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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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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能想到,李世民真的要把李牧杀了。这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啊!他可是李牧,就这么杀了?

    一个出现了一年多,几乎改变了大唐的人,就这样杀了?人皆言他是谪仙人,仙人都这么短命的么?

    来不及多想,程咬金、唐俭等人急忙上奏,但奏疏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半点音讯也无。李世民拒不见任何人,就连长孙皇后来,也被高公公挡下了。

    李渊听到消息,急火攻心病倒了,李世民也只是派了御医,而没有探视。做出杀李牧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他知道会有很多人求情,他面对不了这么多人,他甚至面对不了自己。

    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这件事必须得去做,否则会引来更大的祸乱。

    三天,熬过这三天,李世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

    刑部派人过来,宣读了最终的判罚。李牧什么也没说,接受了这个结果。皇帝开恩,临行前特赦李牧不必住在牢房,准许他返家。李牧和白巧巧在禁卫的监视之下,回到了久别的山谷。

    山谷本来是有学生的,但李牧回来的时候,什么人也没看见,想必是早有人过来安排了。禁卫约莫一千余人,把守住李牧所住的小院儿,却没人进到院子里,用意很明显了,给他留出最后的时间。

    白巧巧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弯腰不便。李牧就自己洗了米,煮了饭,仓库里有的是腊肉,洗干净了,切了放在饭锅里一点儿,闻起来非常的香。

    “娘子,快吃点儿,别饿着我儿子了。”

    李牧盛了一碗饭,递给白巧巧,白巧巧接过饭碗,仰头看着他,道:“夫君,饿不饿的还有什么打紧,三天之后——”

    “三天之后怎么了?”李牧捏起一片儿腊肉丢进嘴里,含混不清道:“娘子,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吧?”

    “陛下都已经下旨,刑部已经行文了,难道还有转机?”

    “也许有,也许没有。”李牧神神秘秘道:“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如果不想死,就算是陛下也杀不了我。但是呢,我只能顾得上我一个人,所以我才把知恩她们都支开,你身子不便,没法支开,所以你得好好的吃饭,就算我被拉出去问斩了,你也不能做啥事儿,可别我最后没死,你却犯傻气死了呀。”

    “夫君你这就是安慰我,我才不信你的话。”

    “是真的。”李牧刮了下白巧巧的鼻尖儿,道:“夫君啥时候骗过你?我的办法最多了,不是还有三天么?要不这样,到了最后一天,要是再没转机,你要跟我一起死,我也不拦着你,好不?现在先吃饭。”

    白巧巧点了点头,把饭碗端了起来。

    李牧笑了一下,夹一片儿肉,放到了白巧巧的碗里。

    李牧说的是假话么?是也不是。说是,是因为,他确实没有底。李世民反应,超过了他的预期。但说不是,也是因为他确实自己做了一些准备。如今能不能管用,他并不清楚,只能是看命了。

    实在不行,只能按独孤九的说法,纠集江湖上的好汉劫法场了。可是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如今这个世界,可以称之为文明的国家,也没有几个,难道远遁海外么?

    逃亡波斯也不成啊,非我族类,日子怎么过?

    为今之计,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安排管用了。

    ……

    陛下有旨意,杀李牧。行文即下,便无更改的道理。王珪也终于松了口气,这次搞李牧的事情,虽然是长孙无忌的主意,但却是他在冲锋陷阵,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事儿瞒不过任何人。如果李牧这次不死,他必然会报复。

    论官位,王珪要在李牧之上,论出身,李牧更是比不了。但王珪是打心眼里的怕李牧,不止是没在李牧身上占到便宜,其他的理由都不说,一个垂垂老矣,一个年轻力壮,光是心气儿他就比不了了。更何况,李牧在长安的时候,那是一个打七个的选手,门阀世家让他打压的透不过气,他一个人如何与之抗衡?

    不过现在好了,李牧得罪了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陛下出手了,他还有活的可能么?听说陛下为了避免众人求情,甚至都闭门谢客了,这不就是已经表明了态度么?

    可是为何,心里面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反而还有一丝隐隐地不安呢?

    王珪来到了门下省的值房,看到一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乃是门下省的长官,看到这些人在工作的时间私聊,不由皱眉说道:“尔等在干什么?值房可是私聊之所?”

    “回侍中大人的话,我等正在商量,是否要响应御史台王中丞的号召,上书力陈李牧的罪状,故此才私语了几句,还望侍中大人不要怪罪。”一个黄门侍郎施礼说道,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要怪罪,但其实却是一副讨赏的嘴脸。那封检举李牧的匿名信是出自王珪之手的,已经不是秘密了。王珪能写这样的密信,说明二者是敌人,他身为王珪的部下,也要效仿王珪去弹劾李牧,落井下石,自然会被他当成是一种邀功之举了。

    王珪岂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刚要出言撇清,忽然想到不如趁此机会,探听一下满朝文武对李牧这件事是如何看待的。

    王珪在众人旁边坐下来,幽幽道:“不要背后非议他人——刚听你说起什么御史台,王中丞?王中丞怎么了?”

    “侍中大人有所不知,请听下官为您道来。”刚刚的黄门侍郎一副狗腿相凑到王珪身边,幸灾乐祸道:“您也知道,御史台的那位王中丞,王境泽,他与李牧势不两立,吃了李牧不少的亏。这回李牧倒了,他能不落井下石么?刑部下发了行文之后,他便第一时间运作了起来,纠结各部与李牧有过别扭的人,无论是官员大小,程度多深,求大家都写一个控告折子。”

    “试想一下,明日陛下看到折子里头,都是控告李牧的人,陛下能不盛怒么?还给他三天?一天都不给他,马上就得拉出去砍了!”

    王珪挑起一根眉毛,道:“那王境泽竟然如此狠辣?”

    “吃了多少亏了,搁谁身上,谁也是受不了啊。”黄门侍郎帮着说话,道:“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么……侍中大人,您觉得咱们门下省——?”

    “啊、”王珪一副不忍的模样,道:“你们想怎么做,你们自便,老朽么,毕竟与他有过交往,这落井下石之事,可不是我太原王氏子弟做得出的。我便不参与了,你们随意。”

    黄门侍郎恍然,贼笑道:“明白,下官明白了。”

    王珪咳嗽一声,起身离开了,这黄门侍郎立刻撺掇起来,大家拿起笔,洋洋洒洒,开始炮制控告李牧的奏疏来。出了值房,王珪又转悠了三省六部其他几个值房,看到的大体都是这样的情景,心终于放了下来。李牧啊李牧,你也别怪墙倒众人推,实在是你平时太过于的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了,这次的事情,就当是个教训,往后——

    王珪感慨到了一半儿,忽然想到李牧好像没有往后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奏疏如雪片一样往太极宫飞,但李世民一个也没见着。他已经吩咐过高公公,凡是关于李牧的奏疏,直接装进箱子里,他不想看也不想知道内容。他已决定要杀李牧,看这些说辞已经没了意义。作为皇帝,一旦做了决断,就无更改的道理,要不怎么说皇帝的话叫做金口玉言呢。

    第一日,高公公是按照李世民吩咐去做的。关于李牧的奏疏,无论是好坏,都直接放在箱子里。只一日,就装满了两大箱。他没有告诉李世民,只是把箱子摆在李世民的桌案旁边。李世民如常地批复着其他的奏折,内心是否有波澜,脸色上谁也看不出来,只是他拿着笔的手,略微的有些颤抖。

    第二日,比前一日还多。弹劾李牧的奏折,不仅局限于长安境内,距离长安城较近的各地,也都上奏李世民,谈及李牧诸多不法,颇有微词。言语之间提及,关于田地改革之事,让国家不稳,应当回复到李牧瞎改乱改之前的局面,这样大唐方能安定。

    也是这一日,大唐技校的前后两届毕业生,跑到了国子监的门口静坐,想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皇帝要杀李牧的不满。长安内外干活的工匠们,也都停工一日,回到工部衙门口,要找工部尚书李大亮,询问李牧的安危。

    李世民的手更加抖了。

    眨眼,便到了第三日。过了这一日,天再亮起来的时候,李牧就要被押赴刑场了。

    “夫君、”

    入夜,白巧巧靠在李牧的肩头上,夫妻俩紧紧地抱着。这时候,仿佛说什么都成了多余。李牧撒谎了,他说的转机并没有发生,明天,注定就是生离死别的时候。

    良久,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子时都过了,还是李牧先开了口,道:“不管明天怎样,睡吧,若你我夫妻短命,那便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再做夫妻。”

    “此生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白巧巧’凑到李牧耳边,道:“夫君,我爱你。”

    “我也爱——”李牧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了白巧巧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伸手要碰白巧巧的肚子,被她拍了下去,嗔道:“别乱摸。”

    “都最后一天了,摸摸也不让?”李牧心里觉得奇怪,正要说什么,‘白巧巧’按住了他的手,往他怀里挤了挤,道:“夫君,你能抱着我睡一晚么?”

    “这有什么不能的。”李牧伸手揽过‘白巧巧’的腰肢,头靠着头,呼吸相闻:“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这辈子跟了你,便是我最大的傻事了。”

    李牧失笑道:“娘子,你真是读了书了,这有的情话都能说出口。”

    ‘白巧巧’不出声,只是贴在李牧胸口,听他的心跳声。李牧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忽然,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白巧巧’从李牧怀里爬起来,下了床,弯腰把李牧抱了起来。她娇小的身材,竟然能抱得动李牧,让人看着颇为奇怪。她抱着李牧从房间出来,来到了李牧的‘工作室’,推开门,里面有一口大箱子。打开箱子,里头竟然也躺着一个白巧巧,两个白巧巧在月光的映衬下可以看出,真的是完全一模一样。

    ‘白巧巧’把李牧放进了箱子里,把钥匙拴在了李牧的手腕上。然后把箱子盖好,这是一个特制的箱子,锁孔在里头,只能从里头打开。箱子有透气孔和一点干粮,不用担心李牧和白巧巧在里面会被憋死,饿死。只要李牧醒过来,他就能开箱子出来。

    ‘白巧巧’坐在箱子边儿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头,是一个个纸质的小包,只见她把各色小包都打开,是一些颜料镜子等易容的道具。她打水过来洗了一把脸,随后,镜子里显现出了她原本的模样,这个伪装白巧巧的人,正是金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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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书:《无敌正德》

这个月最后一天请假,实在是有事情。明天一定不止一章,再拜,道歉!本月请假三天了,这三章必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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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贤后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还是一样的毒药,让人不能控制自己。李牧躺在箱子里,可以听到金晨的声音,她换衣,卸妆,诀别,他都可以听到,但他动不了。他能做的,就只有运转内息,快一点儿把体内的毒素排出去。他看着白巧巧的状况,见她呼吸气韵绵长,知道金晨对她使用的,大概不是与自己相同的毒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知道金晨对自己的心思,她也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夫人,金晨应当不会伤害白巧巧,但她毕竟在怀孕,难免还是有一点儿担忧。

    也许这次毒药的剂量比较大,李牧尝试好久,也未能恢复行动,心里头不由焦急起来,这个傻女人,可别真的替自己死了,这份情,可换不起呀!

    ……

    今天,是李牧行刑的日子。法场前,一大早就过来了很多百姓。皇帝宣布要杀李牧的消息,不止对官吏来说是个意外,对百姓来说,更是一个意外。尤其是长安城的百姓,他们已经适应了李世民毫无道理的包庇李牧,仿佛李牧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帝陛下都会原谅他。而且,从心底里,他们也不讨厌李牧。李牧虽然行事怪异乖张了一些,但他欺负的从来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门阀,他没有欺负过百姓,反而三不五时的,赶上心情好或者抽风的时候,一车一车的撒币,长安城中得了他的钱的人,十个人中必有一个,这样一个‘仗义疏财’的人,百姓怎么会讨厌呢?

    临近巳时了,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御史台,刑部,长安县,万年县,獬豸院等官吏,陆陆续续来到法场。有一些与此事无关的官员,也都过来了,李牧到底是一个风云人物,他的落幕,还是很多人关心的。

    当然也少不了对头了,在李牧的诸多改制当中,收到波及最多的门阀士族,都挤了进来,这三日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李牧一死,所有的事情,都将恢复成原状,大唐还是他们的大唐,中原还是他们的中原,无论王朝如何更替,五姓七宗永远不会变。

    行刑时刻,在午时三刻。按照规矩,犯人早就该在这儿等着了,但是由于李世民特赦李牧三日的假期,所以就出现了如今奇怪的一幕,所有人都在等犯人到来。最提心吊胆的,还是这些门阀士族,他们生怕李世民出尔反尔,私放了李牧。李牧的本事,他们是深知的,这次如果都不能置他于死地,等过一段时间,李世民想起他的好来,让他重新得势,他必然会报复!

    “让开!让开!”

    随着几声低喝,人群让开了一条路,在两队禁卫的押送下,一个人走在当中,正是李牧,看到了李牧的人,他们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终于逐渐安稳了下来。

    人都到了法场,还有不死的道理么?

    看到李牧过来了,人群中的程咬金捶胸顿足:“老子昨天豁出了命去,让心腹给你留了个口子,指望你小子能识相逃走,你可好,偏偏这么犟种,你倒是走啊!”

    秦琼拉住他,道:“你这贼厮,想的都是什么事情?李牧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他做事情,无不磊落,何况陛下这次杀他,实在违背道义,他心中愤懑,若是逃走了,岂不是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迂腐!”程咬金甩手,气道:“他一个小孩牙子,什么英明不英明的,能活着,比啥都重要,跟咱们土埋了半截的人比?”

    “不成!老夫看不下去了,我要去找陛下说理去!”程咬金风风火火地走了,秦琼犹豫了一下,喊着等等我,也跟了上去。王境泽站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对李牧猛打眼色。他想告诉李牧,李牧吩咐下的事情,他都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但是现在陛下仍然无动于衷,他也没有办法。但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李牧,已经不是真的李牧了。金晨虽然看到有个人不断挤眉弄眼,但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她干脆错开了目光,没有看过去。

    王境泽懵了,他这几天上蹿下跳,都是按照李牧的吩咐做的,如今李牧却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心中不禁骇然无比,难道收到的消息,并不是出自李牧手中?难道说,给自己消息的那个叫做唐观的人,是对头派来的奸细?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非但没有帮倒忙,反而害了李牧?

    想到这儿,王境泽不禁汗如雨下,站都站不稳了。他身处反李牧阵营的中间,周围都是些李牧的反对者,这几日的串联,让他成为了这个圈子里的英雄,

    今天虽然大理寺卿、刑部堂官都在,但是主持监斩的还是孙伏伽,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巳时过半了,心中不免焦急,昨天夜里,高公公亲自到他家,告诉他说,今日斩首,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斩,宁错过时候,也不能提前,最好晚上半刻钟。他要细问的时候,高公公却不愿意细说了。

    按照规矩,再过不到一个时辰,李牧就得斩首了。这个时间,正是留给他和家人诀别,吃断头饭的时候。孙伏伽看向李牧,见他抿嘴不言,心道,果然这人没有不怕死的,饶是这么能说的逐鹿侯李牧,走到今日这一步,怕是也吓得魂不附体了。

    他对身旁的衙役示意了一下,衙役端着一个托盘到李牧跟前,道:“侯爷,这餐饭——”

    李牧笑了笑,打断了衙役,示意他可以走了。衙役施了个礼,李牧盘腿坐下,倒酒,吃菜,不见半点慌乱。此种气度,便又把旁人比下去了。

    “陛下的旨意怎么还不来呀、”孙伏伽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身边的随从道:“你去,在法场门口守着,一旦瞧见宫里来人,你就大喊。”

    随从懵道:“大人,喊什么?”

    孙伏伽抬手给了他一下,骂道:“还能喊什么,刀下留人呗!”

    ……

    半个时辰之前,莒国公府。

    孙氏看着从祠堂出来的唐俭,泪水模糊了眼睛。她握住唐俭的手,道:“公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唐家。为了我的孩子,我——”

    唐俭把怀里的匣子,递给旁边的唐观,让他拿着,自己伸手扶住了孙氏,笑着说道:“夫人这是说得哪里的话,你既然嫁了我,就是我唐俭的夫人,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我也早有致仕之心了。至于这免死铁券,你更是不必放在心上,儿孙自有儿孙福,这铁劵只能免死一次,若后人败家舍业,还是挡不了什么,若能救了李牧的性命,它才算是发挥了用处。”

    孙氏感动道:“老爷莫宽我的心了,你对我这份情谊,便是来世,我也报答不了了。”

    “那便生生世世做我的夫人,慢慢偿还吧。”唐俭说完,转身从唐观手里接过锦盒。唐观想要跟他一起去,但是被喝止了,唐俭上了马车,出得院门,直奔皇城而去。

    ……

    太极宫。

    短短三日,弹劾李牧不法的折子已经足有六大箱,都倒出来,足以堆满太极宫的一角,堆成一座小山。在小山旁边,还有一个小箱子,里头是为李牧讲情的,两边对比,显得那么悬殊。李世民的态度,也变得愈发的玩味起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任谁也猜不着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只有高公公能看得出一点儿,陛下恐怕是害怕了。

    眼前的这两堆折子,显现出来的,不止是李牧这个人的命运,更多的是,当下大唐势力的对比。让李牧死的,都是什么人?门阀和士族,李牧一直是李世民手中,平衡各方势力的利剑,他们想趁此机会,要了李牧的小命儿,害怕李牧不死,所以才纷纷上奏。

    这些奏折,若是一箱两箱,李世民不会在意,只会当成是李牧罄竹难书的例证,但是如此的多,情况就不一样了。

    皇权和门阀对立,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门阀如此想除掉李牧,足以表明,李牧对他们的威胁有多大。杀了李牧容易,可这天下,上哪儿再去找一个李牧来平衡?

    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可是若杀了敌人的敌人呢?

    自断一臂?

    李世民不得不深思这件事了。

    到底是李牧之祸更大,还是门阀世家之祸更大!

    “让本宫进去!”

    门外传来长孙皇后的声音,李世民抬起头来,高公公忙迎到门口:“皇后,陛下说——”

    “让开!”

    “诺、”高公公本心也没想拦着,听到‘让开’,便听话地让开了。长孙皇后怒气冲冲进了殿,看到桌案后的李世民,伸手一指:“李世民,你当真要做下此等昏聩之举么?”

    “皇后,你在说什么?”李世民怔然道:“你是朕的皇后,你也觉得朕错了?”

    “陛下难道没错吗?”长孙皇后来到李世民面前,道:“你是皇帝,竟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的臣子争风吃醋,这没错?”

    “朕那是因为李牧——”

    “与李牧何干?那王家小姐,本就已经是崔家的媳妇儿了,即便李牧与她有什么沾染,暴跳如雷也是崔家的事情,与你何干?李世民,你是已经昏聩到是非不分了么?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你是想让天下人笑话你,沦为笑柄吗?你到底还在意一点儿身为皇帝的颜面吗?!”

    “这……”李世民恍然,是啊,就算王鸥与李牧有染,在世人眼中,与自己何干呢?若是自己站出来,岂不是等同承认了堂堂皇帝与寡妇有染,这要是落在史书之上,活脱脱就是一个昏君的模板啊!

    “再说李牧!”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真的忘了,他为大唐,为江山社稷,立下了多少功劳?先不说远的,你看看眼前的宫殿,你看看你的吃穿用度,在没有李牧之前,宫中何等的节衣缩食?再说他这次去西域,不但解决了西突厥的大问题,还让西域三十六国派使者来长安觐见你,此功劳,堪比开疆拓土,你不奖赏他也就罢了,先是拈酸吃醋,后不能明辨是非,把他投入大牢。李世民,这是皇帝应该有的气度吗?”

    李世民不语,他知道,长孙皇后说得对,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因为王鸥,失去了平时应有的理智和气度,他竟然没有想到,王鸥无论做任何事情,她都是王氏女,崔氏媳妇儿的身份,跟他李世民,跟皇室没有半点关系。

    可笑的地方就在这儿了,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却因此迁怒于功臣,这不是昏君能是什么!

    “可怜李牧,身在大牢,仍在处理内务府和工部的事情。”长孙皇后叹息道:“陛下,作为晚辈,作为臣子,李牧对你仁至义尽矣。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和王鸥相爱,与陛下没有半点关系。他在高昌杀人,那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的大唐!”

    “但辅机说——”

    “我的兄长?”长孙皇后冷笑起来,道:“陛下,臣妾早跟陛下说过,即便是臣妾的兄长,陛下也不能尽信。是人,就有自己的私心和所图。我的兄长,他是对陛下忠心,但他更忠心的是长孙家!陛下难道没有想过,他的话也不一定全都是真心为陛下么?”

    “你……”看着眼前这个说自己兄长坏话的妻子,李世民懵住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感动。

    自古以来,外戚专权屡有发生,究其原因,便是这外戚仗着皇后的威仪,皇后也想照拂外戚,才会产生诸如此类的事情。但自己的这位皇后,从来都是主张抑制外戚,这是多么贤德啊。

    “但李牧若真是他的儿子,皇后有没有想过,他日你我殡天,这座江山——”

    “陛下!且不说,到现在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李牧就是他的儿子,即便是,那又如何?王者当有胸怀度量,陛下心里能容得下江山,容不下一个李牧?”


………………………………

第702章 免死牌

    “陛下深思,李牧可有做过一点儿背叛陛下的事情?”

    “陛下再想!那继嗣堂的主要人物,都来自于五姓七宗,来自于门阀,若李牧与继嗣堂有关系,缘何这些人要构陷出六大箱的奏折,也要致李牧于死地?李牧若真的是他的儿子,难道他们不应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李牧保护起来,以待来日么?”

    李世民微怔,理智思考,他也认为长孙皇后说得有道理。是啊,若李牧真的和继嗣堂有关,那么与继嗣堂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门阀士族,怎么会想让他死呢?

    可是现在这些奏折——

    李世民忽然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那便是,长孙无忌与门阀士族相勾结,想要除去他们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便是李牧。

    可是长孙无忌为何要这样做呢?他也不是门阀啊!

    李世民的脑海中,忽然又想起了长孙皇后刚刚说的话。长孙无忌虽然终于自己,但他最先要考虑的,还是长孙家。

    长孙氏,长孙家……李世民明白了,原来,不知不觉中,长孙氏已经从勋贵,逐渐转变成了门阀。长孙氏和五姓七望并没有什么分别,他们想要的东西,也逐渐趋于一致了。

    李世民有些怆然,他喃喃道:“连辅机朕都不能尽信,难道做皇帝,真的只能当孤家寡人么?”

    “陛下在坐上龙椅之时,就应该想到这种境遇。”长孙皇后的声音仿佛画外音一样,让李世民逐渐认清了现实。他叹了口气,道:“朕辜负了李牧,他不会原谅朕了。”

    “那陛下就要一意孤行?”长孙皇后正色道:“无论李牧是否原谅陛下,当陛下意识到了错误的时候,陛下就应当改正,此为君子之道,也是帝王应有的品行,若今日李牧冤死,陛下,天下有才能的人,还敢为陛下效力么?”

    “皇后说得对!”李世民被说服了,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巳时刚过,时间还来得及,便叫道:“高干,速传朕的旨意,释放李牧。”

    “诺!”高公公喜不自胜,刚要转身出去,又被长孙皇后拦下了。

    “皇后又是为何?”

    长孙皇后正色道:“陛下,臣妾请问一句,放李牧,如何放法?”

    李世民蹙起眉头,道:“就说——”他忽然懵住,想到了问题所在。要杀李牧,缘由是李牧在高昌屠城犯下大罪,要给天下人以交代,若没个说法就把李牧放了,怎么跟天下人交代?皇帝的话,出尔反尔,不成了放屁一样么?以后天下人,该如何看待他这位皇帝?

    “这该如何是好?”李世民挠挠头,思绪又乱了起来。

    长孙皇后道:“陛下,不如就说李牧在年轻刺客事件的时候,曾救过陛下的性命,陛下想起此事,还李牧一条性命,死罪可免,如何?”

    “也好!”李世民已经不想杀李牧了,闻言便答应,就在这时,门口匆匆跑进一个小太监,满脸慌张之色,道:“陛下,莒国公冲闯宫闱,说一定要见到陛下不可!”

    “唐俭?”李世民拧起眉头道:“他哪儿来的胆子!”

    长孙皇后眼睛却一亮,道:“陛下,用不着臣妾刚才说的借口了,现成的理由来了。”

    李世民怔了一下,也想到了什么,点头道:“说的没错,现成的理由来了!高干,让唐俭进来!”

    ……

    行刑时刻即将到达,孙伏伽还是没有等到宫中的新消息,仰头看看天时,实在是再拖不下去了,按照流程,必须得验明正身了。

    死刑无论在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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