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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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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想了想,道:“信大哥,不过大哥——”
“没有什么不过!信大哥就行,快去送信吧,这是急事,耽误不得。”
“哦。”
听李牧说是急事,独孤九便也不再问了。他虽然有好奇心,但是好奇心没有那么重。知道也行,不知道也行。
李牧保持着提笔的姿势,听脚步声走远了,搁下笔悄悄地溜到窗边,看着独孤九骑上一匹马走了。赶紧跑出来,叫马夫套车。
正好小竹端着一盆衣服打旁边过,看到李牧急切的样子,抿嘴一笑,道:“侯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慈恩寺。”说着话,人已经钻进了马车里。
“哦……”小竹拖长了音儿,道:“是赏花去吧?听说慈恩寺的牡丹花很美呢。”
李牧撩开帘子,狠狠瞪了小竹一眼,道:“再打趣本侯,小心把你送回教坊司!”
“奴婢知错了。”小竹立刻老实了下来,虽然知道李牧不会真的那么做,但是教坊司的阴影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是想一想,都会很害怕。
李牧哼了声,示意马夫出门。出了坊门,李牧往北边指了指,道:“崇仁坊。”
马夫自然是知道李牧要去哪儿的,也不多嘴,甩了下鞭子,直奔崇仁坊去。
……
天上人间临街的包间,一扇窗开了一道缝儿。隆冬腊月,开窗的人几乎没有。但这个包间的客人,仿佛是个例外。她每次来喝茶,都会开个小缝儿,时不时还会瞧一眼,也不知道是在等着谁。
她的面前,摆着一本账册。但她的视线,却在看窗外面。在她身边,有一个侍女,正在低声、匀速地汇报着什么。
正是王鸥。
忽然,似是不耐烦了。王鸥挥了下手,打断了侍女的汇报,道:“这些账目,让账房多核实几遍就行了。不必再报我知,除了这些账,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侍女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圣女或许会感兴趣。”
王鸥叹了口气,道:“不要说废话,直截了当。”
“咱们的人在北地郡发现了袁天罡的踪迹,想必他是办完了皇帝的事情,要回长安了。”
“皇帝的事情……”王鸥念着这几个字,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忽然开口问道:“他去会宁郡有一段时日了,咱们的人,可探听出什么来了?”
侍女跪在地上:“回圣女,袁天罡到了会宁郡,便一直出没于山林之间。他的轻功了得,咱们的人跟不上他。几次抓到影子,又很快失去踪迹。也未见他与当地什么人有来往,因此有负圣女期望,未能探听出有价值的消息,请圣女责罚。”
“不怪你们。”王鸥示意侍女起身,道:“袁天罡的功夫已臻化境,天下少有敌手。便是我,不用毒也不是他的对手——行了,你退下吧,有新的消息,再报我知——”
忽然王鸥目光一凝,看到了李牧的马车,急道:“快走快走,让暗卫也撤走,郎君来了,我没有工夫耽误。”
侍女赶忙退出去,随着她的一个手势,在一楼喝茶的几位客人,也都会了账离开了。
李牧从马车上下来,丢给马夫一把铜钱,让他找个地方闲待一会儿,迈步进了天上人间。小陈公公出门采买去了,李有容便是看见了他,也不爱搭理他。李牧也懒得理他,径直乘坐升降机,来到了五层。
王鸥看到李牧上了升降机,眼中的神采顿时暗淡了下来。她本以为,李牧是来与她相会的,却没成想,李牧是来找李渊的。
侍女如幽灵般又冒了出来,陪着小心道:“圣女,要不要奴婢去告诉侯爷您在这儿?”
“告诉什么?他心里没我,便是碍于情面来见我,又哪有情意——罢了,今日乏了,咱们回。”说罢,王鸥率先下了楼,侍女赶忙进包间把账册收拾了,紧跟在后面。
王鸥的府邸就在天上人间旁边,倒也不费什么力气,几步就到了。进了大门,瞧了眼停在街对面的侯府马车,王鸥哼了一声,大门砰第一下关上了,震落了不少雪花。
这些事情,李牧哪里知道去。他正在为郑氏的事情焦头烂额,想找一个出主意的人,脑海中便想到了李渊。
李世民和李建成是他的儿子,郑氏是他的儿媳妇。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家事,还是听听他的意见比较好。
李牧来的时候,李渊刚刚起床不久。老人家精力不济,起床时间较晚。李牧猜想,这大概与李渊的血液粘稠有关。在出宫之前,李渊在太极宫夜夜笙歌,胡吃海塞,他这个年纪,没得脑血栓算是照顾他了。
见李牧来了,李渊非常高兴,叫人添了一副碗筷,让李牧一起吃。
李牧已经吃过了早饭,但为了不让李渊扫兴,也凑合着喝了一碗粥。他这个年纪,多喝一碗粥就像是多喝一碗水似的,根本不觉得撑得慌。
李渊的胃口就没这么好了,一碗粥勉强喝下去,就让人把剩下的撤去了。
“你小子这么早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别憋着了,说吧?”
“您慧眼如炬。”李牧先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才把事情说了出来:“老爷子,小子知道不该来麻烦您,只是这件事,小子也着实难办——”
“呵呵、”李渊笑了笑,打断李牧的话,道:“你不是难办,而是不想办,对吧?”
“……”李牧苦笑一声,道:“您知道小子的性格,实在是不想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李渊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曾坐过那个位子,明白坐在那个位子的感受。世人都以为,做皇帝,拥天下,可肆意妄为。却没人知道,做了皇帝,也有很多事情,是他没有办法去做的。没有做皇帝的时候,征战天下,尚得自由。做了皇帝,便把自己置于牢笼中了。”
“就像世民,他曾为天策上将,领天下兵马,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何等的快活。如今他做了皇帝,整日流连于案牍之间,宫门都很少出了,这与坐牢有什么区别,无非是牢笼大些罢了。”
李牧微微颔首,这个道理,他是极为认同的。
“皇帝虽说是天子,但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有不忍猝读,无法面对的事情。当年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结。像是跗骨之蛆,让他难受,他想把这块烂肉割掉,又下不了手,便想找个大夫治一治。而你就是这个大夫——”李渊指了指自己,道:“你已经替他治好了一处伤,他信得过你。”
李牧抿嘴不语,他已经听出李渊的意思了。虽没明说,但也是希望自己能去做这件事。
好半天,李牧开口道:“小子可以去做,只是担心隐太子妃,不愿听我这个小辈的安排。”
………………………………
第321章 如狼似虎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寻死觅活的仇恨,即便有,也要看有没有报仇的能力不是?”
李牧想了想,道:“小子明白了。”
李渊笑了,道:“去办事吧,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做一点事。麻将,军棋,还是留给我这样的老人家玩吧。”
李牧知道李渊这是在挑理了,道:“等小子处理完最近手头的事情,一定抽出一天,好好陪您老人家打打麻将。”
“去吧。”
李渊笑着摆了摆手,李牧行了个礼,告辞离开了。他刚走,李有容便上了楼。祖孙两个排兵布阵,玩的是军棋的‘暗棋’。刚刚摆好棋子,李渊像是随口提了一句似的,道:“过几日,你父亲的正妻,可能会带着你的两个妹妹搬出宫住。到时候,你替我去看看她们。”
李有容的手哆嗦了一下,被李渊瞧个正着。
“怎么,不愿意?”
李有容赶忙摇头,道:“皇爷爷,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在想,您既然想见她们,怎么不让她们过来相见。”
李渊翻开一个棋子,叹气道:“还怎么相见呐,没法相见啦——”
说完,便再也不说这事了。把他刚刚翻开的一个‘折冲校尉’,放进了行营之中。
……
进了宅门,王鸥便把侍女和下人都赶走了。一个人独自坐在廊下生闷气,唐时的建筑,设计不拘一格。王鸥所在的这个地方,称之为‘雪堂’,半面都是开放式的结构,是专门为了赏雪、赏雨准备的。
这样的设计,对取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需要预埋暖炉,利用上升的热气流,隔断外面的冷空气。为了减少烟尘,只能使用最优等的‘兽炭’,一日的消耗,至少十贯以上。
寻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但在王鸥这里,却是平常。
女人家最大的愁苦,莫过于思念情郎了。王鸥心里便是这样的苦,她想怨李牧,却又舍不得,只好自己跟自己置气,独自一个人喝闷酒。
酒当然是灞上酒坊的‘状元红’,虽比‘三杯倒’的度数要低不少,但也算是市面上最烈的黄酒了。饮了几杯,王鸥的脸颊便红彤彤了。
她翻着矮桌上的诗集,仿佛李牧坐在她面前一样,喃喃自语:“狠心的郎君,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我知道啊。”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身后,王鸥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到李牧的身影,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手撑在矮桌上站起来,赤着足跑过去,投入到了李牧的怀中。
“郎!”王鸥看着李牧的眼神,仿若是要把他吞了似的。李牧暗暗心惊,看到王鸥这个眼神,他多少有些怕怕。前世他就听过一句话,叫做‘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王鸥今年三十二岁,可不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么?
可怜自己这副身体,才仅仅是十七岁呀。老牛吃嫩草容易,小牛吃老草,怕是没那么容易消化啊!
李牧却不知道,他已经是在鬼门关门口溜达了一圈儿。
王鸥的身边,不止有暗卫死士,侍女下人也都是会功夫的。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不是人’的护卫,就在这‘雪堂’的梁上,隐藏着至少十条‘银龙’,上次王鸥用来跟袁天罡‘打招呼’的毒蛇,便是这种‘银龙’。只要被它咬上一口,若一个时辰内没有蛇灵的独门解药,神仙也难医。
李牧之所以没遭到攻击,是因为王鸥早就打了招呼。至于房梁上的毒蛇,也因为李牧身上残留着王鸥的一丝味道,把他认作了‘自己人’,因而没有攻击他。
短暂的温存后,王鸥命人拿了软靠,伺候李牧坐下。李牧瞧见矮桌上的诗集,拿起来翻了翻,笑道:“收集这种东西做什么,都是随口而作,难不成还要流传于世么?叫人笑话。”
王鸥正色道:“郎君大才,若不流传于世,才是后人的损失呢。如今的诗作还不够多,等来日够编纂一本文集的时候,我就刊印万份,传阅四方,叫天下人都知我郎君的文采。”
虽然王鸥要比李牧大十多岁,但此时眼中的神采,却与前世那些追星少女没有什么差别。李牧看她这个样子,内里却是矛盾的。若从心里年龄算,他可以把王鸥这样的表现当做是撒娇。但若以这具身体的年龄来算,就有些奇怪了。有点像夸儿子的感觉是什么鬼?!
“郎君……”王鸥腻在李牧的怀中,一双眼睛像是要溢出水来似的,在他怀里蹭啊蹭的,如蛇一样扭动着身体。李牧无奈地瞧了她一眼,把她揽入怀里,左手探入她的领口之中,轻轻地揉捏了起来。
许是得了些慰藉,王鸥安分了一点儿,气喘吁吁地窝在李牧的怀里,终于有闲情过问一下李牧为何去找李渊了。
这点事儿,李牧也不觉得有瞒着王鸥的必要,就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王鸥听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李牧瞧她的神色,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你认得这位隐太子妃?”
王鸥点点头,露出惭愧的神色,道:“不止认识,幼年时还是很好的朋友。后来我嫁入崔家,她嫁给李建成,才逐渐断了消息。说来也惭愧,我还比她大一岁呢。”
李牧知道王鸥为何会这样,笑道:“有什么好惭愧的,你要我说多少次,年龄不会成为你我之间感情的阻碍。你若总是在意这些,反倒添堵了。”
王鸥有些低沉道:“郎君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若非如此,怎么一直不碰我?是妾身的姿色,不能入郎君的眼么?”
“说得什么话。”李牧故作生气,伸手勾起王鸥的下巴,低头吻了一下,道:“你就像那枝头熟透了的桃儿,我只有舍不得吃,没有不想吃的道理。”
“那郎君是为何……”忽然,王鸥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她瞄了眼李牧的胯下,小心翼翼道:“莫非郎君——”
“越想越奇怪了!”李牧这回是真的有些不悦了,他拉着王鸥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道:“感觉到了没有?净瞎想。”
见王鸥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李牧只好道:“既然你要问,那我便给你一个答案。在我心里,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夫人怀孕前,我不会碰第二个女人。即便夫人怀孕了,也是知恩排在前面,你们不是排了位分了么。就按着那个来,不要争抢了。”
如此倒也算是公平,王鸥也说不出什么来,但她却十分犯愁。若按照这样的规矩,等白巧巧怀孕之后,李牧才会去碰李知恩。那么,是不是也得等李知恩怀孕了之后,才会碰她呢?
王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李牧笑了笑,道:“夫人求子心切,她又是我的正妻,所以享有这独一无二的待遇。至于你嘛几个,我说过,都是一样看待,就不用等怀孕了。”
“还好。”
王鸥长出了口气,虽然还要等一段时间,至少也有了个盼头,用不了太久了。同时,她的心里也对李牧情不自禁地敬佩了起来,这世间的男人多好色如命,像李牧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委实是不多了。
李牧担心自己被王鸥给‘吃掉’,赶紧岔开话题道:“既然你与她是幼年好友,那对于这件事,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做?”
王鸥笑了一下,道:“郎君不必在意我的想法,我与她虽然是幼年的好友。但断了联系,也有十几年了。我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得出来的一个道理就是。人情这回事,常来常往才有。断了联系,时间长了,有人情也变作没有人情了。郎君想帮她,郎君就去帮她。郎君不想管,那便不管。怎么选,妾身都支持。”
这话说得这个熨帖,李牧听了,浑身都舒坦。
这便是王鸥的聪明之处了,她听了李牧说完前因后果。包括李世民如何吩咐,高公公如何说,李渊如何说,她已经猜到李牧肯定会帮这个忙。既然结果已经有了,为何不说点他爱听的话,让他心里舒坦些呢?
成熟的女人,懂得在对应的情况下,用对应的方法去哄自己的男人。而不成熟的女人,往往会选择闹别扭。把男人屈从自己视为一种胜利,殊不知这样做,其实是最伤感情的。
本来忧虑的心情,因王鸥的几句话,轻松了一些。李牧搂着王鸥,躺在了地板上,王鸥担心李牧凉着,让人取来了被褥铺好,让李牧枕着她的腿,倚着软靠搂着他。只要这男人在自己的怀里,王鸥就觉得心中无比的充实。
李牧半眯着眼睛,轻轻打了个哈欠,问道:“这几日与巧巧她们,相处得如何?”
“倒是比从前缓和许多——”停顿了一下,王鸥又道:“郎,你不要怪我。你也知道,我的年纪……实在是和巧巧她们,聊不到一块去,就算勉强坐在一起,也是徒增尴尬。”
李牧睁开眼睛,握着王鸥的纤手,道:“你的难处,我心里都明白。但是永远不要忘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便是比任何亲戚,朋友,都来得亲密的关系。不管心里如何想,该过得去的地方一定得过得去,懂我的心思吗?”
王鸥点点头,道:“妾身懂,一定不会再让郎君操心。”
………………………………
第322章 合作共赢
李牧的每一个女人,都在他身边占据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白巧巧对他情深义重,又与他心有灵犀,俩人的一路从懵懵懂懂走过来,相濡以沫的夫妻。
李知恩则娇痴可爱,聪敏过人,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总能让李牧觉得心情愉悦。
而王鸥给他的感觉,相对比较特殊。既能让他感受到知性御姐的一面,又能让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类似‘母爱’的错觉。虽然李牧不想承认,但是真正吸引他,就是这份奇怪的‘母爱’,尤其在他知道孙氏不是‘他’的母亲之后,他下意识地想要找到一个人,来填补这份包容感。
至于张天爱么……
李牧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要说他对张天爱的感情多深,他自己也不太相信。但在得知她即将嫁人这个消息之后,就是莫名的不爽,就是想要去破坏!
李牧暗搓搓地想过,也许是一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心理在作祟?反正就是不想让给别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虚伪的人这样安慰自己:反正她也想留在我身边,我其实是遂了她的心愿。
抱着王鸥香喷喷的身子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又一起吃了午饭。随后,王鸥给他换了身衣裳,目送他乘马车离开。能有半日相聚,王鸥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毕竟她也知道,李牧不是一个闲人,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王鸥也上了马车,她要去京东集照看生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帘子撩开,对侍女吩咐道:“郎君今日出门没带护卫,安排几名暗卫跟着,若是有人不轨,格杀勿论。”
“遵命,圣女。”
车辙声渐行渐远,侍女打了几个手势,附近的几个不起眼的人,没入了人群中。
……
李牧没有着急入宫,他虽然已经决定做这件事,但怎么入手还没想好。与其贸然行动,好心办了坏事,不如深思熟虑之后,再出手不迟。
他来到了工部。
早晨让独孤九送去的那封信,是为了让程钱出面,帮他召集工部新衙竣工时,赶来祝贺的商贾们。这也人说来也都是熟人,长安城这种地方,大商贾没有背景是站不住脚的。细究下去,背后要么是个公侯,要么是个门阀。平头百姓,最多也就是个铺子罢了。
那日工部迁衙,来了不少商贾道贺。虽然礼钱不多,但是有这个心意在,李牧也觉得高兴。当场许下承诺,日后必有回报。只是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众人都以为李牧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突然接到消息,李牧着急他们来工部议事。
众人心中明了,这是侯爷要兑现承诺了。若非如此,为什么来工部议事?他们可是知道,李牧喜欢在天上人间摆酒席,顺便说事情的。
李牧在信中定下的时间是未时,这些商贾大多都是午时来的。生怕错过了什么,不少人没吃饭,倒也好办,工部设有大食堂,离会议室不远,虽无精致饭食,吃饱却毫无问题。
事急从权,这些平日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大商贾,也和普通工匠一样,坐在条凳木桌旁,吃只有‘下等人’才吃的汤饼烩面了。
等啊等啊,终于,日头往西,到了差不多到未时了。派到坊门望风的随从终于来报,说是侯府的马车往这边过来了。
一众商贾哪里敢怠慢,齐齐起身迎了出去。李牧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眼前乌泱泱都是人,还给吓了一跳,瞧见人群中的程钱,皱眉问道:“我让你把当日送了礼的商贾叫来,你叫这么多算怎么回事,没给我送过礼的,与我就是外人,我哪有那么多好处给外人啊?”
众人一听,侯爷这是话中有话,不送礼的就是外人,不就等于在说,大家快给我送礼吗?
程钱可不敢惹李牧这个财神爷,陪着笑脸道:“侯爷您可错怪小的了,小的是按照当时的人员名单派人通知的,人来得多些,想必是仰慕侯爷,想要聆听教诲吧。”
李牧哼了声,道:“反正我手里也有名单,待会不在名单之列的,也占不到便宜去。”
说罢,人往工部衙门走,众商贾让出路来,都跟在他的身后。不时有人窃窃私语,听不真切,似是在问如何送礼。只是这会儿谁会解释,好处当前,就算是亲爹都不能想让,何况大家还是同行?
来到工部会议室,李牧在主位坐了。各商贾也忙寻位置坐下,李牧瞧得清楚,众人落座,也是分了主次的。离他越近的,后台也更硬。至于程钱,虽然不是后台嘴硬的人物,但由于是他窜的局,因此也得了一个紧挨着李牧的左手边位置。
李牧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议论声却戛然而止。
“诸位都是长安城中的大商贾,贵人事忙,本侯也不多耽误大伙的时间。犹记得月前,工部迁衙的时候,诸位凑了份子前来道贺,本侯允诺诸位,来日必有回报。只是这些日子,本侯实在是繁忙,倒把这些事情给耽搁了,今日得空,便把诸位叫来——没耽误大伙事情吧?”
众人忙道:“侯爷相招,什么事情都得放下。刀山火海,也得前来赴会。”
“是极是极,侯爷的面子比天大,我等得知消息,提前一个时辰就等在这儿了。”
李牧笑了笑,继续道:“那咱们就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罢。大伙许是得知了消息,本侯蒙陛下错爱,被任命为新设内务府总管大臣一事了吧?”
“知道知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道贺的话就不必说了,本侯懒惰的很。陛下之错爱,对本侯来说,无异于是负担。没有什么可值得贺喜的,在其位而谋其政。本侯既然已经做了这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内务府的事情,自然要担当起来。”
“你们也知道,内务府便是为了充盈内帑而设置的。第一要务,就是赚钱!”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忐忑不已。逐鹿侯请大家过来,莫不是摆了鸿门宴吧?陛下找他要钱,他找咱们要钱?这事情还做得么?
但是反过来又一想,却也不太可能。说是有好处给大伙,总不能是坑人吧。
商贾们眼珠乱转,互相看着,都不想做这出头的鸟。
李牧把众人的神色收在眼里,笑了一下,道:“你们的心思,都在我的心里。放心吧,说是有好处给你们,那便是有好处。我李牧从来都是助人生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众人连声附和,心中却想,难道你逐鹿侯的大名,不是坑人坑来的么?生财的事情确实不少,但是坑人的事情,你也没少做。
“诸位来自各行各业,各自有各自的营生。如今大唐正是在休养生息的时候,商业称之为凋敝也不为过,买卖不太好做吧?”
众人连连称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冀。逐鹿侯这样说,莫非是有解决的办法?
铺垫得差不多了,李牧终于把目的说了出来:“我欲代表内务府,与诸位合伙做生意,诸位可愿意么?”
“这……”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李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人敢应声。这时,李牧微不可查地对程钱使了个眼色,程钱会意,按照李牧信中所写的内容,适时开口道:“侯爷,小的有话要说。”
“说。”
“侯爷说合伙做买卖,这事情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在商言商,我等的底细,侯爷心里也清楚。不是我们的买卖,都是替人掌管罢了。这替人掌管买卖,若是赔了,可担待不起。因此不得不多问两句,不知侯爷想做什么买卖,这买卖又是怎么样的做法?还请侯爷解惑,不然大伙怕是——”
程钱干笑了两声,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终于等到了一个出头鸟,纷纷大点其头。程钱的话虽简单,却直言出了他们的心声。简而言之,若是没有利益前途的买卖,大家还不如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至少免了风险。
像是怕李牧发飙似的,程钱又急忙补上一句,道:“侯爷不要生气,小的也是无奈,才——”
李牧摆摆手,道:“不要战战兢兢,既然是做生意,大家伙就是平等的,在商言商,没有错处。”说着,李牧伸手点指坐在角落的一个人,此人正是封四。
封四见李牧指向自己,赶紧站了起来,俩人很久之前就已经通过气了。
“这个人叫封四,大唐日报创立之初,本侯去在西市采买纸张的时候遇到此人。聊天的时候,发觉此人对造纸颇为在行,又心存一个梦想,想要经营一家造纸作坊。本侯是个爱才的人,就出资帮他收购了一个造纸作坊。他不但很快还清了本侯的钱,更在短时间内把造纸作坊做大,如今大唐日报所有的纸张,皆出自他的作坊。现在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众人纷纷看向封四,有人认得他,知道他是近段时间,长安城中新晋崛起的一个富商。有钱,又非常低调,很少与人交往,也很少谈及自己的买卖。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抱上了逐鹿侯的大腿。
………………………………
第323章 两头堵
“如今,他的纸坊还要继续做大,不限于长安城的生意,还要扩张至其他四都,太原、凤翔,他都已经买下了地皮,打算兴建纸坊了。”
“为何他敢如此冒险?让他自己说罢。”李牧示意封四来到他身边,封四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卷。羊皮一直是书写的载体之一,为了长久保存,重要的契约,如今还都是用羊皮来誊写的。
封四展开羊皮卷给众人看,道:“我敢如此冒险行事,有两个依仗。一,在侯爷的帮衬之下,我的纸坊已经与大唐日报签订了契约,从即日起往后五年,所有印刷大唐日报的用纸,都出自于我的纸坊。明年大唐日报还要在凤翔、太原等五都全部设置报社,因此我才会就地投资,兴建纸坊。”
有人忍不住问道:“那你的钱从哪来呢?即便你这段时间挣了点钱,但也不足以支撑在各地同时兴建纸坊吧?”
封四看了眼问话的人,他正好认识,道:“赵掌柜问得好,这便是我的第二个依仗了。因为我的纸坊已与大唐日报签订了契约,有了往后五年的保底出货做担保,被内务府认定为‘前景良好’,我以三成的股换取了内务府的三万贯注资,同时得到了银行五万贯无息贷款额度。我自己的钱,加上注资的钱,再加上五万贯贷款,同时兴建两个纸坊,绰绰有余,没有什么负担。”
封四说的这些,程钱也不知道。李牧给他的信中,并没有说这些事,他和在场的众商贾一样,都是头一次听说。
这样经商的方法,倒是新鲜的很。先签订契约,然后以此为凭,从银行借贷扩大纸坊,而且没有利息,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么?
程钱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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