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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奏龙吟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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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径向前穿,插进那汉子左肋!

    那汉子向后便倒,捂了伤处,不敢动弹。另外三个汉子趁这一缓,立时追上,将云水凝围住。此时,那小霸王与几人相隔不过四五步远,见这凶人面如鬼煞,目如虎狼,直狠狠盯着自己。全身汗毛倒竖,背上冷汗横流。

    小霸王颤声道:“围、围、围住了,莫,莫要让、让、让他过来。。。。。。”

    云水凝见三名汉子围住自己,互相传递眼神,分明是要同时出手来拿,而身后那人尤为难防。为占先机,回身去刺。身后那汉子见他回身,却向左闪去,本在右侧那汉子亦随着向左跨步。如此一来,仍是身前两个,身后一个。

    云水凝正要向着前面靠右那人突破,蓦地身后中脚,身不由主地向前一个踉跄。前面两名汉子,右侧那个抓住他右腕向前带去,左侧那个在他脚下一挡。云水凝立时扑跌在地,匕首飞脱。

    三名汉子一拥而上,将他压住。云水凝用力去挣,却怎么也挣不脱。小霸王见这凶人终被制住,突地放声哭道:“娘啊――”这时李宅奔出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汉子,身后跟着一班仆役。

    华服汉子道:“少爷,没事了。”

    小霸王哭道:“王管家,我爹呢?”

    原来这华服汉子正是他李宅管家。有人当街行刺小霸王,他早得报,赶出一看,果然凶险,与一干仆役躲在门后窥看。待云水凝被制住,才领了他们出来。慰声道:“老爷还睡着呐。少爷,没事了,小人这便将这厮送了牙堂,叫牙令大人治了他!”吩咐了一名仆役进去拿绳子,将云水凝上绑。

    小霸王哭道:“砍手!砍脚!再治死他!”

    王管家连声应“是”,吩咐一干仆役扶了进去,喝茶压惊,再捂几条棉被,陪少爷说话。

    云水凝“呸”的一声:竟是这等懦夫鼠辈!

    这时仆役拿了一条粗麻大绳出来,递与其中一个压着云水凝的汉子,一众人合力将他绑了个结实。南大街各户重又将门打开,都出来围观一番,指点笑骂。

    王管家命人搬了一块板子出来,将那被云水凝刺伤的汉子抬了,与另三名汉子一同押了云水凝径去北大街牙堂。途径东大街,各百姓见李家绑了人,都是偷声议论,不敢直视。

    来到牙堂门外,王管家击了鸣冤鼓,有牙差领入堂去。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牙令出来,那被云水凝刺伤的汉子虚声道:“王管家,可否先找了大夫帮我看看,我感觉受伤不轻。。。。。。”

    王管家道:“好了,好了,牙令大人这便来了。我陈了事,自会送你去看大夫,你先歇会儿!”

    云水凝见那三个汉子亦都神sè漠然,心中大是冷笑。

    又等一会儿,那牙令才摇摇晃晃地步进堂来,一副酒醉之态。云水凝细看他长相,却是媚斜眼歪,jiān狡外露,不禁暗中摇了摇头。只见那牙令扶案而坐,高声叫道:“何人击鼓?”

    王管家道:“牙令大人今ri好雅兴呐!”

    那牙令眯了一双醉眼,向下望来,笑道:“哦,原来是王管家。今ri又是欺辱了谁,被告上堂来呀?呦,还把人绑了!”

    王管家赔笑道:“大人说笑了,我李家向来安分守己、修德行善,哪曾欺侮过谁?今ri实是受人残害,我家少爷更是险遭毒手。大人请看,这板上的,便是我家少爷的贴身侍从,因护着我家少爷,才被这厮刺伤的!”
………………………………

第二章。汉丰(6)

    ()  牙令道:“有这等事?是这人刺的?绑结实了没有?”

    王管家道:“绑结实了,大人请放心,便是这人刺的。禀大人,小人有重要证据须向大人呈述。”

    牙令那那双醉眼歪目一亮,喜道:“快来,快来!”

    王管家“嘿嘿”一笑,忙跑上前去,往牙令身边儿一靠,将手附到他耳边,低声说话。只见那牙令频频点头,摇头晃脑。最后二人“嘿嘿”jiān笑,向堂下的云水凝瞧去,见他怒目相向,两人便笑得更加开心了。

    那牙令示意一个牙差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那牙差应了一声,出门而去。这时,一个抬板子的仆役颤声道:“王,王管家,他、他、他死了。。。。。。”堂上众人都向那板上的汉子瞧去,只见头倾一侧,手指僵直,鲜血兀自从伤口流出。

    王管家奔下去看,并不走近,似怕惹上晦气一般。见确实死了,斜睨了云水凝一眼,作样道:“禀大人,小民城南李家管事王万良,状告此小贼戕害我家仆一名,望大人明察!”

    那牙令一拍惊堂木,高喝道:“大胆小贼,还不跪下!”

    云水凝冷笑道:“乡里小人,何要言跪?”

    那牙令再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来人呐,给我按下了!”

    左右立时上来两名牙差,猛地在云水凝腿弯处一踹,将他按下。云水凝自知今ri落在李家与这脏官手里,断无幸理,只将一双煞目盯住那牙令不放。牙令与他眼神一触,心下惊惧,但是见他已被五花大绑,又有两名差人按着,才稍稍放下心来。

    牙令道:“这板上的人可是你刺的?”

    云水凝冷笑道:“是又怎样?”

    牙令道:“你为何刺他?”

    云水凝重重叹了一口气道:“牙令大人,你有所不知,我本是去杀小霸王,这人不识好歹,偏要阻挠。替那小霸王挨了刀子,人家也不管他,还恨不得他快些死了,好有证据叫我抵命。只可惜,唉,这里却是有隐情的!”

    牙令听他口称“大人”,心里惧意减了几分,故作威严道:“有什么隐情,你且说来,本令自会秉公处置!”

    云水凝心中冷笑一声,又叹了口气道:“只因昨ri,那小霸王李贮银打死了城西卖馒头的王哑巴。本来那小霸王打死了人也是寻常得紧,只可惜,这次却下错了狠手。他哪知道,那王哑巴原来除了那已被强盗害了的傻儿子,却还另有一个儿子!”

    那王哑巴因是汉丰城中做馒头的好手,又因天生不会说话,并有个儿子也不灵光,是以汉丰城中人都认得他。但向来只见那王哑巴就那一个傻儿子,并不曾听说他还有另一个儿子。但此时云水凝说得煞有介事,真的一般,堂上众人不由都想听他接下来说些什么。

    云水凝见堂上众人都是一副倾听模样,急yu知道下文,心中又是一声冷笑,接着道:“话说他这另一个儿子,却是王哑巴那傻儿子的大哥,只因在刚满月不久,便在一个夜里被野狗叼了去!”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道:“真有这种事?”那牙令催道:“后来又如何?”

    云水凝道:“这孩子长大之后,却不像他爹,是个哑巴,也不像他兄弟,是个呆傻。反而天资聪颖、能言善辩。凭着自己本事,竟进得这汉丰城中一个富户家里当差。唉,只可惜,这人总是对着母狗喊娘!”

    那牙令道:“你怎知道这些?”

    云水凝道:“是他那儿子亲口告诉我的!”

    那牙令听他讲得甚奇,急yu求证,忙道:“这人姓甚名谁,在哪户人家当差?”

    云水凝压低声音道:“这人便是在城南李家当差,姓王名万良!”

    此言一出,立时惹得满堂哄笑!堂上七个牙差,一个牙令,三个打手,两个仆役,一个管家,起初并不甚信。但听他愈讲愈奇,愈讲愈真,都yu知道这认狗作母的狗人是谁,ri后见到,定要谑戏取笑。哪知他说的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王管家!

    只见那王管家这时脸sè铁青,指着云水凝道:“你、你、你。。。。。。”众人见他气得面无人sè,话也说不出来,更觉好笑,那牙令更是笑得大拍桌子,喘不上气。

    牙令直笑了好一阵儿才渐收住,一拍惊堂木,干咳两声道:“接下来又如何?”王管家一听牙令还要让这小贼胡说八道下去,喊了声“牙令大人”,想要止住。那牙令却是一挥手,要他闭嘴,只得听了云水凝说下去。

    只听云水凝接着道:“这杂种虽认狗作娘,却也没忘了他那哑巴爹爹。昨ri他主子将他爹打死了,他恨得要死,见我初来此地,便给了我银子,叫我去杀那小霸王!”

    那王管家一听云水凝称自己是“杂种”,本将一张青脸气得更青,但听他说到是自己要他去杀小霸王,脸sè却是刷地转白。那小霸王天生是个昏人,这话若是传到他耳朵里,那便假的也变真的了。另外这牙令也是极贪,被他听见了,定当再敲一笔。

    果然那牙令一听,觉得又有油水可捞。冷声道:“王管家,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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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汉丰(7)

    ()  王管家暗骂一声,陪起笑脸道:“牙令大人,小人与那王哑巴半分瓜葛也没有,这小贼信口胡说,大人万不可信他。小人这里还有证据须向大人呈述。”

    牙令那一双醉眼歪目又是一亮,喜道:“快来,快来!”

    王管家又是“嘿嘿”一笑,跑上前去,将手附上牙令的耳朵,悄声说话。牙令又再一番摇头晃脑,频频点头。接着二人仍是jiān笑一阵,王管家才跑下堂来。

    牙令干咳一声,一拍惊堂木,威声道:“经本令细察,堂下贼人一派胡言,纯属污蔑。而那城西王哑巴也非城南李家公子打死,却是你这小贼所为,你可知罪?”

    云水凝冷笑一声道:“全城人有谁不知那王老汉是死在小霸王李贮银手上?”

    牙令叫道:“带人证!”

    后堂走出一个牙差,领了一名小贩,步进堂来。

    云水凝向那小贩看去,只见一脸鄙相,满口黄牙,可不正是那坊道上卖包子的摊主。再看那牙差,正是方才牙令遣出去的那个。心道:“原来你们早已计议好。”

    那黄牙摊主还未走近,便尖声叫道:“是他,是他,是他杀了王哑巴!”

    牙令叫道:“你是何人,知道些什么,细细讲来,不得隐瞒!”

    黄牙摊主“噗”地一跪,虚声道:“是,禀告大人,小人城西黄六儿,以卖馅儿包为生。那王哑巴的馒头摊儿,与小人的包子摊儿摆在同一条道儿上。昨ri午后,这人来到坊道上。。。。。。”说到这儿,偷眼向云水凝瞧去。只见他一双眼睛甚是可怕,竟不敢说下去。

    那牙令一怕惊堂木,喝道:“黄六儿,快说你见到了什么,若有隐瞒,与犯人同罪!”

    那黄六儿惊道:“是,是。。。。。。这人来到坊道上,去向王哑巴讨馒头,王哑巴不给,他便将王哑巴推到在地,又踹了几脚,才抢了三个馒头走了。”

    牙令道:“搜身!”

    云水凝身后按住他的两名差人,其中一个抽了他腰间食袋,打开看了看,送到牙令面前。牙令接在手里,自里面将云水凝吃剩的那个馒头取出,扔到黄六儿身前,道:“看清楚了,是否那王哑巴的手艺。”

    黄六儿将那馒头捧起,看了一眼,道:“确是王哑巴做的。。。。。。”

    牙令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

    云水凝道:“小牙令,你受了汉丰城中百姓推举,得受牙令十五年。现今可做到第几年了?你如此贪赃枉法,与恶人败类沆瀣一气,小心他ri官限一到,成为过街老鼠。任你贪得再多钱财,最终亦是难逃公正!”

    牙令一拍惊堂木,怒道:“胆敢污咒本令,给我掌嘴!”

    左右立时出得一名牙差,亮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掌,将云水凝左右开弓,便是十个大耳刮子。直打得他头晕目眩,口角溢血。

    那王管家与三个打手“嘿嘿”冷笑,王管家道:“大人英明,对付这种无耻小贼,不示以颜sè,他便不知规矩。”

    云水凝道:“牙令大人,小人有话说。。。。。。”

    牙令听他不仅口称“大人”,且自称“小人”,心中道个“你还不服软”,得意道:“犯人有何话讲?”

    云水凝“嘿嘿”一笑,恭声道:“小人一见大人,便知大人是个好官。大人又生得风流倜傥,不类常人,小人实在仰慕。如若大人能够从轻发落,小人ri后必定常为大人烧香拜佛,祈告上苍,愿大人来生变得一条瞎了眼的野狗,riri受人打骂欺凌。哈哈,哈哈哈哈。。。。。。”

    牙令拍案大怒,喝令道:“犯人已招供,明ri午时处斩刑。先斩一手,以慰死者!”

    方才将云水凝左右开弓的那名牙差,这时又站出来,拔出腰刀。云水凝身后两名牙差将他扳得侧过身来,按住他背。云水凝只用力去挣,却哪挣得动分毫?

    堂上众人看他即被斩手,却身缚麻绳,四掌压背,半分动弹不得。却仍在那儿使力挣扎,大觉有趣,都是哈哈大笑,想看他手被斩后,是否仍凶得出。

    那握刀的牙差这时已走到云水凝身后,“嘿嘿”冷笑道:“小子,可把手伸好了,一会儿砍错了双手,可别喊娘!”一片哄笑声中,腰刀刷地斩下!

    一声惨叫划过,一只手掌落地,一只握着刀的手掌!

    堂上一片寂声。

    云水凝正自奋上全力挣脱,心道:“怎能受辱于这班无胆鼠辈?”只想奔往墙上撞死。但那持刀的牙差已然走近,马上便要手起刀落。正心焦时,却听一声惨叫,背上的四只手掌也自撤去。

    侧头去看,只见那来砍自己手掌的牙差,却被砍掉了手。堂上众人都是大惊失sè,望着自己身后。云水凝回转过头,却见一把厚背大刀,沾着鲜血。而这刀身上,竟布着细纹血脉,且内中还有血液流动!

    云水凝脑际蓦地闪过“饮血”二字,抬头一看,大喜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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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汉丰(8)

    ()  原来这来人竟是前ri在荒野废庙一见如故,又自分别的牧一。

    牧一将手在他身上绳结一拧,两个指头粗的麻绳应手而断。

    牧一道:“贤弟,你做得好!”

    那被砍断了手的牙差这时才反过闷儿来,跌坐地上,尖声惊叫。这一堂的人亦跟着反过闷儿来。因方才那牙差去砍云水凝手掌,正落刀间,只觉一个大汉凭空冒出,手持四尺大刀。也未怎生动作,那牙差的手便掉在地上。

    方才按住云水凝的两名牙差,离得牧一最近。出于自卫,都拔出腰刀来。他二人一拔刀,余下的各牙差亦都跟着拔刀。这时牧一转过身,瞧向那牙令。牙令“啊”的一惊,醉态全消,颤声道:“拦,拦住了!”

    牧一目现寒芒,向着牙令走去。那断了手的牙差本坐在地上,把着断手哀叫。见牧一走来,慌忙间肘足并用,往旁挪去。堂前五名牙差见他一步步逼近,只感一股无形的压力侵迫着全身,连刀亦难拿稳。

    而立在云水凝身侧的两名牙差,见牧一径向前去,却是背对着自己二人。互一使个眼sè,扬刀去砍。云水凝见他二人一抬脚,便知他两个卑鄙无耻,要自背后偷袭。方要开口向牧一示jing,只见牧一微一侧身,“刷刷”两刀,一削一挑,便回转身。

    那两名牙差刀已砍出,本以为牧一必定着道儿。哪知牧一似背后生得眼睛,两个刀方起处,他即转身来攻。刀未落下,他已转回身去。两名牙差却只见牧一回身挥了挥刀,并无所觉。

    他两个兀自不知就里,仍挪动身子追上前去要砍。哪知才动了一动,两条握刀的膀子齐肩而断,摔落地上。两名牙差痛极而呼,晕了过去。堂上众人见了这种惨象,除了云水凝外,都是心头狂跳,气喘如牛。

    只听“哐啷”一声,堂前五名牙差中有人握刀不住,掉在地上。接着“噗”地跪伏在地,颤兢兢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有人带头下跪,余下四名牙差也都将刀丢下,跪在地上求饶。

    那牙令见一众手下不是被砍了手膀,便是跪地讨饶,而那持刀大汉却愈走愈近。慌忙间自椅中滚落下来,手足齐施,向侧门爬去。哪知没爬几步,便撞上一双钢腿。

    牙令哆哆嗦嗦地抬头去看,只见那把染血大刀便横在眼前。刀身内血sè流动,甚是可怖。再抬头去看,只见那大汉面sè如冰。哭道:“大侠饶命,小人以后再不敢。。。。。。”话未说完,已被牧一一刀抹在颈上。他双手捂住脖子,又喊了一句“饶命”,才侧身倒毙。

    云水凝冷哼一声,心中道了个“罪有应得”,向身侧的王管家与三个打手瞧去,却哪还有半个人影?想他三个定是趁乱逃了去,只那黄六儿仍畏畏缩缩地偎在墙边儿。只见牧一将刀一抖,其上血迹竟都渗入刀身之中。

    他还刀入鞘,大步走到云水凝身前,笑道:“贤弟你受苦了!”

    云水凝道:“幸得大哥及时相救!大哥,李家的人逃了!”

    牧一道:“是大哥有意放他们去。”转向黄六儿,沉声道:“你过来!”

    那黄六儿已惧怕牧一到了极处,本不敢靠近半分。但此时牧一唤他过去,只觉若不从命,下场定然惨上十倍不止。只得惊惊怕怕地小步前挪,并说道:“都是牙令叫我说的,我不照说,便要抓我下狱。。。。。。”

    牧一见他慢慢吞吞、挨挨蹭蹭,微一皱眉,隔空虚抓。只见黄六儿身不由主、跌跌撞撞地向着这边急步奔来。牧一再一反手,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掴飞出去。直在空处打了三四个旋儿,才摔落地上。

    那黄六儿将手一支,吐了一口血水出来,兼且和着一小堆儿黄牙,怕有十六七颗之多。他骇极而哭,嘴里“呖呖嘞嘞”地不住咕哝。原来口中漏风,话已说不清楚,依稀辨得是“大侠饶命”等语。

    跪伏在地的五名牙差与那断了手的牙差更是栗栗发抖,噤若寒蝉。牧一冷声道:“ri后若再为恶,或是助纣为虐,绝不轻饶!”堂上群小听见此话,如遇大赦。个个儿万谢千恩,磕头不迭。

    牧一道:“贤弟,我们走!”

    云水凝随着牧一出了牙堂,向西走去,转过几条坊道胡同,来至一道柳巷。这柳巷共有三家门宅,牧一领着云水凝来至最内一家,轻轻叩了叩门。也不听有甚脚步声,便听门后闩声响动。

    “咿”的一声,门扇打开。一个灰衣老人步出门来,喜道:“少爷,带云公子回来了!”

    牧一道:“贤弟,这是文伯。”

    云水凝见这老人似过古稀之年,却神采奕奕,目蕴jing光,心中敬慕。喜道:“文伯好!”
………………………………

第二章。汉丰(9)

    ()  文伯微微一礼,道:“云公子莫要客气,快请进罢!”

    云水凝随牧一步进宅内,文伯将门重又闩上。

    二人方在堂屋坐定,文伯端了一盆温水进来道:“云公子,老夫早给你晒了一盆清水,先洗洗脸罢!”

    云水凝惊道:“怎敢劳动文伯?”

    文伯笑道:“云公子你切莫过谦,你既与我家少爷做了兄弟,大家便是自己人了。少爷自小便是我老头儿服侍惯了的,你也千万莫要推辞!”

    牧一笑道:“文伯壮年之时,便随先父走南闯北,建基立业。我懂事之后,便做了我贴身护卫,直如半个老父,贤弟莫要见外。”

    云水凝道:“如此,谢过文伯。”将水洗去了面上血污,刚想自己端盆出去,却被文伯抢先把了盆沿儿,端在院中泼了。文伯笑道:“云公子与少爷叙话,老夫去办些酒菜回来。”只见他足尖微一点动,身便跃过矮墙。只听邻宅门响,想是文伯已出去了。

    牧一道:“这巷中的三家宅子,文伯都已租下。闩了门,邻友便不会前来打扰。”

    云水凝这才明白文伯为何不自此门出去。回想今ri遭遇,微叹道:“幸亏大哥也在这汉丰城里办事,否则今ri小弟便遭了难了!”他听牧一说租了这三家宅子,料定牧一是在此有事处置。

    牧一“哈哈”一笑,道:“贤弟,你可知道,这两ri为兄一直跟在你身边么?”

    云水凝“哦”了一声,奇道:“大哥一直跟在我身边?”微一思索,问道:“难道那强人是大哥治死的?”

    牧一点头道:“不错,本来那时贤弟你已稳cāo胜算,岂料那厮yin差阳错之间,竟扳回败局。为兄便捡了一颗石子,打上他后心儿,震死了他。”

    云水凝笑道:“我便是觉得,若是天谴,便也太明了些。”

    牧一道:“贤弟你可知为兄为何跟着你么?”

    云水凝略一思索,无甚头绪,只得道:“却不知道。”

    牧一道:“前ri,我本是在那废庙中与瑶池仙子有约,不想先遇上了贤弟。我们兄弟自是一见如故,但为兄见你坦荡男儿,却不具武技。ri后闯荡江湖,不免为小人所欺,所以有心相授。及见那瑶池仙子用出邪法,你更不为所惑,愈觉势在必行。

    但为兄的这套功夫,颇含血煞之气。修习者若稍存邪念,亦或心志不坚,ri久天长,便会愈修愈邪,乃至走火入魔、堕入邪道!是以大哥匿了行迹跟着你,以做到心中有数。

    之后为兄见你果然侠义心肠,扶危济难。更难得的,是你年纪轻轻,却胸怀宽广。昨ri你救了那老夫妻后,那老婆子不仅无半句谢言,且无半分感激之意。若是寻常的少年英侠、江湖好汉,早已拂袖不快。

    而贤弟你不仅没有些许不悦之情,更还谦逊有礼,实属难得。待见你受了那王哑巴三个馒头,他被人害死后,你不顾自身安危,为他报仇。乃是滴水涌泉之义,大有古人遗风。

    方才在牙堂之上,贤弟身处危难,却毫无惧sè,从容不迫,言戏二丑。叫人看了,好不快意。便是在那生死关头,亦是视死如归,绝不向那群宵小败类有半句乞怜谄媚。

    凡此种种,无不是大丈夫、真君子的所为!”

    云水凝年少任侠,却一直苦于无缘得遇江湖异人。自前ri在废庙见了牧一的英雄与修为,颇为有心求教。但一来牧一“有事在身”,未得多聚;二来又与牧一认了兄弟,也不好拜师。心中不免多少遗憾。

    这时听了牧一所道原委,得知他早有相授之意,不觉大是激动心喜。但听了牧一许多夸赞之言,又觉甚难为情。不由讪讪道:“大哥太过夸赞了,其实小弟只求做事无愧于心罢了。”

    牧一道:“便是如此,若行侠仗义,不是出于本心,而是蓄意为之,便非我辈中人了!”
………………………………

第二章。汉丰(10)

    ()  云水凝道:“大哥说得甚是。”

    牧一“哈哈”大笑道:“贤弟可愿学么?”

    云水凝喜道:“自然愿意,不瞒大哥说,小弟年少之时便yu求师学艺。只是江湖卖艺武师的功夫太过寻常。便有几个真功夫的,为人又不够英雄豪迈,小弟又看他不上。今ri能得大哥相授,小弟才是得偿所愿!”

    二人相携来至院中,牧一道:“贤弟,为兄身上,你有两套功夫可学。一是刀法,这套刀法是大哥为这饮血宝刀而创,故名‘饮血刀法’。也正因刀法由此刀而来,是以血煞之气颇重,不是人人都可以学,不过贤弟却是无碍。

    第二套功夫,却是吐纳练气之法。两人相斗,若其中一方习有吐纳功夫,即便刀剑拳脚差劲些,也是极有胜算。除非另一方招式jing妙,可在两三招内取他xing命。否则两下一拼力,不会吐纳功夫的一方,必定吃亏。”

    云水凝道:“难道大哥那一个石子,便将人震死的本事,便是这吐纳功夫么?”

    牧一道:“不错,人体有yin阳二气,相生相长,互不融合。而我们却可借助特别的吐纳之法,将此二气化为一体,为己所用。贤弟,咱们先学刀法!”说话间,向门口立着的一把钢刀虚抓一下,那刀便被吸到牧一手中。

    云水凝在牙堂之上,见牧一在黄六儿身上也施展了这招,只觉大是神妙。这时再见牧一施展,心中仍是大呼过瘾。只见牧一将刀演练起来,动作甚缓,边演边道:“此刀共是二十六式,其中每式又有三至七种变化不等。为兄先将变化略去,贤弟看清楚了!”

    云水凝忙集聚心神去看,只见一刀一式,牧一使将出来,刚劲威猛,虎啸风生。堪堪演完一遍,牧一又自第一式演将起来,这次速度快了许多。云水凝只觉威势倍增,更有龙腾起跃之气!

    第二遍堪堪演完,牧一道:“贤弟,看清楚了么?”

    云水凝道:“看清楚了!”接过牧一手中钢刀,拉开架势,将方才所记招式演将开来。只见他出招缓慢,身心合一。砍削劈刺之间,也自有模有样,颇见气势。演完第一遍后,又自演练两遍,方将招式用熟。

    牧一点头道:“好,姿势方位,分毫不差!接下来看为兄演练前面十三式的各般变化!”

    自云水凝手中接过钢刀,自第一式演起。云水凝见第一式中,牧一变换了七种方位动作,第二式变换了五种方位动作,第三式变换了三种方位动作。接下来,每一式均有诸般变化,直看得云水凝眼花缭乱。

    这一回,牧一却是演练三遍,每一遍都缓缓而出。演完后,云水凝仍在回想每一招的各种变化,却未能全数记下。牧一只道“不妨事”,在云水凝演练过程中一一讲解,云水凝才渐渐领悟每一式中各个变化间的联系。

    待云水凝将前十三式理清,牧一又自演练了后十三式。由于前十三式诸般变化的脉络,牧一讲解得十分透彻,这后十三式的变化,云水凝学起来便没那么吃力。待牧一演完,云水凝已可自行演练,牧一只在旁稍作提醒。

    接着云水凝将前后共二十六式的诸般变化连将起来演练了两遍,才算记熟。然后牧一接过钢刀,各取每一式中的一种变化将二十六式刀招,以常速演将出来。云水凝见“饮血刀法”虽仍是“饮血刀法”,却再不是前一套“饮血刀法”了。

    云水凝眼中虽是一个牧一在演练一套“饮血刀法”,心中却是有百十个牧一在同时演练百十套“饮血刀法”!待牧一收刀立定,云水凝深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幽幽道:“好刀法!”

    牧一含笑点头道:“贤弟,你已看明白了是么?”

    云水凝崇声道:“看明白了!大哥实是神人,竟能创出这等绝世刀法。有了这套刀法,便是不具吐纳功夫,也是稳cāo胜算了!”

    牧一道:“贤弟切莫作此想法,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湖之大,奇人异士,绝难想象。只有谦虚谨慎,虚怀若谷,才能不断进步,超越前人!”

    云水凝一惊,惭声道:“是了,多谢大哥提点。”方才他领会了“饮血刀法”的神妙之处,以为有此刀法在身,直如天下无敌,不由起了短视。待牧一及时提醒,如闻晨钟暮鼓,及时醒悟,不由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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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汉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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