。现在咱们不是在马邑了,吃什么都得寻思寻思。现在咱们有钱了,而且你也看到了。咱家的钱留不住,你不花,它也没了。与其给别人花,被陛下抢走,不如咱就自己花了,心里还闹个舒坦。一根蜡烛值几个钱,还敢劳动我的娘子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去吹?呿!不管它,就点着!”
见到李牧这副暴发户的样子,白巧巧忍俊不禁,却也没拗他的意思。李牧的坏手乱动,想做什么,昭然若揭。白巧巧起初不理他,在李牧的手顺着她的腰肢再往下的时候,白巧巧凑到李牧耳边,红着脸说了一句话。
李牧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悻悻地把手抽出来,道:“怎么又来呀……我记得好像刚过去几天啊?”
白巧巧幽怨地说道:“我倒是希望它不来呢、”
“哎……”李牧赶紧把白巧巧搂进怀里,道:“早晚有那一天的,没听过那句话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夫君我,再多努力一点。我还就不信了,贞观犁我都造出来了,一个小孩儿造不出来?”
白巧巧的脸更红了,小声道:“哎呀,你别说了,臊得慌。”
“有什么好害臊的?”李牧说得更大声,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夫人,这生孩子,就像是在作诗。一蹴而就的呢?往往都不是什么好诗句。唯有酝酿,酝酿,再酝酿,憋得时间长一点,做出来诗才好。你看着吧,等你怀孕的时候,也许……一下来俩?”
白巧巧苦笑:“一个都没有呢,还来俩呀?”
“至少是俩!龙凤胎!”李牧装模作样地掐指算,道:“保证是俩,我算出来了。”
白巧巧被他逗乐了,道:“你还会算卦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袁天罡的卦术,跟我是同出一脉。”
“不跟你说了。”白巧巧知道李牧的性子,他要是扯起来闲话,能从现在说到明天早上去。她倒是没什么事,但是她知道李牧肯定有事要忙,不想让他睡得太晚了。
看着李牧有些悻悻地样子,白巧巧咬了咬嘴唇,道:“夫君,要不……你把知恩收了?”
“不是都说过了嘛,等明年。”
“那……”白巧巧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又道:“夫君,要不你把牡丹夫人收了吧。”
“……”李牧浑身僵硬住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白天的时候才听到王鸥说巧巧什么都知道,他还没当回事,谁想到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李牧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夫、夫人啊……其实我和牡丹夫人,我们俩、我……”
白巧巧见李牧如此紧张,道:“我都知道的,我还知道,夫君和牡丹夫人,虽心中有彼此,却还没发生什么。”
李牧奇道:“你怎么知道的?就这么放心我?”
白巧巧笑了笑,目光中划过一丝狡黠之色,道:“知恩这丫头每天都在我耳边嘟囔,说你身上有牡丹夫人身上的气味,肯定是又见面了,担心坏了。其实我也闻到了,只是我没说。”
李牧的心里有点不开心了,道:“夫人一点也不吃醋吗?我有点伤心了……夫人好像不在意我。”
“哪有不在意呀……”白巧巧捧着李牧的脸,痴痴地看着他,道:“夫君就是巧巧的天,巧巧怎么会不在意。只不过,巧巧想通了而已,觉得没有必要过问。”
李牧彻底懵了,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知道,在夫君心里,没人能比得过我。我还要担心什么呢?夫君一直不碰知恩,也不碰牡丹夫人,不也是为了我么?想等我有孕之后……我说的对吧?”
李牧还想不承认,道:“哎呀,这种事情么……顺其自然啊,我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是吧?”
“夫君的心意,我都知道的。”白巧巧又依偎在李牧的怀里,道:“但是我的心意,夫君就未必知晓了。”
“唔……”李牧点点头,道:“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知晓呢,但是听你说了这些,才发现我的傻巧巧原来精明着呢,现在猜不着了。”
白巧巧也笑了,道:“知恩总说我傻,你也觉得我傻……但是我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傻呀?知恩总撺掇我,让我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她就不明白,若是夫君的心变了,防着谁有用呢?只要夫君的心意不便,我还需要防着谁吗?”
“话倒是没错……”李牧微微蹙眉,道:“可是,我心里还有其他的女人,你怎么就不吃醋呢?”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白巧巧像是不能理解李牧的意思似的,道:“夫君总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吧,早晚也要纳妾。既然是早晚的事,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分别。知恩跟我脾气相投,生活在一起能做个伴,不好么?至于牡丹夫人……我想,她能吸引夫君,必然是有我和知恩身上没有的魅力吧,只要夫君喜欢就行,我又不想跟她比,而且我觉得,牡丹夫人应该也不会进咱们家门的。”
………………………………
第163章 大智若愚
李牧真的是刮目相看了,白巧巧能想到这些,着实让他惊讶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回家都不说外面的事情。其实也算是变相的一种保护,他想要白巧巧过得简单些,不想他面对的事情,或者承担的压力转嫁到他的身上。
李知恩总说白巧巧傻乎乎的,这也算是李牧刻意而为之吧。他就想让白巧巧傻白甜一点,可以在他撑起来的空间内,平安喜乐的生活,这是他想为白巧巧做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判断错了。白巧巧的聪明,远超他的想象。
白巧巧看到李牧吃惊的模样,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牡丹夫人已经嫁了人啊……怎么改嫁呀?”
“噢……”
李牧哭笑不得,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分析了这么多,原来人家的想法竟然是这么简单。
“巧巧,相公问你个事儿。”李牧揽着白巧巧的肩膀,真心真意地问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我生活在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女人也只能嫁一个男人的时代。我这么花心,你会不会吃醋啊?”
白巧巧笑了,道:“夫君,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时候,我虽然不懂得很多道理,但是我也看到过呀。就说咱们马邑的那个马瘸子,卖皮货挣了点钱,还惦记要再娶一房呢。那些突厥人,自持勇武,不也是抢很多女人吗?厉害的男人,身边就是要有很多女人的……夫君你这么厉害,什么都懂,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啊。”
“牡丹夫人又会做生意,可以帮助夫君,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我是你的妻子,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只希望你能一直把我放在心上,这样巧巧就很知足了。”
李牧拧着眉毛听白巧巧这些话,心里有点明白了。原来,这不是吃醋或者不吃醋的问题。而是在白巧巧的心中,她压根就没觉得这是个问题。这跟后世,要求自由,解放,平权,甚至过度敏感的女权人士的想法,截然不同。
其实细想之下也是这么回事。这里是唐朝,而且是初唐。隋末大乱也不过是十年左右的事情,李唐彻底平定天下也不过五六年而已。无论是中原还是西域,到处杀戮四起,什么男人女人,小孩老者,战事一起,不过草芥尔。
一个奴隶,在西市不过一贯两贯。一头牛,能抵过五个、甚至十个人。在这样人命不如牲畜的时代,女人想要生存,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依附男人。女人的地位,完全取决于她的男人的地位。
皇后的男人是皇帝,所以她才是皇后。白巧巧的男人是李牧,所以她才能得封五品诰命。而府内的丫鬟们,就只能当下人。
若按照后世的思维来评判,有人会问,丫鬟就没有人权吗?
是的,在这个时代,丫鬟没有人权。她们是奴,她们是婢,是可以买卖,可以送人的‘财产’而已。
白巧巧的意识,便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形成的。因此,她的基本诉求只是想要李牧心里有她,稍微过分一点也不过是李牧对她的宠爱,要超过其他人而已。她根本就没想过让李牧一生只爱她一个人,因为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拈酸吃醋的李知恩,也不过是想在‘妻’之下,争取做一个宠妾罢了。她想要的,不过是在白巧巧之下,做最受宠的妾而已。她把王鸥视为竞争对手,也不过是担心王鸥分润了太多李牧的宠爱,担心失宠。因为她是侍妾,不是妻,她在府内的一切权柄,都来自于李牧的宠爱。若失了宠,她和府内的其他丫鬟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
如此一分析,李牧顿觉霍然开朗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牧在白巧巧的嘴唇上亲了一口,道:“娘子,谢谢。”
“谢?”白巧巧不解道:“谢什么?”
“没什么,就是谢谢。”李牧打了个哈欠,把白巧巧拥入怀中:“谢谢你做我的娘子。”
说完,李牧闭上了眼睛睡觉。白巧巧有些懵懂,但也没有再问,拉过被子,窝在李牧的怀里,也闭上眼睛睡了。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但是李牧却没睡着,他有些矛盾。
他毕竟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思想也是前世的思想。在这样的思想下,他觉得自己‘欺负’了巧巧。但是巧巧却不这样觉得,反而觉得很正常。
可问题是,内疚这东西,不以对方的想法为标准,而是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李牧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内疚了,这可怎么办?
另外,他一直没碰李知恩和王鸥的理由,他也没有说全。巧巧猜到的是一个,另外还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这份内疚,他个人的理想主义,其实是希望一夫一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但是,他同时也很想三妻四妾,不枉穿越一遭。两相矛盾,让他不太敢迈出这一步。说白了,有点怂。
而最后一个理由,他一直不敢往深了想。不知怎么,李牧的直觉告诉他,无论是李知恩还是王鸥,早晚有一天,都会离开他。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有各自的秘密,各自不肯说的秘密。而白巧巧就不一样,俩人一起长大,李牧继承的记忆中,虽然原来的李牧对白巧巧不假以辞色,但是关于她的一切都非常清晰。这让李牧很有安全感,他不用去提防,也不用去想,不用去猜。他知道,一个肯定的答案,无论他变成什么样,白巧巧都不会离他而去。看得见,摸得着。
“哎呦……”
李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忽然感觉到左边有一个身子拱过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李知恩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踢掉了,冷着了,迷迷糊糊地挤过来。
李牧把她也笼进怀里,感受着两边的温度,心慢慢踏实了下来。
这一刻,李牧忽然觉得自己很矫情。挺大个男人,竟然如此缺乏安全感。自嘲般笑了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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