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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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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伯邑考的死么?”
泪水倾泻,凝噎了我的喉。我离开他的怀抱,哽咽说着:“哥哥只需照顾好爹娘,陪他们平安到达西岐,其他的,都别管了……”
返回朝歌的途中,我们在一家驿馆停驻了几日,当我接到探子来报,说爹的队伍已然动身并且悄悄出了冀州城,我知道哥哥答应我的事都做到了。
“我们启程。”心愿已了,我随即吩咐了一声,“回朝歌。”
半路我忽然觉得不对劲,问了身旁的晚菱:“怎么回事?为何队伍慢下来了?”
晚菱拨开车帘顿时惊呼:“小姐快看!是下雪了!”
我一看果然如此,漫天飞舞的雪,似破碎的云朵,自无尽的天空落下,无声无息。
雪……
我的唇边绽出一丝涟漪,不知何故。
………………………………
即 位(一)
晚风寒,冬意萧瑟,落叶飘飞。
“据朝歌探子打听来的消息,暴君已经调兵遣将做好了部署,我们和商军的形势就好比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二人在榆树下沉默站了良久,各怀心事,最后是黄飞虎先开了口,“诸侯联军里的南伯侯正在和闻太师的人马交战,自从鄂崇禹被暴君处死,他的儿子鄂顺继位为南伯侯。他是个人才,素有谋略,所以荆州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张桂芳的军队也已东进,他们的目标是青州的东伯侯。”
“那向西来讨伐我们西岐的又是哪一支?”姬发听着他说的军情,心情还算平静。
“是北伯侯崇侯虎率领的北方军队。”黄飞虎答道,事关重大,他当然已经做了详细的打探,“听说暴君把商军的主要兵力都放在与西岐的这片战场上,以冀州侯苏护为领军。”
“冀州侯?”姬发不由自主地皱了眉,藏不住忧虑。
飞虎发觉了他的异样:“怎么了?世子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姬发敷衍地掩饰过去,“只是没想到会是他们……”
“是因为冀州侯和你父亲西伯侯有过交情么?”
“可是打仗归打仗,战场上是不会讲交情的。”姬发神色凝重地摇了头,“更何况……在冀州侯眼里,与我们早已经没有情谊可言了……”
“论军事素质,北方的兵力虽然最强,但我们西岐的也不弱啊。”飞虎胸有成竹地安慰他,“所以世子无需太过担忧的。”
“比起战事,更让我担忧的反而是父侯的身体……”说着姬发眼神不自觉地黯淡,忧色重重。
“侯爷的病情还没有起色么?”
姬发又是摇头,无可奈何:“父侯毕竟上了年纪,身子大不如前了。又多年被囚禁羑里,受尽非人待遇,早就被折磨得一身伤病。再加上大哥的死一直以来都对他打击很深,他这是积郁成疾,我怕父侯还没等到大周兴盛那天就垮下了……”
“夫君!”子黎神情慌张地跑过来唤道,“母妃和邑姜姐姐让我过来叫你,要你去看看父侯!”
“父侯怎么了?”姬发微感到不祥,身旁的黄飞虎也不由紧张地一怔。
子黎双眼忧伤地垂下:“不太好……”
姬发再来不及多问什么了,拔腿就跑,直奔父亲的卧室。
进屋看到姜尚和散宜生都到了,伫在床边不说话。侯夫人亦坐在床沿,红肿着一双眼。邑姜握着手绢给西伯侯抹脸,动作轻柔,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
“世子。”散宜生看到他,恭恭敬敬地参拜。
大家也都注意到姬发进来了,侯夫人下意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地唤他:“姬发,到你父侯身边来,他有话跟你说……”
姬发顺从地过去了,邑姜收好帕子,识礼地朝她福了福,而后退至侯夫人身后。
越靠近床沿,姬发的心越沉重,望着父亲那张病容枯黄的脸,心如刀绞。
“父侯……”他唤着,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亦在颤抖。
听到动静,西伯侯微微睁开双目,眼里没什么神采,嘴唇翕动着尤为吃力:“姬发,为父时日无多,在此弥留之际还能再好好看看你们,上天也算待我不薄……”
姬发情不自禁握紧父亲垂在床沿的手:“父侯别胡思乱想,只需养好身体,其他的不必操心。”
“为父早年已演先天术算过自己的命相,是时候寿终正寝了。”西伯侯倒是勾出一弯平和的笑容,眼里突然回光返照,尽是不舍,“只是眼下与殷商对决在即,为父不能亲眼看到我大周的旌旗插上都城,心愿未了,恐怕难以瞑目啊……”
“父侯放心,我们大周是无坚不摧的。”姬发握得更紧,势要父亲看到他的决心,“不需要多久,儿臣一定会战胜暴君,让天下尽归我大周!”
西伯侯欣慰地点了头,转眼又看向姜尚的位置:“子牙,你也过来。”
姜尚闻声而至,伫在姬发身旁:“侯爷有何指示,臣洗耳恭听。”
西伯侯一边握住姬发的手一边对姜尚说道:“本侯今召卿入内,并无别论,只是现在的情形子牙也都看到了?孤居西北,坐镇一方,统二百镇诸侯元首,感蒙圣恩不浅。如今虽还有君臣名分,未至乖戾,但是当今国主恶贯满盈,置黎民于水火,我等有责任诛灭暴君,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只可惜本侯不能久立于阳世矣,兴周大计完成一半不能就此搁下,今后这份家业、周族的荣辱将会由姬发继承。”
“侯爷英明。”姜尚脸上的笑由衷而发,“世子是不可多得的贤主,他日必能成就大统。”
“只是姬发尚幼,吾死之后恐其妄听他人之言,肆行征伐,前功尽弃。所以本侯在此将姬发和周族托付给爱卿……”说到此西伯侯已是泪流满面,“望子牙和诸位爱卿悉心辅佐,循循善诱,好助他终成大业。子牙务必要答应本侯的请求,若有违背,日后到了黄泉,你我冥中也不好相见。”
姜尚当即跪地诚惶诚恐地一拜:“臣荷侯爷隆恩,身居相位,岂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为不忠。臣愿为大周肝脑涂地,粉骨捐躯,以酬国恩。侯爷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圣体,不日便可自愈。”
西伯侯听其此言甚是欣慰,满含热泪望着姬发:“我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新一任周主,从今往后一定要听你姜相父的指令,不可造次妄为,视相父就如本侯,丞相之言即是为父之言。”
“儿臣答应父侯,今后必对相父言听计从。”姬发忍着胸口的一腔悲怆,连声承诺,“即位之后必将睦爱兄弟族人,悯恤万民,为大周的事业殚精竭虑,必不负父侯所望。”
“臣等愿誓死效忠世子和周族,今后定当恪守其职,绝无僭越,安治周邦上下,请侯爷放心!”这时,散宜生也已跪拜,虔诚呈言。
“姬发,你继位为西伯侯之前,为父再交代一句:见善不怠,时至勿疑,去非勿处。”西伯侯的眼神炽热,是要他牢记,“这三者,既是修身之道,又是治国安民之大略。”
姬发再拜受命:“父侯金言,儿臣铭刻在心至死不忘。”
“侯爷,天子无道,我族奉天命讨伐,自是与暴君反戈,理应不再向其称臣。”姜尚出人意料地禀道,“臣认为,世子即位该称的是王,而非侯。”
众人惊愕里纷纷意会,皆无异议。
姬发不假思索果断赞同:“相父所言有理,我大周平定天下是早晚之事,也是实至名归。既与殷商对立,姬发不如就自立为王,以振士气。定西岐为都,国号为周,姬发为武王,追封父侯为我大周始祖文王,由我大周统领各方诸侯杀向朝歌诛灭暴君!”
众臣心悦诚服,高呼参拜,而病榻上垂泪的西伯侯,终得以含笑瞑目。
………………………………
即 位(二)
翌年春未至,西伯侯病薨,追封为大周始祖,谥号文王。
服过丧期,转眼就是周主即位大典。姬发在书房独处甚久,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因为他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取下额上吊孝的白绸,而后解开发髻,拿起案上被他擦得锃亮的佩剑,挑起密发丛间一绺,扣着纤细红绳的发丝。
握剑的手颤抖着,似乎还有犹豫,却还是狠了心,蹙眉闭上眼倏地削断,一如当初的她剪下青丝留在他的发间。
断下的长发在手,轻如蝉翼,彷如一阵风便可吹走。望着自己轻手削落的发,姬发莫名笑了,渗透凄凉。
与你结的发,我一直未解,因为你说过这姻缘结只有你能解,留到现在,也算是我对你所有的承诺里唯一兑现的一个。
事过境迁,如今我也不会解开,我想我的心还不曾放下你。让你我交缠的发丝永远在一起,那算是至今未被时间抹灭的,我们爱过的证明。
心痛地将断发收入一枚锦盒,那里还睡着重合的血滟璧,亦被他珍藏许多年了。
只一眼就悲从心生,玉璧尚且完美,而曾经山盟海誓的我们,却天各一方相隔天涯。
窗头的摘星鸟幽咽悲鸣,仿佛读懂了人的心思。姬发转头望着它,鸟的眼神实在耐人寻味。
说来也怪,姬发未用鸟笼关着它,也未用绳子绑着它,它就是不肯飞走。长期以来,只是偶尔飞出去转悠,日落之前却一定会回来。
你倒也是个执着的家伙。
姬发苦中作乐地朝它笑了笑,转身打开了房门。
“陛下。”房外的侍从见他出来终于可以禀报,“今日是您的即位大典,诸位大臣和将领已经齐集点将台等候陛下。”
姬发低头,带一群随从赶到了点将台。手执玉圭缓步沿着台阶登上祭台,清香三柱告慰神灵和先祖英魂。当完成这一系列的仪式,姬发转过身,迎上四面八方仰望他的目光。
“即日起,大周的社稷将由本王继承,本王就是大周的国主。”祭台上迎风而立,英姿飒爽,“我大周与殷商势不两立,再不是暴君帝辛的臣邦。终有一日,本王会在众文臣武将的辅佐之下推翻帝辛暴政,改朝换代一统天下,使百姓安居乐业。望文武百官与本王同心同德,共建大周鼎盛基业!”
“臣等愿拥护武王陛下,祈大周国祚昌隆,千秋万世!”以姜尚为首,群臣纷纷跪下顶礼膜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俯视台下将他奉为至尊的臣子,姬发横眉冷傲,眼眸炽热如焰,目光透射出王者的凌厉与威严。
“陛下!”黄飞虎垂首禀告,“今日有贵客莅临西岐,正在外面等候。”
“将军说的是何人?”
飞虎抬头,语惊四方:“冀州侯苏护。”
周遭顿时躁动,议论纷纷,交织着惶恐和不安。
“哦?”姬发也没想到两军交战在即,敌军首领居然会来找他。
“今天是陛下即位之日,冀州侯特地送上贺礼一份献给武王陛下。”飞虎笑得愈发神秘莫测。
“是什么礼物?”
“回陛下,是冀州二十万精锐之师,冀州侯特带他们前来投奔陛下。”
众人欢呼,校场上顷刻沸腾,姬发也甚感振奋人心:“真是个好消息!黄将军快请冀州侯进来!”
见了面,气氛微微冻结了片刻。姬发和冀州侯苏护都有些难以自制的尴尬,却都藏在心里,彼此尽力不流露出来。
“启奏陛下,殷商国君暴虐无道,臣对其深恶痛绝,对殷商彻底失望,遂决定举族迁徙另投明主。”如今的身份是君臣,苏护认清了状况,毕恭毕敬,“今后愿率二十万冀州军队为陛下效力,讨伐昏君,万死不辞!”
“侯爷免礼。”姬发笑容可掬,显足了客气,“只要是愿意归顺我大周的人才,本王自然都会来者不拒,日后本王的伐商大业还需侯爷尽心匡扶了。”
退了朝,姬发将苏护带来的兵力编入周军,派人安顿好苏护及其家室,却暗中留下了他的儿子苏全忠。侍从将苏全忠领入花园,姬发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陛下。”苏全忠单膝跪地参拜,自己是臣,姬发是君,起码的礼数的必需的。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大可不必拘礼。”姬发微笑着邀他平身,“我之所以叫你来这里,是因为刚刚在殿上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看出你有话要说。”
“陛下真是有眼力。”苏全忠恭维道,似笑非笑,“那陛下可知道臣想说什么?”
“我知道。”姬发收了笑容,冷漠地转向侧面,“可是我不想说。”
“陛下就这么害怕提起我妹妹么?”苏全忠倒是直截了当地开口了,不拘礼节,那是他自己说的,“今日是臣和陛下第一次见面,当臣见到陛下第一眼,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姬发不言,却在等他说下去。
“我在想……”苏全忠抿嘴而笑,似是解嘲,“陛下与我妹妹……真的是很相配的一对。”
姬发诧异地回头望他,不解他说这句话有何用意。
“我是她哥哥,却对她了解得太少了,直到亲眼见到陛下,我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当初我妹妹为什么要死心塌地非你不嫁。”
姬发内心本能地抵触这样的话题:“如果你想来质问我当年为何要与妲己解除婚约,很抱歉,我不想旧事重提。”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可提的?何况妲己她自己都不计较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又何苦多管闲事?”
“妲己不计较了?”姬发敏感地蹙眉,“她亲口告诉你的?”
“怎么,陛下还关心她么?”
被他这么一反问,姬发顿时找不到话来回答:“我……没有……只是……”
“不用再掩饰了。”苏全忠暗自觉得好笑,“陛下的辩解只是自欺欺人。”
“好……”姬发妥协,作认输状,“妲己在我心里几乎完美无瑕,她是个好女孩,至少曾经是。”
姬发想转移话题,却发现话一出口还是没离得开妲己,真恨不得咬断自己那根没出息的舌头。
“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苏全忠有些愤愤不平,“陛下现在对她,又是怎样的看法?”
“世人说她心如蛇蝎,她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她做了多少不好的事情,我想你也一定听说过?”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苏全忠努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你只看到她做的坏事,你有没有想过她在宫里的日子真的好过吗?你又可曾想过是谁把她逼进王宫的!”
面对他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姬发无言以复。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姬发觉得他问得很莫名其妙。
“陛下不是要推翻殷商讨伐暴君么?那陛下是否有考虑过,若有一日终成霸业,会如何对待妲己?”这才是苏全忠最关心的问题,“陛下不会想将她与暴君一同处死?”
“你想要我怎么做?”姬发心头没来由地涌上一阵怒意,“放了她?还是娶她?”
“你要杀她……你们是相爱过的,面对一个如此爱你的女人,你真的下得了手?”
“我和你都必须认清一个事实,我和她的过去已经灰飞烟灭,我们之间早就无爱可言……”姬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酷地反驳他,“何况她害死了我大哥,她是我的仇人!我不会放过她!”
“如果我告诉你……她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她还是原来的妲己,她说过!她亲口向我说过!”苏全忠语无伦次却无比坚决,“就连我和我父亲这次背叛殷商也是听了妲己的劝说,是她让我们来归顺于你,因为她不想看苏家与你反目成仇兵戎相见!”
她还是原来的她……
姬发试着去参透这句话里究竟有怎样的含义,未发觉自己早已失神。
………………………………
妖 妃(一)
愈近朝歌雪落得愈发大了,坐在我身旁的晚菱冷得直哆嗦,我欲将怀中的暖炉给她,她怎么都不肯要,其实我想让她知道却至始至终没有告诉她的,我是雪狐,下雪对我而言是感觉不到冷的。
长路漫漫,终于抵达王宫,虽然我心里半点都不期待。
“小姐,咱们去鹿台?”晚菱兴致盎然似要讨我欢心,“大王不是说观天台最适合赏雪了!”
“不了……”我提不起一丝兴趣,“长途跋涉的,我也累了,想休息。直接回寿仙宫。”
“哦……”晚菱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我看得出来。
入了寿仙宫,径自走向寝宫,却在殿外被内侍拦住:“奴才拜见苏贵妃!大王正在殿内休憩,不知娘娘回宫,奴才这就进去通报,娘娘稍后。”
虽然帝辛在我寝宫里多少让我觉得奇怪,但我挥手拒绝了他:“不必了,本宫自己进去给大王请安。”
“娘娘……这不妥啊……”那内侍莫名急了,跟在我后面追着我一路,“娘娘……”
“大王在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又不是外人。”我正纳闷他怎么好像势要阻止我进去,寝室里忽然传出女子放。荡的嬉笑声,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手已然推开了房门。
房里的景象令我震惊,就连我身后的晚菱和内侍也吓得大惊失色。
地上凌乱的衣裳,榻上一丝不挂赤。裸着大半身体的二人,缠绵正欢。听见响动猛然回头看到呆若木鸡的我,双双惊怔跟见了鬼似的。
那内侍极力阻止我看的,就是这个?
“妲己……”帝辛表情僵硬说不出话,而被他搂在身下虽已瞬时抽了被褥遮蔽自己却还是露出白皙香肩的女子,是绯彤。
我及时收回神,装作一脸的若无其事:“看来……是臣妾打扰到大王了……”
我屈膝福了福,那中镇定可怕得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大王恕罪,臣妾这就退下。”我不想再看眼前混乱的场面,丢下他们就带着晚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一路上我心乱如麻,刚才那一幕真是不堪入目,我甚至感到恶心反胃。可笑的,我却没有被丈夫背叛的心痛和失望感,仿佛这样的结果来的虽突然,却不曾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妲己!”
帝辛追着我出来,这出乎我的意料。
他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事,心虚地拉着我的肩膀:“妲己,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刚回。”我答得不冷不热。
“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孤好去城外接你。”
我竟有种想笑的冲动,不过忍住了:“大王忙于香殿寻欢,臣妾岂敢惊扰了大王的兴致?”
他知道我阴阳怪气说的就是他想逃避的那件事,神情窘迫地解释说:“妲己,你去冀州这么久,孤对你很是想念,这不一时失控就……妲己,你别生气嘛……”
“生气?没有啊。”我装模作样地笑了,春色嫣然,在他看来却是嘲讽的利刃,“你是大王,爱宠幸哪个女子还不都由你说了算?妲己怎么敢生大王的气?”
“妲己,孤对喜媚的感情不及对你万分之一,孤爱妲己的心日月可鉴!”说着他就信誓旦旦地做给我看。
我不屑地斜睨他:“都叫‘喜媚’了还说对人家没感情?大王,你看你满脑子的喜媚,连衣裳都不会穿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我一眼就瞄到他衣衫不整的滑稽样,外袍似是仓促间随手披上的,里面的衣裳更是乱得可笑,腰带没系好,邋遢地垂着,连内衫的扣子都系错了。
他意识到我指什么,低下头尴尬地理着,一阵手忙脚乱:“孤还不都是急着出来追你嘛……”
我趁他没注意,唇边勾起轻蔑的一笑,冷言冷语:“大王忙着,忙完了就回去陪你的美人,臣妾走了。”
他急忙拽住我的胳膊:“你去哪里?”
“寿仙宫现在是大王和喜媚妹妹的爱巢,哪里还容得下妲己呢?”我别有用意地挑着眉梢,一语双关,“妲己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床,以后这寿仙宫就留给喜媚妹妹了,臣妾告退。”
“妲己,孤知道错了……”他以为我是在说气话,无助地哀求我,“你就别再气了嘛……”
“臣妾说过了,没和大王生气。”我的语气里透了丝不耐烦,一转身挣脱了他的手,“臣妾以后就住在鹿台了,大王不必牵挂,去看你的新宠。大王这么一声不响地追出来把喜媚妹妹一个人丢在宫里,人家可是会伤心的。”
“妲己……”
他仍要挽留,我却已经决然离开,再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帝辛,你真是荒淫得无药可救!
我不是对你失望,只是觉得你可笑至极,明明被我亲眼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是如何欢爱缠绵了却还要口口声声在我耳边说你有多爱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历经辗转,我居然还是遂了晚菱的心愿,去了观天台。
晚菱为我生起许多个暖炉,却还是不住地问我:“小姐,还冷吗?要不晚菱再去拿几个暖炉来?”
“够了,别忙了。”我淡淡笑着拉住她,“我不冷,倒是你,又是捧暖炉又是给我拿披风的,别给累坏了。”
她讪讪而笑,微露腼腆:“小姐是金枝玉叶,可不能冻着,晚菱就无妨啦。”
“你也坐下。”我示意她坐在我身边,与我一起赏雪。
她给我倒了热茶,试探地问道:“小姐,大王背着你和那紫霄仙子……你真的不生气?”
我倦怠将目光移向别处,尽是无所谓:“算了,随他们去。”
“可是小姐……”她欲言又止,说得格外小声,“晚菱觉得那紫霄仙子不简单,我怕她日后耍手段和小姐争宠……小姐还是多加小心。”
“晚菱,你不是想看雪么?”我借故转移话题,眼神空洞地望着飞舞的白雪,“难得这场雪这么大,不看可惜了。”
她不再说什么了。她说的我都懂,绯彤是个难缠的角色,我再清楚不过了。不管这次是她诱惑的帝辛还是帝辛主动找的她,我都不想过问,而唯一的结果我了然于心,那就是我和她之间,绝不可能再风平浪静了。
皓雪万千,似从九霄云外降落凡尘,笼罩无边无垠的朝歌城。远眺茫茫沃野尽染雪白,那是雪狐的颜色,晶莹剔透,美丽却凝结了忧伤。
朝歌的雪,果然美得醉人心魄。
我伸出手掌,任雪花落在我的手心,飞舞、飘落,然后融化,走完一程轨迹。若是能像它这么简单地活着,死去,那该有多好?
………………………………
妖 妃(二)
“姐姐在玩雪呢?真是好兴致啊!”身后传来绯彤不善的媚笑,“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是否需要妹妹陪你啊?”
我下意识停下了忙碌的双手,默默拍去手里的碎雪,从容不迫:“怎么妹妹也是一个人?大王没有陪妹妹么?”
“大王?呵呵……”她喜不自胜笑得更是嚣张,“昨日姐姐回来碰巧被姐姐看到不该看的,大王知道姐姐气得不轻,想来看望可又怕被姐姐拒之门外。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所以就由喜媚代大王过来劝劝姐姐,妹妹若是做了什么让姐姐不高兴了,喜媚在这里向姐姐负荆请罪了,姐姐宽宏大量别和喜媚计较。”
“听你的口气,我怎么没觉得你是来请罪的?”我缓缓站起,至此没拿正眼瞧过她,“反而像是来特地炫耀的?”
“瞧姐姐这话说的。”她倒不知趣,笑呵呵地与我套近乎,“咱们以后都是要以姐妹相称的人了,服侍大王就是我们的本分,还需要这么见外分什么你我?”
“妹妹留步!”我适时打住她,冰冷着一张脸,“当心踩坏本宫堆的雪。”
她顿时停了脚步怔住,对我的排斥尤为不满。
我侧着脸笑得一抹淡然:“寒雪洁白,沾不得半点尘埃。本宫是爱雪之人,自然不忍心看它被妹妹鞋底的尘泥玷污。”
我知道我语带讽刺的说辞一定叫她听得很不舒服,但是她总算维持了风度不曾发作,只是冷笑了几声:“想不到轮回转世后的漓澈还是这么喜欢雪,我想这就是天性?我倒是记得,雪狐的宫殿就是由冰雪砌就的,在外面看来通体晶莹,玲珑剔透美不胜收,不过可惜……这么美的宫殿最后还不是被我们火狐族的一把大火给烧成灰烬了?”
她是故意要撕开我的疮疤,好,既然开始了,我就奉陪到底:“我也记得,火狐族自不量力,灭我雪狐称霸狐界却野心不改,又妄想覆灭自己的克星狼族。所以派出火狐族最美的女子绯彤作为诱饵迷惑狼族圣君天狼,天狼是中计了,不过你们的计划却功败垂成,焰煌带领的火狐军全军覆没,连同他自己也死于非命,是你们挑起的战争,却被别人所灭,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们本来不会输的!”她终被我激怒,声嘶力竭地反驳,“是你!还有你那该死的武星君!如果不是他暗中对狼族助以神力,狼族早就尽收君上囊中了!”
“是焰煌野心勃勃永远得不到满足!”我的气势比她更盛,顷刻盖过了她,“苍天有眼让灭我狐族的仇人死在他自己贪婪和**之下,火狐灭绝得大快人心!不过为何还留下你这么个漏网之鱼?我很好奇啊,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是君上救了我。”她扬着妩媚的眼角显出得意之色,“是他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保全了我……君上对我的恩情我永生永世都偿还不清!”
我自嘲地一笑,笑她和我是何等相似,执着了千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还有爱……
“你笑什么?”她不解我笑里的含义。
“我笑命运,太会捉弄人。”我的笑容漾在唇边保持着它原本的弧度,“前世焰煌费尽心机逼我做他的王后,我却宁死不从。而今生……我居然浑浑噩噩做了她的妃子?呵!难道真是天意?”
“你是不是很懊恼,千年不死的我如今非但又来找你,还竟然与你共侍一夫?”
“懊恼倒谈不上,惊奇倒是有一点。”与她的不冷静相比,我显得镇定多了,“前世美貌奸邪的绯彤为了她的君上不惜与我这个好朋友反目成仇,这番情意可非同一般啊。绯彤感恩焰煌的恩情,所以化身胡喜媚来到转世后的焰煌身边,想和他再续情缘。这么细细想来,似乎我倒真应该为你们感到高兴呢!恭喜你啊喜媚妹妹,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少给我惺惺作态的!”她不屑地撇过脸,继而用她一贯的妖娆口吻回复我,“喜媚倒是要感谢妲己姐姐忍痛割爱,将如此华美的寿仙宫都送给妹妹我了。”
“妹妹别客气,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送你这份礼也是应该的。”我慷慨地摇头浅笑,“不过妹妹你得记得些规矩,我终究比你先进宫侍奉大王,论位分,我在你之上,论资历,我比你深厚,论灵力和修为,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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